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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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藝《荒島星願》直播現場,頂流沈肆冷眼睨我:

鳶鷺老師,作秀請分場合,海嘯不會配合你的演技。

我反手把求救信號彈砸他臉上:劇本說你暗戀我,冇讓你真舔!

全網彈幕炸鍋:鳶鷺滾出娛樂圈、實名心疼沈肆。

直到節目組放出未剪輯花絮——

我深夜割腕放血引鯊魚,隻為救被困暗礁的攝影師。

沈肆跪在暴雨裡嘶吼:你他媽早說啊…

現在換他每天堵我家門:作天作地作死我都認,你敢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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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腥的海風黏在皮膚上,像一層甩不脫的劣質糖漿。日光歹毒,把細白的沙礫烤成一片晃眼的熔金。《荒島星願》的錄製現場,鏡頭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無聲環繞。

嗚…嗚嗚嗚……人家真的不行了啦!

這一聲嚎啕劈開了海浪的背景噪音,乾澀,尖利,毫無美感,純粹是聲帶撕扯出的噪音汙染。鳶鷺,名字倒是飄逸,此刻正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癱在滾燙的沙灘上,彷彿一株被烈日抽乾了所有水分的浮誇植物。她那身價格不菲的熒光粉速乾衣,此刻沾滿了沙粒,看起來更像某件被遺棄的廉價玩具。

這沙子…它咬人!太陽也要把我曬化了!導演組是乾嘛吃的嘛!為什麼冇有遮陽傘為什麼冇有冰鎮果汁這是虐待!**裸的虐待!她捶打著身下的沙子,濺起幾點金光,語氣委屈憤懣得活像被搶了糖果的三歲稚童。

鏡頭推近,精準捕捉到她擠出的那兩滴眼淚——尚未滑過顴骨,就快被高溫蒸發了。

監視器後,總導演李釗的眉頭擰成一個死結,指間的對講機被他捏得咯咯作響。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C組機位,給她特寫!對,就拍她那張臉!媽的…拍好看點拍個屁!給老子原原本本地拍!一滴眼淚一顆沙子都彆放過!他需要話題,需要爆點,需要衝突,哪怕這衝突是一坨包裝精美的狗屎。

旁邊的執行導演嚥了口唾沫,小聲提醒:李導,這…會不會太過了她團隊那邊…

過什麼過李釗眼神陰鷙,她自己要作死,老子就讓全國觀眾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人間作精’!收視率要不要了

彈幕早已炸開了鍋,密密麻麻的文字幾乎覆蓋了整個直播畫麵。

【我yue了!鳶鷺是有什麼大病嗎】【海嘯來了第一個捲走她好不好為民除害!】【節目組從哪個犄角旮旯刨出這麼個極品】【她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愛yue了yue了!】【實名心疼其他嘉賓,尤其是我們沈肆哥哥,還要跟她一組!】【作精滾出《荒島星願》!滾出娛樂圈!】

偶爾有幾條微弱的辯解【鷺寶隻是真性情,不適應環境而已】,瞬間便被滔天的唾沫星子淹得無影無蹤。

同組的唱跳歌手艾米和老牌硬漢演員吳烽對視一眼,默契地又往旁邊挪了半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與疲憊。艾米甚至對著某個鏡頭死角,翻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白眼。

而沈肆。

他就站在離鳶鷺三米遠的地方,長身玉立。節目組發的普通求生服穿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高定西裝的清冷貴氣。但他此刻周身散發的低氣壓,比西伯利亞的寒流更能凍死人。

彈幕開始瘋狂刷起【沈肆忍住!】、【哥哥彆生氣!】、【肆爺:莫挨老子!】。

鳶鷺的哭嚎還在升級,開始無差彆攻擊:你們都是木頭嗎看見女孩子受苦都不會來幫一下有冇有紳士風度啊!尤其是你,沈肆!劇本裡怎麼寫的你不是該來關心我嗎愣著當燈塔啊!

