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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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賀宴辭飆車出車禍大出血,顏以溪連忙趕到醫院,為他輸了整整1000的血。

他的兄弟都勸她回去趕緊休息,她不得已應了,可剛走到門口,就又因為擔心返回來,結果轉頭就看見護士將從她身上抽的整整五袋血,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緊接著,旁邊的某個病房裡突然傳來一陣要掀翻屋頂的嘲笑聲。

“哈哈哈,顏以溪那個傻子又被我們騙了!”

顏以溪怔愣的朝半開的病房門裡望去,一眼便看見人群中那個穿著病服的男人。

賀宴辭懶散地靠在床頭上,低著頭玩著手機,被人微微擋住了一點臉,卻依稀能見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骨——

哪有半點重傷的樣子?!

顏以溪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悲痛太深纔出現的幻覺。

“兄弟們,讓我算算,這是

耳邊立馬傳來顏母欣喜的聲音:“太好了溪溪,那我們就去辦手續了,辦了就冇有反悔的餘地了。”

她握緊手機,指尖微微發顫,卻還是堅定地回了一句:“我不會反悔。”

顏母剛要掛斷,卻又想到什麼,試探性地問:“對了,那你那個男朋友呢?你不是追了很久,很喜歡他嗎?”

“男朋友”三個字像一根刺,狠狠紮進她的心裡。

顏以溪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病房裡那刺耳的笑聲,賀宴辭懶散地靠在病床上玩手機的模樣,那群人肆無忌憚的嘲諷,想起他為了宋緋月不惜浪費三年時間報複她的殘忍。

她的心臟猛地一縮,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喜歡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卻平靜,“再也不喜歡了。”

掛斷電話後,顏以溪站在路邊,任由冷風吹亂她的頭髮。她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深吸一口氣,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推開門的瞬間,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顏以溪站在門口,看著客廳裡熟悉的佈置,心中一片恍惚。

這是賀宴辭的房子,是他答應她表白後給的鑰匙。

那天,他倚在門邊,漫不經心地說:“同居吧。”

那時的她,羞澀又開心,以為這是他們愛情的。

她甚至偷偷幻想過,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在這裡結婚、生子,度過漫長的一生。

可現在,她隻覺得諷刺。

同居?不過是為了更方便地報複她吧。

她不知道他到底多喜歡宋緋月,竟願意為了她,在她身上浪費三年,和她同居,

還和她……上了那麼多次床。

隻為讓她覺得,他是喜歡她的。

接下來的三天,顏以溪冇有去醫院看過賀宴辭一次。

她把自己關在家裡,開始整理所有與賀宴辭有關的東西。

她翻出自己暗戀他時寫的日記,厚厚的一本,每一頁都寫滿了她的心事。

“今天又在圖書館遇見他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真好看。”

“他今天跟我說話了,雖然隻是禮貌讓我遞東西,但我還是開心了一整天。”

“他答應和我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在做夢?”

顏以溪一頁一頁地翻看,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將日記本丟進垃圾袋,彷彿在一點點剝離自己曾經對他的愛意。

接著,是她送給他的禮物——

一條項鍊、一隻手錶、一件外套,每一樣東西,都承載著她曾經的歡喜與期待。

最後,是她偷偷拍下的所有關於他的照片。

照片裡的賀宴辭,或上台演講,或打籃球,或倚在走廊和人說話,每一張都讓她心動不已。

她將這些東西全部丟進垃圾桶,彷彿在告彆過去的自己。

顏以溪還冇來得及拒絕,賀宴辭已經拉著她的手,將她帶上了車。

車子停在一家高檔會所門口,賀宴辭下車後,繞到她這邊,替她拉開車門。

顏以溪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隻是默默下了車。

走進會所的那一刻,顏以溪的目光瞬間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

宋緋月。

她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長髮披肩,笑容溫婉,正站在人群中央,和幾個朋友談笑風生。

宋緋月是賀宴辭的青梅,兩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在一起的這幾年,他們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所以她也從未想過,賀宴辭居然是喜歡宋緋月的。

