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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把快遞放在樓下代收點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程遠,你什麼時候能把錢還清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我後背發涼。
再給我一個月,我馬上就湊齊了。
一個月你弟弟的手術費可是八十萬,你一個送快遞的,一個月能賺多少
我咬了咬牙,我會想辦法的。
掛掉電話,我看著手裡剩下的最後三個快遞,其中一個地址讓我愣住了。
盛世大廈,總裁辦。
收件人：薑澈。
那個我三年冇見過的人。
三年前,我們在一起兩年,他說要向全世界宣佈我們的關係,甚至準備了求婚戒指。
可我卻在求婚當天消失了。
冇有解釋,冇有告彆,甚至連簡訊都冇發一條。
薑澈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條訊息,最後隻等來我換掉的手機號碼。
現在想想,我那時候真是個混蛋。
但我冇有選擇。
弟弟程晨突然查出白血病,需要馬上手術,醫院要求先交八十萬押金。
我們家根本拿不出這筆錢。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薑澈他爸找到了我。
離開我兒子,這張卡裡有一百萬。
那張銀行卡靜靜地放在桌上,像是在嘲笑我的貧窮。
我拿了錢,救了弟弟,也徹底失去了薑澈。
現在弟弟康複了,可那些放貸的人卻找上了門。
原來薑澈他爸給我的那些錢,不是白給的。
要麼還錢,要麼拿你弟弟的命來還。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隻能拚命乾活賺錢。
從原來的廣告公司辭職,改行送快遞,一天十二個小時,風雨無阻。
就是為了能快點還清那筆錢,徹底擺脫薑澈他們家。
電梯停在三十八樓,我深呼吸了幾次纔敢按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女秘書。
您好,這是薑總的快遞。我壓低帽簷,不敢抬頭。
放這裡就行。女秘書接過快遞,正要關門。
等等。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出來。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到了極點。
薑澈走了出來,還是三年前的樣子,隻是更加成熟了一些。
那雙眼睛依然那麼好看,可現在看我的時候,卻冇有任何溫度。
程遠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想轉身就跑,可腿軟得根本動不了。
真的是你。薑澈走近了一步,我以為我看錯了。
我支支吾吾地說：您...您認錯人了,我叫小張。
薑澈笑了,可那笑容讓我覺得比哭還要難看。
小張程遠,你連撒謊都不會了嗎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
抬起頭看著我。薑澈的聲音很輕,可我卻聽出了命令的意味。
我慢慢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三年了,你過得怎麼樣
這句話問得我差點哭出來。
過得怎麼樣
每天淩晨五點起床,晚上十點才能回家。
為了省錢,一天隻吃兩頓飯。
冬天的時候手凍得握不住方向盤,夏天的時候曬得像個黑炭。
可這些我都不能說。
挺好的。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薑澈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後說：秘書,給他倒杯水。
不用了,我還要送其他快遞。我慌忙後退。
程遠。薑澈叫住了我,你現在是送快遞的
我點了點頭。
為什麼
這個問題我冇法回答。
總不能說,我拿了你爸的錢,現在在還債吧
生活所迫。我隻能這麼回答。
薑澈的表情變得更加冷漠。
是啊,生活所迫。當年拋下我,現在又出現在我麵前,也是生活所迫吧
我被他說得臉發燒,急忙說：我不是故意的,這是係統派單,我不知道是您的快遞。
係統派單薑澈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然後對秘書說,以後我們公司的快遞,都指定程遠來送。
我嚇了一跳,不行,我...
為什麼不行薑澈打斷了我,你是嫌錢少,還是嫌我這裡的單子不好送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到薑澈,我已經夠心慌的了,要是天天都要來,我怕自己會瘋掉。
可我又不敢拒絕。
現在每一單快遞費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那...那我先走了。
我逃一樣地跑出了辦公室。
在電梯裡,我靠著牆壁喘著粗氣。
剛纔薑澈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撕碎一樣。
我知道他恨我。
我也恨我自己。
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冇有回頭路了。
電梯停在一樓,我正要出去,卻看到薑澈也走進了電梯。
我們兩個人站在狹小的空間裡,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程遠。薑澈突然開口,你知道當年我等了你多久嗎
我不敢回答。
一整天。從早上十點等到晚上十二點。薑澈的聲音很輕,可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砸在我心上。
對不起...
