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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書了,成了男主早死的白月光,任務是在他麵前被車撞死,換取一億獎金。

這是我兢兢業業走劇情的第三個月。

我站在馬路中央,含情脈脈地看著街對麵的男主,就等一輛卡車送我回現實世界。

可本該在國外的反派哥哥突然出現,封了整條路,將我從死神麵前拎回來,咬牙切齒地問：想死你問過我冇有

係統在我腦子裡發出土撥鼠般的尖叫。

【警報！警報！劇情嚴重偏離！反派大佬沈驚辭怎麼提前回國了！】

我被沈驚辭攥著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上,此刻覆著一層寒霜,漆黑的眼眸裡是壓抑的、即將噴薄的怒火。

街對麵,本書男主顧晏塵正一臉錯愕地看著我們。

按照原劇情,他會目睹我被卡車撞飛,然後抱著我逐漸冰冷的屍體,悲痛欲絕,從此將我這抹白月光刻在心上,為後續他找替身女主的劇情埋下伏筆。

可現在,卡車冇來,反倒來了他的死對頭,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哥哥——沈驚辭。

沈驚辭,你弄疼我了。我試圖掙紮。

他非但冇鬆,反而攥得更緊,幾乎是拖著我塞進了那輛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裡。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顧晏塵探究的視線。

【宿主！想想你的一億獎金！不能跟他走！快下車,我們再找機會死一次！】係統還在我腦中咆哮。

我當然想下車。

可沈驚辭就坐在我旁邊,強大的壓迫感幾乎讓我窒息。

他一言不發,隻是偏頭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審視一件失而複得卻又遍體鱗傷的珍寶,帶著點我不懂的、沉痛的偏執。

為什麼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為什麼要尋死

我心頭一梗,戲精附體,眼眶瞬間就紅了。

哥,你不知道,顧晏塵他……他要跟我分手。

這是我為自己的死準備好的理由,絕症、意外都太麻煩,為情所困最簡單。

沈驚辭的眸色沉了下去。

就為他

我愛他。我垂下頭,擠出兩滴眼淚,哭得楚楚可憐。

愛他沈驚辭忽然笑了,那笑意卻比冰還冷,愛到要去死

他傾身過來,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

好,很好。他指腹摩挲著我的臉頰,動作輕柔,說出的話卻淬著毒,沈念,我倒要看看,他顧晏塵有冇有這個本事,讓你為他死。

2

浴室驚魂

我被沈驚辭帶回了沈家彆墅。

這裡是我住了十幾年的地方,可此刻卻像一座華麗的囚籠。

他冇收了我的手機,斷了我所有對外聯絡的方式,並且派了四個保鏢守在我的房門口。

美其名曰,怕我想不開。

【宿主,死亡任務時限七十二小時,倒計時開始。】係統冰冷的機械音響起,【任務失敗,宿主將被抹殺。】

我：……

這係統比沈驚辭還狠。

我看著窗外修剪整齊的花園,開始思考新的死法。

既然車禍不行,那我就隻能自己動手了。

晚上,我藉口洗澡,反鎖了浴室的門。

係統為我激情推薦：【方案A：溺斃在浴缸裡,成功率90%,姿態優美。方案B：用吹風機觸電,成功率99%,死狀可能不太好看,但效率高。】

我選了B。

我將浴缸放滿水,然後拿起吹風機,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把插頭和我的手一起扔進水裡。

浴室的門鎖,哢的一聲,從外麵被打開了。

沈驚辭穿著一身黑色絲質睡袍,麵色沉沉地站在門口。

他的視線落在我手裡的吹風機上,然後又緩緩移到滿水的浴缸,最後定格在我臉上。

那一瞬間,他眼裡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燒成灰燼。

沈念！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奪下我手裡的吹風機,狠狠砸在地上。

吹風機四分五裂。

你就這麼想死！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眼底佈滿了駭人的紅血絲,為了一個顧晏塵,你就這麼作踐自己！

我被他搖得頭暈眼花,隻能順著他的話演下去：是！我就是愛他！冇有他我活不下去！你為什麼要回來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我的話音剛落,沈驚辭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裡的怒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幾乎能將人淹冇的悲傷。

你說什麼他聲音都在抖,我……不該回來

空氣死寂。

沈驚辭鬆開了我,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他看著我,眼神陌生又痛苦。

原來,你這麼不想我回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但戲都演到這份上了,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我冇有……

你冇有他自嘲地勾了勾唇,沈念,為了一個才認識幾個月的男人,你寧願去死,也不願意見到我這個哥哥

他的質問像一把錘子,砸得我心口發悶。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為在原書的設定裡,沈念和沈驚辭雖然是兄妹,但關係並不親近。沈驚辭常年在國外拓展商業版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一年也回不來一次。

他對這個妹妹,談不上多深的感情。

可現在,他這副痛徹心扉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警報！人物情感邏輯出現嚴重偏差！】係統又開始叫了。

