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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戀五年的男友約好提前給我過生日,我坐特價飛機跨千裡趕到異國他鄉,在海洋館櫃機取票時,卻被工作人員告知票已經被取走。
我以為是男友領了票,卻打不通男友的電話。
魂不守舍時,卻在入口處看見男友牽著一個漂亮女生在排隊。
我上前質問,女生紅著眼眶:
[姐姐,我十五倍高價從你手上收了兩張票,你是覺得賣便宜了嗎?今天是男朋友陪我過一週年紀念日,你看這樣,我再給你五十行不行?]
男友非但不替我解釋,還幫著汙衊我。
所有人都覺得我一個外國人,敢在他們地盤上做起黃牛,當即朝我吐口水謾罵,推搡過程,我頭撞上牆壁,瞬間血流不止。
直到海豚表演結束,男友纔不緊不慢打電話安撫我:
[新來的小助理今天被老闆罵了,我帶她來看海豚表演,安慰安慰她。你這麼愛我,肯定不會生氣的對不對?]
[對了,我剛申請下來幾天年假,你來我公司找我吧,我帶你在這邊好好玩玩,然後我們回國去領證,行不行?]
我心平氣和點頭同意。
掛完電話,我買了張回國的機票。
他不知道,這刻,我已經不想再和他結婚。
1
[江顏,地鐵快,你直接坐地鐵過來就行,這邊剛散場有點吵,我先掛了。]
我坐在候機室裡,看著被男友顧承遠掛斷的電話,自嘲得勾了勾唇,這時,額角又滲出絲絲鮮血。
我麵無表情地擦掉鮮血,想起他汙衊我害我受傷,我才一氣之下趕到機場。
本想直接離開,心中卻幻想著他有什麼苦衷,在機場枯坐了一個下午。
可隻等來小助理被老闆罵的藉口。
這就是他無視我,幫她一起造謠我是黃牛的理由?
顧承遠的公司在紐約州最偏僻處一個地區,除了私家車,地鐵公交無法直達,連打車都很難。
他明知我身體不好,下地鐵走過去至少還得要5公裡路,何況這炎炎夏日,人還冇到,我肯定已經中暑昏死在半路。
以前的他每次都會開車來接我,如果工作太忙,他就會請求同事去接我,並且一路上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彆害怕。
現在卻毫不在意,讓我坐地鐵過去找他。
他的漠視,讓我心冷。
我不再猶豫,買了半個小時後的機票,準備回國。
登機前,顧承遠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要和倩倩去隔壁洲出個差,至少三四天,你到公司以後找個附近民宅借住一下,正好養養傷。]
以前他都是直接讓我住進他公寓,現在卻讓在異國他鄉的我自己去找民宅借住。
我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那邊猛地掛斷。
斷線前,裡麵清晰地傳來阮倩甜膩的聲音:
[顧哥哥,度假行程我已經敲定啦——]
我滿眼諷刺。
還真是為難他編個理由來搪塞我,實則是帶阮倩去度假。
還記得我因為他的誣陷,被那些人吐口水、謾罵,推搡撞牆。
他們傷害我的同時,還要將我交給警局,他卻冷眼旁觀,那份絕情,深深刺痛著我的心。
打開微信,我正要告訴他,我不去他公司了。
便看見一個小熊情頭的人發來好友申請。
我有些愣,這小熊情頭是我和顧承遠用的。
對方申請理由:
[姐姐,真是非常抱歉,因為我不經意的幾句話,導致你被他們罵,還害你受傷,顧哥哥特意讓我來給你道歉。]
她給我轉了兩元過來:
[這錢,你拿著去買點藥塗塗,順便去吃個晚餐。]
我瞬間意識到,這是阮倩。
她這條資訊,明顯就是來羞辱我的。
我和她雖從未見過,但卻經常從顧承遠的口中聽過她。
最早之前,顧承遠總是抱怨老闆給他招的新助理,不聽話又行為乖張。
後來,他的電話裡,小助理聰明又伶俐,能預判他的心思,甚至他還親昵的叫起對方倩倩。
我則吃醋地問他是不是喜歡上倩倩了,否則怎麼叫她小名,還頻繁提起她。
他直接霸道回:
[不許胡思亂想,你纔是我喜歡的人。我提她也隻是因為她是我助理,至於她的小名,那是公司人都這麼叫的,我不能搞特殊,懂嗎?]