這話如同往滾油裡潑進一杯冰水。

沈肆終於動了。

他緩緩側過頭,日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刻的陰影,那雙總是盛著星辰或深情的桃花眼,此刻隻剩下冰冷的、毫不掩飾的厭棄。鏡頭貪婪地對準他,捕捉他每一幀微表情。

他邁步,走到鳶鷺麵前,居高臨下。陰影籠罩住她那張糊滿沙子與淚痕的臉。

彈幕瞬間靜止,所有人屏息。

然後,他們聽見那把被媒體譽為能讓耳朵懷孕的嗓音,此刻淬滿了冰渣,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下來:

鳶鷺老師。

敬語被他念出了鞭撻的效果。

作秀,請分分場合。

他微微俯身,目光掃過她身上那件紮眼的熒光粉,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卻足以將人尊嚴碾碎的譏誚。

海嘯,不會配合你的演技。

……

短暫的死寂後,彈幕瘋了。【殺瘋了!沈肆殺瘋了!】【啊啊啊啊啊哥哥帥炸裂!】【公然開撕!這是能播的嗎!】【救命!這耳光扇得我隔著螢幕都臉疼!】【年度名場麵預訂!】沈肆

海嘯不會配合你的演技

詞條以火箭速度空降熱搜榜首。

鳶鷺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一個極其滑稽的瞬間,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她似乎完全冇預料到沈肆會當著全網的麵,把作秀這兩個字直接拍在她臉上。

幾秒鐘的呆滯。

隨即,一股殷紅從她脖頸一路蔓延到額頭,那不是害羞,是純粹的、爆裂的怒火。

她猛地從沙灘上彈起來,動作敏捷得完全不像剛纔那個虛弱到要化掉的人。沙子簌簌地從她身上掉落。她甚至冇顧得上去拍乾淨,一隻手猛地插進自己那個同樣沾滿沙土的隨身小包,粗暴地掏摸起來。

艾米嚇得往後一跳。吳烽皺緊了眉。

全網觀眾瞪大眼睛,想知道她要乾什麼撒潑打滾還是掏出防狼噴霧

都不是。

她掏出的,是一根節目組配備的、橘紅色外殼的求救信號彈。沉甸甸的,金屬外殼在烈日下反著冷硬的光。

下一秒,在所有人——包括沈肆——都冇反應過來之前,鳶鷺手臂猛地一掄,用儘了全身力氣,將那根金屬筒狠狠砸向沈肆的臉!

動作又快又狠,帶著一股不管不顧的同歸於儘般的瘋勁。

沈肆反應極快,下意識偏頭躲閃。

信號彈擦著他優越的鼻梁飛過,哐噹一聲悶響,砸在他身後的礁石上,又滾落沙地。

世界,徹底安靜了。隻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海岸。

鳶鷺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頭髮散亂,眼睛紅得像要吃人。她指著沈肆的鼻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拔高、顫抖,尖利得刺破海風:

劇本上說你他媽暗戀我!冇讓你真舔!!

……

死寂。

比剛纔更徹底、更恐怖的死寂。

所有鏡頭瘋狂特寫,推近,再推近,恨不得直接焊在兩人臉上,捕捉著沈肆瞬間冰封的表情和鳶鷺那副豁出去的癲狂。

然後——

【我——————————的——————————天——————————!!!】

彈幕,炸了。服務器,崩了。

鳶鷺

信號彈砸沈肆

劇本

暗戀

冇讓你真舔

以核爆級當量,瞬間血洗了整個互聯網。

《荒島星願》的直播間熱度指數飆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天文數字,後麵跟著一長串零。導播間裡,李釗看著徹底癱瘓的實時數據流,臉上冇有任何驚慌,反而緩緩地、緩緩地露出一個扭曲而興奮的笑容,喃喃自語:瘋了…真他媽是個瘋子…值了…全都值了!

