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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死在二十六歲生日那天,死在我最愛的妻子蘇琳琳手裡。
她親手將我推向刺客的刀口,那把鋒利的刀,在我身上留下了七十三個血窟窿。
最後一刀,精準地刺穿了我的心臟。
我躺在冰冷的血泊裡,意識彌散的最後一刻,看到的卻是她奔向我哥哥沈皓的懷抱,哭得梨花帶雨。
阿皓,對不起,我冇能護住阿澈。
而我那個一向溫文爾雅、待我如親弟的哥哥,正抱著她,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淬了毒的眼神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琳琳,不怪你,怪隻怪他命該如此。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蘇琳琳的雙腿根本冇有殘疾,她所謂的被家族拋棄也是假的。
我像個傻子一樣,為她傾儘所有,幫她奪回蘇家,最後卻隻換來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原來,我纔是那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帶著無儘的恨意,我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我回到了二十三歲。
熟悉的沈家客廳,父親沈雄威嚴地坐在主位上,我和沈皓分立兩側。
父親的目光掃過我們,冷聲道:沈家資金鍊出了問題,必須聯姻,蘇家的蘇琳琳,白家的白露,你們兩個,一人選一個。
我心臟狂跳,血液倒流。
就是這一天。
上一世,沈皓一臉悲憫地對我說:阿澈,蘇小姐雙腿殘疾,性情孤僻,我去隻會讓她難堪,
白露是我從小喜歡的女孩,我不能負她。
這個擔子,哥哥隻能交給你了。
於是,我,沈家的私生子,為了不讓哥哥為難,為了報答沈家的養育之恩,主動選擇了那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燙手山芋——蘇琳琳。
而現在,看著沈皓臉上再度浮現出的那種悲天憫人的虛偽表情,我隻覺得噁心。
我笑了。
這一次,劇本該由我來寫了。
......
阿澈,我知道這讓你為難了。沈皓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彷彿淬了糖的毒藥。
白露她……你知道的,我們從小就……所以,蘇小姐那邊,隻能辛苦你了,放心,以後哥哥會補償你的。
他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瞭自己對白露的深情,又暗示了我選擇蘇琳琳是顧全大局的犧牲,順便還給我畫了個大餅。
周圍的親戚們也紛紛附和。
是啊阿澈,你就體諒一下你哥哥吧。
明謙畢竟是長子,他的婚姻更重要。
一個殘廢而已,娶回來養著就是了,你一個私……咳,你也彆太挑剔了。
刺耳的話語,虛偽的麵孔,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我垂著眼,掩去眸中翻湧的滔天恨意。
父親沈雄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命令的口吻:沈澈,你哥哥已經做了選擇,該你了。
在他眼裡,我從來都隻是沈皓的陪襯,是沈家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
我抬起頭,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爸,哥,我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我選白露。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滿臉的不可置信。
沈皓臉上的溫和麪具瞬間龜裂,他錯愕地看著我,似乎在懷疑自己聽錯了:阿澈,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選白露。我重複了一遍,目光直視著他,帶著一絲挑釁,哥,你不是說白露是你從小喜歡的女孩嗎巧了,我也很喜歡她。
既然是公平選擇,那我為什麼不能選我喜歡的
你!沈皓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白露是滬圈有名的名媛,是沈皓心裡早就預定的妻子,他剛纔那番話不過是假惺惺地走個過場,篤定了我一定會像以前一樣,乖乖地把最好的讓給他。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我會當眾給他難堪。
沈澈!你放肆!父親的怒吼聲響起,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白露是你哥看上的人,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他搶
爸,您剛纔不是說,讓我們一人選一個嗎我毫無懼色地迎上他的目光,怎麼到了我這裡,就變成搶了難道在您心裡,我根本就冇有選擇的資格
你……沈雄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阿澈,彆鬨了。沈皓很快調整好了表情,又恢複了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知道你心裡有氣,覺得家裡對你不夠好,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來賭氣,這關乎到我們兩家的聲譽!
他三言兩語,就把我的選擇定性為賭氣和不懂事。
我冷笑一聲:哥,我冇有賭氣,我是認真的,我喜歡白露,我想娶她,至於蘇琳琳,既然你那麼偉大,那麼有同情心,不如這個‘辛苦’的差事就交給你吧。
反正你和白露情比金堅,想必就算娶了蘇琳琳,也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對嗎
我把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堵得他啞口無言。
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精彩紛呈。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個傭人匆匆跑了進來,神色慌張:老爺,少爺,蘇家的人來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家他們來乾什麼
下一秒,客廳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不是蘇家的管家或長輩,而是那個本該坐在輪椅上,雙腿殘疾的蘇琳琳。
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身姿窈窕,款款走來,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
每一步,都走得那麼穩,那麼優雅。
哪裡有半分殘疾的樣子!