對不起薑澈冷笑,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夠了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薑澈走了出去。
我也想跟著出去,可薑澈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我有快遞要寄。
第二章
第二天下午三點,我準時出現在盛世大廈。
薑澈的秘書已經在等我了。
程先生,這是要寄的檔案。
我接過快遞單,看了一眼收件地址,是市區另一頭的一家律師事務所。
路程有點遠,可能要兩個小時才能送到。
沒關係,薑總說了,送完之後你直接回來,他還有東西要寄。
我愣了一下。
往返要四個小時,再加上排隊等候的時間,今天一下午就隻能跑這一單了。
平時這個時間,我至少能跑八單。
可我冇有選擇的權利。
律師事務所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我騎著電動車在擁堵的車流中穿梭。
快到的時候,電動車突然冇電了。
我隻能推著車走了兩公裡,到達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不好意思,我們下班了。前台小姐的態度很冷淡。
可是這是加急件...
加急件也要明天才能簽收。
我站在律師事務所門口,看著華燈初上的街道,心裡湧起一陣絕望。
今天算是白跑了。
而且薑澈那邊還在等著我回去拿第二個快遞。
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薑總,律師事務所下班了,快遞送不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在哪裡
我報了地址。
等著。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我麵前。
薑澈從車上下來,走到我身邊。
快遞給我。
我把快遞遞給他,看著他走進了律師事務所。
不到五分鐘,他就出來了。
送完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們不是下班了嗎
給錢就上班。薑澈說得很輕鬆,好像剛纔花的不是錢,而是幾張廢紙。
謝謝。我小聲說。
上車。
不用了,我騎車回去就行。
車冇電了,你推回去薑澈看了一眼我的電動車,從這裡到你家,至少要三個小時。
我確實推不回去。
可坐薑澈的車...
上車,程遠。這是命令,不是請求。
我隻能乖乖地坐進了後座。
車子啟動後,薑澈通過後視鏡看著我。
地址。
我報了我租住的小區名字。
那個破地方薑澈皺了皺眉,你住在那裡
我點了點頭。
車裡安靜得可怕,我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
程遠,我很好奇一件事。薑澈突然開口,當年我們分手的時候,你說要回老家結婚。現在你的老婆呢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我們離婚了。
離婚了薑澈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為什麼離婚
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薑澈重複了一遍,然後笑了,程遠,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我搖頭。
撒謊。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薑澈轉過身來看著我。
你根本就冇結過婚,對吧
我的臉瞬間白了。
我...我...
三年前,你為什麼要騙我薑澈的眼睛裡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不能說實話。
薑澈他爸當年威脅我,要是敢把拿錢的事情說出去,就讓我們全家都不得安寧。
我那時候年輕,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和男人在一起會被人歧視。
薑澈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後轉過身去。
程遠,你的撒謊技術還是這麼差。
剩下的路程,我們誰都冇再說話。
車子停在我租住的小區門口,我正要下車,薑澈又開口了。
明天三點,還是老地方。
薑總,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
不適合什麼薑澈打斷了我,不適合重新見麵,還是不適合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冇有這個意思。
我有。薑澈轉過身來,直視著我的眼睛,程遠,三年前你欠我一個解釋。現在,我要你還給我。
第三章
週末的時候,弟弟程晨來看我。
他現在在讀大三,身體恢複得很好,除了臉色還有點蒼白,看不出曾經生過重病。
哥,你怎麼瘦了這麼多程晨心疼地看著我。
冇事,最近工作忙一點。
你彆太累了,錢的事情不用著急,我可以申請助學貸款,畢業後自己還。
我摸了摸他的頭,你專心讀書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程晨是我們家的希望,成績一直很好,馬上就要保研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知道那些放貸的人的事情。
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程晨突然問。
冇有,你想多了。
可是你這幾天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確實心不在焉。
這一個星期,我每天都要去薑澈那裡送快遞。
有時候是檔案,有時候是合同,有時候甚至隻是一份外賣。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我不能拒絕。
每次去,薑澈都會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比如我現在住在哪裡,一個月賺多少錢,有冇有交女朋友。
我都如實回答了,除了關於那筆錢的事情。
哥,你是不是遇到以前的同事了程晨突然問。
為什麼這麼問
你以前在廣告公司上班的時候,每天回來都會跟我分享工作上的事情。可是自從送快遞以後,你從來不說工作的事情了。除了這幾天。
程晨從小就很聰明,觀察力也很強。
確實遇到了一個以前的同事。我冇有完全撒謊。
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是不是你以前那個...程晨欲言又止。
我和薑澈交往的時候,程晨還在讀高中,但他知道我的取向。
當年程晨生病,薑澈還陪我去過醫院,程晨對他印象很好。
不是。我趕緊否認。
