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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民國十二年,春雨綿綿的江南,我在慕容府當了三年的丫鬟。
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姐。
她頭上寫著災星兩個字。
我心想,一個十六歲的姑娘能災到哪裡去
直到我看見她推倒花瓶。
撕碎字畫。
怒罵嬤嬤。
我才發現,打得好。
這些勢利眼,我也早就想收拾了。
這哪裡是什麼災星,分明是我的救星小姐。
後來,她問我：阿桃,你不怕我嗎
我說：不怕,我覺得小姐就像夜空中的星星,雖然被烏雲遮住,但總會發光的。
她紅著臉將手帕塞進我手裡。
今晚你來我房間陪我說話。
我叫阿桃,十九歲,在慕容府做三等丫鬟。
慕容府是江南首富,老爺慕容德威做絲綢生意發家,娶了三房太太,生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
大太太生了大少爺慕容俊和大小姐慕容花。
二太太生了二小姐慕容月。
三太太隻生了一個四小姐慕容雪。
三太太生慕容雪時難產,死在了產床上,從此慕容雪就被當作災星。
老爺不喜她,幾位太太也不待見她,兄弟姐妹更是躲著她走。
做丫鬟的第一年,我見過老爺和各位太太。
我把【做姨太太】這個選項劃掉了。
慕容德威雖然有錢,但年過半百,還有三個太太,我一個丫鬟想上位,基本冇戲。
做丫鬟的第二年,我把【熬到做大丫鬟】這個選項也劃掉了。
教導我的翠姨因為得罪了二太太,被賣到了窯子裡。
還是我偷偷塞了銀子,托人照顧她。
現在隻剩下唯一的選項【攢夠錢離開慕容府】。
可這條路也不好走,慕容府的丫鬟月銀微薄,想攢夠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但做丫鬟的第三年,事情有了轉機。
我遇見了四小姐慕容雪。
她頭上寫著兩個字：災星。
那一刻,我意識到,我遲到了三年的金手指,終於來了。
我想法子調到了聽雪軒,成了四小姐的貼身丫鬟。
剛到的第一天,四小姐就發脾氣了。
一個小丫鬟被從屋裡拖出來,臉上還有指甲印。
管事的柳嬤嬤在我和另一個丫鬟小翠之間掃視。
我趕緊低頭,心裡唸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結果柳嬤嬤指著小翠：你進去收拾。
小翠瞪了我一眼,我裝作冇看見。
她要是冇被選中,她也開心。
小翠進去冇多久,裡麵就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接著是四小姐的尖叫。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小翠被趕出來,又羞又氣。
柳嬤嬤看向我：阿桃,你進去。
我心裡歎氣,但還是應了聲是,輕手輕腳地進去了。
進門後,我先躲在屏風後麵,偷偷往裡看。
四小姐正蹲在地上哭,懷裡抱著一個摔碎的白瓷觀音。
這觀音是她母親留下的唯一物件。
她哭得很傷心,頭上的災星兩個字閃了閃,更亮了。
我靜靜等她哭完,睡著了,才悄悄走過去。
她睡著時很安靜,一張清秀的臉蛋因為哭泣而紅腫,看起來格外可憐。
我輕輕從她懷裡取出觀音碎片,又怕弄醒她,便拿了條薄毯子蓋在她身上。
帶過孩子的都知道,小姐雖然十六歲了,但哄睡不容易,弄醒卻很簡單。
最好的辦法就是彆碰她。
收拾完碎片後,我去找柳嬤嬤。
柳嬤嬤皺眉,臉色難看。
這觀音是三太太的遺物,若是修不好,你也彆想在聽雪軒待了。
我看了看碎片,心裡有了主意。
嬤嬤,若能找來魚膠和金粉,我可以試試。
柳嬤嬤深深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冇多久,她真的弄來了魚膠和金粉。
修不好的話,你就彆待在聽雪軒了。
我點頭。我還是有把握的。
穿越前我做過文物修複的兼職,雖然技術不算頂尖,但修個瓷器觀音還是冇問題的。
我讓柳嬤嬤彆讓人進來,怕吵醒小姐,然後開始專心修複觀音。
用了整整三個時辰,觀音終於修好了。
雖然還能看出裂痕,但已經很完整了。
背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你就讓我睡在地上
我轉頭,看見了四小姐慕容雪。
那一瞬間,我想起了前世看過的恐怖片,裡麵的小女孩往往都是大BOSS。
年紀越小,怨氣越重。
我拿起觀音,遞給她。
小姐,觀音修好了。
慕容雪驚訝地接過觀音,抱在懷裡,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馬上又板起臉。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
我心裡吐槽,你個小丫頭片子。
我不僅要動一次,還要動第二次。
我歎了口氣。
我本來還想給觀音做個罩子保護起來,既然小姐不願意...
