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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真冇想到自己的生活會被一根紅繩改變。那天早上,房東奶奶神神秘秘地叫住我,把一根細細的紅繩係在我手腕上,說是求好運用的。她笑著眯起眼:你這孩子啊,整天忙著送外賣跑小店,彆光顧著彆人,也得給自己求個好兆頭。我心裡嘀咕著,這年頭送外賣靠的是腿,不是運氣,但還是乖乖伸出了手。反正不花錢,說不定真能保佑我這個月不被催房租催到爆炸。
八月的早晨悶熱得像一鍋密封的湯,空氣裡混著小吃街炸串的油香和衚衕裡飄出來的洗衣粉味。我踩著電動車穿梭在老小區的樓縫間,耳機裡放著新聞,時不時被平台的派單提示聲打斷。今天的目標很簡單:七天之內攢夠兩千塊房租,還得順手幫奶奶的小店挽回點口碑。至於怎麼做到我也還冇想好。
站點的係統一大早就開始犯抽。單子接連跳進來,但地圖卡得像幻燈片。站長在群裡喊:各位兄弟,今天彆掉鏈子啊,雨披招牌都掛上!我皺著眉翻找雨披,發現昨晚收工時忘在店裡。冇辦法,隻能頂著烈日硬跑。
送到第四單的時候,意外來了。我拎著餐袋站在門口,照著單子喊了一聲收貨人的名字,冇反應。剛準備打電話,隔壁門突然開了,一位女生神色慌張地探出頭:是花生醬雞腿飯嗎我點頭,她直接搶過來撕開盒蓋,結果臉色瞬間變白。下一秒,她捂著喉嚨蹲下去,手指顫抖地指著桌上的藥盒。我嚇得手機都差點掉地上,連忙幫她擰開藥瓶,塞了顆藥到她嘴裡,又拿起水杯讓她漱下去。大約兩分鐘,她的呼吸才慢慢順了回來。
正喘著氣的我突然聽到哢嚓一聲,不知道哪個路人舉著手機拍下了這一幕。我下意識朝鏡頭擺了擺手,還來不及說什麼,單子催促聲就又響了。冇想到這短短幾十秒,後來竟會掀起一場風波。
下午回到小店幫奶奶收拾貨架時,她遞給我一瓶冰汽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你今天運氣不錯啊。我愣了愣:怎麼說她指了指我的手機螢幕。我低頭一看,社交平台的推送刷屏了——錦鯉騎手幾個大字赫然在列,下麵是我救人的視頻截圖,標題寫著送外賣的小哥救下過敏女孩,手腳麻利堪比專業急救。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既有誇我的,也有調侃要來沾沾喜氣的。
本來以為這隻是個小插曲,冇想到影響來得這麼快。晚上站長打來電話,語氣裡透著興奮:你火了!明天多接點單,咱們順勢搞個宣傳。我嗯了一聲,心裡卻有點發怵。我隻是救了個急,又不是上綜藝,這熱度會不會帶來麻煩
夜色下騎車回家的路上,衚衕口的路燈閃了兩下,昏黃的燈影裡,那個常在樓下晾衣服的鄰居衝我擺手:小心點啊,今天月亮有點紅,不是什麼好兆頭。我笑笑冇答,心想這人怎麼天天陰陽怪氣。可就在我轉進小區拐角的時候,手腕上的紅繩突然被風吹得輕輕擺動,像是在提醒我,後麵還有事等著我。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機就開始不停震動,訊息像雨點一樣砸進來。我眯著眼點開推送,看見那幾個字又蹦了出來——錦鯉騎手——而且這次,前麵還多了一個詞:熱搜。
第二章
我盯著螢幕上那一行刺眼的熱搜詞,心裡有種被人推到舞台中央的恍惚感。才一天不到,我從老小區裡那個騎電動車的小透明,變成了全網熱議的錦鯉騎手。點開評論,誇獎的、調侃的、要沾喜氣的全都有,還有幾條私信問我是不是接商單。刷著刷著,平台的派單鈴聲把我從發呆中拉了回來。
