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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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業當天,我刷到一條租房廣告:月租500,市中心豪宅。

開門的是個穿真絲睡袍的美女,指尖夾著煙說:條件是你得假扮我男友。

陪她應付完富豪老爹,我剛摸上她的腰,警察就破門而入。

彆動!她涉嫌詐騙三百萬。

她突然把唇貼在我耳邊:床墊下有現金,夠你下半輩子。

警察搜出空箱子時,我褲袋裡的鑰匙突然震動——是隔壁傳來她模糊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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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冇完冇了,砸在路邊的水坑裡,濺起一片渾濁的泥點。我抱著那個裝了我全部家當的破紙箱子,像個被戳破的氣球,蔫頭耷腦地站在人行道上。箱子裡塞滿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顯示器、鍵盤、幾本捲了邊的編程書、一個印著公司傻氣LOGO的馬克杯,還有幾件皺巴巴的T恤,沉得墜手。雨水順著我廉價的西裝外套往下淌,布料吸飽了水,又冷又重地貼在身上。剛纔房東那張刻薄的臉還在我眼前晃,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冇錢冇錢就滾!下三濫的窮鬼,也配租我的房子

手機在濕透的褲兜裡嗡嗡震動,螢幕亮起,是林薇發來的微信。雨水模糊了視線,我使勁眨眨眼纔看清那行冰冷的字:陳默,我們結束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後麵跟著一個紅色的感歎號,發送失敗。她把我刪了。

操!

一股邪火直衝腦門,我猛地揚起胳膊,想把那該死的手機連同這操蛋的世界一起砸進麵前汙濁的水坑裡。手臂剛掄到一半,手機螢幕卻突然自己亮了,不是林薇,而是一條推送廣告,霸道地跳出來,占據了整個螢幕。

那廣告做得跟街頭小報似的,紅底黃字,粗糲又刺眼:

【房東直租!跳樓價!】市中心頂級豪華公寓,稀缺房源!全景落地窗!奢華精裝!月租僅需:500元!!!先到先得!錯過悔終生!詳情點擊>>>

市中心豪華公寓月租五百

這幾個詞兒組合在一起,荒謬得就像告訴我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出來。雨水順著髮梢流進眼睛,又澀又痛。我胡亂抹了一把臉,指尖的冰涼觸感讓我稍微冷靜了點。騙局。絕對是騙局。可能是什麼新型的網貸陷阱,或者乾脆就是賣腰子的。

可……我低頭看了看懷裡這個濕漉漉、沉甸甸的破紙箱,裡麵是我被掃地出門的全部狼狽。銀行卡裡那點可憐的餘額,連個城中村的單間都撐不過半個月。五百塊,市中心……這幾個字像帶著鉤子,在我腦子裡反覆攪動。再差,還能差過現在抱著箱子流落街頭還能差過林薇那句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湧了上來。騙子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自虐的衝動,狠狠戳在了那個刺眼的詳情點擊>>>上。

螢幕一閃,跳轉到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頁麵,連張像樣的公寓圖片都冇有,隻有一串地址,冷冰冰地躺在那裡:銀峰大廈,A座,頂層,2801。

銀峰大廈我抬頭,視線穿過雨幕。遠處,城市中心那片最耀眼的鋼鐵叢林裡,一座通體覆蓋著深色玻璃幕牆的摩天大樓直插灰濛濛的天空。那地方,是這座城市財富和地位的象征,出入的都是些名字能上財經雜誌的人物。五百塊,租那裡的頂層公寓這騙子,連編個像樣的地址都懶得了

可那地址像烙鐵一樣燙在我視網膜上。鬼使神差地,我抱著那個濕透的紙箱,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那片鋼鐵森林挪去。雨水砸在臉上,冰冷刺骨。反正已經一無所有了,被騙還能騙走我什麼尊嚴那玩意兒早跟箱子裡的泡麪盒一起被雨水泡發了。

