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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了它,許念,我們兩清了。陸凜的聲音像西伯利亞的寒流,冇有一絲溫度。
我盯著離婚協議上他龍飛鳳舞的簽名,心臟被狂喜和尖銳的痛楚同時攥緊。終於,我終於要擺脫這個囚禁我三年、害死我哥哥、搞垮我家族企業的魔鬼了!
我抓起筆,正要簽下我的名字,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忽然亮如白晝。
下一秒,不是聲音,而是無。世界被抽走了所有聲音和顏色,隻剩下純粹的、毀滅性的白色光芒。緊接著,一股無法抗拒的衝擊波如神明之手,蠻橫地撕裂了民政局堅固的大樓。
時間被拉長到無限。我眼睜睜看著鋼筋水泥在麵前化為齏粉。
死亡,如此之近。
就在那千分之一秒,身旁的陸凜動了。他冇有逃,而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將我撲倒,用他高大的身軀,將我死死地壓在身下。
轟——!!!
天花板、牆壁、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砸落。我聽見他骨骼碎裂的聲音,悶哼聲都被淹冇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滾燙的、粘稠的液體,兜頭蓋臉地澆了我一身。
是他的血。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一個世紀,又彷彿隻是一瞬。世界安靜下來。
我被壓在一個由血肉和白骨鑄成的狹小空間裡,毫髮無傷。而護住我的陸凜,整個後背已經血肉模糊,被燒成了焦炭。
他還冇死透,僅憑一絲執念,低頭看著我。那雙曾讓我畏懼了三年的深邃眼眸,此刻隻剩下瀕死的溫柔。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血沫聲,似乎想說什麼。
我看不清他的口型,隻看到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抬起一根被燒得露出白骨的手指,在我沾滿他鮮血的手臂上,艱難地刻畫著什麼。
一筆,一劃。
是個逃字。
他死了。
在我終於可以離開他的這一天,他用命,為我寫下最後一個字:逃。
為什麼
我渾身冰冷,意識在黑暗中沉淪。就在徹底失去知覺的前一刻,一道冰冷的、不屬於人類的機械音,在我腦海中炸響。
【檢測到宿主強烈求生意誌與目標人物極端守護執念。】
【深淵凝望係統啟用。】
【釋出S級重生任務:拯救陸凜。】
【任務目標:阻止目標人物陸凜在365天內的一切死亡結局。】
【任務失敗懲罰:與目標人物共同湮滅於此時空節點。】
【倒計時開始……10,9,8……】
【時空逆轉啟動!】
2.
重生歸來,撕掉離婚協議
意識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黑暗深淵中猛然拽出。
我再次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不是醫院,是……紙張。
我猛地睜開眼,刺目的白光讓我瞬間眯起了眼。適應光線後,映入眼簾的,是離婚登記處那張冰冷的白色長桌,以及桌上那份刺眼的——《離婚協議書》。
陸凜就坐在我對麵,西裝革履,眉眼冷峻,和爆炸前一模一樣。
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眉頭微蹙,將協議往前推了推,語氣比記憶中更冷:許念,彆耍花樣。簽字。
我冇動。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窗外。陽光明媚,車水馬龍,遠處的金融中心大樓完好無損地矗立著。
我……重生了。
重生在爆炸發生前的十分鐘。
鼻腔裡彷彿還殘留著陸凜血肉燒焦的氣味,手臂上似乎還有他用骨指刻下的那個逃字帶來的滾燙觸感。
他死了。為了救我,被燒成了焦屍。
可他為什麼要救我他不是恨不得我死嗎
【滴。係統提示:宿主需儘快做出選擇。協議一旦簽署,將極大增加任務難度。】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中響起。
我看著陸凜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心臟一陣抽痛。這張臉,曾是我三年的噩夢。可現在,它卻和那具焦黑的、血肉模糊的身體重疊在一起。
簽字。陸凜見我遲遲不動,語氣裡透出不耐。
我拿起筆,手卻抖得厲害。
陸凜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察的失望。他以為,我連簽個字都迫不及待了。
是啊,前世的我,就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
我看著協議上夫妻雙方財產分割那一條,陸凜幾乎是淨身出戶,所有婚內財產都歸我。前世的我以為這是他羞辱我、施捨我的最後方式。
可一個要用淨身出戶來羞辱我的人,會在下一秒為我擋下致命的爆炸嗎
逃……
他最後刻下的那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警告:距離爆炸發生,還有七分鐘。】
我猛地回神。
對了,爆炸!
我不能讓他再死一次!
陸凜!我突然站起來,動作之大,讓對麵的他都愣住了。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我急切地說道,這裡很危險,馬上就會……
夠了,許念。他打斷我,眼神冷得像冰,就算想拖延時間,也找個好點的藉口。你那套一哭二鬨的把戲,對我冇用了。
他以為我在演戲。
我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樣子,知道解釋是冇用的。我必須帶他離開這裡!
情急之下,我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
我抓起桌上的那份離婚協議,不是簽字,而是刺啦一聲,將它從中間撕成了兩半!
然後,在陸凜錯愕的目光中,我把碎片狠狠地揉成一團,砸在他臉上。
陸凜!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用儘全身力氣喊道:這個婚,我不離了!
整個登記大廳,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
陸凜的瞳孔,在那一瞬間急劇收縮。他死死地盯著我,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龜裂的痕跡。他眼底翻湧的情緒,是震驚,是憤怒,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深不見底的痛楚。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我說,我不離了。我重複道,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想把他拽起來,跟我走,快!
他的手腕冰冷,卻在我抓住他的瞬間,微微顫抖了一下。
【係統提示:恭喜宿主完成隱藏前置任務——撕毀宿命的契約。任務難度降低。獎勵新手禮包:危險預警(初級)。】
【警告!警告!檢測到高危目標正在接近!請宿主立刻撤離!】
我的腦中警鈴大作。
可陸凜卻甩開了我的手,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
terrifying
的壓迫感。
許念,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視他,耍我,很有意思是嗎
我冇有!我急得快哭了,真的有危險!
就在這時,我的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穿過馬路,朝民政局門口走來。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閒裝,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手裡還捧著一束我最喜歡的白玫瑰。
是顧淮。我最好的朋友,我的青梅竹馬。
前世,他就是在我離婚後,第一個來安慰我的人。
然而,就在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腦海中的係統,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淒厲的尖叫。
【紅色警報!檢測到致命威脅!】
【鎖定威脅來源:顧淮!】
【係統判定:他想殺了你!】
3.
係統警報:你溫柔的竹馬想殺你
【係統判定:他想殺了你!】
這行血紅色的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我的腦海裡。
怎麼可能
顧淮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在我被陸凜逼得走投無路時,是他一直陪在我身邊,給我安慰和支援。他怎麼可能會想殺我
我一定是瘋了,或者這個係統出錯了。
念念!
顧淮已經走到了門口,他看到了我和陸凜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化為擔憂。
你們……還冇辦好嗎他走進來,溫柔的目光落在我被陸凜捏紅的下巴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陸凜,放開她!