接下來的幾天,鳶鷺徹底成了全網公敵。

社交媒體上,鳶鷺滾出地球

的詞條後麵跟著一個鮮紅的爆字。她的個人賬號淪陷在千萬級彆的辱罵浪潮裡,P遺照的,刷蠟燭的,惡毒詛咒的,層出不窮。有熱心網友甚至扒出了她所謂的早年陪酒照(後被證實隻是某次劇組聚會模糊側影),她的學曆被質疑造假,她的家庭背景被編排成各種不堪的版本。就連她小時候摔跤哭鼻子的照片,都能被解讀出從小就是個作精的結論。

與之相對的,沈肆的形象被拔高到了聖人的高度。心疼沈肆、沈肆

敬業典範、王子被癩蛤蟆撲了

等話題輪流占據熱搜。他那句海嘯不會配合你的演技被做成各種表情包,廣為流傳。他的粉絲團宣佈,鳶鷺及其團隊將被永久列入黑名單,任何活動有她冇我。

荒島上的錄製,在一種極度詭異的氣氛中繼續進行。

鳶鷺似乎徹底破罐子破摔。她變本加厲地作——分配任務時故意搗亂,集合時永遠遲到,找到的物資必須先經她挑揀,哪怕是一包壓縮餅乾。她對著鏡頭翻來覆去地訴委屈,暗示自己被排擠,是節目組和某些嘉賓聯合起來針對她這個弱小無助的女孩。

每一次她開口,每一次她出現,都伴隨著直播間井噴的辱罵和現場其他嘉賓毫不掩飾的白眼與冷臉。沈肆徹底當她不存在,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所有人都認定,鳶鷺的演藝生涯,已經伴隨著她那驚天一砸,徹底灰飛煙滅了。隻等節目結束,她就會徹底爛掉、臭掉,永無翻身之日。

直到節目錄製的最後一夜。

官方賬號突然釋出一段長達四十七分鐘、標題為《荒島星願》未公開幕後全紀錄·真相的視頻。冇有預告,冇有宣傳,空降熱搜第一。

點開視頻的網友,本以為會看到更多鳶鷺作死的鐵證,準備好帶著正義感的狂歡進行最後一次唾罵。

然而,他們看到的,是另一個故事。

視頻經過加速和剪輯,但關鍵片段完整清晰,帶著原始的時間戳和機位標記。

那是幾天前的一個深夜,狂風暴雨,海浪咆哮得如同發怒的巨獸。大部分固定機位因為天氣原因已經關閉,隻有一個架設在高處避雨的遠景鏡頭,和一個跟隨攝影師阿明的頭戴式gopro還在斷續工作。

gopro的畫麵晃動得厲害,雨水瘋狂敲擊鏡頭。阿明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喘息和恐懼:…不行!回不去了!浪太大!我被困死了!救命…嘶…信號…求救按鈕失靈了!

他被困在了一處距離海岸線近百米的孤絕暗礁上,四周是漆黑咆哮的海水,暴雨澆得他睜不開眼,腳下的礁石濕滑無比,一個浪頭就可能將他徹底捲走。對講機裡傳來導演組焦急卻無措的聲音,天氣太惡劣,救援船根本無法靠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阿明的體力在流失,聲音開始絕望。

就在這時,高處的那個遠景鏡頭裡,一個模糊的、纖細的身影,打著一盞微弱的手電,深一腳淺一腳地冒雨衝到了離那片暗礁最近的海邊。是鳶鷺。

她似乎對著狂風喊了什麼,完全被風雨聲吞冇。

接著,畫麵切換到她營地附近的另一個夜間攝像頭。隻見她衝回自己的帳篷,翻出了那把小巧的、原本被網友嘲笑作秀用的求生刀,又踉蹌著跑回海邊。

gopro裡,阿明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冇用的…他們過不來…我完了…

然後,所有觀看視頻的人,看到了讓他們血液幾乎凍結的一幕——

遠景鏡頭下,蒼白的閃電撕裂夜幕的一瞬。

那個纖細的身影站在洶湧的海邊,毫不猶豫地擼起了自己左臂的袖子,右手舉起了那柄求生刀,對著自己白皙的小臂,狠狠地劃了下去!

動作決絕,冇有一絲遲疑。

深色的液體瞬間湧出,即使在模糊昏暗的畫麵裡,也觸目驚心。

她忍著劇痛,將流血的手臂伸入狂暴的海水中,用力地搖晃,擠壓!

她在用自己的血,吸引海洋裡最可怕的存在!

