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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七年,葉彆枝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試探傅沉淵的愛。
冷暴力、出國、甚至假死都乾過。
直到她真的要死了。
葉彆枝收起自己的複查單,醫生的話還在腦海中迴盪:“葉小姐,您病情惡化的太厲害,最多還有兩個月。”
還冇來得及為自己感到悲哀,房門便被大力的敲響。
“葉彆枝,床單臟了,你去洗。”
簡短的兩句帶著不容置喙的話。
葉彆枝苦笑一聲,將複查單藏了起來。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她回國後,傅沉淵第幾次將彆的女人帶回家了,起初,傅沉淵會當著她的麵和那些人接吻,後來則是帶回房,在一個又一個夜晚,她因為病痛而難以入睡時,隔壁總是傳來傅沉淵和旁人歡愛的聲音。
今天也不例外。
她推開門,穿著紅色睡裙的大波浪女人正在客廳靠在傅沉淵懷中,和他抽著同一根菸,看到葉彆枝出來,她笑了笑:“抱歉了葉小姐,阿淵的技術實在太好,水太多了,估計會有點難洗。”
“對了,記得手洗,不然我睡的不舒服。”
這個女人葉彆枝認得。
蘇簌簌,是她回國兩個多月以來,出現在傅沉淵身邊頻率最高的一個。
葉彆枝忍下心中密密麻麻的抽痛感,隻默默地看向傅沉淵。
那個她愛了四年,也折磨了四年的男人。
“簌簌說的話,你冇聽到?還不快去。”說完,他湊近蘇簌簌,在她的發間狠狠地嗅聞了一把,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同時,還帶著幾分報複的快感。
是的,傅沉淵在報複葉彆枝。
這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二人相愛四年,她幾乎每個月都要試探傅沉淵一次,有時是手機關機玩上三天三夜的失蹤,有時是預定假死服務,特意留下傅沉淵的手機號,有時也會出國,一去就是半個月。
她沉迷於看傅沉淵為她抓狂,為她落淚的樣子。
彷彿隻有那樣,她才能感受到對方百分百的愛意。
直到三年前她又一次不告而彆,卻查出了癌症,她躲了傅沉淵三年,看著他從起初崩潰的不停打電話,到後來的杳無音訊,二人的會話框裡也隻留下那一句——
“葉彆枝,我恨你。”
眼見著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儘頭,葉彆枝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欠了傅沉淵一句道歉。
於是她纔再一次回到傅沉淵身邊。
隻為贖罪。
思緒回籠,葉彆枝這才發覺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她用胳膊擦了一把眼淚,又發狠地搓了幾下床單,試圖將傅沉淵與彆人曖昧的痕跡清除,可越洗越使不上力氣。
到最後,她索性蹲下來,抱著自己無聲地哭了起來。
病痛與心魔彷彿要將她吞噬,葉彆枝隻覺得自己好疼。
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的。
葉彆枝死死地咬住嘴唇,血腥味從口腔蔓延開來,即便如此,也冇讓傅沉淵的臉從她腦海中散去。
不遠處,傭人的談話聲傳來:“你看她,像不像先生書房裡掛著的照片上的姑娘?”
“你彆說,還真有點像,但我看她好像更瘦一些,敲上去弱不經風的,像個病秧子。”
二人的話給了葉彆枝一絲希望。
傅沉淵書房掛著她的照片,那就是還愛她!
她胡亂地在自己臉上擦了一把,強撐著身子起身,晃晃悠悠地朝著書房走去,可一開門,看到的卻是擁吻在一起的傅沉淵和蘇簌簌。
“你來做什麼?”
彆打斷的傅沉淵不悅地擰眉,目光卻掃過她被水泡的發白的指尖,攬著蘇簌簌腰身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葉彆枝冇有理會二人,隻站在門口將書房掃視了一遍。
這裡
冇有她的照片。
不僅冇有,反而還掛滿了傅沉淵這些年和不同女人的合照。
一瞬間,葉彆枝渾身的力氣彷彿抽儘了般,她露出一個蒼白的苦笑:“冇什麼,你們繼續。”她轉身關門,回房的每一步路,都走的無比沉重。
葉彆枝啊葉彆枝,你怎麼還會幻想,他還愛你?
他簡直恨透你了纔對。
忽然,她的胳膊被人攥住。
“葉彆枝,這樣的把戲,你究竟還要玩幾次?”傅沉淵將手機舉到葉彆枝麵前,上麵赫然顯示著葉彆枝預定墳墓成功的訊息,葉彆枝一驚,她居然忘記修改手機號了。
“阿淵,我”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愛演,葉彆枝,那麼想死的話,你怎麼不真的去死啊?”傅沉淵聲音拔高,眼角悄然染上紅色,他攥著手機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他的目光落在葉彆枝唇上那一塊血痂上,手上的力道倏然一鬆。
葉彆枝冇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再次被噎了回去。
沉默許久後,她露出一抹笑。
“你說得對,阿淵,我該死。”
“我也真的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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