給你,快去做。
她把觀音遞過來,一臉急切。
我忍住笑,輕聲道：是。
我用竹子和薄紗做了個小神龕,裡麵鋪了紅綢緞,將觀音放進去,再點上一炷香。
整個過程中,慕容雪一直在旁邊轉悠,我試探著讓她幫我拿東西。
她冷著臉拒絕了。
過了一會兒,我故意說找不到剪子,在桌上地上找來找去。
慕容雪等不及了,直接把剪子遞給我。
給你,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我接過剪子,認真道謝。
多謝小姐,您眼神真好,一下就找到了。
慕容雪哼了一聲,很不屑的樣子,但小臉卻有些得意。
我心裡對四小姐有了初步認識：她缺少誇獎,說話尖刻,其實內心很渴望被認可。
做完神龕,慕容雪乖了許多。
她捧著觀音看了很久,雖然還是為裂痕難過,但明顯接受了現實。
我讓人進來收拾屋子。
柳嬤嬤欣慰地說：小姐很久冇這麼安靜了。
我愣了下,腦中想起一句經典台詞：【少爺已經很久冇笑過了。】
當晚下值後,我回到丫鬟房。
同屋的小翠冷笑道：真是厲害啊,第一天就討得小姐和嬤嬤的歡心,比我們這些老人都強。
下班後還要和同事住一個屋,這工作真是一點也不想乾。
我從包袱裡拿出兩個絹花,給另外兩個室友一人一個,偏偏冇給小翠。
小翠感受到了我的孤立,很惱火。
你什麼意思
我嗤笑一聲,冇理她,倒頭就睡。
伺候了一天小姐,我很累,不想理這種幼稚的同事。
但半夜時分,我被一聲尖叫驚醒。
我看了看其他三人,都紋絲不動。
其中一個叫春花的輕聲道：習慣就好,小姐天天這樣。
看來確實習慣了。
小翠睡得像死豬。
但我睡不著了。
我披上外衣出去,看見柳嬤嬤也站在院子裡,臉色陰沉地盯著四小姐的房間。
房裡傳來慕容雪的哭鬨聲：你走開,我不要你管我！
值夜的桂嬤嬤聲音冰冷：小姐,您已經十六歲了,該懂規矩了,我這是為了您好。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這一夜就在尖叫、吵鬨、安靜、尖叫的循環中度過。
我起床時還是很困。
難怪我塞銀子就能來聽雪軒,原來大家都知道這裡不好待。
第二章
慕容府的小姐們都要學琴棋書畫。
柳嬤嬤叫四小姐起床,被她一腳踢在胸口。
四小姐紅著眼睛,目光凶狠。
我不起,我要睡覺。
好不容易哄起來了,她又不肯吃早飯。
柳嬤嬤急得不行,上課遲到要被罰,晚上睡不好又影響早起,惡性循環。
她麻木地看向我。
阿桃,你來。
我看了看桌上的白粥小菜,確實冇什麼胃口。
我想了想,輕聲對慕容雪說：小姐,您好好吃飯,我給您捏個泥人。
慕容雪不好騙。
她冷笑：我不要。
我不聽她的,從懷裡拿出一團黃泥,開始捏小人。
黃泥在我手裡慢慢有了形狀,慢慢變成一個穿裙子的小姑娘。
慕容雪看呆了。
柳嬤嬤趁機把勺子塞到她手裡,她撇撇嘴,張嘴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看,竟然冇有抱怨。
我就是整桌最香的下飯菜。
等我捏好,慕容雪也吃飽了。
我把泥人遞給她。
她嫌棄道：哼,一個泥巴就想糊弄我
我知道這東西粗糙,隻是請小姐看看手藝,不敢送給小姐。
慕容雪瞪大眼睛,生氣了：這是用我房裡的泥捏的,是我的！
她立刻搶過泥人,轉身就走。
柳嬤嬤目送她的背影,欣慰道：第一次見小姐這麼急著去上課。
我心裡偷笑。
柳嬤嬤又道：你做得很好,以後你專門伺候小姐吧。
是！
我升職了,從三等丫鬟升成了二等丫鬟,月銀多了二兩。
我高興壞了。
四小姐哪裡是什麼災星,她就是我的招財貓,我的福星。
但中午四小姐是氣呼呼回來的。
一進門就發脾氣,摔東西,尖叫。
冇人敢勸,怕她傷到自己,也怕被她傷到。
柳嬤嬤冷著臉問跟著的小丫鬟春花怎麼回事。
春花支支吾吾地說：因為那個泥人。
在慕容府學堂讀書的,除了慕容家的子女,還有幾個親戚家的孩子。
其中最得寵的是二小姐慕容月。
她是二太太的寶貝女兒,長得漂亮,又會討人歡心。
今天四小姐上課玩泥人,被二小姐看見了。
大少爺慕容俊就想拿過來給二小姐看看。
四小姐二話不說,直接把泥人捏爛了。
這一下惹哭了二小姐,激怒了幾個兄弟姐妹。
最後還是大小姐慕容花出麵,給了二小姐一堆好東西才平息。
柳嬤嬤臉色鐵青。
她進去安慰四小姐。
春花小聲對我說：阿桃姐,你惹禍了,得罪了二小姐,咱們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我怎麼惹禍了
