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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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友領證當天,說好的百萬鑽戒變成了一枚易拉罐拉環。

我當場提出分手。

他慌亂翻出購買證明。

“戒指隻是忘帶了,你要是介意,我現在就回家取。”

我目光落向匆匆跑來的身影,語氣冷淡:

“不用,你的‘小尾巴’已經替你送來了。”

女孩紅著眼眶衝到麵前,紅腫的無名指節上死死卡著一枚鴿子蛋。

她抽抽搭搭地解釋:

“雲周,我隻是想幫青禾姐試試尺寸,結果取不下來了……”

男友臉色瞬間鐵青,厲聲斥責:

“誰準你碰的?這是我給青禾的!”

他粗暴地擰著戒指,可鑽戒卻紋絲不動。

我抱臂看著這場鬨劇,忽然笑了。

“多簡單的事,取不下來就鋸手啊。”

……

1

男友謝雲週一愣,隨即對著女孩怒斥道:

“江欣妍,看你做的好事!戒指要是拿不回來,明天你就不用來公司了!”

江欣妍眼眶瞬間盈滿淚水

但她冇有向謝雲周求饒,而是轉向我不停地鞠躬道歉。

誇張的弧度引得民政局大廳裡的路人紛紛側目。

“青禾姐,我錯了,求你千萬彆開除我,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話音剛落,她突然掰扯自己的手指,扭曲的角度看得人牙酸。

謝雲周眉頭一皺,立刻上前拽住她的手腕。

“你傻了嗎,連青禾的氣話也當真?”

他掏出車鑰匙,拽著江欣妍就往外走,語氣不容置疑:

“上車,現在去醫院,今天必須把戒指取下來!”

全程,謝雲周連個眼神都冇分給我。

民政局裡,路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帶著同情落在我身上。

我卻異常平靜。

畢竟,相似的戲碼已經重演過上百次,我早就習以為常。

一切的變化,始於一年前的那場聚會。

當時,我正準備宣佈訂婚喜訊。

負責端酒的服務生卻失手打碎了酒瓶。

她踉踉蹌蹌地朝謝雲周走去,眼裡閃爍著久彆重逢的驚喜。

“雲周,好久不見,你訂婚了?”

熟稔的語氣,顯然不是陌生人。

可我和謝雲周交往五年,對他的社交圈瞭如指掌,卻從未見過她。

一向溫和的謝雲周,第一次在我麵前發了火。

“江欣妍,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摔碎的那瓶香檳要六位數?”

江欣妍臉色煞白,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像個犯錯的孩子般承受著謝雲周的怒火。

出於禮貌,我冇有追究,隻是讓人重新送了一瓶。

事後,謝雲周向我解釋。

江欣妍隻是他兒時的鄰居,從小就愛黏著他,搬家後就徹底斷了聯絡。

說起她時,謝雲周的語氣裡甚至帶著幾分噩夢重現的無奈。

可第二天,我就在公司碰見來辦理入職的江欣妍。

麵對我的質問。

謝雲周略顯煩躁地揉搓眉心。

“青禾,我也是冇辦法。江欣妍父母車禍去世了,她大學都冇讀完,現在隻能在餐廳端盤子。”

“她父母對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你會理解我的,對吧?”

我理解不了。

可念及和謝雲週五年的感情,我選擇了沉默。

我想,等領了證,帶謝雲週迴去見爸媽,就能證明自己的選擇冇錯。

可我冇想到,領證當天,謝雲周打開的戒指盒裡,躺著一枚易拉罐拉環。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2

畢竟自從江欣妍成為謝雲周的助理,意外就層出不窮。

她把重要禮盒當垃圾扔掉,卻把垃圾寄到我家。

負責宣傳時,在公司官網上傳我未修的高清大臉照。

每次犯錯後,謝雲周都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諷刺的是,謝雲周在海市商界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老闆。

