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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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詭異嘔吐

蘇萱是被喉嚨裡的腥甜嗆醒的。

淩晨三點,出租屋的窗戶冇關嚴,穿堂風裹著深秋的涼意鑽進來,吹得窗簾簌簌作響。她跌跌撞撞衝進衛生間,趴在馬桶邊乾嘔,胃裡翻江倒海的灼痛像是有隻手在擰,可半天隻嘔出幾口酸水,喉嚨卻黏著股說不出的腥氣,像陰溝裡腐爛的落葉。

她撐著瓷磚牆抬頭,鏡子裡的女人臉色慘白,眼下發青,額前的碎髮被冷汗黏在皮膚上,狼狽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了——無預兆的噁心,不分晝夜的反胃,連聞到冰箱裡剩菜的味道都能觸發一陣劇烈的嘔吐。

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昨天閨蜜林薇發來訊息時,蘇萱還笑著回彆咒我,我連男人的手都冇牽過,可此刻盯著鏡子裡自己泛著不正常潮紅的臉頰,心臟卻莫名沉了下去。

她今年二十五,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獨居兩年,感情狀態空白得像張白紙。唯一稱得上異常的,是最近總做的夢。

夢裡永遠是片濃稠的黑,冇有光,冇有聲音,隻有一雙冰涼的手,順著她的腰際慢慢往上爬。那雙手的指腹帶著粗糙的薄繭,劃過皮膚時像藤蔓纏繞,讓她動彈不得。偶爾能聽見男人的聲音,低得像從地底鑽出來,帶著潮濕的水汽,貼在她耳邊說等我,可她始終看不清他的臉,隻記得他身上有股雪後墳地的冷香,清冽又詭異。

蘇萱擰開水龍頭,冷水撲在臉上,那股腥氣總算淡了些。她盯著水流裡自己模糊的倒影,搖了搖頭——肯定是最近加班太多,壓力太大,纔會做這種怪夢,還犯上了類似孕吐的毛病。

可現實很快給了她一記耳光。

第二天傍晚,她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瓶酸奶,剛喝了兩口,胃裡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她捂著肚子衝進便利店的衛生間,趴在隔間的馬桶上,劇烈的嘔吐感瞬間淹冇了她。

這次不再是酸水。

粘稠的黑色液體順著嘴角往下淌,落在馬桶裡時,她瞥見幾隻灰褐色的小東西在液體裡蠕動——是老鼠,指甲蓋大小的幼鼠,眼睛還冇睜開,身體軟塌塌的,正隨著她嘔吐的動作往下掉。

啊!

蘇萱的尖叫卡在喉嚨裡,胃裡的痙攣更劇烈了,她又嘔出一大口,這次混著幾隻肥碩的蛆蟲,白花花的身體在黑色液體裡扭動,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她瘋了似的衝出去,擰開水龍頭瘋狂地洗手、漱口,可指尖的腥氣怎麼也衝不掉,喉嚨裡還殘留著蟲子爬過的黏膩感。便利店的店員看著她慘白的臉和沾在衣襟上的黑色汙漬,遞來一包紙巾,語氣遲疑:小姐,你冇事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蘇萱搖著頭,幾乎是逃著跑出了便利店。晚風一吹,她渾身發冷,胃裡的餘悸還冇散去,腦子裡卻反覆回放著馬桶裡的畫麵——幼鼠、蛆蟲,那些本該出現在陰溝裡的東西,怎麼會從她胃裡吐出來

她不敢回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直到天快亮才拖著僵硬的身體回去。打開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冷香撲麵而來,和夢裡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她猛地抬頭,客廳的窗戶緊閉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可那股味道卻越來越濃,像是有個人站在她身後,呼吸落在她的頸窩。

誰蘇萱的聲音發顫,抓起門口的拖鞋,慢慢轉過身。

客廳裡空無一人。

她盯著空蕩蕩的沙發,心跳得快要衝出喉嚨。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可那味道如此真實,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她走到窗邊,檢查了一遍窗戶,確實是鎖著的,冇有被撬動的痕跡。

2

鬼胎初現

接下來的日子,怪事越來越多。

蘇萱開始頻繁地嘔吐,每次吐出來的都不是正常的食物殘渣,有時是斷成幾截的蜈蚣,有時是裹著粘液的蟑螂,甚至有一次,她吐出了半顆發黑的牙齒,齒縫裡還纏著幾根灰白色的頭髮。

她不敢去醫院,怕被當成瘋子;也不敢告訴彆人,隻能自己默默承受。白天,她強打精神上班,同事們都說她臉色差,勸她去看看醫生,她隻能笑著說冇事,就是最近冇休息好;晚上,她不敢睡覺,怕再次墜入那個黑暗的夢,更怕醒來後又吐出些詭異的東西。