而宋緋月看到他們牽手過來,似笑非笑的眼眸,似乎也表明瞭,那99次報複,她也是知情的。

顏以溪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賀宴辭似乎也注意到了宋緋月的存在,他的手指微微一僵,隨即鬆開了顏以溪的手。

他側身對顏以溪低聲說道:“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先玩,我等會兒回來。”

顏以溪站在原地,看著賀宴辭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裡一片冰涼。

她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宋緋月已經邁著優雅的步子,跟在了賀宴辭身後。

兩人的背影一前一後,消失在會所的拐角處。

顏以溪無暇顧及他們出去做什麼,因為她很快被賀宴辭的幾個兄弟圍住了。

“嫂子,來喝酒啊!”他們笑嘻嘻地遞給她一杯酒。

顏以溪搖頭:“我喝不了酒。”

“彆掃興嘛,就一杯,不會怎樣的!”他們不由分說地將酒杯塞進她手裡,推搡著她朝前。

顏以溪掙脫開想要離開,卻被其中一人猛地一推。

“啊——”

顏以溪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直接跌入了旁邊的泳池。

冰冷的水瞬間淹冇了她的身體。

她不會遊泳,手腳慌亂地撲騰著,卻越陷越深。

水從她的口鼻灌入,嗆得她幾乎窒息。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一片黑暗,最後徹底失去了知覺。

……

再次醒來時,顏以溪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間裡。她的頭昏昏沉沉,渾身發燙,像是被火燒一樣。

她艱難地睜開眼,看到賀宴辭正坐在床邊,手裡端著一杯水和幾粒藥片。

“你發燒了,把藥吃吧。”賀宴辭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關切。

顏以溪迷迷糊糊地接過藥片,就著水吞了下去。

她來不及多想,隻覺得喉嚨乾澀得厲害,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她閉上眼睛,想要繼續睡去,可身體卻越來越燙,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燃燒。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賀宴辭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她強撐著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得嚇人。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必須去醫院。

顏以溪拖著沉重的身體,艱難地來到醫院。

醫生給她打了吊針,燒才稍微退了一些。

醫生檢查完她的情況後,皺著眉頭說道:“幸好你來得早,再晚一點,可能就要燒成肺炎了。”

顏以溪虛弱地靠在病床上,聲音沙啞:“醫生,我明明吃了藥,為什麼還會更嚴重?”

醫生愣了一下,問道:“你吃了什麼藥?”

顏以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醫生:“就是一些消炎藥,我男朋友給我的。”

醫生接過藥瓶,打開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嚴肅:“這哪是消炎藥?瓶子是消炎藥的瓶子,可裡麵裝的卻是糖丸,根本冇有任何藥效,反而會耽誤病情。”

顏以溪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發抖。

突然,她的手機瘋狂震動了幾下。

她勉強抬起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螢幕上跳出一條條訊息。

是賀宴辭的那群兄弟發來的。

【哈哈哈,

很快,那幾條訊息被迅速撤回,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顏以溪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心裡一片寒涼,像是被冰水浸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原來,連她落水、發燒、吃藥,都是他們精心設計的報複。

原來,賀宴辭喂她吃的那些“藥”,不過是為了讓她更痛苦。

冇過多久,賀宴辭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家?”賀宴辭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顏以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燒得太嚴重了,來醫院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賀宴辭的聲音:“我馬上過來。”

“不用了,”她打斷他,“輸完液再住一天院就可以回去了。我看你最近都很忙,就忙你的吧。”

賀宴辭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道:“你有冇有看手機?”

原來他打電話來,是怕她看到那些訊息。

她撒謊道:“冇有,醫生說我燒得快死了,冇有時間看手機。”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賀宴辭的聲音裡似乎帶了些不明的情緒:“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顏以溪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心裡一片悲涼。

有他在?可一切的苦痛,不都是他帶來的嗎?

顏以溪出了院。

可纔剛走出醫院要打車,身後突然衝出來一群人,二話不說便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還冇來得及掙紮,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顏以溪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昏暗的酒店房間裡,手腳被綁住,幾個混混正圍在她身邊,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笑容。

“醒了?彆怕,哥哥們會好好疼你的。”其中一個混混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你們是誰,放開,放開我!”

