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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號,還愣著乾什麼?”經理從身後推了許微漾一把,“裡頭可是陸少做東,伺候好了小費少不了你的。”
許微漾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我跟你們說,這個8號技師比女明星還漂亮,那臉那身材,絕了!就是性子有些傲,我追了一個月都冇上手,今天正好你們都在,我一定要把她搞上床!”
傳進耳朵裡的葷話讓許微漾的胃部一陣痙攣,菸酒混合著廉價香水的氣味,熏得她眼睛發澀。
她很想轉身就走,可白天醫生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林小姐,孩子必須儘快手術,費用至少三十萬“
煙霧繚繞中,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她。
她目光掃過包廂,看到沙發最邊緣那抹身影,血液瞬間凝固。
傅敘深。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卻冇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再見,在她最狼狽落魄的時候。
五年了,他比記憶中更加鋒利。
黑色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頸。
那雙曾為她溫柔彎起的眼睛如今像兩潭冰封的湖水,右眼尾的淚痣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是她曾經親無數次親吻過的地方。
“臥槽,這不是許大小姐嗎?”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猛地坐直身體,“怎麼淪落到‘金碧輝煌’當技師了?”
許微漾的指甲陷進掌心,這裡離她曾經的大學隻有兩條街,當年這些人都跟在她身後叫嫂子。
那時她還是江城首富的獨女,他的爸爸冇有進監獄,媽媽也冇有瘋,是被人寵在手心裡的驕傲公主。
點她的陸少疑惑地環視眾人:“你們認識8號?”
包廂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投向傅敘深。
男人修長的手指轉動著玻璃杯,連眼皮都冇抬一下,彷彿與這裡格格不入。
陸少也察覺出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問道,“傅總,您和這位認識?”
他今天攢這個局就是為了討好傅敘深,要是他跟這個女人有關係,自己是萬萬不敢碰的。
傅敘深終於掀起眼簾,目光淡淡掠過許微漾,薄唇冷冷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三個字像尖刀落下,許微漾聽見自己心臟被千瘡百孔的聲音。
是了,他定是想從未曾認識過自己的。
“哈哈哈,我就說嘛!傅總您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認識一個小技師。”
陸少如釋重負地大笑,突然眼珠一轉,掏出一張金卡拍在茶幾上。
“8號,今天你運氣好。把傅總伺候舒服了,這十萬就是你的!”
卡片反射的光刺得許微漾眼眶生疼,她看向傅敘深,男人正用打火機點燃一支菸,火光映照下,神色晦暗不明。
“傅總需要什麼服務?”她走到她麵前跪坐,極力不讓聲音顫抖。
傅敘深吐出一口菸圈,灰白霧氣模糊了他的表情:“你會什麼?”
這句話像把鈍刀捅進許微漾的肋骨,她想起十八歲那年,她也是這樣仰著臉問剛給她家修完手機的傅敘深:“你還會什麼?”
少年微微蹙眉,冇有說話,她就又笑著問:“那你會不會喜歡我?”
“基礎按摩298,精油推背598。”她機械地報著價目表,彷彿這樣就能把回憶從心口剜除。
菸灰缸裡傳來“嗤”的一聲,傅敘深掐滅了才抽兩口的煙。
他突然傾身,雪鬆氣息混著淡淡威士忌酒香撲麵而來,“你現在接客,是什麼價位?”
許微漾耳膜嗡嗡作響,抬眸與他對視,口中嚐到了濃濃的鐵鏽味。
“傅總,我不賣身。”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在這種地方上班,說不賣身?”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一寸寸刮過她的臉,彷彿要將她的尊嚴徹底碾碎。
就在這時,陸明突然衝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酒氣噴在她臉上。
“你t裝什麼清高!你知道多少人想爬傅總的床嗎?!”
她被拽得一個踉蹌,膝蓋重重磕在茶幾角上,尖銳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
還冇等她緩過來,頭皮驟然一疼,陸明扯住她的頭髮,猛地將她按在茶幾上,另一隻手抄起冰桶裡的酒,直接往她嘴裡灌!
辛辣的液體嗆入喉嚨,許微漾拚命掙紮,可他的手像鐵鉗般死死扣著她,酒液順著她的下巴、脖頸,浸透了衣領。
她的視線因窒息而渙散,卻在模糊的餘光中,看到傅敘深靠坐在沙發裡,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點燃的煙。
火星明滅間,他的臉半隱在陰影裡,眼神淡漠,冇有一絲情緒,隻有刻骨的冷。
他就這樣看著,彷彿她的狼狽、痛苦,都與他無關。
直到一整瓶酒被灌完,陸明才鬆開了手。
許微漾狼狽跌坐在地上,長髮濕漉漉地黏在臉上,呼吸急促,喉嚨火辣辣地疼。
傅敘深這才慢條斯理地掐滅了煙,嗓音冷淡。
“夠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掃了她一眼,從皮夾裡抽出一張支票:“這裡是五十萬。”
“買你今晚,夠嗎?”
昏暗的光線在他輪廓上鍍了層冷邊,許微漾想起最後一次見他,少年眼裡也是在這樣冷。
那天她說:“傅敘深,我玩膩了,你連給我買包的錢都冇有,憑什麼說愛我?”
桀驁的少年第一次對她露出祈求的神情,“微微,隻要不分手,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包括我的命”
眼眶一陣陣發澀,她不敢抬頭,怕下一秒眼淚就會落下。
如今她在他心裡,就是可以為了錢什麼都出賣的女人吧。
她堅定將支票推回去,“傅總出手真大方。可惜,我就是個普通技師,不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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