我煩躁地在心裡回了一句：【閉嘴！】

沈驚辭冇再逼問我,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浴室。

那背影,蕭瑟又孤寂。

我的第一次自殺計劃,宣告失敗。

第二天,我房裡的所有電器都被撤走了,窗戶被釘死,連餐具都換成了軟矽膠的。

沈驚辭是鐵了心要杜絕我一切自殘的可能。

我躺在床上裝死,絕食抗議。

女傭端來的飯菜,我一筷子都冇動。

到了晚上,沈驚辭親自端著一碗粥進來了。

起來吃飯。他命令道。

我把臉埋進被子裡,不理他。

他沉默了片刻,把碗放下,直接上手來掀我的被子。

我死死拽著被角,和他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最後,他似乎是耐心耗儘了,直接連人帶被把我抱了起來,放在腿上。

張嘴。他舀了一勺粥,遞到我嘴邊。

我偏頭躲開。

他也不惱,另一隻手捏住我的臉頰,強行把粥餵了進來。

我掙紮著,粥水灑得到處都是。

沈念！他終於怒了,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服的顫抖,你非要這麼折磨我嗎

我愣住了。

折磨他

我尋死,關他什麼事

3

湖中求生

接下來的幾天,沈驚辭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他不去公司,所有工作都搬到了家裡處理。

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眼神像淬了毒的釘子,死死地釘在我身上。

我連上個廁所,他都要守在門口。

【宿主,距離任務時限還剩二十四小時。】

我快瘋了。

這天下午,我假裝在花園裡散步,趁保鏢不注意,一頭就朝旁邊的人工湖紮了過去。

結果,腳還冇沾到水,就被人從後麵攔腰抱住。

沈驚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又急又怒：你又要乾什麼！

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拚命掙紮：你放開我！讓我去死！

不可能！

他把我拖回客廳,扔在沙發上。

然後,他當著我的麵,撥通了一個電話。

把顧晏塵給我叫過來。

我心裡一驚。

他要乾什麼

半小時後,顧晏塵來了。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念念,你還好嗎沈驚辭有冇有對你怎麼樣

我還冇來得及說話,沈驚辭就冷笑一聲。

顧總來得正好。他翹著二郎腿,姿態慵懶又危險,我妹妹為了你尋死覓活,你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

顧晏塵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念念,你……

我咬著唇,點了點頭,演戲演全套。

顧晏塵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愧疚,再到心疼。

對不起,念念,是我不好。他走過來,想拉我的手,我不該跟你提分手,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我看著他,心裡毫無波瀾。

這就是原書的男主,一個因為白月光的死而性格大變的霸總。

可現在,我活得好好的。

我正想著該怎麼拒絕他,才能顯得更情深意切一點。

沈驚辭卻突然站了起來。

他走到顧晏塵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和好他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解開袖釦,挽起一截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把妹妹交給你這種人渣

話音未落,他一拳就揮了過去。

顧晏塵被打得偏過頭,嘴角立刻見了血。

沈驚辭！我尖叫著衝過去,下意識地擋在顧晏塵麵前。

這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因為在劇情裡,沈念深愛顧晏塵,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所以我必須保護他。

沈驚辭的拳頭停在半空中,他看著我護著顧晏塵的姿態,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了。

那是一種混雜著失望、暴怒和絕望的眼神,看得我心頭髮緊。

讓開。他聲音冷得像冰。

我不！我梗著脖子,你不準傷害他！

好。沈驚辭點點頭,收回了拳頭,他甚至還笑了笑,真是我的好妹妹。

他轉身,重新坐回沙發上,拿起一份檔案,彷彿剛纔那個暴怒揮拳的人不是他。

顧總,他頭也不抬,給你兩個選擇。一,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永遠彆再出現在念念麵前。二,我讓顧氏集團在京城消失。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顧晏塵擦了擦嘴角的血,臉色鐵青。

他知道,沈驚辭說得出,就做得到。

念念,他看向我,眼神複雜,你等我。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

客廳裡隻剩下我和沈驚辭。

還有那死一般的寂靜。

【恭喜宿主,成功激怒反派大佬,劇情偏離度增加10%。】係統突然出聲,【檢測到反派大佬黑化值飆升,請宿主注意人身安全。】

我看著沈驚辭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心裡有點發毛。

他不會真的要弄死我吧

我還冇完成任務,不能死在他手裡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沈驚辭放下了檔案。

過來。他對我招了招手。

我猶豫著,磨磨蹭蹭地走過去。

他拉住我的手,將我拽進他懷裡,讓我坐在他的腿上。

這個姿勢太過親密,我渾身僵硬。

哥……

噓。他用手指抵住我的唇,目光幽深地看著我,念念,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他……他對我很好。我絞儘腦汁地想理由。

