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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和青梅官宣了。
我失意買醉,點了18個男模澆愁。
將將下單,就收到男神訊息：
說好的愛我一生一世呢
我醉眼朦朧,嗚嗚咽咽發去一條語音：
你都有女朋友了,你管我,嗚嗚嗚。
話音剛落,18個男模裡最俊俏的那個將我打橫抱起。
好,我管你。
額,我的男神,他怎麼在KTV
1
趙子琳不是剛剛斬獲國際大獎,和歌蔓一起雙雙保送麻省理工嗎
怎麼出來當男模
他徑直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將我看著。
臉很臭,眼神冰冷很可怕。
我喝高了腦子迷迷瞪瞪,膽子卻大的出奇。
笑嘻嘻伸出食指點上他的胸膛,一路下滑。
嘶~~這手感,絕絕子！
嘶完又順手摸了把腰線。
趙子琳皺起眉頭,臉直接黑了。
他捉住我的手腕：
看看你都醉成什麼樣了,還敢點男模
起來,我帶你回學校。
回學校我纔不。
還有,你誰啊,憑什麼管我
我仰起頭,大著舌頭但邏輯清晰：
你！好好的書不讀,在KTV做男模,還好意思說我
是出國留學的錢不夠所以出來打工麼
你早說啊,姐姐......
剩下的話被趙子琳吞吃入腹。
他將我按在沙發靠背上,俯下身,薄薄的嘴唇覆上了我的。
鼻尖縈繞著淡淡檸檬香,不知是洗衣液還是洗髮水的味道。
清香撲鼻,和少年炙熱滾燙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侵蝕著我的靈台。
額,我想說的是,趙子琳這一吻,將我吻得有些暈頭轉向。
甚至忘了閉眼。
於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清晰地,將我喜歡了好久的男孩,看得明明白白。
鼻梁高挺,眉眼漆黑如鴉羽。
五官清秀的像個女孩,輪廓卻清晰硬朗,每一塊骨頭都凹凸得恰到好處。
他mua的,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啊！
我的小心肝兒不爭氣地咚咚咚狂跳。
趙子琳卻在此時睜開眼睛,和我四目相對。
他微微鬆開我的嘴,啞著嗓子命令：把眼睛閉上。
來不及回答,他已扣著我的後腦,細細密密的吻再次落下。
2
什麼情況。
他不是剛跟歌蔓官宣嗎
怎麼會化身男模,甩我一通強吻
我通紅著臉將趙子林推開,嗓音不穩,氣息紊亂：
你,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趙子琳輕嗤一聲,又好氣又好笑：
你聽誰說的我不喜歡你
歌蔓啊,你們不是剛剛官宣嗎
一旁看戲的,我的好閨蜜陳可馨,瘋狂點頭：啊對對對！
並掏出手機遞到趙子琳眼前：
喏,可可就是因為看了這條微博,才哭著鬨著要來KTV的。
那條微博裡,歌蔓寫到：
【十年不癢,祝賀我們,祝福我們。】
配圖3張。
第一張是她和趙子琳獲得化學比賽國際金獎的照片。
第二張是麻省理工的錄取通知書。
第三張是長圖,從小時候到現在,他們的各種合照。
上課的、運動會的、畢業的、入學的、參加各種比賽的、以及同台領獎的。
諸如此類。
零零總總十餘張,彷彿在訴說著這些年她和趙子琳之間的點點滴滴。
評論區一水兒的祝福催婚搬民政局。
【天爺耶,好配！】
【這就是傳說中的頂峰見】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不敢想他們的孩子會有多優秀。】
【你們彆動！我把民政局搬過來！】
我酸得要死。
趙子琳眼睛眯起：這就是你說的官宣
對啊,十年不癢,祝福我們,跟要結婚了似的,難道不是官宣嗎
說完,我還不滿地哼了一聲。
趙子琳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傻不傻,我喜歡的人是你。
他剛纔說什麼
他喜歡的是我
周遭的喧鬨瞬間消失。
整個世界安靜得好像隻剩下我和他兩人。
我的眼淚愈發洶湧地湧出眼眶。
抓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直到他吃痛低呼我才鬆開,罵道：
他孃的,老子等你這句話等了多少年你知道嗎
再晚一點我就要放棄了,嗚嗚嗚......
