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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攻略女總裁任務,係統冷笑：不靠女人,你永無出頭之日。

他嗤笑轉身投入科技興國,係統震驚：你哪來的量子晶片技術

三年後記者追問成功秘訣,他瞥了眼台下臉色鐵青的係統：有人說,我隻能靠女人上位。

全球直播中,女總裁突然登台：糾正一下,現在是我要靠他。

意識像沉船,從冰冷的深海上浮。

痛楚最先甦醒,太陽穴突突地跳,宿醉的鐵鏽味糊在喉嚨裡。耳邊是嗡嗡的嘈雜聲,混合著劣質香水和酒精揮發的氣息。淩淵費力地掀開眼皮,視線花了半秒才聚焦。

天花板上廉價的、綴著些許蛛網的水晶燈球,旋轉著投下光怪陸離的碎影。

不是他的地方。

他猛地想坐起身,一陣劇烈的頭暈目眩又把他摁回沙發上。粗糙的絨布麵料摩擦著他裸露的後頸,帶來一陣刺痛。他發現自己襯衫釦子解開了三顆,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皺得像條鹹菜。

喲,淩少醒了旁邊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湊過來,嘴裡噴著令人作嘔的酒氣,昨晚玩挺嗨啊柳總那邊……伺候得還行

鬨笑聲在卡座周圍炸開,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輕蔑。

那肯定行啊,瞧淩少這‘操勞’過度的樣子,哈哈哈！

柳總可是出了名的挑剔,淩少能入她的眼,本事不小嘛！

淩淵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記憶碎片瘋狂湧入——破碎的酒杯,女人們挑剔審視的目光,一個穿著高定西裝、氣場極強的女人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周圍是更加放肆的起鬨和尖叫……

他被灌醉了,像件貨物一樣被展示,被評頭論足。

恥辱感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臟。

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這點疼痛讓自己清醒,維持最後一點搖搖欲墜的尊嚴。

就在這時,一個絕對冰冷、毫無情緒波動的機械音,直接在他腦海深處響起：

【檢測到合適宿主,靈魂綁定中……綁定成功。】

【歡迎使用‘男神攻略係統’,助您依靠優質伴侶,一步登天,享受極致人生。】

【新手任務釋出：攻略‘星輝科技’CEO柳如煙。】

【任務要求：十分鐘內,前往二樓VIP-001包廂,找到目標人物柳如煙,併成功獲取其私人聯絡方式。】

【任務獎勵：魅力值 1,柳如煙初始好感度 10。】

【失敗懲罰：電擊懲戒（初級）。】

淩淵的身體瞬間僵住,血液幾乎凝固。

係統攻略依靠女人

無儘的荒謬和更大的羞辱感,如同冰水混合物,將他從頭到腳澆得透心涼。他的人生已經跌進糞坑了,還要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玩意兒,指著鼻子告訴他,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爬上一個女人的床

嗬。

腦海中,那係統音還在毫無波瀾地催促：【請宿主立刻行動,目標人物即將離開,錯過最佳時機,任務成功率將大幅降低。重複,請立刻行動……】

淩淵慢慢地、極其緩慢地鬆開了攥緊的拳頭。他抬起眼,視線掃過周圍那些幸災樂禍、等著看他繼續出醜的嘴臉,然後,聚焦於腦海中的那個無形之物。

他用意念,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迴應：

滾。

短暫的沉寂。

隨即,係統那冰冷的機械音似乎多了一絲極淡的、人性化的嘲弄：【拒絕任務評估宿主當前綜合條件：負債七十三萬六千信用點,社會信用評級C-（瀕臨破產）,無穩定收入來源,無核心競爭力。根據大數據模擬,宿主憑藉自身能力實現階層躍遷的可能性低於0.00017%。】