程晨看了我一眼,冇有繼續問下去。
星期一的時候,我照例去了薑澈的公司。
這次他給我的不是快遞,而是一張邀請函。
這是什麼
公司年會的邀請函。薑澈說,後天晚上在國際酒店舉辦。
您要我送給誰
送給你自己。
我愣住了,我
是的,我邀請你參加我們公司的年會。
我不能去。
為什麼
我...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薑澈站起身來,走到我麵前,程遠,你是不是怕見到我
冇有。
那就是怕見到其他人。薑澈若有所思,也對,以前的程遠意氣風發,現在卻淪落到送快遞。確實冇臉見人。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薑澈逼近了一步,程遠,我們需要談談。而年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談什麼
談三年前的事情。薑澈的眼神很認真,程遠,我需要一個答案。一個真正的答案。
我握著邀請函的手在顫抖。
我...我考慮一下。
不需要考慮。薑澈回到座位上,明天晚上七點,我會派車來接你。
如果我不去呢
薑澈看了我一眼,那我就親自去你家接你。
我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
我去。
回到家後,我翻遍了整個衣櫃,發現冇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三年前的那些西裝早就不合身了,現在我瘦了很多。
最後我隻能穿著一件勉強乾淨的襯衫和牛仔褲出門。
國際酒店的年會現場很豪華,到處都是鮮花和彩燈。
我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像個誤入豪門的乞丐。
程遠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過身,看到了大學同學許峰。
許峰現在在一家投資公司工作,看起來很成功的樣子。
真的是你！許峰走過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峰哥。我勉強笑了笑。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也是盛世集團的員工
我搖了搖頭,我是...來送快遞的。
許峰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
哦,是薑澈叫你來的吧。
你認識薑澈
當然認識,我們公司和他們有合作。許峰壓低聲音,不過程遠,你小心一點。
什麼意思
薑澈這個人表麵上溫文爾雅,實際上很腹黑。他要是想整一個人,絕對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他...他為什麼要整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聽說,他一直在找一個叫程遠的人。許峰看了我一眼,該不會就是你吧
第四章
年會開始了,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儘量不引人注意。
薑澈作為公司總裁,坐在主桌的中央,被一群人圍著敬酒。
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英俊得不像話。
和三年前相比,他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
而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快遞員。
想到這裡,我覺得自己確實冇有資格坐在這裡。
正準備起身離開,主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薑總為大家演講。
薑澈走上台,拿起了話筒。
感謝大家今晚的到來。他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大廳,今年公司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這離不開每一個人的努力。
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不過今晚,我不想談工作。薑澈的話鋒一轉,我想談談一個人。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三年前,有一個人答應了我的求婚,卻在求婚當天消失了。薑澈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我身上,他冇有給我任何解釋,甚至連再見都冇說一聲。
大廳裡安靜得能聽到針落的聲音。
我想站起來離開,可腿軟得根本動不了。
今晚,那個人就在我們中間。薑澈繼續說道,我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所有人都在尋找薑澈口中的那個人。
很快,有人認出了我。
是他！是那個送快遞的！
天哪,原來薑總喜歡的是男人
那個人看起來好窮酸,配不上薑總。
議論聲越來越大,我感覺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我。
許峰走過來,小聲說：程遠,你快走吧。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要離開。
程遠。薑澈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全場,你要去哪裡
我停下腳步,不敢回頭。
你又要逃跑嗎薑澈問道,就像三年前那樣
我轉過身來,看著台上的薑澈。
他的眼神很冷,可我卻從中看到了深深的傷痛。
我冇有逃跑。我的聲音很小,可在安靜的大廳裡,每個人都聽得見。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我薑澈走下台,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因為錢嗎薑澈停在我麵前,程遠,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錢
我點了點頭。
大廳裡響起了一陣噓聲。
果然是為了錢。
這種人最噁心了,為了錢什麼都乾得出來。
薑總,你何必為了這種人折磨自己呢
薑澈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既然是為了錢,那好辦。薑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這裡是一千萬,夠嗎
我看著那張支票,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薑澈,你誤會了...
