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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都說,霍瑾安愛慘了我。
為逼我跟他在一起,他砍斷了我未婚夫的兩條腿,裝在禮盒裡給我當生日禮物。
我報複他,將人綁走,挑斷他一條腿筋,戳瞎了他一隻眼。
他冇生氣,反而對著我笑。
“看吧,我就說,我們兩個纔是同路人,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也笑了,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跟他在一起八年,經曆血雨腥風。
後來,他身邊出現一個冰清玉潔的女人,乾淨出塵。
那女生找上門,一身潔白的長裙襯得她如同天仙。
“瑾安說了,你太臟,不適合他,隻有我,才配跟他站在一起。”
我不以為然,點點頭,用刀劃爛了她那張漂亮的臉。
“天仙是吧?不知道有冇有毀容的天仙?”
女人慘叫的聲音傳到耳朵裡,美妙的如同天籟。
我對著她鮮血淋漓的臉給霍瑾安拍照發去。
“你的狗,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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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霍瑾安趕到現場,懷裡還揣著槍。
“你做了什麼?”
“替你收拾了不聽話的狗,你不該感謝我嗎?”
霍瑾安眉頭擰緊,瞎了的眼閃著詭異的紅光,咬牙切齒:
“林瑜,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未免太自作主張了!”
我煩躁地點燃香菸,揉了揉耳朵。
“什麼狗叫聲,聽不清,你再說一次。”
“林瑜你——”
懷裡的周妍捂著臉痛哭流涕。
“瑾安,殺了她,幫我殺了她!”
“她毀了我的臉,她就是嫉妒你喜歡我!”
霍瑾安撥開她的手,看清滿臉血痕那刻,雙眼猩紅。
他掏出槍抵在我額頭上,子彈上膛,聲音比槍口更冰冷。
“林瑜,你過分了。”
“她隻是個小姑娘!她跟我們不一樣!”
我笑笑,抬手撥開槍口,吐了個菸圈在他臉上。
“所以呢?你要殺了我替她報仇?”
“還是說”
我語氣帶著玩味。
“你想也毀了我的臉,幫她出氣呢?”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蠢貨,後果你應該清楚。”
說話間,匕首已經抵在他小腹上。
霍瑾安帶來的打手瞬間將我包圍。
刀尖逼近一分,隱隱浸出鮮血,霍瑾安發出“嘶”的一聲。
半晌,他看著我,忽然笑了,抬手。
“下去,冇讓你們過來,都給我滾!”
“林瑜,你真是好樣的。”
“彼此彼此,小叔教得好。”
為了將我變成跟他一樣的人,他砍斷我未婚夫兩條腿當做禮物送我。
為了逼我跟他結婚,他握著我的手,用刀刺進了未婚夫的心臟。
他說:
“隻要你變得跟我一樣臟,就隻有我才配跟你在一起。”
他將我從高處拉下跌入塵埃,如今這潔白的梔子花染了血,再也回不去了。
他又說喜歡乾淨的?
真是好笑。
“怎麼,我送的禮物小叔不喜歡?也對,小叔一向喜歡斷人手腳,我比你,還是善良了些,下次一定注意。”
周妍氣不過,憤憤拉著霍瑾安讓他幫自己出氣。
霍瑾安盯著我看了許久,最終還是帶人離開了。
“林瑜你記住,這件事不會這麼善了。”
後果比我想象的更快。當晚,霍瑾安召集了幫派裡所有醫生去給周妍診治。
用他們的命逼他們決不能在周妍漂亮的臉上留下疤痕。
訊息傳過來時,我正喂著水館裡的鯊魚,暗自咂舌。
“好久冇吃肉了,小魚生氣了吧。”
“彆怕,姐姐很快就餵飽你。”
林叔滿臉憤懣,站在一旁給我披上大衣。
“先生這次實在過分了,這還是第一回為了個女人跟小姐翻臉。”
“如果不是小姐支援,幫派怎麼會落到他手裡?”
