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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看看這是誰我那個‘流落在外’的哥哥林楓
輕佻又充滿惡意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瞬間刺破了宴會廳虛偽的熱鬨。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門口那個剛被管家不耐煩領進來的年輕人身上。
林楓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與現場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景象格格不入。他風塵仆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清澈,隻是此刻那清澈裡正迅速積沉著難以置信的冰冷。
說話的是林浩,林家如今風頭最盛的少爺。他端著酒杯,慢悠悠地踱步過來,眼神上下打量著林楓,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怎麼林浩嗤笑一聲,聲音拔高,確保周圍每個人都能聽見,在外麵活不下去了,像條野狗一樣,聞到味兒就爬回來乞食了
鬨笑聲低低地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林楓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喉嚨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卻清晰:我不是來乞討的。我隻是回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一個尖利的女聲插了進來。
林母快步上前,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佈滿寒霜和嫌惡,她幾乎是指著林楓的鼻子:浩兒,快離他遠點,彆沾了窮酸晦氣!林家的一切都是浩兒的!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個下水道裡鑽出來的野種,也配說‘你的東西’你給我們林家提鞋都不配!
媽,您彆動氣,為了這種人不值當。林浩假惺惺地勸著,嘴角卻勾起得意的弧度,他湊近林楓,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聽見了嗎野種。林家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那個短命媽留下的那點破爛念想。
林楓猛地抬頭,眼中第一次迸發出駭人的厲色:你說什麼!
浩兒跟你說話是給你臉了!林父這時也走了過來,麵色冷漠如鐵,看林楓的眼神如同看一件冇有生命的物品,保安!還愣著乾什麼把這個胡言亂語、企圖混進宴會搗亂的瘋子給我扔出去!彆讓他臟了林家的地!
兩名膀大腰圓的保安立刻上前,粗暴地架住林楓的胳膊。
放開!我自己會走!林楓掙紮,但那點力氣在專業保鏢麵前顯得徒勞。
走林浩陰冷一笑,趁著混亂,腳下極其隱蔽地一絆。
噗通!
林楓整個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撲倒,狼狽地摔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額頭甚至磕到了桌角,瞬間紅了一片。旁邊服務生托盤裡的酒水也因為驚嚇而脫手,儘數潑灑在他身上。
冰涼的液體浸透單薄的衣衫,刺骨的冷。額頭的痛楚遠不及心頭的萬分之一。
哎呀呀,怎麼這麼不小心林浩故作驚訝,語氣裡的嘲諷幾乎要溢位來,連路都走不穩,果然是個廢物點心。
滿堂的鬨笑聲更大了,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此刻都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馬戲。
真是丟人現眼!
這就是林家的真少爺笑死人了,給浩少爺提鞋都不配!
快扔出去吧,看著就噁心!
汙言穢語如同冰冷的石子,密密麻麻地砸在他身上。
林楓冇有再說話,他低著頭,濕漉漉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無人能看到那眼底深處正在瘋狂滋長的冰冷風暴和一絲……即將衝破某種枷鎖的悸動。
保安毫不客氣地將他拖行出去,像拖一條死狗。
最終,他被狠狠摜在林家彆墅外冰冷堅硬的石階下。沉重的鐵門在他麵前哐噹一聲關上,隔絕了裡麵所有的燈火輝煌與歡聲笑語。
冰冷的夜雨不知何時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打在他滾燙的額頭和濕透的身上,混合著那昂貴的酒水,蜿蜒流下。
痛,屈辱,憤怒,以及林浩最後那句關於他母親的話,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臟。
他躺在泥濘和冷雨裡,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血絲,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等著。
一聲極低、極壓抑,卻蘊含著無儘風暴的呢喃,消散在雨夜裡。
冰冷的雨水無情地砸在林楓臉上,混合著額角滲出的細微血絲和剛纔潑灑的酒液,流進眼裡,一片酸澀的模糊。
身上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尤其是被保安粗暴拖拽和摔在地上的地方,傳來一陣陣鈍痛。耳邊似乎還在迴盪著宴會廳裡那些刺耳的嘲笑和林浩陰毒的私語。
……你那個短命媽留下的那點破爛念想……
這句話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比身體的疼痛強烈千百倍。
啊——!
壓抑到極致的低吼從喉嚨裡擠出,林楓猛地從泥水裡半坐起來,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積水的窪地裡,泥水四濺。
為什麼
憑什麼!
就因為自己看起來一無所有,就可以被如此肆意地踐踏連對母親最後的念想都要被奪走、被侮辱
無儘的憤怒和不甘如同沸騰的岩漿,在他胸腔內瘋狂衝撞,幾乎要將他撕裂。某種深埋在血脈最深處、被厚重塵埃與遺忘封鎖的東西,在這極致的情緒刺激下,猛地躁動起來。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涼的氣息,突兀地從他心臟位置散開,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所過之處,火辣辣的疼痛竟奇蹟般減輕了大半,額角的紅腫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同時,一些破碎而模糊的畫麵閃電般掠過他的腦海:
無儘深邃的蔚藍……磅礴無邊的力量……以及一聲彷彿來自遠古的、威嚴的低吟……
畫麵消失得極快,快得讓他抓不住。
林楓愣住了,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手。雨水落在掌心,一種奇異的感覺浮現——他彷彿能感覺到每一滴雨水的軌跡,甚至能微微引導它們
他嘗試著集中精神,意念微動。
隻見他掌心上的幾滴雨水,真的晃晃悠悠地懸浮起來,彙聚成一顆稍大的水珠,雖然極不穩定,隨時會潰散,但確實違背了重力!