有一次我工作報告出了點問題,心情沮喪的給他打去國際視頻。
他那邊雖然是深夜,還是接起。
見我不開心,他講笑話逗我開心。
阮倩卻突然入鏡,直接搶走他的手機,撒嬌說:顧哥哥,快輪到我們倆上台表演了。
顧承遠輕笑著,屈指颳了下她的鼻梁,讓她再等一下。
我心跳到嗓子眼,想質問顧承遠,卻一句問不出來。
最終,顧承遠藉著阮倩舉著手機的手,急沖沖跟我說了句:
[公司在辦萬聖節,倩倩說快輪到我和她上台,我先掛了,下次給你打。]
他好像並未察覺到我不安的情緒,直接掛掉電話。
那時我握著手機的手汗涔涔,內心更是一片荒蕪。
再後來的某天,他破天荒冇再提過阮倩。
直到今天,我終於和他口中的阮倩近距離的接觸。
對方長得漂亮,膚色很白。
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自信和小女孩纔有的朝氣。
那是被心愛之人給養出來的。
而我完全冇有。
我忽然覺得倦了。
冇搭理她,直接拉黑刪除一條龍,徹底清淨。
七個小時後,飛機到達。
國內晨曦初露,走出航站樓,我一時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去哪裡。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從那之後,我被鄰居顧家照顧。
他們真心拿我當女兒,還說長大後就讓我做顧家的兒媳。
那時,我真的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所以就算後來工作,還安心得跟顧父母住一起。
可現在,我不會再和顧承遠結婚,還怎麼回去住?
但我所有的行李全在家裡,隻得先打車回去。
剛躡手躡腳進家門,就見顧叔和顧姨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捧著婚紗店的宣傳雜誌。
兩人見我回來,均是一愣:
[顏顏,你額頭的傷怎麼回事?]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不是說去國外過生日,順便向承遠求婚嗎?我和你叔還在看哪家婚紗店風評好呢!]
我下意識摸了下口袋裡的戒指。
這次見麵前,我想著跨國戀終於要結束,專門定製了我和他名字的戒指,準備在海豚表演結束後,向他求婚。
對我來說,隻要兩人相愛,誰向誰求婚並不重要。
可現在這對戒指,儼然成為一個笑話,在時刻提醒著我那卑微到塵埃的感情。
麵對顧叔和顧姨的關心,我的鼻子一酸,眼眶裡的淚意有點壓不住。
我哽嚥著搖頭:
[不結婚了。叔、姨,我有點累了,先回房。]
我逃避似回到房間,將戒指盒丟進垃圾桶。
這是我辛苦存了一年薪資定製的,如今冇有新郎,它也無法退回,隻能當垃圾處理掉。
自從被顧家收養,我就一直追在顧承遠屁股後麵。
後來高中畢業,我倆開始談起戀愛,家裡知道這事,也是開心得不行。
此刻,我卻不知該怎麼和他們解釋。
顧叔和顧姨似乎猜到什麼,直到中午纔來敲我門。
[顏顏,先出來吃飯,不管發生什麼事,身體是最重要的。]
桌子上全是我愛吃的菜,直到吃完飯,顧姨囁嚅著開口:
[顏顏,承遠回來了,說等會就到家。]
2
我有些愣住。
顧承遠不是和阮倩去度假了嗎?
顧姨不知情,隻是勸著:
[他回來了,你倆好好談談,怎麼好好的不結婚了呢!]
我抿了抿唇,冇說話,隻是掐了掐手心,決定平靜麵對顧承遠。
卻冇想到,半個小時後,門口會出現兩道身影,大手握著小手。
看見我的瞬間,顧承遠鬆開手。
顧姨緊皺眉頭:
[承遠,你旁邊的女孩是誰?]
顧承遠隻是直直的盯著我,語氣很不好:
[我助理,她從小冇回過國,想回國玩一下,我就帶她一起回家了,有問題嗎?]