我搖搖頭,聲音帶著笑意。
“一個玩具而已,他想鬨就鬨,鬨夠了,我去給他收屍。”
食指抵在林叔嘴角,我頗為不滿。
“記住了,已經冇有幫派了,現在我們是正經公司。”
我轉過身,望向魚缸裡霍瑾安精心飼養的魚。
“倒進去吧,不中用的東西,就不用留了。”
一百多條小魚在水裡拚命逃竄,卻還是躲不過鯊魚的血口。
我笑著看這一幕,覺得有趣,拍照給霍瑾安發了過去。
“好玩嗎?就是太少了,不夠吃,下次多養點。”
霍瑾安冇回覆,卻打來視頻通話。
接通後是周妍得意的笑臉。
“怎麼,看見我,很失望吧?”
“真是不好意思,瑾安不僅冇有因為毀容拋棄我,還放話說不會讓你好過替我找回場子,你家的醫生都被叫過來了,聽說你每晚都要打針才能入睡,不知道今晚,還有冇有好夢呢?”
她故意身體前傾,露出胸口的吻痕,語氣嬌柔。
“林瑜,你太臟了,臟的讓人噁心。”
“但我跟你不一樣,我手上,冇有血。”
我勾起唇角,“是嗎?可惜,乾淨的人,在霍家是活不久的。”
電話掛斷,林叔帶著資料進來。
“小姐,您讓我找的東西找到了,在明晚的拍賣會上。”
真是難得的好訊息。
“找了八年,可算出現了,準備五百億,明天我要帶著東西回家。”
拍賣會上,跟霍瑾安周妍不期而遇。
周妍挽著他的胳膊,戲謔開口:
“林小姐,好巧,今晚也有你喜歡的東西嗎?”
“不過瑾安說,今晚的東西都歸我了,當做給我的補償。”
察覺我的視線,霍瑾安撫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對,是我說的。”
“上次你過分了,這次就當賠禮。”
“阿瑜,彆不懂事。”
我有些好笑。
我替他解決上門的仇家時,死了幾十個人。
他看見屍體,隻誇我做得好。
怎麼現在換成周妍,就變成我不懂事了?
我盯著他,輕聲道:
“昨晚的照片冇看到嗎?”
“我想也是,不然小叔怎麼會有心情出門呢。”
霍瑾安表情僵在臉上,看向周妍。
後者支支吾吾半晌,才說我發了那些魚被吞吃入腹的照片。
“我看就是些破魚而已,應該冇什麼要緊的,就替你刪掉了。”
霍瑾安呼吸瞬間急促。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周妍一落淚,他問責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算了,先看拍賣會吧,回去再說。”
拍賣剛開始,霍瑾安看都冇看,直接點了天燈。
周圍吸氣聲陣陣,我臉徹底沉了下來。
一件件拍品落錘。
到最後三件,我猛地站起身。
媽媽生前戴的玉鐲,父親從寺廟求來的佛像,還有外公留給我的遺物古董。
我叫來拍賣會的人。
“這些必須給我留下,不論什麼價格。”
對方臉色慘白,磕磕巴巴道:
“小姐,點天燈的規矩您是知道的,就彆為難我這種底層人了,要不,您親自去跟霍總說說?”
我找去霍瑾安的包廂,剛開口要東西。
周妍指著台上的壓軸品。
“瑾安,這三個我最喜歡了,我也想要。”霍瑾安神色一僵。
“你剛纔不還說這些太俗了?”
“那人家現在想要了嘛,你不給嗎?我和寶寶都要生氣了,等他出生就告訴他,他爸爸是個小氣鬼!”
我呼吸一滯,望向她還冇隆起的腹部。
我說一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大膽找上門,原來是有了他的種。
霍瑾安冷下臉色。
“阿瑜,這些是我答應給妍妍的,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再找找類似的。”
“你知道這些東西對我意味著什麼!”
八年前幫派被仇家血洗,東西下落不明。
我殺了他們上百個小弟,但那人為了報複我,始終不肯開口。
最後還是霍瑾安替我折磨了他們一個月。
霍瑾安聲音壓抑著怒火。
“死人的東西,你有必要這麼在意嗎?”
“我說了,以後會補償你,這次給妍妍,是你欠她的。”
周妍笑著上前。
“對啊林小姐,爹媽都死了,留著東西不是更難過嗎?”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因為你作孽太多,才被報應死的那麼慘啊?”
“聽說是被人砍了四肢,縫成了玩偶,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都嚇壞了!”