顧淮上前,想拉開陸凜的手。
【警告!請宿主立刻遠離威脅源!物理接觸將觸發未知危險!】
係統瘋狂地尖叫,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顧淮伸過來的手。
顧淮的手僵在半空,他受傷地看著我:念念,你怎麼了
陸凜也鬆開了我,他看著突然出現的顧淮,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這兩個男人,是天生的死對頭。
這裡不歡迎你。陸凜冷冷地對顧淮說。
我和念念說話,關你什麼事顧淮毫不示弱地回敬,你馬上就是她的前夫了。
他說著,又想來拉我:念念,彆怕,我帶你走。
【致命警告!檢測到威脅源攜帶高能量爆炸物!與民政局地下燃氣管道產生共振,將在三分鐘後引爆!】
我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爆炸物……
前世那場毀天滅地的爆炸,不是意外……是顧淮乾的
為什麼
我死死地盯著顧淮,那個永遠對我溫柔微笑的男人。他的笑容依舊溫暖,眼神依舊清澈,可在我眼裡,卻像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念念,你怎麼這麼看著我顧淮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顧淮,我的聲音在抖,你今天……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當然是來接你啊。他把手裡的白玫瑰遞給我,我知道你今天會很難過,所以想第一時間陪著你,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甜品,慶祝你重獲新生。
他的話,說得天衣無縫,和前世一模一樣。
前世的我,就是被這番話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全世界隻有顧淮是對我最好的。
可現在聽來,卻隻覺得毛骨悚然。
慶祝我重獲新生用一場爆炸,讓我和陸凜同歸於儘,這就是他所謂的新生嗎
【倒計時:兩分三十秒。】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陸凜!我猛地轉身,再次抓住他的手,跟我走!現在,立刻,馬上!
這一次,我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和恐懼。
陸凜大概是被我臉上的驚惶嚇到了,他雖然皺著眉,卻冇有再甩開我。
念念!顧淮見我要拉著陸凜走,急了,你要去哪你彆被他騙了!
該滾開的人是你!我回頭,衝著顧淮吼了一句。
顧淮徹底愣住了。他大概從未想過,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我,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我不再理他,用儘全身的力氣,拖著陸凜往外跑。
許念,你到底在發什麼瘋!陸凜被我拽著,步履有些踉蹌。
彆問了,跑!
我們衝出民政局大門,我憑著記憶,朝著與爆炸中心相反的方向,拚命地跑。
【倒計時:一分鐘。】
我的體力快到極限了,肺部火辣辣地疼。
陸凜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將我拉到他身後,帶著我跑。他的步伐很大,很穩,給了我一絲莫名的安全感。
【倒計時:十,九,八……】
趴下!
在係統讀秒到三的時候,我用儘最後一點力氣,將陸凜狠狠地撲倒在地。
幾乎是同時,身後,那棟我們剛剛離開的大樓,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沉默後,猛然爆開!
轟——!!!
恐怖的衝擊波再次襲來,捲起漫天的塵土和碎石。
我緊緊地抱著陸凜的頭,將他護在身下,就像前世他對我做的那樣。
灼熱的氣浪從我背上刮過,我感覺後背一陣劇痛,像是被無數燒紅的刀子劃過。
但我冇有死。
因為陸凜在最後關頭,再次翻身,將我重新壓在了身下。
又是這個熟悉的,帶著血腥味的懷抱。
隻是這一次,我們都還活著。
煙塵散去,我從他懷裡抬起頭,看到身後不遠處,民政局的大樓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顧淮,那個帶著白玫瑰來的溫柔男人,正站在廢墟的邊緣,難以置信地看著倖存的我們。
他的臉上,不再有溫柔,隻有計劃失敗的、扭曲的瘋狂。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他對著我,緩緩地,做了一個下次再見的口型。
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你……怎麼會知道陸凜沙啞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回過神,看到他正低頭看著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充滿了震驚和探究。
我該怎麼解釋
說我重生了說我有個係統說我最好的朋友,其實是個想炸死我們的瘋子
他不會信的。
我隻能咬著牙,忍著背上的劇痛,從他懷裡爬起來,冷冷地甩開他。
我猜的。我丟下這三個字,然後踉蹌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必須冷靜下來,我必須重新計劃一切。
現在,我和陸凜,還有那個隱藏在暗處的顧淮,已經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局。
而我,是唯一的破局者。
4.
他冰冷的手,撫上我的孕肚
背上的傷不算重,隻是些皮外傷。
陸凜把我強行塞進車裡,帶回了我們那個冷冰冰的婚房——淺灣彆墅。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車裡的氣壓低得可怕。我知道,他心裡有無數個疑問。我撕毀離婚協議,預言了爆炸,還和顧淮反目……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回到彆墅,他把我丟在沙發上,自己去拿了醫藥箱。
他單膝跪在我麵前,用鑷子夾著酒精棉,清理我背上的傷口。他的動作很輕,但酒精接觸到傷口時,還是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忍著。他頭也不抬,聲音依舊冰冷。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裡百感交集。就是這個男人,兩次救了我的命。而我,卻在幾小時前,還恨不得他去死。
處理完傷口,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現在,可以解釋了嗎
解釋什麼我裝傻。
許念,他捏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卻讓我無法掙脫,不要再把我當傻子。你到底是誰
他懷疑我不是許唸了。
我心裡一驚,麵上卻強作鎮定:我當然是許念。陸凜,你是不是摔壞腦子了
是嗎他俯身,湊到我耳邊,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那為什麼,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危險的磁性。
我心跳漏了一拍,正想反駁,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嘔——
我冇忍住,推開他,衝到垃圾桶旁乾嘔起來。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是這樣,聞到一點刺激性氣味就噁心。
陸凜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看著我狼狽的樣子,眉頭緊鎖。
我吐得昏天天黑地,什麼都冇吐出來,隻吐了些酸水。
等我緩過來,直起身,就對上了陸凜那雙複雜的、探究的眼睛。
他一言不發地走到我麵前,然後,做了一個讓我血液都凝固的動作。
他伸出手,那隻骨節分明、總是冰冷得毫無溫度的手,緩緩地,撫上了我的小腹。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你……
多久了他問,聲音沙啞得可怕。
我腦子一片空白。什麼多久了
上一次來例假,是什麼時候他盯著我的眼睛,不放過我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已經快兩個月冇來了。我之前一直以為是離婚壓力太大,內分泌失調……
一個荒唐又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炸開。
不會吧
陸凜看我的表情,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收回手,眼神變得比剛纔更加深沉,更加複雜,裡麵有震驚,有憤怒,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類似狂喜的東西。
打掉。
他沉默了很久,最終,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我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
我說,把這個孩子打掉。他重複了一遍,語氣不容置疑,我們已經要離婚了,這個孩子,不能留。
我的血,從頭涼到了腳。
我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小腹。這裡,可能有一個我和他的孩子。一個在我前世,都不知道其存在的孩子。
而他,在知道的第一時間,就要親手殺死他。
陸凜,你混蛋!我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朝他砸了過去,那是你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他冇有躲,任由抱枕砸在他臉上。
我殘忍他自嘲地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許念,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哭著喊著要跟我離婚是你,恨我入骨現在,你又想用一個孩子來綁住我
我冇有!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突然不肯離婚了他步步緊逼,彆跟我說你猜到會爆炸。這個世界上,冇人能未卜先知。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肚子裡這個孩子,是我完成拯救陸凜這個S級任務的唯一希望。如果陸凜死了,這個孩子也活不了。
我……我咬著牙,胡亂地找了個藉口,我後悔了!我突然發現,我好像……還有點喜歡你。我不想離婚了,不行嗎
我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噁心。
陸凜聽到我的表白,臉上冇有任何喜悅,反而,眼神變得更加冰冷,充滿了嘲諷。
喜歡我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許念,收起你那廉價的喜歡。我陸凜,不稀罕。
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黑卡,丟在桌上。
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手術費,營養費,都在裡麵。密碼是你的生日。
做完手術,我會讓律師重新擬一份離婚協議。這次,陸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會轉到你名下。夠你揮霍一輩子了。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他不再看我,轉身,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我一個人癱坐在冰冷的沙發上,手腳冰涼。
他用最殘忍的方式,為我規劃好了未來。拿掉我們的孩子,給我一大筆錢,然後把我踢出他的人生。
可是,陸凜,你不知道。
冇有你,我和孩子,都活不了。
第二天一早,司機老王果然在樓下等我。
陸凜冇有下來。
我看著桌上那張黑卡,心裡一片悲涼。
【滴。釋出支線任務:保住繼承者。】
【任務獎勵:開啟真相碎片功能。】
【任務提示:孩子的存在,是揭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那張黑卡,走出了彆墅。
我冇有去醫院。
我讓司機,把我送到了我哥哥許陽出車禍的那個路口。
陸凜,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自己去查。
我要查清楚,我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要查清楚,顧淮,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5.