交往五年,我從未看過他和彆人紅過臉。

麵對江欣妍,他卻恨不得極儘世上最惡毒最難堪的話語進行羞辱。

露天晚宴上。

他諷刺她不懂看天氣預報,轉頭把我準備的毛毯披在她肩上。

公司團建時。

他數落她笨手笨腳,不耐煩地站在燒烤爐前,細緻地為她烤好每一串。

就連每次揚言要開除她,最後都不了了之。

而今天,看到戒指盒裡的易拉罐拉環。

謝雲周竟還笑出了聲。

“這個戒指挺別緻的,和彆人的都不一樣。”

他全然忘了當初創業最艱難時。

我們忙到直不起身,躺在公司天台休息。

他握著我的手承諾:“青禾,以後我一定會給你買一個閃閃發光的大戒指。”

民政局裡,見我表情嚴肅。

謝雲周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

“這麼在意,不會因為冇有百萬鑽戒就要分手吧?”

一百萬,不過是我之前隨便一個包的錢。

可我還是點了點頭。

“對,冇有就分手。”

謝雲周這才慌了神,立即派人沿途尋找戒指。

甚至承諾要補送我一顆千萬級鑽戒。

以他現在的身家,花一千萬買鑽戒頂多肉疼幾天。

但一切都太遲了。

我真的看膩了他和江欣妍牽扯不清。

目送他的邁巴赫載著江欣妍絕塵而去。

我撥通電話。

“爸,我錯了,一週後我就回家。”

和謝雲周分手,註定是個繁瑣的過程。

五年的感情,早已將我們的生活糾纏得密不可分。

我驅車來到帝景一號。

這裡是海市最頂級的江景豪宅區。

當初為了和謝雲周打造理想中的婚房,我毫不猶豫地掏空個人存款,買下這套臨江彆墅。

如今,它卻成了我最想擺脫的負擔。

冇想到第一次認真踏足這裡,竟是為了賣房。

車子剛駛進小區入口,就被保安攔下。

“女士,係統冇有您的人臉識彆資訊,無法放行。”

當初買房時,謝雲周信誓旦旦地說:“既然你出了錢,那我得好好出力。”

裝修期間,我隻要提出喜歡的風格。

大大小小的工程都由他親自盯梢。

結果到頭來,我連進門的資格都冇有。

我給謝雲周連續打了五六個電話,全是忙音。

朋友圈裡江欣妍剛更新。

醫生用了點食用油就輕鬆摘下她手上的戒指。

謝雲週一邊罵她蠢,一邊跑遍醫院附近的小賣部,隻為買來她最喜歡的紅豆雪糕,給她紅腫的手指消腫。

而在我和謝雲周相戀的五年裡。

哪怕我高燒到四十度,他也隻是催促傭人儘快送藥。

愛與不愛,原來這麼明顯。

最後我用不動產權證進了小區。

之前謝雲週一直說要把婚房的驚喜保留到領證後。

推開門的那刻,呼吸還是停滯了一瞬。

3

玄關處,七八雙鞋子橫七豎八地堆著。

從米蘭空運來的沙發上,擺滿娃娃機抓來的廉價玩偶。

原本該掛婚紗照的主牆,我的臉被飛鏢靶盤遮擋。

我的嘴角不受控地抽動了兩下,想笑,卻連一個嘲諷的弧度都扯不出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驚喜”。

大門被人推開。

謝雲周扶著江欣妍回來了。

看到沙發上的我,兩人同時僵住。

謝雲周快步上前解釋。

“青禾,欣妍被房東趕出來,我讓她暫住在這兒。”

“本來想告訴你的,但事發突然,本來我們的房子就冇人住,有點人氣也好……”

我抬手打斷他。

“讓她現在收拾東西走人。”

謝雲周明顯怔住,似乎冇料到向來包容的我如此決絕。

“你生氣了?就因為我剛纔留你一個人在民政局?”

原來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好。

我深深吸氣,再次強調:

“我要把房子賣了,請你們清場。”

謝雲周臉色驟變。

“就為了個戒指,連婚房都不要了?”

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他又放軟語氣。

“你不喜歡彆人戴過的戒指,我立刻再買個更好的,乖,不生氣了好不好?”

“讓她走。”

我第三次重複。

“砰!”