趙子琳眼中亦泛起淚光。
嗯,還好你冇放棄。
可可,我喜歡你。從始至終,隻喜歡你。
3
歌蔓曾經說過,我和他們不是同個水層的魚,無論我多麼努力,都夠不到他們那一層。
這個他們,指的是她和趙子琳。
這話說得有些傷自尊,但我不得不承認,這是句實話。
我智商不高,還不努力。
人人都不看好我,偏偏我也不爭氣。
各科成績爛得很均衡——都不及格。
能進一中讀書,全靠我爸給學校捐樓。
趙子琳和我剛好相反。
他智商高,還努力,常年穩居年級第一,各類金獎拿到手軟。
排在第二的,便是歌蔓。
他們從同一所中學考進來,又一起分到了尖子班。
聽說他們還是鄰居,每天一起上下學。
青梅竹馬,金童玉女。
就連老師也打趣起鬨,說趙子琳和歌蔓,合該是一對。
而我和他們,如同兩個維度的智慧生命。
不對。
和他們比起來,我莫得智慧,隻能算一隻冇腦子的草履蟲。
歌蔓說我和他們是不同水層的魚,話糙理不糙。
不出意外的話,我和趙子林的人生不會產生交集。
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4
故事的開始,是一個夏日的午後。
我是學校吉他社社長。
是的,不纔在下本姑娘,文化課雖然不行,但聲樂學得很好,十八般樂器樣樣在行。
我和社團裡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組了個樂隊,名叫小番茄樂隊。
彼時正是8月初,暑假還冇結束。
我們為了在迎新晚會上的演出,每天都到學校排練。
琴房的空調不給力,隻練了一會兒就汗流浹背,幾近中暑。
隊長,能不能搞點冰呀,太熱了！
陳可馨揮著鼓棒嚷嚷。
確實太熱了。這樣,我和胖迪去借台電風扇。
可可,你跟可馨去搞桶冰。胡謅謅道。
電風扇加冰桶,確實是個好辦法。
但是去哪裡找冰
要不我們去奶茶店買點可馨道。
不太行吧,奶茶店的製冰機都小小的,而且人家做奶茶要用呢,怎麼會賣我們一桶。
我倆舉著手持小電風扇,站在樹蔭裡不知所措。
忽然,我瞧見隔壁實驗樓的燈亮著。
誒誒誒可馨,我們去實驗室借冰。
啊實驗室有
當然,化學試劑都要特定溫度儲存的。你看,那個教室裡麵是不是擺著幾個大冰櫃
誒還真有誒。可可,想不到你學習不行,常識還是有的嘛。
我白她一眼：我全當你在誇我了啊。
5
於是我和可馨提著桶,興沖沖進了實驗樓。
大夏天不在家待著,到學校做實驗,必定是某個兢兢業業的化學老師吧
我心裡這樣想。
可敲開實驗室的門,入眼所見的,卻是一位少年。
清瘦挺拔,眉清目秀。
穿白色大褂,戴藍色手套,渾身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他看著我和可馨,麵露疑惑。
我：同學你好,我們是高二三班的,能跟你要點冰塊嗎
可以,要多少
唔。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中帶了一絲慵懶。
作為顏狗加聲控。
我被他的顏值和嗓音驚豔,一時忘了回話。
他想必是見慣了女生對他犯花癡,避過我凝視的目光,氣定神閒指了指教室儘頭的冰櫃。
自取。
可馨捅捅我的腰：愣著乾嘛,拿冰塊啊。
我回魂：謝謝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幾年級幾班的呀回頭請你喝奶茶！
趙神你不認識可馨反問我。
跟咱們同一級啊,一中之光,天才趙子琳。
謔,他就是傳說中的趙子琳麼。
哈,原來是趙神！久仰久仰！
可馨見我犯花癡,奪過我手上水桶,自顧自去取冰。
我搓著手,東看看西逛逛,磨磨蹭蹭蹭到了趙子琳的試驗檯旁邊。
彎腰打量琳琅滿目的化學器材和試劑,冇話找話：
哇,趙神,這個藍色的粉末是什麼呀看起來好漂亮。
彆碰！
他的嗓音拔高了一些,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腕。
我抬頭,撞進他漆黑如鴉羽的眉眼。
他垂眸,迎上我清澈又愚蠢的目光。
我呆在原地,他似乎也有些怔忡。
一眼萬年。
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滾燙。
並迅速蔓延至臉頰,緋紅。
我們都冇說話,隻是愣愣地看著對方。
那是氫氧化銅,有毒。
一把清麗女聲在門外響起。
白大褂,高馬尾,清秀麵龐,和趙子琳一樣的書卷氣。
女生看了眼我被趙子琳抓住的手腕,笑道：
化學試劑不能用手碰的。
趙子琳鬆開我的手,我尷尬地撓撓頭。
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不太懂......
正好可馨抱著冰桶過來。
咦,歌蔓大神,你也在
嗯,你認識我
當然,放眼整個一中,怕是隻有洛可可這個呆瓜不認識兩位大神了吧。
被點到名的呆瓜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好啊歌蔓同學,我們是三班的,來借點冰。
歌蔓淺笑著點頭：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們。
6
歌蔓高興得太早了。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我這樣一個不學無術,文化課門門不及格的學渣,會跟她和趙子琳這樣的天才,糾纏不清。
7
我承認我見色起意,對趙子琳一見傾心。
偏我又是個膽大且臉皮厚的。
所以那個暑假,那之後的每一次排練,我都在絞儘腦汁引起趙子琳的注意。
實驗樓和藝術樓捱得很近,隻隔著兩塊小小的草坪和一條人行道。
我故意選了靠牆的位置練琴,他隻要往窗邊上一站就能看到我。
在我的意識裡,天才都是靠高智商出圈的,是不需要努力的。
但趙子琳十分努力。
每次我到排練室,實驗室的燈亮著。
我們一群人嘻嘻哈哈離開的時候,實驗室的燈還亮著。
我將貝斯的聲音調到最大,弄出很大的動靜兒,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有那麼幾次,我成功了。
一身白大褂,戴著無框眼鏡的趙子琳出現在窗邊上。
我趕緊舉起雙臂衝他揮手。
他盯著我看一會兒,然後拉上了窗簾。
拉上了,窗簾。
......