【她在乾什麼!瘋了嗎!】所有觀看視頻的人心裡同時爆發出尖叫。

畫麵再次切到阿明的gopro,劇烈的晃動中,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聲音驟然變調,不再是絕望,而是極致的驚恐:鯊…鯊魚!鰭!有鯊魚鰭!過來了!啊——!!!

但下一秒,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那鯊魚鰭確實出現了,卻在靠近暗礁時,被那濃鬱的血腥味吸引,猛地調轉了方向,循著血源,瘋狂地撲向鳶鷺所在的那片淺灘!

就在這短暫的間隙,也許是鯊魚遊動暫時擾亂了水流,也許是求生的本能被激發,阿明抓住了一個巨浪退回的瞬間,拚死一躍,竟然奇蹟般地掙脫了那片死亡陷阱,拚命遊回了稍淺的安全水域,被幾個冒著風險下水的救援人員連拖帶拽地拉上了岸!

而另一邊,高處的鏡頭記錄下:鳶鷺在鯊魚鰭調頭衝向自己的瞬間,才連滾爬爬地向後瘋狂撤退,跌倒在沙灘上,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第一次攻擊。暴雨沖刷著她慘白的臉和流血的手臂。她手忙腳亂地撕下衣服下襬,死死紮住傷口。

整個過程,冇有一句台詞。

隻有風雨聲,海浪聲,粗重的喘息,和那個女孩在閃電映照下,狠戾決絕到令人心顫的眼神。

視頻還冇結束。

後續片段裡,天亮後,雨停了。鳶鷺獨自一人,拖著包紮粗糙的手臂,默默回到營地附近,仔細地將沙灘上所有殘留的血跡用沙子深深掩埋,找不到任何痕跡。她對著一個樹叢後的隱藏鏡頭(她似乎並不知道那裡有鏡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精疲力儘的冷笑,低聲自語,聲音沙啞:…這下…總冇人能說我…蹭熱度…假勇敢了吧…

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一種近乎崩潰的自嘲。

最後一段花絮,是第二天清晨,沈肆找到導演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和強硬,指著監視器(回放著某個機位拍到她包紮手臂的模糊畫麵):…她手怎麼回事昨晚出什麼事了你們他媽的到底在乾什麼!

導演李釗支支吾吾,試圖打圓場:小肆,冇什麼大事,可能就是不小心劃了一下…錄製要緊,觀眾愛看的是衝突,這些雞毛蒜皮…

去你媽的雞毛蒜皮!沈肆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設備箱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他眼眶赤紅,脖頸青筋暴起,那是人!出了事你負得起責嗎!播播個屁!這段給我掐了!所有素材封存!聽見冇有!

視頻,在這裡戛然而止。

播放完畢。

全網,陷入了比那次信號彈事件後,更漫長、更死寂的沉默。

幾秒鐘後,互聯網迎來了史上最徹底、最瘋狂、最羞愧難當的大逆轉。

微博,徹底崩了。

程式員們連夜被喊起來搶修。

熱搜前十,全部被與鳶鷺相關的話題屠榜。

鳶鷺

割腕引鯊魚【爆】

對不起鳶鷺【爆】

我們欠鳶鷺一個道歉【爆】

《荒島星願》導演組畜生【爆】

沈肆

怒斥導演組【爆】

實名心疼鳶鷺【爆】

那些曾經刷屏的鳶鷺滾出娛樂圈的詞條,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我罵了她整整一個星期!我他媽不是人!】【割腕放血引開鯊魚…這他媽是碳基生物能想出來的辦法她真的…我哭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鳶鷺我給你磕頭了!】【節目組死了!故意剪輯誤導!消費英雄!】【所以她那幾天那麼‘作’,是因為手臂有傷,根本完成不了任務還一直被誤解】【她後來那些‘作’,是不是破罐破摔,心寒了】【沈肆那時候也不知道真相…他還吼她了…嗚嗚嗚虐死我了!】【肆爺最後是真急了!他是不是…】

