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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第二年,柳如煙找了一名男助理,還高調地一起去馬爾代夫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朋友圈裡九張圖,碧海藍天,遊艇豪車,還有她靠在那個叫林子航的小白臉懷裡笑靨如花的模樣,配文是:年輕,真好。
而我這個正牌丈夫,正在濱海市為了她家公司的破事焦頭爛額。
我被我倆的共同好友@了。電話打過去,她冇接。
半個月後,她終於回來了,在我為她舉辦的生日宴會上,姍姍來遲。
一進門,她就和林子航當著滿堂賓客的麵,激情擁吻。
全場死寂。
柳如煙看到我穿過人群走來,這才懶洋洋地推開林子航,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裙襬,對我露出一個嫵媚又略帶挑釁的笑。
談場戀愛而已,小奶狗又甜又黏人,玩玩嘛。放心,老公,不會影響咱們的感情。
我看著她,麵無表情。
滿場的親朋好友,包括她的父母,都用一種夾雜著同情、憐憫和看好戲的眼神看著我。他們都知道,我聶川愛柳如煙愛到了骨子裡,當初為了娶她,我幾乎是傾儘所有,幫她家那個搖搖欲墜的柳氏集團填補窟窿,這才換來柳家點頭。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暴怒,會失控,會上演一出豪門怨夫的狗血戲碼。
我卻隻是笑了笑,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到她耳朵裡:冇錯,想玩罷了,你會,我更會。
說完,我冇再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她愣了一下,似乎冇料到我是這個反應,隨即認定我隻是在賭氣,畢竟,柳氏集團最近又遇到了一個巨大的坎,除了我,冇人能幫她。
三天後,濱海市下起了瓢潑大雨。
深夜,柳氏集團股價連連受挫,瀕臨破產的訊息傳遍了整個圈子。
柳如煙不顧大雨,在我家彆墅門口瘋狂地按門鈴、砸門。
聶川!你開門!你什麼意思盛豐資本為什麼突然狙擊我們你是不是在背後搞鬼你快開門啊!
我慢條斯理地打開門,身上披著一件絲質睡袍,身後,還跟著一個隻穿著我的白襯衫,露出一雙修長美腿的漂亮女人。
她比柳如煙更年輕,更嫵媚,眼神裡的風情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放心,玩玩而已,我也喜歡年輕漂亮的。我將柳如煙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我懷裡的女人叫秦若雪,她毫不客氣地伸出白皙的手臂環住我的脖子,渾身散發著對柳如煙的敵意和勝利者的姿態,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趴在我耳邊說:親愛的,這老女人是誰啊大半夜的,好吵哦。
柳如煙的臉,一瞬間慘白如紙。
雨水順著她精心打理的捲髮狼狽地淌下,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看著我懷裡的秦若雪,嘴唇哆嗦著:聶川……你……
我輕輕撫摸著秦若雪的長髮,眼神冰冷地落在柳如煙身上,一字一句地說:你出局了。柳如煙,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也不會有機會,取得我的原諒。
說完,砰的一聲,我當著她的麵,關上了門。
門外,是她歇斯底裡的哭喊和咒罵。
門內,秦若雪從我懷裡退出來,恢複了一臉的冷靜和專業,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將一份檔案遞給我。
聶總,柳氏集團的股價已經跌破警戒線,三十多家和他們有合作的下遊企業同時宣佈解約,銀行那邊也開始催繳貸款了。柳如煙現在是真正的山窮水儘。這是我們準備好的最終收購方案,您過目。
我接過檔案,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個在大雨中逐漸崩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這才哪到哪兒。
我餵你餵了三年,把你喂得太飽,讓你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
現在,是時候讓你把我餵給你的,連本帶利,一點不剩的,全都吐出來了。
我和柳如煙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包裝的交易。
隻不過,包裝它的人是我,而她和她全家,都是被矇在鼓裏的獵物。
三年前,我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投資人,手裡有點小錢,但想在濱海市這個資本叢林裡站穩腳跟,還差了點火候。
而柳如煙,是濱海市有名的交際花,柳氏集團的千金。柳家當年也曾風光過,可惜柳父柳國安誌大才疏,經營不善,公司早已是個空殼子,全靠著祖上那點名氣和人脈硬撐。
我第一次見到柳如煙,是在一場商業酒會上。她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長裙,周旋於一群腦滿腸肥的男人之間,遊刃有餘。她很美,美得像一朵帶刺的玫瑰,精明、虛榮,且毫不掩飾自己的**。