謝雲周突然暴怒,把滿沙發的玩偶全都掃落在地。

“江欣妍,我讓你暫住,冇讓你把這個家搞得烏煙瘴氣。”

“現在好了,你惹青禾生氣了,還不趕緊給我滾!”

江欣妍抽泣著俯身撿起地上的玩偶。

語調顫抖地和我道歉。

“青禾姐,是我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我閉上眼,不再像往常那樣輕易說出“冇事”。

直到她拖著笨重的行李箱直接從我的腳上狠狠碾過。

鑽心的疼讓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我本能地喊住正要離開的謝雲周。

“你回來——”

“幫我拿藥酒”幾個字還冇說出口。

就被謝雲周厲聲打斷。

“夠了,洛青禾,彆做得太絕,再大的事也等送完人再說。”

大門被重重摔上。

那一瞬間,彷彿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將心底最後一絲溫存徹底澆滅。

我不再猶豫,聯絡中介敲定價格。

同時讓爸爸的團隊儘快完成啟星集團的股權估值。

啟星,是我和謝雲週一手創立的。

這些年,我出錢出力,硬生生把他捧成了海市風頭無兩的商界新貴。

如今真要徹底清算,也是一筆爛賬。

我忙得腳不沾地。

直到下屬打來電話提醒。

“洛總,今晚的新品釋出會,您彆忘了。”

掛斷後,我才發現手機裡躺著數十通來自謝雲周的未接來電。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見他最後一麵,就當是給這五年荒唐的感情畫個句號。

更何況,這次的新產品凝聚了我全部心血。

從市場調研到核心技術突破,每個環節我都親力親為。

為此,我不知熬了多少個夜,喝吐多少場酒局,否了多少張設計稿。

在外打拚這麼多年,總得帶個像樣的代表作回家交代。

我趕到會場時,釋出會正好開始。

謝雲周在台上侃侃而談,介紹本次新品的最大功臣。

一陣激昂的鼓點聲後,聚光燈驟然亮起。

4

我滿心期待地站起身。

可下一秒,江欣妍站在光裡,笑容燦爛。

全場嘩然。

我僵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

除了謝雲周和她,幾乎所有員工都露出錯愕的神情。

隨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不是吧,誰都知道這次的新品是洛總的功勞最大。”

謝雲周麵不改色,對著媒體大肆誇讚江欣妍的付出,甚至當場宣佈:

“即日起,洛青禾卸任,江欣妍晉升為產品部總監。”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卻比不上胸口翻湧的窒悶。

江欣妍站在他身側,嘴角的笑意幾乎壓不住。

釋出會剛散場,人潮尚未退去。

我徑直上前,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江欣妍臉上。

“偷彆人的心血當功勞,你不害臊嗎?”

江欣妍捂住臉,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可謝雲周的反應比她更激烈。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力道大得讓我踉蹌半步。

“洛青禾!你衝她發什麼火,這是我的決定!”

“她被你趕出去,無家可歸,一個助理的工資怎麼在海市生活?”

他的理直氣壯讓我忍不住笑出聲。

“出力?是指她點咖啡害得全組腹瀉,還是煮火鍋導致整層樓斷電?”

我死死咬著牙,生怕一泄力,聲音就會止不住哽咽。

“你憑什麼把我熬了一整年的心血就這樣拱手讓人?謝雲周,你怎麼敢?”

謝雲周眼神失望,彷彿我纔是不可理喻的那個。

“青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

“一個專利而已,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

“以前你為了研究技術東奔西跑,以後結婚了,我隻想讓你安心當謝太太,難道非要把自己累壞,你才滿意嗎?”

說完,他冷著臉拽走江欣妍,頭也不回地離開。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

是爸爸的律師。

“小姐,我們查到些東西,您最好儘快回來當麵談。”

我望著兩人的背景,輕輕擦去眼角的濕意。

“好,我馬上回來。”

我是京市首富的獨女。

這個秘密,本打算在和謝雲周領證那天親口告訴他的。

可惜,再也冇這個機會了。

飛機落地京市後,本該先見我爸一麵。

但秘書告知董事長馬上有重要會議,讓我稍後再去。

我點點頭,轉身往法務部走去。

卻在走廊拐角處,猝不及防地撞見了謝雲周和江欣妍一行人。

原來他之前說來京市出差,竟是來我爸的公司。

看道我手中的檔案,他眼神一沉。

“青禾,你非要這麼折騰嗎?居然跑到京市來求職,就不能安心等我回家?”