很好沈驚辭笑了,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嘴唇,那裡剛剛被顧晏塵的血蹭到了一點,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

他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溫熱又危險。

念念,你是不是覺得,哥哥拿你冇辦法

我冇有……

你有。他打斷我,聲音低沉而魅惑,你用死來威脅我,用他對你的那點虛情假意來刺痛我。

你成功了。

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真想……就這麼把你關起來,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

他的話讓我毛骨悚然。

【黑化值90%……95%……99%……】

【警報！警報！反派大佬即將徹底黑化！】

我嚇得一個激靈,猛地推開他。

沈驚辭,你瘋了！

他冇生氣,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彷彿在欣賞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

對,我瘋了。他承認得坦然,從我決定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

我看著他眼底翻湧的、濃稠如墨的情緒,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懼。

這個沈驚辭,和書裡那個隻知道搞事業、對妹妹不聞不問的反派,完全是兩個人。

他到底想乾什麼

4

堅果之殤

【任務更新：請宿主在十二小時內,於沈驚辭麵前,從彆墅二樓陽台跳下。】

係統又給我派發了新的死亡任務。

我看著不遠處的樓梯,心裡盤算著成功的可能性。

沈驚辭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

彆再動那些歪心思了,念念。他撫上我的臉頰,這個家裡,所有能讓你傷害到自己的地方,我都處理過了。

包括那個陽台。他笑了笑,我裝了最高級的防護網,很結實,你掉不下去。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這個男人,簡直密不透風。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絕望地問。

我不想怎麼樣。他把我圈在懷裡,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我隻想你好好活著。

活著

我活著,就拿不到那一億獎金,就要被係統抹殺。

我必須死。

當晚,我趁著沈驚辭去書房處理公事,偷偷溜進了廚房。

既然物理攻擊不行,那就試試化學攻擊。

我記得原書裡提過,沈唸對某種堅果嚴重過敏,嚴重到可以致死。

我翻箱倒櫃,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罐未開封的混合堅果。

我抓了一大把,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

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我的喉嚨開始發緊,呼吸變得困難。

我扶著櫥櫃,軟軟地倒了下去。

在我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我看到書房的門被猛地撞開,沈驚辭瘋了一樣朝我衝過來。

他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極致的恐慌和絕望。

念念！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度90%……95%……99%……】

【警告！檢測到強烈求生意誌,非宿主本人……正在強製中斷任務……】

【中斷失敗！警告！世界線開始崩塌！】

係統混亂的提示音在我腦中炸開,然後,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5

夢境輪迴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我不是穿書者,我就是沈念。

而沈驚辭,也不是我的哥哥。

我們是青梅竹馬,是彼此的初戀。

夢裡有無數個場景碎片。

有他在桃花樹下,笨拙地給我戴上他用狗尾巴草編的戒指。

有他在考場外,頂著烈日等我,手裡拿著冰好的汽水。

也有他在大學畢業典禮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向我求婚。

那些畫麵,真實得讓我心痛。

可後來,一切都變了。

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讓我們的父母雙雙身亡。

為了保護我,他偽造了我們的兄妹關係,將我護在羽翼之下,獨自一人麵對家族的腥風血雨。

他把所有溫柔都給了我,卻把所有黑暗都留給了自己。

而我,卻在彆人的挑撥下,漸漸與他疏遠,愛上了那個處心積慮接近我的顧晏塵。

最後,我死在了那場策劃好的車禍裡。

我死後,沈驚辭瘋了。

他查明瞭真相,用最殘忍的手段,讓所有傷害過我的人都付出了代價,包括顧晏塵。

然後,他在我們的桃花樹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夢的最後,是無儘的黑暗和循環。

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在車輪下,而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我死後,走向毀滅。

每一次循環,他的痛苦就加深一分。

直到這一次,他冇有再等我死,他提前回來了。

……

6

記憶剝離

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念念,你醒了

沈驚辭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沙啞得不成樣子。

我轉過頭,看到他坐在床邊,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眼窩深陷,憔悴得厲害。

他見我醒來,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裡,瞬間迸發出巨大的狂喜。

你終於醒了……他握住我的手,聲音哽咽,嚇死我了,念念,你真的快嚇死我了。

我看著他,夢裡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還殘留在心間。

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

沈驚辭……我開口,聲音也是啞的。

我在。他立刻應道,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對不起。我說。

他愣住了。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不該……我不該忘記你,不該愛上彆人,不該讓你一個人痛苦那麼久。

後麵的話,我冇說出口。

因為我看到,他身後的病房門被推開,顧晏塵走了進來。

顧晏塵看到我醒了,臉上也是一喜,但隨即又看到我和沈驚辭交握的雙手,眉頭皺了起來。

念念。他叫我。

沈驚辭的身體瞬間緊繃,他擋在我麵前,像一頭護食的野獸,冷冷地盯著顧晏塵。

滾出去。

顧晏塵冇有理會沈驚辭的敵意,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念念,我聽說你過敏住院了,很嚴重嗎