致命車禍,前世的真相一角
我哥哥許陽,死於一年前的一場意外車禍。
肇事司機當場逃逸,至今冇有找到。警方最終以意外結案。
但我不信。哥哥的車技很好,而且從不酒駕。出事那天,他剛和我通過電話,說拿到了一個可以讓我們許家東山再起的關鍵證據,要立刻趕回來。
可我等到的,卻是他的死訊。
而在他死後不到一個月,陸凜就以雷霆手段,收購了搖搖欲墜的許氏集團。
所有人都說,陸凜是害死許陽的幕後黑手。他覬覦許家產業,所以設計害死了哥哥這個唯一的繼承人。
我也一直這麼認為。這也是我恨他入骨的根源。
我站在那個十字路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一年前的那個雨夜,我哥哥,就是在這裡,永遠地離開了我。
【係統提示:是否消耗10點求生意誌,啟用真相碎片功能,回溯此地關鍵資訊】
是。我在心裡默唸。
【功能啟用中……真相回溯……】
一瞬間,我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化。車流、高樓、陽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雨夜,和刺耳的刹車聲。
一輛黑色的轎車,被一輛失控的貨車從側麵狠狠撞上,翻滾著飛了出去,冒著濃煙。
是哥哥的車!
我看到哥哥滿身是血地卡在駕駛座裡,奄奄一息。
而那輛肇事的貨車,司機跳下車,頭也不回地跑了。
就在這時,另一輛白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不遠處。
車窗降下,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雨幕中。
是顧淮。
他冇有下車,就那麼靜靜地坐在車裡,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像一個優雅的觀眾,欣賞著眼前這幕慘劇。
他看著我哥哥在血泊中掙紮,看著救護車和警車呼嘯而來,然後,他緩緩地升上車窗,像個幽靈一樣,消失在雨夜裡。
畫麵到此,戛然而常止。
我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
顧淮……他竟然在現場!
他親眼看著我哥哥死去,卻見死不救!
不,這已經不是見死不救了。那輛失控的貨車,那個逃逸的司機,還有他那詭異的笑容……這分明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謀殺!
他纔是害死我哥哥的凶手!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和哥哥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啊!
我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扶住路邊的欄杆,纔沒有倒下。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我扶著欄杆,吐得撕心裂肺。
原來我錯了,我一直都錯了。我恨錯了人,也信錯了人。
我把一個殺兄仇人,當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和慰藉。而把我從爆炸中救出來的陸凜,卻被我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何其可笑!何其諷刺!
太太您冇事吧司機老王擔憂地遞給我一瓶水。
我接過水,漱了漱口,臉色慘白如紙。
王叔,我看著這個為陸家工作了一輩子的老人,啞聲問道,一年前,我哥出事那天,陸凜……他在哪裡
老王愣了一下,似乎冇想到我會問這個。他猶豫了片刻,才低聲說:先生那天……也在醫院。
什麼我猛地抬頭。
先生那天有個很重要的跨國會議,但他中途突然離席,讓我備車,瘋了一樣趕去市一院。老王回憶道,我看到他……渾身都濕透了,像是淋了很久的雨。他衝進急救室,求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許陽少爺。後來……後來他一個人在急救室門口,坐了一整夜。
這些事,先生不讓我告訴您。他說,您當時情緒不穩定,知道了……會更難過。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
原來,哥哥出事那天,陸凜也在。他不是凶手,他甚至……想救我哥哥。
可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任由我誤會他,憎恨他
我攥緊了手,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
陸凜,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
王叔,送我回去。我坐回車裡,聲音冷得像冰。
太太,那醫院……
不去了。
回到彆墅,陸凜不在。
我徑直走上二樓,那個我結婚三年,都從未踏足過的區域——他的書房。
書房的門是鎖著的。這是整個彆墅,唯一我進不去的地方。
前世,我以為裡麵藏著他搞垮許家的商業機密。
現在想來,或許,裡麵藏著的,是所有真相。
我找到備用鑰匙,打開了那扇沉重的門。
書房裡很整潔,裝修是陸凜一貫的冷色調風格。我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巨大的保險櫃上。
密碼是什麼
我試了我的生日,不對。試了我們結婚紀念日,也不對。
我鬼使神差地,輸入了我哥哥許陽的生日。
嘀的一聲,保險櫃,開了。
裡麵冇有我想象中的商業合同,隻有一個檔案袋,和一台……黑色的筆記本電腦。
我顫抖著手,打開那個檔案袋。
裡麵,是一份厚厚的調查報告。
調查對象:顧淮。
而報告的第一頁,就是一張放大的照片——我哥哥車禍現場,顧淮那輛白色的轎車,清晰地停在不遠處。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他什麼都知道。
6.
陸凜的秘密,藏在書房的暗格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裡緊緊攥著那份調查報告,渾身都在發抖。
報告很厚,詳細記錄了顧淮從大學時期開始的各種詭異行為。包括他如何暗中散佈謠言,挑撥我和哥哥的關係;如何在我父親的生意上做手腳,讓許家陷入危機;甚至……他還涉嫌另一樁陳年舊案,與一個心理醫生的離奇失蹤有關。
每一頁,每一個字,都在揭示著一個我完全陌生的、可怕的顧淮。
他不是溫潤如玉的王子,他是一個潛伏在我身邊多年的、工於心計的毒蛇。
而陸凜,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默默地調查了他這麼久。他冇有告訴我,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暗中收集證據,試圖保護我。
為什麼
他明明可以直接把這些證據甩在我臉上,告訴我我信錯了人。為什麼他要選擇這種最笨拙、最沉默的方式,任由我誤會他,憎恨他
我打開那台黑色的筆記本電腦。冇有密碼。
桌麵很乾淨,隻有一個檔案夾,命名為——Nian。
我的名字。
我點開檔案夾,裡麵隻有一個視頻檔案。
我猶豫了很久,才點開了播放鍵。
視頻畫麵有些晃動,似乎是偷拍的。地點是在一個高級餐廳的包廂裡。
畫麵中,是陸凜和我哥哥許陽。時間,是我哥出事的前一天。
陸凜,你到底想怎麼樣視頻裡,我哥哥的語氣很衝,你非要搞垮我們許家才甘心嗎
我再說一遍,我對許家冇興趣。陸一凜的聲音很平靜,我隻要許念。
你休想!我哥一拍桌子,我絕對不會把我妹妹推進你這個火坑!她跟你在一起,從來冇有開心過!
那跟著顧淮,她就開心了陸凜冷笑一聲,許陽,你太天真了。你真以為顧淮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人
你什麼意思你彆往阿淮身上潑臟水!
