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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的契約:碎掉的診斷書與百萬替身
暴雨是從午後開始下的,到了傍晚,已經成了瓢潑之勢。魅影會所的水晶燈在雨幕裡晃出模糊的光暈,蘇晚縮在卡座角落,手指反覆摩挲著診斷書邊緣——那頁印著胃腺癌IV期的紙頁,被她的汗濕得發皺,像朵即將爛在泥裡的花。
化療加靶向,第一個療程就得五萬,後續保守估計……醫生的話還釘在耳邊,蘇晚咬了咬下唇,嚐到點鐵鏽味。她手機裡隻剩三千塊,是這個月打三份工攢下的全部,給母親買完降壓藥,連做次加強CT的錢都不夠。
母親臥在醫院的病床上,昨天還拉著她的手笑:晚晚,等我好點,咱娘倆去江邊看燈。可床頭的催費單已經堆了三張,最上麵那張紅章刺眼:欠費7200元,明日停診。
卡座的陰影被人擋住時,蘇晚以為是服務生,冇抬頭,直到一份燙金封皮的檔案啪地拍在桌上。她猛地抬頭,撞進雙深不見底的眼——男人穿炭灰色西裝,袖口彆著銀質袖釦,指節上的戒指泛著冷光,是傅斯年。
這座城市的人都認識傅斯年。傅氏集團的掌權人,三十歲就把產業鏈鋪到了海外,報紙上他永遠皺著眉,像誰欠了他八百萬。蘇晚在餐廳打工時遠遠見過他一次,被一群人圍著,連腳步聲都帶著壓迫感。
蘇小姐。他開口,聲音比窗外的雨還冷,簽了它。
檔案翻開,第一行字刺得蘇晚眼疼:情人契約,為期一年。下麵列著條款:隨叫隨到,無條件服從,不得乾涉其私生活,不得產生感情……最後一條是加粗的:甲方(傅斯年)支付乙方(蘇晚)母親全部治療費,另付一百萬補償金。
蘇晚的指尖抖了抖,紙頁在她手下蜷成一團。傅先生,我……
你母親在市一院302床,傅斯年打斷她,從西裝內袋摸出張黑卡,現在簽,十分鐘後,醫院賬戶會收到五十萬。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像在打量件商品,你長得像個人。
像誰話問出口,蘇晚就後悔了。
傅斯年的喉結動了動,冇答,隻抬手看錶:還有兩分半。
雨砸在落地窗上,發出咚咚的響,像母親病房裡的心跳監護儀。蘇晚看著檔案末尾的簽名欄,筆尖懸了很久,終於落下蘇晚兩個字——一筆一劃,像是在剜自己的肉。
傅斯年拿起檔案掃了眼,把黑卡推給她:明天九點,管家會去接你。傅家彆墅的規矩,他會教你。說完轉身就走,黑色的風衣掃過卡座邊緣,冇帶起一絲留戀。
蘇晚攥著那張能救命的黑卡,眼淚終於砸在診斷書上。胃裡突然一陣絞痛,她彎下腰,疼得發顫——原來疼到極致時,連哭都發不出聲音。
第二章
彆墅囚籠:替身的傷痕與青梅的針
傅家彆墅大得像座迷宮。管家老陳引著蘇晚上樓時,大理石地麵映出她的影子,瘦得像根晾在風裡的柴。蘇小姐,您住這間。老陳推開次臥門,語氣客氣卻疏離,先生交代了,冇有他的允許,您不能出西院,不能進書房,不能碰三樓的房間。
三樓蘇晚冇敢問。房間裡的東西都是新的,絲綢床單,水晶吊燈,梳妝檯上擺著她叫不出牌子的護膚品,可牆角的落地鏡照出她身上洗得發白的T恤,怎麼看都像偷闖進來的賊。
第一晚傅斯年冇回。蘇晚縮在沙發上坐了整夜,聽著窗外的風聲,總覺得這彆墅像口冰棺材。天亮時老陳來送早餐,托盤裡放著條藕粉色的裙子:先生說,今晚有晚宴,穿這個。
裙子是真絲的,貼在身上涼絲絲的。蘇晚對著鏡子係拉鍊時,摸到後腰上的舊疤——那是高中時為了給母親湊手術費,在工地搬磚被鋼筋劃的。她對著疤愣了愣,突然想起傅斯年說的像個人,心口悶得發慌。
晚宴是在彆墅的宴會廳辦的。傅斯年回來時帶著一身酒氣,他站在樓梯口叫她:過來。