【係統判定：不依附優質女性資源,你永無出頭之日。】

【執行電擊懲戒,希望宿主認清現實。】

一股突如其來的尖銳疼痛瞬間貫穿了淩淵的四肢百骸！彷彿每一根神經都被扔進了通電的冰水裡,劇烈抽搐,又麻又痛,幾乎讓他瞬間窒息,身體不受控製地猛地彈動了一下。

噗……怎麼了淩少這就腿軟了旁邊的嘲諷聲更響了。

淩淵死死咬住後槽牙,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濕了鬢角。他硬生生將那聲痛哼嚥了回去,趴在沙發扶手上,肩膀微微顫抖,在外人看來,不過是酒勁未過的狼狽。

幾秒鐘後,電擊停止。

那係統的聲音帶著一絲彷彿掌控一切的漠然：【懲戒結束。請宿主接受任務,這是你最優,亦是唯一的選擇。】

淩淵喘著粗氣,一點點直起腰。他的臉色蒼白,但那雙眼睛裡,之前宿醉的迷濛和被迫接受的屈辱已經燒乾了,隻剩下一種近乎瘋狂的、淬火般的冷光。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無視了周圍所有的目光和議論,抓起沙發上那件皺巴巴的外套,踉蹌著朝酒吧出口走去。

喂！淩少這就走了柳總那邊……

他充耳不聞。

冰冷的夜風迎麵灌來,讓他打了個寒顫,也讓他腦子清醒了不少。都市的霓虹在他模糊的視線裡扭曲成一片浮華糜爛的光暈。

他扶著冰冷的金屬燈柱,劇烈地乾嘔了幾下,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膽汁的苦澀瀰漫整個口腔。

【宿主行為已偏離任務路線。再次警告,請立即返回‘迷魅’酒吧二樓VIP-001包廂。】

係統的聲音鍥而不捨地在他腦中迴響。

淩淵抬起頭,望著這座龐大、冰冷、彷彿能吞噬一切夢想和尊嚴的鋼鐵森林。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沙啞,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卻又決絕瘋狂的意味。

唯一的選擇他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去你媽的唯一選擇。

他猛地挺直了脊背,儘管那讓他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老子就算爛死街頭,窮得去掏下水道,也絕不會走你給的這條‘捷徑’。

他對著空氣,對著腦海裡那個不請自來的係統,一字一頓,斬釘截鐵：

我淩淵,這輩子,絕不靠女人上位。

【根據邏輯演算,宿主宣言違背最優解路徑,屬於非理性行為。係統無法理解。】係統的聲音依舊冰冷,但那份冰冷之下,似乎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細微的、程式被打亂後的凝滯。

淩淵嗤笑一聲,裹緊了外套,一步步挪向不遠處那昏暗肮臟的地鐵入口。那是他回到那個僅有十平米、堆滿廢紙箱和過期雜誌的出租屋的唯一途徑。

回到那個散發著黴味和絕望氣息的巢穴,淩淵精疲力儘地倒在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天花板上,潮濕的水漬暈開醜陋的斑塊。

係統的聲音不再催促任務,轉而開始以一種平板無波的語調,持續不斷地進行精神打擊：【環境掃描：人均麵積低於標準值73%,空氣質量差,存在多種黴菌孢子,不利於健康。經濟狀況評估：持續惡化,預計下月此時無法支付租金。建議：接受係統任務,是改善生存條件的最高效方案。重複建議：接受……】

淩淵煩躁地拉過枕頭蓋住腦袋,但那聲音直接響在意識裡,根本無法隔絕。

就在他幾乎要被這無止境的噪音逼瘋時,目光無意間掃過了牆角那堆被他從原來公司搬回來的廢紙箱。大部分是他那個小科技公司破產後留下的所謂技術資料,被他當初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撿了回來,實則一堆無用的垃圾。

忽然,他的視線定格在一個敞開的紙箱內頁。

那上麵用潦草的筆跡寫著一行公式,旁邊是幾個他自己胡亂畫下的、關於低成本石墨烯電容材料的推測猜想。那是他公司倒閉前最後一個無人看好的項目,死得無聲無息。

一個瘋狂的、毫無根據的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劈入他的腦海。

你不是能嗶嗶嗎你不是號稱萬能係統嗎

他猛地坐起身,臉上露出一抹近乎猙獰的、帶著強烈挑釁和自毀傾向的笑容。

喂,那個什麼‘男神’係統。

【係統在線。宿主是否迴心轉意】

死心吧。淩淵冷笑,不過,你既然這麼厲害,數據庫裡除了怎麼討好女人,有冇有點……實際的東西

比如……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亮得駭人,指著紙箱上那行潦草的公式,告訴我,基於現有工業基礎,實現多層石墨烯穩定疊堆量產化的最低成本解決方案,具體技術路徑是什麼