我索性帶著貝斯,到樓外草坪上唱各種肉麻情歌。
真人版孔雀開屏。
而我的隊友們,便在教室裡給我打配合。
單人貝斯演奏,秒變大型樂隊現場。
空蕩蕩的校園,他想不注意到我都難。
有一次,我抬起頭,發現窗簾後麵立著個人影。
四目相對,他很快就走開了。
可那藏在眼鏡後麵的,一閃而過的慌亂,我看得分明。
他害羞了。
陳可馨好意提醒：姐妹,他可是名聲在外,冷麪無情芳心殺手。你喜歡他,可能會受傷哦！
我揮一揮手：沒關係,先喜歡了再說！
胡謅謅無奈搖頭：戀愛腦,舔狗。
陳可馨補上一刀：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我：......
8
迎新晚會。
胡謅謅頭天晚上吃小龍蝦過敏進了醫院,由我頂替她的位置,貝斯兼主唱。
候場時,我在後台看到了趙子琳。
他十分安靜地坐在角落沙發裡,十指交握,兩個大拇指飛速地互動旋轉。
現場這麼多人,就他不玩手機。
果然天才和普通人有壁。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我輕手輕腳地繞到他背後。
嗨！
趙子琳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我,愣了好幾秒。
他臉紅了。
你在這兒乾嘛呢也有節目要表演嗎
我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目光清澈且愚蠢。
但是你作為一名天才,能有什麼才藝,蒙著眼睛轉魔方背圓周率
趙子琳的嘴角輕輕勾起,笑得有些無奈。
我是學生代表,上台致辭。
......
好的,打擾了。
可可,過來調設備！陳可馨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我應了一聲：好！馬上來！
趙子琳：你有節目
嗯呢,就是我們暑假練的那些曲子,我是貝斯兼主唱。
好,加油。
誒,男神給我加油
我抿著嘴笑,眼睛彎成月牙：我唱歌好聽嗎
好聽。
嘻嘻。
我右手輕捶左肩,給他一個篤定眼神：
你也是哦,致辭彆緊張,你是最棒的！
9
那時候,我隱約覺得趙子琳對我也是有意思的。
我長得很好看,喜歡我的男生很多。
特彆是當我站在舞台上,抱著貝斯彈琴,捧著話筒唱歌,整個人都在發光。
我知道一個人被我吸引是什麼模樣,什麼表情。
在趙子琳臉上,我看到了那樣的表情。
隻不過,他那樣的三好學生,和我這種搞藝術的學渣之間,似乎橫著一條無形溝壑——
我們是不同水層的魚。
每天琢磨的事情不同,生活的重心不同,交往的圈子也不同。
除此之外,我們的家境差距還很大。
我家三代經商,富得流油。
而趙子琳家境普通,父母經營著一家小小的餐館。
那時候我不懂,一個少年的自尊心是多麼的可貴且脆弱。
隻當他是太靦腆內向,不好意思直麵對我的喜歡。
於是我不管不顧,讓我爸想辦法把我弄進了尖子班。
我還以500塊的高價,和趙子琳的同桌換了座位。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世上本無緣,全靠姐砸錢。
趙神,多多指教呀！
我一屁股在趙子琳旁邊坐下,笑得眉眼彎彎。
初冬的暖陽斜斜照進來,打在他的側臉。
被微分碎蓋半遮的眉眼,似暖陽一般叫我癡迷。
他的喉結上下翻滾一圈,輕輕說了句：
好好學習,不懂的可以問我。
我撐著下巴靠近：什麼都可以問嗎
嗯,可以。
那你完蛋啦！我學習很差,問題很多耶。
他垂著眼簾看書,不看我：
這樣啊......時間允許的話,我可以給你補習。
我本是開玩笑逗他一逗。
誰想到他會這樣講
反倒叫我不知所措。
我輕咳一聲坐直身子,支支吾吾道：
再,再說吧。
10
尖子班的學習氛圍太濃鬱了。
我長這麼大從來冇見過這麼多愛學習的小孩湊在一起。
想找人開個小差傳個紙條都找不著。
隻好睡大覺。
可每每睡到酣處,就被趙子琳一記腦瓜崩敲醒。
你昨晚偷牛去了
冇有偷牛,偷了敵人的塔。
......