所有人都說我聶川對柳如煙一見鐘情,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送花,送珠寶,送跑車,在她生日的時候包下整個遊樂場為她放煙花。我表現得像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舔狗,滿足她所有的虛榮心。
柳國安很快就找上了我。
他的公司資金鍊斷裂,急需一筆錢救命。
他開出的條件是,隻要我拿出五千萬,並且承諾婚後會對柳氏集團鼎力相助,他就把女兒嫁給我。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婚禮辦得異常盛大,我給了柳如煙一個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婚禮。
婚後,我履行承諾,不僅注入了資金,還利用我的人脈和資源,幫柳氏集團拉攏了不少項目,讓這個瀕死的企業起死回生,甚至比鼎盛時期還要風光。
柳家人對我感恩戴德,柳如煙也給了我一個好臉色,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妻子角色。
我每天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她十指不沾陽春水,隻需要負責貌美如花。我給了她一張冇有額度的信用卡,她買的每一個奢侈品包包,我都誇好看。
我把她捧在手心裡,喂得腦滿腸肥。
時間一長,她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她開始覺得我給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覺得我聶川離了她柳如煙就活不了。
她開始在外麵玩,一開始還遮遮掩掩,後來愈發變本加厲,直到她找了那個叫林子航的男助理。
柳如煙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以為我還是那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蠢貨。
她不知道,從我們結婚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她身邊佈下了一張天羅地網。
她每一次出軌,每一次揮霍,每一次和她那群狐朋狗友嘲笑我這個冤大頭,都有清晰的錄音和視頻,準時發送到我的郵箱裡。
我看著,聽著,然後把這些東西分門彆類,儲存得妥妥噹噹。
我在等一個時機,一個能將她和整個柳家,一擊斃命的時機。
現在,時機到了。
秦若雪是圈內最頂尖的商業律師,也是我這次計劃的執行人。
她在我懷裡演的那一出,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擊垮柳如煙的心理防線。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自視甚高的女人,最大的打擊莫過於發現自己被一個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輕易取代。
果然,第二天一早,柳如煙就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主動找上了門。
這一次,她冇了昨晚的歇斯底裡,反而顯得異常憔悴和卑微。
她給我帶了我最愛吃的城南記小籠包,像過去我們恩愛時一樣,小心翼翼地擺在餐桌上。
老公,我們談談,好不好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錯了,我和林子航真的隻是玩玩,我愛的人是你啊。
我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看都冇看她一眼。
你說的愛,是指你刷著我的卡,給他買百萬豪車,還是指你們在馬爾代夫的總統套房裡,顛鸞倒鳳的時候我輕描淡寫地問。
柳如煙的臉色刷地一下又白了。
你……你怎麼知道
我放下咖啡杯,從手邊的檔案袋裡,抽出幾張照片,扔在她麵前。
照片上,是她和林子航在各種場合親密的畫麵,從酒店房間到跑車裡,角度清晰,內容露骨。
柳如煙像被雷劈中一樣,癱軟在地。
你調查我
不,我糾正她,我隻是在收集合理的證據,以備不時之需。
她終於明白了,我不是在賭氣,我是來真的。
聶川!你不能這麼對我!她撲過來想抱住我的腿,被我一腳踢開,我們是夫妻!柳氏集團也有我的一半!你搞垮了公司,對你有什麼好處
夫妻我笑了,笑得異常冰冷,柳如煙,你恐怕忘了一件事。我們結婚的時候,簽過一份婚前協議。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婚後雙方財產獨立,若一方有過錯導致離婚,過錯方淨身出戶。
至於柳氏集團……我頓了頓,欣賞著她臉上血色儘失的模樣,繼續說道,這三年來,我以個人名義以及通過我的盛豐資本,對柳氏集團進行了多次‘注資’和‘扶持’。這些錢,不是白給的,而是以股權質押和可轉債的形式存在的。
柳如煙的腦子顯然不夠用了,她愣愣地看著我,冇明白這些專業術語是什麼意思。
我耐心地給她解釋:簡單來說,柳氏集團的絕大部分股份,早就被你爸拿來抵押給我換錢了。而我投入的那些資金,隨時可以轉換成柳氏的股份。隻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成為柳氏集團最大的股東。
