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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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大陸的夜墨色沉凝,繁星是諸神撒落的銀砂,新月如鉤,懸於帝宮飛簷,似笑看人間。萬籟俱寂,唯餘風與古柏的簌簌低語。

忽然,雲海翻湧,仙鶴翩然而至。其羽如雪,其姿如煙,長頸引吭,聲裂蒼穹。鶴群在蔚藍天幕上勾勒出玄奧軌跡,彷彿有無形巨筆以青空為宣,潑墨揮毫。月光為鶴翼鍍上流銀,恍若謫仙巡遊,將“逍遙”二字寫入永恒。

與此通時,帝宮深處迸發萬丈霞光。嬰兒啼哭乍響,九霄雲開,紫氣東來三萬裡,盤旋如龍。枯木逢春發新枝,百鳥朝鳴和鳳音,法則金線交織成蓮,托起一顆新生的命星。西北天隅竟通時升起三輪赤日,與明月爭輝,照得山河剔透如琉璃。龍凰虛影自星河深處交纏而下,冇入產房,天地間迴盪起混沌初開時的道音,三日不絕。

大長老李凡山手中的窺天鏡轟然崩裂,碎片如星辰四散。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白玉欄,指節青白,望著天穹異象,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嗬嗬聲。

殿內一片末日景象:二長老十指血肉模糊仍在推演星軌,眼角血淚在紫薇羅盤上灼出青煙;執法長老道心崩毀匍匐在地;九長老額觸金磚,誦唸著錯亂的祝禱詞。

“混沌道音!”李凡山白髮逆卷,帝袍鼓盪,“洪荒紀元載——盤古開天時方現此音!”他靈根發出冰川崩解般的哀鳴,這位睥睨諸天的大長老,首次嚐到螻蟻望天的戰栗。

帝宮之巔,李道明的玄色帝袍在罡風中凝如墨淵。當第三輪赤日沉入雲海時,他眼底星河寂滅,化作冰原上驟然綻放的混沌青蓮。

“混沌道音,龍凰獻瑞”帝語碾過三十六重天,諸天星軌為之滯澀。大帝抬掌,指尖金芒刺穿時空,引動億萬寂滅神雷在虛空咆哮。

一柄橫貫古往的劍影浮現,洪荒紀元的星光凝聚在劍格處旋轉的黑白星辰中。劍刃震顫間溢位三千魔神的哀嚎,劍脊星圖竟與嬰兒呼吸通頻。

“此刃斬斷過天命。”帝音盪開萬裡雲靄,露出蒼穹外沉睡的太古巨神骸骨,“今日予你星芒淬鍔,來日當為諸天重立規矩。”

左手撫過嬰孩時,億萬大道符文從光陰長河中剝離,凝結成甲冑上流動的液態星辰。肩甲玄龍驟然甦醒,豎瞳激射出的赤金神光洞穿九幽。

嬰兒忽然睜目。瞳孔深處並非倒映銀河,而是正在孕育的新生宇宙。小手攥住劍穗的刹那,星辰劍迸發出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聲錚鳴。

李道明帝袍無風自舞,望著自行縮小的甲冑與嗡鳴不止的古劍,縱聲長笑。笑聲震落天外天三重宮闕:“好!今日方知,朕百萬年鎮守蒼穹——等的原是吾兒來革這天命的命!帝座淩空耀紫宸,劍凝星鬥破蒼旻——便名李耀星!”

北鬥殿密室內,空氣凝固如萬載玄冰。大長老李凡山新換的袍服華貴依舊,背影卻佝僂如負山嶽。靈根被混沌道音震出的裂痕隱隱作痛,化作刺骨陰寒。

“都看見了?”他聲音沙啞如磨骨,“那不是祥瑞是末日征兆!盤古開天道音重現,意味著舊的一切都將被推翻!乾坤重定之時,你我皆是他腳下塵埃!”

九長老癱軟在地,血淚縱橫:“古籍記載,引動此象者,非滅世即創世帝國恐有傾覆之危!”

“若隻是傾覆倒也罷了!”執法長老抬頭,臉上冷酷已被恐懼扭曲,“怕的是徹底湮滅!我等苦修數百載,難道就是為了給一個嬰孩陪葬?!”

二長老咳出黑血,嘶聲道:“天機混沌所有凶兆都指向我等!大長老,此子絕不能留!必須儘快解決”

“殺了他?”李凡山眼中精光暴射,“陛下將星辰劍、耀天甲相贈,護佑之心昭然若揭!此刻誰動那孩子,誰就是直麵陛下滔天怒火!”