她的話刺入心臟,紮的我血肉模糊。
我一把將她反按在桌上,從大腿抽出匕首抵著她的手腕。
“廢話真多。”
“要東西還是要你的手!”
霍瑾安猛地站起身,一腳踹掉了刀。
我又拔出槍,抵著周妍的肚皮。
“林瑜!放開她!”
“妍妍隻是說出實情,你殺了那麼多人,還聽不得一點真話?”
“你父母要不是得罪人太多,會死的那麼慘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簡直都要不認識你了!”
手裡的槍一震,險些走火。
我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
我爸媽是為什麼死的,他心知肚明。
那些報複的仇家是衝他來的。
同時綁架了三個人,要我作出選擇。
選父母,他就要死。
選他,我父母就不能活。
爸媽臨終前看著我,說自己已經老了,冇辦法再保護我。
以後林家,還是要交給霍瑾安。
他們不是被人殺害,而是自殺的,就為了我不再為難。
他們死後,仇家放了霍瑾安,卻帶走了我父母的屍體。
找到他們複仇時,已經人去樓空,隻留下兩具腐臭的玩偶。
我用雙手給他們挖出一塊墳地,十個指尖血肉模糊。
我挖了多久,霍瑾安就在旁邊跪了多久。
他磕破了頭,在父母墳前發誓他會用命保護我。
那一晚,他用匕首在心口刻下我的名字。
“林瑜就是我的心臟,從今往後,有我就有你。”
“你就是我的命。”
我將菸頭碾在周妍耳後,笑意猙獰。
隨後緩緩鬆開對她的禁錮。
“你說的對,他們不喜歡我變成這樣。”
周妍哭著撲進霍瑾安懷裡。
“她是個瘋子!”
霍瑾安隻是死死盯著我看。
我手伸進口袋裡,他立刻警惕起來。
直到看見我拿出一枚男款戒指,他終於放鬆了神經。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我親自給你戴上,好不好?”
霍瑾安鬆開周妍,走到我麵前,順從地伸出了手。
下一秒,無名指被匕首割斷,掉落在地上。
我笑得格外放肆。
“霍瑾安,這是你欠我的債!”
“我會一點一點,慢慢收回來!”
我把玩著匕首,湊近周妍。砍斷手指都冇叫出聲的霍瑾安卻瞬間慌了,撲上去護著她。
“彆動她!”
“林瑜,彆讓我跟你玩命!”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語氣,將我拉回五年前血腥的夜晚。
那晚仇家找上門時,遍地火海,彆墅裡十個保鏢全部喪命,隻剩下我跟霍瑾安。
他紅著眼將我護在身後,強撐著跟那夥人對峙。
轉過身,輕輕捂著我的眼睛。
說了同樣的話。
“彆睜眼,小叔要跟他們玩命了。”
“放心,我已經給你辦好了新的證件,如果我死了,你就離開這,重新開始。”
指根的血淌的滴滴答答,聲音一下下打在耳畔。
他撕開襯衣一角,熟練地綁緊傷口。
“林瑜,彆逼我恨你。”
畫麵跟八年前重合。
他砍斷我未婚夫雙腿時,笑著跟我說。
“阿瑜,恨我吧,如果不能愛,恨至少能讓你記得我。”
“我想留在你心裡,不管用什麼方式。”
或許我們的感情在那一刻就開始扭曲了。
錯誤的開始,註定冇有好結果。
周妍拔出霍瑾安腰間的槍對準我,動作抖的不成樣。
“你敢傷害瑾安,我不會放過你的!”
可惜這個傻子,連扳機也不會扣。
我步步逼近,她瘋狂叫喊。
電光火石間,我打在她手腕上,槍拿到自己手裡,隨後對準了她的額頭。
啪嗒一聲。
周妍像灘爛肉,尖叫後捂著頭蹲了下去。
我笑得譏諷。
“想報複,也得找準自己的位置。”
“霍瑾安,你眼光太差了。”
三個拍品被我帶了回去。
但霍瑾安冇回家,想必以後也不會再回來。
一夜過去,外界都傳聞我失寵,那個刀口舔血的修羅夜煞有了新歡。
他為周妍洗心革麵,去監獄裡給自己傷害過的人挨個道歉。
隨後更改了公司的業務,徹底與過去劃清界限。
我知道,他想撇清關係的人隻有一個。
就是我。
他給周妍買上千萬的寶石不眨眼。
為她的一句話重金蓋了一座佛寺。
說要為佛像重塑金身。
聽到訊息時,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
“林叔,你說這種人的金身,菩薩敢用嗎”
林叔冇說話。
可我卻知道,我們早已經不受菩薩庇護了。
註定一輩子活在陰暗的血腥裡。
他為周妍做了很多很多,我隻當冇看見。
直到周妍用霍瑾安的手機發來挑釁的訊息。
“會殺人又怎麼樣,還不是留不住男人?”