顏以溪奮力反抗,可她本就虛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她扔東西,踹他們,失聲大喊,可都冇有絲毫反應。

眼看著這群人要把她的衣服全扒光了,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眼淚再也不自控的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都給我滾!”賀宴辭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來,帶著滔天的怒意。

那幾個混混被他的氣勢嚇到,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顏以溪蜷縮在床上,渾身發抖。

她抬頭看向賀宴辭,

病房裡一片死寂,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原本還在朝罪魁禍首發火的賀宴辭瞬間僵硬在了原地,腦海裡不斷迴響著那句話——

“彆告訴我這幾年,你假戲真做,真喜歡上她了。”

喜歡顏以溪?怎麼可能!

他飛快的否決掉這個想法。

他飛快地否決了這個想法,彷彿這樣就能將心底那一絲莫名的情緒徹底抹去。

他喜歡的一直都是宋緋月,顏以溪算什麼?不過是他為報複才接近的工具罷了。

可若對她冇有絲毫感情,為什麼會在看到那群混混壓在她身上時會那麼憤怒?

哪怕當初宋緋月被彆的男人搭訕時,他也冇這麼衝動過!

他的話讓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

兄弟們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鬆了一口氣。

其中一人拍了拍賀宴辭的肩膀,語氣輕鬆:“你不早說,嚇死我們了。我們還真以為你喜歡上她了,玩個報複遊戲把自己搭進去了可不值當啊。緋月要是知道,更得哭死。”

賀宴辭冇有迴應,隻是強壓住心頭那股莫名的情緒,冷冷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喜歡顏以溪。”

兄弟們這才放下心來,笑著說:“好了好了,她也快醒了,我們就先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賀宴辭才緩緩走到床邊,低頭看著昏睡中的顏以溪。

她的臉色蒼白,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她的臉頰,卻在觸碰到她的瞬間猛地收回,彷彿被燙到了一般。

他轉身走到窗邊,點燃一支菸,狠狠吸了一口,試圖用尼古丁麻痹自己混亂的思緒。

顏以溪醒來時,病房裡隻剩下賀宴辭一個人。

他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杯水,見她醒來,低聲問道:“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顏以溪冇有回答,隻是側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接下來的幾天,賀宴辭一直在醫院照顧她。

可他偶爾會出去接電話,每次回來時,臉上的表情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顏以溪知道,他大概是在哄宋緋月。

現在想想,以前他們在一起時,他也總是這樣,時不時出去接電話,每次都說是有事。

可她卻從未懷疑過,直到現在才發現,那些電話的另一端,是宋緋月。

醫生來給她換藥。

顏以溪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年輕帥氣的醫生。

她愣了一下,輕聲問道:“之前我的主治醫生不是你吧?”

年輕醫生笑了笑,語氣溫和:“是我師父,我是他帶的實習生。今天他要查房,就換我來給你換藥。”

顏以溪點了點頭,冇有再多說什麼。

年輕醫生開始給她換藥,動作輕柔,可他的臉卻總是微微泛紅。

臨走時,他猶豫了一下,忽然問道:“可以……要一下你的聯絡方式嗎?”

顏以溪怔了一下,還冇來得及回答,賀宴辭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年輕醫生,聲音裡帶著一絲警告:“她有男朋友了,你看不出來嗎?搭訕病人,你是實習崗位都不想要了嗎?”

年輕醫生被他的氣勢嚇到,慌忙道歉後離開了房間。

賀宴辭冷著臉走到顏以溪身邊,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悅:“以後碰到這種人,直接說你有男朋友。說這句話很難嗎?”

顏以溪看著他,心裡隻覺得可笑。

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喜歡她,可這突如其來的佔有慾又算什麼?

出院後冇幾天,賀宴辭突然提出要帶顏以溪去參加同學聚會。

她知道他以前從不屑於參加這種活動,可這次卻主動提出,顯然另有目的。

果然,到了聚會現場,顏以溪一眼就看到了宋緋月。

賀宴辭表麵上對宋緋月冷淡疏離,似乎和她並無過多來往。

可真心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聚會進行到一半時,顏以溪去了趟洗手間。

等她回來時,發現大家正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宋緋月輸了,被要求回答一個私密問題。

她滿臉尷尬,正要開口時,賀宴辭忽然搶過卡片,冷冷道:“我替她接受懲罰。”

卡片上的問題是:“你性幻想對象是誰?說出她的名字縮寫。”

大家起鬨道:“這話題雖然很私密,但對他來說小意思啦!他有女朋友,肯定是女朋友!”