那雙好看的劍眉皺出一個川字,滿臉寫著恨鐵不成鋼。
我趕緊舉手投降：好好好,我打起精神來。
還有呢
什麼
晚上還偷不偷塔
不不不,不偷了。
他挑起一邊眉毛,不說話,但壓迫感極強。
我趕緊坐端正,豎起三根手指做發誓狀：
我,洛可可,對天發誓,今天晚上絕對不偷塔了！
額間的川字這才舒展開來。
11
迫於趙子琳的淫威,我竟然也開始好好聽課。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的底子太差了,根本聽不懂。
除了英語課學得進去,其他學科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裝不進腦子。
月考成績下來,我不出意外地墊底。
不止在班裡墊底,在整個年級都是倒數。
已經高二了,你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學業嗎趙子琳問我。
我吸著奶茶,不是很在乎：擔心有什麼用,我太笨了,學不進去。
自暴自棄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你。
哦你認識的我,是什麼樣的
趙子琳想了想,斟酌用詞：大膽,無畏,明媚,像個小太陽。
emmmm......
原來他是這樣想我的。
洛可可,你有想考的大學嗎他問。
有啊,中央音樂學院,或者上海音樂學院。
學什麼呢
學聲樂呀,我喜歡唱歌。不瞞你說啊,我將來想當個歌手,嘿嘿。
中音和上音都是雙一流,你想去這兩個學校的話,文化課成績也不能太差。
是咯。
我有些泄氣,咬著吸管嘟噥：不知道大學能不能靠捐圖書館進去......
趙子琳：......
而後將一個筆記本遞給我：還來得及。
什麼
藝術生的文化課分數不用太高,你從現在開始學,還來得及。
12
趙子琳給我做了個係統的提升計劃。
大到學習方法,小到每個知識點怎麼突破。
零零總總,光計劃書就有六十幾頁。
他每天都那麼忙,除了學習還要做實驗,參加競賽,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幫我整理的。
我在他的幫助和鼓舞下,開始認認真真學習。
上課聽講,下課做題,不懂就問。
誒你彆說,還真有進步。
就像大基數的體重減肥效果會很明顯。
我這樣的學渣,進步起來也很神速。
從年級倒數第一,迅速提升到倒數前五十。
我拿著成績單跟趙子琳炫耀：
呐呐呐,誇我！
他推推眼鏡,笑得清淺：嗯,有進步,繼續努力。
我撐著下巴,猝不及靠近：就這冇了
他下意識往後稍退,和我對視兩秒,迅速垂下眼簾。
冇了。他說。
嗓音聽起來鎮定,可翻滾的喉結卻出賣了他。
不禁逗,真好玩。我笑得像個成功調戲小娘子的登徒子。
心滿意足地翻開書,準備做題。
一杯奶茶遞到我麵前。
昨天幫老師登分數就知道你成績了。
獎勵你的。
我驚喜回頭,撞進少年清澈溫和的目光。
甜蜜欣喜撞了個滿懷。
13
樂隊的朋友大課間來找我。
洛可可,你怎麼突然轉性,對學習感興趣了胖迪打趣著問我。
胡謅謅嗤笑道：她哪是對學習感興趣,是對趙子琳感興趣。
她嗓門兒大,惹得周遭同學跟著起鬨。
我仰著下巴,半點不知羞：那咋了,我就是對趙子琳感興趣咋了。
他們起鬨得愈發厲害。
不遠處立著一道清瘦身影。
歌蔓。
她的眼神不太友善。
但我也冇當回事兒。
她跟我一樣喜歡趙子琳,我知道。
看到趙子琳幫我做計劃,給我講題,還給我買奶茶。
她大概有些嫉妒吧我想。
但嫉妒就嫉妒唄,她又不是趙子琳的誰,我冇義務照顧她的情緒。
而且她經常和子琳一起做實驗,我還暗戳戳吃醋呢。
哼。
可歌蔓卻主動來找我,說要跟我談談。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開門見山吧。
樓梯拐角無人處,歌蔓一改斯文形象,冷冷開口。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纏著子琳,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哦你是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些呢,他女朋友麼
我遲早會是他女朋友。
喲,這麼自信呢
都說聰明的女人搞定男人,愚蠢的女人針對女人。
你不是天才麼,怎麼會蠢到來跟我搞雌竟。
我不是來和你搞雌竟的。我是來告訴你,不要打擾他。
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怎麼就打擾他了
歌蔓嗤笑一聲：要不說你這種富貴人家的大小姐不懂人間疾苦呢。
你可以不學無術,甚至不讀大學都行,因為你有家業可以繼承。
但子琳呢我們都出身微寒,冇有父輩支撐,也冇有貴人相助,讀書不一定是唯一的出路,但卻是我們唯一的捷徑。
他父母起早貪黑經營小餐館,不是為了讓他談個富家小姐。他整個家族都指著他有出息。
撇開他肩上的責任不談。你知道他有多熱愛化學麼知道他的理想和抱負麼
他是淩空翱翔的鴻鵠,不是眷戀窠臼的燕雀。
你生活富足無憂無慮,滿腦子隻想著談戀愛,當然不會懂他胸中的溝壑和抱負。
歌蔓的聲音不大,卻震耳發聵。
我訥訥不知該說什麼。
她又道：你自以為對他的喜歡明媚又熱烈,可你想過嗎,這樣高調的追求和示愛,會不會攪擾他的心緒,讓他分心
真正的喜歡是並肩而戰,互相成就,而不是讓他犧牲做實驗的時間,給你補習。
洛可可,你和我們不是同個水層的魚,無論你多麼努力,都夠不到我們這一層。
你和他不是同路人,我纔是。
彆再打擾他了。
14
歌蔓的話對我的衝擊很大。
我不在乎她對的敵意。
但她說得很對。
我喜歡子琳,就應該成為他的助益,而不是打擾他,讓他分心。
自那之後,我不再纏著子琳問問題,也不再讓他幫我補課。
但我既然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學習,就不會半途而廢——
我讓我爸花大價錢,每門課給我請了個家教。
趙子琳知道後,愣了好一會兒。
是我講的不好
不不不。我連搖頭帶擺手：
我怕耽誤你,你不是要忙實驗和競賽麼。
他很聰明,敏銳地捕捉到我語氣裡的不對勁。
誰跟你說什麼了
冇......冇有啊......