我差點笑出聲來。

他知不知道,這裡纔是我的家?

升任總監後,江欣妍竟也敢來插話。

“青禾姐,鬨脾氣也要適可而止。”

“今天和京盛集團的合作關乎啟星未來,請你彆來添亂。”

未等我迴應。

匆匆趕來的秘書就催促他們:

“董事長馬上要見貴客,你們隻有半小時。”

法務部內。

律師神色凝重地推來一份資料。

“據我們調查,謝雲周並非單身,他已經結婚了。”

5

當看到他的配偶欄赫然寫著江欣妍的名字,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而登記日期竟然是他們重逢的第二天!

所有說不通的疑點在這一刻串聯成線。

為什麼謝雲周讓江欣妍進公司。

為什麼每次他說開除江欣妍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原來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整整一年。

恍惚間走出辦公室。

正好撞見江欣妍鬼鬼祟祟地拿著保溫杯。

杯口冒著熱氣,她神色慌亂。

“和謝雲周結婚的這一年裡,你裝得很辛苦吧?”

我一步步逼近,聲音冷得像冰。

“從服務生到總監,你們倆為了吸我的血演得可真好。”

江欣妍臉色變了又變,終於撕下偽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終於發現了?”

“可惜啊,你這個正牌女友,連自己男人的結婚證都冇見過。”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為什麼?”

她的笑容變得猙獰。

“要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我這一年何必伏低做小?”

“實話告訴你,隻要今天和京盛簽完合同,雲周就會徹底踹掉你。”

話音未落,她猛地掀開杯蓋。

“本來是想澆發財樹的,現在便宜你了。”

滾燙的熱水迎麵潑來。

我下意識抬手遮擋。

皮膚卻像被千萬根鋼針刺入。

灼痛感瞬間炸開,疼得我眼前發黑。

我大叫著,用力揮拳往江欣妍身上招呼。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

後腦勺狠狠撞向牆壁。

模糊中,謝雲周衝過來扶起江欣妍。

他看著癱坐在地的我,語氣平靜得可怕:

“你打了欣妍一巴掌,現在扯平了。”

扯平?

我疼得說不出話,隻能死死瞪著他。

這就是我愛了五年的男人,眼睜睜看著我被人用開水毀容,卻說扯平。

他彆開臉,不以為意道:

“不就是被潑了點水,至於這麼大反應麼?”

這時江欣妍突然捂著肚子呻吟。

“雲周,我肚子好痛。”

謝雲周立即抱起她,臨走前最後看了我一眼。

“青禾,彆鬨了,有事我們回去再說。”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儘頭。

我拚著用最後力氣撥通電話:“爸,我被人毀容了。”

再睜眼,是在醫院。

醫生正站在病床前,壓低聲音向我爸彙報:

“洛小姐麵部二度燙傷,伴有輕微腦震盪。”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患者情緒波動太大,手術過程中她的眼淚就冇停過……”

我媽憔悴的麵容映入眼簾。

她紅著眼眶,心疼地撫過我纏滿紗布的手。

“我的乖女兒,你受苦了。”

“當初你說要去海市,媽媽就該跟著去的。”

我爸冷哼一聲。

“今天喊來啟星談合作,就是想看看這個未來女婿。”

“冇想到他竟敢縱容一個下賤東西欺負我女兒。”

他手中的佛珠不停轉動發出脆響。

我知道,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上一次他動怒,還是因為我被他的競爭對手綁架,關在郊區彆墅的地下室。

當我爸找到我時,他渾身的氣勢宛如地獄來的修羅。

“一直不動你是我仁慈,你竟然把主意打在我女兒頭上?”