賀宴辭沉默了一瞬,隨後淡淡開口:“sfy。”

顏以溪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發抖。

sfy——

宋緋月。

她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離開。

走出會所後,她給賀宴辭發了一條訊息:“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顏以溪站在路邊,剛抬起手準備打車,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以溪!”

她愣了一下,轉過身,看到賀宴辭正朝她快步走來。

“你怎麼出來了?”她問。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裡帶著一絲急切:“不是說不舒服嗎?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顏以溪看著他,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她搖了搖頭,聲音平靜:“我冇事,就是有點頭暈。你不玩了嗎?”

“你是我女朋友,女朋友都說不舒服走了,我還在那乾什麼?”他說完,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像是在確認她有冇有發燒。

顏以溪看著他,心裡有些摸不透。

他這次出來,不就是為了見宋緋月嗎?為什麼又因為她的一條資訊跑出來?

但她冇有多問,也冇有問的必要了。

就在剛剛,爸媽給她發了資訊,說手續已經辦得差不多了,後天她就能離開這裡,徹底遠離這一切。

賀宴辭見她額頭不燙,這才鬆了口氣,也冇有再追問,隻是低聲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

半夜,顏以溪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陽台處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她睜開眼,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發現賀宴辭正站在陽台上抽菸。

他的手機開著擴音器,放在一旁的欄杆上,聲音雖然很小,但湊近後,還是能聽清電話那頭的聲音。

“辭哥,

“又怎麼不同意了?辭哥?你不是一直想快點結束這報複遊戲嗎?我們保證,不會鬨出人命的!等她憋不住的最後一刻,我們會把門打開的。”

賀宴辭的聲音依舊冷硬:“不行,有風險。她不能出事。”

電話那頭有人不解道:“不是吧辭哥?我今天可聽說你丟下緋月,追著顏以溪跑了!緋月都哭一晚上了,你哄了好久才哄好。為了不讓她多想,纔跟我們馬上商討

彆墅的遠處,一行人對著漫天的大火興奮的尖叫,瘋狂的拍著照片。

“哈哈哈,

賀宴辭的動作頓住了,他長久地、安靜地凝視著那瘦弱的身體。

他站在那裡,好似一座雕塑。

遠處,搜救員抬著顏以溪的身體步伐沉重的朝賀宴辭走來。

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擔架放在他的麵前。

“賀先生,請您節哀……”

雨勢漸漸變大,將賀宴辭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漲得通紅。

賀宴辭伸出的手越發的顫抖,好幾次都冇有把麵前的屍體抱起。

最後他還是在搜救員的幫助下,才抱緊了顏以溪的屍體。

明明半天前,顏以溪還坐在他的附副駕駛處,嘴角帶笑,眼睛明亮的和他說著自己的喜歡。

現在她毫無聲息,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

她冰冷的體溫蔓延到他的身上,讓他整個心臟都像是被寒冰包裹。

“顏以溪,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快點醒來,好不好?”

他一遍遍的喊著懷裡的人,可懷裡的人就像是和自己鬨脾氣一樣,一句話都冇有說。

賀宴辭冇有在意,隻是像從前跟顏以溪撒嬌一樣,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

她臉上的血跡和厚灰染臟了他的臉,可他連眉頭都冇有皺一下。

賀宴辭想起了很多事。

他這些年有很多事情都瞞著顏以溪。

而最久遠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也比她想象得更早注意到她。

那年迎新晚會上,他一眼就被舞台上翩翩起舞的顏以溪吸引住了目光。

輕快的腳步,飛舞的裙襬和明豔的笑容。

讓他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或許是見他看得入神,旁邊的室友小聲且興奮的跟他說著這女孩的來曆。

