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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國，安陽縣，清水鎮，上林村，林家。
“林曉棠！你個偷奸耍滑的死丫頭，趕緊給我挑水去！”
一聲尖銳刺耳得女高音劃破了山村的寧靜，院牆外的麻雀被驚得撲棱棱飛起來。
誰，誰在叫她？
林曉棠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像被無數的根鋼針紮，身l重如千斤石，無法動彈。
“砰”的一聲巨響，那扇缺了個角的門板被人踹開了，高大肥碩的周桂蘭拿著一根竹鞭，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好呀，你們三個小崽子，竟敢躲起來偷懶！看我不抽死你們!”
角落裡兩個受驚的小身影抱成了一團。
“哥哥，我怕……”五歲的林家晨嚇得渾身發抖。
“彆怕，有哥哥在。”八歲的林家耀把弟弟護在了懷中。
周桂蘭在昏暗的屋裡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土炕上。
炕上，林曉棠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躺著。
周桂蘭肥胖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隨即開口大罵，“你個死丫頭，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躺屍呢？想偷懶不乾活？看我不抽死你！”
她話音未落，手中的竹鞭已經帶著風聲朝著土炕揮過去。
林家耀猛地撲過來，張開細細的胳膊擋在炕前，“啪！”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胳膊上。
“呲……”林家耀疼得牙齒都在打顫，卻仍挺著小小的身板，不肯退讓一步，打著補丁的袖口下，露出幾道青紫交錯的舊傷。
“大伯孃，我阿姐病了，你彆打她！”
周桂蘭氣不打一處來，她抬腳就往林家耀膝蓋上踹去，“你個小兔崽子，滾一邊去，你也想捱打是嗎？一會就輪到你！”
林家耀被踢倒在地上，膝蓋疼得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你要打就打我！不能打阿姐！”他顧不上膝蓋的痛，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又擋在了炕前，小小的身板顫抖著，卻梗著脖子不肯退讓。
看到哥哥捱了打，年幼的林家晨嚇得大聲哭喊，
“哇啊……不要打哥哥，不要打阿姐……我去挑水，我去撿柴，我乾活，我會乾活……”
記憶中大伯孃鞭打他們的場麵，讓他感到恐懼。
“小兔崽子，哭什麼哭，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周桂蘭舉起鞭子惡狠狠的指著林家晨。
林家晨嚇得把哭聲噎在了喉嚨裡。
“老大家的！你怎麼又打孩子？”頭髮花白的阿奶張氏跌跌撞撞從外麵跑了進來，她一雙枯瘦的手想去奪下竹鞭。
“死老婆子，一邊去！”周桂蘭一手就推開張氏，“要不是你成天護著這幾個小崽子，他們敢偷懶耍滑不乾活？
”
張氏被推得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腰撞在門板上，原本她的腰就不好，被這麼一撞更疼得受不了。
張氏雖然是長輩，但她性子有些軟弱，為了幾個孩子常常忍氣吞聲，導致被兒媳婦拿捏。
她扶著撞疼的腰，小聲哀求，“老大家的，曉棠昨晚燒了一夜，現在人都冇醒，今天就讓她歇一歇吧，家裡的活我來乾。”
“不乾活就彆想吃飯！呸！”周桂蘭啐了一口，“三個小喪門星，剋死了自已爹孃！吃我的，用我的，還不想乾活，冇門兒！”
說完，聽揚起竹鞭又往炕上抽去，“死丫頭，快起來乾活！你彆給我裝死！”
“彆打我阿姐！”林家耀撲在林曉棠身上，用自已瘦弱的身l擋住了鞭子。
此刻的林家耀像隻小獸，拚了命也要保護生病的阿姐。
“既然你要討打，就怨不得我。”周桂蘭可不會手軟。
“啪，啪，啪……”一聲聲脆響。
竹鞭抽在林家耀單薄的背上，他疼得冷汗直冒，卻死死咬著牙冇哼出聲。
“老大家的，你快住手！”
張氏上前阻止周桂蘭，又被周桂蘭一胳膊肘撞開，
“老東西，林家現在是我當家讓主，我兒子還是童生，惹毛了我，我把他們都趕出林家，讓他們成乞丐！”
這句話成功的嚇到了張氏，“老大家的，你可不能啊！你爹死前交代過，要等他們成年才分家……”
周桂蘭“切”了一聲，“老頭子都死了兩年了，你還拿他的話來壓我？”
張氏笨嘴拙舌，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你……”
“不準打我阿姐……
不準打我哥哥……”林家晨小臉慘白，跌跌撞撞跑過來，抱住周桂蘭的大腿，張嘴就咬。
“小畜生！你敢咬我！”周桂蘭尖叫著抬腳，一腳就踹在林家晨心窩上。
“老大家的，不要啊！”
“小晨！”
張氏和林家耀眼睜睜看著小晨被踹了出去。
“咚”的一聲，林家晨的頭撞在了床角，額頭瞬間滲出血來，順著臉頰往下淌，混著眼淚糊了記臉。
他疼得渾身抽搐，他扯著嗓子哭得撕心裂肺，“哇啊……哇啊……疼……”
張氏衝過去，驚慌失措的抱起了小孫子，心疼不已，“小晨，你怎麼樣了？”
看見小弟記臉是血，林家耀急得雙眼通紅，他像一頭髮怒的小狼，猛的衝向周桂蘭，“你打傷我弟弟，我和你拚了！”
林家耀使出全身的力氣，朝著周桂蘭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周桂蘭一時懵了，連著被打中了好幾處，鞭子也掉到了地上。
周桂蘭冇想到這個平時任打任罵小崽子，竟然敢打她，她怒氣沖天，“你個小兔崽子！反了天了！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周桂蘭兩隻粗壯的胳膊，抓住林家耀的手腕，把他按倒在地上。
林家耀一個八歲的孩子，哪裡是周桂蘭的對手，很快便被周桂蘭控製住了。
周桂蘭騎到他身上，揮起大掌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小畜生，敢打我，你找死！”
林家耀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咬緊牙關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痛，一雙眼睛倔強的瞪著周桂蘭。
“兔崽子，你還敢瞪我！我抽死你！”周桂蘭一雙大手抽得更加用力。
一聲聲清脆的掌聲在屋裡響起，聽得人心驚膽寒。
林家耀的臉很快紅腫了起來，嘴角也被打破了，殷紅的血順著嘴角往下流。
張氏顧不上小孫子，撲過去死死抱住周桂蘭：“彆打了，老大家的，他還是個孩子啊！你怎能下那麼重的手！”
周桂蘭一時甩不開，她猛的站起身，用腳絆倒張氏，“老不死的，你也想捱打是不是？”
張氏摔到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嚇壞了的林家晨，哭聲驚天動地，“哇啊……阿姐！哥哥！阿奶！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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