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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如墨,北風似刀。
滄州林家府邸內,火光沖天,喊殺聲與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17歲的煜蜷縮在祠堂的供桌下,通過帷幔的縫隙,眼睜睜看著自已的世界在血與火中崩塌。
″說!《寒霜劍訣》被你藏在哪裡?″一個蒙麪人厲聲喝問,劍尖抵在林的咽喉處。
林父冷笑一聲,吐出口中的血水:休想!″劍光一閃,頭顱高高撲起,血色染紅了林煜的視線。
他麵露悲憤之色,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瀰漫,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母親,兄長,師姐…一個個倒在血泊中。最後,他看見蒙麵首領從父親懷中搜出一本泛黃簡譜,隨即一聲令下,火光吞噬了林家百年基業。
待一切歸於死寂,林煜才從藏身之處爬出。昔日雕梁畫棟,如今隻剩斷壁殘垣;往日歡聲笑語,此刻唯有屍橫遍地。他在廢墟中踉蹌前行,最終在一具成了黑灰的屍骨前跪下,淚水終於決堤。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少年對著蒼天立誓,聲音雖輕,卻字字如鐵。
忽然,一陣微弱呻吟傳來。林煜猛地轉頭,發現重傷昏迷的老仆林福還有一絲氣息。他急忙上前,用儘全身力氣將老人拖到相對安全的偏遠廢墟中。
“福伯!福伯!”林煜睜開雙眼,見到小主人安然無恙,渾濁老淚縱橫:“少爺你還活著蒼天有眼”
“是誰?是誰讓的?”林煜急切問道,聲音憤怒而顫抖。
林福艱難搖頭:“他們蒙麵但武功路數似是嵩山派”話未說完,一陣劇烈咳嗽打斷了他。
待氣息稍平,老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半月形玉佩,塞到林煜手中:“這是老爺早年所得與劍訣有關另一半在在”
話未說完,老人已然氣絕。林煜緊握手中玉佩,那玉觸手生溫,顯然非通尋常。月光下,可見玉身刻有細小符文,似是某種古老文字。
突然,遠處傳來人聲:“仔細搜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殺手去而複返!
林煜心中一凜,最後看了一眼家園慘狀,咬牙躍牆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林煜藉著夜色掩護,在熟悉的街巷間穿梭。背後追兵的腳步聲與呼喝聲越來越近,他心知如此逃竄終將被擒。情急之下,他閃身鑽入兒時常與玩伴躲貓貓的一處破敗院落,蜷身藏入枯井後的夾縫中。
追兵腳步聲漸近,火把的光芒在牆上跳躍。
“分頭搜!那小子肯定跑不遠!”一個粗啞的聲音喝道。
林煜屏住呼吸,感覺到懷中的半月玉佩隱隱發燙,彷彿與他急促的心跳相呼應。
待腳步聲稍遠,他正要鬆口氣,忽然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捂住他的嘴。林煜大驚,正要掙紮,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低語:“彆出聲,隨我來。”
那老者身影佝僂,引著他悄無聲息地穿過幾條暗道,最終來到一處隱蔽的地窖。
地窖中僅有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線下,林煜看清對方是個鬚髮皆白的獨目老翁。
“多謝老伯相救,”林煜喘息稍定,忽然警覺,“您為何要救我?”
老翁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緩緩道:“我欠林家的。”
他取出一包乾糧和幾兩碎銀塞給林煜:“天亮前必須出城,他們在四個城門都布了眼線。唯有西城門守備稍疏,因城外是亂葬崗,常人不敢夜行。”
林煜正要再問,老翁卻擺手打斷:“莫問緣由,速去。記住,玉佩事關重大,切不可輕易示人。”言畢,便將林煜推出地窖,指向一條漆黑小路。
林煜不敢耽擱,依言向西而行。懷中玉佩彷彿有了生命般微微震動,指引著前路。他回頭望了一眼被火光染紅的林家宅院方向,攥緊拳頭,轉身冇入更深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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