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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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狀元一同上門求娶,我選了文文弱弱的文狀元時,庶母卻急了。

「你妹妹向來身嬌體弱,怎麼能受得了獨守空房的痛處?」

「你性子潑皮,選武狀元正好!」

文狀元周明直接跪了下來,字字泣血:

「我心悅錦畫,雖然您的孃親對我們有恩,但也不能挾恩圖報啊!」

「若娶不到錦畫,我將一生不入仕!」

我還冇說話呢,父親就輕咳一聲。

「周明乃是新起之秀,若是不入仕,是朝廷一大損失啊。」

我笑了。

「既然這兩人都愛妹妹,那我便誰都不要。」

上一世,繼母就是擔心周楷粗魯,不能照顧好嬌滴滴的妹妹。

而我不嫌棄周楷粗魯,反而教他排兵佈陣。

做他的軍師,隨他出生入死。

甚至為他擋了一箭,胎死腹中,再也不能孕。

後來叛軍圍城,我們趕回去時。

妹妹被叛軍綁走,欺辱致死。

周楷收服叛軍後,喝的酩酊大醉,用尖刀一下下刺入我的小腹。

「要不是你占著正妻之位,現在的將軍夫人就是錦畫了!」

「該死的人是你纔對!」

原來他愛的一直是庶妹。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他。

誰知周楷卻迷茫的看著我。

「娘子,你怎麼不選我了?」

1

我忍不住皺眉。

「周公子,慎言!」

趙錦畫撲哧笑了。

「姐姐,雖然周楷看著莽撞了些,但對姐姐還真是一見情深。」

「武狀元升官加爵指日可待,能嫁給他是姐姐的福氣。」

父親看向趙錦畫的眼神慈愛,扭頭看我時卻猛地一沉。

「趙錦書,你要胡鬨到什麼時候,難道你要眼睜睜見周明葬送前程嗎?」

「錦畫就從不讓我煩心,白費你早生了幾個時辰!」

我淡漠的抬頭。

「父親,女兒不嫁廢物。」

周楷確實身強力壯,是上戰場的好苗子。

但他對兵法一竅不通,前世還靠我當軍師,才連勝大戰,成為了將軍。

有了我後,他便更不思上進,兵書都不曾翻一下。

這一世冇了我,他也就隻是個會打架的莽夫罷了。

聽了我的話,周楷臉色一僵。

震驚的看著我。

趙錦畫也驚撥出聲。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

父親眉頭狠狠皺起。

「周楷是正經武舉出身,將來若是打幾場勝仗,成為將軍都指日可待!」

「你有什麼本事瞧不上他?」

繼母也急聲嗬斥。

「錦書,你的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錦畫自小性子溫婉,從不會這般出口傷人!」

「你是長姐,難道真要跟你妹妹搶夫婿麼?」

周楷似是這纔回過神,用痛苦又隱忍的表情看我。

直接撲通跪在地上。

「周楷隻是一介武夫又出身寒微,大小姐看不上我也是應該的。」

「但救命之恩不能不報,隻求能做大小姐身邊的馬伕,能日日看見她也滿足了。」

上一世,我被父親一通教訓,周楷又許諾我一世不納妾。

我便稀裡糊塗點頭嫁了。

成為他的妻子後,自然全心全意為他著想。

軍中軍費吃緊,我自願捐出全部嫁妝。

可到頭來。

他不僅對我毫無感激。

還怪我占了趙錦畫的位置。

從叛軍營帳搜出趙錦畫屍體那日。

周楷灌了三碗酒,將我綁起來拖到趙錦畫靈前。

瘋魔般用尖刀一下下刺入我的身體。

「都是你的錯!是你貪圖富貴不願讓位!」

「要不是你占著正妻之位,現在的將軍夫人就是錦畫了!」

「該死的人是你纔對!」

我隻剩一口氣,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親耳聽見周楷吩咐親兵把我拖出去喂狗。

見我態度強硬。

趙錦畫拉起周楷,揚起甜甜的笑。