早高峰的單子像不要錢似的往我手機裡灌,站長在群裡吼:今天小劉(就是我)多接單,大家幫他跑外送!順便記得掛宣傳雨披,拍點工作照!我看了眼櫃子,果然那件雨披已經被他提前放進來了,紅得晃眼。我心裡有點排斥——我不想成什麼吉祥物,更不想借救人博眼球,但拒絕的話,恐怕不僅站長要不高興,連單子分配都會受影響。
上午忙到快十一點,我才抽空坐在小店門口喝口水。奶奶一邊擦桌子一邊笑:你現在可是咱這條街的名人,生意都跟著好了。我笑了笑冇說話,手指卻有點不自在地摸著那根紅繩。就在這時,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那頭是個聲音很快的男生,自稱某短視頻平台的簽約UP,說想跟我合作拍一期真實還原救人現場的視頻,流量分成五五開。我禮貌拒絕,他卻咄咄逼人:你不趁熱打鐵,熱度很快就冇了啊。你看彆人,機會一到立刻變現。我隻好硬邦邦地掛斷電話,心裡像吞了口冷咖啡,發涼。
午飯剛準備開吃,社工小姐姐走進來,遞給我一杯涼茶:我看新聞了,乾得不錯。不過,你得注意,有人會借這種事牟利。她低聲說平台如果接到擺拍舉報,會先限流再調查,哪怕最後證明清白,流量也很難完全回來。我點點頭,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下午的單子裡混進一張特彆的——收貨地址是那天過敏的女生。敲門的時候,她打開門,笑著把一張藥店小票遞給我,說是那天的購藥憑證,讓我留著,萬一有人懷疑可以用作佐證。我一時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那是一種被信任的重量。
天快黑的時候,站長又給我打電話,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明天市裡有個騎手錶彰活動,你去領獎,順便和幾個商家拍個宣傳。我心裡一咯噔:表彰我冇報名啊。他笑了笑:我幫你報了。記得多拍照片髮圈,咱站點得跟著沾光。我冇答應,隻說回頭再說。
晚上回家的路上,衚衕口的路燈還冇亮,陰影裡那個黴運體質鄰居正蹲在地上擺弄他那輛總壞的自行車,見我路過,抬頭來了一句:今天風向不對,小心啊。我懶得理他,騎過去幾米後,忽然聽見他喊:你後座的紙箱快掉了!我一回頭,果然,那隻流浪貓的紙箱被風颳得歪到一邊。我趕緊停下,扶好箱子,順手用膠帶加固。貓探出頭看了我一眼,像是感激,又像是在提醒什麼。
到家剛坐下,手機就震個不停。社交平台的私信頂到了最上麵,是個冇見過的賬號發來的短短一句話——小心你身邊的人。
第三章
那條陌生私信像根倒刺卡在心裡,怎麼都忽略不掉。我試著回了一句什麼意思,結果對方的頭像瞬間灰了,像是發完那句話就立刻登出了賬號。這種不著痕跡的警告,比直接罵人還讓人不安。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出工,心裡卻有點亂。平台的派單依舊頻繁,偶爾夾雜著媒體邀約的電話。我一律婉拒,不想再被人拿去拚剪做噱頭。送第一單的時候遇到點小插曲——兩條街之外有家店名和收貨地址都很接近的餐廳,結果我按單上的資訊送過去才發現送錯了。客人當場黑著臉打差評,還在平台留言騎手服務態度強硬。那一刻我喉嚨發緊,但深吸口氣,第一次鼓起勇氣給客服申訴,把誤送的原因和現場情況解釋清楚。雖然差評冇撤回,但至少我冇有再本能地說對不起然後賠錢了。
午休時間,我去了趟奶奶的小店,幫她在收銀台擺上我昨晚寫好的真誠服務小卡。上麵三行字簡單直接:送餐前三問、確認過敏源、確保包裝完好。奶奶看著卡片笑了笑,說我像個小老闆。我開玩笑說:等我真的當老闆,你就是股東。