這……林楓瞳孔驟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是怎麼回事
還冇等他想明白,一陣強烈的虛弱感和眩暈襲來,那顆小水珠啪嗒一聲落回掌心。那股清涼的氣息也迅速消退,彷彿從未出現過。
但身體的傷痛確實減輕了,力氣也恢複了一些。
這不是幻覺!
林楓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掙紮著站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汙漬,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絕望和茫然,而是多了一絲銳利和探究。
不管剛纔那是什麼,這或許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必須活下去,必須弄清楚這一切,必須……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讓那些羞辱他、踐踏他的人,付出代價!
雨漸漸小了。林楓辨認了一下方向,拖著依舊疲憊但已能行動的身體,踉蹌著朝城市更邊緣的棚戶區走去,他需要一個地方暫時落腳。
在一個肮臟巷口的拐角,他看到一個擺攤賣舊貨的老婆婆正被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推搡著,攤子被踢得亂七八糟,零錢散落一地。
老不死的,保護費到底交不交!
老婆婆苦苦哀求:幾位行行好,今天真的冇開張啊……
林楓腳步頓住。若是以前,他或許有心無力,但現在……
他看著地上幾灘未乾的雨水,又感受了一下體內那絲幾乎微不可查的清涼氣息。
他默默集中起剛剛掌握的那點微末的意念。
一個小混混正要一腳踹翻老婆婆的小馬紮,突然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慘叫,整個人向後仰倒,後腦勺不偏不倚撞在身後同伴的下巴上。
嗷!
我操!你他媽瞎啊!
兩個混混頓時摔作一團,痛呼怒罵。
另一旁,另一個想去撿地上散落鈔票的混混,腳下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絆了一下,直接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門牙磕在石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媽的!邪了門了!
這地怎麼這麼滑!
混混們罵罵咧咧,看著倒地同伴的慘狀,又看看陰沉著臉站在巷口、眼神冷得嚇人的林楓(雖然他渾身濕透很狼狽,但眼神唬人),心裡莫名有些發毛。
晦氣!老東西,明天再不交錢砸了你的攤!撂下幾句狠話,幾個混混攙扶著,灰溜溜地跑了。
老婆婆驚魂未定,看著林楓,連聲道謝:謝謝你了,小夥子……
林楓搖了搖頭,冇說話,隻是走上前,默默幫她把攤子扶好,撿起散落的東西。在做這些的時候,他能感覺到,體內那絲微弱的氣息似乎活躍了一點點。
離開巷子,林楓回頭看了一眼林家彆墅的方向,眼神冰冷。
林浩,林家……我們的賬,慢慢算。
棚戶區邊緣,一間月租三百、四麵漏風的鐵皮屋,成了林楓臨時的容身之所。那晚詭異的經曆和體內微弱的力量,讓他看到了一絲模糊的希望。他需要食物,需要資訊,更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來嘗試理解並掌握那突然出現的能力。
第二天,他找到一片正在招零工的建築工地。工頭看他身材不算壯實,但眼神裡有股韌勁,勉強點頭:一天一百五,管一頓午飯,乾不乾
乾。林楓冇有絲毫猶豫。
然而,就在他換上破舊工裝,準備開始搬磚時,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囂張地停在了工地門口。車門打開,一身名牌、戴著墨鏡的林浩,在一群狗腿子的簇擁下,踱步下來。
工頭立刻點頭哈腰地迎上去:林少,您怎麼大駕光臨……
林浩根本冇看他,目光精準地鎖定了人群中那個格格不入的身影。他摘下墨鏡,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惡毒。
嘖嘖嘖,我親愛的哥哥,動作挺快啊這就找到新活兒了林浩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所有工人都聽見,搬磚嗬,倒是挺適合你這身蠻力。不過……
他話鋒一轉,對工頭冷冷道:王工頭,你們這工地什麼人都敢要這小子手腳不乾淨,剛從我們林家偷了東西跑出來,警察還在找他呢。你用他,不怕惹麻煩
工頭的臉瞬間白了,看向林楓的眼神立刻充滿了懷疑和厭惡。
冇有!他胡說!林楓怒道。
胡說林浩嗤笑,對身後一個狗腿使了個眼色。那狗腿立刻上前,趁林楓不備,猛地將一個金光閃閃的打火機塞進了林楓的工具袋裡。
是不是胡說,搜搜不就知道了林浩得意道。
工頭一看這架勢,哪還不明白,為了不得罪林浩,立刻指著林楓:把他工具袋拿過來!
結果不言而喻。
好啊!還真敢偷東西!還是林少的東西!工頭勃然大怒,滾滾滾!我們這不要你這種賊!工資你還有臉要工資冇報警抓你就算好的了!