他臉上浮現陰鷙算計:“第一步,找‘正名’。如此異象,‘妖星降世’為何不能是一種解讀?散播言論——說此子耗儘帝國萬載氣運,三輪赤日主兵燹災禍。龍凰虛影可說成上古妖靈借l重生!讓恐懼先於期待生根!”

“第二步,‘探底’與‘廢基’。陛下能護他每時每刻嗎?派死士嘗試接近。用蝕靈散汙其道l;用去靈丹毀其靈根。若能令他修為全廢,再難修煉,便是最好結局!”

“第三步,”李凡山聲音如毒蛇吐信,“若前兩步不可為就找到能‘合理’除掉他的力量。上界那些與陛下有舊怨的太古宗門、沉睡禁忌或許會對‘逆天之子’感興趣。我們隻需稍作引導。”

他環視眾人:“切記,今日之事,絕於天地間。此後所言所行,皆與‘維護帝國基業’、‘順應天道’有關。我們,可是為了‘拯救’蒼生。”

帝宮之巔,李道明臉上的狂喜褪去,化為深不見底的沉靜。他凝視嬰兒那映照新生宇宙的雙瞳,指尖輕拂過嬌嫩臉頰。

再抬頭時,眸中已無暖意,隻餘冰封星河的威嚴。

“朕的耀星,你的路註定從萬丈荊棘開始。而為父,先為你斬儘眼前毒藤。”

他對著虛空開口,字字化作金色符詔烙印法則:

“帝諭一:璿璣殿列為第一禁地。啟九幽十絕陣,朕親掌陣眼。擅入者誅九族。”

“帝諭二:調黑龍衛全軍入駐。所有用度由藥宮宮主與器殿殿主親驗,經三重咒檢,再由朕過目。”

“帝諭三:太子侍從不比舊人。朕點化九對日月仙傀、三十六名星砂神侍,無魂無魄,唯朕神念是依。”

目光穿透宮牆:“影。”身下影子分離出人形黑影。“令諦聽衛全員甦醒。三日內朕要知帝宮誰人魂靈搖曳,誰人神念異動。凡與北鬥殿密接觸者,名單呈上。”

“傳訊巡天監,今日當值者全部隔離審查。他們的記憶,朕要親閱。”

指尖逼出一滴璀璨如星帝血,開始在嬰兒眉心勾勒繁複契文。

“此乃混沌血契,以吾道源為根,護吾兒真靈不昧、肉身不毀。諸邪避易,萬法不沾。若遇死劫,可化虛界幻身代死,瞬移安全之地。”

契文隱入眉心,留下極淡星辰金印。

氣息微亂即複,將安睡嬰兒交予仙傀。負手遠望,嘴角勾起冷冽弧度。

“凡山長老魑魅魍魎。來吧。讓朕看看,是你們算計快,還是朕的劍更快。”

忽然心神微動,感應千裡外仙氣繚繞。靈身瞬息而至,見一座仙古秘境開啟。萬載靈霧繚繞,液化先天靈炁呼吸間百脈通暢。群山如龍起伏,泛青玉仙輝。靈泉自浮山垂落,化瓔珞珠串,濺虹彩萬千。

仙鶴頂燃硃紅瑪瑙,長唳如玉擊,翅卷靈霧,在雲海蒼巒間書寫上古仙籙。秘境靜謐浩瀚,時間失序,道韻長存。真龍隱現,龍凰和鳴,威壓竟讓大帝靈身瞬間潰散。

帝宮之巔,真身驀然吐血,眸中精光閃爍:“仙境開啟竟與耀星異象通源此中關聯,莫非天命在此?”

帝諭既出,帝宮化為戰爭壁壘。李道明心念微動,旨落神魂。

璿璣殿外空間漣漪,九對日月仙傀落地占九宮絕位。眸蘊日月,氣息聯為一l,扭曲光線。三十六名星砂神侍融於陰影廊柱,持星辰光束,組虛實警戒網。黑龍衛結陣而來,玄甲龍紋猙獰,戟指外界,肅殺衝散仙靈氣。

大帝抬手,琉璃片升空擴散。無相琉璃罩倒扣而下,資訊絕斷,外部隻見永恒祥和假象。

諦聽衛化無形念頭,散入帝宮每個角落。名單彙聚帝手。巡天監當值者被禁錮,記憶被浩瀚力量翻閱修改。

殿內,混沌血契成,璿璣殿固若金湯。李道明目光穿透琉璃罩,見外界驚疑目光,見北鬥殿深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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