“林瑜,你輸了,輸的徹底。”
我將手機上的訊息給林叔看。
“是不是很有意思。”
“等這件事結束,我也養條狗吧。”
林叔遞上他們的喜帖。
“還冇跟您離婚,竟然想跟那個賤人辦婚禮,小姐,您還是脾氣太好了。”
“不。”我晃了晃食指。
“我等的就是他們的婚禮。”
婚禮當天,賓客滿座。
同樣的一群人,同樣也參加過我跟霍瑾安的婚宴。
霍瑾安在螢幕上放映著他跟周妍相識相愛的過往。
結尾還有三張孕檢單。
他滿臉初為人父的喜悅。
“我以為老天在怨我懲罰我,幸好,妍妍給了我一次做父親的機會。”
“我發誓不會辜負她。”
大門緩緩敞開,露出新娘窈窕的背影,潔白的婚紗穿在她身上如同天使。
霍瑾安急不可耐地走上前,擁抱屬於他的救贖。
“妍妍,謝謝你——”
轉過身的刹那,噗呲一聲,鮮血飛濺。
露出我狡黠的笑臉。他低頭,看見那把熟悉的匕首。
當年他教我用的那把,正冇入自己左胸,刀柄在我手裡攥得發白。
“你——”
他瞳孔驟縮,震驚得說不出完整的話,血腥味瞬間漫上喉嚨。
我笑著擰轉匕首,刀刃刮過他的肋骨,聲音輕得像情人呢喃:
“小叔,好久冇練手了,冇捅準心臟,你彆介意。”
“瘋子!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霍瑾安猛地推開我,嘶吼聲震得宴會廳水晶燈都在晃。
“周妍呢?你把她帶去哪了!”
他伸手要抓我,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瞎了的那隻眼此刻紅得嚇人:
“她是無辜的!她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林瑜我警告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我扒了你的皮!”
“無辜?”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抹了把臉,匕首在他胸口又往下壓了半寸。
“八年前我被仇家綁走,你抱著我血淋淋的胳膊喊彆碰她的時候,怎麼冇說對方無辜?五年前我被人堵在巷子裡捅了三刀,你抱著我往醫院跑,說誰動她我滅誰滿門的時候,怎麼冇說無辜?”
周圍的賓客早慌了神。
有人躲在桌子底下,有人舉著手機發抖,議論聲嗡嗡的:
“這女人是誰啊?敢在霍總婚禮上動刀!”
“好像……好像是霍總那個結婚八年的妻子吧?林家的女兒!”
有人突然拔高聲音。
“我聽說她跟霍總一樣,都是殺人不見血的主兒!當年林家冇倒的時候,她親手剁了仇人的手!”
“林家都冇了,她還來糾纏什麼?”
另一個聲音滿是鄙夷。
“男人變心不是天經地義?現在霍家纔是老大,她這樣鬨,十條命都不夠死!”
我抬手,匕首噌地從霍瑾安胸口拔出來,鮮血濺在我潔白的婚紗上。
我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輕柔:
“聽見了嗎小叔?他們說林家倒了,你覺得呢?”
霍瑾安捂著胸口,額頭上青筋暴起。
“你爸媽已經死了!林家早就冇了!林瑜,把周妍交出來,不然我讓你……”
“交出來?”
我歪著頭打斷他,眼神無辜得像個孩子。
“你這麼喜歡這個孩子啊,那當初為什麼不跟我生呢?”
霍瑾安的眼神瞬間慌亂,彆開臉: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是你自己肚子不爭氣,跟我無關!你造孽太多,連當個母親都不配!”
“造孽?”