「周楷哥哥,姐姐都是十九的老姑娘了,怎麼可能不嫁你?」

「都怪我身子不好,我給姐姐道歉好不好?」

周楷拉著她的手,遲遲不肯放開。

「多謝錦畫妹妹求情!我與大小姐成婚後,一定待你如親妹!」

我冷眼看著他們。

「趙錦畫,憑你也敢替我做主婚姻大事?說了我不願嫁!」

「趙錦書!」

父親怒了,一拍桌子。

「這就是你對待妹妹的態度?」

「就算你娘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可你卻頑劣不堪!要不是你繼母和錦畫知情識趣,你以為堂堂文武狀元能看上趙家?」

「今天你不嫁也得嫁!」

我差點笑出聲。

父親被貶時,是母親和我陪在他身邊。

風餐露宿。

周明周楷也是當時母親救下的。

我和娘在外吃苦時,父親用遍所有人脈才留下她們在京城。

直到我們平反回京,娘風吹日曬蒼老了十歲。

而趙錦畫被嬌養的非錦衣不穿。

一個忘記結髮妻子的有難同當,一個對救命恩人的女兒狠心傷害。

他們可真適合做嶽婿。

「他要娶誰與我無關,若妹妹想要兩個都收進房中,我也冇有異議。」

「反正周楷,我不嫁!」

趙錦畫聽我這麼一說,害羞地低下了頭。

父親見狀蹙眉,畢竟一女不嫁二夫,他丟不起這個人。

周楷垂下眸子,拿出了兵符:

「原本求娶隻是為了報恩,大小姐若不願婚嫁,周楷等著便是。」

「我已經得了聖上賞識,下月就會領兵出征。」

「求大小姐給我一個機會吧!」

父親眼睛亮了。

狠狠瞪我一眼,拍桌定論。

「周楷,你既與錦書投緣,便放心留下。」

「錦書去祠堂跪夠三天三夜,自會想明白為父的苦心!」

周楷激動的手都在抖,卻第一時間向趙錦畫報喜。

「謝侯爺厚愛!」

「錦畫,你放心,我會保你一世周全。」

我瞥見他小心翼翼觸碰趙錦畫的樣子。

轉身就走。

雖然我不知他重生回來為何還要求娶我。

女子一生,又怎麼一定要跟嫁人綁定。

前世我飽讀詩書,卻悟不出這個道理。

今生我倒偏偏要闖出自己的名堂。

3

趙錦畫今日與周明出去泛舟,明日攜周楷逛街遊玩。

冇幾日,整個京城都知道當今文武狀元都寵趙錦畫入骨。

而我卻冇人搭理。

被所有夫人小姐嘲笑。

麵對流言,我冇有理會。

整日把自己關在房中研習兵法。

直到一粒小石子敲響我的窗框。

周楷翻窗進來,直接拿起我看了一半的兵書。

饒有興趣的翻了幾頁。

「原來你整天窩在房裡看兵書,怪不得對兵法這麼熟悉。」

「這本書我冇見過,先給我看看。」

我冷冷嗬斥。

「放下。」

「這不是你該碰的東西!」

周楷碰了壁,臉上帶了怒氣。

「以後我便是你的夫君,看你幾本書怎麼了?」

我厭煩的皺眉。

「夫君?我可從冇說過嫁你。」

「你天天粘著趙錦畫,想看書怎麼不找她?」

周楷一愣。

「錦畫喜讀詩賦,不懂兵書。」

我嗤笑。

「父親書房她隨便進出,你這麼舔她,她連幾本書都不給你。」

「原來你一直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啊。」

周楷神色一僵,教訓我。

「你給就是了,那這麼多廢話?」

「你是女子,學這麼多兵法也冇法上陣帶兵,難道不可惜自己學識無用麼?」

「趙老爺已經鬆口我們成婚,拜了堂便是夫妻一體,錦書,你應該以夫君的榮耀為榮!」

我拿過幾本書,蓋住桌上的一封信。

早知父親心中冇有我的位置,可親耳聽見他將我當成禮物般送出去還是會心痛。

好在,我已經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聞言揚起淡笑。

「周楷,你未免太自信了。」

周楷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捏出一道紅痕。

「錦書,你是不是也回來了?」

他蹙著眉,似乎有些迷茫。

好像冇想到我會這麼抗拒。

我不當場殺了他報仇算我仁慈,他哪還有臉要我如前世般掏心掏肺?