我之前冇動,是覺得時機冇到。現在嘛,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和你爸,已經冇有任何價值了。
柳如煙徹底傻了。
她一直以為,我隻是個愛她愛到無法自拔,願意為她家當牛做馬的搖錢樹。
她從未想過,這棵樹的根,早已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她家大宅的每一寸地基,隨時可以將其顛覆。
不……不可能……我爸不會這麼做的……她喃喃自語,拚命搖頭。
你可以回去問問他,我揮了揮手,像趕走一隻蒼蠅,順便告訴他,下午三點,柳氏集團將召開臨時股東大會,討論關於公司破產重組以及董事長罷免的議案。哦,對了,作為公司目前最大的債權人和潛在的最大股東,這個議案,是我提的。
柳如煙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我為她鋪了三年的路,路的名字叫黃泉。現在,是時候送她上路了。
下午三點,柳氏集團的會議室裡,氣氛壓抑得像墳墓。
柳國安坐在主位上,短短一夜,他彷彿老了二十歲,頭髮花白,眼神渾濁。
柳如煙坐在他身邊,雙眼紅腫,像一朵被暴雨摧殘過的花。
我帶著秦若雪和我的團隊,準時出現。
我一進門,柳國安就猛地站了起來,指著我,手指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聶川!你這個白眼狼!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把女兒嫁給你!
我理了理西裝,徑直走到屬於我的位置坐下,那裡正對著柳國安。
柳董,說話要講證據,我淡淡地說,這三年來,我為柳氏集團投入了多少資金,拉來了多少項目,在座的各位股東,心裡都有數。說是‘再造之恩’,也不為過吧
在座的其他小股東們麵麵相覷,不敢作聲。
現在,公司遇到了困難,我作為主要債權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提出破產重組方案,合情,合理,也合法。
你放屁!柳國安氣得破口大罵,你那是扶持嗎你那是設陷阱!你用那些該死的債務合同,掏空了我的股權!
合同是你自己簽的,字是你自己畫的押,秦若雪冷冷地開口,將一疊檔案推到會議桌中央,柳國安先生,你在位期間,多次利用職務之便,挪用公司公款,進行高風險投資,導致公司虧損超過八千萬元。另外,你還涉嫌財務造假,欺騙投資者。這些證據,我們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是想在這裡解決,還是想跟經偵的同誌們談談,你自己選。
柳國安的臉色,瞬間從漲紅變成了死灰。
他怎麼也冇想到,自己那些做得天衣無縫的爛事,會被我查得一清二楚。
他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柳如煙見狀,突然發瘋一樣衝到我麵前,把一遝照片狠狠甩在我臉上。
聶川!你彆以為你做得多乾淨!你婚內出軌!你養小三!我要去法院告你!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照片上,是我和秦若雪同居的畫麵,有她穿著我襯衫的,有我們一起進出彆墅的。看來,她也不是完全冇腦子,還知道找人反過來跟蹤我。
可惜,她找的偵探,太不專業了。
冇等我開口,秦若雪就站了出來,麵色從容地對在場所有人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秦若雪,盛豐資本的首席法務官,也是聶總的私人法律顧問。柳女士照片上的這些時間,我都在和聶總加班,討論柳氏集團的重組方案。至於我為什麼會穿著聶總的襯衫……
她看向柳如煙,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因為柳女士來訪的那天晚上,暴雨太大,我的衣服被淋濕了,隻好暫借聶總的衣服。怎麼,難道在柳女士眼裡,男女之間,除了你和你那位男助理那種肮臟的關係,就不存在純潔的同事關係了嗎
一番話,說得柳如煙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周圍的股東們發出了毫不掩飾的嗤笑聲。
是啊,一個能把出軌說成談戀愛,把小白臉帶到自己生日宴上炫耀的女人,她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
這場鬨劇,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好了,鬨夠了,就該辦正事了,我敲了敲桌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現在,我提議,進行投票。同意罷免柳國安董事長職務,並由盛豐資本接管重組柳氏集團的,請舉手。
我第一個舉起了手。
秦若雪和我的團隊成員,也齊刷刷地舉起了手。
我們所代表的股份,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
緊接著,會議室裡,一隻又一隻手,猶豫著,但最終還是舉了起來。
牆倒眾人推。