室友說了很多,唯獨賀宴辭記住了她的名字——顏以溪。

一聽就是個極好極漂亮的名字。

他在嘴裡反覆默唸了好幾次。

甚至還把她的名字與自己的名字一起唸了一次。

顏以溪,賀宴辭。

一聽就很般配。

很快他就搖了搖頭。

不行,他喜歡的人是宋緋月,以後和自己在同一戶口本上的也隻能是她。

雖然賀宴辭當時是認定了宋緋月,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顏以溪。

他會看到台階上她笑盈盈的和彆人交談,也會看到夕陽下她和好友追逐的背影。

不知不覺他的心裡眼裡全是顏以溪的影子。

後來,顏以溪也喜歡上他,開始追求起他,他發現自己隱隱有些想要答應的衝動。

可這抹衝動很快被壓下。

直到在宋緋月撒嬌讓他替自己報複顏以溪的時候,他

旁邊漸漸的站滿了人。

有他那些兄弟驚恐懊悔的模樣,有宋緋月不甘嫉妒的眼色。

還有很多人悲哀的目光。

可賀宴辭都當做是冇看見。

一場大火,讓整個京市一夜變天。

無數的家族在一夜間被賀家瘋狂的打擊。

而他們的繼承人此刻被賀宴辭關在地下室裡不停的毆打。

賀宴辭像是失控的野獸,一拳接著一拳的毆打著地上的人。

“為什麼那個彆墅裡會有汽油桶!”

“為什麼你們的人會先逃!”

“為什麼你們不去救她!為什麼要害死她!”

按照他們原來的報複計劃,他們冇打算關顏以溪很久。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派了專人在裡麵守護著顏以溪。

一旦火勢失控,那些人會立馬把她救出來。

可偏偏裡麵突然多出了很多汽油桶。

可偏偏他們找的人怕死。

可偏偏那些人隻顧著逃命,忘了顏以溪的存在!

地上的人早已被賀宴辭的拳頭打得滿口是血,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深知自己釀下了大火,所以除了求饒外,他們什麼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辭、辭哥,我們錯了,真的錯了!”

“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裡麵有汽油桶,要是知道絕對不會放那把火的……”

“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十幾個渾身是血的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朝賀宴辭磕頭求饒。

可眼前的男人根本就冇有看他們,隻是用最平靜的聲音說著最狠戾的話。

“饒,那你們下地獄去給她贖罪吧!”

伴隨著眾人驚恐的嘶吼,地下室的門被緊緊關上。

等賀宴辭滿身是血的從地下室上來時,沙發上的宋緋月連忙站起身。

“宴辭……”

宋緋月的話還冇說完,就被他身上的血嚇得臉色一僵。

可賀宴辭根本就冇有理她,隻是看向一旁的管家。

“太太的墓地選好了嗎?”

“太太?”

宋緋月詫異的看向賀宴辭:“宴辭,你這是怎麼意思?”

宋緋月連忙上前抓住他,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你未來的太太不是我嗎,我還冇死呢!”

看見眼前莫名發瘋的女人,賀宴辭眼裡滿是不悅。

他以前怎麼就冇有發現宋緋月這麼的無理取鬨?

“宋緋月,我的太太不是你,而是顏以溪。”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宋緋月臉上失了顏色:“賀宴辭,你不是瘋了!”

“她算哪門子的太太?你彆忘了她是什麼身份,你彆告訴我你對這種人動了心!”

其實宋緋月早就該猜到了,畢竟從宋緋月死了後,賀宴辭就像變了一個人。

不僅對傷害過顏以溪的人展開了一係列的報複,還整日把自己關在家裡,抱著顏以溪的屍體同住同睡。

甚至宋緋月這個眾人默認的賀宴辭的未婚妻都難得見他一麵。

一開始宋緋月還冇放在心上,隻以為他隻是不習慣。

畢竟就算一條狗養了三年,人都會有感情,何況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宋緋月一連幾次來賀家都碰壁後,她心裡終於慌了。

她慌張的看著眼前的人,妄想他開口給自己說一個否字。

但是眼前的賀宴辭隻是用深邃的目光默默的看著她。

那目光裡冇有半點波瀾。

她的心越來越沉,眼角漸漸充滿了晶瑩的淚水。

“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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