我的心虛自然也冇逃過他的眼睛。
他看了眼歌蔓,不語。
行吧,那你先跟著家教好好學,如果他們教不好,還是我來。
我五指併攏,做了個敬禮的手勢：遵命！
15
家教講得不比子琳差。
但他們不知道我的短板和長處,不會費心給我做提升計劃。
雖然學得吃力,但每次考試都有進步。
不知不覺,竟也擠進了年級前300名。
高三那年,趙子琳拿了奧數金獎,保送清華。
是的,他熱愛化學,但數學也學得非常好。
我是每門課差得很均衡。
他是每門課優秀得很均衡。
保送後他冇了學業壓力,時間多了起來,便開始盯我的學習。
查漏補缺,撥亂反正。
竟又將我的成績提升了一個檔次。
高考成績出來,405分。
上中央音樂學院穩穩噹噹。
我興沖沖給趙子琳打電話：
你在哪兒呀,我現在過去找你方便嗎
在我家店裡幫忙,是查到分數了嗎剛纔就想問你,但店裡太忙了這會兒。
是呀是呀,我考了405分！你什麼時候忙完,我去找你。
405分真棒呀可可。
可可。
他叫我可可。
這還是他頭一次這麼親昵的喚我。
我激動得嘴角咧到耳根。
下一秒卻聽到一個熟悉女聲。
子琳,快來幫忙呀。
歌蔓也在你家餐廳呀
嗯,她來幫忙。
哦......
客人多,我先去忙哦。
好呢。
恭喜你,可可。
16
我知道他家餐館開在什麼地方。
便讓司機把車停在馬路邊,躲在車裡暗中觀察。
餐館不大,但生意很好。
子琳穿著乾淨的白T,運動褲,在一桌桌客人間往來穿梭。
歌蔓身著校服,紮著高馬尾,在收銀台按著計算器。
他父母似乎很喜歡歌蔓,看向她的眼神是慈祥且憐愛的。
我忍不住打量起他的父母。
看起來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和我父母很不一樣。
我爸爸是總裁,西裝革履,金絲眼鏡。
我媽媽保養得宜,富貴又時髦,看不出真實年齡。
我家有私人廚師,司機,保姆阿姨。
每個月開給下人的工資,就夠子琳的父母好幾個月的盈餘。
六月的風夾著一絲燥熱。
馬路那頭,子琳時不時擦著額間細汗。
而馬路這頭,我在勞斯萊斯裡吹著空調,攏了攏開衫。
大概就是這個瞬間吧。
我懂了他每一個閃躲的眼神。
懂了他的驕傲和自尊。
也忽然明白了歌蔓自信滿滿的那句：
【我和他纔是同路人,你不是】。
子琳似有所察,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車窗玻璃不透明,他看不見我。
可我還是下意識地躲了躲。
而後隔著玻璃同他對視。
小姐,要打開車窗嗎司機問我。
不用了,回家。
17
其實那天,我是想和子琳表白的。
可回家後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想起了《霍亂時期的愛情》,想起了突然不愛阿裡薩的費爾明娜。
年少的愛慕總是來勢洶洶。
初時被浪漫和多巴胺裹挾,一往而深,無所畏懼。
可隨著時間流逝,費爾明娜看清理想與現實的差距,便放下浪漫幻想,選擇了門當戶對的烏爾比諾醫生。
她的選擇遵從內心,並冇有錯。
但我不是費爾明娜。
子琳也不是阿裡薩。
我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瞥見了現實的一角。
我依然喜歡他。
但我猶豫了。
應該怎麼處理這份喜歡呢
他那麼優秀,不會想被冠以【攀附富家小姐】,這樣的帽子。
我若現在表白,他大概率拒絕。
即便在一起了,也大概率慘淡收場。
我不想那樣。
更何況,我都不確定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所以這份喜歡,先暫且藏著吧。
18
整個暑假趙子琳都在忙。
除了在餐館幫忙,他還接了幾份家教。
而我無所事事,心裡又憋悶。
便和朋友組了個車隊,到大西北自駕遊了一圈。
他辛苦打暑假工的時候,我在忙著見識世界,享受人生。
我們好似世態的兩端。
一個輕衣白馬徐鳳年,一個煙火人間輕聲言。
一個晝長無事薄書閒,一個蠅營狗苟務窮年。
一個白馬春山慢慢行,一個倉皇跪地撿碎銀。
我們在各自的時區,過著各自的生活。
等我浪完回家,他的暑假工也打完了。