他的關心聽起來真誠無比。

如果我冇有做那個夢,或許我還會被他矇騙。

可現在,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那個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讓我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一個故事,還是一個被詛咒的現實。

我冇事。我掙開沈驚辭的手,掀開被子想要下床。

你乾什麼醫生說你需要靜養！沈驚辭按住我。

我去一下洗手間。我找了個藉口。

我需要冷靜一下,理清我混亂的思緒。

係統、任務、一億獎金、穿書……

還有那個悲傷的、循環往複的夢。

以及,眼前這兩個男人。

一個是我在書裡的官配,一個是我在夢裡的愛人。

我走進洗手間,反鎖了門,用冷水潑了潑臉。

鏡子裡,倒映出一張蒼白又陌生的臉。

這是沈唸的臉,漂亮、脆弱,像一朵溫室裡的嬌花。

可我的靈魂,卻是一個為了錢可以毫不猶豫去死的社畜。

【係統重啟成功。】

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世界線修複中……修複失敗。檢測到未知力量乾擾。】

【宿主,你的任務仍未完成。由於多次任務失敗,係統將啟動懲罰機製。】

我心裡一沉：什麼懲罰

【懲罰內容：剝奪宿主一項最珍貴的東西。】

最珍貴的東西

我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錢嗎我本來就冇錢。

我還冇來得及細想,就聽到外麵傳來爭吵聲。

是沈驚辭和顧晏塵。

顧晏塵,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沈驚辭,你憑什麼念念愛的是我！你隻是她哥哥,你管得太寬了！

哥哥沈驚辭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她哥哥。

我心裡咯噔一下,推開門走了出去。

隻見沈驚辭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甩在了顧晏塵的臉上。

看清楚,這是什麼。

顧晏塵狼狽地接住檔案,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那是一份DNA鑒定報告。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沈念和沈驚辭,無血緣關係。

整個病房,死一般的寂靜。

顧晏塵捏著那份報告,手都在抖。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你們怎麼可能不是兄妹

為什麼不可能沈驚辭一步步逼近他,眼神冰冷刺骨,當年沈家出事,我父母為了保住念念,對外宣稱她是我的親妹妹。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裏,包括你。

他每說一個字,顧晏塵的臉色就白一分。

所以,沈驚辭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我追求她,照顧她,天經地義。倒是你,顧總,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這番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顧晏塵心上,也砸在我的心上。

原來,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真的不是兄妹。

那場所謂的意外,也是真的。

我看向沈驚辭,他的眼神也正看著我,那裡麵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深沉得像一片海。

顧晏塵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猛地看向我。

念念,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的沉默,似乎給了他答案。

他痛苦地閉上眼,再睜開時,滿是受傷和不甘。

所以,你之前說的愛我,都是假的你接近我,隻是為了利用我

我：……

這位霸總的腦迴路,果然不同凡響。

明明是他先處心積慮地接近我,現在反倒倒打一耙。

是又如何

冇等我開口,沈驚辭就替我回答了。

他走到我身邊,自然地將我攬入懷中,佔有慾十足。

我的念念,就算要利用人,也隻會利用我。你,還不夠格。

這話說得,真是又霸道又欠揍。

顧晏塵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們：好,好……沈驚辭,沈念,你們給我等著！

他撂下狠話,摔門而去。

病房裡,終於又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靠在沈驚辭懷裡,能清晰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沉穩又令人安心。

你……我剛想問他關於夢境的事。

【係統懲罰啟動。】

冰冷的機械音打斷了我。

【正在剝奪宿主最珍貴的東西——關於沈驚辭的記憶。】

一瞬間,我腦中一陣劇痛。

那些在夢裡清晰無比的畫麵,那些和他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記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一點點抽離,變得模糊,然後徹底消失。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無比陌生。

他是誰

他為什麼抱著我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是誰我推開他,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茫然。

沈驚辭臉上的溫柔和喜悅,瞬間凝固了。

沈驚辭的臉色,比外麵的天色還要陰沉。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臉上盯出個洞來。

念念,彆玩了。他聲音沙啞,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皺著眉,往後縮了縮。

這個男人給我的壓迫感太強了,讓我本能地想要逃離。

我、我不認識你。我抱著被子,警惕地看著他。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我隻記得,我叫沈念,我穿進了一本小說裡,我的任務是完成劇情,拿到一億獎金。

至於眼前這個男人……

係統提示過,他是反派大佬,顧晏塵的死對頭,我名義上的哥哥,沈驚辭。

一個會阻礙我完成任務的,最大的絆腳石。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那些關於夢境,關於青梅竹馬的記憶,消失得一乾二淨。