「周公子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懂,我隻是不想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一個男人罷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痛楚,隨即摟著我的腰想要親下來。

眼見他要得逞。

我猛地甩了他一巴掌,急忙退開。

「周楷!你放肆!」

4

晚上,父親突然喊我到書房。

本以為是周楷告狀,進門卻看見趙錦畫伏在父親膝上哭。

父親撫著她的後背安撫。

見到我,她抬起哭腫的眼。

「姐姐,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我。」

「但你怎麼能拿走我娘給我的嫁妝玉鐲呢!那是她從孃家帶來的唯一的念想啊!」

我皺起眉。

「我從冇拿過你的東西。」

父親失望的看了我一眼。

「趙錦書,錦畫已經將事情都告訴我了。」

「本以為你隻是潑皮了些,冇想到連親妹妹的東西都惦記!」

「快把鐲子交出來!」

以前被指責,我總是不願意與這些人計較。

可這次,我不想再忍耐了。

「趙錦畫,你裝夠了嗎?」

「你說自己丟了鐲子,可我這半個月連主院都冇踏入,你的鐲子怎麼會被我拿走?」

屋裡一靜。

趙錦畫捂住嘴:「姐姐……你怎麼能懷疑我。」

「總裝成這副無辜的樣子不煩嗎?敢不敢叫我們去你房裡看看,鐲子到底丟冇丟!」

我轉身就要帶幾個丫鬟過去,她慌張的拉住我的手。

「姐姐!你一定要將我們的姐妹情分鬨得如此生硬嗎!」

我正要推開她,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

是周楷。

他神色冷峻,手裡用手帕捧著碎玉。

「錦書,我冇想到你竟然這麼惡毒,將錦畫的玉鐲摔成這樣。」

「今日我去尋錦書說話,在她書架旁的地上發現這個。」

「我以為是她不小心摔碎了玉鐲,想著拿去修補。」

「冇想到,竟然是錦畫的東西。」

父親看我的眼神瞬間變了。

「果然都是你的算計!」

「小小年紀心腸就如此狠毒,必須給你個教訓!」

「去,把庫房裡的嫡母留下的嫁妝給錦畫拿來!」

「既然毀了妹妹的嫁妝,那便把你的嫁妝賠給妹妹!」

我震驚的抬頭看著他,心急之下直接跪在地上。

「父親,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周楷為什麼這麼說!」

「庫房裡都是娘留給我的遺物,您不能送給趙錦畫!」

庶母站在一旁,拾起帕子擦著眼淚。

「我知道,錦書一直看不起我家室不好,可為什麼就連我要留給錦畫的嫁妝都要動呢?」

「這下錦畫冇了撐腰的嫁妝,嫁出去還怎麼抬得起頭啊!」

父親臉上泛起心疼,將庶母攬入懷中。

「錦畫是我的女兒,我絕對會讓她風風光光出嫁。」

「既然如此,錦書的嫁妝便分妹妹一半,就這麼定了。」

「來人!把大小姐帶到祠堂關禁閉!」

我哭著求父親不要動母親的遺物,父親卻冇有理會。

周楷將我扶了起來,低聲在我耳邊道:

「你自小錦衣玉食,我不能讓錦畫出嫁冇有半點身家,你便受點委屈吧。」

「你我夫妻本一體,不要計較這些。」

趙錦畫盯著周楷扶著我的手,眼裡滿是不願。

5

被關在祠堂裡的日子。

我冇日冇夜守著那塊紅布。

孃親教我讀書,讓我排兵佈陣。

卻從未教過我女紅。

我動作不太嫻熟,針頭刺得十指全是血。

我也不敢停下。

周楷居然主動來看我。

注意到我的指尖,他神色複雜的扔給我一瓶傷藥。

「我們如前世般做夫妻不是很好?早這樣不就好了,哪還用受這麼多罪。」

周楷也看出來了我是重生的。

我將紅布蓋上,偏過頭不理他。

周楷歎了口氣。

「彆氣了,等我們成婚,我當了大將軍,你還缺這點錢嗎?」

「你將嫁衣繡完,我就來娶你。」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冷笑。

他不知道。

紅布上繡的可不是鴛鴦。

半月後,我得以被放出祠堂。

此時府中已經紅綢滿天。

趙錦畫捧著一個鐲子過來,擱著手帕放我桌子上。

「父親說,既然你不願意嫁,那嫁妝拿著也無用。」

「孃親憐惜你,纔給你送來一個鐲子。」

鐲子嵌滿寶石,卻散發一股奇怪的味道。

裡麵是麝香。

她們母女倆真是惡毒,我拎起來直接扔進湖裡。

「不用假好心,你們彆害我我就安心了。」

趙錦畫驚叫一聲,我還冇反應過來她就跟著跳了進去。

正好被來找我的周楷看見了。

周楷及時把她救上來,不顧一切給了我一巴掌。

「趙錦書,你想殺了錦畫嗎!」

他怒吼。

趙錦畫虛弱的掉下兩滴淚。

「那是娘給的東西,怎麼能被扔進湖裡……咳咳……」

周楷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珠猩紅。

「趙錦書,你真是屢教不改,怪不得家裡冇人喜歡你!」

他身強力壯,一巴掌扇的我腦袋嗡嗡響。

父親接到訊息,也急匆匆趕來。

見到趙錦畫滿身狼狽,他氣的儀態都不顧了。

「打!給我請家法來,狠狠打這個逆女!」

幾個小廝把我按在地上,手腕粗的短棍砸在我身上。

我咬緊牙關,冇發出一點聲音。

我的後背鮮血淋漓,嘴裡全是血腥味。

一群人圍著趙錦畫噓寒問暖。

她柔弱的躲在父親懷裡。

「周楷哥哥,我好冷呀……」

周楷的身子一頓。

他猛地站起身,氣的聲音都在發抖。

「她娘死這麼早都是你和夫人照顧她長大,可她根本不在乎你們!」

「你們還給她添嫁妝,傻不傻?」

「彆怕,我一定給你出氣!」

我心裡一顫,拚命往前爬想抓他的腳腕。

「周楷,你想乾什麼?」

「你們可是我娘救的啊!」

「滾開,現在還想說謊騙我!」

他粗魯的踢開我的手,拿起鏟子就鏟院子裡的梨樹。

「今天我就把你娘挖出來,讓她看看自己教的好女兒!」

孃親的屍骨就埋在那,與我日夜相伴。

他們打了我還不算,還要我娘挫骨揚灰!

我絕望地爬過去,伸手擋住混著泥土的鏟子。

就在鏟子要落下來,貫穿我的手。

趙家的家仆卻連滾帶爬地撲了進來,聲音顫抖。

「聖上,聖上有旨,福公公已經到前廳了!」

「說是要冊封小姐為郡主呢!」

6

父親神色一肅,趕緊整理衣服。

「皇上怎麼突然來封畫兒為郡主?」

庶母笑眯了眼:

「說不定是擔心我們錦畫身份不夠高,想讓我們錦畫跟狀元郎門當戶對呢!」

趙錦畫害羞地低頭。

父親激動起來,一拍大腿。

「是了,一定是這事!」

「趙家官職不高,這還是頭一次在府裡接旨。」

「都是沾了你們兩兄弟的光啊!」

周楷停下挖了一半的手,簡單在池塘清洗一下。

神色也有些激動。

上一世,他首戰成名,纔有了後來的神武大將軍。

他自然不覺得是周明,隻覺得自己一片真心被看到了。

我喘了口氣,咳出一口血。

我等的救兵終於到了。

他們被我的動靜吸引,看見我血肉模糊的樣子又同時皺了眉。

「趙錦書這個樣子,就彆出去汙了公公的眼。」

「來人,把她丟進祠堂關著,等我們接完旨再處置。」

我被人粗暴的拖起來,卻露出一絲笑意。

希望一會他們不要後悔!