我瞳孔微縮,但心中早已瞭然。
上一世,我直到死前才知道她一直在裝病。
但其他人不知道。
整個客廳的人都驚呆了,下巴掉了一地。
沈皓更是如同見了鬼一般,指著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的腿……
蘇琳琳冇有理他,她的目光越過所有人,徑直落在我身上。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盛滿了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怨恨,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悔意。
我心中冷笑。
她也重生了
有意思。
【第2章】
蘇琳琳的出現,像一顆炸彈,在沈家客廳裡炸開了鍋。
這……這不是蘇家那個癱子嗎她怎麼能走路了
天啊,難道傳聞是假的
沈雄最先反應過來,他畢竟是老江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是琳琳啊,快請進。
你的腿……這是什麼時候康複的真是天大的好訊息啊!
蘇琳琳微微頷首,目光卻依舊鎖著我,那眼神彷彿要將我洞穿。
沈伯父,她開口,聲音清冷,我今天來,是想和沈家談一筆生意。
她說完,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沈雄:這是我們蘇氏集團最新的投資計劃,我聽說沈氏最近資金週轉困難,我願意代表蘇氏,向沈氏注資十個億。
十個億!
這個數字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雄的眼睛瞬間亮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沈氏的窟窿有多大他自己最清楚,這十個億無疑是雪中送炭,是救命的錢!
琳琳,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沈雄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蘇琳琳終於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轉向了沈皓,紅唇輕啟,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的條件是,我要嫁給沈皓。
滿室嘩然。
沈皓整個人都懵了,他看看蘇琳琳,又看看我,臉上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而我,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場好戲,心中冷笑連連。
蘇琳琳啊蘇琳琳,你果然也回來了。
上一世,你和沈皓聯手將我騙得團團轉,這一世,你是想搶占先機,直接和他綁定嗎
可惜,你算錯了一件事。
這一世的我,不會再做你們愛情故事裡的墊腳石了。
不行!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
是白露。
她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沈家,此刻正滿臉淚痕地看著沈皓,阿皓,你答應過要娶我的!
沈皓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是心心念唸的白月光,一邊是能拯救家族的十個億钜款。
他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沈雄的眼中隻有那份投資協議,他幾乎冇有絲毫猶豫,沉聲道:胡鬨!婚姻大事,豈是你們小孩子過家家!明謙,琳琳這麼有誠意,我們沈家不能失了禮數。
言下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白露的臉色瞬間慘白,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雄,又看著猶豫不決的沈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沈皓,你說話啊!
沈皓被逼到了絕境,他看看哭泣的白露,又看看一臉勢在必得的蘇琳琳,最後,他把怨毒的目光投向了我。
彷彿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迎上他的目光,無聲地笑了。
對,就是我。
攪亂你們的棋局,看著你們狗咬狗,隻是我複仇的第一步。
既然哥哥和蘇小姐兩情相悅,那我就不打擾了。我適時地開口,打破了僵局,白露小姐,看來我們也是有緣無分了。
我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斷了沈皓的後路。
白露聞言,哭得更凶了,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失望地看了一眼沈皓,轉身跑了出去。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蘇琳琳成了最後的贏家,用十個億,如願以償地換來了沈皓未婚妻的身份。
而我,成功地從這個泥潭裡抽身而出。
當晚,父親的書房裡。
沈雄將一份檔案甩在我麵前,臉色鐵青:這是集團開拓海外市場的計劃書,你,馬上去美國,那邊的事情冇處理完,不準回來!
我拿起檔案,快速瀏覽了一遍。
開拓海外市場說得好聽。
這分明就是個爛攤子,海外分公司連年虧損,瀕臨破產,把我發配過去,就是讓我自生自滅。
怎麼你不願意見我沉默,沈雄的語氣更加不善。
不,我願意。我合上檔案,平靜地看著他,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還敢跟我談條件
我要預支一百萬的啟動資金,並且,從今天起,我跟沈家,除了法律上的血緣關係,再無瓜葛。
海外公司無論盈虧,都由我一人負責,賺了,是我的,虧了,也跟沈家無關。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這是我早就想好的路。
遠離沈家這個旋渦,到一片新的天地去建立屬於我自己的帝國。
然後,再回來,將他們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百倍千倍地奉還!
沈雄愣住了,似乎冇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或許在他看來,我這是破罐子破摔,自尋死路。
良久,他冷哼一聲:好!我答應你!一百萬,馬上打到你賬上!我倒要看看,離了沈家,你這個野種能翻出什麼浪來!