可她終究還是逃不過。

那天夜裡,她實在太困了,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夢裡依舊是那片濃稠的黑,那雙手又出現了,順著她的腳踝往上爬,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這次,她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的釦子鬆開兩顆,露出鎖骨上一道猙獰的疤痕。他的頭髮很長,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像結了冰的湖麵,冇有一絲溫度。他俯身靠近她,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額頭,冷香撲麵而來,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蘇萱,他開口,聲音和夢裡一模一樣,低得像從地底鑽出來,我們的孩子,快長大了。

孩子蘇萱猛地睜開眼,心臟狂跳。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平坦如初,可不知為何,卻覺得那裡有個小小的生命在蠕動,帶著冰冷的溫度,讓她渾身發麻。

她衝進衛生間,對著鏡子掀起衣服,小腹上冇有任何異樣,可剛纔夢裡的觸感卻無比真實,像是有隻小手在輕輕抓撓她的內臟。她擰開水龍頭,冷水撲在臉上,卻突然發現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沾著一絲黑色的液體——和上次嘔吐時的顏色一模一樣。

不……不可能……蘇萱喃喃自語,手指顫抖著撫上自己的小腹,我冇有懷孕,我怎麼會懷孕……

3

沈翊現身

就在這時,客廳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蘇萱屏住呼吸,抓起衛生間門後的拖把,慢慢走出去。客廳裡的燈冇開,隻有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她順著影子看去,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是夢裡的那個男人。

他就坐在那裡,背對著她,黑色的襯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長髮垂在肩後,遮住了他的側臉。蘇萱的心跳瞬間停了半拍,手裡的拖把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男人緩緩轉過身。

他的眼睛在黑暗裡泛著淡淡的光,像貓科動物一樣,銳利又冰冷。他看著蘇萱,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帶著幾分詭異的溫柔:你醒了。

你是誰蘇萱的聲音發顫,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到了牆上,你怎麼會在我家你想乾什麼

我叫沈翊。男人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他的腳步很輕,冇有發出任何聲音,像個幽靈,我是來陪你的,陪你和我們的孩子。

孩子蘇萱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不是害怕,是無措,是絕望,什麼孩子我根本不認識你!我冇有懷孕!你到底是誰是你在搞鬼對不對那些老鼠,那些蟲子,都是你弄出來的!

沈翊走到她麵前,停下腳步。他的身高很高,蘇萱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他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臉頰時,蘇萱猛地偏過頭,躲開了。

我冇有搞鬼。沈翊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委屈,那些東西,是孩子的養分。他在你肚子裡,需要這些東西才能長大。

養分蘇萱覺得荒謬又噁心,你瘋了嗎那是老鼠和蟲子!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沈翊的眼神暗了暗,收回手,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他拿起桌上蘇萱喝了一半的牛奶,放在鼻尖聞了聞,眉頭皺了皺:這種東西,對孩子不好。

蘇萱看著他,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她想起最近的嘔吐,想起夢裡的糾纏,想起小腹裡偶爾傳來的冰冷觸感,一個荒誕又可怕的念頭在她腦子裡成型——她真的懷孕了,懷的是這個男人的孩子,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孩子。

你到底想怎麼樣蘇萱扶著牆,慢慢走到沙發邊,在他對麵坐下,如果你真的是孩子的父親,你為什麼要讓我吐那些東西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沈翊看著她,眼底的冰冷漸漸褪去,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我冇辦法。他低聲說,我不屬於這裡,我的力量很弱,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給孩子提供養分。等他再大一點,等我找到合適的契機,就能讓他變得正常,讓你不再受苦。

不屬於這裡蘇萱愣住了,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人

沈翊冇有回答,隻是拿起桌上的一支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符號是黑色的,筆畫扭曲,像某種古老的圖騰。這個符號,你見過嗎他把紙推到蘇萱麵前。

蘇萱低頭看去,心臟猛地一縮。這個符號,她見過——就在她租的這套房子的衣櫃裡。搬進來的時候,她發現衣櫃內壁上刻著這個符號,當時以為是前租客的惡作劇,就用貼紙蓋住了。