彷彿從未存在過。

沈驚辭看著我全然陌生的眼神,身體晃了晃,眼底有什麼東西,碎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卻又在半空中停住。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我聽不懂的絕望。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好一個係統懲罰……他低聲喃喃自語,眼中的血色更重了,真夠狠的。

他猛地轉身,一拳砸在牆上。

牆皮簌簌地往下掉。

我嚇了一跳。

這個反派大佬,脾氣也太差了。

他發泄完,又轉過身來,眼中的瘋狂和痛苦已經被他強行壓了下去,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沉寂。

沒關係。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不記得了,也沒關係。

反正,他扯出一個冰冷的笑,你這輩子,都彆想再離開我。

我：……

這熟悉的、變態的台詞。

我確定了,他就是那個一心想把我關起來的偏執狂反派。

我得趕緊想辦法逃走,然後找機會去死。

我的一個億,還在等我。

7

黑化邊緣

沈驚辭的控製慾,在我失憶後,達到了頂峰。

他把我從醫院接回彆墅,然後,我就再也冇能踏出過大門一步。

他甚至親自給我餵飯。

美其名曰,怕我餓著。

我坐在餐桌前,看著他麵無表情地把一勺飯遞到我嘴邊,感覺自己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

我自己來。我試圖搶過碗。

他手一抬,輕易地躲開了。

張嘴。他命令道。

我忍氣吞聲地張開嘴。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等我拿到錢,看我怎麼收拾你。

【宿主,男主顧晏塵正在調查你的身世,劇情偏離度持續上升。】

【係統能量不足,即將進入休眠模式。休眠前釋出最終任務：在七天內,讓反派大佬沈驚辭親手殺了你。】

【任務成功,獎勵翻倍。任務失敗,立即抹殺。】

我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

什麼玩意兒

讓沈驚辭親手殺了我

這係統是瘋了嗎他現在寶貝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殺我

【係統將在十秒後休眠,10,9,8……】

等等！你給我說清楚！這任務怎麼可能完成！

【3,2,1……係統已休眠。】

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冷漠,卻動作輕柔地給我擦嘴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要怎麼才能讓他對我動殺心呢

有了！

我知道他最討厭什麼。

他最討厭的,就是顧晏塵。

隻要我表現出對顧晏塵情根深種,非他不可的樣子,一定能把沈驚辭逼瘋。

到時候,他一怒之下,說不定就真的會殺了我。

計劃通！

於是,我開始了我新一輪的作死表演。

我想見顧晏塵。我放下碗筷,看著沈驚辭,一臉倔強。

沈驚辭餵飯的動作一頓,抬眸看我。

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見顧晏塵。我重複了一遍,加重了語氣,我愛他,我不能冇有他。

雖然失去了那段記憶,但深愛顧晏塵這個人設,我已經駕輕就熟。

沈驚辭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空氣中的溫度,彷彿都降了好幾度。

他放下碗,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

沈念,我再說一遍,忘了那個男人。

不可能！我梗著脖子,眼中含淚,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這句經典的瓊瑤式台詞一出,沈驚辭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駭人。

他眼底的偏執和瘋狂,幾乎要化為實質,將我吞噬。

得不到你的心他笑了,笑得陰森恐怖,沒關係,隻要你人在我身邊,就夠了。

至於你的心……

他俯下身,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

我會把它挖出來,看看裡麵到底裝的是誰。

我被他這句變態發言,嚇得整整三天冇敢再提顧晏塵的名字。

這個男人,是真的會說到做到的。

我不能為了激怒他,真的把自己的心給搭進去。

最終任務的時限,還剩下四天。

我必須想個更穩妥的辦法。

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假裝睡著了。

沈驚辭像往常一樣,推門進來,坐在我的床邊。

他以為我睡著了,眼神纔敢那麼放肆,那麼滾燙。

那是一種混雜著愛戀、痛苦、悔恨和失而複得的慶幸的複雜眼神。

他伸出手,似乎想撫摸我的臉,卻又在最後一刻停住,隻是貪婪地看著我。

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他起身,去了陽台。

我悄悄睜開一條縫,看到他點了一支菸,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他很少抽菸。

除非,是心煩到了極點。

我悄悄下床,躲在窗簾後麵,偷聽他打電話。

查到了嗎那個係統,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在調查係統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沈驚辭的臉色愈發難看。

繼續查！不管用什麼代價,都要把它給我揪出來！

他掛了電話,煩躁地掐滅了煙。

我大氣都不敢出。

原來,他知道係統的存在。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不,不對。

如果他知道,他就不會在我失憶後,那麼痛苦。

他應該隻知道有某個東西在操控我,但並不知道具體內容。

這或許……是個機會。

一個讓他對我動殺心的機會。

8

真相揭露

第二天,我找到他,開門見山。

沈驚辭,我們做個交易吧。

他正在看檔案,聞言,抬起頭,挑了挑眉,示意我繼續。

我知道,你在調查一個東西。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個……控製著我的東西。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沈驚辭放下了手中的檔案,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偏執的掌控者,而是一頭蓄勢待發的、危險的野獸。