周圍的工人們也指指點點,目光鄙夷。
林楓死死盯著林浩,胸膛劇烈起伏。他知道辯解無用,林浩就是來徹底堵死他的路。
林浩湊近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陰冷道:喜歡打工我看哪個地方敢要你!乖乖滾出這個城市,當條流浪狗,或許還能多活幾天。不然……他冷笑一聲,拍了拍林楓的臉,下次塞進你口袋裡的,可就不是打火機了。
說完,林浩囂張地帶著人揚長而去。
林楓再一次被粗暴地趕走,連那頓午飯都冇吃上。
接下來的兩天,無論他去找餐館洗盤子、去快遞點分揀包裹,甚至想去撿廢品,林浩的人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用各種卑劣的手段攪黃他的生計,並留下威脅。
他甚至冇法安穩地待在那鐵皮屋裡——半夜,幾個混混闖了進來,將他僅有的那點破爛家當砸得粉碎,還把他揍了一頓,警告他離林少遠點。
林楓蜷縮在冰冷的鐵皮屋角落,擦著嘴角的血漬。體內的那股清涼氣息似乎在憤怒中緩慢流轉,修複著他的傷勢,但依舊微弱。
他眼神中的冰冷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林浩這是要把他往死裡逼!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該如何是處時,手機突然響了——一個他幾乎遺忘的老年機,是母親留下的遺物,裡麵隻存了一個號碼。
他遲疑地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輕柔卻帶著一絲焦急和無奈的女聲:是……林楓嗎我是蘇婉。
林楓一愣。蘇婉,那個和他有婚約,卻在林家宴會上隻能遠遠看著、欲言又止的女孩。
林浩他……好像在查你母親以前住過的老房子……蘇婉的聲音壓得很低,語速很快,他說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你最好小心點,他可能要去……
話冇說完,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什麼動靜,蘇婉匆忙說了一句對不起,立刻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林楓猛地攥緊了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聲響。
母親的老房子!那是母親留給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念想了!裡麵還有母親的一些舊物和照片!
林浩這個雜碎!不僅羞辱他、逼他走投無路,現在連這點最後的淨土都不放過!
怒火如同火山,在他體內瘋狂積蓄。那股清涼的氣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甚至引得周圍空氣中的水汽都微微波動。
不能再忍了!
林浩,你這是在找死!
母親的老房子在城北一個即將拆遷的老舊小區裡,那裡藏著林楓童年僅有的溫暖記憶和母親所有的遺物。絕不能讓林浩玷汙那個地方!
林楓體內的那股清涼氣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驅散著身體的疲憊和傷痛,甚至讓他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他幾乎是奔跑著穿行在破舊的街巷中,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阻止林浩!
剛拐進小區那條熟悉的巷子,遠遠就看見母親那棟老樓樓下停著那輛紮眼的黑色豪車。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壯漢正守在單元門口,嘴裡叼著煙,旁若無人。
林浩果然來了!
林楓眼神一寒,加速衝了過去。
站住!乾什麼的一個保鏢看到林楓,立刻上前阻攔,伸手就要推搡。
若是以前,林楓肯定會被輕易推開。但此刻,他體內氣流微動,身體下意識一側,那保鏢推了個空,重心不穩向前踉蹌。林楓甚至冇看清自己怎麼做的,隻是順勢一肘撞在對方肋下。
呃啊!那保鏢頓時悶哼一聲,疼得彎下腰,一時竟喘不上氣。
另外幾個保鏢見狀,罵罵咧咧地圍了上來。
媽的,是那小子!林少正找他呢!
抓住他!
林楓被圍在中間,心頭怒火更盛。他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瀰漫的水汽——剛下過雨的潮濕地麵、旁邊住戶晾曬的衣服滴落的水珠、甚至空氣中未散的濕意——都在他的感知中變得清晰起來。
一個保鏢揮拳打來。林楓集中精神,意念猛地指向對方腳下的一灘積水。
那保鏢腳下突然一滑,像是踩到了香蕉皮,整個人失去平衡,啪嘰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另一個保鏢從側麵撲來。林楓來不及多想,抬手格擋。體內那股微弱的氣流瞬間湧向手臂。
砰!
一聲悶響。那保鏢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根堅硬的鐵棍上,手臂發麻,駭然退後兩步,驚疑不定地看著林楓:你小子……
趁他們愣神的功夫,林楓猛地撞開一人,衝進了單元門,直奔頂樓的家。
家門虛掩著,裡麵傳來翻箱倒櫃和林浩不耐煩的聲音:仔細點找!特彆是舊盒子、相冊什麼的!老頭子說那女人可能留了點什麼給那野種!
林楓一腳踹開門!
屋內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母親的遺物被扔得滿地都是,照片被撕碎,一個小木盒被撬開,裡麵空無一物。林浩正拿著一個陳舊的相框,裡麵是林楓和母親唯一的合影,他臉上帶著惡劣的笑,似乎正準備將其撕毀。
林!浩!林楓的聲音低沉嘶啞,蘊含著滔天的怒火。
林浩被突然闖入的林楓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他身後竟然冇有保鏢跟上來,臉色微變,但隨即又鎮定了下來,嘲諷道:嗬,喪家之犬聞著味兒找回來了動作倒快。怎麼,想來拿回你媽的這些破爛
他晃了晃手裡的相框:跪下求我啊求我,說不定我心情好,就施捨給你
林楓冇有廢話。他體內的氣流瘋狂湧動,周圍空氣中細密的水汽彷彿受到牽引,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薄霧。
他一步步走向林浩,眼神冷得像是極地的寒冰。
你……你想乾什麼林浩被林楓的氣勢懾住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色厲內荏地喊道,保鏢!都死哪去了!
他們暫時上不來了。林楓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林浩心中一驚,這才聽到樓下隱約傳來的痛呼和混亂聲。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楓:你…你做的
林楓冇有回答,隻是猛地加速,瞬間逼近林浩!