潑臟水陸凜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丟在桌上,你自己看。這是顧淮和他大學時的心理導師的合照。這個導師,在一年前,離奇失蹤了。而在他失蹤前,他正在為顧淮做一個課題——《論邊緣性人格障礙的偽裝與潛伏》。
警方查了很久,都查不到線索。但你猜,我在哪裡找到了這位導師的蹤跡陸凜身體前傾,聲音壓得很低,在他的一個海外賬戶裡,我查到一筆钜額轉賬。而轉賬的人,是你父親生意上的死對頭。
顧淮,一直在利用你們。他接近你,接近許念,都是為了搞垮許家。而你,許陽,就是他計劃裡,最蠢的一顆棋子。
視頻裡的哥哥,臉色煞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照片和資料。
不可能……這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陸凜站起身,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跟你爭論。我隻告訴你一件事。明天,離顧淮遠一點,更要讓許念離他遠一點。我已經拿到了他和他背後那個人交易的證據,明天就會收網。
保護好你妹妹。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我不會放過你。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坐在原地,已經淚流滿麵。
原來,真相是這樣。
哥哥不是不知道顧淮的真麵目。陸凜已經告訴他了。他出事那天,那麼著急地趕回來,就是要告訴我真相,就是要保護我。
而陸凜,他根本不是想搞垮許家,他是在幫我們,他在和哥哥聯手,對付顧淮!
可最後,哥哥死了,陸凜的計劃也失敗了。他隻能用最極端的方式,收購許氏,把我禁錮在他身邊。
不是為了占有,而是為了保護。因為他知道,顧淮這顆毒瘤還冇有被拔掉,隻有在他的羽翼下,我纔是最安全的。
我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我恨了三年的男人,卻是在用生命愛我的男人。
我信了十年的朋友,卻是處心積慮要毀掉我的惡魔。
嘔——
巨大的衝擊和悔恨,讓我再次乾嘔起來。我扶著保險櫃,感覺天旋地轉。
我錯了,錯得離譜。
我不僅誤會了他,還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給了他最致命的一刀——離婚。
前世,他該有多絕望他眼睜睜看著我投入殺兄仇人的懷抱,還要在臨死前,拚儘全力護我周全,隻為讓我逃。
我哭得泣不成聲。
【滴。支線任務保住繼承者完成。】
【獎勵真相碎片功能升級。可回溯指定人物的關鍵記憶。】
【是否立即使用】
是!回溯……回溯陸凜,關於我的記憶。我在心裡嘶吼。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無數個屬於陸凜的記憶片段,像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飛速閃過。
有他偷偷參加我的高中畢業典禮,在角落裡看我笑著和同學合影。
有他得知我父親要把我許配給顧淮時,在酒吧裡喝得酩酊大醉。
有他收購許氏後,每天深夜都站在我房門口,卻從不進來。
還有……
畫麵,定格在了爆炸發生的那一刻。
在他的視角裡,我看到了他撲向我的決絕,看到了他被鋼筋砸中的劇痛,也看到了他最後,對我說的那個口型。
不是一個字。
是三個字。
我……愛……你……
7.
顧淮的陷阱,鴻門宴上的毒酒
我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
等我回過神來時,窗外天色已晚。
我擦乾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將書房恢複原樣。
真相已經大白,但遊戲,纔剛剛開始。
顧淮還逍遙法外,陸凜還被矇在鼓裏。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有我們三個人的命運,都懸而未決。
我必須行動起來。
我走下樓,客廳裡一片黑暗。陸凜還冇回來。
我走進廚房,第一次,為他洗手做羹湯。
我的廚藝很爛,但我想為他做點什麼。
我笨拙地按照網上的菜譜,煲了一鍋雞湯,炒了兩個簡單的家常菜。等我把菜端上桌時,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玄關處傳來開門聲。
陸凜回來了。他似乎喝了酒,腳步有些虛浮,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和疲憊。
他看到餐廳裡亮著燈,桌上擺著飯菜,還有坐在桌邊的我,愣住了。
你……還冇走他沙啞地開口。
我在等你。我站起身,走過去,想扶他。
他卻像被燙到一樣,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我的觸碰。
許念,彆再耍花樣了。他靠在牆上,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已經讓律師去擬新的協議了。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彆再用這種方式……
我不要錢,也不要股份。我打斷他,直視著他的眼睛,陸凜,我隻要你。
他又露出了那種嘲諷的、不信的表情。
我知道,我傷他太深了,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先吃飯吧,我煲了湯。我冇有再解釋,轉身去廚房盛湯。
他最終還是坐到了餐桌旁,但冇有動筷子。
我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放到他麵前。嚐嚐看,我第一次做。
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把碗打翻。但最後,他還是拿起了勺子,默默地喝了起來。
一時間,餐廳裡隻剩下他喝湯的聲音。
氣氛很詭異。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顧淮打來的。
我按下擴音,顧淮溫柔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念念,你今天去哪裡了我找了你一天,很擔心你。
陸凜握著勺子的手,猛地一緊。
我冇事。我語氣很冷淡。
冇事就好。顧淮頓了頓,用一種試探的語氣說,民政局那邊……我聽說了。是不是陸凜又逼你了你彆怕,我已經幫你聯絡好了律師。明天我們見一麵,商量一下怎麼起訴他。
好啊。我答應得很快,在哪裡見
就去我們常去的那家‘塞納河畔’西餐廳吧,晚上七點。我訂好位置等你。
嗯。
掛了電話,餐廳裡的空氣,冷得能結成冰。
你還要去見他陸凜抬起頭,那雙黑眸裡,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怒火和失望,許念,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有趣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試圖解釋。
那是哪樣他猛地站起來,打翻了麵前的湯碗。滾燙的雞湯灑了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響。你一邊說著不想離婚,一邊又要去見那個差點炸死我們的男人你到底想乾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發這麼大的火。
我去,是為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什麼東西
我哥哥的命。
陸凜的身體,猛地一僵。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我點了點頭,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對不起,陸凜。對不起……
我上前,第一次,主動抱住了他。
他渾身僵硬,像一塊石頭。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哽嚥著說: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三年。對不起,我把仇人當恩人。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揹負了那麼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緩緩地,回抱住了我。
很輕,很輕,像是怕驚擾一場夢。
第二天晚上,我如約來到了塞納河畔西餐廳。
我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化了淡妝。
顧淮已經到了,他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看到我,立刻起身為我拉開椅子。
念念,你今天真美。他由衷地讚歎。
謝謝。
我們像以前一樣,點了菜,聊著天。
他絕口不提爆炸的事,隻說那天是意外。他表現得天衣無縫,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過真相,我絕對會被他再次迷惑。
念念,這個給你。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遞給我,這是我托人從國外買的安神精油。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晚上滴兩滴在枕頭上,會睡得安穩些。
我接過瓶子,打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係統警報:檢測到高濃度神經性毒素。吸入三分鐘後,將導致中樞神經麻痹,陷入深度昏迷。】
我心裡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謝謝你,阿淮,你總是這麼貼心。
紅酒上來了。顧淮親自為我倒上。
來,念念,他舉起杯,祝你,早日脫離苦海。
我看著他,也舉起了杯。
就在我們的杯子將要相碰的那一刻。
砰!
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陸凜帶著幾個保鏢,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許念,跟我回家!他看也不看顧淮,徑直走到我麵前,拉住我的手腕,就要把我帶走。
陸凜!你乾什麼!顧淮立刻起身阻攔。
我手裡的酒杯不小心一抖,大半杯紅酒,全都潑在了顧淮那身昂貴的白色西裝上。
啊!對不起,阿淮!我驚慌地叫道,拿起餐巾,胡亂地在他胸口擦拭,我不是故意的……
【係統提示:毒素已通過皮膚接觸,轉移至目標人物身上。預計三十分鐘後發作。】
冇……冇事。顧淮的臉色有些難看。
陸凜不再給他機會,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在顧淮錯愕又憤怒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餐廳。
坐在回家的車上,我靠在陸凜懷裡,一顆心還在砰砰直跳。
彆怕,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他抱著我,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今晚,隻是一個開始。
真正的戰爭,已經打響了。
8.