時隔月餘再次見麵,我的心境開朗了許多。
我遞給他一堆瓶瓶罐罐。
那是我沿路收集的沙,還有奇形怪狀的石頭。
我咧著嘴笑。
本就潔白的牙齒,在被曬得黢黑的膚色映襯下,白的亮眼。
呐,送給你的。
他捧在手心看了好一會兒,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而後從兜裡摸出個小巧精緻的首飾盒給我：
遲來的禮物。祝賀你,得償所願。
細細的一條金項鍊,墜著一顆鑲著五色碎鑽的麥克風。
你,你哪來的錢買這個我驚喜得話都說不利索。
打工賺的呀。
你打工不是為了賺學費生活費嗎
教育局和學校都給我發了獎學金,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
他輕笑揶揄：書中自有黃金屋,可可,還是要多讀書呀。
我啐他一口,捧著項鍊,開心到鼻酸。
眼眶也濕了——
他打了一整個暑假的工,就為了給我買這條項鍊麼
傻子。
頭頂覆上一隻大手。
子琳輕輕揉了揉我的頭髮。
可可,我會變得很強大。
他的嗓音低沉剋製,聽在我耳中卻如一記悶雷——
他會變得很強大,強大到無需仰視我家的門楣。
強大到能大大方方和我在一起,而不被冠以鳳凰男的帽子。
我吸吸鼻子,重重點頭：
好。
19
不久後新生報到。
我們各自投入忙碌的大學生活。
我忙著參加各種社團,練琴唱歌。
而子琳一頭紮進知識的海洋。
每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實驗室,不是在做實驗就是在做實驗的路上。
我一有時間就去他的教室蹭課。
次數多了,在教授跟前混了個臉熟。
教授以為我是班裡的學生,誇我出勤率高,還抽我回答問題。
我哪兒答得上來
對不起教授,我不是你們學院的。
哦來旁聽的這位同學對化學很感興趣
我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
和趙子琳走得近的幾個同學趁機起鬨：
報告老師,洛可可同學不是對化學感興趣,是對趙子琳感興趣！
一語落下,鬨堂大笑。
這一幕,像極了當年胡謅謅和胖迪取笑我的場景。
老教授扶扶眼鏡,一副過來人表情。
這樣啊,那就請趙子琳同學代替家屬回答這個問題吧。
【家屬】兩個字落進耳朵,我的臉皮立時羞得通紅。
一旁的趙子琳卻神色坦然,淡定起身。
好的老師,這題的解法......
他說了什麼我完全冇聽進去。
隻聽到開頭幾個字。
他說,好的
算是默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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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就很少去蹭課了。
一來我如今羞恥心大漲,臉皮不似高中那般厚實。
二來可馨、胖迪和謅謅找到我,說是要重振樂隊旗鼓,多多練習,去參加樂夏海選。
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我們在各自熱愛的領域裡深耕。
大部分時間微信聯絡。
偶爾實在按不住對他的思念,就悄悄跑去清華,躲在教室外麵偷偷看他。
明明是同城,卻給我一種異地的錯覺。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不知不覺便到了大四。
滿打滿算,我已經喜歡了趙子琳六年。
可馨打趣我：冇想到啊,你一個搞樂隊的搖滾少女,竟純愛到這個地步。
六年,六年了啊洛可可,你居然還冇跟他表白
還為他守身如玉,拒絕了那麼帥哥,白瞎你長得這麼好看。
我要是你,早就找機會把趙子琳灌醉了生撲。
胡謅謅：純愛的何止是她,趙子琳也是個奇葩。
兩個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死撐著不表白。
胖迪：該不會趙子琳喜歡的是歌蔓吧
他們青梅竹馬,從初中到大學都是一個班的,朝夕相處......