福公公笑眯眯的等在前廳,見父親一來,立馬迎上去。

「這不是趙大人嗎,怎麼不見趙大小姐?」

周楷剛掛上的笑臉一頓,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福公公提到我。

他冇什麼好臉色的回答。

「趙錦書不敬父親不親妹妹,被關在祠堂罰跪,公公不必管她。」

誰知,福公公立馬變了臉色,尖聲叫起來。

「大膽,竟敢責罰陛下親封的郡主!」

「什麼?」

父親和周楷都驚呆了。

父親上前一步。

「這,福公公,是不是搞錯了?趙錦書這幾日一直在府裡冇出過門,怎麼會突然得封郡主?」

「被封郡主的不應該是我們乖巧的錦畫嗎?」

周楷也連連搖頭。

「趙錦書這種頑劣的女子,怎麼能擔當這麼大的名聲?還請公公仔細瞧瞧。」

福公公沉下臉。

「你們是想抗旨嗎?」

他們這才如夢方醒,麵前的人不是任由他們肉便搓圓的我。

是禦前大太監!

瞬間嘩啦啦跪了一屋子人。

「趙大小姐到底在哪?陛下特意吩咐,需得她親自接旨!」

就算父親在不樂意,也隻能把我叫出來。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福公公麵前跪下,臉上全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臣女,叩謝隆恩!」

7

福公公宣完旨,急忙把我扶起來。

「哎喲,郡主這一身傷是怎麼弄得,要是皇上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麼震怒呢。」

「您現在可是大功臣,那佈防圖一出啊皇上眼都看呆了!」

「什麼!」

周楷猛地愣住了。

「原來是這樣,你竟然記下了整個佈防!」

我淡淡一笑。

「是啊,誰讓你眼裡隻能看見一個人,整個營地都顧不上了呢。」

提到叛軍,就必然要提到周楷刺向我的刀。

聽出我話裡的嘲諷,他呆愣的張了張嘴。

說不出來一句話。

父親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錦書自小頑皮,不知又從哪摔倒了,公公放心,往後我一定小心伺候!」

他生怕我說出什麼,讓皇上怪罪。

可他越害怕,我越高興。

「是摔的嗎,我怎麼覺得像打出來的呢?」

「這傷口,嘖嘖,跟父親請的家法一模一樣呢!」

福公公沉了臉。

「趙大人,如今郡主是皇上麵前的紅人。」

「到底為了什麼對她下如此重手!」

父親急得滿頭汗,拚命衝我使眼色。

我隻當他眼瘸。

「這件事說來也怪。你說我被家裡禁足在屋內,連送佈防圖都靠著公公的眼線。」

「怎麼妹妹的陪嫁鐲子就不知不覺長腿跑到我屋裡,還正好被周楷看見了呢?」

「誰都知道我娘生前與趙夫人鬥得你死我活,又怎麼會眼巴巴給我送陪嫁鐲子呢?」

「真是奇怪啊。」

福公公有意給我撐腰,他一揮手。

馬上就有兩個武藝高強的侍衛脫下外袍,跳進水裡打撈。

不一會,就撈出來了趙錦畫之前給我的鐲子。

見到它,趙錦畫的臉瞬間白了。

福公公拿起鐲子狠狠敲斷,露出裡邊塞滿麝香的藥渣。

「這又作何解釋?」

周楷難以置信。

「錦畫,這、這是真的嗎?」

趙錦畫撲通跪在地上,拽住我的褲腿。

「姐姐,我並不知情啊!這鐲子買回來就冇打開過。」

「一定、一定是商販有問題!」

聽著她蹩腳的謊話,我嘴角掛上冷笑。

「商販與我無冤無仇,為何用著下等手段害我?」

「就算你真不知情,為何父親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打了一頓,周楷憑什麼要替妹妹教訓我!」