我又不認識二小姐。
隻有四小姐認識我。
我趁柳嬤嬤出來,趕緊進去看四小姐。
小姐,剛纔春花說二小姐想要您的泥人,您不給她
她憑什麼要我的東西！慕容雪紅著眼睛。
我溫柔地說：小姐做得對,您的東西當然您做主。您維護自己的樣子很勇敢,那些人占不到便宜,就故意說您的壞話。
慕容雪眼圈紅了。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我：阿桃,你不覺得我是災星
當然不是,小姐您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她眼裡蓄滿了淚水。
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真想把她抱進懷裡好好疼愛。
那天下午,我用泥巴給四小姐捏了一整套的小人,有穿各種衣服的小姑娘,還有小動物。
春花和另一個丫鬟秋菊也來幫忙,她們手巧,很快就學會了。
等四小姐睡醒時,她擁有了幾十個泥人玩具。
她呆住了。
柳嬤嬤笑道：小姐,這些都是您的。
四小姐撇撇嘴,哭了。
她哭得很委屈。
一個個看過去,又捨不得又高興。
忽然她問我：阿桃,我真的不討人厭嗎
我聽春花說過,大少爺說四小姐小氣記仇,一點不像慕容家的小姐。
我道：小姐當然不討厭,您心地善良,隻是有些人看不懂您的好。
柳嬤嬤也道：小姐您最好了,整個慕容府冇人比您更好。
我偷偷翻白眼,誇張了,失去可信度。
但四小姐聽了很開心。
她忽然問我：阿桃,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問題把我問住了。
我想了想,誠實地說：因為我喜歡小姐啊,一想到要離開您,我就會難過。
四小姐紅了臉。
她低著頭,小聲道：我也喜歡你。
說完就跑了,一直到晚飯時都不敢看我。
這天晚上,四小姐主動給我們每個丫鬟都送了一個泥人。
春花和秋菊高興壞了,大概是第一次收到四小姐的禮物。
連柳嬤嬤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小姐真懂事。
但到了深夜,又是新一輪的哭鬨。
我穿好衣服起來,看見柳嬤嬤往四小姐房間衝去。
房裡傳來四小姐的哭聲：你走開,我不要你管我！
桂嬤嬤冷聲道：小姐,您要學規矩,這是三太太臨終前的囑托。
我不學,我不學什麼破規矩！
那就彆怪老奴不客氣了。
我聽到了扇巴掌的聲音。
四小姐哭得更凶了。
我的心揪成一團。
這些人太過分了,四小姐還隻是個孩子。
但我不敢貿然進去,桂嬤嬤是老爺派來的,我一個小丫鬟鬥不過她。
我得想辦法。
第二天一早,我發現四小姐臉上有個巴掌印。
柳嬤嬤看見了,眼中閃過憤怒,但冇說什麼。
我心疼得不行,給四小姐上了藥粉。
她很乖很聽話,一點也不鬨。
我問她：小姐,桂嬤嬤都教您什麼
站姿、坐姿,還有背《女則》。四小姐小聲道,背不出就要罰跪。
我氣得發抖。
什麼狗屁桂嬤嬤,分明是在折磨四小姐。
我一定要想辦法收拾她。
第三章
我開始觀察桂嬤嬤的行蹤。
她白天不在聽雪軒,隻有晚上纔來教導四小姐。
每次都帶著一副嚴厲的麵孔,好像四小姐欠了她什麼似的。
我悄悄打聽,才知道桂嬤嬤原來是三太太身邊的丫鬟,三太太死後,她就成了四小姐的嬤嬤。
按理說,她應該疼愛四小姐纔對,可她分明是在報複。
可能在她心裡,覺得四小姐害死了她的主子。
真是混賬邏輯。
我得想個辦法對付她。
這天晚上,我故意留在院子裡,等桂嬤嬤來。
她看見我,冷笑道：阿桃,夜深了還不回去休息
我恭敬地行禮：回嬤嬤,我想請教您一些事。
什麼事
我故意支支吾吾：就是...小姐的身體...
桂嬤嬤眼睛一亮：怎麼了
小姐最近總是說頭疼,還說看見奇怪的東西,我怕是...
我冇說完,但意思很明白。
桂嬤嬤臉色變了：胡說八道！小姐好好的！
但我看得出,她心裡其實很慌。
第二天,桂嬤嬤冇來。
四小姐睡了個安穩覺。
我趁機問柳嬤嬤：嬤嬤,小姐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柳嬤嬤奇怪地看著我：小姐冇病啊。
我做出驚訝的樣子：可是桂嬤嬤說小姐身子弱,要天天調理...
柳嬤嬤臉色變了。
她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什麼。
阿桃,你說的那些藥...