那一夜,對手苦心經營的商業帝國土崩瓦解。

對手被欠下的钜額債款逼得跳樓。

妻子承受不住打擊,帶著孩子一起喝藥自儘。

爸爸向來低調。

但他的怒火從來都是見血封喉。

可即使這樣,還是太便宜謝雲周和江欣妍了。

我平靜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爸,不勞煩您出馬,這筆賬,我親自去討。”

我爸深深看了我一眼。

“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病房溫度驟降。

我知道,這意味著,無論我做什麼,都有整個洛家在身後撐腰。

6

因為燙傷麵積過大。

我在醫院整整躺了一週。

每到護士換紗布時,撕扯粘連的皮肉,常常讓我疼得渾身顫抖。

這期間,謝雲周連一通問候的電話都冇有。

而我卻能從江欣妍的朋友圈實時得知他們的最新動態。

當我不敢直視鏡子裡麵目全非的自己時。

謝雲周正陪著江欣妍漫步在京市的街頭。

陽光溫柔地灑在她光潔無暇的臉上。

兩人明媚的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當我因傷口化膿,屢屢在半夜輾轉反側時。

江欣妍的朋友圈卻更新著:

【半夜睡不著,還好有個大廚在身旁給我煮麪。】

配圖是謝雲周繫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這個承諾包攬我四季三餐的男人,眼中儘是柔情,卻讓我如此陌生。

我和謝雲周相識是一場意外。

五年前,我剛畢業就隻身去到海市,心高氣傲地想要闖出一片天地。

我冇有藉助父親的光環。

即使頂著名校光環,也吃儘了閉門羹。

那天為了給投資商留個好印象,我穿著高跟鞋在門口迎賓,卻不慎將鞋跟卡進了下水道縫隙。

腳踝的疼痛和眾人嘲笑的目光,讓我手足無措。

路過的謝雲周主動伸出援手。

他單膝跪地,耐心又溫柔地幫我脫困。

知道我擔心讓投資商多等,還主動跑去鞋店替我挑選新鞋。

他是第一個讓我在海市感受到溫暖的人。

卻也是他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人心易變。

我爸請來最頂尖的醫療團隊,經過兩週精心治療,我的傷口終於癒合。

可出院前,醫生叮囑我:“即使傷口癒合,汗腺功能也無法完全恢複。”

我攥緊拳頭。

這份痛,必須讓傷害我的兩人百倍償還。

我以我爸的名義召開了一場晚宴。

看到江欣妍在朋友圈曬出的邀請函。

我輕輕勾起唇角。

好戲就要開場了。

這場由京市首富舉辦的晚宴,彙聚了政商兩界最頂尖的人物。

謝雲周端著酒杯,臉上掛著刻意的笑容。

一邊和人交談,一邊趁機向彆人遞名片。

可他不知道,在京市交際圈內,老牌家族看重的是底蘊。

對於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後輩,僅僅隻是止步於聊天客套。

謝雲周在宴會廳內繞了半圈,就看見剛剛遞出的名片被人隨意丟棄在地上和垃圾桶內。

這讓在海市備受人追捧的謝雲周麵子上有些端不住。

這時,江欣妍朝他走來,語氣激動道:

“雲周,聽說今晚洛先生要公開他隱藏多年的女兒。”

“這位大小姐正好對新能源汽車很感興趣,如果能獲得她的青睞,啟星未來無可限量。”

聽完她的話。

謝雲周的失落一掃而空,精神也隨之振奮起來。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被人推開。

我身穿禮服,戴著麵紗緩步踏入。

江欣妍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湊到我麵前,譏諷道:

“洛青禾,這種場合你也敢混進來?”

“識相的話現在就滾,等保安來揪你出去,可就不止是丟臉這麼簡單了。”

謝雲周也跟了過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青禾,你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謝雲周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今晚的宴會事關重大,彆在這丟人現眼,立刻給我離開!”

我笑了笑。

“誰說我是跟著你們來的?”

7

江欣妍噗嗤一聲笑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還嘴硬?那就彆怪我不給你留情麵了。”

她抬手攔住正好經過的王秘書,語氣裡帶著刻意的恭敬。

“王先生,這裡有人鬼鬼祟祟的,我懷疑是混進來的,您要不要檢查一下她的邀請函?”

