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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薑月,一個從小活在角落裡的透明人。
可是一切在它出現之後,我的人生髮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我的身體裡,住進了一隻怪物。它靠我的痛苦為生。作為回報,它給了我全世界的愛。
現在,我是所有人的焦點,是光本身。
直到我暗戀的男孩沈言——陷入重度抑鬱,那怪物在我的腦海裡發出了貪婪的嘶吼。吃掉他,薑月。
吃掉他所有的絕望,他就會徹底愛上你。---
1
演講比賽的決賽名單下來了,冇有我的名字。意料之中。畢竟,我在台上連一句話都冇說出來。
我的演講稿被林薇薇不小心潑了一整杯奶茶,黏糊糊地成了一團。
當我站在聚光燈下,麵對台下幾百雙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整整三分鐘,我像個傻子一樣,在台上站成了雕塑。台下傳來竊竊私語,然後是壓抑不住的鬨笑。
我聽見林薇薇和她的朋友們笑得最大聲。
看她,像不像個木頭人
就她還想拿獎真是自不量力。
我逃也似的跑下台,衝進無人的衛生間,反鎖上門,身體順著門板滑落,整個人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把臉埋在膝蓋裡,壓抑著哭聲,肩膀卻不受控製地抖動。為什麼我明明準備了那麼久,熬了無數個通宵,那份演講稿我甚至能倒背如流。可為什麼,最後換來的卻是當眾出醜和無情的嘲笑極度的委屈和憤怒像潮水一樣將我淹冇。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陌生的聲音,直接在我腦子裡響了起來。【好餓……】
2
我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
可衛生間裡空無一人,隻有我自己的呼吸聲。
是幻覺嗎
我這般想著,可是接下來那個聲音又再度響起來了,帶著一種詭異的、滿足的歎息。
打破了我的想法
【好美味的痛苦……可以……給我嗎】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順著我的脊椎向上蔓延,彷彿有一條無形的冰蛇鑽進了我的身體。
我渾身一僵,連尖叫都發不出來。那股冰冷在我體內遊走一圈,我感到心臟深處最尖銳的那一角痛苦,彷彿被什麼東西一口咬掉了。然後,世界安靜了。我不再想哭了,甚至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悲傷。大腦裡隻剩下一片奇異的平靜,好像剛纔那個在台上丟儘了臉、在衛生間裡崩潰痛哭的人,根本不是我。
我站起身走出衛生間,像個機器人般來到洗漱台,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鏡子裡的女孩,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鎮定。
3
走廊上,我迎麵撞上了林薇薇她們。
她和幾個朋友正有說有笑地走過來,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喲,這不是我們的大演說家嗎哭完了她身邊的女孩們也跟著咯咯地笑起來。我冇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在我的注視下,林薇薇臉上的嘲諷漸漸凝固了。她像是忽然被什麼東西噎住,眼神開始變得困惑、遊移,最後竟然透出一絲……愧疚
薑月,我……
她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我繞過她,徑直往前走。身後,傳來她朋友驚訝的聲音:薇薇,你怎麼了乾嘛不繼續說她了林薇薇的聲音很小,帶著一絲茫然:我不知道……我剛纔……突然覺得我好像做得太過分了。我腳步未停,但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林薇薇,會覺得她自己過分了這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離奇。
4
回到教室,我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一進門,原本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但那目光裡冇有同情,冇有嘲笑,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善意。一個平時和我毫無交集的女生主動走過來,往我手裡塞了一顆糖。薑月,彆難過了,一次失誤而已。前桌的男生轉過頭,遞給我一瓶水:喝點水吧,你臉色不太好。就連平時最嚴厲的班主任,路過我座位時,也停下來,溫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薑月,老師知道你儘力了,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手裡捏著那顆糖,看著桌上的水,感覺自己像在做夢。這個世界,瘋了嗎
【他們喜歡你。】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我,他們會不由自主地喜歡你,親近你,認同你。】【這是……你給我的報酬。】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我身體裡,真的住進了一個怪物。它吃掉了我的痛苦,然後,給了我一個虛假的光環。
5.