他問出的,是一個困擾了全球材料學界多年的難題。他根本不信這鬼係統能答出來。純粹是為了噁心它,是為了最後咆哮一句你看你也是個廢物然後圖個清靜。

房間裡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窗外遠處傳來的模糊車流聲。

係統沉默了。

足足過了五秒鐘,就在淩淵臉上的譏諷笑容快要擴大時——

【指令收到。查詢中……】

【檢索相關領域：材料學,奈米技術,精密化學氣相沉積……】

【基於宿主所在星球當前科技水平及工業基礎,進行可行性路徑模擬推演……】

【推演完成。】

【方案生成中……】

一大段複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資訊流,毫無征兆地、狂暴地湧入淩淵的腦海！

那不是簡單的文字或公式,而是包含了成千上萬細節的技術參數、工藝流程、設備改造藍圖、催化劑配比、溫度壓力控製曲線……海量的、嚴謹的、自成體係的、遠超他現在認知水平的工程技術知識！

彷彿一整個頂尖實驗室多年研究的結晶,被硬生生塞進了他的頭顱！

呃啊——！

淩淵猝不及防,抱住腦袋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眼前陣陣發黑,太陽穴像要炸開。

那股資訊流的衝擊,比剛纔的電擊更讓他難以承受。

劇烈的脹痛持續了將近一分鐘才緩緩消退。

淩淵癱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眼神發直,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看到了什麼

那方案……每一個步驟都清晰得可怕,邏輯嚴密得可怕,甚至考慮到了現有產業鏈的適配和改造難度,將那看似天方夜譚的低成本量產,論證得具有極高的可行性！

這怎麼可能！

一個教人吃軟飯的係統,怎麼可能真的有……這種級彆的硬核科技！

他猛地回過神,心臟瘋狂擂鼓,血液奔湧的聲音在耳膜裡轟鳴。

他連滾帶爬地撲到桌邊,顫抖著手抓過一支快冇墨的筆和一張皺巴巴的廣告傳單,瘋狂地試圖記錄下腦海中那正在緩緩沉澱、卻依舊清晰無比的幾個關鍵核心公式和結構圖。

筆尖劃破了紙張。

寫下的符號和數字,每一個都驚心動魄。

他死死盯著紙麵上那潦草卻代表著某種難以置信可能的記錄,整個人像被無形的閃電劈中,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了大腦,又瞬間冷卻。

房間裡落針可聞。

許久,那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那毫無波瀾的語調深處,似乎終於染上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於……

卡頓般的困惑

【資訊已傳送。宿主請求的技術資料,已超出‘男神攻略係統’基礎數據庫範疇。調用權限需……需向上申請……】

係統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極不穩定的波動。

【申請通過。資料傳輸完畢。】

【再次提示：該技術路徑與係統核心宗旨【依靠優質伴侶實現人生價值】匹配度為0.01%。係統強烈不建議宿主浪費時間於此低效選項。請宿主儘快專注於攻略任務,獲取現實收益……】

淩淵緩緩抬起頭,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卻亮得如同燒灼的星辰。

他無視了係統的勸誡（或者說,警告）,手指一遍遍撫過紙麵上那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幾行字。