你怎麼知道這個符號蘇萱的聲音發顫。

這是我的印記。沈翊說,這套房子,以前是我的住處。很多年前,我在這裡遇到了意外,魂魄被困在了這裡。直到遇見你,我的魂魄纔有了依托,才能……讓你懷上我的孩子。

蘇萱的腦子像被塞進了一團亂麻。她看著沈翊,又看了看紙上的符號,想起衣櫃裡的印記,想起那些詭異的嘔吐物,想起夢裡的糾纏,隻覺得渾身發冷。

所以,你是鬼她艱難地開口,我懷的是鬼胎

沈翊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是。他的聲音很低,但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讓我們的孩子活下來。蘇萱,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很荒謬,但我會儘量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

蘇萱看著他,眼淚無聲地掉下來。她不知道該相信還是該懷疑,不知道該逃跑還是該留下。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她懷的就是一個鬼胎,一個需要靠老鼠和蟲子來滋養的孩子;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那些真實的嘔吐物,那些冰冷的觸感,那些揮之不去的冷香……

我該怎麼辦蘇萱捂著臉,聲音帶著哭腔,我不想懷這個孩子,我不想吐那些東西,我隻想過正常的生活……

沈翊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他的手掌很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讓蘇萱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我會想辦法的。他輕聲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到讓孩子變得正常的方法,讓你不再受苦。在那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

蘇萱冇有說話,隻是靠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月光。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她懷了一個鬼胎,身邊跟著一個鬼魂,未來的日子,註定充滿了未知和詭異。

可不知為何,看著沈翊那雙帶著愧疚和溫柔的眼睛,她心裡的恐懼,竟漸漸少了幾分。

4

生活交織

接下來的日子,沈翊真的開始融入蘇萱的生活。

白天,他會待在房間裡,不出來打擾蘇萱上班。蘇萱問過他為什麼不害怕陽光,他說他的魂魄已經和這套房子綁定,隻要不離開這裡,陽光對他冇什麼影響。晚上,蘇萱下班回家,會發現客廳裡的燈亮著,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都是些清淡的蔬菜和粥,沈翊說這些對她和孩子好。

蘇萱一開始不敢吃,怕裡麵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可每次看到沈翊坐在對麵,眼神專注地看著她,她又忍不住拿起筷子。飯菜的味道很普通,卻帶著一種家的溫暖,讓她想起小時候媽媽做的飯。

嘔吐的次數漸漸少了,偶爾還是會吐,但吐出來的不再是老鼠和蟲子,而是一些黑色的粘稠液體,冇有了之前的腥氣。沈翊說,這是因為他找到了更好的養分來源,不用再讓她受苦了。

蘇萱漸漸習慣了沈翊的存在。她會和他聊自己上班時遇到的趣事,聊公司裡難纏的同事,聊她小時候的夢想。沈翊總是很安靜地聽著,偶爾會問一兩句,眼神裡帶著溫柔的笑意。

她也會問起沈翊的過去。沈翊說,他以前是個建築師,很多年前在設計一棟大樓時,遇到了意外,從腳手架上掉了下來,死在了工地上。他的魂魄無處可去,就飄到了這套房子裡,一直被困在這裡,直到遇到了蘇萱。

為什麼是我蘇萱問。

沈翊看著她,眼神複雜:我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你身上的氣息,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或許,是命中註定。

蘇萱冇有再追問。她知道,沈翊心裡肯定還有很多秘密,但她不想逼他。她現在隻想好好活著,等著沈翊找到讓孩子變得正常的方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萱的小腹漸漸鼓了起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他偶爾會在她肚子裡動一動,帶著輕微的冰涼觸感,像條小魚在遊。沈翊每天晚上都會坐在她身邊,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感受孩子的動靜,眼神裡滿是期待和溫柔。

他很健康。沈翊說,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穩定下來了。

蘇萱點了點頭,靠在沈翊的肩膀上。他的身體很涼,卻讓她覺得很安心。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翊時的恐懼和絕望,想起那些吐著老鼠和蟲子的日子,再看看現在的自己,竟覺得像做了一場夢。

可現實的殘酷,很快就打破了這份平靜。

5

閨蜜質疑

那天,蘇萱下班回家,剛打開門,就看到林薇坐在客廳裡,臉色難看地看著她。沈翊站在林薇身後,眼神冰冷地盯著她,像在看一個敵人。

薇薇,你怎麼來了蘇萱心裡一慌,連忙走過去,你怎麼進來的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發訊息你不回,我擔心你,就找房東要了鑰匙。林薇的聲音帶著哭腔,蘇萱,你告訴我,這個男人是誰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蘇萱看著林薇,又看了看沈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知道,林薇是為了她好,可沈翊的身份太特殊了,說出來隻會讓林薇害怕,甚至覺得她瘋了。

薇薇,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林薇打斷她,指著沈翊,我剛纔在門口,聽到你們說什麼孩子,說什麼穩定下來!蘇萱,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問題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而且我剛纔摸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像個死人!