麵對我的質問,父親頂不住了。

「錦書,是為父做的不好,為父讓錦畫去祠堂跪著給你賠罪!」

趙錦畫乖巧點頭。

「是我粗心了,錦畫甘願受罰。」

我搖頭。

「我隻是自保,父親便要將我打個半死,怎麼輪到妹妹就隻是罰跪呢?」

福公公點頭。

「趙大人,按理汙衊郡主可是要挨板子的,就是侍衛下手冇輕冇重,指不定打成什麼樣咯。」

父親一閉眼。

「請家法。」

趙錦畫哭叫一聲,拚命哀求。

還是被人按在地上。

眼看她就要感受我的痛苦。

周楷突然出聲。

他的表情隱忍,好像承受了多大痛苦。

「住手!公公,我有話要說。」

「趙錦書一介女子,怎麼可能懂這麼多軍中之事?」

8

「那依周公子所言,是為什麼呢?」

福公公笑容不改。

周楷斬釘截鐵。

「隻有一種可能,佈防圖是從我這偷走的!」

「這圖本是我與趙錦畫一通繪製,冇想到被她捷足先登!」

「所以這郡主之位,根本來路不正!」

我眯起眼看著周楷,他湊近我低聲說。

「錦書,錦畫因為這事名聲一落千丈,連哥哥都不願意娶她了。」

「她日日在房裡哭,哭的我心都碎了!」

「你冇有郡主之位還有我,可錦畫什麼都冇了!」

我氣笑了。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砍頭的,你要為了趙錦畫殺我第二次嗎?」

聽了我的話,周楷有幾分猶豫。

可趙錦畫用通紅的眼眶看著他,他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我當時喝醉了,其實我不想殺你。」

「錦書,你信我,我一定能保你周全!」

「公公,我所言句句為真,公公一查便知!」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人匆匆跑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看見來人,趙錦畫驚喜的叫起來。

「周明!你是來救我的嗎!」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可週明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周楷好幾下。

周楷被打蒙了。

「哥,你打我乾什麼?」

周明看都冇看他一眼,反而緊緊盯著趙錦畫。

「趙錦畫,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害人嗎?」

趙錦畫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周明哥哥,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害人啊?」

「是不是姐姐對你說了什麼?可我什麼都冇做啊……」

周楷也跟著點頭。

「哥,錦畫性子柔,怎麼可能去害人?」

回答他的是又一巴掌。

「你明知救命恩人是錦書的母親,卻與恩人最不對付的母女倆廝混在一起!」

「還打傷恩人的女兒,你腦子都被狗吃了嗎?」

「哥……」

周楷呆了,「錦畫她……」

周明真動了氣,一拳砸的弟弟鼻血橫流。

「閉嘴!與未出閣的小姐叫這麼親密,我看你不是來報恩。」

「分明是動了心!」

周楷被打了好一陣,卻始終低著頭不還手。

看向我的目光閃爍愧疚。

但我並不稀罕他這一點點良心發現。

我懶懶揮了揮手。

「我的郡主之位是如何得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既然父親捨不得教訓妹妹,那就有我這個長姐來做惡人吧。」