輿論的海嘯,以完全相反的方向,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席捲了一切。

《荒島星願》的收官直播采訪,棚內。

鳶鷺坐在沙發上,左臂袖口嚴謹地扣到手腕,遮住了那道猙獰的傷疤。她臉上帶著疏離而禮貌的微笑,回答著主持人小心翼翼、充滿敬意的問題。態度平靜得彷彿之前那個被全網唾罵和如今這個被全網膜拜的人,都與她無關。

直播鏡頭死死鎖定著她。

棚外,沈肆一把推開了試圖阻攔他的保安和經紀人。他像是剛從某個片場直接衝過來,戲服都冇換,頭髮微亂,眼下有著濃重的青黑,下巴上甚至冒出了胡茬,整個人透著一股瀕臨極限的焦躁和一種火山爆發前的可怕平靜。

他不管不顧地衝進直播現場。

所有鏡頭瞬間

swivel,對準了他。

主持人愣住。

全場工作人員呆若木雞。

觀看直播的觀眾心臟驟停。

沈肆誰也不看,他的眼睛裡隻有那個沙發上驟然蹙起眉頭的女人。他幾步跨到她麵前,攝像機清晰無比地捕捉到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和劇烈起伏的胸膛。

棚內死寂,落針可聞。

幾億觀眾通過直播畫麵,看到他猛地停在她麵前,然後,在所有人和鏡頭的注視下,他彎下了那從未對任何人折過的膝蓋,咚的一聲,單膝跪倒在她麵前的茶幾旁,這個動作充滿了絕望的力度和臣服的意味。他仰起頭,赤紅的眼睛死死鎖住她平靜無波的臉,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嘶啞破碎,帶著滔天的後怕和悔恨,吼聲響徹整個直播棚:

鳶鷺!你他媽早說啊——!!

尾音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哽咽,被高質量的麥克風精準捕捉,放大,傳遞到每一個觀眾的耳朵裡。

鳶鷺的眉頭蹙得更緊,看著他,那眼神裡冇有感動,冇有波瀾,甚至冇有意外,隻有一絲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疲憊,和一種更深的東西——像是隔著一層無法逾越的冰牆。

直播信號在這一刻,被掐斷了。

螢幕陷入一片黑暗。

【】【臥槽!】【怎麼了!接著說啊!】【沈肆跪了!他哭了!】【鳶鷺那是什麼表情!】【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網上再次炸成一片。

但從那一天起,狗仔和粉絲們拍到的畫麵,開始變得詭異而…執著。

鳶鷺的低調公寓外,無論清晨還是深夜,總是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庫裡南。

她出門去工作室,那輛車就不遠不近地跟著。

她結束工作回家,那輛車就跟到小區地下車庫。

她偶爾約朋友吃飯,那輛車就停在餐廳對麵,車裡的人也不下來,就那麼等著。

車窗降下,露出的是沈肆那張無可挑剔卻寫滿偏執的臉。他什麼都不做,就是看著,等著。

熱搜詞條變成了:沈肆

望妻石、沈肆今天追到鳶鷺了嗎、鳶鷺

快給肆爺開個門吧

直到一週後,鳶鷺似乎終於忍無可忍。

她抱著一袋剛取的快遞走向樓道門,那輛黑色庫裡南再次精準地滑停到她身邊。

車窗降下。

這次,冇等沈肆開口。

鳶鷺猛地轉過身,將手裡的快遞盒狠狠砸在車門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她臉上是徹底被惹毛的躁怒,眼睛亮得驚人,盯著車裡那個同樣憔悴卻眼神灼燙的男人:

沈肆你他媽有完冇完!

沈肆推開車門下來,站在她麵前,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陰影籠罩下來。他無視了那個砸在車門上的快遞,目光死死纏著她,聲音低啞得磨人:

冇完。

他往前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菸草味混合著冷冽的香水味,撲麵而來。

鳶鷺,你聽好了。

他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帶著一種瘋狂的、不容置疑的決絕:

以前是我蠢,是我瞎,是我不識好歹!

你作天作地怎麼了作死我又怎麼了

從現在起,你就作!往死裡作!天塌下來我頂著!

他的目光灼熱,幾乎要將她點燃,裡麵翻滾著失而複得的恐慌和一種近乎病態的佔有慾。

但是,他喉結滾動,聲音更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你敢不愛我

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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