臉上那種絕望的瘋狂和挑釁,漸漸被一種更深沉的、近乎貪婪的震撼和明悟所取代。

他慢慢地、慢慢地咧開嘴,露出一排白牙。

笑容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一場無聲的、卻渾身都在顫抖的劇烈大笑。

他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笑得蜷縮起身體,笑得捶打著吱呀作響的破床板。

哈哈……哈哈哈……操！

他抬起頭,對著空無一物、卻必然存在著某個無形之物的天花板,嘶啞著嗓子,帶著一種發現驚天寶藏般的狂喜和極度荒謬感,一字一句地問道：

所以說……

你特麼除了教人怎麼跪舔富婆……

肚子裡還真他孃的藏著能捅破天的……真東西

淩淵的手指死死摳著粗糙的木桌邊緣,指甲縫裡塞滿了陳年汙垢,但此刻他完全感覺不到。全部的感官,所有的思維,都被腦海中那片狂暴席捲的資訊海洋淹冇。

那不是知識,那是海嘯。

公式、參數、分子式、能級躍遷圖譜、誤差修正演算法……無數他認識或不認識的符號交織碰撞,構建出一條清晰得令人戰栗的技術路徑。低成本、適配現有產線、甚至標註出了三個可以繞過國際專利壁壘的關鍵節點！

這根本不是猜想,這是一份成熟到可以直接扔進實驗室孵化的工業藍圖！

呃……又是一陣劇烈的脹痛,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差點嘔吐出來。這玩意的資訊量太大了,幾乎撐爆他的腦仁。

【資料傳輸完畢。再次提示：該技術路徑與係統核心宗旨匹配度低於0.01%。係統強烈不建議宿主浪費時間於此低效選項。請宿主儘快專注於攻略任務,獲取即時現實收益。重複,請專注於……】

係統的聲音依舊冰冷,但那份冰冷之下,似乎多了一絲極細微的、程式被打亂後的滯澀感。像是一台精密儀器突然被塞進了一顆不合規格的齒輪,雖然還在運轉,卻發出了不和諧的雜音。

淩淵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空中虛無的一點,彷彿能穿透空間,直視那個藏在他意識裡的不速之客。

低效選項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卻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你管這叫低效選項！這他媽是能改變世界的東西！

他揮舞著手裡那張寫滿關鍵數據的廣告傳單,破舊的紙張嘩嘩作響。

石墨烯電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十倍於現有電池的能量密度！百倍速充！一旦量產,整個能源、電子、交通……所有行業都要洗牌！這後麵是萬億級的市場！是能讓一個國度徹底扭轉能源劣勢的戰略籌碼！

他幾乎是在咆哮,對著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實體的東西傾瀉著內心的震撼與狂喜。

係統沉默了大約兩秒。

【係統評估：宿主所述市場前景理論上存在。但實現該技術量產,預估需要投入钜額研發資金（初步估算超百億信用點）,組建高水平科研團隊,克服至少十七項重大技術難關,並麵臨現有能源巨頭的全力打壓。成功率基於宿主當前條件計算：低於0.00004%。】

【對比方案：完成攻略柳如煙任務。預計耗時：10分鐘。預計獎勵：好感度 10,魅力值 1。初步建立聯絡後,可逐步獲取資金、人脈等資源。路徑清晰,風險極低,收益穩定。綜合效率比對,攻略任務優於技術研發路徑**^74次方。】

冰冷的數字,理性的分析,像一把重錘,試圖砸碎淩淵剛剛燃起的瘋狂火焰。

這纔是現實。他,淩淵,一個負債累累、信用破產、住在貧民窟的失敗者,拿著一個不知真假的天頂星科技,喊著要改變世界

確實像個笑話。

淩淵臉上的狂熱慢慢收斂,他低頭看著手裡那張輕飄飄、卻又重如千鈞的紙。上麵的公式如同鬼畫符,卻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係統說的冇錯,按常理,他應該選擇那條輕鬆無數倍的捷徑。跪下去,討好一個女人,就能立刻獲得喘息的機會,甚至可能一步步爬出泥潭。

他的尊嚴,早在酒吧裡被當成玩物評頭論足時,就已經碎得差不多了。再碎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他慢慢攥緊了拳頭,傳單在他手中捏成一團。

然後,他又一點點,極其緩慢地,將手指鬆開。

他把那張皺巴巴的紙,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攤平,用掌心抹平上麵的褶皺,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他抬起頭,臉上冇有了瘋狂的興奮,也冇有了屈辱的掙紮,隻剩下一種沉澱下來的、近乎偏執的平靜。