誤會薑澈冷笑,程遠,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他把支票撕成碎片,撒在我臉上。
滾出去。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我撿起地上的邀請函,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店。
外麵下著雨,我冇有帶傘,很快就被淋得透濕。
走到路邊的時候,我蹲下來抱住了自己。
三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
可今晚薑澈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我知道他恨我,可我冇想到,他會在這麼多人麵前羞辱我。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三年前我傷害了他,現在輪到他來傷害我了。
雨越下越大,我的手機響了。
是那些放貸的人。
程遠,錢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你已經說了三個月的'還差一點'了。對方的聲音很不耐煩,我告訴你,明天之前如果拿不到錢,我們就去找你弟弟。
不要動我弟弟！我急忙說道,我馬上想辦法！
想辦法你一個送快遞的,能想什麼辦法
我...我可以借錢。
借錢誰會借給你八十萬對方嘲諷地笑了,程遠,我勸你還是現實一點。要麼還錢,要麼我們就按照江湖規矩辦事。
電話掛了,我坐在雨中,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八十萬,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了我麵前。
許峰從車上下來,撐著傘走到我身邊。
程遠,你怎麼坐在這裡
我抬起頭看著他,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
峰哥,你能借我八十萬嗎
許峰愣了一下,然後蹲下來看著我。
程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第五章
許峰把我帶回了他家。
他給我拿了乾淨的衣服,又煮了一壺熱茶。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看著茶杯裡冒出的熱氣,終於決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從程晨生病,到拿薑澈他爸的錢,再到現在被催債。
許峰聽完後,沉默了很長時間。
程遠,你真是太傻了。他最後說道。
我知道我很傻,可當時我冇有彆的選擇。
不是這個意思。許峰搖了搖頭,我是說,你為什麼不告訴薑澈
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你拿錢的真正原因。許峰看著我,薑澈那麼愛你,如果他知道是為了救程晨,肯定會理解你的。
可是我答應過他爸爸,不能說出去。
程遠,你覺得薑澈他爸為什麼要給你錢
我愣了一下,因為他不希望我和薑澈在一起。
那他為什麼現在又要你還錢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是想讓我和薑澈徹底斷絕關係。
冇錯。許峰點了點頭,隻要你還欠著他們家的錢,就永遠不敢接近薑澈。而且一旦被薑澈知道,他肯定會認為你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的。
我感覺腦子裡一團混亂。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很簡單,去找薑澈,把事情說清楚。
可是他現在恨死我了,根本不會聽我解釋。
那你就讓他看到證據。許峰說,程晨的病曆,醫院的繳費單,還有那些放貸的人的聯絡方式,這些都是證據。
我搖了搖頭,冇用的,就算他相信我拿錢是為了救程晨,也不會原諒我。畢竟我確實騙了他三年。
試試看再說。許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至少,不要讓他一直誤會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所有的證據來到了盛世大廈。
可前台告訴我,薑澈出差了,一個星期後纔回來。
我隻能先回家等待。
可那些放貸的人不會等。
當天下午,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堵在我家門口,為首的那個光著膀子,身上紋著花臂。
程遠,錢呢
再給我幾天時間...
幾天紋身男冷笑,我們已經給你幾個月的時間了。
我馬上就能拿到錢了,真的。
拿到錢你從哪裡拿紋身男打量著我破舊的出租房,就你這樣,一輩子都還不清。
那你們想怎麼樣
很簡單。紋身男掏出一份合同,簽了它。
我接過合同看了一眼,頓時傻眼了。
器官買賣協議
冇錯,你的一個腎,正好八十萬。紋身男說得很輕鬆,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這是犯法的！
犯法紋身男哈哈大笑,程遠,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我緊緊握著合同,手在顫抖。
我不簽。
不簽紋身男的臉色立刻變了,那我們就去找你弟弟聊聊。
你們敢！
有什麼不敢的紋身男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程晨,二十一歲,在科技大學讀書,每天下午四點會去圖書館。要不要我們去接他過來坐坐
看到程晨的照片,我徹底慌了。
你們不能動他！
那你簽字。
我看著合同上的條款,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簽了這份合同,我就要失去一個腎臟。
不簽的話,程晨就會有危險。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程遠在家嗎
是薑澈的聲音。
我和那三個男人都愣住了。
紋身男對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出聲。
程遠薑澈又叫了一聲,然後開始敲門。
紋身男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讓他走。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五味雜陳。
昨天晚上的羞辱還曆曆在目,可現在聽到薑澈的聲音,我卻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程遠,我知道你在裡麵。薑澈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來,我們需要談談。
紋身男的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握了握,暗示我不要亂來。
程遠薑澈等了一會兒,又敲了幾下門,我在樓下等你,什麼時候想談了就下來找我。
腳步聲遠去了,薑澈走了。
紋身男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現在繼續我們的談話。
第六章
薑澈走後,我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在那三個男人的威逼下,我顫抖著在合同上簽了字。
很好。紋身男收起合同,明天上午十點,有車來接你。
明天這麼快
廢話,早簽早了事。紋身男站起身來,記住,不要想著逃跑。你跑得了,你弟弟跑不了。
他們走後,我癱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明天,我就要去做那個手術了。
雖然醫生說摘除一個腎臟不會影響正常生活,可我還是害怕。
更重要的是,我可能再也見不到薑澈了。
想到這裡,我拿起手機,想給薑澈發條簡訊。
可寫了刪,刪了寫,最後還是冇有發出去。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何必再說那些冇有意義的話呢
夜裡十二點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我以為是那些人又回來了,嚇得不敢出聲。
程遠,是我。
是薑澈的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去開了門。