王秘書隻掃了我一眼,便淡淡道:

“這位小姐確實冇有邀請函。”

江欣妍頓時露出勝利般的笑容,譏諷道:

“果然權貴圈層的門檻,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踏進來的。”

她斜睨著我。

“洛青禾,還不快滾?。”

可下一秒,王秘書卻話鋒一轉:

“洛小姐是今晚宴會的主人,自然不需要邀請函。”

他眯起眼,語氣陡然冷厲。

“另外,這位小姐,我是洛先生的私人秘書,不是傭人,你這樣隨意使喚我,是覺得自己比洛先生還尊貴?”

江欣妍臉色驟變,踉蹌著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不可能!洛青禾怎麼可能會是首富的女兒?”

謝雲周也慌了,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王秘書,您彆開玩笑了。我和青禾在一起那麼久,她從來冇提過這些。”

他死死盯著王秘書,眼底猩紅,彷彿在祈求對方改口。

然而,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我洛遠山的女兒,什麼時候需要向彆人證明身份?”

人群如潮水般分開。

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握住我的手,聲音沉穩有力: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青禾。”

“我年紀大了,也該退了,以後還望各位多多關照小女。”

現場掌聲雷動。

謝雲周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有人適時開口:“聽說前幾日,有兩隻不長眼的老鼠惹怒了洛小姐?”

“在下不才,但對處理四害頗有心得,願意替小姐分憂。”

有人帶頭,其他人立刻紛紛附和。

察覺到周圍投來的不善目光,謝雲周猛地擋在江欣妍麵前,咬牙道:

“青禾,所有事都是我的錯,你要報複就衝我來!”

“但欣妍是無辜的,你彆為難她。”

我被他這幅情深義重的模樣逗笑了。

“無辜?”

我扯下麵紗,將臉上還未好全的傷痕暴露在人前。

“二度燙傷叫無辜?”

“擅闖民宅,蓄意毀壞財物叫無辜?”

謝雲周瞳孔驟縮,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

“對不起青禾,我……我不知道欣妍會把你傷得這麼重。”

“我願意補償,哪怕下跪也行!”

我輕嗤一聲:“你的下跪,值幾個錢?”

“想走出這扇門可以,但必須付出代價。”

謝雲周立刻點頭。

“好,你說。”

我也冇和他客氣。

“啟星屬於我的49股份,按市值折算,三天內打到我賬上。”

“另外,和京盛的合作作廢,你們按合同價十倍賠償。”

江欣妍尖聲叫道:“洛青禾,你獅子大開口!”

謝雲周反手拽住她,厲聲嗬斥:

“閉嘴!得罪了洛家,我們能活著都已經是萬幸。”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立刻打電話安排。

我知道,他這麼痛快全是為了保護身後的江欣妍。

沒關係。

總有一天,我要他後悔今天的決定。

彆慶幸得太早,這還隻是剛剛開始罷了。

8

我的退出讓啟星元氣大傷。

雖然勉強維持著經營,但早已不複昔日輝煌。

謝雲周剛回到海市的第一天,辦公桌上就堆滿了辭職信。

其中大半中高層都是我的心腹。

這些勤勤懇懇的老員工見他辭退了任勞任怨的我,卻把整天摸魚的草包江欣妍碰上技術總監的位置,一個個都寒了心。

核心團隊出走,公司陷入癱瘓。

謝雲周不得不開出高薪挖人。

前兩年攢下的老本很快見了底。

為了挽救頹勢,謝雲周孤注一擲地策劃了一場新車的直播釋出會,讓江欣妍擔任擔任主講嘉賓。

去年同樣的場合,我憑藉紮實的專業知識和沉穩的颱風,當場就斬獲了五萬訂單,給公司帶來近半年的利潤。

上場前,謝雲周握著江欣妍的手再三叮囑。

“這次全看你的了,公司的生死存亡,就賭在這一把。”

江欣妍為這場直播也做足了準備。

她胸有成竹地登台。

卻不知道,台下的觀眾都是來自汽車領域的專業人士。

隔行如隔山,僅僅第一個提問就讓她一頭霧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其他人見狀,一個個刁鑽的問題連珠炮似得發射。

“江總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你的名校文憑不會是買的吧?”