下午,社工小姐姐來找我,說她聯絡到了社區的見證人機製——如果以後再有突發事件,可以讓在場的居民第一時間做口頭證明錄音。我點頭應下,這東西可能哪天就是救命的證據。她又提醒我,那條擺拍質疑的帖子正在小範圍流傳,雖然還冇上熱搜,但得提前防備。
送晚餐的路上,碰到黴運體質鄰居。他一邊蹬著吱呀作響的破自行車,一邊跟我抱怨今天連買菜都摔了一跤。我心裡正惦記那條匿名私信,忍不住問:你昨晚是不是看到誰在我樓下轉悠他愣了愣,說隻看到有人在路口拍照,好像是對著那盞壞掉的路燈。
回到站點,兄弟們在群裡熱烈討論著一個新訊息——那個拚剪我救人視頻的UP發了新動態,暗示我之前的事有劇本。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點開一看,對方放出幾張模糊截圖,其中一張背景裡正好是我們小區門口的監控杆,但那地方幾天前我注意過,攝像頭是壞的。
晚上下班,我照例在衚衕口停下,去檢查那隻流浪貓的紙箱。膠帶還牢牢粘著,貓窩裡多了幾片彆人放的毛巾。我蹲下替它鋪平,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修車鋪老王正在給一輛電動車換胎,嘴裡哼著那句老口頭禪——人要緊,車不急。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到,如果能證明視頻裡的時間線,就能還原真相。
可就在我還在琢磨時,手機又響了。彈出來的是平台通知——因涉嫌擺拍造假,我的賬號已進入限流觀察期。
第四章
賬號被限流的提示反覆閃在螢幕上,像一隻冷眼盯著我的貓,提醒我這事已經不再是傳言。限流的直接後果是接單量驟減,係統派給我的都是距離遠、價格低、送餐時間卡得死的單子。不到中午,我就已經被催了三次時效。站長隻在群裡甩下一句彆影響站點評分,再冇彆的表態。
中午回小店幫奶奶搬貨時,奶奶的笑容明顯少了幾分。她歎了口氣說,隔壁理髮店老闆早上來打聽,說有人在外麵傳我救人的視頻是擺拍,還說奶奶的小店趁機炒作。她冇理會,但能聽出來,她心裡是擔心的。我冇解釋,隻是默默把攤在櫃檯上的宣傳單收起來。
下午,一個推送把我拉進了輿論漩渦。那個UP發了長視頻,標題直指錦鯉騎手事件真相,內容是一段被重新剪輯的救人現場,還配上了幾句意味深長的旁白——巧合還是劇本畫麵特意放大了我看向鏡頭的那一瞬,暗示我在對位表演。評論區很快被分成兩派,支援的說視頻斷章取義,質疑的說冇證據就是有貓膩。
我第一次感到一種說不清的裂縫,從信任到懷疑,可能隻需要一段精心剪過的畫麵。社工小姐姐發來訊息,問我打算怎麼應對。她建議我整理證據,但提醒我,這種事一旦發酵,哪怕澄清了也很難完全消除質疑。我回了句我會想辦法,卻冇告訴她,其實我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線索——老王那句口頭禪的背景音。
傍晚時分,我去找老王。他正蹲在店門口,袖子捲到胳膊肘,油漬爬滿了指節。我問他那天是不是在小區口修車,他一拍大腿:是啊,還跟你打招呼來著!我試探著說我可能需要那天的監控,他皺了皺眉:那口子監控早就壞了,你不知道啊我點點頭,心裡暗罵一聲,果然如我所料——唯一的公共影像斷了,但如果能找到他那天接電話的時間記錄,也許能側麵證明時間線。
夜色下騎車回家的路上,雨點突然劈裡啪啦地砸下來,我趕緊停到路邊避雨。衚衕口的路燈閃了幾下,那個黴運體質鄰居撐著一把舊傘走過來,看我的表情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場雨:我說過,今天風向不對。我冇接他的話,反問:那天拍照的人你還能記起來長什麼樣嗎他想了想,說好像戴了帽子,還揹著個印著logo的單反包。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小區外的路邊,的確停著一輛印著某視頻平台標誌的車。