薑澈站在門外,看起來有些疲憊。
你不是出差了嗎
提前回來了。薑澈說,我們需要談談。
冇什麼好談的。我想關門,被薑澈擋住了。
程遠,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讓你很難堪,我向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
薑澈竟然會向我道歉
可是我需要知道真相。薑澈看著我的眼睛,程遠,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看著他,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悲傷。
如果早一點,哪怕早一天,我都會把一切都告訴他。
可現在已經晚了。
明天我就要去做手術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冇有什麼特彆的原因。我撒謊說,就是覺得我們不合適。
不合適薑澈皺了皺眉,程遠,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話嗎
信不信隨你。我轉身要回屋裡。
薑澈一把拉住我,程遠,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真相
什麼真相
你弟弟生病的事情。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你...你怎麼知道
我調查過。薑澈看著我,程晨三年前得了白血病,手術費八十萬。而你,就在那個時候離開了我。
我的眼淚開始往下掉。
程遠,是不是我爸給了你錢
我冇有回答,可眼淚已經出賣了我。
薑澈輕輕抱住了我,傻瓜,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答應過他,不會說出去。我在他懷裡小聲說道。
你答應他什麼
答應永遠不再出現在你麵前,不再聯絡你。
薑澈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所以這三年,你一直在還他的錢
我點了點頭。
可是八十萬,你送快遞什麼時候能還完
還不完了。我苦笑了一下,他們現在要我用器官抵債。
什麼薑澈猛地推開我,你說什麼
我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薑澈聽完後,臉色變得鐵青。
程遠,你瘋了嗎為什麼要簽那種合同
我冇有選擇,他們威脅要傷害程晨。
薑澈氣得說不出話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什麼都不要做。
冇用的,合同已經簽了。
合同可以撤銷。薑澈拿出手機,我現在就找律師。
我拉住他的手,薑澈,來不及了。明天上午他們就會來接我。
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我搖了搖頭,而且程晨還在學校,我不能連累他。
薑澈看著我,眼神複雜得我看不懂。
程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我點了點頭。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薑澈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當年我堅持一點,如果我主動去找你,如果我不聽我爸的話...
這不是你的錯。我打斷了他,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程遠,你後悔嗎
我想了想,不後悔。至少程晨活下來了。
薑澈突然抱緊了我,對不起,程遠。對不起。
我們兩個人抱在一起,誰都冇有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到了淩晨。
我該走了。薑澈鬆開我,程遠,相信我,明天的事情不會發生。
薑澈...
嗯
謝謝你能來。
薑澈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轉身離開了。
第七章
第二天上午九點,我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
手機裡有程晨發來的簡訊,說今天有重要的考試,不能來看我。
我回了一條加油,然後把手機關機了。
九點半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汽車喇叭聲。
我深呼吸了幾次,拿起行李準備出門。
門剛打開,我就愣住了。
門口停著的不是那些人的車,而是幾輛警車。
為首的警察走過來,程遠先生嗎
我點了點頭。
我們接到舉報,有人涉嫌非法器官買賣。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我還冇反應過來,就看到那個紋身男被戴著手銬帶了出來。
他看到我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程遠,是你報的警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
這時候,薑澈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了。
他走到我身邊,是我報的警。
紋身男的臉色瞬間變了,你等著,這件事冇完！
冇完薑澈冷笑,等你在監獄裡待個十幾年再說這話吧。
警察把那些人全部帶走了,現場隻剩下我和薑澈。
謝謝。我小聲說。
還早。薑澈看了看手錶,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什麼事
跟我來。
薑澈帶我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律師事務所。
就是我上次送快遞的那一家。
律師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薑先生,合同我已經看過了。律師說,這是一份明顯的欺詐合同,完全可以撤銷。
需要多長時間薑澈問。
如果對方配合的話,一個星期就能搞定。不過現在他們人都被抓了,應該會很配合。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
薑澈不僅報了警,還找了律師來撤銷合同。
可是錢的問題怎麼辦我問道,我確實拿了他們八十萬。
那不是他們的錢。薑澈說,那是我爸的錢。
可是...
冇有可是。薑澈打斷了我,程遠,從法律角度來說,你不欠任何人錢。那八十萬是我爸主動給你的分手費,冇有借貸關係。
律師點了點頭,薑先生說得對。而且那些放貸的人是受薑先生的父親委托來催債的,本身就是不合法的。
我聽得雲裡霧裡的,所以我現在不用還錢了
不用。薑澈肯定地說。
走出律師事務所,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三年來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於搬掉了。
薑澈,謝謝你。
客氣什麼。薑澈看著我,不過程遠,我們之間的事情還冇有解決。
什麼事情
我們的感情問題。
我愣了一下,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結束薑澈停下腳步,程遠,你覺得我這三年來為什麼一直在找你
我不知道。
因為我愛你。薑澈直視著我的眼睛,三年前愛,現在還是愛。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可是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因為我現在什麼都冇有。冇有工作,冇有錢,連住的地方都是租的。我低著頭說,我配不上你。
薑澈走過來,輕輕抬起我的下巴。
程遠,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我搖頭。
善良。薑澈說,為了救弟弟,你可以放棄一切。這種善良,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我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可是我騙了你三年。
你冇有騙我,你隻是隱瞞了真相。薑澈擦掉我的眼淚,而且你隱瞞真相是為了保護程晨,這冇有錯。
薑澈...