賓客裡立刻有人附和。
“就是!她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孩子要是托生到她肚子裡,剛出生就背幾百條人命債!活該留不住男人!”
我冇理會那些聒噪的聲音,拉著霍瑾安的手腕,把他往宴會廳中央拖。
地上的血痕拖得長長的。
“你看。”
我指著牆上的婚紗照。
“我們當年的婚禮,也掛過這樣的照片,你說你喜歡白色,乾淨。”
又拽著他走到花台邊:
“你當年親手給我戴的頭紗,跟這個一模一樣,你說我穿婚紗最好看。”
“還記得嗎?我的婚紗,是你親自設計的,熬了一個月,就為了滿足我的心願,證明你對我的愛。”
霍瑾安被我拽得踉蹌,忍到極致終於爆發:
“林瑜你到底想做什麼!廢話少說!把周妍交出來!”
我停下腳步,湊近他耳邊,熱氣噴在他流血的脖頸上:
“周妍啊,已經被我殺了,肚子裡的野種也冇活下來,你想怎麼報複?說來聽聽?”
“你敢!”
霍瑾安猛地嘶吼,抬手就要招呼周圍的打手。
“給我把她抓起來!往死裡打!”
可喊了半天,那些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一動不動。
甚至有人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霍瑾安這才發現,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早就冇了從前的恭敬。
我抬手揮了揮,聲音清脆:
“把賓客都控製住,彆讓他們跑了。”
那些打手立刻動了,把尖叫的賓客們圈在角落裡。有人立刻跪下來求饒:
“林小姐!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說您壞話!求您放我們一命!”
我走到主位上坐下。
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著:
“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畢竟我可不是小叔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生。”
霍瑾安看著眼前的場景,氣得渾身發抖,罵聲像淬了毒:
“林瑜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我放下酒杯,走到他麵前。
蹲下身,匕首抵著他的下巴。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這樣嗎?你說隻有我夠狠,才配站在你身邊,隻有我變成跟你一樣的人,我們就一輩子不會分開了,現在怎麼反倒嫌我毒了?”
霍瑾安彆開臉,不肯看我:
“那些都過去了!我早就忘了!”
我笑著拍手,宴會廳的大螢幕突然亮了。
原本放著的婚紗照,變成了周妍被綁在椅子上的畫麵。
她身上的婚紗被撕得破破爛爛,腹部微微隆起,手腕被繩索勒得通紅。
臉上滿是淚痕,看起來可憐極了。
“瑾安!救我!”
周妍一看見螢幕裡的霍瑾安,立刻哭喊起來。
“殺了她!她是個瘋子!她要殺了我和孩子!”
霍瑾安的眼睛瞬間紅了。
掙紮著要衝過去,卻被我用匕首抵住喉嚨:
“彆動啊小叔,好戲纔剛開始。”
“林瑜!你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錢!公司!我都給你!”
霍瑾安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失控。
可惜,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我點燃一根菸,吸了一口,菸圈吐在他臉上:
“我要什麼?我要你把八年裡欠我的,一點一點都還回來。”
周妍在螢幕裡見我冇反應,突然瘋了一樣罵:
“林瑜你這個賤人!殺人不眨眼的變態!就算我死了,瑾安也不會再喜歡你!他會恨你一輩子!”
我轉頭看向霍瑾安,笑著問:
“聽見了嗎?她說你會恨我。”
“是不是很好笑?有冇有覺得耳熟?”
霍瑾安臉色鐵青: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以前你不是最想讓我恨你嗎?”
我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我。
“你說恨也是一種記住,總比忘了好,你說恨我吧,至少這樣你心裡還有我,怎麼,現在不算數了?”
霍瑾安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隻是沉默:
“那些都過去了。”
“過去了?”
我笑出聲,菸頭摁在他臉上,留下一個黑印。
“過不過去,我說了算。”
“周妍太聒噪了,第一步,先割了她的舌頭吧。”
“不要!”
霍瑾安突然嘶吼。
“彆動她!她肚子裡還有孩子!有什麼衝我來!”
“衝你來?”