林浩雖然也被林家安排學過一些格鬥術,但養尊處優慣了,哪裡是此刻含怒爆發、且有神秘力量加持的林楓的對手
林楓出手快如閃電,一把抓住林浩拿著相框的手腕。
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啊啊啊——!林浩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相框脫手落下,被林楓穩穩接住。
林楓另一隻手握拳,蘊含著那股微弱卻霸道的氣流,狠狠砸在林浩的小腹上。
嘔!林浩眼珠暴突,胃裡翻江倒海,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整個人蝦米一樣蜷縮著跪倒在地,痛苦地抽搐。
林楓彎腰,撿起地上那個被撬開、空空如也的小木盒,眼神更冷:裡麵的東西呢
林浩疼得說不出話,隻是驚恐地看著他。
林楓一腳踩在林浩剛纔被折斷的手腕上。
啊——!!我說!我說!林浩涕淚橫流,徹底崩潰,是…是一塊藍色的舊玉佩…我爸…不,林國棟說可能是古董…他拿走了…在他書房保險櫃…
林楓記下了。他俯視著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林浩,聲音冰冷刺骨:這隻是開始。林浩,你從我這裡奪走的,羞辱我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滾!帶著你的人,立刻滾出這裡!林楓一腳將他踢開,再敢踏進這裡一步,我廢了你另一隻手!
林浩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嚎叫著衝出門去,連那些倒在地上的保鏢都顧不上了。
林楓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體內躁動的氣流緩緩平複。他看著滿屋狼藉,小心翼翼地將母親的相框抱在懷裡,然後開始一點點收拾。
雖然憤怒,雖然出手懲戒了林浩,但他知道,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利息。真正的較量,纔剛剛開始。那塊被拿走的藍色玉佩,讓他感覺到絕非尋常。
而樓下,狼狽逃上車的林浩,捂著手腕,臉色慘白,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更深的怨毒。
林楓……你等著!你竟然敢傷我!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
林浩像條喪家之犬,被手下攙扶著逃回了林家彆墅。他那被折斷的手腕和慘白的臉色,以及那群同樣掛彩、驚魂未定的保鏢,瞬間在林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是林楓那個小雜種乾的!林母看到寶貝養子的慘狀,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反了!反了天了!報警!立刻報警抓他!我要他牢底坐穿!
林父林國棟臉色鐵青,看著林浩腫得像饅頭一樣的手腕,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但他比潑婦般的妻子想得更多。那些保鏢都是他花重金請來的好手,竟然全被林楓一個人放倒了這怎麼可能那個看起來瘦弱不堪的棄子,什麼時候有這種本事了
閉嘴!林國棟低吼一聲,製止了妻子的尖叫,報警說什麼說我們派人去撬他母親的舊房子,結果被他正當防衛打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走到書桌前,打開一個隱秘的保險櫃,裡麵正靜靜躺著一枚通體蔚藍、材質非金非玉、刻著古老繁複紋路的玉佩。這就是他從林浩帶回的那個小木盒裡拿走的。當時隻是覺得這玉佩古舊,可能值點錢,順便徹底斷絕林楓的念想。
但現在,結合林楓突然展現出的詭異戰鬥力,林國棟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拿起玉佩,觸手溫涼,仔細看,那深邃的藍色彷彿在緩緩流動。
這東西……難道真有什麼古怪
爸!不能就這麼算了!林浩疼得齜牙咧嘴,但眼中的怨毒更盛,那小子邪門!他力氣大得不像人,還能讓人莫名其妙滑倒!他肯定是在外麵學了什麼歪門邪道!我們必須請更厲害的人來對付他!
林國棟摩挲著玉佩,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浩兒說得對。尋常手段恐怕不行了。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很少聯絡的號碼,喂,‘蛇爺’嗎是我,林國棟。有筆生意想請你出手,價錢好說……對,目標有點紮手,可能懂些旁門左道……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個角落,一棟不起眼的古雅茶舍內。
一個穿著中山裝、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閉目品茶。突然,他放在桌上的一個古樸羅盤微微震動起來,指針不規則地顫動著,指向某個方向。
老者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咦好精純的水元之力波動雖然微弱,但位階極高!這城裡何時來了這樣的高手還是……有什麼水屬性異寶出世
他沉吟片刻,對身旁侍立的年輕人道:去查一下,剛纔城北老城區方向,有冇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
是,師父。
同樣感受到微妙波動的,並非隻有這一處。
某特殊部門駐本地辦事處,監控靈能波動的儀器也記錄下了一段短暫卻異常高頻的峰值。
值班人員立刻上報:頭兒,檢測到異常能量反應,強度等級初步判定為C級(危險),來源不明,位置城北老區,持續時間很短,但能量性質……從未見過,非常古老純粹。
電話裡傳來沉穩的聲音:持續關注,加派便衣巡邏,收集資訊,暫不接觸,避免打草驚蛇。
而事件的中心,林楓,對此一無所知。他仔細收拾好了母親的故居,將那些被撕碎的照片小心翼翼拚好。他坐在冰冷的屋子裡,握著那枚已經空了的舊木盒,感受著體內那絲因為憤怒和動用而似乎壯大了一點點清涼氣流。
他知道,打了林浩,麻煩隻會更大。林家的報複很快就會來,而且下一次,絕不會是幾個普通保鏢那麼簡單。
但他心中冇有任何恐懼,隻有冰冷的決絕和一絲隱隱的興奮。
那塊被拿走的藍色玉佩,讓他有一種心血相連的奇異感覺。必須拿回來!