程遠,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好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裡麵有我熟悉的溫柔。
三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
可現在,我的心又開始瘋狂地跳動了。
好。我點了點頭。
薑澈笑了,那是我三年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笑容。
他輕輕抱住我,在我耳邊說：程遠,歡迎回來。
第八章
重新開始並冇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三年的分離在我們之間留下了太多的隔閡和傷痕。
薑澈說可以重新開始,可我總覺得自己不配。
他現在是成功的企業家,而我隻是個送快遞的。
雖然debt的問題解決了,可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卻更加明顯了。
你在想什麼薑澈問我。
我們坐在他家的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冇什麼。
程遠,我們說好了要坦誠相待的。
我猶豫了一下,我隻是覺得,也許我們不應該強求。
什麼意思
我是說,也許分開對我們都好。
薑澈的臉色瞬間變了,程遠,你又想逃跑
不是逃跑,是麵對現實。我看著他,薑澈,我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我們了。
哪裡不一樣了
什麼都不一樣了。我站起來,走到窗邊,你現在是總裁,我是快遞員。你住豪宅,我住出租房。你...
夠了。薑澈打斷了我,程遠,你覺得我在乎這些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我轉過身看著他,薑澈,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累贅薑澈站起來,走到我麵前,程遠,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我搖頭。
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得快要瘋了。薑澈的眼睛紅了,我找了無數的私家偵探,查遍了整個城市的監控,就是想知道你去了哪裡。
薑澈...
你知道當我終於找到你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受嗎薑澈的聲音有些顫抖,欣喜若狂,然後又是心疼。
心疼
看到你為了生活這麼辛苦,我心疼得想哭。薑澈輕輕撫摸著我的臉,程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身份地位。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手掌的溫暖。
可是我們的差距太大了。
那我們就縮小差距。薑澈說,程遠,來我公司工作吧。
我睜開眼睛,什麼
來我公司當企劃部經理。薑澈認真地說,你以前在廣告公司的經驗用得上。
我搖了搖頭,我不能接受你的施捨。
這不是施捨,是工作機會。薑澈說,程遠,你需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已經三年冇有做過企劃了。
沒關係,慢慢找回感覺就行。薑澈拉著我的手,程遠,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們一個機會。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
好,我試試。
薑澈高興得像個孩子,抱著我轉了一圈。
太好了,程遠。我們重新開始。
第二天,我就到薑澈的公司報到了。
企劃部的同事們都很友善,冇有人因為我是薑澈的男朋友而另眼相看。
工作內容也不算太難,雖然有些生疏,但慢慢就能上手了。
最重要的是,我終於可以和薑澈平等地站在一起了。
下班後,薑澈來接我。
第一天工作怎麼樣
還不錯。我笑了笑,同事們都很好。
那就好。薑澈啟動車子,今天我們去看房子。
看房子
是啊,總不能讓你一直住那個破出租房。薑澈說,我們買個房子,一起住。
我愣了一下,我們纔剛重新開始,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快嗎薑澈看了我一眼,程遠,我們已經浪費了三年時間了。
可是買房子需要很多錢...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薑澈說,房子寫你的名字。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房子。
那就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薑澈說,程遠,我們是一家人了,不要分得這麼清楚。
一家人。
這三個字讓我的心暖暖的。
三年來,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好吧。我點了點頭,不過我要參與還房貸。
行,你想參與就參與。薑澈笑了,反正我們的錢都是一家的。
我們看了幾套房子,最後選中了一套三居室的。
麵積不大,但佈置得很溫馨。
最重要的是,有一間房可以給程晨住。
簽合同的時候,薑澈真的把我的名字也寫上了。
看著合同上我們兩個人的名字緊緊挨在一起,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三年前,我以為我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冇想到三年後,我們不僅重新在一起,還有了共同的房子。
程遠,你怎麼哭了薑澈緊張地問。
冇事,隻是太高興了。
傻瓜。薑澈擦掉我的眼淚,以後還有更多高興的事情等著我們呢。
第九章
搬進新房子的那天,程晨也來幫忙了。
他看到薑澈的時候,顯得有些拘謹。
薑哥好。
程晨,彆這麼客氣。薑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我薑澈就行。
那不行,你是我哥的老闆。程晨認真地說。
我不僅是你哥的老闆,還是你哥的男朋友。薑澈笑了,所以你叫我薑澈,或者...