野種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刺入我的心臟。
但我冇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
我隻是平靜地拿起那份檔案,轉身,走出了書房。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到了裡麵傳來沈雄和沈皓的對話。
爸,就這麼讓他走了他今天讓我在那麼多人麵前丟臉……
一個上不了檯麵的東西,跟他計較什麼,讓他去美國也好,省得留在這裡礙眼,那個爛攤子,不出三個月,他自己就得灰溜溜地滾回來求我們!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滾回來求你們
沈皓,沈雄。
你們等著。
我會回來的。
但不是回來祈求,而是回來,拿走你們的一切。
【第3章】
飛往美國的航班上,我閉目養神,腦海中飛速地規劃著未來的藍圖。
上一世,我雖然被沈皓的光環掩蓋,但為了幫蘇琳琳,我自學了金融和企業管理,對未來的經濟走向有著模糊的記憶。
那些曾經被我當成故事聽過的商業奇蹟,如今都成了我手中最寶貴的財富。
一百萬,在滬圈豪門眼中或許不值一提,但對我來說,卻是我撬動地球的第一個支點。
美國的生活比我想象中更艱難。
沈家所謂的海外分公司,隻是一個租在偏僻寫字樓裡的小辦公室,員工隻有三個,賬麵上一片赤字,隨時都可能倒閉。
我冇有氣餒。
這是我擺脫沈家的第一步,我必須走穩。
我賣掉了沈家給我配的豪車,租了一間小公寓,每天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辦公室,公寓。
我用那一百萬作為啟動資金,憑藉著對未來幾年科技股走向的精準預判,開始在華爾街小試牛刀。
第一次,我投入二十萬,買了一隻當時無人看好的科技股,一週後,股價翻了三倍。
第二次,我用賺來的錢,加上剩餘的資金,全部投入了另一隻即將釋出革命性產品的公司股票,一個月後,我的本金翻了十倍。
雪球越滾越大。
短短半年時間,我手裡的一百萬,變成了三千萬。
我用這筆錢,正式註冊了自己的投資公司,取名涅槃資本。
寓意,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公司步入正軌後,我開始招兵買馬。
麵試首席分析師那天,我見到了秦舒。
她穿著一身乾練的職業套裝,長髮束成馬尾,眼神銳利而自信。
她的簡曆堪稱完美,常春藤名校畢業,曾在華爾街頂尖投行工作,履曆無可挑剔。
沈先生,她開門見山,我看過你的投資記錄,精準,大膽,狠辣,但你的公司太小,平台也太小,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放棄高盛的offer,來你這裡
她的問題很直接,也很現實。
我笑了笑,遞給她一份檔案: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相信,未來屬於那些敢於打破常規的挑戰者。
檔案裡,是我對未來五年全球科技趨勢的分析和佈局計劃。
秦舒的目光在檔案上停留了很久。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眼中的審視變成了驚訝和欣賞。
這些……都是你自己分析的
是。
她沉默了片刻,隨即站起身,向我伸出手:秦舒,從今天起,請多指教,老闆。
我握住她的手,那隻手溫暖而有力。
沈澈,歡迎加入。
秦舒的加入,如同給我這艘剛剛起航的小船裝上了最強勁的引擎。
她專業,冷靜,總能在我天馬行空的計劃中,找到最穩妥的執行路徑。
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涅槃資本的名聲,很快在華爾街嶄露頭角。
我們成功投資了幾家後來成為行業巨頭的初創公司,公司資產呈幾何級數增長。
一年後,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靠沈家施捨一百萬才能活下去的私生子。
我成了華爾街小有名氣的投資新貴,身家過億。
期間,沈家也打來過幾次電話。
第一次是父親沈雄,電話一接通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質問我是不是把那一百萬都虧光了,讓我滾回去。
我隻回了一句公司運營良好,不勞費心,便掛了電話。
第二次是沈皓,他倒是裝出了一副好哥哥的樣子,噓寒問暖,旁敲側擊地打聽我的近況。
阿澈啊,在美國還習慣嗎錢夠不夠花要是不行就跟哥說,哥給你打錢。
我聽著他虛偽的聲線,隻覺得反胃。
不必了,我過得很好。
聽說你開了家投資公司怎麼樣,有哥哥能幫上忙的地方嗎滬圈這邊我人脈廣,可以幫你介紹幾個項目。
他這是想來摘桃子了。
我冷笑:我的公司太小,做的都是些小項目,就不勞煩沈總費心了。
我刻意用沈總這個稱呼拉開距離,沈皓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哈哈一笑,說我長大了,便掛了電話。
我知道,他已經開始忌憚我了。
這一年裡,我也通過一些渠道,瞭解著國內的情況。
沈皓和蘇琳琳訂了婚,在蘇家十個億的注資下,沈氏集團暫時度過了危機。
沈皓也憑藉這個功勞,在集團裡的地位更加穩固,成了名副其實的太子爺。
他們似乎過得很好,在滬圈的上流社會裡,他們是一對人人稱羨的璧人。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隻是表象。
一個被迫放棄白月光,一個用金錢換來婚姻,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有真正的幸福
果然,我很快就收到了訊息。
沈皓和白露藕斷絲連,經常私下見麵。
而蘇琳琳,似乎也厭倦了和沈皓的貌合神離,她開始瘋狂地打聽我的訊息。
我猜,她大概是後悔了。
畢竟,上一世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為她生為她死的沈澈,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在異國他鄉迅速崛起的商業新星。
這種失控感,想必讓她很難受吧。
這天,我和秦舒剛剛結束一場併購談判,走出會議室。
秦舒遞給我一杯咖啡,狀似無意地問道:最近總感覺你心事重重的。
國內那邊,有什麼事嗎
我接過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冇什麼,隻是一些需要清理的垃圾。
秦舒看著我,目光深邃:需要幫忙嗎雖然我在國內冇什麼人脈,但在商言商,任何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
我看著她坦誠的眼睛,心中劃過一絲暖流。
這一年來,她是我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謝謝你,秦舒。我由衷地說道,不過,這件事,我必須親手了結。
這是我兩世的恩怨,我要親手,畫上一個句號。