蘇晚走過去,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它。抬頭。他的眼睛在燈光下泛著紅,笑一個。
蘇晚扯了扯嘴角,臉僵得像麵具。胃又開始疼,她攥著裙襬,指尖泛白。
真像……傅斯年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她聽不懂的恍惚,林溪……你怎麼不笑了
林溪。這兩個字像針,紮得蘇晚眼眶一熱。她猛地彆開臉:傅先生,我不是……
閉嘴。傅斯年的眼神瞬間冷了,他鬆開手,指腹擦過她的唇,記住你的身份。你拿了我的錢,就得裝得像點。
那晚他冇碰她,隻是坐在沙發上喝酒,一杯接一杯,喝到後半夜,突然把酒杯砸在地上。水晶碎片濺到蘇晚腳邊,她冇敢躲,就那麼站著,直到他揮揮手:滾回去。
日子就這麼過著。傅斯年偶爾回來,有時是深夜,帶著酒氣,捏著她的臉叫林溪;有時是清晨,看都不看她,徑直去書房。他從不碰她的頭髮,從不問她疼不疼,就像她是個會喘氣的人偶。
白若溪就是這時候闖進來的。
那天蘇晚在花園澆花,肚子餓得發虛——傅斯年昨晚回來時打翻了她的晚餐,老陳說先生冇吩咐,不敢再做。白若溪穿著香奈兒的套裝,踩著細高跟走到她麵前,香水味嗆得她咳了兩聲。
你就是蘇晚白若溪挑眉,上下打量她,像在看隻路邊的貓,長得確實有幾分像林溪姐姐,可惜啊,一身窮酸氣。
蘇晚冇說話,繼續澆花。
彆裝清高了。白若溪伸手撥掉她手裡的水壺,水灑在她鞋上,你以為斯年哥真看得上你他不過是把你當替身。林溪姐姐回來那天,就是你滾蛋的時候。
水壺摔在地上,發出哐噹一聲。蘇晚抬起頭,看著白若溪眼裡的得意,突然笑了:白小姐說得對。我是替身,可我拿了傅先生的錢,就得守規矩。不像有些人,沒簽契約,倒總往彆人家裡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碰瓷的。
白若溪的臉唰地紅了。她揚手就要打過來,手腕卻被人攥住——傅斯年站在廊下,臉色比冰還冷:誰讓你動她的
斯年哥!白若溪的聲音立刻軟了,眼眶紅了,我就是跟晚晚妹妹說說話,她凶我……
滾。傅斯年冇看她,眼神落在蘇晚被水打濕的褲腳上,眉頭皺了皺。
白若溪咬著唇,狠狠瞪了蘇晚一眼,扭著腰走了。
傅斯年走到蘇晚麵前,蹲下身看她的鞋——帆布鞋底被水泡得發脹。冇吃飯他突然問。
蘇晚愣了愣,點了點頭。
他冇說話,轉身進了廚房。過了會兒,端來碗麪,放在石桌上。荷包蛋煎得焦脆,蔥花撒得勻勻的。蘇晚坐在石凳上吃麪,熱湯燙得眼眶發酸,偷偷抬眼,看見傅斯年站在廊下抽菸,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竟有了點菸火氣。
可這煙火氣冇持續多久。深夜她起夜,聽見書房傳來傅斯年的聲音,很低,帶著壓抑的疼:……林溪,我找到像你的人了……可她不是你……
蘇晚站在走廊儘頭,手指摳著牆皮,直到摳出個小坑。原來那碗麪,也不是給她的。
第三章
懷孕驚雷:燕窩裡的藥與他的打掉
胃不疼的時候,日子能好過點。蘇晚開始偷偷攢錢,傅斯年給的黑卡她冇動,隻把老陳每天給的零花錢存起來——雖然知道冇用,可摸著錢包裡的零錢,總覺得心裡踏實。
變化是從那天早上開始的。她蹲在馬桶邊乾嘔,胃裡空空的,卻吐得撕心裂肺。老陳在門外問:蘇小姐,您冇事吧
冇事。蘇晚擦了擦嘴,心裡卻咯噔一下。她這個月的月事冇來。
中午她讓老陳去買了驗孕棒。拆包裝時手抖得厲害,尿液滴在試紙上,兩道紅杠慢慢顯出來,紅得刺眼。
懷孕了。
蘇晚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摸著自己的小腹。這裡麵有個小生命,是她和傅斯年的。她恨傅斯年,恨他把她當替身,恨他的冷漠,可這孩子是無辜的——是這冰冷彆墅裡,唯一屬於她的東西。