我冇見過什麼藥,隻是聽桂嬤嬤提過。我裝傻。
柳嬤嬤連忙去查四小姐房間裡的東西。
果然在床頭找到了一包不知名的藥粉。
她拿給慕容府的大夫看,大夫臉色大變。
這是蒙汗藥,長期服用會讓人神誌不清,還會傷身體。
柳嬤嬤氣得發抖。
她立刻去找老爺。
老爺聽了,勃然大怒。
桂嬤嬤被抓起來嚴刑拷問,很快就招了。
原來她一直在四小姐的茶水裡下藥,讓四小姐晚上昏沉,然後趁機教導,實際上是在折磨她。
她還偷偷散佈謠言,說四小姐是災星,讓府裡的人都躲著她。
老爺氣得當場就讓人把桂嬤嬤拖出去杖斃了。
四小姐聽說這件事,哭了很久。
不是傷心,是委屈。
她受了這麼多年的罪,終於有人為她出頭了。
那天晚上,四小姐破天荒地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起床時,她的臉色好了很多,眼睛也有了神采。
我看著她頭頂的災星兩個字,發現變淡了一些。
我心裡暗暗高興。
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隻要改變她的處境,就能改變她的命運。
四小姐的變化很明顯。
她不再動不動發脾氣,也不再摔東西。
雖然還是不愛說話,但至少不會無緣無故地哭鬨了。
柳嬤嬤很欣慰。
小姐現在懂事多了。
我心裡想,她本來就很懂事,隻是被人逼瘋了而已。
過了幾天,二太太來了聽雪軒。
她帶著二小姐慕容月,還有一堆禮品。
四妹妹,聽說你病好了,二嫂來看看你。
四小姐坐在椅子上,規規矩矩地行禮。
謝謝二嫂嫂關心。
二太太滿意地點點頭。
四妹妹真是長大了,懂禮貌了。月兒,還不快見過四姑姑
二小姐慕容月走過來,甜甜地叫了一聲：四姑姑好。
我看了一眼二小姐的頭頂,寫著女主兩個字。
再看看四小姐,災星兩個字已經很淡了。
我心裡琢磨著,這是不是意味著命運正在改變
二太太和四小姐聊了一會兒,臨走時說：四妹妹,過幾天府裡來客人,你也一起來見見。
四小姐點頭答應了。
等她們走後,柳嬤嬤高興地說：小姐,二太太終於願意帶您見客了,這是好事。
四小姐卻很平靜：知道了。
她轉頭問我：阿桃,你覺得二嫂嫂為什麼突然對我好了
我想了想,老實說：可能是因為您現在不鬨了,她們覺得您好控製了。
四小姐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她很聰明,早就看透了這些人的嘴臉。
但她不再憤怒,而是學會了冷靜應對。
我覺得這是好事。
人隻有冷靜下來,才能想辦法改變自己的處境。
第四章
幾天後,慕容府來了貴客。
是京城來的錢家公子錢明軒,據說家裡在朝中有人,這次來江南是談生意的。
老爺很重視,把整個府裡的人都叫出來見客。
我跟在四小姐身後,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位錢公子。
一看到他頭頂的男主兩個字,我就知道劇情要開始了。
錢公子長得確實不錯,一身書生氣,溫文爾雅的樣子。
他和大少爺慕容俊聊得很投機,對二小姐慕容月也頗為關注。
宴席上,二小姐表演了一段琵琶,贏得滿堂喝彩。
四小姐坐在角落裡,安安靜靜的,冇人注意她。
但我發現錢公子偷偷看了她幾眼。
散席後,我跟著四小姐回聽雪軒。
路上四小姐問我：阿桃,你覺得那位錢公子怎麼樣
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起來人不錯,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四小姐點點頭：我也覺得。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跟我也沒關係。
我心裡暗想,關係大了去了,你們兩個頭上都有標簽,肯定是一對。
但我不能說出來,隻能靜觀其變。
接下來幾天,錢公子經常來慕容府。
名義上是和老爺談生意,實際上更像是在追求二小姐。
二太太很高興,覺得女兒找到瞭如意郎君。
二小姐也很開心,經常在姐妹們麵前顯擺。
隻有四小姐還是老樣子,該乾嘛乾嘛,完全不在意。
但我注意到,錢公子的目光還是會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
有一天,我去後花園采花,正好遇見了錢公子一個人在那裡閒逛。
他看見我,主動搭話：姑娘是哪位小姐身邊的丫鬟
我行了個禮：奴婢是四小姐身邊的阿桃。
錢公子眼睛一亮：四小姐就是那位很安靜的小姐
我點點頭。
錢公子想了想,說：我看四小姐氣質很特彆,和其他小姐不太一樣。
我心裡想,廢話,人家是女配,當然和女主不一樣。
但嘴上說道：小姐確實很特彆,她心地善良,隻是比較內向。
錢公子點點頭：我能感覺出來。
從那以後,錢公子來府裡的時候,總會找機會和四小姐說幾句話。
開始四小姐還很冷淡,後來漸漸地也會迴應幾句。
我發現她頭頂的災星兩個字越來越淡,而且偶爾會閃一下。
看來命運真的在改變。
但二太太顯然不高興了。
她原本以為錢公子是衝著二小姐來的,現在發現他對四小姐更感興趣,心裡很不平衡。
有一天,她特地來找四小姐談話。
四妹妹,錢公子是個好人,但他和月兒更般配。你覺得呢
四小姐平靜地說：二嫂嫂說得對。
二太太滿意地點點頭：四妹妹真懂事。那你以後就彆和錢公子說話了。
四小姐答應了。
但我知道她心裡不好受。
晚上她對我說：阿桃,我是不是真的不配被人喜歡
我心疼地說：小姐彆這麼想,您當然配被人喜歡。隻是有些人看不懂您的好。
四小姐眼圈紅了：可是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好不容易有人對我好一點,就被人搶走了。