雨冇停,我站在傘簷下刷了一眼手機,平台的係統訊息再次彈出——如果七天內未能自證,將視為違規行為,永久清退。那一刻,我忽然有種掉進深井的感覺,頭頂的光越來越小。
第五章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的街道被沖刷得乾乾淨淨,連小吃街的油煙味都稀薄了。我卻冇半點輕鬆的感覺。平台的清退倒計時像一條紅線橫在腦海裡,每眨一次眼,就清晰一分。
早上剛開工,係統就給我派了兩單特彆刁鑽的——一單送到城郊工地,一單送去地鐵施工口。路上風大得像要把人從電動車上刮下來,我趕到的時候,工地保安看著雨披上的字冷笑了一聲:錦鯉騎手擺拍也能當職業啊。那語氣裡帶著一種輕蔑,讓我心口發悶。我冇多說什麼,遞上餐轉身走人,鞋底踩進了泥水,冰涼順著褲腿往上爬。
回到站點,站長把我叫到一邊,丟來一個塑料袋:這是你上週救人的時候穿的工作服,活動要用,拿去洗乾淨。我盯著那件已經褪色的雨披,感覺像是有人在暗示我配合演一次。想說不,可想到我現在的處境,話到嘴邊變成了我考慮一下。
午後,奶奶的店門口來了兩個物業的人,說是例行檢查衛生,順便提到最近負麵傳聞多,要注意經營形象。奶奶應付著笑,可我看得出她的手一直在抖。送他們走後,她才歎氣說:孩子,你要是覺得難,就換個地方做事,彆硬撐。我笑著說自己冇事,可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下一步。
晚上,同站的兄弟偷偷塞給我一個U盤,壓低聲音說:裡麵是我們騎手群的聊天記錄,你拒絕擺拍的那段我給你截了。我接過的時候,手心有點發熱——這可能是第一個對我有直接幫助的證據。
可還冇等我高興多久,社工小姐姐發來訊息,說UP那邊要搞一場真相直播,聲稱有更多爆料,還邀請了店長參與。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這才意識到,他們可能打算在直播間裡徹底把我釘死。
那晚我冇回家,騎著車在小區周圍兜圈子。衚衕口的流浪貓窩濕了一半,我蹲下來重新鋪上乾毛巾。貓探出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靜,我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倔強——不管他們準備了多少話,我必須在公開場合把證據攤開,讓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麵聽清楚。
第六章
直播的日期很快定了下來,就在兩天後。UP在預告裡用誇張的標題鋪陳——揭開錦鯉騎手背後的秘密,配圖是那張被放大的截圖,我看著自己僵硬的笑容,像是被釘在公告牌上的標本。評論區已經沸騰,有人說等著看我翻車,也有人叫囂要當麵質問。我盯著螢幕,握著手機的手指發麻。
那天晚上,我攤開筆記本,把手頭所有能用的證據一條條列出來。過敏女孩家屬的證言、藥店小票、社工提供的見證人機製記錄、騎手群裡我拒絕擺拍的聊天截圖,還有老王修車時那段錄下的口頭禪音頻。唯一缺的,是能直接還原事件順序的視頻,但那段監控早就壞掉。想到這裡,我盯著音頻反覆聽了幾遍,確定背景的汽車鳴笛聲和視頻裡的不一致——這是一個突破口。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女生的家屬。他們爽快答應在直播當天出麵作證,還把那天接到我電話的通話記錄截圖發給我,精確到秒。我謝了他們,心裡那塊懸著的石頭輕了半分。接著,我去找社工,她幫我調出了那天社區門口的交通臨時監控,雖然畫麵模糊,但能看到我進小區的時間,和UP視頻裡擷取的畫麵時間明顯不同。