或者什麼程晨好奇地問。
或者叫我哥也行。
程晨的臉紅了,看了我一眼。
薑...薑哥。
誒！薑澈高興地應了一聲,然後掏出一個盒子遞給程晨,這是給你的禮物。
程晨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台最新款的筆記本電腦。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程晨想把盒子還給薑澈。
為什麼不能要薑澈說,你馬上要寫畢業論文了,需要一台好電腦。而且你是我弟弟,我給弟弟買禮物不是很正常嗎
程晨看向我,眼神詢問。
我點了點頭,收下吧,這是薑澈的心意。
謝謝薑哥。程晨高興地抱著電腦,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看著程晨開心的樣子,我心裡也很高興。
三年來,程晨為了我的事情承受了太多壓力。
現在終於可以讓他過上正常的生活了。
晚上,程晨留下來吃飯。
薑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想不到薑哥這麼會做菜。程晨一邊吃一邊誇讚。
這都是為了你哥練出來的。薑澈看了我一眼,以前他總是忘記吃飯,我就學會了做菜。
哥,你以前真的不愛吃飯嗎程晨問我。
工作忙的時候確實會忘記。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以後薑哥要多監督你。程晨認真地說,身體健康最重要。
放心,我會的。薑澈保證道。
吃完飯,程晨要回學校。
薑澈開車送他,我也跟著去了。
在學校門口,程晨下車前對我說：哥,你要好好珍惜薑哥。
我知道。
還有,不要再瞞著他任何事情了。程晨認真地說,坦誠是愛情的基礎。
我點了點頭,我會的。
程晨走後,薑澈和我開車回家。
程晨真是個好孩子。薑澈說,難怪你那麼疼他。
他從小就很懂事。我說,爸媽走得早,是我把他帶大的。
辛苦你了。薑澈握了握我的手,不過以後不用你一個人承擔了,我們一起照顧他。
回到家,我們並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薑澈突然說：程遠,我們結婚吧。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吧。薑澈轉過身來看著我,雖然法律上不能登記,但我們可以舉辦婚禮。
現在談結婚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薑澈說,三年前我們就應該結婚了。
想起三年前的求婚,我心裡還是有些愧疚。
薑澈,對不起。三年前的求婚...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薑澈打斷了我,我們向前看。
可是...
程遠,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薑澈的表情有些失落。
不是的。我趕緊說,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
那你需要多長時間考慮
我想了想,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好嗎
一個月薑澈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其實我不需要考慮那麼久。
我隻是想給自己一些時間,確定這不是一場夢。
這一個月裡,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
工作上,薑澈給了我足夠的空間和支援。
生活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最重要的是,我們之間再也冇有秘密了。
一個月後,我主動提起了結婚的事情。
薑澈,我考慮好了。
真的薑澈激動地站起來,你答應和我結婚
答應。我點了點頭,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這次的婚禮,我來籌備。我認真地說,三年前讓你一個人承擔了那麼多,這次我想為你做點什麼。
薑澈眼圈紅了,緊緊抱住了我。
程遠,我愛你。
我也愛你。
第十章
婚禮籌備了兩個月。
我想給薑澈一個完美的婚禮,所以每個細節都親自過問。
從會場佈置到菜單安排,從音響設備到攝影攝像,我都仔細檢查了好幾遍。
薑澈看我這麼忙碌,心疼地說：程遠,不用這麼辛苦,找婚慶公司就行了。
不行。我搖了搖頭,這是我們的婚禮,我要親自操辦。
那我幫你。
你已經幫了很多了。我說,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薑澈拿我冇辦法,隻能由著我忙碌。
婚禮定在春天的一個週末。
地點選在市郊的一個莊園,環境優美,很適合舉辦婚禮。
邀請的客人不多,大部分是我們共同的朋友和同事。
程晨擔任我的伴郎,薑澈的表弟當他的伴郎。
婚禮前一天,我緊張得睡不著覺。
程遠,你在想什麼薑澈問我。
我在想,明天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會有什麼意外
比如下雨,比如音響壞了,比如...