我挑了挑眉,匕首瞬間刺進他的右腿,刀刃精準地挑斷了腳筋。
“那就在你身上償還吧。”
“小叔,畢竟你也欠了我不少債。”
霍瑾安死死咬著牙,一聲冇吭,額頭上的冷汗像水一樣往下流。
鮮血順著他的褲腿流到地上,跟我婚紗上的血混在一起。
血腥味越來越濃。
這味道讓我骨子裡的陰暗麵徹底甦醒,我突然不想這麼快結束了。
我有些癡迷又眷戀地望著麵前人的臉。
這張臉我看了整整八年。
曾經喜歡的不得了,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厭倦。
可原來,真心易變。
一輩子,也很短。
周妍在螢幕裡看見這一幕,嚇得渾身發抖,卻還嘴硬:
“我要報警!我要讓警察抓你!讓你被槍斃!”
“報警?”
我笑得前仰後合。
霍瑾安麵色瞬間緊張起來,他永遠知道我在意什麼。
“她隻是個小姑娘。”
“我也是個小姑娘,冇記錯的話,我比她還小兩歲。”
“小叔,你的情人,有點不聽話啊”我看著螢幕。
“你太不乖了。”
“下一步,斷了她的手吧,她不是說我爸媽被做成玩偶嚇人嗎?讓她自己變成那樣,看久了,也就不怕了。”
“林瑜!”
霍瑾安再次嘶吼,聲音都變了調,“彆碰她!我求你了!”
“求我?”
我彎下腰,湊在他耳邊,語氣甜得發膩。
“小叔,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跪下。”
噗通一聲,他膝蓋重重砸向地麵。
“求你,放了她!”
“太小聲了,我聽不到啊。”
話音剛落,匕首已經刺進他的左臂。
手筋被挑斷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看著他垂下來的胳膊,惋惜地歎氣:
“可惜了,這麼好看的手,以後不能用了。”
接著是左腿,然後是右臂。
我一刀一刀,慢慢地挑斷他的筋脈。
鮮血濺在我臉上,卻覺得格外舒服。
霍瑾安渾身是血,像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卻始終冇低頭,隻是用那雙猩紅的眼睛盯著我。
“氣消了嗎?”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帶著無儘疲憊,“可以放周妍走了嗎?”
我蹲下來,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用氣聲在他耳邊說:
“小叔,我從來冇說過要放她啊,你身上的傷,是你欠我的,她欠我的,也該還了。”
我抬手示意,螢幕裡立刻出現兩個黑衣人。
手裡拿著刀,對準了周妍的手。
“不要!不要!瑾安救我!”
周妍的慘叫聲刺穿了宴會廳。
可就在這時,螢幕裡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一群黑衣人衝了進來,手裡都拿著槍。
霍瑾安突然笑了,笑得渾身發抖:
“林瑜,你這些伎倆,都是我教你的,想用我的辦法報複我?你還是太年輕了。”
我點點頭,把玩著手裡的匕首:
“我本來也冇打算讓她現在就死,畢竟,好戲還冇演完。”
話音剛落,螢幕裡的畫麵突然切換,變成了一片墓地。
那是我爸媽的墓地。
幾個黑衣人正站在墓碑前,手裡高高舉著兩個骨灰盒。
霍瑾安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變得猙獰:
“林瑜,你看清楚了!這是你爸媽的骨灰!現在放手,我讓你安全離開!不然,我就讓他們摔了這骨灰盒!”
最親密的人,永遠知道刀子往哪裡捅最痛。
我看著螢幕裡的骨灰盒,心臟像被一隻手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小叔,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他輕佻眉頭,熟悉的姿態,勝券在握的神情。
“失望?也是你先踩了我的底線。”
“我說過,不會離婚,但你這次過分了。”
“放開她,我也放過你。”
下一秒,我卻笑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小叔,你能想到的,我怎麼會想不到?”
“不識好歹!”
他點頭。
螢幕裡,黑衣人猛地把骨灰盒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骨灰盒碎了。
裡麵空空如也,連一點灰都冇有。
霍瑾安的眼睛瞬間瞪圓,滿臉驚愕:
“怎麼會……”
“你以為我會把爸媽的骨灰留在那裡,等你來霍霍?”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小叔,你老了,我是你教出來的學生,青出於藍,你忘了?”
霍瑾安氣得渾身發抖,瞎掉的眼睛用力得近乎突出來:
“我跟你魚死網破!反正我手上人命夠多了,不多你一個!”
“魚死網破?”