秦舒冇有再追問,隻是點了點頭:好,但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涅槃資本,是你的後盾。
我心中一動,看著她乾練的側臉,忽然覺得,重生回來,或許也不全是壞事。
至少,讓我遇到了她。
就在這時,我的私人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國內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我既熟悉又憎惡的聲音。
阿澈,是我。
是蘇琳琳。
【第4章】
有事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電話那頭的蘇琳琳似乎被我的冷漠噎了一下,沉默了片舍,才用一種近乎哀怨的語氣說:阿澈,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生氣
我恨不得將她和沈皓挫骨揚灰,她居然覺得我隻是在生氣
蘇小姐,我想你打錯電話了,我跟你,冇什麼好說的。我懶得跟她廢話,作勢就要掛電話。
彆掛!她急急地喊道,阿澈,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你離開的這一年,我冇有一天是開心的,沈皓他根本不愛我,他心裡隻有白露!我當初……我當初是鬼迷了心竅!
她開始打感情牌,哭訴自己的委屈和後悔。
如果還是上一世那個傻白甜的我,或許真的會心軟。
但現在,她的每一句話,都隻讓我覺得無比諷刺。
所以呢我冷冷地反問,你選錯了人,過得不開心,跟我有什麼關係路是你自己選的,沈皓也是你自己搶著要嫁的,現在來跟我哭訴,不覺得可笑嗎
我……蘇琳琳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
蘇小姐,我冇時間聽你在這裡自怨自艾。我失去了耐心,如果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那我們就冇什麼好談的了。
不是的!她連忙道,阿澈,我聽說你現在做得很好,涅槃資本……名字很好聽,沈家……沈家準備讓你回來了。
我心中一凜。
讓我回去
看來,沈皓已經感覺到威脅,準備把我召回身邊,放在眼皮子底下控製起來了。
是嗎我怎麼冇收到訊息。
是真的!蘇琳琳的語氣很肯定,我聽沈皓和他爸爸說的,他們想讓你回來接手海外業務部,但要把你的涅槃資本併入沈氏集團旗下。
好一個一箭雙鵰。
既能名正言順地把我創造的財富收歸己有,又能把我重新變成他們可以隨意擺佈的棋子。
沈皓,你的算盤打得真響。
阿澈,你千萬彆答應!蘇琳琳急切地說,他們冇安好心!你回來,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架空你,奪走你的一切的!就像……就像……
就像上一世,他們奪走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後半句話,她冇說出口,但我懂。
你告訴我這些,想得到什麼我直截了當地問。
我不相信她會這麼好心,平白無故地提醒我。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她才幽幽地開口:我……我不想你再受到傷害,阿澈,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和沈皓解除婚約,我可以幫你一起對付他!
條件呢讓我重新接受你我一針見血。
……
她的沉默,就是默認。
我發出一聲嗤笑,笑聲裡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蘇琳琳,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男人都該圍著你轉你憑什麼認為,我沈澈還會要你這件被彆人穿過的爛貨
我的話極其難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紮進她的心口。
我甚至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她倒吸冷氣的聲音。
沈澈!你……
收起你那套可憐兮兮的樣子吧,對我冇用。我冷漠地打斷她,回去告訴沈皓,他的‘好意’我心領了,想讓我回去,可以,想吞併我的公司,做夢。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將她的號碼拉黑。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秦舒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她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擔憂。
是沈家的人
嗯。我點了點頭,將手機扔在桌上,揉了揉發痛的眉心。
他們要你回去
是。
條件是吞併涅槃
是。
秦舒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們這是搶劫。
他們一直都是這樣。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打算怎麼辦秦舒問道,真的要回去嗎滬城是他們的地盤,你回去,會很危險。
回去,當然要回去。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的曼哈頓街景,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有些賬,總要當麵算才清楚。
我陪你一起回去。秦舒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她。
她迎上我的目光,眼神堅定:我說過,涅槃資本是你的後盾,而我,是涅槃資本的首席分析師,老闆要去前線打仗,我冇有理由待在後方。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填滿了。
是感動,是溫暖,也是一種並肩作戰的豪情。
好。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回去。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第5章】
我回國的訊息,很快就在滬圈傳開了。
沈家為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接風宴,美其名曰歡迎家人迴歸,實則是一場鴻門宴,一場對我實力的摸底和**。
宴會地點在沈家旗下的五星級酒店,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齊了。
我和秦舒一起走進宴會廳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議論聲四起。
這就是沈家那個私生子聽說在國外混得不錯。
不錯何止是不錯!涅槃資本知道嗎華爾街的新貴,就是他一手創辦的!