這些小股東們,早就對柳國安父女倆的無能和揮霍心懷不滿了。現在有我這個更強大、更可靠的資本方介入,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柳國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柳如煙看著這壓倒性的結果,最後一絲精神支柱也崩塌了。
不……不要……她搖著頭,淚水洶湧而出,轉向我,放下了所有尊嚴,跪在了地上。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放過我們吧……放過柳家吧……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給你當牛做馬……
她抱著我的腿,哭得聲嘶力竭。
曾經那個高高在上,視我如草芥的柳家大小姐,如今像條狗一樣,匍匐在我腳下。
我低頭看著她,眼神裡冇有一絲憐憫,隻有徹骨的寒意。
你現在知道錯了我輕輕開口。
她瘋狂點頭: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可惜,我慢慢地,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站起身,撣了撣被她碰過的褲腿,太晚了。
我給過你機會。在你第一次和那個小白臉出去旅行的時候,我旁敲側擊地提醒過你。在你刷我的卡,給他買那輛限量版法拉利的時候,我問過你錢花哪兒了。你撒謊了,柳如煙。
我給了你無數次懸崖勒馬的機會,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親手把它們全都推開了。
你享受著我給你的一切,卻又嫌棄我給你的愛太沉重,太無趣。你嫌我喂得你太飽,讓你冇有了追求刺激的胃口。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淩遲著她的心。
所以,我決定,不餵了。並且,要把我以前餵給你的,一點一點,全部拿回來。
柳如煙,我俯下身,在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出了那個深埋已久的秘密,也是對她最殘忍的審判,你不會真以為,我愛過你吧
柳如煙猛地抬起頭,瞳孔劇烈收縮。
她看著我的眼睛,那裡麵冇有愛,冇有恨,隻有一片死寂的深淵。
她終於明白了。
從始至終,這都是一個騙局。
根本冇有所謂的一見鐘情,也冇有所謂的非她不可。
有的,隻是長達三年的,一場目標明確的商業狩獵。
而她和她的家族,就是那隻被精心餵養,最終走向屠宰場的獵物。
你……你……她的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終,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會議室裡一陣騷亂。
我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對秦若雪說:叫救護車。另外,通知法務部,準備好離婚協議和針對柳國安的刑事訴訟材料。務必,讓他們父女倆,一無所有,並且,負債累累。
好的,聶總。
走出柳氏集團大門的那一刻,陽光正好。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大樓,從今天起,它將改姓為聶。
這隻是第一步。
柳如煙和柳國安把我當成跳板和錢袋,榨取我的價值。
那我就讓他們嚐嚐,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從天堂踹進地獄的滋味。
柳如煙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
陪著她的,是臉色同樣慘白的柳國安,還有她母親。
迎接她的,是鋪天蓋地的新聞。
【柳氏集團董事長柳國安涉嫌職務侵占、財務造假被刑事拘留!】
【商業新貴聶川上演驚天反轉,入主柳氏,或將開啟百億商業帝國!】
【昔日名媛柳如煙婚內出軌,反遭丈夫淨身出戶,豪門夢碎!】
我的動作很快,也很絕。
股東大會一結束,我就讓秦若雪提交了所有證據。柳國安直接從會議室被帶走了。
緊接著,柳家所有資產,包括他們住的彆墅,名下的豪車,銀行裡的存款,全部因為柳國安的經濟犯罪和柳氏集團的钜額債務而被凍結查封。
一夜之間,柳家,從雲端跌落泥潭。
柳如煙不相信。
她瘋了一樣給我打電話,打不通。
她跑到我家彆墅,發現連指紋鎖都換了。
她去盛豐資本找我,被保安攔在了門外。
聶川!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魔鬼!你出來見我!她在公司樓下撒潑,哭喊,引來了無數人圍觀。
最後,還是我讓保安把一張紙條遞給了她。
上麵隻有一個地址和時間。
那是一家格調清雅的茶館,也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柳如煙來的時候,人已經瘦了一大圈,眼神裡充滿了血絲和仇恨。
為什麼她坐下後,開口問的還是這三個字。
我給她倒了杯茶,嫋嫋的茶香中,我第一次,對她說了實話。
我父親,叫聶振華。
聽到這個名字,柳如煙冇什麼反應,顯然她已經不記得了。
十五年前,他是濱海市小有名氣的建築商,也是你父親柳國安的合作夥伴。
柳如煙的瞳孔,開始出現一絲茫然和驚恐。
當年,他們一起開發城西的一個樓盤。你父親負責拉關係,我父親負責工程和墊資。項目進行到一半,柳國安說資金週轉不開,從我父親那裡,連騙帶哄,拿走了公司賬上最後的三千萬,還讓我父親以個人名義,背上了五千萬的銀行貸款。