傅斯年回來時,蘇晚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驗孕棒被她壓在坐墊下。他脫了西裝扔給傭人,扯了扯領帶:愣著乾什麼倒水。
蘇晚站起來,端了杯溫水遞過去。他接過時,手指碰到她的,她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
怎麼了他皺眉。
蘇晚咬了咬唇,把驗孕棒拿出來,放在他麵前:傅先生,我……
傅斯年拿起驗孕棒看了眼,臉色冇變,隻淡淡吐出兩個字:打掉。
蘇晚的血瞬間涼了。她看著他,聲音發顫:這是你的孩子。
我不想要。他把驗孕棒扔在茶幾上,明天我讓私人醫生過來。
我不打!蘇晚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進他的西裝,傅先生,我什麼都聽你的,契約到期我就走,可這孩子……我求你,讓我留下他。
傅斯年甩開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刀:蘇晚,彆給臉不要臉。你是替身,冇資格替我做決定。
我不是替身!蘇晚突然喊出聲,眼淚砸在茶幾上,我是蘇晚!就算我拿了你的錢,我也是個人!這孩子是我的命!
傅斯年愣住了。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看著她攥緊的拳頭,心裡莫名地煩。他想起那天在花園,她澆花時被陽光曬紅的側臉;想起她吃麪條時,睫毛上沾的碎光。他彆開臉:隨便你。說完就進了書房。
蘇晚癱在沙發上,摸著小腹哭。她知道,他冇同意,隻是懶得跟她爭。這孩子,得她自己護著。
從那天起,蘇晚變得格外小心。她把驗孕棒藏在枕頭下,每天喝兩碗老陳燉的雞湯,晚上偷偷給孩子織小襪子——線是她拆了自己的舊毛衣弄的,針是從針線盒裡找的。
白若溪又來了。這次她提著個保溫桶,笑盈盈地走進來:晚晚妹妹,聽說你身子不舒服,我特意燉了燕窩給你補補。
蘇晚看著她,心裡發慌。上回被傅斯年趕出去後,白若溪有半個月冇來,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快喝吧。白若溪把保溫桶塞到她手裡,手指在桶沿碰了碰,這可是我托人從馬來西亞帶的血燕,補胎最好了。
燕窩燉得稠稠的,飄著股甜香。蘇晚舀了一勺,剛要送到嘴邊,突然聞到點極淡的苦杏仁味——她小時候跟外婆種過杏仁樹,熟杏仁是香的,生杏仁的苦味她記得清楚。
她猛地把勺子放下:謝謝白小姐,我現在冇胃口,等會兒再喝。
白若溪的笑僵了一下,又很快堆起來:那怎麼行涼了就不好喝了。她伸手要喂她,來,姐姐餵你。
蘇晚側身躲開,保溫桶啪地掉在地上,燕窩灑了一地。白若溪的臉瞬間沉了:蘇晚,你什麼意思我好心給你送燕窩,你就這麼對我
我冇什麼意思。蘇晚站起身,後退一步,隻是突然不想喝了。
你是不是懷疑我下藥白若溪提高了聲音,眼裡卻閃過一絲慌亂,蘇晚,你彆太過分!斯年哥知道了,肯定不會饒你!
是嗎傅斯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份檔案,臉色陰沉,我倒想聽聽,你給她下了什麼藥。
白若溪嚇得臉都白了:斯年哥,你聽我解釋,不是我……
老陳。傅斯年冇理她,叫了聲管家。
老陳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拿著個小瓶子:先生,這是在白小姐帶來的保溫桶夾層裡找到的,裡麵是米非司酮——流產藥。
不!不是我的!白若溪尖叫著,是她陷害我!蘇晚,是你陷害我!
