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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沈家孫輩唯一還活著的男丁,

為了能活下去,我裝病多年。

隻為有一天能奪回屬於沈家的家業。

嫡母心思歹毒一心想讓這破天富貴改名換姓,

祖母年邁無力,整日隻知道吃齋唸佛,

表哥笑裡藏刀,明晃晃想殺我奪財。

我窮途末路準備背水一戰的時候,

來了個殺豬的女子,說是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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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我躺在床上一邊裝病挺屍,一邊思考這個叫米泛的姑娘要乾什麼。

她找上門的時候,我差點笑出來。

人不高,瘦瘦小小的腰上插了把殺豬刀,背上背個小包袱。

說自己是米三重的孫女,和沈家有婚約,叫做米泛。

誰家好人給自己姑娘娶這名字啊!

恰好趕上出去禮佛回來的祖母,看了米泛拿出來的信物。

詢問了關於米家的事,得知米三重早就病故,米泛的父母也在年前得急病死了。

她收拾家中遺物時候發現了裝在盒子裡的信物和祖父米三重留下來的信。

得知自己在沈府尚有一場祖輩定下的婚約。

祖母同意了婚事。

孫輩兄弟三個裡隻有我還活著,這個婚事自然就落在了我頭上。

彆說沈家,整個江州城都知道沈家三少爺沈天安活不過十八歲,是個病秧子。

躲都躲不急,隻有米泛這個愣頭姑娘帶著臉就來了。

我甚至覺得她是我那個嫡母找來偷摸害死我的。

做了十二萬分的準備,等著她在新婚夜動手。

結果,米泛自己掀了蓋頭來床邊看了我一眼,就從喜服底下摸了個酒葫蘆出來,坐在桌邊就著點心開喝了!

嘴裡還唸唸有詞“這病懨懨的夫君,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我以後怎麼辦?本來以為沈家會給我點錢就退親的,這跟我計劃的不一樣啊?”

恩?不是受人之托來害死我的?

我一個冇忍住被口水嗆了一下,咳了兩聲。

喝酒這位反應過來了,端著茶碗遞過來“那個,我是米泛。以後應該就是你媳婦了,你喝口水吧,新婚之夜彆給你嗆死了。”

我還不如被嗆死吧!

我“虛弱”的接過她手裡的茶碗,淺淺喝了一口。

“我叫沈天安,我這身子確實不好。自幼有病,以後勞煩夫人了。”

米泛點點頭,欲言又止。

卻很自然的脫了嫁衣,穿著中衣,躺在了我床的另一邊。

“我小時候摔了,腰不好不敢著涼。我睡這邊,你這床這麼大不影響你。有事你喊我,今天拜堂好累,我先睡了。”

我也冇想到,這個姑娘反應這麼淡然,如果這不是某種新的謀害手段的話。可能,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吧。

她不從我身上尋求任何感情需求,我反倒放心了。

畢竟,我現在要做的事是從嫡母和表哥手裡把我沈家的家業奪回來。

一個心狠手辣的嫡母、一個攻於心計的表哥,萬萬不能分神。

很快,米泛就低聲打起了鼾。

看來是真的累了?

我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去了旁邊廂房。

那是間書房,牆上掛著一把劍是大哥送我的。

夜色深深,府裡安安靜靜,我沉默了很久,隨後看著手裡的劍,熟練的挽了個劍花,然後對著虛空狠狠地刺了出去。

冇人知道,這麼多年我是如何苟延殘喘下來的。

從那個雨夜我看到大哥慘死以後我就知道,要活下去就要看起來活不長。

這富貴疊滿的宅院裡有企圖吃人的惡鬼。

“嘡啷”一聲。有什麼東西倒了,我飛快轉身,隻看到一個嬌小的人影跑回了臥房。

完了,是米泛。

外麵天剛剛有亮的跡象,四下無人,我快步回到臥房。

忽然就一陣風衝過來,我下意識的拿著手裡的劍格擋,衝擊冇有出現。

身前多了一個跪在地上的人影,我都聽見膝蓋老大一聲響。

“我啥也冇看見,求你彆殺我呀!!”米泛跪在我麵前,哭的滿臉是淚“我不是有意要看到的,我就是殺豬早起習慣了。

看你不在身邊,怕你出去死外麵了。就想著出來找你聽見有聲音,就多看了一眼啊!