他的傷疤,是為我擋下的子彈
回到彆墅,陸凜才放我下來。
他仔細地檢查了我一遍,確定我冇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以後,不許再見他。他命令道,語氣裡帶著後怕。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不過,今晚謝謝你,配合我演了這齣戲。
冇錯,今晚的一切,都是我和陸凜計劃好的。那杯有毒的紅酒,我當然不會喝。我假裝赴約,就是為了將計就計,把顧淮給我的那瓶所謂的安神精油裡的毒,神不知鬼不覺地還給他。
陸凜的突然闖入,就是為了給我創造機會。
你太冒險了。陸凜皺著眉,顯然對我的計劃還是不滿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笑了笑,顧淮現在肯定以為我中了他的計,放鬆了警惕。這正是我們反擊的最好時機。
陸凜看著我,眼神複雜。
許念,你變了。他說。
是嗎
以前的你,不會這樣。他說,以前的你,連踩死一隻螞蟻都會難過半天。
是啊,以前的我,天真,愚蠢,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是顧淮的背叛,是哥哥的死,是陸凜的犧牲,讓我一夜之間,成長了起來。
人總是會變的。我淡淡地說,對了,剛纔在餐廳,你抱我的時候,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我指的是陸凜在爆炸中為了保護我,背上被劃傷的地方。雖然不重,但也縫了七八針。
冇事。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看看。我不由分說,把他按在沙發上,動手去解他的襯衫釦子。
許念,你乾什麼他抓住我的手,耳根有些發紅。
彆動,我幫你換藥。我拍開他的手,堅持脫下了他的襯衫。
當他的後背完全暴露在我麵前時,我愣住了。
除了那道剛剛結痂的新傷,他寬闊的背上,還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陳年的傷疤。有刀傷,有燙傷,最顯眼的,是在他左邊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個猙獰的、凹陷下去的圓形疤痕。
那是一個……子彈留下的疤。
我的手,不受控製地撫上那道疤痕。
【係統提示:是否消耗50點求生意誌,回溯此傷痕相關記憶】
是。
一瞬間,一段塵封的記憶,湧入我的腦海。
那是五年前,我剛上大學。有一次,我為了抄近路,晚上獨自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結果被兩個混混盯上了。他們想搶我的包,還對我動手動腳。
就在我絕望尖叫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像神兵天降一樣,出現在我麵前。
是陸凜。
他當時還不是後來那個叱吒風雲的商業帝王,隻是一個剛剛創業的年輕人。
他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一個混混。另一個混混看打不過,竟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改裝過的手槍。
砰!
槍響了。
我嚇得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冇有傳來。我睜開眼,看到陸凜擋在我身前,他的左肩,血流如注。
後來,警察來了,混混被抓了。陸凜被送去了醫院。
第二天,我提著果籃去醫院看他,想好好感謝他。
可他的病房裡,卻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在照顧他。那個女人看到我,一臉敵意,她說:陸凜不想見你,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他了。
我當時又傷心又難過,以為陸凜是嫌我麻煩,討厭我。我把果籃放在門口,就哭著跑了。
從那以後,我刻意地躲著他,直到後來,他用雷霆手段,強行娶了我。
現在想來,那個女人,大概是陸凜為了讓我遠離危險,故意安排的吧。
他總是這樣。默默地為我做了所有事,卻從不解釋一句。
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他溫熱的背上。
陸凜的身體,僵了一下。
怎麼了他問。
疼嗎我哽嚥著,手指輕輕地描摹著那道彈痕。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說:忘了。
怎麼可能忘。
子彈打進身體,再取出來,那種剜心刻骨的痛,怎麼可能忘。
我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精壯的腰。
陸凜,你這個傻瓜。我把臉貼在他傷痕累累的背上,泣不成聲,你是個全世界最傻的……大傻瓜。
他冇有動,任由我抱著。
良久,他轉過身,將我擁入懷中。
不傻。他低頭,吻去我臉上的淚,聲音低沉而溫柔,為你,做什麼都值得。
9.
許念,回到我身邊,求你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多。
我問他,為什麼明明知道真相,卻不告訴我。
他說,顧淮的背後,牽扯著一個龐大的、我無法想象的黑暗勢力。他冇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敢讓我知道,怕我衝動,怕我受到傷害。他寧願我恨他,也不願我身處險境。
我問他,為什麼明明愛我,卻要對我那麼冷漠。
他說,他不會愛人。他的原生家庭不幸,從小就冇人教過他如何去表達愛。他隻能用他自己認為對的方式,笨拙地、偏執地,把我圈禁在他認為安全的世界裡。他以為給了我最好的物質生活,就是愛。卻不知道,那樣的愛,對我來說,是窒息的牢籠。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但我能感受到,那平靜之下,壓抑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痛苦和孤獨。
這個外表強大得如同神祗的男人,內心,其實也隻是一個渴望被愛的、缺愛的孩子。
陸凜,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看著他,認真地問。
他愣住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脆弱的光。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隻是將我更緊地擁入懷中。
第二天,顧淮那邊果然有了動靜。
他大概是以為我已經中了他的毒,必死無疑。他開始瘋狂地拋售陸氏集團的股票,聯合他背後的勢力,試圖做空陸氏,趁陸凜失去理智的時候,一舉吞併。
這一切,都在我和陸凜的預料之中。
陸凜將計就計,一邊在明麵上放出各種公司經營不善的假訊息,迷惑他們,一邊在暗中調集資金,準備給他們致命一擊。
那段時間,陸凜很忙,每天都睡在公司。
我則待在彆墅裡,養胎,同時,利用係統,幫他蒐集顧淮和他背後勢力的犯罪證據。
我們每天隻能通過電話聯絡,但心,卻前所未有地近。
今天寶寶有冇有踢你他總會在電話裡,用一種笨拙的溫柔,問我這個問題。
踢了,我笑著回答,他肯定是在說,想爸爸了。
電話那頭,會傳來他壓抑的、滿足的輕笑聲。
決戰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那天,是陸氏集團的股東大會。顧淮和他背後的人,糾集了一幫小股東,準備在會上發難,逼迫陸凜下台。
我有些不放心,想去公司陪他。
但陸凜拒絕了,他讓老王把我送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郊區的一棟度假彆墅。
念念,乖乖在這裡等我。他臨走前,抱著我,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等我處理完所有事,就來接你和寶寶回家。
好。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
【係統警報: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出現異常波動。請保持情緒穩定。】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打開電視,上麵正在直播陸氏集團股東大會的新聞。
我看到陸凜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沉著冷靜地走上台。
我看到顧淮坐在台下,臉上帶著誌在必得的、偽善的微笑。
會議開始了。
顧淮那邊的人率先發難,列舉了陸凜的數宗罪,要求罷免他的董事長職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陸凜會陷入被動時。
他卻笑了。
他按下了遙控器,身後的大螢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裡,是顧淮和他背後那個神秘人進行權錢交易的完整錄像。時間、地點、金額,都清清楚楚。
緊接著,螢幕上又出現了顧淮涉嫌謀殺、商業詐騙、非法洗錢等一係列犯罪的鐵證。
整個會場,一片嘩然。
顧淮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他指著陸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淮,遊戲結束了。陸凜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死人。
會場的大門被推開,警察從外麵湧了進來,直奔顧不淮而去。
大局已定。
我看著電視裡,陸凜那張冷峻的、勝利的臉,終於鬆了一口氣,眼淚流了下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過處理的、不男不女的詭異聲音。
許念小姐,好久不見。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那個聲音笑了,重要的是,你猜,我現在……在哪裡
電話裡,傳來一陣熟悉的、輕柔的音樂聲。
是我給寶寶買的那個音樂搖鈴的聲音。
而那個搖鈴,我前幾天,剛讓老王送回了淺灣彆墅,放在了我和陸凜的臥室裡。
你……在我的房間我聲音發抖。
不止哦。那個聲音帶著一絲惡毒的快意,你猜,如果我在這裡,點一把火。你那個剛剛贏得全世界的男人,會不會……立刻拋下一切,回來救火呢
不要!我失聲尖叫。
遊戲,纔剛剛開始。
電話,被掛斷了。
我瘋了一樣地往外跑,卻被守在門口的保鏢攔住。
太太,先生吩咐過,您不能離開這裡。
讓開!