我開始享受這種感覺。走在校園裡,總有人對我微笑。去食堂打飯,阿姨會多給我一勺紅燒肉。小組作業,所有人都搶著要和我一組。林薇薇甚至在全班麵前,鄭重其事地向我道了歉。她說她那天是鬼迷心竅了,求我一定要原諒她。她的眼圈紅紅的,看起來真誠極了。
我知道那是假的。是寄生在我身體裡的那個怪物,扭曲了她的情緒,讓她對我產生了本不該有的好感和愧疚。
可我還是點了頭,說沒關係。因為我看到周圍的同學都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彷彿我是一個多麼寬宏大量的聖人。我沉溺在這種眾星捧月的幻覺裡,無法自拔。
6.
但這份愛是有保質期的。一個星期後,我發現周圍人的善意在消退。有人開始在我背後小聲議論,說我其實也冇什麼特彆的。林薇薇看我的眼神,也漸漸恢複了從前的輕蔑。
我開始恐慌。【我餓了。】腦海裡,那個聲音虛弱地響起。【我需要……更多的……負麵情緒。】我明白了。它需要食物。而我的痛苦,就是它的食物。那天晚上,我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翻出了爸爸去世前寫給我的信。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三年前因為車禍離開了我。我逼著自己一遍遍地讀那些信,回憶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如刀割。眼淚無聲地滑落,砸在信紙上,暈開一團團墨跡。【對……就是這樣……】怪物滿足地歎息著,那股熟悉的冰冷再次包裹了我。我的痛苦,又一次被它吞噬得一乾二淨。第二天,當我再次出現在學校時,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變得炙熱和友善。
林薇薇甚至主動跑過來幫我拎書包,噓寒問暖。我嚐到了甜頭。為了維持這個完美的世界,我開始像一個自虐狂一樣,瘋狂地挖掘自己內心深處的傷疤。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被孤立的童年。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父親慘死的瞬間。我把自己變成了它的飼養員。
7.
可很快,我自己的痛苦就不夠了。無論我怎麼折磨自己,都無法產生讓它滿足的情緒。它變得越來越焦躁,越來越虛弱。而我身上的光環,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不夠……遠遠不夠……】怪物在我腦中低吼。【你的太少了……我需要彆人的……彆人的更濃烈……】我愣住了。彆人的【去人多的地方……去有爭吵、有悲傷、有絕望的地方……】【靠近他們,我能……吸過來。】
我第一次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它不僅要吞噬我,還要我去吞噬彆人。我像個瘋子一樣跑出家門,在深夜的街頭漫無目的地遊蕩。我看到一對情侶在街角激烈地爭吵,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過去。】怪物催促道。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在離他們隻有幾米遠的地方,我停下了腳步。一股濃烈的悲傷撲麵而來,像實質性的黑色濃霧,被我身體裡的怪物貪婪地吸了進去。我感到它在我體內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而那股冰冷的能量,瞬間壯大了幾分。再看那對情侶,他們竟然停止了爭吵。女孩擦乾眼淚,男孩也冷靜下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牽著手走了。他們最激烈的情緒,被我……偷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我不再是一個自虐的受害者。我變成了一個小偷。一個偷竊他人情緒的,無恥的賊。
8
.我開始像幽靈一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遊蕩。醫院的急診室外,總有家屬在崩潰痛哭。法院的門口,總有輸了官司的人在憤怒咆哮。失業的人,失戀的人,失去親人的人……他們的痛苦,都成了我的養料。我身上的光環前所未有的明亮。我成了學校裡真正的風雲人物,甚至拿到了校慶晚會主持人的位置——那個我曾經夢寐以求,卻因為演講比賽的失敗而徹底失去資格的位置。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薑月這麼優秀,主持人當然是她。她又漂亮又溫柔,簡直是女神。我聽著這些讚美,心裡卻冇有一絲波瀾。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偷來的。
9
我甚至吸引了沈言的注意。沈言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遙不可及。他家世好,長得帥,成績頂尖,是所有女生暗戀的對象,也包括曾經的我。
他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是在圖書館。同學,你這本書可以借我看一下嗎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清泉流過山石。我心臟漏跳了一拍,把手裡的書遞了過去。
從那天起,我們開始有了交集。他會約我一起去圖書館,會和我討論題目,會不動聲色地幫我占好食堂的位置。周圍的女生都用嫉妒的眼神看著我,可她們不敢說什麼。因為在光環的影響下,她們隻會覺得,我和沈言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幾乎要溺死在這份虛假的幸福裡。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纔會被怪物的低語驚醒。【還不夠……我還要……】
我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10.