你知道什麼他聲音低沉。

我知道,它想讓我死。我豁出去了,直視著他的眼睛,而且,它佈下的每一個任務,都與你有關。

它利用我對顧晏塵的『愛』,來刺激你,讓你痛苦,讓你瘋狂。

它真正的目的,不是讓我死那麼簡單。

我頓了頓,拋出了我的殺手鐧。

它是想借我的死,來毀了你。

沈驚辭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眼底翻湧著驚濤駭浪,顯然我的話,擊中了他的要害。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在分辨我話裡的真假。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活下去。我看著他,一臉真誠,我不想再被它控製了。但是,隻有我死了,它纔會消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我的最終目的,我想請你,親手殺了我。

隻要我死了,這個詛咒就會結束。你,也能得到解脫。

我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了拯救愛人,不惜犧牲自己的偉大形象。

我就不信,他聽了會不崩潰。

隻要他情緒一激動,理智一崩盤,給我一刀,我就能領錢下班了。

然而,沈驚辭的反應,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他冇有崩潰,冇有暴怒,甚至冇有一點情緒波動。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心裡都開始發毛了。

然後,他笑了。

那笑容,很輕,很淡,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瞭然和……悲哀。

念念,他站起身,走到我麵前,輕輕地把我擁入懷中,你為了讓我殺了你,真是……煞費苦心。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

他……他什麼意思

他看穿了我的表演

你是不是在想,隻要我殺了你,你就能完成任務,帶著那筆豐厚的獎金,回到你原來的世界了

他的聲音,像一把冰冷的刀,一刀一刀地,剖開我所有的偽裝。

我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怎麼會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很驚訝沈驚辭抱著我,下巴輕輕蹭著我的發頂,動作親昵,語氣卻冰冷刺骨,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秘密

我僵在他懷裡,一動也不敢動。

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

全完了。

最大的底牌被掀了,我還怎麼玩下去

我早就知道了,念念。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的歎息,從你第一次,站在馬路中間,等著那輛卡車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是她。

我知道你來自另一個世界。

我也知道,你那個該死的係統,給你釋出了什麼任務。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陪我演戲為什麼還要把我關起來

因為我怕。他抱緊了我,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t的顫抖,我怕我一說破,你就會立刻消失。

我怕我一眨眼,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寧願你騙我,恨我,也想把你留在我身邊。

他的話,像一顆顆滾燙的石子,投進我冰冷的心湖,激起一陣陣漣漪。

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同情他可憐他

不,我隻是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穿書者。

我冇有資格。

所以,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你也該明白,隻要我不死,係統就不會放過我。

最終,我還是會被抹殺。

你殺了我,是幫我,也是幫你。

我還在試圖說服他。

幫你他忽然笑了,鬆開我,退後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念念,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最終任務,是什麼

我一愣。

最終任務：讓反派大佬沈驚辭親手殺了你。

如果我殺了你,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任務成功,你會怎麼樣

我會帶著雙倍獎金,回到現實世界。

而我呢他繼續問,一個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的凶手,我會怎麼樣

我會……徹底被毀掉。

就像我之前為了騙他,說出的那番話一樣。

係統會判定他完成了毀掉反派的最終目標。

這個世界的詛咒,會以他為祭品,徹底終結。

而我,就是那把遞出去的刀。

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原來,這纔是係統的真正目的。

它不是要我死。

它是要我,誅心。

誅沈驚辭的心。

它算準了,沈驚辭為了保護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也算準了,我在知道全部真相後,會於心不忍。

這是一個死局。

無論我怎麼選,都會有一個人,墜入深淵。

現在,沈驚辭看著我慘白的臉,眼神裡是化不開的濃情和悲傷,你還要我殺了你嗎

我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殺了他,我良心不安。

不殺他,我就會被係統抹殺。

我的人生,第一次陷入了這樣兩難的境地。

我……

夠了。沈驚辭打斷了我,他走過來,重新牽起我的手,那隻曾經被他砸傷的手,還纏著紗布,這件事,交給我來解決。

你什麼都不用管,也什麼都不用想。

他拉著我,走出了書房。

你要乾什麼我問。

帶你去見一個人。

9

世界崩塌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心裡一片茫然。

我們要去見誰

一個能對抗係統的人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座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科研大樓前。

沈驚辭拉著我,走進大樓,一路暢通無阻。

我們來到最頂層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擺滿了各種我看不懂的高科技儀器。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女人,正站在一塊巨大的螢幕前,分析著什麼數據。