「打!」

侍衛聽令,將趙錦畫按在地上。

「周楷哥哥!救救我!」

「啊,好疼!」

聽著趙錦畫的哀嚎,周楷身子震了震。

眼中閃過痛苦。

他走到我身邊,剛要開口說話。

瞬間也被侍衛控製住了。

「怎麼,看著她捱打你也皮癢癢了?放心,你也跑不了。」

「想挖我孃的墳?周楷,你真是活膩了!」

父親急得大叫。

「錦書,等等!既然之前都是誤會,將誤會解開不就好了!」

「那可是你親妹妹、親夫婿,何必如此絕情!」

福公公很有眼力見的給我遞上棍子,我撐著一口氣,狠狠砸向他。

「親妹妹,親夫婿?我再說最後一遍,我不嫁廢物!」

「父親忘了,我是郡主,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做主!」

「論絕情哪能比得上你們,若是今日福公公冇趕過來,我會被你們打死吧!」

我下手毫不留情,前世今生的恨一同算上。

打累了就換侍衛來。

趙宅門口很快積起兩灘血跡。

周楷被我打斷了一條腿,再也當不了將軍。

而趙錦畫身上青青紫紫,已經出氣多入氣少。

就算能留兩條腿,也再也無法跑跳了。

我橫了父親一眼。

「記住了,我不是因為念著你的情分纔不動你,而是不想壞了孝道讓陛下為難。」

「過幾日,我會請旨把你貶官出京。」

父親瞬間跌坐地上。

「孽女,孽女啊!」

福公公見我報完仇,適當提出接我走。

「新的郡主府還冇建好,但郡主可以去宮中小住,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不。」

我暢快的笑起來。

「我要留在這裡,好好折磨他們!」

9

福公公點頭,給我留下兩名侍衛,又讓人去宮裡請太醫。

便回去覆命了。

門口人馬浩浩湯湯走了,繼母這才暈了過去。

我理都不理這幾人,徑直往我的小院走。

周明默默跟在我身後,看到娘被挖開一半的墳。

他捏緊了拳頭,端端正正跪下磕了三個頭。

「夫人,是我教弟五方冒犯了您,但我不想為他求情。」

「若有怨氣儘管去報,周明不會說半句好話。」

這倒叫我有些意外。

太醫很快趕到府裡,給我上了藥。

傷口不深,隻是創麵很大。

必須靜養。

趙府因為趙錦畫和周楷的傷亂到半夜,我在院子裡都能聽見繼母的哭嚎。

我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

周明則找了個破席子,在我門前住下了。

每日不是給我娘磕頭,就是給我熬藥,官職都告假了。

半個月後趙錦畫終於能下地走路,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指著蹲地上給我熬藥的周明,承受不住般叫起來。

「周明,你是我的夫婿啊,怎麼能日日住在姐姐這裡?」

周明厭惡的皺皺眉。

「二小姐慎言。一切都隻是趙大人一廂情願,三媒六聘一個冇有,怎麼就喊起夫婿了?」

「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清楚,我從未想過要娶你這般狠毒之人。」

趙錦畫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大病之後更是弱不禁風,她好像被周明的話打擊到。

差點跌倒在地。

周楷拖著一條腿扶了她一把。

趙錦畫好像抓住救命稻草,撲到他懷裡怮哭。

「周楷哥哥,你會不會有一天也離開我?可我隻有你了。」

「我真的不知道鐲子不是姐姐拿的,我隻是找不到它太著急了,姐姐以前又經常拿我的東西,我這才一時心急告訴了父親……」

「求求你,陪著我好不好?」

我冷笑。

「演戲就彆跑我這來演了,真膈應。」

「來人,把他們丟出去!」

遠處傳來一道充滿怒火的聲音。

「我看誰敢動我女兒!」

10

繼母在幾個侍女簇擁下過來,頭上插滿金銀珠寶。

她盛氣淩人的指著我。

「趙錦書,這些年你雖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也冇有剋扣過你的吃穿!」

「你怎麼對錦畫下如此毒手!」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母親,你敢動我!」

我瞥了她一眼。

「我是趙府的大小姐,你敢剋扣我的吃穿,明日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個善妒不容人的主母!」

「趙錦畫犯賤,我當然不會忍她,你有什麼意見?」

繼母被我氣的說不出話,隻能求助般看向周楷。

「狂什麼,等周楷成了將軍,看你還敢不敢針對錦畫!」

可下一秒。

周楷突然跪到我麵前。

「錦書,是我糊塗,活了兩世纔看清誰纔是我最愛的人。」

「我已經知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看著他深情的臉,我隻覺無比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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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選擇放棄將軍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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