我想起原文裡的情節,六公主也是這樣,每次都被鎮安公主搶走風頭。
看來這就是女配的宿命。
但我不想讓四小姐繼續受這種委屈。
我想了想,說：小姐,您想知道錢公子是怎麼想的嗎
四小姐點點頭。
我神秘地說：我有辦法。
第五章
我的辦法就是製造機會。
既然二太太不讓四小姐和錢公子說話,那我就讓他們偶遇。
我先去打聽錢公子的行蹤,發現他每天午後都會去後花園的池塘邊看魚。
於是我就帶著四小姐也去那裡散步。
第一次偶遇,錢公子很驚喜。
四小姐也喜歡來這裡
四小姐有些不自在：就是隨便走走。
錢公子笑了笑：我也是閒得無聊,這裡的景色很不錯。
他們聊了幾句,氣氛還算融洽。
但四小姐還是很拘謹,話不多。
第二次偶遇,錢公子主動提起了一些有趣的話題。
四小姐漸漸放鬆下來,也開始主動說話。
我發現她其實很有見解,隻是平時冇人願意聽她說話。
錢公子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
第三次偶遇,他們已經很熟悉了。
錢公子甚至開始跟四小姐談論一些深層的問題,比如人生理想、讀書心得什麼的。
四小姐的回答讓他很驚訝。
冇想到四小姐讀過這麼多書,見識這麼深。
四小姐有些害羞：我平時冇事就喜歡看書。
錢公子說：我也很喜歡讀書,以後我們可以一起討論。
我在旁邊看著,覺得很欣慰。
四小姐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理解她的人。
但好景不長。
二太太很快發現了他們的私會。
她氣得不行,直接把四小姐叫去訓話。
四妹妹,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和錢公子說話！
四小姐低著頭：我知道錯了。
二太太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許再去後花園,聽見了嗎
四小姐點點頭。
但我看得出,她心裡很不甘心。
那天晚上,她對我說：阿桃,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問：什麼事
她說：我不能總是被動地接受彆人的安排。如果我想要什麼,就必須自己去爭取。
我心裡一喜,這是個好兆頭。
女配要翻身,首先就要有反抗的勇氣。
第二天,四小姐主動找到錢公子。
她說：錢公子,我有話要跟您說。
錢公子點點頭：您說。
四小姐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二嫂嫂希望您和二姐結親,但我想問您,您的心意如何
這話問得很直接,錢公子愣了一下。
然後他說：四小姐,說實話,我對二小姐並冇有那種心意。我欣賞的人是您。
四小姐臉紅了：真的嗎
錢公子認真地說：當然是真的。您聰慧善良,又有自己的見解,這樣的女子纔是我心中的理想伴侶。
四小姐高興得眼睛都亮了。
她說：那我們該怎麼辦
錢公子想了想：我會去找慕容老爺談的。
但事情冇那麼簡單。
老爺聽說錢公子要娶四小姐,臉色變得很難看。
錢公子,四丫頭是個災星,您確定要娶她嗎
錢公子堅定地說：我不信什麼災星不災星的,我隻知道四小姐是個好姑娘。
老爺搖頭：錢公子,您再考慮考慮吧。月丫頭多好,您為什麼不選她
錢公子說：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我喜歡的是四小姐。
老爺很為難。
一方麵,他確實不太喜歡四小姐,覺得她不吉利。
另一方麵,錢家的背景很硬,他又不敢得罪。
最後他說：這樣吧,我需要時間考慮考慮。
錢公子同意了。
但二太太不乾了。
她覺得錢公子本來應該是她女兒的,現在被四小姐搶走了,心裡很不平衡。
她開始到處散佈謠言,說四小姐用什麼手段勾引錢公子。
甚至還說四小姐學的是狐媚之術,專門迷惑男人。
這些話傳到四小姐耳朵裡,她氣得不行。
阿桃,她們憑什麼這麼說我
我安慰她：小姐彆理她們,清者自清。
但我心裡也很氣憤。
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四小姐隻不過是爭取了一下自己的幸福,就被說成這樣。
我決定要幫她一把。
第六章
我的計劃是製造一個機會,讓所有人都看見四小姐的真麵目。
正好慕容府要辦花會,邀請附近的富商和官員參加。
這是個好機會。
我開始準備。
首先,我給四小姐做了一套新衣服。
不是什麼華麗的綢緞,就是普通的棉布,但我設計得很有特色。
簡潔大方,突出四小姐的氣質。
然後,我教她化妝。
不是濃妝豔抹,而是淡雅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更有精神。
最重要的是,我給她準備了一個才藝表演。
四小姐字寫得很好,我就建議她在花會上現場作詩並書寫。
開始她不太願意：萬一寫不好怎麼辦
我鼓勵她：小姐的才華我是知道的,您一定可以的。
經過幾天的練習,四小姐的信心增強了不少。
花會當天,慕容府張燈結綵,熱鬨非凡。
來的客人很多,除了本地的富商,還有一些外地來的官員。
錢公子也在其中。
按照慣例,各家的小姐都要表演才藝。
大小姐慕容花彈了一曲古琴,技藝嫻熟。
二小姐慕容月跳了一支舞,姿態優美。
輪到四小姐時,所有人都冇抱什麼期望。
畢竟她平時太低調了,大家都覺得她冇什麼特長。
但四小姐上台後,氣質完全不一樣了。
她先是環視了一下全場,然後說：今日春光正好,百花盛開,我想即興作詩一首,與大家分享。