比如我逃婚薑澈笑了,程遠,你是不是還在擔心三年前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
傻瓜。薑澈抱住我,三年前的事情永遠不會再發生了。明天,我們會有一個完美的婚禮。
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為這次,我們兩個都不會逃跑。
婚禮當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我穿著白色的西裝,在化妝師的幫助下整理著儀容。
程先生,您今天真帥。化妝師誇讚道。
我對著鏡子笑了笑,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
三年前,我在這樣的日子裡選擇了逃跑。
今天,我要勇敢地走向我愛的人。
婚禮開始了,我挽著程晨的手臂走進會場。
所有的客人都站起來鼓掌,空氣中瀰漫著花香和幸福的氣息。
薑澈站在花拱門下等我,穿著黑色的西裝,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
當我們的目光相遇的時候,我看到他眼中的溫柔和愛意。
牧師開始宣讀誓詞：薑澈,你是否願意娶程遠為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他,珍惜他,直到永遠
我願意。薑澈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程遠,你是否願意嫁給薑澈,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他,珍惜他,直到永遠
我看著薑澈的眼睛,大聲說：我願意。
現在,你們可以交換戒指了。
薑澈為我戴上戒指,我也為他戴上。
我宣佈,你們正式成為夫夫。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郎了。
薑澈輕輕捧著我的臉,吻了下去。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和祝福聲。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個吻的美好。
三年的等待,三年的痛苦,都在這一刻化為了幸福。
程遠,我愛你。薑澈在我耳邊說。
我也愛你,薑澈。
晚宴開始後,很多朋友過來祝福我們。
許峰拍著我的肩膀說：程遠,恭喜你。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謝謝峰哥。我笑著說,也謝謝你當初的建議。
什麼建議
告訴我要對薑澈坦誠。
哈哈,我就說嘛,誠實是最好的政策。許峰舉起酒杯,祝你們百年好合。
程晨也過來敬酒,哥,薑哥,祝你們幸福。
謝謝程晨。我和薑澈一起說。
晚會結束後,我們回到了新房。
累嗎薑澈問我。
不累,很開心。我說,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我也是。薑澈拉著我坐在床邊,程遠,我們終於結婚了。
是啊,終於結婚了。我靠在他肩膀上,感覺像做夢一樣。
不是做夢。薑澈親了親我的額頭,這是現實,我們的現實。
我們相擁而眠,心中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
第二天醒來,我看到枕邊放著一份檔案。
這是什麼我問薑澈。
公司的股權轉讓書。薑澈說,我把一半的股份轉給你了。
什麼我坐起來,薑澈,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為什麼不能要你現在是我老公,我們的財產當然要共同擁有。
可是這是你的心血...
現在是我們的心血了。薑澈認真地說,程遠,我們是一家人,不要分得這麼清楚。
我看著那份檔案,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感動。
薑澈,謝謝你。
傻瓜,夫妻之間說什麼謝謝。
三個月後,我們去領養了一個孩子。
是個七歲的小男孩,叫小宇。
他的父母在車禍中去世了,一直住在福利院。
當我們把他接回家的時候,他怯生生地問：叔叔,我可以叫你們爸爸嗎
我和薑澈相視而笑,當然可以。
小宇高興得跳起來,我有爸爸了！我有兩個爸爸了！
看著小宇天真的笑臉,我感覺我們的家庭終於完整了。
一年後,程晨研究生畢業,進入了我們公司工作。
他很有天賦,很快就成為了技術部門的骨乾。
哥,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程晨說。
這不是機會,是你應得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乾,公司的未來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
我會努力的。程晨認真地說,我要讓你和薑哥為我驕傲。
看著程晨充滿乾勁的樣子,我心中滿懷欣慰。
當年為了救他而承受的一切苦難,現在看來都是值得的。
晚上回到家,薑澈正在廚房做飯,小宇在客廳做作業。
爸爸回來了！小宇跑過來抱住我。
小宇今天在學校表現怎麼樣
老師誇我數學進步了！小宇驕傲地說。
真棒！我親了親他的額頭,繼續努力。
程遠,過來幫忙。薑澈在廚房叫我。
我走進廚房,從背後抱住薑澈,需要我幫什麼忙
陪我說說話。薑澈靠在我懷裡,程遠,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怎麼樣
很好,非常好。我真誠地說,比我想象中的任何生活都要好。
我也覺得很好。薑澈轉過身來看著我,程遠,感謝你當初冇有放棄。
是你冇有放棄。我糾正他,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找我,我們不可能有今天。
所以說,我們都冇有放棄。薑澈笑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是啊,愛情的力量。
它讓我們在最困難的時候堅持下去,讓我們在最絕望的時候看到希望。
現在,我們擁有了幸福的家庭,成功的事業,還有彼此的愛情。
這一切都來之不易,我們會好好珍惜。
爸爸們,開飯了嗎小宇跑進廚房問。
馬上就好。薑澈說著,盛起最後一道菜。
我們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其樂融融地吃著晚飯。
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凡而幸福。
有愛我的人,有我愛的人,還有我們共同的未來。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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