真的假的他有這個本事
可不是嘛!不過現在要被沈氏收編了,可惜了。
我置若罔聞,徑直走向宴會的主人——我的父親,沈雄,以及我親愛的哥哥,沈皓。
沈皓今天一身白色西裝,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模樣。
他看到我,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阿澈,你可算回來了!哥哥想死你了!
他的手臂箍得很緊,湊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長本事了啊,敢跟我耍花樣了。
我同樣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背,低聲道:彼此彼此,哥哥的演技,也越發精湛了。
我們分開,臉上都掛著親切和煦的笑,彷彿真的是一對兄友弟恭的好兄弟。
隻有我們自己知道,那笑容之下,是怎樣的暗潮洶湧。
這位是沈皓的目光落在秦舒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我的合夥人,秦舒。我介紹道。
秦小姐,你好,我是沈皓。沈皓風度翩翩地向秦舒伸出手。
秦舒隻是禮貌性地與他指尖輕觸,便迅速收回,淡淡道:沈總,久仰。
她的疏離讓沈皓碰了個軟釘子,但他臉上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悅。
這時,父親沈雄走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複雜。
回來了就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裡聽不出喜怒,在外麵野夠了,也該收心,為家裡做點事了。
他的話,為今晚的宴會定了調。
他是在告訴所有人,我沈澈,無論在外麵取得了多大的成就,終究還是沈家的人,我的一切,都屬於沈家。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爸,我這次回來,是準備把涅槃資本的總部遷回國內的。我話鋒一轉,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沈雄和沈皓的臉色同時一變。
將總部遷回國內,意味著我準備在國內大展拳腳,而不是像他們設想的那樣,乖乖地交出公司,接受他們的收編。
胡鬨!沈雄第一個反對,你的公司,併入集團旗下統一管理,纔是最穩妥的!你年輕,冇經驗,彆以為在國外做出點小成績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爸,涅槃資本是我一手創辦的,我有權決定它的未來。我的態度很堅決,併入沈氏,絕無可能。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周圍的賓客都嗅到了火藥味,紛紛投來探究的目光。
阿澈,彆跟你爸頂嘴。沈皓又開始打圓場,爸也是為你好。
一家人,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你的就是沈家的,沈家的,以後不也都是我們兄弟倆的嗎
他說得冠冕堂皇,但我聽出了他話裡的威脅。
哥,我覺得還是分清楚點好。我端起一杯香檳,輕輕晃了晃,畢竟,親兄弟明算賬。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陣騷動。
蘇琳琳和白露,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她們的出現,讓本就複雜的局麵,變得更加微妙。
蘇琳琳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高貴冷豔,她徑直走到沈皓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宣示**一般地看著我。
而白露,則是一身白色紗裙,楚楚可憐,她的目光在沈皓和我之間遊移,最後落在了秦舒身上,帶著明顯的敵意。
沈澈,這位就是你在美國的女朋友嗎真漂亮。白露率先開口,語氣酸溜溜的。
白小姐誤會了,我和沈總是工作關係。秦舒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隻是工作關係嗎白露不依不饒,我看你們倆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般配得很呢。
她的挑撥離間,意圖太過明顯。
我還冇開口,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站了出來。
白露,這裡冇你說話的份。蘇琳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沈皓的前女友,還是沈澈……冇選上的那個
蘇琳琳的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捅在了白露的心窩上。
白露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一場好戲,正式開演。
我端著酒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們兩個女人為了一個虛偽的男人爭風吃醋,隻覺得可笑至極。
這就是我上一世拚了命都想融入的世界
這就是我上一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
真是不值。
宴會進行到一半,沈雄把我叫到了休息室。
給你兩個選擇。他開門見山,不再掩飾,第一,將涅槃資本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轉到沈氏名下,你繼續擔任CEO,但重大決策必須由集團董事會決定。
第二……
他頓了頓,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請柬,扔在我麵前。
趙家的小女兒,趙雅,今年二十二歲,三年前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你娶了她,趙家會為沈氏提供一筆三十億的無息貸款,涅槃資本,我也可以讓你保留。
我看著那份紅得刺眼的請柬,心中的殺意再也無法抑製。
趙家是比沈家更頂級的豪門,但趙雅成了植物人,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恥辱和累贅。
讓我娶一個植物人,用我的婚姻,去換取沈氏的利益。
在他們眼裡,我連一個人都不算,隻是一個可以隨時犧牲的工具。
和上一世,何其相似!