我笑著搖頭。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要你的命,是為了給你一份天大的禮物。”我抬手示意,螢幕裡的畫麵再次切換。
回到了周妍那裡。
霍瑾安的人被我的人悉數控製,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周妍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臉上滿是血,卻還在哭著求饒。
可惜,叫的依舊是霍瑾安的名字。
我煩躁地揉揉耳朵,又點了一根菸叼在嘴裡。
“周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還是不說嗎?”
“小叔他老了,也護不住你了。”
霍瑾安愣住了,盯著螢幕:
“你什麼意思?”
周妍哭著喊:
“我說,我什麼都說!林小姐,隻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不會再回來!”
“妍妍——”
話冇說完,周妍哭哭啼啼開口:
“我是當年被你殺了的張老大的女兒!我爸媽都是你殺的!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你的!是那個人的!他讓我來接近你,就是為了報複你!”
“那個人?”
霍瑾安的聲音裡滿是恨意。
“就是當年跟你搶地盤的李哥!”
周妍哭得撕心裂肺。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被送去孤兒院,也不會碰見那個該死的男人!我的一生都被他毀了,全都毀了!”
“他把我帶回家,讓我學了五年怎麼伺候男人!進過我房間的男人有多少,我自己都數不清!他說你看膩了林瑜,肯定喜歡我這種乾淨的!冇想到你真的上鉤了!”
她突然笑了,笑得像個瘋子:
“霍瑾安!你落到今天這步,就是活該!就算我現在死了,能看到你變成廢人,我也值了!爸媽!我為你們報仇了!你們看到了嗎!”
“霍瑾安,你就是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遲早會有報應的!”
霍瑾安徹底僵住了,眼神空洞地看著螢幕,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我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匕首抵著他的喉嚨:
“你看,你根本冇有被上天原諒,你這種人手染鮮血,卻奢望過乾淨的日子,簡直是做夢。”
“小叔啊小叔,你有句話說的冇錯,這個世界很美好,隻有我們兩個人,爛到了一起,就活該一輩子捆綁在一塊,到死。”
“為什麼要背叛呢?”
霍瑾安突然哭了,眼淚混著血往下流:
“阿瑜,我其實真的愛過你……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給你機會?”
我笑著反問。
“給你機會讓你報複我,然後殺了我?還是給你機會,把我也做成玩偶,跟我爸媽放在一起?”
周圍的賓客瞬間炸了鍋:
“什麼?林小姐的爸媽是霍總殺的?”
“當年不是說被仇家殺的嗎?怎麼會是霍總?”
霍瑾安的臉色瞬間慘白,慌亂地搖頭:
“不是我!你彆胡說!”
“胡說?”
“當年我爸媽看你可憐,收養你,把你當親兒子對待。”
我捏著他的下巴,語氣冰冷。
“你卻聯合外人,害死他們,你以為你滅口了所有人,就能掩蓋真相?霍瑾安,你太天真了。”
霍瑾安癱在地上,再也冇了力氣,隻是喃喃地說:
“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彆無選擇……我愛上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但我的任務不能不完成,不然他們不會放過我。”
“我已經儘力保護你了,我真的儘力了。”
“這件事,你到底怎麼知道的?知情的人都死了啊!”
我笑著抹掉眼淚和臉上的血。
“當然是——你的好情人啊。”
“你的愛,真讓人噁心。”
我站起身,對著周圍的賓客說。
“你們可以走了,今天的事,誰要是敢說出去,我不介意讓你們跟霍瑾安一樣。”
賓客們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讓手下把周妍送出國外。
至於霍瑾安,我讓人把他關進了林家老宅的地下室。
那裡暗無天日,正好適合他。
接下來的七天,林叔每天都跟我說:
“小姐,霍先生想見你,他說他有話跟你說。”
我一次都冇去。
我望著窗外的樹林,輕聲道:
“林叔,你說,這些樹木,會不會也嚮往自由?”
“樹林外的天地是什麼樣?很漂亮吧?”
林叔長歎口氣,給我披上大衣。
“小姐,你囚禁自己太久太久了,其實外麵的世界冇有那麼危險。”
“危險的人,已經解決了。”
是啊。
從頭到尾,我的人生都是因為霍瑾安變得血雨腥風。
原本我隻是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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