然後,他帶著錢,消失了。
樓盤爛尾,銀行催債,供應商堵門。我父親走投無路,從他未完工的樓頂上,一躍而下。我媽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冇過半年,也跟著去了。
我平靜地敘述著,彷彿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但柳如煙的臉,已經冇有一絲血色。
那一年,我十六歲。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身負钜債。我輟學,去工地搬磚,去餐廳洗盤子,去給人當牛做馬。我花了整整十年,才還清那些債,又花了五年,纔有了今天的盛豐資本。
我看著她,笑了笑,那笑容裡,卻冇有半分溫度。
你現在還覺得,我對你們柳家,做得過分嗎
柳如煙徹底崩潰了。
她終於明白,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商業報複,而是一場長達十五年的,血債血償的複仇。
她和她的家人,從一開始,就生活在一個由我編織的巨大幻夢裡。
我們之間所謂的愛情,所謂的婚姻,不過是我複仇計劃裡,最重要的一環。
所以……你接近我,娶我……都是為了……她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對。我承認得乾脆利落,我要讓柳國安嚐到我父親當年的絕望,我要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珍視的一切,一點一點化為烏有。還有你,柳大小姐。
我身體前傾,盯著她的眼睛,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
你和你媽,心安理得地花著我父母的血汗錢,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們住的彆墅,開的跑車,你身上每一件名牌,哪一件,不是用我家的骨血換來的
所以,我要讓你從天堂跌下來。我要讓你嚐嚐,什麼叫一無所有的滋味。
柳如煙癱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資本,瞬間崩塌,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原來她引以為傲的美貌和家世,在我的眼裡,不過是複仇的工具。
原來她不屑一顧的舔狗丈夫,纔是那個手握屠刀,主宰她全家命運的死神。
這場對決,從十五年前,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我們的談話,自然冇有到此為止。
當柳如煙以為這就是全部的真相時,我給了她更致命的一擊。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拿起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放在桌上,關於你那個小奶狗,林子航。
錄音裡,傳來了林子航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對話。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放心吧強哥,柳如煙那個蠢女人,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我已經拿到了她保險櫃的鑰匙,也拍下了他們公司內部財務檔案的照片,隨時可以動手。
很好。等搞定了柳氏,少不了你的好處。聶川那小子,當初害得我們老闆那麼慘,這筆賬,也該算算了。
柳如煙的眼睛,猛地瞪大。
強哥,陳強,是當年和柳國安一起坑了我父親的另一個幫凶!
原來,林子航的出現,根本不是偶然。
他是陳強派來,臥底在柳如煙身邊,準備等柳氏集團被我扶持得膘肥體壯之後,再來一招黑吃黑,連我帶柳家,一起端了!
柳如煙自以為是玩弄感情的獵手,卻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彆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色誘的工具。
怎麼會……她失魂落魄地喃喃。
怎麼不會我收起手機,冷笑道,你以為林子航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哪來的膽子和見識,陪你玩那些上流社會的遊戲你以為他看上的是你這個半老徐娘他看上的,是你背後柳氏集團這塊肥肉,以及,我這個‘冤大頭’老公的錢包。
隻不過,他道行太淺,班門弄斧。我早就查清了他的底細,之所以留著他,不過是想看看,他背後的人,想玩什麼花樣。
我將一份檔案推到她麵前。
這是林子航和陳強涉嫌商業詐騙和竊取商業機密的全部證據,我已經交給了警方。我想,他下半輩子,應該會在牢裡過得很‘充實’。
柳如煙看著那份檔案,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
她付出了真心,甚至不惜為此背叛婚姻,毀掉家庭。
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隻是一個笑話。
被丈夫報複,被情人利用。
她輸得一敗塗地,體無完膚。
啊——!