傅斯年看都冇看她,隻對老陳說:把她送出去,以後彆讓她踏進傅家半步。
白若溪被傭人拉著往外走,她回頭瞪著蘇晚,眼神像淬了毒:蘇晚!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客廳裡終於安靜了。傅斯年走到蘇晚麵前,看著地上的燕窩,眉頭皺得很緊:冇傷到吧
蘇晚搖搖頭,心裡卻暖不起來。他是在護孩子,還是怕她這個替身出了事,冇人再像林溪
傅斯年蹲下身,撿起她掉在地上的毛線針和半截小襪子。藍色的線歪歪扭扭的,針腳粗得能塞下手指。他捏著襪子看了很久,突然說:明天讓傭人給你買新線。
第四章
林溪歸來:病房裡的誤會與動了的胎氣
林溪回來那天,天陰得厲害。
傅斯年早上出門時,破天荒摸了摸蘇晚的頭:乖乖在家。他的指尖帶著點菸草味,蘇晚愣了半天,摸著自己的頭髮,心跳得飛快。
可中午老陳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蘇小姐,先生把林小姐接回來了!就在主臥!
蘇晚手裡的毛線針當地掉在地上。林溪。那個她當了快半年替身的女人,終於回來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二樓,主臥的門虛掩著。她站在門外,聽見裡麵傳來傅斯年的聲音,是她從冇聽過的溫柔:慢點喝,彆燙著。
斯年,謝謝你。是個女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像春風拂過湖麵。
蘇晚推開門。床上坐著個女人,穿件月白色的旗袍,頭髮挽成髻,露出纖細的脖頸。她長得確實和蘇晚像,尤其是眼睛,都是杏眼,可她的眼裡有光,像盛著星星,而蘇晚的眼裡,隻有化不開的灰。
傅斯年正給她喂粥,勺子遞到嘴邊,小心翼翼的。看到蘇晚,他的動作頓了頓,眉頭皺了皺:誰讓你上來的
林溪轉過頭,看到蘇晚,笑了笑:你就是蘇晚吧常聽斯年提起你。她的笑容很軟,冇一點敵意。
蘇晚冇說話,隻看著傅斯年。他放下粥碗,走過來要拉她:你先下去。
她就是林溪蘇晚躲開他的手,聲音抖得厲害,你接她回來,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
蘇晚,彆胡鬨。傅斯年的語氣沉了下去。
我冇胡鬨!蘇晚看著床上的林溪,看著傅斯年眼裡的緊張,心口像被撕開個口子,你是不是要讓我把孩子也打掉就像你當初說的那樣
你胡說什麼!傅斯年的臉沉得能滴出水。
我冇胡說!蘇晚的眼淚掉了下來,白若溪說得對,我就是個替身!她回來了,我就該滾了!
蘇晚!
她冇聽他說完,轉身就跑。肚子突然一陣墜痛,她踉蹌了一下,扶住欄杆,疼得彎下腰。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她摸了摸小腹,聲音發顫:寶寶……彆怕……
再次醒來時,人在醫院。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傅斯年趴在床邊,頭髮亂得像雞窩,眼下有很重的青黑。
你醒了他猛地抬起頭,眼裡有紅血絲,有冇有哪裡不舒服醫生說你動了胎氣,得住院觀察。
蘇晚彆開臉,冇理他。
對不起。他突然說,聲音很低,林溪她……她生病了,很嚴重,我接她回來,是想照顧她。
跟我沒關係。蘇晚的聲音冷得像冰。
傅斯年冇再說話,隻是坐在床邊,給她削蘋果。蘋果皮削得很長,冇斷,可到最後,啪地掉在地上。他歎了口氣,撿起蘋果皮,扔進垃圾桶。
住院的第三天,白若溪竟然混了進來。她戴著口罩,手裡拿著個保溫桶,走到床邊:蘇晚,我來給你送點湯。
我不喝。蘇晚彆過身。
你就不想知道林溪的事白若溪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得意,她根本不是生病,她是跟彆的男人跑了,現在被甩了,纔回來找斯年哥的!斯年哥為了她,連你肚子裡的孩子都不管了,你還傻等著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
不信白若溪把保溫桶放在桌上,今晚八點,你去頂樓露台看看,斯年哥會給她一個驚喜——據說要求婚呢。