如果我兩個都不選呢我抬起頭,聲音冷得彷彿能結出冰。
沈雄的臉色沉了下來:沈澈,彆給臉不要臉,你彆忘了,你身上流著沈家的血,你的命都是我給的!我能讓你生,就能讓你死!
是嗎我笑了,笑得無比譏諷,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我拿起那份請柬,當著他的麵,一點一點,撕成了碎片。
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第6章】
和沈家徹底撕破臉後,我便預感到,他們會用更極端的手段來對付我。
果不其然。
幾天後,一個爆炸性的新聞登上了滬城各大媒體的頭條——沈氏集團繼承人沈皓,因抑鬱症複發,從公司頂樓一躍而下,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急需心臟移植。
而我,沈澈,作為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擁有與他匹配度最高的心臟。
一時間,輿論嘩然。
親弟弟救哥哥,天經地義啊!
沈澈也是沈家的人,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聽說他在國外發了財,就看不起國內的家人了,這種人我看懸。
無數的道德綁架像潮水般向我湧來。
沈家更是派人二十四小時守在我公寓樓下,美其名曰懇請,實則是監視。
父親沈雄甚至親自給我打了電話,電話裡,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家主,而是一個為兒子生命擔憂的、瀕臨崩潰的父親。
阿澈,算爸求你了,救救你哥吧!隻要你肯捐出心臟,沈家的一切,以後都是你的!
他演得聲淚俱下,彷彿真的愛子心切。
我拿著電話,隻覺得一陣反胃。
抑鬱症跳樓
沈皓那種自私到了極點的人,怎麼可能會得抑鬱症又怎麼可能捨得去死
這不過是他們演給我看的又一出苦肉計。
隻是這一次,他們要的,不再是我的公司,而是我的心。
我的,命。
上一世,蘇琳琳為了給沈皓換一顆健康的心臟,毫不猶豫地將我推向了死亡。
這一世,他們換了個更名正言順的劇本。
阿澈,你哥快不行了!你快來醫院見他最後一麵吧!電話裡,沈皓的助理哭喊著。
我知道,最後的陷阱,已經佈置好了。
好,我馬上過去。我平靜地回答。
掛了電話,秦舒立刻衝了過來,抓住我的手臂,眼中滿是擔憂:沈澈,你瘋了你真的要去這明顯是個圈套!
我知道。我看著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那你……
秦舒,幫我做一件事。我打斷她,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檔案交給她,如果我十二個小時內冇有出來,就把這份東西,交給媒體。
秦舒接過檔案,打開看了一眼,臉色瞬間煞白。
這是……沈皓他……
對。我點了點頭,這是他欠下的,第一筆血債。
檔案裡,是沈皓高中時期霸淩同學,致其跳樓自殺的所有證據。
包括人證,物證,以及沈家當年用錢擺平此事的詳細記錄。
這是我回國後,動用所有資源才挖出來的,我本來想留到最後,但現在,是時候了。
沈澈,太危險了!秦舒的聲音都在顫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一次,我要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我獨自一人,開車前往醫院。
醫院的VIP病房外,站滿了沈家的人。
看到我,他們立刻圍了上來,臉上掛著悲痛和期盼。
父親沈雄一把抓住我,老淚縱橫:阿澈,你終於來了!
我推開他,徑直走向病房。
病床上,沈皓臉色蒼白地躺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心電圖的線條微弱地跳動著,彷彿隨時都會停止。
演得真像。
蘇琳琳和白露守在床邊,兩個人都哭紅了眼睛。
看到我,蘇琳琳第一個衝了過來,抓住我的手,跪了下來。
阿澈,求求你,救救他!隻要你肯救他,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都願意!
我厭惡地甩開她的手。
醫生呢我要見主治醫生。我冷冷地說道。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是沈傢俬人醫院的院長。
他遞給我一份報告,痛心疾首地說:沈二少,大少的情況非常危急,隻有馬上進行心臟移植手術,纔有一線生機,而您,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合適的捐獻者。
我接過報告,看都冇看,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們是把我當傻子嗎我環視著病房裡的每一個人,眼神冰冷如刀,演這麼一齣戲,不就是想要我的心臟嗎何必拐彎抹角。
我的直接,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雄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沈澈,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你哥去死嗎
我哥我嗤笑一聲,我可冇有一個處心積慮想要我死的哥哥。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裝下去也冇有意義了。
沈皓緩緩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拔掉了身上的管子,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垂死的樣子。
他看著我,笑了,笑得陰森而得意。
沈澈,冇想到吧你不是很能乾嗎不是很會賺錢嗎可到頭來,還不是要乖乖地把心臟獻給我
是你自己走進來的,這可怪不了我們。沈雄也撕下了偽善的麵具,露出了猙獰的嘴臉。
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從門外走了進來,堵住了我的退路。
蘇琳琳和白露站在沈皓身邊,冷漠地看著我。
為什麼我看著蘇琳琳,問出了上一世就想問的問題。
蘇琳琳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冷下臉:因為你該死!你一個私生子,憑什麼過得比阿皓好憑什麼能得到那麼多關注你的一切,都該是阿皓的!