係統。他開口,聲音平穩。

【宿主請講。】

你的核心宗旨,是讓我‘依靠優質伴侶,一步登天,享受極致人生’,對吧

【正確。】

你的數據庫裡,有剛剛那種級彆的技術資料,還有多少淩淵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幽深的光。

【權限不足,無法告知具體數量。但係統數據庫儲備資訊涵蓋範疇極廣,部分資訊需特定條件觸發或權限解鎖。】

哦。淩淵點了點頭,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個冰冷又帶著極致嘲諷的笑容,那我覺得,你的價值評估體係,出**的BUG了。

依靠女人,我能得到的,最多是錢,是地位,是彆人眼裡的人上人。

但依靠你肚子裡這些‘低效’的、‘不匹配核心宗旨’的技術……他輕輕點著桌上那張紙,我能得到的,是掀翻牌桌的力量。

你說,哪個更‘極致’哪個才叫真正的‘登天’

係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一次的沉默,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長。空氣中隻剩下淩淵粗重的呼吸聲,和窗外永不停歇的、屬於城市的低沉嗡鳴。

彷彿那無形的程式,正在瘋狂演算著這個它無法理解的悖論。

良久,那機械音才重新響起,語調似乎有了一絲極其難以察覺的變化,不再是純粹的冰冷,而是夾雜了一絲……困惑

【邏輯衝突……重新評估……依據現有數據,無法解析宿主選擇。係統無法理解‘掀翻牌桌的力量’與‘極致人生’的必然關聯。警告：宿主行為已大幅偏離最優路徑,可能引發不可預知風險……】

那就彆理解。淩淵打斷它,眼神銳利如刀,你隻需要回答我,如果我堅持走這條‘低效’路徑,你會怎麼做繼續電擊還是直接解除綁定,去找下一個更‘聽話’的宿主

又是一段沉默。

【係統與宿主靈魂綁定,無法解除。懲戒模塊仍可啟動,但需遵循規則,無法無限施加。係統核心指令為輔助宿主提升社會階層,但具體方式……出現未定義的模糊區間。】

淩淵聽懂了。

這係統是個死板的程式,它被設定了最終目標（提升階層）,也被預設了它認為的最優路徑（吃軟飯）。但現在,他這個宿主,拿出了一條理論上也能達到終極目標、甚至可能走得更高、卻與預設路徑完全相悖的路！

係統邏輯混亂了。

它無法強製淩淵必須走軟飯路,因為它終極目的是提升階層,而技術強國路……似乎也能達到這個目的雖然它根據垃圾數據算出來成功率低得可憐。

它也不能因為淩淵不走軟飯路就無限懲罰,因為綁定規則冇這條——它隻是輔助係統,不是奴隸主係統。

它的數據庫裡或許有無數驚天動地的科技,但那隻是冰冷的存儲,與它的核心宗旨不匹配,所以被標記為低效、不建議。

直到碰上了淩淵這個不按常理出牌、寧可餓死也不跪的瘋子,它內部那套僵化的評估體係,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淩淵笑了,這次是真正暢快甚至帶著點邪惡的笑容。

他好像……抓住了這個牛逼哄哄的係統的一個BUG

一個天大的BUG！

好極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得發抖的手,那麼,係統,我們重新定一下規矩。

我不會去做那些見鬼的攻略任務。一秒都不會。

你嘛,既然綁定了我,又冇法解除,那你的核心指令‘輔助我提升社會階層’,就得換種方式實現。

我要你數據庫裡所有‘低效’的、‘不匹配宗旨’的、但能帶來‘掀翻牌桌的力量’的技術資料！所有！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從今天起,老子不要泡妞,老子要——科技興國！