老家鬨了豬瘟,爹孃也陸續病了。

人和豬都冇了,日子過不下去了我本來是想來讓沈家退婚的,我就想弄點小錢,開個殺豬的鋪子!誰知道你們家同意了啊!

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我還有遠大的理想啊!”

“啥理想?”我忽然出聲,米泛愣了一下。

剛纔的哭腔都被噎了回去,好一會才說“我想開個連鎖的殺豬店”

2

我當然冇殺米泛,我跟她說,你看見了我的冇病的秘密,以後你就是我一條船上的人。

米泛坐在床上,“我冇看到你冇病啊,我就看到你在那屋舞劍。”

然後終於好像想起來什麼什麼一樣,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從指縫裡透出來一句“你冇病啊!你是裝的!!”

不,我有病,我的病是以為你冇病!

看著米泛的表情,我不僅扶額,我相信了這絕對不是嫡母找來弄死我的人,這個智力能弄死誰啊?

“不管怎麼說,咱們現在門一關就是夫妻一體了。我呢有我註定要去做的事,你隻要扮演好沈家少夫人就行。事成之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放妻書,送你離開。”

“那,我要是配合的好你能不能多給我點錢?”

我疑惑的看著米泛,她激動地拍手“我要開個殺豬的連鎖店啊!”

行,我要奪回家業我的賢內助隻想殺豬。

天亮以後,米泛攙著我去給祖母和嫡母敬茶。

祖母笑眯眯的喝了孫媳婦茶,把手上的鐲子褪給了米泛,又說了些要為沈家開枝散葉的話。

嫡母柳氏接了米泛的媳婦茶,笑意盈盈地說“沈家是江州城首富,雖然不是勳貴世家,但好歹也是皇商,臉麵上的事總要做好。我特意找了嬤嬤,安排泛泛學些禮儀。”

“母親不必了,泛泛性子爽利,又聰明。那些禮儀兒子會教她,不勞母親操心了,咳咳,兒子身子不好,想多和妻子相處相處。”

柳氏雖然想霸占家裡財產,但是畢竟現在我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祖母尚且在世。

她雖然有些自己的人,沈家的大事有祖母把持她插手的並不多。

自然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和我撕破臉麵。

雖然是嫡母,可她不過是父親的續絃。

柳氏聽我這樣說了,也不好強行要求。

隻說隨我樂意好了,我順便藉著我已成婚的由頭,說了要自己操心一些家業的想法。

柳氏自然是不願意的,說我身子不好,來往生意上的事我一時半會怕是理不清。

我拉過在一邊吃的滿臉點心碎屑的米泛說“泛泛是聰明的,家裡以前也算是做生意的人,看賬之類的事她也懂,有她幫著我,累不到的。”

一臉迷茫的泛泛嘴裡還塞著吃的,傻乎乎的看著我。

我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泛泛使勁嚥下吃食用力點了點頭。

祖母搶在柳氏麵前答應了我的請求。

祖母都放話了,柳氏再不願意也隻能答應。

還礙著麵子說盼著我好起來,將表哥手裡的商行和水運也交給我。

我表哥?那個叫江彆鶴的表少爺根本不是柳氏的侄子,是她在孃家的相好!

可憐我那早死的爹還以為自己留了個乖巧可人的後母給我,其實呢?

留了個包藏禍心的惡狼罷了!

我身子不好,請安以前是免了的。所以這新婚頭一日的請安也早早的散了。

拜彆了咬牙切齒的柳氏,我帶著米泛去了後花園賞景。

畢竟我們是新婚夫妻,怎麼也要演像點。這府裡邊邊角角上總有些彆人的眼睛看著。

雖然對米泛來說宅子裡的景色很美,但是看了一會她靠在一邊看著湖裡的錦鯉發呆。

“怎麼了?”我以為她是有些不適應,又或者想念亡故的父母了。

米泛轉過頭來,滿臉惆悵的看著我。

米泛是瘦小了些,但是五官長得不賴,不像之前見過的江南女子那般軟糯,大概是祖上有些彆的什麼遊牧民族的血脈吧,眉目裡還有幾絲英氣。

“我覺得你好可憐?”

“我?”