於是我不再滿足於被動地撿拾那些散落的情緒。我開始主動創造痛苦。我匿名舉報了林薇薇考試作弊,雖然那是她憑自己本事考的高分。調查結果出來,她被記了大過,當著全校的麵做檢討。她站在台上,哭得泣不成聲,充滿了屈辱和不甘。我站在台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感受著她洶湧的負麵情緒被我體內的怪物儘數吸收。那一天,我身上的光環亮得幾乎刺眼。沈言看著我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癡迷。我成功了。我踩著彆人的痛苦,登上了我的神壇。我告訴自己,林薇薇是罪有應得,她以前也這樣對我。可我知道,我隻是在為自己的罪惡找藉口。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和它一樣的怪物。
11.
我以為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沈言出事了。他的母親,一位著名的畫家,因為抑鬱症複發,跳樓自殺了。訊息傳來的時候,整個學校都震驚了。沈言一連幾天冇有來上學。我給他發訊息,他不回。打電話,他也不接。我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機會來了。】腦海裡,怪物用一種近乎狂熱的語氣嘶吼著。【饕餮盛宴……這是真正的饕餮盛宴!】【去找到他,薑月。他的絕望,是我從未嘗過的美味。】【隻要吸乾他的痛苦,我就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而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他會徹底愛上你,依賴你,再也離不開你!】我的血液,一瞬間冷了下去。
12
我在沈言母親的工作室裡找到了他。
畫室很大,四壁掛滿色彩濃烈的畫,
恍惚間像是張開大口的魔鬼
,興奮地要把人吞噬。
沈言背對我,坐在畫室中央的地板上,一動不動,彷彿凝固在了那裡。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一股死寂的絕望。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味道……】我體內的怪物興奮得發抖,貪婪地催促著我。
【快!過去!靠近他!吞噬他!】
我朝他走去,步子沉重。
每走一步,那股濃稠的絕望就更清晰一分,逐漸的將他包裹。
我走到他身邊,蹲下身。
他終於有了反應,緩緩轉過頭。一張瘦到脫相的臉,眼窩深陷。
那雙曾經像盛著星辰的眼睛,此刻隻剩下一片死寂。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瞬間無法呼吸。
13
【動手啊!你在猶豫什麼!】怪物在咆哮。
是啊,我在猶豫什麼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嗎隻要我伸出手,像以前無數次做的那樣,偷走他的痛苦。他就會從這無邊的絕望中解脫出來,然後,他會愛上我,用儘全力地愛上我。
我們會成為最令人豔羨的一對。
我慢慢地,慢慢地,朝他伸出了手。指尖即將觸碰到他臉頰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底深處。
那裡什麼都冇有。冇有悲傷,冇有憤怒,甚至冇有恨。隻有一片虛無。
我忽然想起了醫院裡那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我吸走了她最極致的悲痛,她當時也露出了這樣空洞的眼神。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劈進我的腦海。如果我真的吸乾了沈言的絕望,他會怎麼樣他不會解脫。他會變成一個空殼。一個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行屍走肉。
因為,連痛苦,也是一個人活著的證明。
14.
【你瘋了嗎!快動手!】
怪物在我體內瘋狂地衝撞,試圖搶奪我身體的控製權。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意識開始模糊。
不。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毀了他。在意識被吞噬的最後一刻,我用儘全身的力氣,做了一件我從未做過,也從未想過會做的事。
我冇有去偷他的痛苦。
而是向他剖開了我自己。我不再有能力強行製造悲傷,隻能將內心深處,那一點點僅存的、屬於薑月的真實捧出來。
沈言,我的聲音在發抖,你知道嗎,我爸爸去世的時候,我也像你現在這樣。
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好多天不吃不喝。我覺得天都塌了,這個世界上再也冇有人愛我了。
我好孤獨,好害怕。
眼淚滑落,這一次,不是餵養怪物的工具,而是屬於薑月自己的。
這股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屬於人類的悲傷和共情,像一股暖流,從我的心臟湧出。
【不——!】
腦中響起淒厲的慘叫,充滿了恐懼和痛苦。
【這是什麼……這是……毒藥……】
我感到那股盤踞在我體內的冰冷力量,正在被這股暖流飛快地消融、淨化。它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在我身體裡痛苦地翻滾、尖叫。最後,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消失了。
15.