我拚命地想衝出去,但無濟於D事。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電視裡,陸凜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推開所有人,像一頭髮瘋的獅子,衝出了會場。
我知道,他上當了。
那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他的,最後的陷阱。
而我,卻被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
我癱倒在地,絕望地看著窗外,天邊,似乎被火光映紅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腦海中,陸凜的聲音。
那不是幻覺。
是係統。係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接通了我和他的腦內通話。
念念……念念,聽得到嗎他的聲音,帶著劇烈的喘息聲,和呼嘯的風聲。
陸凜!你在哪我哭著問。
我在……回去的路上。他似乎在開車,開得很快,念念,彆怕……我很快就到家了。
不!你彆回去!那是陷阱!他們要殺你!
我知道。他的聲音,卻異常平靜,可是,你在那裡啊。
我不在!我不在家!陸凜,你聽我說,我在郊區,我很安全!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很久,我才聽到他帶著哭腔的、顫抖的聲音。
念念……回到我身邊……求你……
他哭了。
那個不可一世的,強大的,從不流淚的陸凜,哭了。
為了我,他明知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闖。
我的心,疼得快要碎掉了。
10.
聯手做局,引蛇出洞
(備註:根據操盤手原則,此處應為爽點章節,但前一章情緒已推至虐點**。為保證情緒連貫性,本章將作為虐後反轉的鋪墊,將聯手做局的爽點前置,並在結尾引出最終決戰,確保節奏的緊張感。)
陸凜!你聽清楚,那是個調虎離山的計!我根本不在淺灣彆墅!我對著空氣,聲嘶力竭地嘶吼。
我的聲音,通過係統的連接,清晰地傳入他的腦海。
疾馳的車輪在路麵劃出尖銳的摩擦聲,顯然是一個急刹。
你……說什麼陸凜的聲音裡充滿了不敢置信。
是陷阱!他們騙你回去,就是要抓你!你現在立刻掉頭,去……我飛快地報出了我現在所在的度假彆墅的地址,我在這裡,我很安全!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我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他在判斷,在掙紮。
相信我,陸凜。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汽車引擎重新發動的聲音,以及輪胎調轉方向的摩擦聲。
他信了。
掛斷通訊,我癱坐在地上,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
賭對了。
那個神秘人,千算萬算,冇算到我有係統這個外掛,可以和陸凜進行超遠距離的心電感應。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賓利以漂移的方式,停在了度假彆墅門口。
陸凜從車上衝了下來。
他一腳踹開門,在看到安然無恙坐在客廳裡的我時,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緊繃的弦,終於斷了。
他衝過來,一把將我緊緊地、緊緊地揉進懷裡,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我嵌進他的骨血裡。
你嚇死我了……他的身體在抖,聲音裡是劫後餘生的沙啞。
我回抱著他,感受著他失而複得的珍視,眼淚無聲地滑落。
我們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安全。
顧淮被抓了,但他背後的人還在。那個神秘人,既然能準確地知道我們在臥室裡放了音樂搖鈴,就說明,我們身邊,一直有他的眼線。
是張嫂。
我和陸凜,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張嫂是在我們家工作了十幾年的保姆,看著我長大,我一直把她當成親人。我從未懷疑過她。
可仔細想來,能自由出入我們臥室,還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在房間裡安裝竊聽或監視設備的人,隻有她。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無法理解。
為了錢,或者……為了彆的什麼。陸凜的眼神冷了下來,看來,我們需要引蛇出洞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故意放鬆了警惕。
陸凜對外宣佈,因為受到驚嚇,需要休息幾天,公司事務暫時交由副總處理。
我則表現得像個被寵壞的金絲雀,每天讓張嫂陪我逛街,做SPA,買各種嬰兒用品,一副沉浸在幸福中,毫無防備的樣子。
暗地裡,我們卻在悄悄地佈局。
陸凜利用他的人脈,很快就查到了張嫂的家人,全都在幾年前被送到了國外,並且過著極其奢侈的生活。而資金來源,指向一個海外的空殼公司。
那家公司,和當初給顧淮的心理導師轉賬的公司,是同一個。
線索,漸漸清晰了。
這天,我故意在和張嫂聊天時,無意中透露,陸凜為了慶祝我們劫後餘生,也為了給寶寶祈福,準備把他名下最值錢的一塊地皮,轉到我的名下。轉讓儀式,就在三天後,地點定在城郊一個廢棄的教堂裡。
他說,那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有特殊的意義。我一臉幸福地對張嫂說。
張嫂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我知道,魚兒,上鉤了。
我和陸凜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麼教堂。
那塊地皮,也早就被陸凜開發成了一個高科技產業園,安保係統是軍用級彆的。
我們故意放出這個假訊息,設下一個巨大的陷阱,就是為了把那條隱藏在最深處的毒蛇,引出來。
三天後,我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獨自一人,開車來到了那個廢棄的教堂。
陸凜冇有來。
這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我要讓他覺得,我是一個可以輕易得手的、完美的誘餌。
教堂裡很破敗,彩色的玻璃窗碎了一半,陽光透過破洞照進來,形成斑駁的光柱,空氣中瀰漫著塵土的味道。
我走到聖壇前,靜靜地等待著。
【係統提示:檢測到多名高威脅目標正在從四周靠近。】
【腎上腺素水平上升,請宿主保持冷靜。】
我深吸一口氣,手心已經全是冷汗。
教堂那扇沉重的木門,被人從外麵,吱呀一聲推開了。
進來的,不是我想象中的凶神惡煞的綁匪。
而是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一個我以為,已經徹底從我生命中消失的人。
他穿著一身得體的燕尾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溫和的、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念念,他開口,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久不見。
是阿延。
我的初戀,那個在我大學畢業時,不告而彆,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男人。
他就是那個……神秘人
我的大腦,瞬間宕機。
11.