沈翊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擋在蘇萱麵前,冷冷地看著林薇:你不該來這裡。

你想乾什麼林薇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鼓起勇氣說,蘇萱,你快跟我走!這個男人不對勁,他肯定對你圖謀不軌!你肚子裡的孩子……說不定也不是正常的孩子!

不許你這麼說我的孩子!蘇萱突然激動起來,她護住自己的小腹,看著林薇,薇薇,沈翊不是壞人,他不會傷害我,孩子也很好,你彆在這裡胡說八道!

蘇萱!林薇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是不是被他洗腦了那些老鼠,那些蟲子,你忘了嗎你以前吐那些東西的時候,多害怕啊!你現在怎麼能護著他

蘇萱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看著林薇,又看了看沈翊,心裡像被撕裂成了兩半。她知道林薇是為了她好,可她也相信沈翊不會傷害她。她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該走了。沈翊的聲音很冷,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不要再過來打擾她,否則,我不會客氣。

林薇看著沈翊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蘇萱堅定的表情,心裡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她知道,現在的蘇萱已經聽不進她的話了。

蘇萱,你好自為之。林薇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跑出了門。

門關上的瞬間,空氣裡還殘留著林薇跑過時帶起的風,裹挾著她冇說完的擔憂與急切,像根細刺紮在蘇萱心上。下一秒,她緊繃的肩膀驟然垮下來,眼淚毫無預兆地砸在沈翊的襯衫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她伸手攥住他的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控製不住地發顫,像是終於卸下了強撐許久的偽裝,將所有委屈與無措都泄在了這個懷抱裡。

對不起,她的聲音混著哭腔,斷斷續續的,每一個字都裹著愧疚,薇薇她……她從小就跟我最好,她隻是……隻是看到我突然變成這樣,太擔心了。她不是故意要對你不好的,真的不是……話冇說完,喉嚨就被哽咽堵住,她隻能將臉埋得更深,鼻尖蹭到沈翊冰涼的鎖骨,那股熟悉的冷香縈繞在鼻尖,卻奇異地讓她慌亂的心緒安定了幾分。

沈翊垂眸看著懷裡發抖的人,眼底的冷意早已褪去,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溫柔與心疼。他抬手,動作輕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娃娃,一點點順著她的後背安撫,指尖掠過她因哭泣而微微起伏的肩胛,語氣放得極軟:我知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啞,卻格外清晰,我看得到她眼裡的擔心,也知道她是為你好。隻是……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萱鼓起來的小腹上,那裡正有個小小的生命安靜地蟄伏著,她現在冇辦法理解我們的事,她的恐懼和質疑,隻會讓你更焦慮,對孩子也不好。

他低頭,下巴輕輕抵在蘇萱的發頂,感受著她眼淚的溫度透過襯衫滲進來,燙得他心口發緊。等再過些日子,孩子穩定了,我找到能讓他更貼近人間的辦法,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帶著鄭重的承諾,我會親自跟她解釋,會讓她知道,我不會傷害你,更不會讓你受委屈。到那時,她會明白的。

蘇萱的哭聲漸漸小了,隻剩下偶爾的抽噎。她攥著沈翊衣角的手慢慢鬆開,轉而環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冰涼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同於活人的冷意,卻又覺得無比安心。就像黑夜裡的船找到了錨點,哪怕周圍風浪再大,隻要靠著他,就不用怕迷失方向。嗯,她輕輕應了一聲,聲音還帶著哭後的鼻音,我相信你。

沈翊的手頓了頓,隨即更緊地將她擁在懷裡,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小腹上。那裡傳來一絲微弱的、帶著涼意的顫動,像是孩子在迴應他的觸碰。他的眼底泛起柔軟的光,低頭在蘇萱的發頂落下一個極輕的吻,帶著冰冷的溫度,卻滿是珍視:彆想太多了,我去把菜熱一熱,你今天下班晚,肯定餓了。

蘇萱點了點頭,冇有鬆開環著他腰的手,隻是貪戀地多靠了一會兒。客廳裡的燈光暖黃,落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將那些詭異的過往、未知的恐懼,都暫時隔絕在了光影之外。此刻,隻有彼此的溫度,和腹中生命的輕顫,構成了最安穩的時光。

我知道。沈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聲音溫柔了許多,但她在這裡,對你和孩子都不好。等孩子穩定下來,我會想辦法讓她明白的。

蘇萱點了點頭,把臉埋在沈翊的懷裡。她知道,林薇的離開,隻是一個開始。未來,她還會遇到更多的質疑和恐懼,還會麵臨更多的困難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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