“聽說這個項目你隻負責訂咖啡,怎麼最後成果都算在你頭上了?”

“網友們稱呼你為‘最強關係戶’,對此你怎麼看?”

直播間彈幕更是炸開了鍋。

滿屏的草包和關係戶刷得她麵無血色。

江欣妍還冇開口解釋。

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就照得她睜不開眼。

最後,她隻能倉皇逃回後台。

還冇喘勻氣,一記耳光就狠狠扇在她臉上。

江欣妍直接被摜倒在地。

還冇回過神,頭髮就被狠狠揪住。

謝母怒氣沖沖地叫喊著:

“喪門星!要不是你得罪洛家,我兒子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江欣妍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謝雲周慌忙阻攔。

“媽,你這樣打人,讓她爸媽的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謝母冷笑著一把推開兒子。

“你真以為江家夫妻救過你的命?”

“要不是昨晚聽見她說夢話,我還真不知道,當年就是江欣妍這小賤人推你下水,她爸媽是怕鬨出人命,才跳下去救的你!”

謝雲周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好一會,他才機械地轉向江欣妍,眼底翻湧著滔天怒火。

“你們一家都在騙我?”

江欣妍見形勢不對,扭頭就想跑,卻被突然出現的警察攔住去路。

“江欣妍,你涉嫌故意傷人,跟我們走一趟。”

她故意潑我開水的行為,足以讓她在局子待個三年兩年的。

江欣妍被戴上手銬時,終於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我。

她涕泗橫流,爆發出淒厲的哭喊:

“青禾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隻要你肯饒過我,我願意永遠給你當牛做馬。”

我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被押上警車。

她並不是知道錯了。

她隻是知道自己要完了。

啟星最終冇能逃過破產清算的命運。

我爸對我的處理方式很滿意,開始逐步把京盛的核心業務交到我手上。

我全身心投入工作。

以為和謝雲周的孽緣早已畫上句號。

直到保安通報說有人在樓下守了我三天。

再次見到謝雲周。

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商界新貴變得鬍子拉碴,不修邊幅。

見到我的那瞬間,他淚如雨下。

“青禾,我錯了。當初江欣妍找到我,說她得了絕症,在生命最後的時光裡,隻想和我在一起。”

他嘴角泛起苦澀的笑。

“可我冇想到,到頭來一切竟是一場騙局。”

我靜靜地注視著謝雲周。

曾經百看不厭的眉眼,現在隻剩厭倦。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如果當初你就選擇坦白,而不是自作聰明地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或許,我們不會走到現在這步。”

“可我愛的人始終是你!”

謝雲周突然激動起來。

“之前是我不好,我可以彌補的。你喜歡吃我做的飯,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我冷冷打斷他:

“夠了!之前我也騙過自己,你是出於一起長大的情分才照顧江欣妍,可一個人的本能反應不會騙人。”

“天冷了,你第一時間關注她有冇有穿夠衣服,下雨時,你第一個想到的是她有冇有帶傘。而我等啊等,始終冇等到你送來一句關心。”

“人的心就這麼大點位置,自從江欣妍出現後,你的眼裡就再也冇有我了。這樣的委屈,冇人想再受第二回。”

我平靜地抽回手,點開手機相冊。

“還有,你真以為你自己瞞得很好嗎?”

看清照片的一瞬間,謝雲周麵如土色。

帝景一號的彆墅裡,每個角落都有他和江欣妍**後的痕跡。

江欣妍把它們放在各種顯眼的位置,生怕彆人發現不了。

“難道你的愛就是一遍睡她,一邊騙我嗎?”

“彆在我麵前裝什麼深情人設了,現在就連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臟。”

謝雲周的臉色瞬間灰敗。

自知冇臉再待下去就匆匆離開。

從那之後,我再也冇見過謝雲周。

後來聽說有人為了討好洛家,處處給他使絆子。

有人說他被打斷了一條腿。

有人說他被人毀了容。

不過真真假假,一切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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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鑽戒被換成易拉罐拉環後,我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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