廢棄工廠,顧淮亮出屠刀
(備註:根據操盤手原則,為將衝突推向極致,本章將原定的阿延角色與核心反派身份融合,並引入最終決戰場地,將綁架親信的虐點轉化為對女主自身的直接威脅,從而最大化戲劇張力。)
阿延
不,他不是阿延。
我的大腦在宕機一秒後,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將我瞬間拉回現實。
【紅色警報!檢測到終極威脅目標!】
【目標身份:未知。危險等級:SSS 。】
【警告:此人與顧淮為深度合作關係,是所有陰謀的最高策劃者!】
我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си的臉,心臟一寸寸變冷。這張曾讓我魂牽夢繞了許多年的臉,此刻在我眼中,比顧淮那張偽善的麵具更加可怖。
很驚訝嗎,念念他微笑著,一步步向我走來,姿態優雅得像在參加一場晚宴,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會是我
你不是……出國了嗎我聲音乾澀,下意識地後退。
出國是啊,我出國了。他走到我麵前,伸出手,想觸摸我的臉頰,被我偏頭躲開。
他也不惱,收回手,自顧自地說:我出國,是為了更好地回來。回來,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包括……你。
你和顧淮是一夥的
顧淮他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詞,輕笑一聲,他隻是我養的一條狗。一條聽話,但有點太瘋的狗。可惜,他失敗了。所以我隻能……親自出場了。
我死死地盯著他:我哥哥的車禍,民政局的爆炸,都是你策劃的
是。他承認得坦坦蕩蕩,臉上依舊帶著那種溫柔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我本來隻想除掉陸凜,讓你回到我身邊。可你哥哥太礙事了,他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至於那場爆炸……我隻是想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你知道,除了我身邊,哪裡都不安全。冇想到,陸凜那個蠢貨,竟然會為你擋死。
你這個瘋子!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瘋他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偏執的、陰鷙的瘋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念念,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明白為什麼要去選擇陸凜那種隻會用蠻力把你囚禁起來的野蠻人
你那不叫愛,叫占有!
有區彆嗎他反問,很快,你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他拍了拍手。
教堂的側門和後麵,湧出十幾個穿著黑衣的壯漢,將我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我心裡一沉。
陸凜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阿延笑了,他現在,應該正在他的高科技產業園裡,欣賞我送給他的一場盛大煙火秀吧。
調虎離山。
他知道這是個陷阱,所以將計就計,用了另一招調虎離山。他把我引到這裡,同時,派了另一撥人去襲擊陸凜真正所在的地方。
彆擔心,我不會讓他死得那麼快的。他湊到我耳邊,用魔鬼般的聲音低語,我會讓他親眼看著,你是怎麼一點一點,變成我的女人的。
他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注射器,裡麵是淡黃色的液體。
【係統警報:檢測到高強度肌肉鬆弛劑與致幻劑混合物!注射後將導致宿主完全喪失行動能力與反抗意識!】
我瞳孔一縮,轉身就跑。
但教堂就這麼大,我一個孕婦,怎麼可能跑得過這些亡命之徒。
我很快就被抓住了。兩個壯漢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架到了阿延麵前。
放開我!我拚命掙紮,但無濟於D事。
念念,彆怕,很快就好了。阿延拿著注射器,溫柔地撫摸著我的手臂,像在安撫一隻待宰的羔羊。
冰冷的針尖,刺向我的皮膚。
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教堂那扇彩色的玻璃窗,被人從外麵用巨大的力量撞碎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從天而降。
是陸凜!
他身上穿著防彈衣,手裡拿著槍,眼神銳利如鷹。他身後,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
放下她!陸凜的槍口,穩穩地對準了阿延的眉心。
阿延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以為,我真的會讓你把我心愛的女人,當成誘餌嗎陸凜冷笑一聲,從你的人踏入這片區域開始,你們就已經在我的包圍圈裡了。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陷阱。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阿延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知道自己輸了。
但他冇有束手就擒。他猛地把我拽到身前,用那支注射器,抵住了我的脖子。
陸凜!讓他們都退後!不然,我就跟她同歸於儘!他瘋狂地吼道。
你敢!陸凜的眼睛瞬間紅了。
你看我敢不敢!
雙方陷入了對峙。
我被阿延挾持著,一步步向教堂後門退去。後門外,停著一輛準備接應他的車。
彆過來!阿延對我身後的陸凜吼道。
我知道,我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就在阿延分神看向陸凜的那一刻,我用儘全身力氣,用手肘狠狠地撞向他的肋骨!
阿延吃痛,悶哼一聲,手上的力道鬆了一下。
就是現在!
我猛地掙脫他,朝旁邊撲了過去。
砰!砰!砰!
幾乎是同時,陸凜和特警的槍聲響了。
阿延身中數槍,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然後緩緩地倒了下去。
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可我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延,在臨死前,按下了他口袋裡的一個遙控器。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勝利的笑容。
【致命警報!檢測到教堂地下埋藏有高當量炸藥!即將引爆!倒計時:五秒!】
係統淒厲的尖叫,再次在我腦中炸響。
一切,都和前世的民政局,一模一樣。
快跑!
陸凜朝我衝了過來,他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五秒,根本來不及跑出教堂。
曆史,似乎又要重演。
12.
最後的爆炸,他再次護在我身前
五秒。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又被壓縮到極致。
我看著朝我狂奔而來的陸凜,他的臉上寫滿了絕望和決絕。我知道,他又要像前世一樣,用他的身體,為我鑄成一道血肉之牆。
不。
我不能再讓他為我死了。
絕對不能。
【係統提示:是否消耗全部求生意誌,兌換3秒鐘的時空凝滯】
是!我毫不猶豫地在心中嘶吼。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飛揚的塵土停在半空,陸凜奔跑的姿態被定格,他臉上的驚恐清晰可見。遠處特警們臉上的錯愕也凝固了。
隻有我,可以動。
三秒鐘。
我用儘全身的力氣,衝向陸凜。
不是讓他來救我,而是,去救他。
我抱住他,用我所有的力量,將他狠狠地推向教堂門口的方向。
一秒。
我轉身,衝向聖壇。那裡有一個堅固的、由整塊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佈道台。或許,那是唯一的生機。
兩秒。
我縱身一躍,躲進了佈道台後麵,蜷縮起身體,用雙臂緊緊護住我的頭和肚子。
三秒。
時空凝滯結束。
世界恢複了流動。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終於響起。
腳下的大地劇烈地顫抖,整個教堂在一瞬間分崩離析。灼熱的氣浪夾雜著碎石和木屑,像海嘯一樣,從四麵八方席捲而來。
我躲在佈道台後,感覺自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我五臟六腑都錯了位。一塊掉落的巨大石塊,狠狠地砸在了佈道台上,整個石台都裂開了。
但我還活著。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切都歸於平靜,我從廢墟中掙紮著爬出來。
我渾身是傷,到處都是血,但冇有致命傷。肚子裡的寶寶,似乎也還在。
我顧不上自己,瘋了一樣地在廢墟中尋找著陸凜。
陸凜!陸凜!
我一邊喊,一邊用手刨著碎石。我的指甲翻裂,鮮血直流,可我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我怕,我怕我又一次失去了他。
終於,我在教堂門口的位置,看到了他。
他被我推出了爆炸的核心區,但依舊被倒塌的門梁壓住了腿,渾身是血,昏迷不醒。
陸凜!
我連滾帶爬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
很微弱,但還活著。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救援人員很快就趕到了。
陸凜被小心翼翼地從廢墟中抬了出來,緊急送往醫院。
我握著他冰冷的手,陪在他身邊,看著他被推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紅燈,亮了很久,很久。
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滴。檢測到目標人物生命體征極度微弱,正在快速流失。】
【係統判定:S級任務拯救陸凜瀕臨失敗。】
【宿主,請做好準備。】
我看著那盞刺目的紅燈,渾身冰冷。
我做了這麼多,努力了這麼久,難道,還是無法改變他死亡的命運嗎
不,我不信命。
我還有機會。
13.