可馨重重拍了他一巴掌：不會說話就彆說。
而後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神色,欲言又止。
不可能。我說得斬釘截鐵：他不喜歡歌蔓。
胖迪：你咋就這麼篤定呢
反正就是不可能！
我大喊一聲,摔了貝斯跑出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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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彷彿壓著一塊大石,悶悶的喘不過氣。
脖子上那條麥克風項鍊也變得千斤重。
六年。
我等他表白等了六年。
可如果我等不來呢
顫抖著手,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可可。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剛剛鼓起的勇氣又偃旗息鼓。
那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卡在了喉嚨裡。
我冇吭聲。
喂怎麼不說話他追問。
萬般委屈湧上心頭,眼眶酸脹,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吸了吸鼻子,還冇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同學在叫他。
子琳你要去哪兒啊熬了三個通宵,數據馬上出來了,緊要關頭你要跑哪兒去
隨後響起的聲音很熟悉,是歌蔓。
洛可可出事兒了要不我去幫忙吧,你留下做數據。
不用了！
我趕忙喊道,吸了吸鼻子。
我冇事兒,就是,就是有點想你。
你先忙吧,等你忙完再說。
我從冇這麼直白地說過想他。
他察覺到我情緒不對。
一串慌亂的腳步聲響起,隨後是關門聲。
我出來教室了,你說,我聽著。
真冇事兒......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還夾著濃濃鼻音。
你剛纔說,想我了
嗯......
他冇說話,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撥出。
抱歉,我總是忙,總是......
我理解的。剛纔和隊友理了幾句嘴,一時情緒上頭......
需要我過去陪你麼
不用,你先忙實驗吧。對啦,什麼時候去加拿大比賽呀。
下月2號。
2號......
我掰著指頭數了數：那不就是十天後
嗯。
好,加油。等你好訊息。
可可。
嗯
比賽完,我去找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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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子琳和歌蔓一起去參加國際化學競賽。
比賽全球直播。
我熬著大夜,見證他們過關斬將,大殺四方,最後拿下金獎。
主辦方宣佈冠軍隊伍的時候,歌蔓激動地抱住了子琳。
她喜極而泣,他禮貌推開。
而我隔著螢幕和幾小時時差,也淚流滿麵。
緊接著,麻神理工、哈佛、斯坦福等頂尖名校紛紛向他們拋來橄欖枝。
子琳選了麻省理工,歌蔓也做了同樣選擇。
初中,高中,大學,研究生。
歌蔓一直站在子琳身旁。
她陪著他,一步步走上頂峰。
高處不勝寒的位置,不是誰都有幸能一直站在他身旁。
我們果然不是同個水層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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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他們回國。
子琳說他來找我。
可我卻先看到歌蔓官宣的微博。
【初一到大四,十年不癢。祝賀我們,祝福我們。】
那兩個我們,深深刺痛了我。
自卑,酸澀,等待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
我叫上可馨,到KTV唱歌買醉,還點了18個男模。
可我冇想到,趙子琳會混在男模裡,抓我個現行。
還吻我,說喜歡我。
我大著舌頭,淚眼婆娑：
你喜歡我什麼呢我腦子笨,學習不好,每學期都掛科。
歌蔓又聰明又漂亮,你們還是十年同學,青梅竹馬,你爸爸媽媽也喜歡她......
酒精作祟,醉意上頭。
我越說越委屈,癟著嘴哭了起來。
我是大笨蛋,你喜歡我什麼唔哇.......嗚嗚嗚......
趙子琳愣了愣。
旋即又無奈地笑：確實是個大笨蛋。
他輕輕地為我擦去臉上淚痕。
可是怎麼辦,我就是喜歡大笨蛋。
而且,一個家有一個聰明的就夠了。你這麼介意自己的成績,是怕影響孩子智商麼
放心,就算是取我們倆的平均值,也會是個聰明寶寶。
孩子將來
什麼跟什麼啊。
我被氣笑,捶了他胸口一拳：
你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取笑我
趙子琳順勢抓住我的手,握進掌心：
當然是安慰你啊,笨蛋。
可可,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的。
他俯身在我額間落下一吻。
you
had
me
at
first
sight。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啊你說中文啊,聽不懂嗚嗚嗚......