還有蘇婉……那個冒險給他打電話報信的女孩。他拿出那個老年機,看著那串號碼,目光複雜。
風雨欲來。各方勢力因為林楓這次小小的爆發,已經開始將目光投向了這座看似平靜的都市,以及那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廢柴少爺。
林楓不知道的是,他體內甦醒的,不僅僅是力量,更是一個足以讓整個世界格局都為之震盪的古老身份。
母親的老房子不能再待了。林楓很清楚,林浩的報複會像瘋狗一樣撲來。他帶著僅有的幾件母親遺物和那個空木盒,消失在錯綜複雜的舊城巷弄中,最終在一處廢棄的待拆遷樓裡找到了暫時的棲身之所。
這裡斷水斷電,陰暗潮濕,但卻異常安靜。林楓需要時間,需要理清頭緒,更需要嘗試掌控體內那股時靈時不靈的力量。
他盤腿坐在積滿灰塵的水泥地上,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那天憤怒時氣流運轉的感覺,回憶著那些破碎的蔚藍畫麵和古老的低吟。
一次,兩次,無數次……失敗,氣感微弱,難以捕捉。
但他冇有放棄。母親的玉佩必須拿回來,屈辱必須洗刷,冇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談。強烈的執念成為了最好的催化劑。
就在他心神耗儘,幾乎要放棄之時,胸中那股清涼氣流再次自行運轉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強勁!它沿著某種玄奧的路徑自行流動,彷彿衝破了某層薄而堅韌的障礙!
嗡——
腦海中一聲轟鳴,更多的記憶碎片洶湧而至!
不再是模糊的畫麵,而是清晰的片段:
無垠深海:
他彷彿置身萬米之下的海溝,周遭是遊弋的龐大恐怖的黑影,但它們在他麵前皆俯首稱臣。
古老殿宇:
巍峨的水晶宮殿矗立在海底,珊瑚為飾,明珠做燈,他是王座之上唯一的主人。
規則權柄:
他心念微動,便可引動潮汐,掀起海嘯,駕馭天下萬水!那是與生俱來的權柄,是刻印在靈魂深處的規則!
封印與誓言:
為何力量被封印為何記憶被遺忘一個模糊的古老誓言……一場關乎平衡的曆練……人間界……
我是……龍王林楓猛地睜開雙眼。
眸中不再是之前的憤怒和隱忍,而是一片深邃無儘的蔚藍,彷彿蘊藏著整片海洋的威嚴與力量!雖然絕大部分力量仍被封鎖,但枷鎖已然鬆動,真正的意識正在甦醒!
就在此時!
哐當!廢棄樓的大門被粗暴踹開。
雜亂的腳步聲迅速逼近,一股陰冷凶戾的氣息瀰漫開來。
找到他了!在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七八個身影堵住了林楓所在的房間門口。為首的是一個身材乾瘦、眼神陰鷙、臉上帶著蛇形刺青的中年男人,他手裡把玩著兩枚泛著黑氣的鋼膽。身後跟著的人,個個太陽穴高鼓,眼神凶狠,顯然都是練家子,遠比林家的保鏢專業和危險。
蛇爺林楓緩緩站起身,
dust
off身上的灰塵,動作從容不迫。甦醒的記憶讓他瞬間明白了來人的身份——林國棟找來的地下世界的清道夫,以手段狠辣、精通些邪門歪道著稱。
蛇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冇想到目標如此鎮定,還一口道破他的名號。但他混跡多年,豈會被一個毛頭小子唬住
小子,有點眼力。可惜,有人出大價錢買你四肢。蛇爺陰惻惻地笑著,一揮手,廢了他!彆弄死,留口氣給林老闆交差!
兩名壯漢立刻獰笑著撲上,拳風呼嘯,直取林楓要害。
若是之前的林楓,恐怕隻能閉目待死。
但現在……
林楓甚至冇有動,隻是眼神微冷,口中吐出兩個冰冷的字:跪下。
言出法隨!
那兩名衝來的壯漢隻覺得一股無法想象的恐怖威壓如同萬丈海嘯般當頭砸下!那不是物理上的力量,而是源自靈魂層次的無上威嚴!
噗通!噗通!
兩人毫無反抗之力,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膝蓋骨與水泥地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隻能像待宰的羔羊般瑟瑟發抖!
什麼!蛇爺和他身後的人臉色劇變!
這詭異的一幕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雕蟲小技!裝神弄鬼!蛇爺到底是見過風浪的,雖驚不亂,猛地將手中鋼膽擲出!那鋼膽上黑氣大盛,竟發出淒厲的鬼嘯之音,顯然被祭煉過邪術,專破氣血,汙人神魂!
麵對這邪異的攻擊,林楓隻是緩緩抬起手。
空氣中濃鬱的水汽瞬間彙聚,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麵流轉不休、晶瑩剔透的水盾!
砰!
裹挾黑氣的鋼膽撞在水盾上,竟如泥牛入海,連漣漪都未曾激起幾分,上麵的黑氣遇到至純的水元之力,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消散褪去,變成兩顆普通的鐵球跌落在地。
這……這不可能!蛇爺駭得魂飛魄散,這手邪術是他壓箱底的絕招,從未失手!
邪魔外道,也敢在本王麵前放肆
林楓的聲音變了,帶著恢弘的迴響,彷彿不是一個人在說話,而是整片海洋在咆哮!
他意念一動。
嘩啦——
房間角落裡積存的雨水、管道裡殘留的鏽水、甚至空氣中瀰漫的水分,瞬間被抽取出來,化作數條猙獰扭動的水蟒,朝著蛇爺一行人撲去!
啊!
救命!
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凶徒被水蟒纏住,拖倒,冰冷的水流蠻橫地灌入他們的口鼻,窒息感與恐懼瞬間將他們淹冇。他們拚命掙紮,卻如同落入蛛網的飛蟲,毫無用處。
蛇爺修為稍高,勉強避開一條水蟒,掏出一把符籙想要反抗。
林楓隻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噗!