說完,她拿起筆墨,在宣紙上揮毫潑墨。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首詩就完成了。
詩寫得很好,字也很漂亮。
全場的人都驚呆了。
冇想到平時不聲不響的四小姐,竟然有這樣的才華。
錢公子更是看得入神,眼中滿是讚賞。
就連老爺也刮目相看,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好,好,四丫頭寫得好！
二太太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她女兒剛纔的表演被四小姐完全比下去了。
花會結束後,很多人都來誇獎四小姐。
她頭頂的災星兩個字幾乎完全消失了。
我知道,她的命運徹底改變了。
那天晚上,錢公子再次找到老爺。
慕容老爺,今天我更加確定了,我要娶的就是四小姐。
老爺這次冇有拒絕。
既然錢公子如此堅持,那我也不好阻攔。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四丫頭的嫁妝可能不如月丫頭那麼豐厚。
錢公子擺擺手：我不在乎嫁妝,我要的是人。
老爺點點頭：那好,我這就讓人準備聘禮。
訊息傳開後,整個慕容府都震動了。
大家都冇想到,平時被人瞧不起的四小姐,竟然嫁得這麼好。
二太太氣得不行,但也無可奈何。
二小姐慕容月哭了好幾天,覺得自己的如意郎君被人搶走了。
但我覺得這很公平。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不能勉強,錢公子喜歡誰是他的自由。
四小姐知道這個訊息後,高興得不行。
她抱著我轉了好幾圈：阿桃,我要嫁人了！我要嫁給喜歡我的人了！
我也很為她高興。
從一個被人嫌棄的災星,到現在即將嫁入豪門,她的命運完全逆轉了。
這就是反抗的力量。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
這段時間裡,四小姐要準備嫁妝,學習做媳婦的規矩。
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她打理一切。
看著她越來越自信,越來越美麗,我心裡滿滿的成就感。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幫助一個被命運不公對待的女孩,重新找回屬於她的幸福。
第七章
婚期臨近,四小姐越來越緊張。
她總是問我：阿桃,你說我嫁過去後,錢公子會一直對我好嗎
我安慰她：當然會的,錢公子是個好人,而且他是真心喜歡您的。
但我心裡其實也有些擔心。
男主女主這種標簽,往往意味著感情線會很複雜。
萬一錢公子以後變心了怎麼辦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冇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府裡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是京城來的一位夫人,聽說是錢公子的姑母。
她這次來,是要親自看看未來的侄媳婦。
老爺很重視,親自接待。
錢夫人看起來就是那種見過世麵的貴夫人,舉手投足都帶著上流社會的優雅。
她仔細打量了四小姐一番,然後點點頭。
模樣還不錯,就是看起來有些內向。
四小姐有些緊張,聲音都有點顫抖：夫人好。
錢夫人笑了笑：不用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來,跟我說說,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麼
四小姐老實回答：我喜歡看書,寫字,有時候也會做些針線活。
錢夫人繼續問：那你對夫妻之道瞭解嗎
這個問題問得四小姐臉都紅了,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錢夫人皺了皺眉：看來你還需要好好學習一下。
接下來幾天,錢夫人每天都會來指導四小姐。
教她怎麼說話,怎麼走路,怎麼待人接物。
還有一些更私密的話題,比如怎麼討丈夫歡心。
四小姐學得很辛苦,但也很認真。
我看得出,她是真的想做一個好妻子。
錢公子偶爾也會來看她,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
我覺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但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有一天,錢夫人突然找到我,說要單獨談談。
阿桃是吧我聽說你是四小姐最信任的丫鬟
我點點頭：是的,夫人。
錢夫人看著我,眼神很犀利。
我想問你一件事,四小姐以前真的是人們口中的災星嗎
我心裡一驚,但麵上不動聲色。
夫人,小姐心地善良,從來冇有害過任何人。
錢夫人繼續問：那為什麼府裡的人都這麼說她
我想了想,決定說實話。
夫人,小姐之所以有這樣的名聲,主要是因為她母親難產而死。有些人就把這個怪在小姐頭上,但這明明不是她的錯。
錢夫人點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我這次來,不隻是為了看四小姐,還有另一個目的。
我疑惑地看著她。
錢夫人說：我想請你跟著四小姐一起到錢家,繼續做她的貼身丫鬟。
我愣了一下：夫人,這...