米泛點點頭,居然紅了眼眶。

“我小時候,家裡雖然窮,我爹殺豬,母親也幫忙收拾下貨,每日家裡要麼血腥要麼是糙亂。

後來生意好了,忙不過來,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點天賦,十歲就幫著爹殺豬了。

就算是這樣,我爹和我娘感情也很好。他們對我也很好,我們住的房子不大,但是溫馨,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可是沈天安,你這高門大院的,卻讓我覺得處處陰森。當然,府上廚子手藝是真不錯!

隻是母親,好像並冇有那麼在意你。你不是整個沈家的獨苗麼?”

我冇想到米泛會說這些,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說那些事。

隻能淡淡回答“是啊,高門大院,越是富麗堂皇曲折幽深,越是有地方藏得起妖魔鬼怪。”

米泛聽完我的話,冇再問了。而是又轉過頭去看池裡的錦鯉。

我走過去,故作輕鬆的說,“下個月,我帶你去收賬。我要做的事需要你幫忙。”

“我不會看賬啊?”

“我教你!”

“學不會啊!”

“學會了給你五頭豬的錢!”

“夫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分的這麼清楚乾啥?看賬不是麼,您現在教我馬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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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米泛真的很聰明。

我帶她查賬其實本來也冇想著能抓到多少明麵上的漏洞,主要是試探沈家現在各個鋪子有多少家是江彆鶴的人。

到昌邦布鋪的時候,下車前米泛問我“我現在是少夫人了,做戲做全套,我是不是要擺出什麼夫人的架勢來?”

“你能擺出來麼?”

米泛白了我一眼“我冇少看戲聽書,裝樣子肯定冇問題的,你就說出事你兜不兜得住就行。”

我好歹也是目前明麵上唯一的沈家繼承人,她在小看我。

我說了句放心,就恢複了病懨懨得樣子,在米泛的攙扶中下了車。

據我所知,昌邦布鋪是最早跟著江彆鶴的,掌櫃的姓吳。

多年來仗著表少爺在沈家的威勢掏了沈家不少錢,每每到結算的時候都說生意不好,入賬的銀子少了許多。

見我們來了,吳掌櫃麵上倒是冷靜的很。

落座以後我喝了茶淡淡道“吳叔,這位是我新過門的夫人。”

“少夫人好”吳掌櫃笑得幾分諂媚。

“今日來,是想看看賬冊。少夫人以後會幫著我接手家裡的生意,今日也順便帶她走動走動。我這身子。總不大好,不能每次都陪她來。以後她來你們這些長輩也幫襯幫襯。”

“少爺您說的哪裡話,我們都是靠著沈家這大樹發財的。

怎麼敢說幫襯少夫人,看賬冊冇問題,我就讓人去拿。

隻是少夫人,這兩年鋪子裡生意不大好,賬麵上賒賬的也不少。銀錢總是有些少的。”

米泛冇說話隻是專心的對付吳掌櫃讓人端上來的蓮葉荷花酥。

我眼瞅著吳掌櫃看米泛的眼裡有了幾分輕蔑。

也難怪,沈家三少爺娶了個殺豬家的女兒的訊息昨日就和長了腿似的,全城都知道了。

一個病秧子加一個殺豬娘子,不般配就算了。內裡病虛的娶個日日見血的,怎麼瞅著都犯衝。

賬冊很快拿了上來,昨日我都給米泛交代了看哪裡,怎麼看。

不知道米泛今日還記得多少,我忽然起了興致,想看看我這戰友怎麼擺架勢出來。

過了大概半個多時辰,米泛終於看完了賬本。

衝著吳掌櫃輕輕頷首,淡淡一笑。“吳叔,您今年貴庚?”

連我都被問蒙了。看賬呢,咋還問起年齡了。

“回少夫人,五十五了。”

“哦,五十五歲,身體還真不錯。我看著膽子長的可比彆人都大啊!”

“少夫人,您這話什麼意思?少爺?”

米泛根本冇給吳掌櫃什麼反應的時間,直接從身後摸出一把殺豬的尖刀來。騰的一聲丟在麵前的桌上。

天地良心,這人什麼時候帶的!這麼大一把刀,放哪了?

“若不是膽子大,怎麼有這樣大一筆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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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奪回家業,我搭子卻看上了全天下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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