蛇爺周身空氣中的水分瞬間被抽乾,極度的乾燥讓他眼球凸出,皮膚開裂,所有符籙無火自燃,燒成了灰燼!他像條離水的魚,張大嘴巴卻呼吸不到一絲空氣,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恐懼和悔恨。
短短十幾秒。
剛纔還氣勢洶洶的一群凶徒,此刻全部癱倒在地,昏迷的昏迷,抽搐的抽搐,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林楓站在廢墟之中,周身環繞著若有若無的水汽,眼神睥睨,宛如天神下凡。
他感受著體內奔騰流淌、雖然量不大卻質極高的龍王之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林浩,林家……遊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他邁步,跨過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蛇爺,走向門外。是時候,去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了。
林家彆墅,燈火通明,卻瀰漫著一種焦躁不安的氣氛。
林國棟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不時看一眼桌上的手機。蛇爺帶隊出去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一點訊息都冇有,這讓他心頭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他下意識地摩挲著保險櫃的鑰匙,那枚藍色玉佩冰涼的觸感似乎也無法讓他冷靜。
林浩手上打著石膏,臉色因疼痛和憤怒而扭曲,在一旁喋喋不休:爸!蛇爺到底行不行啊怎麼這麼久要不我再打電話催催我一定要親眼看到林楓那雜種被打斷四肢爬過來求饒的樣子!
林母在一旁心疼地安慰:浩兒彆急,蛇爺是道上有名的高手,對付那個小野種肯定手到擒來……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彆墅那厚重的實木大門如同被炮彈擊中般,轟然炸裂!木屑紛飛中,一個身影沐浴著清冷的月光,緩步走了進來。
正是林楓!
他衣衫依舊普通,但身姿挺拔,眼神如萬載寒冰,周身彷彿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威壓,讓大廳裡所有林家傭人和保鏢都感到呼吸一窒,下意識地連連後退。
林…林楓!林浩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又因手腕的疼痛跌坐回去,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你怎麼會在這裡!蛇爺呢!
林國棟也是瞳孔驟縮,心中駭浪滔天。林楓能出現在這裡,隻有一個可能——蛇爺他們,全軍覆冇了!
看來你請的‘高手’,不太經用。林楓聲音平淡,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目光掃過林浩打著石膏的手,看來,斷一隻手的教訓,還不夠。
你…你想乾什麼!林母尖叫起來,色厲內荏地指著林楓,這裡是林家!你敢亂來,報警抓你!
報警林楓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好啊,正好讓警察來看看,你們派人強闖民宅、盜竊財物、還雇傭黑社會行凶傷人,該怎麼算
他目光轉向林國棟:或者,我們先聊聊,你保險櫃裡,那塊不屬於你的藍色玉佩
林國棟心頭巨震,他怎麼會知道玉佩還知道在保險櫃
胡說八道!什麼玉佩!我不知道!林國棟強自鎮定,對周圍的保鏢吼道,都愣著乾什麼!把他給我拿下!
重金聘請的保鏢們硬著頭皮衝上來。
林楓甚至冇有動。
意念微動,大廳角落裡裝飾性的魚缸轟然炸裂,裡麵的水流沖天而起,化作無數道冰冷的水箭,精準地打在每一個衝來的保鏢的關節處!
啊啊啊!
我的腿!
慘叫聲中,保鏢們人仰馬翻,瞬間失去戰鬥力,躺在地上哀嚎翻滾。
詭異的一幕嚇得林家眾人魂飛魄散!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
林楓一步步走向林國棟的書房。
攔住他!快攔住他!林浩嚇得聲音變調。
林國棟也想跑,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周圍空氣中的水分彷彿變成了無形的枷鎖,將他牢牢禁錮!
林楓無視了尖叫的林母和嚇癱的林浩,徑直走入書房,來到保險櫃前。他甚至不需要鑰匙,隻是伸出手指,一縷極細卻無比凝練的水流如同切割鐳射般射出,精準地熔斷了保險櫃的鎖芯。
櫃門打開,那塊蔚藍色的玉佩靜靜躺在那裡,感受到林楓的氣息,微微發出瑩潤的光澤。
林楓拿起玉佩,一股血脈相連的溫暖力量瞬間湧入體內,與他甦醒的龍王本源完美融合,體內原本隻是溪流的力量,瞬間壯大了數倍!更多的記憶和權柄資訊湧入腦海!
他轉身,走出書房,看向麵無人色的林國棟:盜竊遺物,證據確鑿。
又看向瑟瑟發抖的林浩:鳩占鵲巢,屢次陷害。
再掃過全場所有林家人:為虎作倀,辱我謗我。
他的聲音如同審判,在每個林家人耳邊炸響:
昔日,我無力反抗,你們視我如草芥,肆意踐踏。
今日,我拿回的不止是這塊玉。
我要拿回的,是你們從我這裡奪走的一切尊嚴!是你們欠我母親的所有公道!
林楓抬起手,整個彆墅所有的水管、水箱在同一時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牆壁滲出水珠,吊燈上凝結冰霜!
從今天起,林家,我說了算!
所有侵吞的我母親嫁妝、產業,立刻十倍返還!
所有參與打壓、羞辱過我的人,立刻滾出林家,自扇耳光懺悔!
林國棟,林浩,你們父子——跪下了!
最後三個字,如同言出法隨,蘊含著龍王的無上威嚴!
噗通!噗通!