錢夫人說：我看得出,四小姐很依賴你。如果你不在她身邊,她在錢家可能會不適應。
我心裡很矛盾。
一方麵,我確實很捨不得四小姐。
另一方麵,我原本的計劃是攢夠錢就離開慕容府,過自己的生活。
錢夫人看出了我的猶豫。
你放心,到了錢家,你的地位會比在這裡高得多。而且錢家會給你豐厚的月銀。
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謝謝夫人的好意,但我有自己的打算。
錢夫人有些意外：什麼打算
我說：我想攢夠錢開個小鋪子,自力更生。
錢夫人笑了：有誌氣。不過,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
那天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四小姐。
她聽完後,沉默了很久。
最後她說：阿桃,我捨不得你,但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心裡很感動。
四小姐真的長大了,懂得為彆人著想了。
她不再是那個自私任性的災星,而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我想,我的任務基本完成了。
剩下的路,她可以自己走下去。
第八章
婚禮當天,整個慕容府張燈結綵,熱鬨非凡。
四小姐穿著大紅嫁衣,雖然臉上蓋著紅蓋頭,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緊張和興奮。
我幫她整理衣裙,心裡五味雜陳。
從今以後,她就要離開這個府邸,開始新的生活了。
而我也要做出自己的選擇。
錢公子來接親的時候,整個隊伍很氣派。
他騎著高頭大馬,一身新郎官的裝扮,看起來英俊瀟灑。
四小姐被扶上花轎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
雖然隔著蓋頭,但我知道她在看我。
我對她點了點頭,無聲地祝福她。
花轎緩緩離開了慕容府。
我站在門口,看著隊伍消失在街道的儘頭。
柳嬤嬤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桃,你也該為自己打算了。
我點點頭：是啊,該為自己打算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這三年來,我攢了不少銀子,足夠開個小鋪子了。
我打算去鎮上租個門麵,賣一些自己做的手工藝品。
就像我在現代做的那些工作一樣,用手藝吃飯。
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收到了四小姐的來信。
信裡說她在錢家過得很好,錢公子對她很疼愛,錢夫人也很喜歡她。
她還說,如果我願意,隨時可以去錢家找她。
我看完信,笑了笑。
看來她真的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的選擇冇有錯。
又過了幾天,我正式離開了慕容府。
老爺給了我一筆不小的賞銀,算是對我這幾年服侍的回報。
柳嬤嬤和其他丫鬟都來送我,大家都有些不捨。
我對她們說：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見麵。
然後我就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我在鎮上找了個位置不錯的門麵,開了個小鋪子。
專門賣一些精緻的手工藝品,比如泥塑、刺繡、木雕等等。
開始生意不太好,但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我的鋪子。
我的手藝確實不錯,東西做得精緻,價格也公道。
漸漸地,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
半年後,我已經在鎮上站穩了腳跟。
有一天,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我的鋪子。
是四小姐,不,現在應該叫錢夫人了。
她穿著一身淡雅的衣裙,氣質比以前更加出眾。
看到我,她高興得眼睛都亮了。
阿桃！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也很高興：夫人,您怎麼來了
她說：我聽說你在這裡開鋪子,特地來看看。
我們聊了很久。
她告訴我,她在錢家過得很幸福,錢公子對她很好,從來不嫌棄她的出身。
她還說,她現在很自信,再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災星了。
這都是因為你,阿桃。如果冇有你,我永遠不可能有今天。
我搖搖頭：這是您自己爭取來的,我隻是幫了一點小忙。
她堅持說：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恩人。
臨走的時候,她買了很多我做的東西,說要送給錢家的姐妹們。
阿桃,如果你有什麼困難,一定要來找我。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夫人。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心裡很欣慰。
我的任務真的完成了。
一個被命運不公對待的女孩,終於找回了屬於她的幸福。
而我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活。
這就夠了。
第九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兩年後。
我的鋪子越來越紅火,甚至在附近幾個鎮子都有了名氣。
很多大戶人家都喜歡來我這裡定製一些精美的手工藝品。
我也雇了幾個幫手,生意做得有聲有色。
有時候我會想起在慕容府的日子,想起四小姐,想起那些一起奮鬥的歲月。
雖然辛苦,但也很充實。
這天正午,我正在鋪子裡忙碌,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
我走出去一看,原來是縣官的隊伍路過。
隊伍很長,前麵是開道的衙役,後麵跟著幾頂轎子。
圍觀的人都在議論,說是新來的知縣上任。
我也冇太在意,準備回鋪子繼續乾活。
但就在這時,其中一頂轎子停了下來。
轎簾掀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阿桃真的是你嗎
我抬頭一看,愣住了。
轎子裡坐著的竟然是四小姐,不,是錢夫人。
她現在的裝扮更加華貴,但眼神還是那麼溫和。
夫人您怎麼...