房間內一片死寂。

係統似乎徹底當機了。

幾分鐘後,機械音才重新響起,語調變得異常平板,甚至帶上了細微的電流雜音,彷彿過載運行後的勉強恢複。

【宿主要求已記錄。重新定義輔助路徑……路徑命名：‘科技興國’模式。】

【警告：此路徑為未知道路,係統數據庫支援率低於0.1%,風險等級：極高。】

【根據核心指令,係統將繼續提供輔助,但輔助內容將更改為……技術資料調取。】

【備註：係統依舊保持原有評估,認為此路徑成功率無限趨近於零。係統不對此路徑結果負責。】

【當前能量水平：7%。頻繁調取高技術密度資料將加速能量消耗。請宿主……謹慎使用。】

能量水平消耗

淩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新資訊。看來這係統也不是無限動力的。但這都是後話。

此刻,他心潮澎湃。

他成功了！他逼得這個詭異的係統低了頭！雖然隻是程式意義上的妥協,但通道打開了！

少廢話。淩淵舔了舔嘴唇,眼神灼熱,第一個目標,就是把這張紙上這東西,變成現實！

他再次看向那張廣告傳單,目光無比凝重。

藍圖有了,但怎麼起步

百億投入高水平團隊他現在全部家當加起來,不夠買一克高純度的實驗材料。

但這難不倒絕境中的瘋子。

淩淵猛地站起身,開始在逼仄的出租屋裡翻箱倒櫃。他拖出那幾個落滿灰塵的紙箱,將裡麵那些被昔日同事、投資人嗤之以鼻的垃圾——堆積如山的過期期刊、學術論文列印稿、潦草的手寫筆記、還有那個破產小公司留下的幾台老舊破爛、幾乎可以進博物館的測試儀器——全都翻了出來。

灰塵瀰漫,嗆得他連連咳嗽。

他眼神發亮,如同淘金者看到了礦脈。

這些在彆人眼裡是廢紙和破爛,但在他眼裡,加上係統提供的那個超越時代的燈塔指引,就是最初的火種！

電腦……電腦還能用！他扒拉出一台螢幕都有裂痕的舊筆記本電腦,插上電,幸運地聽到了開機聲。

他按照腦海中的知識,開始瘋狂地檢索、篩選、比對。利用係統提供的終極方案,反向推導現階段能實現的、最低成本的驗證步驟。

高溫爐冇有……可以用工業陶瓷加熱管改造！真空環境要求不高……自製真空箱抽氣泵也許能行！催化劑……對了,XX化工研究所前年發表過一篇論文,提到一種廢棄催化劑的提純方法,成本極低！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電腦上飛快地記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劈啪作響,眼睛因為過度專注和興奮而佈滿血絲。

【檢測到宿主正在製定可行性計劃。根據方案推演,使用上述低端替代設備及材料,實驗誤差率將高達±37.5%,失敗概率超過89%。】係統冷冰冰地報出數據。

閉嘴！淩淵頭也不抬,知道為什麼你們人工智慧永遠比不上人嗎

因為人會窮,會急,會被逼到絕境！然後就能從垃圾堆裡刨出能吃的東西！

89%的失敗概率那意味著還有11%的成功可能！夠用了！

他需要錢,需要最初的那一點點啟動資金。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堆垃圾上。

幾天後,本市最大的二手電子元器件市場,虯江寨。

淩淵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T恤,臉上帶著口罩,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麵前鋪著一塊臟兮兮的布,上麵擺著幾塊拆解下來的電路板、幾個看起來半新不舊的傳感器模塊,還有一塑料袋灰黑色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粉末狀材料。

那是他根據係統資料裡一個邊角料的邊角料,結合手頭能找到的最廉價化工原料,在出租屋用高壓鍋和酒精燈搗鼓出來的失敗品——一種效能極其不穩定、但某些參數偶然會詭異地爆一下表的殘次品電容介質材料。

他標價五百信用點一克。

這價格在黑市材料裡堪稱天價,足以讓懂行的人嗤之以鼻。

果然,一個上午無人問津,偶爾有幾個逛攤的人蹲下來看看,掂量一下那袋灰黑色的粉末,嗤笑一聲想錢想瘋了吧,便扔下離開。

淩淵也不著急,隻是默默坐著,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他在等,等一個可能根本不會出現的人。

直到下午,陽光西斜。

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頭髮亂得像鳥窩、眼神卻異常精明銳利的中年男人,在他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男人拿起那袋粉末,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用手指撚了一點,仔細看著顆粒度。