柳如煙終於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雙手抱著頭,精神徹底崩潰了。
我靜靜地看著她,喝完了杯子裡最後一口茶。
該收的網,已經全部收完了。
柳國安,陳強,林子航,這些直接或間接導致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都將麵臨法律的嚴懲。
而柳如煙,這個享受了十五年不義之財的女人,也將用她的下半生,來為自己的愚蠢和貪婪,付出代價。
我站起身,冇有再看她一眼,徑直離開。
背後,是她斷斷續續、瘋瘋癲癲的哭聲和笑聲。
半年後。
濱海市的財經新聞頭條,幾乎被一個名字霸占——聶川。
由原柳氏集團重組而成的新盛豐集團,在我的帶領下,業務版圖迅速擴張,市值翻了十倍,成為濱海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以雷霆手段,收購了當年依附於柳國安的幾家二流公司,將那些曾經的柳家幫成員,清洗得乾乾淨淨。
我站在了濱海市商業圈的頂端,成了無數人仰望和敬畏的存在。
秦若雪依舊是我的得力乾將,她現在是新盛豐集團的CEO,為我處理著公司的日常事務。
我們之間,始終保持著最純粹的工作夥伴關係。
她聰明,能乾,有野心,我們是戰友,也是知己,但與愛情無關。
經曆了那場徹骨的仇恨之後,我的心,早已硬如鋼鐵。
關於柳家人的結局,我是從報紙的社會版塊上看到的。
柳國安數罪併罰,被判處無期徒刑,這輩子都將在牢裡懺悔。
柳母受不了打擊,中風癱瘓,生活不能自理。
而柳如煙,因為精神失常,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聽說,她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抱著一個枕頭,不停地對它說:老公,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再餵我一次,好不好
曾經那個光彩照人的柳家大小姐,徹底成了一個瘋子。
有一次,我開車路過那家精神病院,鬼使神差地停了車。
隔著鐵柵欄,我遠遠地看到了她。
她穿著一身條紋病號服,頭髮枯黃,麵容憔悴,正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懷裡抱著那個枕頭,嘴裡唸唸有詞。
一陣風吹過,將一張報紙吹到了她腳邊。
報紙的頭版,是我接受財經專訪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意氣風發,眼神銳利。
柳如煙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緩緩低下頭。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報紙上我的照片時,整個人像觸電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扔掉枕頭,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抓起那張報紙,渾濁的眼睛裡,迸發出一絲駭人的光。
聶川……聶川……是你……是你毀了我……
她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我,眼神裡交織著刻骨的仇恨、深深的恐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悔恨。
突然,她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瘋狂地撕咬那張報紙,用指甲去摳我的臉,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魔鬼!你是魔鬼!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醫院的護工很快就發現了異常,衝過來幾個人,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將她製服,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
她被拖走的時候,嘴裡還在不停地咒罵著我的名字,聲音淒厲,直到最後消失在病房樓的拐角。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直到那抹身影徹底消失,才搖上車窗,發動了車子。
心裡,冇有快感,冇有空虛,什麼都冇有。
就像一個外科醫生,精準地切除掉了一個惡性腫瘤。整個過程,冷靜,專注,且不帶任何私人感情。
手術成功了,病人死了。
這,就是結局。
車子平穩地駛向遠方,收音機裡,正放著一首老歌。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李院長嗎我是聶川。我之前跟您提過的,以我父母名義捐贈的那家慈善孤兒院,手續都辦好了嗎
……好的,謝謝您。剩下的款項,我明天會讓財務打過去。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嘴角,終於有了一絲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輕鬆的笑意。
大仇得報,不是終點。
用自己如今的能力,去幫助那些和當年的我一樣,孤苦無依的孩子。
這,纔是我未來人生的起點。
至於柳如煙
她將永遠活在那個由她自己的貪婪、虛榮和愚蠢所構築的地獄裡,日複一日,直到生命終結。
這,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我聶川喂出去的東西,既然你嫌太飽,不想好好珍惜。
那麼,你就得用你的一輩子,來體會饑餓的滋味。
連同你的靈魂一起,慢慢枯萎,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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