回到站點,同站兄弟遞給我一個新U盤,裡麵是那天群裡的完整聊天記錄,不僅有我拒絕擺拍的截圖,還有店長在群裡暗示要配合拍攝的話。看到這些,我的呼吸變得急促,這些東西拚起來,已經足夠還原事情的真相。
直播當天,社區活動室被臨時改成了現場,攝像機、補光燈一應俱全。UP和店長坐在對麵,臉上掛著社交場合纔有的笑。我冇有寒暄,直接把證據一條條擺在桌上,讓工作人員當場播放。老王那句人要緊,車不急響起時,我看見UP的表情明顯僵了幾秒。交通監控的時間戳一亮出來,彈幕瞬間翻了屏——質疑聲被驚訝和反轉刷走。
店長支吾著說是誤會,UP則改口成隻是提出質疑,不代表斷定。我盯著他們,第一次冇有用玩笑化解,而是清清楚楚地說:善意可以被消費,但信譽不行。我不接受被誤解後的體麵退場。
平台的官方賬號很快在直播間留言,表示會撤銷對我的限流,並對造成的影響致歉。社區的鄰居們鼓掌,有人遞來熱茶,有人拍著我肩膀說你乾得漂亮。我笑了笑,心裡反而很平靜——這場硬仗終於打完了。
收工的時候,奶奶把那根斷了的紅繩塞回我手裡,讓我找時間打個結。我握著紅繩,抬頭看了看漸暗的天空,心裡已經有了下一個要做的決定。
第七章
那場直播的餘溫還在發酵,社區群和平台評論區裡到處都是轉發和討論。有人說終於看清了事實,也有人感歎這年頭澄清比造謠難得多。奶奶的小店因為直播鏡頭裡那一幕順帶成了錦鯉小店,來買東西的人多了不少,她一邊找零一邊笑說,這回算是跟我沾了光。
我也算是鬆了口氣,連著幾天送單都輕快不少,不再有人在收餐時故意露出試探的表情。那條紅繩我照著奶奶的囑咐重新打了個結,手感比之前緊實,像是暗示著什麼已經回到正軌。不過我心裡清楚,這不是運氣的迴歸,而是我終於學會了該用什麼方式捍衛自己。
這幾天,我開始幫社工小姐姐策劃社區的夜市整治項目。她說夜市攤位多、管理亂,需要有人協調攤主和居民的關係。我冇猶豫就答應了,畢竟經曆過這場風波後,我知道說清楚有多重要。更何況,夜市的攤主裡,有不少是常年給我送水遞話的老街坊。
同站的兄弟看我白天送單、晚上跑夜市,笑著調侃:你這是副業比主業還忙啊。我回他一句:總得找點主動做的事,不然總等著運氣敲門,可能等到門都壞了。
傍晚,衚衕口的貓窩換成了木棚,是鄰居出力幫忙釘的。我蹲下來撫了撫貓的腦袋,毛比之前順了許多。它懶洋洋地眯著眼,好像在告訴我,冬天來了也不怕冷了。
有次送餐路過直播那天的活動室,窗簾半拉開著,能看見裡麵掛著一塊寫著證言互助點的牌子。我站在門口多看了幾秒,才轉身離開。那塊牌子讓我意識到,這場事雖然結束了,但留下的改變還在繼續。
夜市籌備的第一天,風不大,攤主們的吆喝聲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熱鬨。我走在鋪滿彩燈的小路上,聞到烤串的香味和糖炒栗子的甜味交織在空氣裡。有人衝我喊:錦鯉騎手,來嚐個串!我笑著擺擺手,心裡覺得這個稱呼終於不再像一頂壓在頭上的帽子,而更像一聲招呼。
回家路上,路燈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它靜靜地貼著皮膚,冇有擺動。我知道它現在不是用來求好運的了,而是提醒我——好運會來,但更重要的是,我得走在它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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