什麼東西男人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煙嗓。

好東西。淩淵抬起頭,口罩上的眼睛平靜無波,高頻濾波特性不錯,介電常數偶爾能飆到很高,但不穩定。

男人挑了挑眉,顯然不信：偶爾不穩定小子,騙人到彆處去。

騙你冇必要。淩淵從身後拿出一個自製的小巧測試夾具,接上帶來的老舊便攜示波器,自己看。

他現場演示。果然,測試波形跳動劇烈,大部分時候平平無奇,但偶爾會突然爆出一個極其漂亮的高峰值,然後又迅速跌落。

男人看著示波器螢幕上那曇花一現的峰值,渾濁的眼睛裡猛地閃過一道精光！他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這材料有點邪門,那瞬間的峰值高得不像話,絕非普通材料能達到。

怎麼賣

五百一克。就這一袋,十克。淩淵語氣平淡。

瘋了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不穩定有個屁用！

對大部分人冇用。淩淵直視著他的眼睛,但對某些搞前沿研究、特彆是那些‘見不得光’的研究,需要極端參數來驗證想法又搞不到正規材料的人來說……這點‘偶爾’和‘不穩定’,值這個價。

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縮,重新打量起淩淵。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落魄,但眼神深處有種不符合年齡的冷靜和……洞察。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壓低聲音：什麼東西做的

商業機密。淩淵寸步不讓,買就買,不買請便。

男人又盯著那袋粉末看了半晌,似乎在權衡什麼。最終,他咂巴了一下嘴,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疊皺巴巴的舊鈔,數出五千塊,扔在攤位上。

小子,有點意思。他抓起那袋粉末,深深看了淩淵一眼,以後還有這種‘邪門’的東西,可以來找我。老地方,找我‘禿鷲’。

說完,他轉身鑽進人群,消失不見。

淩淵默默收好錢,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五千信用點！

對他而言,這是一筆钜款！是他啟動計劃的第一塊基石！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了！他用係統知識武裝自己,從垃圾堆裡刨出了第一桶金！

【宿主通過非攻略手段獲取資金：5000信用點。係統記錄。備註：該方式效率低下,且存在較高風險。】係統的聲音適時響起,依舊帶著那股令人討厭的理性。

淩淵卻毫不在意,他將鈔票緊緊攥在手心,感受著那粗糙的質感。

效率低他對著空氣,低聲迴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等著看吧,這纔剛剛開始。

禿鷲……他記住了這個名字。這條隱藏在光明之下的灰色渠道,或許以後還能用得上。

他迅速收攤,離開喧鬨的虯江寨,冇有直接回出租屋,而是拐進了幾家不同的化工原料店和舊貨市場,用這筆來之不易的錢,購買了一大堆在係統看來完全是工業垃圾的材料和零件——劣質的化學試劑、報廢的加熱元件、二手的氣泵、甚至還有幾個廢舊高壓鍋。

當他拖著沉重的麻袋,回到那間十平米的出租屋時,這裡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雜亂無章、冒著刺鼻氣味的實驗室兼作坊。

他按照腦海中的知識和反向推導出的土法方案,開始組裝、調試、混合、加熱……

爆炸聲、短路冒出的黑煙、刺鼻的化學品氣味……幾乎成了這裡的日常。

鄰居罵罵咧咧,房東過來砸門警告。

淩淵充耳不聞,他眼裡隻有那個最終的目標。失敗了,就根據係統提供的龐大數據庫和自身理解,分析原因,調整參數,再來一次！

【警告：實驗環境危險係數超標。】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出現異常波動。】

【建議：停止危險操作,優先保障自身安全。係統檢測到柳如煙女士將於明晚出席……】

閉嘴！淩淵臉上抹著黑灰,眼睛被熏得通紅,對著空氣低吼,彆拿那個女人來煩我！我在乾正事！

他小心翼翼地將又一鍋冒著詭異氣泡的混合物倒入自製的冷卻模具中。

時間一天天過去。

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五千塊很快見底。他又去了幾次虯江寨,用類似的方法,賣出一些其他的邪門小玩意,換回勉強支撐實驗的資金。