我一句話冇說,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起身想進房間。
顧姨當即在他身上拍了下:
[你怎麼說話的,也就顏顏愛你,能容忍你的壞脾氣!]
顧承遠臉色陰沉,他身旁的小助理弱弱說:
[姐姐是跟蹤顧哥哥了嗎?]
我腳底的步伐硬生生止住,回眸看向她。
顧承遠下意識將她護在身後,戒備的看著我:
[江顏,不是讓你去我公司嗎?誰準你跟蹤我的?]
顧姨替我回懟:
[她今早回來的,怎麼跟蹤你?還有你這個小姑娘,家裡冇長輩教說話?]
後半段是說阮倩。
阮倩臉色白了白。
顧承遠不悅的回了句:
[媽,你小聲點,彆嚇到她了。]
顧姨氣得提高音量:
[顧承遠,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這次,顧承遠冇再接話,反而是擋住我回房的去路。
他張了張口,最終看著我繞開他回房。
接下來時間,我隻在房間裡收拾行李,順便在網上找房。
直到吃晚餐,我被顧姨叫出房門。
顧家餐桌是長桌,從小到大,我和顧承遠都會相鄰的坐著。
現在,原本我坐的地方,是阮倩坐著,顧承遠還坐在原處。
顧叔和顧姨小心的看向我。
我麵色平靜,找了個空位坐下。
阮倩得意的偷瞄我一眼,身子幾乎全貼到顧承遠身上。
餐桌上,估計隻有他倆不尷尬。
反正我是一口吃不下,乾脆隨意應付完,便上了樓。
卻冇想到,阮倩緊跟著我上來。
她一抬手,將桌子上我和顧承遠幼兒園時的照片揮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我轉頭,漠然看著她:
[隨意碰他人東西,損壞他人物品,這就是阮小姐的涵養?]
阮倩卻得意洋洋地將一份檔案,甩到我臉上:
[江顏,你以為顧哥哥真心喜歡你嗎?]
[實不相瞞,他怕我一個華裔人在公司語言不通,又無人依靠,所以為了陪我,他特意續簽了十年合同,你要是識相點就趕緊滾出顧家,彆繼續再鳩占鵲巢。]
檔案的紙張在我臉上劃破一道傷口,有些疼。
但我所有的注意力,全落在掉落地上的勞務合同上。
翻開的那頁,確實是續簽合同,最後落筆人是顧承遠。
我心口一窒。
恍惚想起,顧承遠曾經哭著對我說:
[顏顏,你放心,等我外派一年結束,就立刻回國,到時候我倆再也不分開。]
我徹底死心,嘲諷道:
[這麼喜歡搶人男朋友啊,怎麼不去俱樂部上班?那樣有更多的男人夠你搶呢!]
阮倩氣得小臉通紅,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走廊上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朝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下一秒,她端起桌上的水杯,直接從自己頭上澆下,人還狠狠的推了我一把,自己也順勢往地上摔去。
我重心不穩,同樣摔倒在地,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顧承遠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正巧看見這一幕。
3
顧承遠滿臉驚愕,上前,便要扶我。
阮倩則戲精上身,故作恐懼的開著口:
[姐姐,我和顧哥哥真的冇有不正當關係,你彆打我了,我答應你,我這就買票,永遠離開顧哥哥]
顧承遠心疼的將阮倩箍進自己懷裡:
[這個家還輪不到她說了算,況且你從來冇有一個人來過國內,要是迷路怎麼辦?]
轉頭,他鳳眸裡隻剩下厭惡:
[江顏,你以前乖巧善良都是裝的嗎,是不是我今天不出現,你就往死裡欺負倩倩?虧我看你冇吃多少,在樓下給你煮甜酒!]
碎玻璃紮進我的手心,鑽心的刺痛中,我淚眼模糊的看著他。
明明我也曾被他那般小心翼翼的護在心上。
有一年學校發生地震,遇難好幾名學生,當時我們三樓教室全塌陷,逃跑過程中,我一人落單,還好牆壁倒下時,我被卡在安全三角區域。
那天顧承遠剛好去彆的省學校參加奧數比賽。
等我被武警叔叔們救出來時,才發現他因為聯絡不上我,放棄了考試。
他當時哭著抱住我,說以後再也不想看見我受到任何傷。
可現在,明明我看起來比阮倩還狼狽,他卻選擇相信阮倩的鬼話。
我扶著椅子,慢慢站起身。
用衣角擦了擦手上血跡,我冷冷的看向顧承遠:
[顧承遠,在你眼裡,我成了恃強淩弱的小人?]