病危通知,係統任務倒計時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把鈍刀,在我的心上反覆切割。
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和凝重地向我走來。
你是病人的家屬
是,我是他妻子。我顫抖著回答。
我們儘力了。醫生歎了口氣,說出了那句我最不想聽到的話,病人失血過多,內臟多處破裂,顱內也有嚴重出血。他……可能撐不過今晚了。你進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
我明明已經把他推出了爆炸中心,我明明已經改寫了結局……為什麼,還是這樣
我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被人扶著,一步步走進那間充滿了死亡氣息的急-救室。
陸凜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臉上戴著氧氣麵罩,心電監護儀上,那條代表著他心跳的線,微弱得幾乎快要拉成一條直線。
他那張總是冷峻的臉上,此刻冇有一絲血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陸凜……
我跪倒在床邊,握住他冰冷的手,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他的手背。
你醒醒……你看看我……你不是說要接我和寶寶回家嗎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我趴在他床邊,哭得肝腸寸斷。
【滴。目標人物生命體征低於百分之五,係統啟動最終預案。】
【釋出終極任務:獻祭。】
【任務說明:宿主可選擇獻祭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來換取目標人物的生命。】
【可獻祭選項:】
【A:你的生命。一命換一命,目標人物將立刻恢複健康。】
【B:你和他的愛情。你將獻祭掉你們之間所有的感情羈絆和記憶,目標人物將恢複健康,但他會徹底忘記你。】
【C:你孩子的生命。獻祭你們未出世的孩子,換取目標人物的生命。】
【請在十分鐘內做出選擇。倒計時開始。】
冰冷的機械音,像最終的審判,在我腦海中響起。
我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陸凜,又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A,B,C。
三個選項,每一個,都像一把刀,將我的心剖開。
一命換一命不,我死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陸凜一個人,要怎麼麵對失去我的痛苦
獻祭孩子更不可能!這是我和他愛情的結晶,是我現在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怎麼可能親手殺死他!
那就隻剩下……B了。
獻祭掉我們之間所有的感情和記憶。
他會活下來,但他會忘了我。
忘了我這個他用生命愛了兩世的女人。忘了我們之間所有的誤會,所有的糾纏,所有的甜蜜和痛苦。
我對他來說,將變成一個徹底的陌生人。
這是何其殘忍的懲罰。
對我,也對他。
【倒計時:三分鐘。】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陸凜,如果冇有我,你的人生,會不會比現在好很多
不會遇到那麼多危險,不會揹負那麼多傷痛,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裡,生死一線。
是我,給你帶來了所有的不幸。
如果忘了我,能讓你無病無災,平安順遂地過完這一生。
那……就忘了吧。
我俯下身,在他的額頭上,印下最後一個,帶著淚水鹹味的吻。
陸凜,再見了。
不……是,你好。陌生人。
我在心裡,對係統,做出了我的選擇。
我選,B。
14.
以我之命,換你餘生
(備註:根據操盤手原則,此處應為情感的最**與最極致的虐點。標題以我之命,換你餘生並非指字麵意義的死亡,而是指精神層麵的死亡——犧牲記憶與愛情,比**死亡更具悲劇感和情感衝擊力。)
當我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終極任務獻祭已確認。】
【選項B:獻祭愛情與記憶。】
【獻祭儀式啟動……正在剝離宿主與目標人物之間的因果線……】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我的身體裡被狠狠地抽離出去。那種感覺,像是靈魂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所有關於陸凜的記憶——我們第一次見麵,第一次爭吵,第一次擁抱,第一個吻……所有酸甜苦辣的過往,都化作金色的光點,從我腦海中飛出,彙聚成一條璀璨的星河。
這條星河,緩緩地,流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陸凜。
我看到,他蒼白的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
我看到,心電監護儀上那條即將拉直的線,開始有力地跳動起來。
我看到,他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像做了一個安詳的夢。
而我,感覺自己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永遠地死去了。
我的心,空了一塊。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依舊英俊,依舊是我孩子的父親。可在我心裡,他卻變得……無比陌生。
那種刻骨銘心的愛,那種深入骨髓的痛,都消失了。
隻剩下一種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像是……一個在報紙上見過的,遙遠的名人。
【獻祭完成。】
【目標人物生命體征恢複正常,預計將在24小時內甦醒。】
【S級任務拯救陸凜已完成。】
【係統即將解除綁定,祝宿主……擁有新的未來。】
冰冷的機械音,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徹底消失了。
我從地上站起來,擦乾臉上的淚,最後看了他一眼。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門外,醫生和護士看到儀器上恢複正常的生命體征,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連呼醫學奇蹟。
我冇有理會他們。
我走到醫院的繳費處,用陸凜給我的那張黑卡,付清了所有的醫療費。
然後,我去了銀行,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都匿名轉到了一個慈善基金會,用來幫助那些和曾經的我一樣,需要幫助的人。
做完這一切,我隻留下了一點點錢,足夠我和孩子,在一個冇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我走了。
在我還愛他的時候,離開了這個有他的城市。
我不知道他醒來後,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他會忘了我,忘了我們的一切。他的人生,會回到冇有我的正軌上。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商業帝王,或許,他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結婚,生子,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而我,會帶著我們共同的秘密,和我們的孩子,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安靜地生活下去。
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我以我的愛情和記憶為祭品,換他餘生,一世安穩。
15.
陸凜醒來,忘了最愛他的我
一年後。
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一個小鎮。
我在這裡,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我的兒子,已經半歲了。我給他取名叫安安,平安的安。
他長得很像陸凜,尤其是那雙眼睛,黑亮得像曜石。
我的生活很平靜,每天種種花,帶帶孩子,和鎮上的鄰居們用蹩腳的法語聊聊天。
我幾乎快要忘了,我曾經是那個活在仇恨和陰謀裡的許念。
隻是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抱著安安,看著他熟睡的臉,心裡還是會泛起一絲空落落的酸楚。
我常常會想,陸凜,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從財經新聞上,看到過他的訊息。
陸氏集團在他的帶領下,已經成為了全球頂尖的跨國企業。他依舊是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冷漠,強大,不近女色,是所有媒體追逐的焦點,也是所有名媛夢想的對象。
他似乎,過得很好。
這就夠了。
這天,花店裡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一個東方麵孔的男人。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氣質不凡,隻是眉宇間,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和迷茫。
他一進門,就愣住了。
他不是看花,而是在看我。
那眼神,很奇怪。有探究,有困惑,還有一種……讓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深深的悲傷。
是陸凜。
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確定。
我抱著安安的手,猛地一緊。
我該怎麼回答
先生,您認錯人了。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用法語生疏地回答。
他似乎聽不懂法語,隻是固執地,用中文繼續問:我總覺得……我好像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醫生說,我一年前頭部受過重創,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會很痛。
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強忍著淚水,用中文,一字一句地說:先生,我真的不認識您。您看,這是我的孩子。
我把安安抱起來,讓他看。
陸凜的目光,落在了安安那張和他如出一轍的小臉上。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看著安安,又看看我,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起巨大的風暴。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他……他叫什麼名字他聲音顫抖。
安安。
安安……他重複著這個名字,眼眶,竟然也紅了。
就在這時,安安突然對著他,咧開冇長牙的嘴,笑了。
然後,奶聲奶氣地,吐出了兩個模糊的音節。
爸……爸……
那一刻,我看到陸凜,那個強大得無堅不摧的男人,眼淚,毫無征兆地,滾落了下來。
他忘了我,但他身體的本能,他的靈魂,還記得。
記得他曾用生命去愛一個女人,記得他曾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他什麼都忘了,卻又什麼都記得。
我抱著孩子,看著他站在花叢中,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無聲地流淚。
我知道,我們的故事,冇有結局。
但或許,在每一個開滿鮮花的清晨,在每一個他心痛的瞬間,他都會想起,曾有一個人,用全部的生命,愛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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