錢夫人笑著說：我夫君被調任到這裡做知縣,我陪他一起來的。冇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真是太巧了！
原來如此,錢公子被朝廷派到這裡做官了。
錢夫人從轎子裡下來,不顧周圍人好奇的目光,走到我麵前。
阿桃,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點點頭：很好,謝謝夫人關心。
錢夫人看了看我的鋪子,眼中滿是讚賞。
你做得真好,比我想象的還要成功。
我們聊了一會兒,錢夫人說：阿桃,既然我們在一個地方,以後要常來往才行。
我說：好的,夫人。
錢夫人重新上了轎子,臨走前對我說：明天我讓人來接你,到府裡坐坐。
我行禮道：謝謝夫人。
看著隊伍遠去,我心裡很感慨。
冇想到命運又讓我們重逢了。
第二天,錢府的人真的來接我了。
知縣府很氣派,比慕容府還要大。
錢夫人在後花園等我,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小丫鬟。
阿桃,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貼身丫鬟小翠。
我看了一眼那個小翠,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看起來很機靈。
錢夫人對小翠說：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阿桃姐,我最好的朋友。
小翠規矩地行了個禮：見過阿桃姐。
我也回了禮。
錢夫人拉著我的手,眼中有些濕潤。
阿桃,這些年我一直想念你。雖然在錢家過得很好,但總覺得少了什麼。現在我知道了,少的是你這個朋友。
我心裡也很感動。
雖然我們的身份不同了,但這份情誼還在。
錢夫人告訴我,錢公子現在是這裡的知縣,她作為知縣夫人,要處理很多社交事務。
有時候我也會想起在慕容府的日子,雖然辛苦,但很純真。
我說：那些都過去了,您現在過得幸福,這就足夠了。
錢夫人點點頭,然後說：阿桃,我有個想法。
我疑惑地看著她。
錢夫人說：既然我們又聚在一起了,不如你搬到縣城來住我可以幫你在縣城開個更大的鋪子。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謝謝夫人的好意,但我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錢夫人有些失望,但還是尊重我的選擇。
那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要經常來府裡坐坐。
我點點頭：一定。
從那以後,我確實經常去知縣府。
不是因為錢夫人的身份,而是因為我們是真正的朋友。
有時候錢夫人也會到我的鋪子來,我們一起做手工,一起聊天,就像以前在慕容府一樣。
隻不過現在的她更加自信,更加美麗。
那個曾經被人稱為災星的小女孩,已經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優雅大方的知縣夫人。
看著她的變化,我心裡很欣慰。
我的選擇冇有錯。
第十章
又過了一年,我的生活變得更加豐富多彩。
除了經營鋪子,我還開始教一些有興趣的人做手工。
錢夫人有時候也會帶著縣城裡的貴婦們來學習,大家都很喜歡我教的技藝。
這天,我正在鋪子裡教幾個學生做刺繡,錢夫人突然興沖沖地跑進來。
阿桃！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我放下手中的針線：什麼好訊息
錢夫人高興地說：我有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夫人是說...
錢夫人點點頭,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對,我懷孕了！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太好了！恭喜夫人！
錢夫人眼中含著淚水：阿桃,我真的太高興了。我以為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
我安慰她：彆這麼說,您還年輕著呢。
錢夫人說：我想請你幫我做些嬰兒用品,比如小衣服、小鞋子什麼的。
我點頭：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接下來的幾個月,我花了很多時間為即將出生的小寶寶準備東西。
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還有各種小玩具。
每一件都是我精心製作的,傾注了我對錢夫人和她孩子的祝福。
錢夫人看著這些小東西,愛不釋手。
阿桃,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我笑著說：什麼朋友不朋友的,我們是姐妹。
錢夫人點點頭,眼中滿是感激。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錢夫人順利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
錢公子高興壞了,連續三天大擺筵席慶祝。
我也受邀參加了滿月酒。
看著錢夫人抱著孩子的樣子,我心裡很感動。
她終於擁有了完整的幸福。
小寶寶長得很可愛,眉眼間有錢公子的英氣,也有錢夫人的溫柔。
錢夫人對我說：阿桃,你看,他長得像不像我們小時候做的那個泥娃娃
我仔細看了看,還真有幾分相似。
可能是巧合吧。
錢夫人搖搖頭：我不覺得是巧合。我覺得這是命運的安排。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阿桃,我想請你做孩子的乾孃。
我驚訝地看著她：這...
錢夫人認真地說：我是認真的。如果冇有你,就冇有現在的我,也不會有這個孩子。你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好,我願意。
從那以後,我多了一個乾兒子。
我經常去看他,給他做各種小玩具。
看著他一天天長大,我心裡充滿了慈愛。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錢夫人有時候會開玩笑說：阿桃,你比我這個親孃還用心。
我說：誰讓我喜歡這小傢夥呢。
時光荏苒,轉眼間乾兒子已經三歲了。
他聰明可愛,很會說話,見到我總是甜甜地叫乾孃。
這天,我正在鋪子裡忙碌,錢夫人帶著孩子來了。
小傢夥一進門就撲到我懷裡：乾孃！我想你了！
我抱起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乾孃也想你了。
錢夫人在一旁笑著說：這孩子,見到你比見到我還親。
我說：可能是因為我經常給他做好吃的吧。
小傢夥點點頭：對！乾孃做的糖人最好吃了！
我們都笑了。
這樣平靜而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續著。
我看著錢夫人從一個被人嫌棄的災星,變成現在備受尊敬的知縣夫人。
看著她找到真愛,生兒育女,擁有完整的人生。
我知道,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有時候,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也就改變了整個故事的走向。
而我,也在這個過程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人生意義。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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