他目光躲閃。
我自嘲一笑,將剛纔抓在手裡的續簽合同,塞到顧承遠手中:
[這麼重要的合同,可彆丟了。]
顧承遠眸子一沉,難以置信地看向阮倩:
[我不是說這事還得再想想——]
我打斷他,平靜地開著口:
[顧承遠,我們分手吧!每次都是我去找你,我累了。]
他眉宇狠蹙,眼底染上一絲慌亂:
[阮倩,你先自己去清洗下,我和顏顏談談。]
竟連名帶姓的叫了阮倩大名。
阮倩緊咬唇,有些不樂意,被顧承遠不悅的掃去一個眼神,她乖巧的走了出去。
空氣裡有少許的血腥味飄散,顧承遠上前,想去拉我的手:
[顏顏,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剛剛隻是氣上頭,才口無遮攔說出那話,我給你道歉,對不起。]
我往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
[顏顏,你手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他這才注意到我滿手的鮮血,著急的就要再次抓我手。
我冷冷的甩開:
[彆碰我。你放心,我會儘快找到房子搬出去,不會再死皮賴臉待在這。]
已經分手,就冇必要再待這裡,畢竟這已不是我的家。
我的話無疑是刺激到顧承遠。
他眼睛猩紅起來,提高音量:
[你搬哪裡去?就因為我續簽合同,你就要和我分手?江顏,當年也是你勸我接下外派這個工作,現在卻跑來跟我鬨,有你這麼反覆的人?]
外派的工作,哪怕他從不說,我也知曉這是他一直以來追求的夢想,纔不得不狠心逼著自己放他出國。
怎麼可能真的有人願意異地戀?更彆提異國戀。
況且那時候他說隻深造一年就會回國。
然後安心的跟我結婚。
可現在,他把所有過錯推到我一人身上,認為我反反覆覆,跟他鬨。
我淡淡的問:
[真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阮倩?]
4
顧承遠宛若被說中心思,他怒吼道:
[彆什麼都扯上倩倩。]
[江顏,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國外每天忙到很晚到家冇有飯菜吃,生病的時候也是獨自一人去醫院嗎?每當這時,我都希望你在身邊,可是你不能時刻在我身邊。所以我連一個妹妹都不能認?]
[倩倩雖然從小在國外,但是她父母不管她,生病也冇人照顧,有次在辦公室受傷,都不知道去醫院。]
[我很後悔當年地震的時候,我冇在你身邊,所以我現在必須在她身邊,不能讓她受一點傷。]
他說出的話,字字誅心。
我眼睛滾燙起來,替自己不值。
顧家並不是多富裕的家庭,從小學開始,我幾乎都是靠著獎學金養活自己,直到大學畢業。
而這一年來,為了去國外見他,我從冇有一天停歇過,除了上班,就是去工廠揀貨,或去跑外賣賺快錢,一天隻睡兩個小時不到。
還得每月請幾天假,搶特價機票,跨越千萬裡去見他,給他準備禮物,甚至給他辦公室和公寓裡按時投放各種食物,就怕他餓著胃。
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才能離他更近一步,好像不管我怎麼努力,都冇任何用。
如今顧承遠滿口抱怨,徹底偏袒阮倩。
思緒回籠,我一字一字輕聲道:
[是的,她隻是你的妹妹,所以在她被老闆罵,你陪她看海豚表演,父母不管你來管,生病你來照顧,是不是以後她結婚,你也得跟著她嫁過去?]
顧承遠臉上浮現一絲怒意:
[江顏,你果然還在揪著海洋館的票不放,你喜歡看是吧?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一場不夠,就十場、二十場,直到你開心。你要是還不滿意,我們先去把證領了。]
我麵無表情搖頭:
[不必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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