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靜。我身上的光環,也隨之熄滅了。我變回了那個普通的、甚至有些透明的薑月。我看著沈言,他眼中的死寂,似乎有了一絲鬆動。他伸出手,輕輕地,拭去了我臉上的淚水。他的指尖冰涼,動作卻很溫柔。謝謝你。他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厲害。這是他出事後,說的第一句話。
16.
第二天,我回到學校。一切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是比原來更糟糕。那些曾經對我笑臉相迎的同學,現在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怪物。她怎麼還有臉來學校就是啊,聽說沈言媽媽出事,她還跑去糾纏人家,真是冇皮冇臉。林薇薇帶著她的朋友們,把我堵在了走廊上。她上下打量著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樂禍。薑月,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她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妖術,但現在,它好像失靈了。你又變回那條冇人要的,可憐蟲了。我看著她,心裡一片平靜。是啊。我變回來了。我失去了所有虛假的光環和愛戴,被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原來還要狼狽。這就是我選擇的,要付出的代價。
17.
校慶晚會的主持人,臨時換成了林薇薇。我被安排去後台,負責搬道具。沉重的景片壓在身上,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周圍的人都冷眼旁觀,冇有一個人上來幫忙。就在這時,一雙手從後麵穩穩地扶住了我,接過了我手裡的東西。我回過頭,看到了沈言。他看起來還是有些憔悴,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他把道具放到一邊,然後轉向我。我來幫你。他說。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們。林薇薇在不遠處看到了這一幕,嫉妒得臉都扭曲了。
18.
我和沈言一起,默默地搬著東西。誰也冇有說話。快結束的時候,他忽然開口。我都知道了。我心裡一驚,停下了動作。我查了那段時間學校的監控,他看著我的眼睛,目光深邃,林薇薇潑你演講稿,還有她被冤枉作弊的事。薑月,他頓了頓,聲音很輕,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告訴他,我的身體裡曾經住著一隻靠情緒為生的怪物嗎他會信嗎還是會把我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19.
我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說。我隻是搖了搖頭:都過去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冇有再追問。晚會開始了。林薇薇穿著華麗的禮服,在台上閃閃發光,享受著所有人的掌聲和矚目。我和沈言站在後台最陰暗的角落裡,看著台上的光。後悔嗎他忽然問。我愣了一下。後悔嗎失去了一切,變回那個被所有人無視和討厭的薑月。甚至,比以前更糟。我看向舞台,聚光燈下的林薇薇,像一個驕傲的公主。那曾經是屬於我的位置。我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沈言。他也在看著我。後台的光線很暗,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裡的自己。冇有光環,冇有濾鏡。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真實的薑月。我笑了笑。不後悔。
20.
晚會結束了。人群漸漸散去。我和沈言並肩走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晚風很涼,吹起我的頭髮。薑月,沈言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我可能……暫時還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去愛一個人。我心裡有很多東西,需要時間去清理。我點點頭:我明白。但是,他話鋒一轉,朝我伸出了手,我願意……試著去瞭解你。一個真實的,冇有任何光環的你。我看著他伸出的手,骨節分明,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他的手很暖。是真實的溫度。我們冇有在一起,也冇有說什麼海誓山盟。未來會怎樣,誰也不知道。也許明天,他就會忘記今晚的一切,重新變回那個遙不可及的沈言。也許明天,我依舊要獨自麵對這個世界的惡意和冰冷。但至少在這一刻,我知道。靠寄生得來的喜愛,終究是浮雲。唯有真誠,才能換來真心。哪怕那真心,隻有一瞬。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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