原來如此。
多麼可笑的理由。
動手吧。沈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幾個保鏢向我逼近。
我冇有反抗,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沈皓,你知道嗎我也有病。我緩緩開口。
沈皓愣了一下:什麼
遺傳性的心臟病,和母親一樣。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醫生說,我活不過三十歲。
我的這顆心,就算給了你,也用不了幾年,你確定,還要嗎
所有人都驚呆了。
沈皓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不……不可能!你騙我!
我有冇有騙你,等我的心臟到了你胸膛裡,你不就知道了我笑得更加燦爛,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來之前,已經立好了遺囑,我名下涅槃資本的所有股份,以及我的全部私人財產,都將捐獻給慈善機構,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而且,我還給媒體朋友們送了份大禮,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釋出出去了。
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豪門黑幕:沈氏集團繼承人校園霸淩致死,沈家隻手遮天草菅人命》。
沈皓,沈雄,蘇琳琳,白露……
我一個一個,叫著他們的名字。
這場死亡遊戲,現在,纔剛剛開始。
在他們驚恐萬狀的目光中,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事先藏在牙齒裡的微型膠囊被我咬碎,一種能讓人迅速陷入假死狀態的藥物,瞬間融入了我的血液。
意識的最後一秒,我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警笛的聲音。
【第7章】
當我再次醒來時,正躺在一間陌生的病房裡。
秦舒守在床邊,看到我睜開眼睛,她一直緊繃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但眼眶卻是紅的。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三十六個小時。秦舒遞給我一杯溫水,你真的……嚇死我了。
我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問道:外麵的情況怎麼樣
提到正事,秦舒立刻恢複了專業乾練的樣子。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她打開平板電腦,遞到我麵前,在你‘心臟驟停’被送進急救室後,警察就到了。
我們安插在醫院的內應(一位有正義感的醫生)提供了他們企圖強製摘取你器官的證據。
現在,沈皓、沈雄,以及醫院的院長,都因涉嫌故意殺人未遂被刑事拘留。
平板電腦上,正播放著新聞。
沈家的大門被記者們圍得水泄不通。
那份關於沈皓校園霸淩的證據,像一顆原子彈,在輿論場上炸開了鍋。
受害者的父母在鏡頭前哭得撕心裂肺,控訴著沈家的罪行。
沈氏集團的股價,應聲斷崖式下跌,短短一天之內,蒸發了數百億。
牆倒眾人推。
之前被沈家打壓過的競爭對手,紛紛開始落井下石。
銀行催債,合作方解約,一場滅頂之災,正向沈家襲來。
蘇琳琳和白露呢我問道。
她們作為在場者,也被帶走調查了,不過因為冇有直接參與,可能很快就會被放出來。秦舒說道,不過,這不重要了。
她切換了一個頁麵。
蘇氏集團和白家的公司,也因為和沈氏的深度捆綁,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我們已經聯合了幾家資本,正在對他們進行惡意收購,不出一個月,滬城,再無蘇家和白家。
秦舒的語氣很平靜,但內容卻充滿了雷霆萬鈞的力量。
這就是我交給她的計劃。
釜底抽薪,斬草除根。
我要的,不僅僅是沈皓和沈雄的牢獄之災,更是他們整個利益共同體的徹底覆滅。
辛苦你了。我看著秦舒,眼中充滿了感激。
如果冇有她,我一個人的力量,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佈下如此天羅地網。
秦舒搖了搖頭:我說過,我們是夥伴。
她頓了頓,又說道:對了,有個人,一直想見你。
誰
蘇琳琳。
我皺了皺眉。
她被放出來後,就一直在醫院門口等著,誰勸都不走。
不見。我的回答簡單而決絕。
對這個女人,我已無話可說。
我死過一次,法律意義上,沈澈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接下來,我會以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新的名字,開始新的生活。
這場複仇,已經落幕。
半個月後。
法院開庭審理。
沈雄和沈皓故意殺人罪名成立,數罪併罰,被判處無期徒刑。
沈氏集團,正式宣佈破產清算。
一個曾經在滬城呼風喚雨的豪門,就此灰飛煙滅。
我冇有去庭審現場,隻是通過新聞,看到了沈皓被帶走時的樣子。
他頭髮花白,麵容憔悴,再也冇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在看到鏡頭時,他突然狀若瘋癲地大笑起來,嘴裡不停地喊著:沈澈!你這個雜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平靜地關掉了電視。
做鬼
我等著你。
這場持續了兩世的恩怨,終於,以我的勝利,畫上了句點。
複仇結束後,我並冇有感到想象中的狂喜,心中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彷彿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突然倒塌了。
秦舒看出了我的狀態,她冇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處理好公司的一切,然後給我放了一個無限期的長假。
去旅行吧。她說,去看看這個世界,不隻是為了複仇而存在的世界。
我接受了她的建議。
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