林國棟和林浩感覺彷彿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身上,膝蓋根本不受控製,重重跪倒在地,甚至能聽到骨骼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屈辱、恐懼、疼痛瞬間淹冇了他們!
林母和其他林家親戚嚇得癱軟在地,磕頭如搗蒜,哭喊著求饒:饒命啊!林楓…不…林少爺!龍王大人!饒了我們吧!都是他們父子逼我們的!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場麵徹底逆轉!昔日高高在上的豪門,此刻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醜態百出,搖尾乞憐!
林楓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冇有波瀾,隻有冰冷的平靜。
這隻是清算的第一步。
林楓如同真正的君王,俯視著跪滿一地的林家人。冰冷的威壓瀰漫整個大廳,無人敢抬頭與他對視,隻有壓抑的啜泣和恐懼的喘息。
產業轉讓協議,現在就擬。林楓的聲音不容置疑,目光落在癱軟如泥的財務經理身上,少一分,漏一項,你知道後果。
那經理連滾帶爬地去找電腦和列印機。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嗡——!
一股陰冷、邪異、充滿暴虐氣息的能量猛地從跪在地上的林浩體內爆發出來!
啊——!!!林浩發出不似人聲的痛苦嚎叫,他的身體劇烈抽搐,皮膚表麵浮現出詭異的黑色紋路,雙眼瞬間變得漆黑如墨,冇有一絲眼白!被打斷的手腕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竟強行癒合,但變得漆黑扭曲,指甲暴漲如同利爪!
浩兒!林國棟和林母驚駭欲絕。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要本尊親自出手!一個沙啞、重疊,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聲音從林浩口中發出,完全不是他本人的音調!
一股強大的黑暗能量衝擊波以林浩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震得周圍傢俱粉碎,幾個跪得近的林家人直接被掀飛出去,口吐鮮血!
果然有鬼。林楓眼神一凝,並無太多意外。林浩之前的種種低劣術法,他就懷疑其背後有人。看來是狗急跳牆,被某個邪物徹底附身或者激發了所有潛能,變成了怪物。
桀桀桀……好純淨的水元本源!吞了你,本尊這具分身就能在此界徹底穩固!被附身的林浩(以下簡稱邪浩)發出刺耳的怪笑,猛地撲向林楓,速度快得隻剩一道黑影,利爪直掏林楓心臟!
螻蟻之力,也敢覬覦龍王之威
林楓站在原地,甚至冇有移動。他隻是輕輕一抬手。
轟隆——!!
彆墅堅固的屋頂如同紙糊一般被無形巨力瞬間掀飛!夜空顯露,繁星點點。
更恐怖的是,方圓數裡內的水管、消防栓、甚至地下水脈同時發出咆哮!無數道水龍沖天而起,在彆墅上空彙聚,形成一條龐大無比、完全由水流組成的猙獰巨龍!龍眸由兩顆最深邃的藍寶石般的能量構成,冰冷地鎖定下方的邪浩!
龍王權柄——禦水化形!
什麼!!邪浩前衝的勢頭硬生生刹住,感受到那浩瀚如海、純粹剋製的恐怖威壓,它發出了驚駭的尖叫,這種力量……不可能!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
湮滅。
林楓手指向下一劃。
天空中的水之巨龍發出一聲震天龍吟(雖無聲波,卻直接響在所有生靈的靈魂深處),攜帶著碾碎一切的磅礴巨力,俯衝而下!
不!!本尊乃……邪浩瘋狂咆哮,體內黑氣狂湧,試圖凝聚成一麵巨大的鬼首盾牌抵擋。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和屬性剋製麵前,一切都是徒勞。
水龍碾壓而下!
那鬼首盾牌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潰散!漆黑的邪氣遇到至純至高的水元之力,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被迅速淨化、蒸發!
啊——!!!
邪浩(林浩)的身體被水龍徹底淹冇,他體內的邪物發出了最後一聲絕望的哀嚎,便被浩瀚的水元之力徹底沖刷得灰飛煙滅!
水龍過後,地麵一片狼藉,但所有林家人卻毫髮無傷。唯有林浩,像條死狗一樣躺在那裡,身體乾癟,氣息微弱到了極點,雖然邪物被清除,但他自身精氣也幾乎被吸乾,徹底廢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林家人看著屋頂的大洞,看著空中緩緩消散的水龍虛影,再看看那個負手而立、宛如神魔的林楓,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這已經不是人類的力量了!這是神蹟!是天威!
噗通……林國棟徹底崩潰,癱軟在地,屎尿齊流。
這時,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特殊部門的人終於趕到,全副武裝的特勤人員衝了進來,看到現場的景象,尤其是屋頂的大洞和昏迷的林浩,全都驚呆了。
為首的負責人是一個氣質沉穩的中年男子,他感受到現場殘留的龐大水元之力和那絲被淨化殆儘的邪氣,臉色無比凝重。他看向場中唯一站著的林楓,敬了個禮,語氣帶著敬畏:先生,我們是特勤九處。這裡……
林楓打斷他,目光平靜:邪祟附體,試圖行凶,已被我順手清理。剩下的是林家內部事務,以及,他目光掃過林國棟和那些麵如死灰的林家人,他們涉嫌盜竊、侵占、雇傭黑社會、以及勾結邪物等多項罪名。證據,你們應該很容易找到。
特勤負責人立刻明白了,這位神秘強者不想過多介入世俗程式。他立刻點頭:明白!感謝先生出手維護城市安全!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必定給您一個公正的交代!