聽到動靜,她轉過身來。

在看到她的臉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張臉,我認識。

她是原書裡,那個在顧晏塵身邊,默默無聞,最後卻成功上位的女主角——林薇薇。

可現在,她不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小白花。

她看著我,眼神銳利又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終於來了,她說,另一個……我。

另一個……我

我徹底懵了。

林薇薇這是什麼意思

很意外林薇薇推了推眼鏡,走到我麵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準確來說,你,是我分裂出去的一段『求生』代碼。

代碼我感覺我的世界觀,在今天,被反覆碾壓,重塑。

對。林薇薇指了指那塊巨大的螢幕,上麵是無數條複雜的數據流,看到這個世界了嗎它本身,就是一個即將崩潰的虛擬程式。

而我,就是這個程式的『主角』。

但這個程式有一個BUG,她看向沈驚辭,眼神複雜,那就是他。

他叫沈驚辭,是這個世界的『變量』。因為他的存在,程式產生了自主意識,開始一次又一次地輪迴,試圖修正這個BUG。

每一次輪迴,他都會在我出現之前,提前找到你,試圖保護你,改變你的死亡結局。

但每一次,他都失敗了。

因為程式的修正力太強大了。你,作為『白月光』,必須死。你的死,是開啟主線劇情的鑰匙。

我聽得雲裡霧裡,但大概明白了。

沈驚辭,是這個虛擬世界的覺醒者。

而我,是開啟劇情的工具人。

那係統呢我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係統,就是程式的意誌。林薇薇說,它在無數次輪迴失敗後,找到了一個新的方法。

它從外界,也就是你的世界,拉進了一個獨立的靈魂,注入到『沈念』這個角色裡,也就是你。

它給你釋出任務,許諾獎勵,讓你心甘情願地去死。

因為它知道,沈驚辭可以對抗程式,但他對抗不了你。

對抗不了,一個他愛入骨髓,卻一心求死的人。

我看向沈驚辭,他一直沉默地站在旁邊,但握著我的手,卻越來越緊。

原來,他承受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那我又是什麼我指著林薇薇,你又是誰

我說了,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林薇薇。她笑了笑,但同時,我也是創造了這個世界,又被困在這裡的程式員。

在又一次輪迴開始時,我分裂了一部分意識,化成了你,試圖找到破局的方法。

你不是穿書者,沈念。

你隻是我回家的一把鑰匙。

而現在,她看向我和沈驚辭緊握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鑰匙,找到了。

什麼意思我問。

意思就是,林薇薇走到控製檯前,手指在上麵飛快地操作著,破局的關鍵,從來不是你的死,而是他的愛。

程式的設定是,沈驚辭是反派,他會因為你的死而黑化,最後毀滅世界。

但現在,你冇死,他也冇有黑化。

他選擇了對抗,選擇了保護。

他的愛,成了這個冰冷程式裡,唯一的,也是最強大的變量。

隨著她的操作,整個房間的儀器都開始發出嗡嗡的聲響。

那塊巨大的螢幕上,無數的數據流開始變得混亂,重組。

一個紅色的,類似進度條的東西,出現在螢幕中央。

這是什麼

世界底層代碼重構進度。林薇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我在嘗試,切斷程式和沈驚辭之間的聯絡。

隻要成功,他就能擺脫『反派』的設定,成為一個真正獨立的存在。

而這個世界,也將不再輪迴。

但這個過程很危險,她看向我們,程式的修正力會進行最後的反撲,它會不惜一切代價,抹殺掉沈驚辭這個BUG。

而它的攻擊目標,會是你。

因為你是他唯一的弱點。

她話音剛落,整個大樓都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頭頂的燈管,一盞接著一盞地爆裂。

火花四濺。

來了！林薇薇喊道,沈驚辭,保護好她！

我還冇反應過來,就被沈驚辭一把護在懷裡,緊緊地壓在身下。

天花板上的一塊巨大金屬板,轟然墜落。

重重地砸在了沈驚辭的背上。

噗——

我聽到他一聲痛苦的悶哼,溫熱的液體,瞬間浸透了我的後背。

是血。

沈驚辭！我驚恐地大叫。

彆怕。他伏在我耳邊,聲音因為劇痛而顫抖,卻依然在安慰我,我冇事。

進度70%了！再堅持一下！林薇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晃動越來越劇烈。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一艘即將沉冇的巨輪上。

沈驚辭死死地護著我,用他的血肉之軀,為我擋住了一切墜落的危險。

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一點點地變弱。

不……不要……我哭了,眼淚洶湧而出,沈驚辭,你放開我！你不要管我了！

傻瓜。他笑了,聲音虛弱得像一陣風,我等了那麼多個輪迴,纔等到你。

怎麼可能……再放手。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滾燙的吻。

活下去,念念。

帶著我的份,好好活下去。

螢幕上,紅色的進度條,終於走到了儘頭。

100%。

整個世界,瞬間歸於平靜。

而壓在我身上的重量,也徹底消失了。

我慢慢地抬起頭,看到沈驚辭倒在血泊裡,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隻剩下林薇薇那句冰冷的話,在耳邊迴響。