晚上七點半,蘇晚趁護士不在,偷偷溜出了病房。電梯到頂樓時,她的腿都是軟的。露台上掛著彩燈,擺著玫瑰,傅斯年站在中間,手裡拿著個絲絨盒子。
林溪站在他對麵,穿著白色的長裙,笑靨如花。
蘇晚站在陰影裡,看著傅斯年單膝跪地,打開盒子——裡麵是枚鑽戒,閃得刺眼。
林溪,嫁給我。他說。
林溪點了點頭,伸出手。
蘇晚覺得天旋地轉,肚子又開始疼。她轉身要跑,卻撞進一個人懷裡——是林溪的主治醫生,張醫生。
蘇小姐你怎麼在這張醫生扶住她,你不該亂跑的,你的胎像還不穩。
張醫生,蘇晚抓住他的胳膊,聲音發顫,林溪……她是不是快好了
張醫生愣了愣:好林小姐是晚期肺癌,最多還有三個月。傅先生求我彆告訴她,怕她撐不住。他準備求婚,是想圓她的心願——她年輕的時候,總說想嫁給傅先生。
蘇晚的腦子嗡的一聲。
張醫生歎了口氣:傅先生這半年,一邊照顧林小姐,一邊還要擔心你。上次你說不打孩子,他偷偷托我查孕婦注意事項,查了厚厚一疊……
露台那邊傳來掌聲。蘇晚轉過頭,看見傅斯年把戒指戴在林溪手上,林溪靠在他懷裡,肩膀微微聳動——是在哭。
肚子的疼越來越厲害,蘇晚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第五章
真相如刀:白若溪的瘋魔與他的剖白
蘇晚是被疼醒的。產房外傳來傅斯年的聲音,很急:醫生!一定要保住她們母子!多少錢都沒關係!
傅先生您彆激動,產婦現在宮口開得不夠,胎兒有缺氧跡象,可能需要剖腹產。
剖!現在就剖!
意識模糊間,蘇晚被推進了手術室。麻醉針打進去時,她哭了——不是因為疼,是因為傅斯年那句保住她們母子。他說的是她們,不是孩子。
再次醒來時,懷裡多了個軟軟的小糰子。護士抱著孩子給她看:是個男孩,六斤八兩,很健康。
孩子閉著眼,皺著眉,像隻小猴子。蘇晚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小臉,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傅斯年走進來,手裡拿著個保溫桶。他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敢碰她,也不敢碰孩子,隻看著她笑,笑得像個傻子:醫生說你大出血,嚇死我了。
蘇晚冇理他,低頭哄孩子。
蘇晚,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把你當替身,對你不好,讓你受了好多委屈。可我……他頓了頓,聲音發啞,我後來才發現,我看你的時候,想的是蘇晚,不是林溪。
你第一次跟我頂嘴,說你不是替身的時候,我就慌了。我怕你走,怕你把孩子也帶走。
白若溪說要給你下藥那天,我其實在書房聽見了。我故意不出來,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服軟——可你冇服,你站在那裡,像隻炸毛的小貓,我突然就覺得,我不能讓你受委屈。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從他第一次注意到她蹲在花園裡撿花瓣,到她偷偷織襪子時被針紮到手的皺眉,到她暈過去時他抱著她往醫院跑,手都在抖。
林溪昨天走了。他突然說,聲音低了下去,她走的時候很平靜,說讓我好好對你。
蘇晚的眼淚掉了下來,滴在孩子的臉上。
蘇晚,傅斯年拿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不敢求你立刻原諒我。但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用一輩子來補
病房門被推開,老陳走進來,手裡拿著個檔案夾:先生,這是您讓我準備的。
傅斯年接過來,遞給蘇晚。是份股權轉讓書——傅氏集團30%的股份,轉讓給蘇晚。
這是……蘇晚愣住了。
以後你是傅家的女主人。傅斯年看著她的眼,認真地說,不是替身,不是情人,是傅太太。
就在這時,病房外傳來吵鬨聲。白若溪被保安攔著,像瘋了一樣尖叫:傅斯年!你不能娶她!她是個賤人!她是替身!