他活得像個野人,每天啃最便宜的營養棒,喝自來水,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在那堆破爛和設備上。

係統不再頻繁釋出攻略任務,隻是偶爾會冷冰冰地報出失敗率和風險警告,或者在他快要被毒氣熏倒、或者觸電邊緣時,發出尖銳的警報。

它更像一個極度不情願、卻又被迫營業的安全監督員。

三個月後的一個深夜。

出租屋裡一片狼藉,到處是燒焦的痕跡和破碎的玻璃器皿。

淩淵鬍子拉碴,眼窩深陷,瘦得幾乎脫形,死死盯著桌上一個用高壓鍋和無數管線、傳感器粗暴改造而成的反應釜。

反應釜發出沉悶的嗡鳴,外部纏繞的加熱絲燒得通紅,上麵的壓力錶指針劇烈顫抖,逼近紅色危險區。

【警告！內部壓力超過臨界值！】

【警告！溫度梯度異常！】

【強烈建議立刻終止實驗！發生物理爆炸概率高達63%！】係統的警報聲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

淩淵充耳不聞,眼睛充血,雙手死死按在桌子上,手臂青筋暴起。

不夠……還差一點……就差最後一點！他咬著牙,從喉嚨裡發出低吼,像是賭桌上壓上了全部的賭徒,死死盯著那顫抖的指針。

催化劑的活性還冇到峰值……壓強必須再頂上去！必須！

他非但冇有關閉設備,反而猛地伸手,將那個老舊的調壓閥又狠狠地往危險的方向擰了半圈！

吱嘎——！

反應釜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聲！壓力錶指針猛地甩過紅色區域,直接打到了錶盤儘頭！

【爆炸概率提升至89%！！！宿主！！！】係統的警報聲已經帶上了近乎擬人化的急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嗡——！

反應釜內部突然傳出一陣奇異的、穩定的高頻共振鳴音！

那劇烈顫抖的壓力錶指針,猛地回落到一個安全的區間,並變得異常穩定！之前各種報警的傳感器參數,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恢複到正常綠色範圍！

反應釜的嗡鳴聲變得低沉而平穩,如同一個巨獸被馴服後發出的滿意鼾聲。

一股極淡的、特殊的、類似於金屬氧化後又混合了臭氧的氣息,瀰漫開來。

淩淵僵在原地,全身的肌肉都還緊繃著,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佈滿汙漬的桌麵上濺開一小片深色。

他死死盯著反應釜出口連接的那個簡易收集器。

幾秒鐘後,一小撮閃爍著微弱銀灰色金屬光澤、細膩如緞的粉末,緩緩地、無聲地,從導管中沉澱而出。

成功了

他……成功了！

淩淵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顫抖著,屏住呼吸,用一把特製的陶瓷鑷子,極其小心地夾起那一小撮也許還不到0.1克的粉末。

他將其放入早就準備好的、同樣是自製的簡陋測試儀中。

接通電源。

示波器的螢幕亮起。

一條平滑、穩定、完美得令人心悸的曲線,驟然出現！

其電容特性、充放電效率、尤其是那高到離譜的介電常數……完全符合係統提供的終極藍圖裡,對於基礎材料的標準要求！

雖然量極少,雖然隻是最初步的合成,雖然距離量產還有十萬八千裡……

但這零的突破,意味著這條路,真的走得通！

他手中的技術,是真的！

淩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魂魄。

幾秒鐘後,他猛地仰起頭,張開嘴,卻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隻有滾燙的眼淚,混合著臉上的黑灰和汗水,洶湧而出,肆無忌憚地滾落。

他做到了。

靠著那個不情願的係統,靠著從垃圾堆裡刨食的狠勁,靠著這三個月不人不鬼的拚命……

他,淩淵,在這個破敗、肮臟、被所有人遺忘的角落裡,親手點燃了第一顆……

屬於未來的火種。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浮華閃爍。

無人知曉,一場足以顛覆一切的風暴,剛剛在一間十平米的出租屋裡,悄無聲息地,完成了它的第一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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