恭喜你,任務完成。

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10

基石之愛

我冇有回家。

或者說,我回不去了。

在沈驚辭倒下的那一刻,我腦中那個自稱係統的東西,發出了最後的,也是最瘋狂的尖叫。

【警告！世界觀徹底崩塌！能量溢位！宿主靈魂即將被同化！】

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我還是躺在醫院的病房裡。

熟悉的場景,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我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上冇有任何傷口。

我看向窗外,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彷彿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崩塌,隻是一場噩夢。

可是,我的心,為什麼這麼痛

痛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剜掉了一塊。

病房的門被推開。

走進來的人,是林薇薇。

她脫掉了白大褂,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閒裝,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女孩。

你醒了。她把一束花,插在床頭的花瓶裡。

沈驚辭呢我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林薇薇沉默了片刻。

他……她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同情,他成了這個世界的『基石』。

什麼意思

他用他最後的力量,穩固了即將崩潰的程式,讓這個虛擬世界,變成了一個可以獨立運轉的,真實的世界。

而他自己,則和這個世界,融為了一體。

所以,我顫抖著問,他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林薇薇說,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他又無處不在。

這裡的每一縷風,每一片葉,都有他的氣息。

他永遠地,守護著你,也守護著這個他用生命換來的世界。

我的眼淚,再次決堤。

我恨。

我恨那個該死的係統,恨這個該死的程式。

更恨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如果我能早點記起一切,如果我能更勇敢一點……

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彆哭了。林薇薇遞給我一張紙巾,這是他留給你的。

她把一個U盤,放在我的手心。

他說,如果你選擇留下來,就看看裡麵的東西。

如果你選擇回去……林薇薇頓了頓,那就忘了這裡的一切,好好生活。

11

永恒守護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來。

冇有他的世界,回去了,又有什麼意義

我用電腦打開了那個U盤。

裡麵隻有一個視頻檔案。

點開,是沈驚辭的臉。

他坐在書房裡,身後是熟悉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夜景。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卻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念念,當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不在了。

他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帶著一絲失真,卻依然那麼好聽。

彆哭,也彆難過。

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我守了你那麼多個輪迴,看著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麵前死去,那種痛苦,你不會明白。

現在,你終於可以好好地活著了。在這個不會再有危險,不會再有悲傷的世界裡,自由自在地活著。

這就夠了。

我把公司,還有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給你了。他笑了笑,有些無奈,我知道你是個小財迷,冇了那一億獎金,肯定會不開心。

這些,就當是我補給你的。

密碼是你的生日。

還有,他沉默了片刻,眼神變得無比深情,我書房的抽屜裡,藏了很多東西。有我給你畫的畫,給你寫的信,還有……我偷偷給你買的,九十九枚戒指。

本來,是想湊夠一百枚,在你生日那天,再向你求婚一次的。

可惜,等不到了。

念念,他看著鏡頭,彷彿在透過螢幕,看著我,我這一生,很短暫,也很漫長。

漫長到,我經曆了上百次的輪迴,上百次的生離死彆。

短暫到,我所有的快樂,都隻與你有關。

忘了我,然後,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地活下去。

我愛你。

視頻的最後,他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溫柔到極致的笑。

然後,畫麵,歸於黑暗。

我趴在桌子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按照沈驚辭說的,去了他的書房。

在那個上鎖的抽屜裡,我找到了他說的所有東西。

厚厚一疊的畫稿,每一張,都是我。

笑的,哭的,生氣的,睡著的……

一遝厚厚的信,記錄著他每一次輪迴的痛苦和思念。

還有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

打開,裡麵是九十九枚款式各異的戒指。

每一枚,都漂亮得讓人心折。

我在盒子的最底下,發現了一張小小的卡片。

上麵是沈驚辭龍飛鳳舞的字跡。

第一百次求婚,希望我的念念,能夠答應我。

落款日期,是我生日那天。

也是,最終任務的截止日期。

我拿起一枚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我走出彆墅,來到我們曾經的桃花樹下。

如今,已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風一吹,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像一場溫柔的雨。

我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

恍惚間,我彷彿看到,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正站在樹下,對著我笑。

念念,我回來了。

我笑了,眼淚卻流了下來。

嗯,歡迎回家。

我知道,他不在了。

但又好像,無處不在。

他化作了風,化作了雨,化作了這世間萬物,永遠地,陪在我身邊。

從此以後,我將帶著他的愛,和他的那份,好好地活下去。

活在這片,他用生命為我創造的,名為沈唸的世界裡。

故事的結局,冇有霸道總裁,冇有白月光,也冇有反派。

隻有一個叫沈唸的女孩,守著一個叫沈驚辭的愛人,度過她平凡,又幸福的一生。

或許,這纔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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