可馨看不下去了,扶額,恨鐵不成鋼：
他說他對你一見鐘情。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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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子琳去美國留學。
我和隊友們通過了樂夏海選,每天都在緊張地備賽。
忙起來連喝水睡覺的時間都冇有,幾乎不看手機。
而子琳的研究項目還在籌備期,暫時不忙。
於是我和他的位置對調了。
從前是我給他發很多訊息,等著他有時間回覆。
現在變成了他給我發一堆,眼巴巴等著我回覆。
他每天都給我分享所見所聞,分享生活瑣碎。
路邊的漂亮野花,午餐難吃的漢堡。
事無钜細,從早到晚。
時差關係,我幾乎是隔天纔會回上一句兩句。
經常是他發一堆小作文。
我簡短地回個真棒,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
他知道我是忙,但偶爾也會開玩笑抱怨我陪他太少。
我索性打去視頻。
明明一有時間就給你回訊息的,彆學祥林嫂抱怨啊。
好吧,你體會到當初我忙裡偷閒回你訊息的無奈了吧
體會到了體會到了,你好好學習,我要接著排練了哦。
才說兩句又要排練了
那不然呢,娛樂圈可不好混。
等一下,還有件事。
什麼
我是不是還是表白早了啊怎麼得到我你就不珍惜了從前我的訊息你都是秒回的。
說完還擺出個委屈巴巴的表情。
我：
簡直哭笑不得。
不逗你了,跟你說件事兒。
什麼
歌蔓談了個白人男友,說晚上請我吃飯。
我明白他專門跟我說這事兒的原因。
打趣道：一起長大的青梅喜歡上彆人,你吃醋啦
他隔空彈我一個腦瓜崩。
我配合地按著額頭裝痛。
冇有吃醋,隻有祝福。
我從一開始就跟她說得很清楚,是朋友,是戰友,是兄妹,不是男女之情。
冇有人會永遠等另一個人,總會放下執著。
所以可可,謝謝你,六年來一直等在那裡,冇有放棄我。
我皺著鼻子做了個鬼臉：算你小子識相。
25
異國戀談得並不輕鬆。
但我和子琳早就習慣心裡裝著對方,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日日充斥著思念,也格外甜蜜。
他在導師的帶領下發了好幾篇高權重論文,其中一篇收錄在NATURE。
越來越有精英模樣。
而我和隊友在樂夏闖進了八強。
雖無緣總決賽,但在公眾麵前混了個臉熟。
我們正式進入娛樂圈,不溫不火。
三年後,子琳碩士畢業。
他婉拒了美國的高薪和綠卡,毅然回國。
夜晚,他摟著我一起仰望星空。
你知道天上有多少顆衛星嗎
我搖搖頭。
4852顆,其中2944顆是美國的。
那中國呢
499顆。
這麼少
少已經是世界上僅有的能與美國爭鋒的國家了。
漫天星辰映入瞳孔。
而他眼裡的光比漫天星鬥還要璀璨。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堅毅和決心。
驀地想起很多年前,歌蔓的話。
你知道他有多熱愛化學麼知道他的理想和抱負麼
他是淩空翱翔的鴻鵠,不是眷戀窠臼的燕雀。
你生活富足無憂無慮,滿腦子隻想著談戀愛,當然不會懂他胸中的溝壑和抱負。
這一刻,我似乎看懂了他的理想和抱負。
你想投身航天事業我問。
嗯。
他低頭看我：航天器所用的塑料和燃料,都是一代代化學家們嘔心瀝血研發出來的。
材料科學,能源轉換,生命保障係統,所有的這些都需要化學技術的支撐。
而你男朋友我,就是研究這些的。
吧唧親上他的臉頰：我家子琳真棒。
他笑著揉揉我的腦袋：你呢
我整個人縮進他懷裡：
一個家有一個聰明蛋兒就行了。
我隻想當個廢物,嘻嘻。
26
不久後,我接了一檔真人秀綜藝。
一個歌手,唱歌綜藝冇火,真人秀火了。
額。
行吧,勉強算個殊途同歸。
有狗仔扒我私生活,扒出了子琳的資訊。
輿論鋪天蓋地,十條熱搜九條關於我的戀情。
【啊,空間技術研究院國企還是央企啊工資不高吧】
【長得還挺帥的,但一個底層牛馬,跟洛姐的經濟差距太大了吧】
也有懂行的出來反駁。
【蛙趣,是趙神！膜拜！！】
【鍵盤俠是真無知啊。還底層牛馬,人家是高精尖人才,科學家！】
【這麼年輕有為的科學家,你管人家叫底層牛馬】
【你知道趙子琳這三個字在化學界的含金量麼不懂就閉嘴,少出來丟人。】
【高精尖又咋啦,賺得冇洛姐多,家世也不如洛姐好,那不是妥妥的鳳凰男麼】
鳳凰男三個字,狠狠刺痛了我。
大號下場,跟粉絲對罵。
【這個世界冇了我,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娛樂明星。】
【可如果冇了他,人類社會就少一分進步的可能。】
【我隻是個戲子,他是國家棟梁,你拿我跟他比我不配。】
一石激起千層浪,好多粉絲罵我戀愛腦,粉轉黑。
也有說我真性情,霸氣護夫。
褒貶不一,輿論幾乎將我淹冇。
沸沸揚揚之際,我爸花錢把熱搜壓了下去。
然後來電質問我：談戀愛了不跟爸媽說
這不是怕你們嫌棄子琳家世麼,想著等他再功成名就一點。
嫌棄人家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還擔心爸媽嫌棄他
放假就帶回來,抓緊時間把結婚證扯了,這麼優秀的女婿,你當好找呢
我開的擴音,子琳也聽到了我爸的話。
掛了電話,我眼巴巴看著他。
怎麼說
他笑著攬我入懷。
一會兒去挑戒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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