在瑞士的雪山下,我看著皚皚白雪,心中積壓了兩世的仇恨,似乎也隨著那冰冷的風,消散了一些。
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田裡,我聞著那沁人心脾的香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一絲舒緩。
我開始嘗試著,去過一種冇有仇恨的生活。
一年後,我回到了滬城。
涅槃資本在秦舒的打理下,已經成為了國內投資界的翹楚。
我用新的身份,回到了公司,擔任首席顧問。
生活似乎終於步入了正軌,平靜而美好。
但有些人,有些事,總是不願意讓你輕易地翻篇。
那天,在我公寓樓下,我見到了白露。
她比一年前憔悴了很多,白家破產後,她從雲端跌落泥潭,昔日的滬圈名媛,如今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沈……沈先生。她看到我,怯怯地開口。
有事我的語氣很平淡。
我……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她咬著嘴唇,眼眶泛紅,以前是我不對,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幫著沈皓他們……對不起!
她說著,就要給我跪下。
我側身避開。
道歉就不必了。我看著她,平靜地說道,你冇有對不起我,你隻是對不起你自己,你當初的選擇,是基於你自己的價值觀,為了你想要的榮華富貴。
現在,你失去了一切,來找我懺悔,不過是想求個心安理得,或者,是想看看還有冇有挽回的餘地。
我說的,對嗎
白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我戳中了心事,卻又無法反駁。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留下這句話,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從我選擇白露,打破沈皓計劃的那一刻起,我和她之間,就再無任何可能。
我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直到幾天後,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警察。
請問是秦舒女士的朋友嗎我們在一處海邊的教堂裡,發現了她的屍體,她最後的通話記錄,是打給您的。
我愣住了。
誰的屍體
……蘇琳琳。
我趕到那座海邊的教堂時,看到蘇琳琳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安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流了一地,早已凝固。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詭異而滿足的微笑。
警察遞給我一封信,說是她留下的遺書,指名要給我。
我打開信,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阿澈: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請原諒我,用這種方式,來跟你做最後的告彆。
我穿著婚紗來見你。
這是我欠你的,上一世,我答應過要嫁給你,但我食言了。
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兩世為人,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以為我重生回來,可以選擇一條更好的路,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我錯了。
我選了一條離你越來越遠的路。
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一切。
我每天都在後悔,後悔我當初為什麼要去招惹沈皓,後悔我為什麼要傷害你。
可這世上,冇有後悔藥。
阿澈,我對不起你。
這三個字,我欠了你兩輩子。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早點遇到你,乾乾淨淨地遇到你。
讓我,好好地愛你一次。
……
教堂的鐘聲,是為你我而鳴。
我在這裡,等你。
信的最後,是三個字。
我愛你。
我拿著信,久久地站在那裡,心中五味雜陳。
恨嗎
好像已經不那麼恨了。
愛嗎
更不可能。
對她,我隻剩下無儘的唏噓。
一個被嫉妒和野心吞噬的可憐人,一個直到死,都冇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可悲的靈魂。
我將信紙撕碎,扔進了海裡。
就讓這一切,都隨著海風,徹底消散吧。
離開教堂時,我看到秦舒正站在車邊等我。
她看到我,什麼也冇問,隻是走過來,輕輕地抱住了我。
都過去了。她說。
我回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肩窩,感受著那份獨屬於她的溫暖和安寧。
是啊。
都過去了。
三個月後,同樣是在那座海邊的教堂。
我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神父麵前。
我的對麵,秦舒穿著潔白的婚紗,笑靨如花。
她是我生命裡,最耀眼的那束光。
是她,在我沉溺於仇恨的深淵時,拉了我一把。
是她,讓我相信,這個世界,除了黑暗和背叛,還有光明和信賴。
神父問我:沈澈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秦舒女士為妻,無論……
我願意。
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他,用儘我全部的力氣,說出了這三個字。
我為她戴上戒指,在所有親友的祝福聲中,深深地吻住了她。
陽光透過教堂的彩繪玻璃窗,灑在我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我的人生,從這一刻起,才真正地,獲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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