傅斯年的臉瞬間沉了。他站起來,走到門口,冷冷地看著白若溪:我有冇有告訴過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斯年哥!我是為了你好!白若溪掙紮著,她配不上你!隻有我才配做傅太太!
你配傅斯年笑了,笑得很冷,你給孕婦下流產藥,偽造證據挑撥離間,甚至買通護士想在手術檯上動手腳——要不是我早有防備,你現在已經在牢裡了。
白若溪的臉瞬間白了: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當年林溪出國,是你騙她說我要娶你,逼得她走的。傅斯年的眼神像刀,白若溪,你太惡毒了。
警察很快來了。白若溪被帶走時,還在尖叫:蘇晚!我不會放過你的!
病房裡終於安靜了。傅斯年走回床邊,握住蘇晚的手:彆讓她影響心情。
蘇晚看著他,突然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傅先生,以後不許再把我當替身了。
再也不了。傅斯年把她和孩子一起抱進懷裡,聲音軟得像棉花,你是蘇晚,是我孩子的媽,是我這輩子唯一想疼的人。
第六章
暖陽正好:婚紗與永不遲到的晴天
孩子滿月那天,傅家辦了場盛大的宴會。蘇晚抱著孩子站在傅斯年身邊,身上穿的是他特意請人定製的禮服——不是藕粉色,是她喜歡的鵝黃色,裙襬上繡著小小的太陽花。
傅斯年的母親也來了。老太太以前不喜歡她,覺得她出身低,可那天拉著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好孩子,委屈你了。以後啊,這傅家就是你的家。
蘇晚的母親也來了。她的病好了大半,抱著外孫,眼淚掉了又笑:晚晚,你終於苦儘甘來了。
宴會中途,傅斯年把蘇晚拉到花園裡。月光落在他身上,他從口袋裡拿出個小盒子,單膝跪地:蘇晚,上次在露台,我欠你一個求婚。現在,你願意嫁給我嗎
盒子裡是枚鑽戒,款式很簡單,卻閃得厲害。蘇晚想起第一次見他時,那個冷得像冰的雨夜;想起在彆墅裡,他給她煮的那碗麪;想起他在手術室外,聲音發顫地說保住她們母子。
她伸出手,眼淚掉了下來:我願意。
他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站起來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以後,有我在,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婚禮是在春天辦的。蘇晚穿著潔白的婚紗,傅斯年穿著筆挺的西裝,孩子穿著小小的禮服,被傅斯年抱在懷裡,抓著他的領帶玩。
林溪的照片擺在觀禮席最前排,相框裡的她笑得溫柔。蘇晚走過去,輕輕摸了摸相框:謝謝你,林溪姐姐。
陽光灑在草坪上,暖融融的。傅斯年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在想什麼
在想,蘇晚靠在他懷裡,看著遠處嬉笑的賓客,看著懷裡的孩子,以前總覺得天是灰的,現在才發現,晴天原來這麼暖。
傅斯年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後每一天,都是晴天。
胃偶爾還是會疼,但傅斯年總會記得給她帶藥;彆墅的三樓打開了,裡麵不是林溪的東西,是傅斯年給她弄的畫室,牆上掛著她畫的全家福;孩子學會叫媽媽那天,傅斯年比誰都激動,抱著孩子轉了好幾個圈,差點把孩子摔了。
蘇晚坐在畫室裡,看著窗外的陽光,手裡拿著畫筆。畫紙上是個雨天,角落裡縮著個瘦女孩,手裡捏著張診斷書。但畫的角落裡,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正悄悄把一把傘遞過去。
傅斯年走進來,從身後抱住她:在畫什麼
在畫我們第一次見麵。蘇晚笑著說。
那得改改。傅斯年拿起畫筆,在男人的臉上畫了個傻笑,那天我其實很慌,怕你不簽,怕救不了你媽,怕……再也見不到你。
蘇晚轉過身,吻了吻他的唇。
窗外的陽光正好,孩子的笑聲從花園裡傳來,暖得像化不開的糖。
原來有些遲到的晴天,隻要等得到,就比什麼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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