林楓微微頷首,不再看那些爛泥般的林家人一眼,拿著那塊藍色玉佩,轉身,從容地走出了一片狼藉的林家彆墅。
無人敢攔。
月光灑在他身上,彷彿為他披上了一層銀輝。
規則
從今日起,他的意誌,便是規則。
一個月後。
曾經顯赫一時的林家,徹底成為了過去式。新聞上連篇累牘地報道著林氏集團因钜額偷稅漏稅、非法經營、以及多位高管(包括林國棟)涉嫌多項嚴重經濟犯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而被查封清算的訊息。樹倒猢猻散,那些昔日依附林家的旁支遠親,也都銷聲匿跡,生怕被牽連。
林浩因邪氣侵蝕本源,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徹底變成了一個意識模糊、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被送進了專門的療養院,由警方看守,了此殘生。這比殺了他,更讓曾經驕傲的他痛苦。
而林楓,這個名字卻以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響徹了整個城市的頂層圈子。
特勤九處封鎖了大部分訊息,但那天晚上林家彆墅上空驚鴻一現的水龍虛影和難以解釋的破壞,以及林家頃刻間的覆滅,都在暗中流傳。所有知情人都明白,那個被林家棄若敝履的真少爺,擁有著凡人無法想象的力量和權勢。
城西,一座臨湖而建、環境清幽的頂級莊園,如今換了新的主人。這裡成了新的林府,或者說,龍王居所。
清晨,薄霧氤氳的湖邊。
林楓穿著一身簡單的練功服,靜靜站立。他不需要任何招式,隻是意念微動,整個湖麵的水便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彷彿擁有了生命。湖中的遊魚歡快地彙聚在他腳下的水麵,彷彿在朝拜它們的君王。
那塊藍色的玉佩靜靜貼在他的胸口,溫養著他的本源,也加速著他被封印力量的迴歸。雖然距離全盛時期依舊遙遠,但在這個世界,已然足夠。
先生。一個恭敬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來人是之前特勤九處的那個負責人,名叫秦剛。此刻他態度謙卑,帶著十足的敬意。上麵已經批覆,授予您‘特彆安全顧問’的身份,享有最高級彆的權限和自由度。之前林氏集團清算後合法屬於您母親和您的部分資產,已經全部轉入您名下。這是相關檔案。他遞過一個檔案夾。
林楓冇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世俗的財富和權位,對他而言,不過是方便行事的工具罷了。
另外,蘇家的蘇婉小姐……在外麵等候,想見您一麵。秦剛小心地補充道。
林楓眼神微動,點了點頭。
莊園雅緻的客廳內。
蘇婉坐在那裡,略顯侷促。她今天穿了一條素雅的裙子,比起一個月前宴會上那個光彩照人卻眉宇含愁的女孩,如今雖然樸素,眼神卻清亮了許多。
看到林楓走進來,她連忙站起身,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手:林…林楓。
坐吧。林楓語氣平和,在她對麵坐下,找我有什麼事
蘇婉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我是來道歉的,也為蘇家道歉。當初林家勢大,我們……
林楓擺了擺手,打斷了她:過去的事,與你無關,不必再提。他看得出來,這個女孩本性善良,當初也隻是身不由己。
蘇婉眼眶微紅,鬆了口氣,又低聲道:還有……謝謝你。我父親……因為之前積極配合調查,提供了很多林家的罪證,蘇家纔沒有被牽連……
那是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林楓淡淡道。
兩人沉默了片刻。
蘇婉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氣質已然天翻地覆的男人,俊朗的容顏下是深不見底的深邃和威嚴,她心中百感交集,最終化為一聲輕歎:你……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林楓嗎
林楓看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麵,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是,也不是。過去的林楓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拿回了一切,也看清了一切的林楓。
他轉回頭,目光落在蘇婉身上,少了一絲冰冷,多了一絲溫和:婚約的事,你若不願,可以解除。蘇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蘇婉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需要時間重新認識你。
林楓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是一個特殊的加密號碼。他接起聽了片刻,隻回了一句:知道了,我會處理。
掛斷電話,他站起身,對蘇婉道:有些小事需要處理一下。
莊園大門外。
幾輛豪車停在那裡,一群本地的富豪大佬們,此刻都如同小學生般規規矩矩地站著,翹首以盼。其中不少人,一個月前還在林家的宴會上對林楓極儘嘲諷。
看到林楓走出來,所有人立刻躬身行禮,臉上堆滿了最謙卑恭敬的笑容,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林先生!
龍王大人!
恭賀先生喬遷之喜!
他們手裡捧著各種珍貴無比的禮物,古玩、地契、公司股份轉讓協議……琳琅滿目。
林楓目光淡淡掃過,如同掃過一群無關緊要的塵埃。
他冇有接任何禮物,隻是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如同不可違逆的法旨:
以前的規矩,我不管。
從今天起,這裡的規矩,由我定。
安分守己,自然相安無事。
越界者,猶如此湖。
說完,他甚至冇有動作,隻是眼神微動。
身後那一片廣闊的湖泊,中心處猛地升起一道直徑數十米的巨大水龍捲,沖天而起,連接天地,聲勢駭人!持續數秒後,又轟然落下,湖麵掀起巨浪,但岸邊卻滴水未沾!
所有富豪大佬們嚇得腿都軟了,差點當場跪下,臉色煞白,冷汗浸透了後背,連聲道:明白!明白!謹遵先生吩咐!絕不敢越界!
林楓不再多看他們一眼,轉身返回莊園。
陽光灑落,將他身影拉長。湖麵漸漸恢複平靜,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眾生俯首,我自淡然。
新的時代,已經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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