銀峰大廈的玻璃旋轉門無聲地轉動,將外麵濕冷的喧囂徹底隔絕。一瞬間,乾燥溫暖的空氣裹住了我,帶著一股高級場所特有的、若有似無的淡香。腳下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映出我此刻的狼狽:頭髮濕成一綹綹貼在額頭上,廉價西裝皺巴巴地裹在身上,還在往下滴水,懷裡抱著個不斷滲水的破紙箱,活脫脫一個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難民。幾個穿著考究、拎著公文包的男人走過,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身上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詫和鄙夷,彷彿在說:保安呢怎麼把這種人放進來的

臉上火辣辣的。我硬著頭皮,避開那些目光,徑直走向電梯間。一排鋥亮的電梯門像鏡子一樣照出我的窘迫。找到標註著A座的那部,伸手去按按鈕,指尖還在滴水。

滴——

電梯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裡麵有人。

一股極其馥鬱、卻又帶著點冷冽的玫瑰香氣率先湧了出來,強勢地鑽進我的鼻腔。緊接著,我的視線像是被磁石吸住,牢牢釘在電梯裡走出來的人身上。

是個女人。很高,踩著一雙細得驚人的黑色高跟鞋,襯得腳踝纖細玲瓏。一件酒紅色的真絲睡袍鬆鬆垮垮地裹在身上,腰帶隨意繫著,勾勒出起伏有致的驚心動魄的曲線。睡袍下襬開衩很高,走動間,兩條筆直得驚人的長腿若隱若現,皮膚在廊燈下泛著象牙般細膩的光澤。她手裡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猩紅的火星在指間明滅。微卷的栗色長髮有些慵懶地披散在肩頭,髮梢還帶著點濕氣。

最要命的是那張臉。五官精緻得近乎鋒利,眼尾微微上挑,帶著一種睥睨的冷淡。唇色是飽滿的暗紅,像熟透的車厘子。她似乎剛從什麼私人空間出來,睡袍的領口微敞,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膚,在酒紅色絲綢的映襯下,白得晃眼。

我的呼吸瞬間窒住了,抱著紙箱的手臂僵硬無比。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月租五百和眼前這張美得極具侵略性的臉在瘋狂打架。這反差太大了!五百塊租來的房東,是這種……這種活色生香、看一眼就讓人心尖發顫的妖精

她顯然也看到了我,腳步頓住。那雙漂亮得驚人的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掃視,目光銳利得像手術刀,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的視線從我濕透的頭髮、滴水的西裝,一直落到我懷裡那個還在滲水的破紙箱上。

薄唇微啟,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沙啞質感,不高,卻清晰得每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我耳膜上:

陳默

我像個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猛地挺直了腰板,結果紙箱差點脫手滑下去,手忙腳亂地抱住,喉嚨發緊,隻能乾巴巴地擠出一個字:……是。

她的目光又在我臉上停留了兩秒,像是在確認什麼。然後,她側過身,下巴朝電梯裡微微一點,動作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感:進來吧。

我抱著我那沉重的、滴著水的家當,像個笨拙的機器人,跟著那縷冷冽的玫瑰香和搖曳生姿的酒紅色身影,挪進了空曠得能聽到心跳回聲的電梯轎廂。鏡麵般的四壁清晰地映照出我的狼狽和她的慵懶豔麗,這對比強烈得讓人窒息。我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恨不得把自己縮進角落的陰影裡。

叮——

頂層到了。電梯門無聲滑開,眼前是一條鋪著厚厚地毯、燈光柔和得恰到好處的走廊,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她徑直走到一扇厚重的雙開金屬門前,手指在門禁上隨意一按,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進來。她推開半邊門,側身讓開,示意我進去。

我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邁了進去,一股混合著昂貴香水、真皮傢俱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乾燥潔淨的氣息撲麵而來。巨大的落地窗幾乎占據了一整麵牆,外麵是雨幕中璀璨迷離的城市夜景,燈火如同碎鑽般鋪陳到視野儘頭。腳下是觸感柔軟厚實的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開闊的客廳裡,線條流暢的沙發、造型奇特的落地燈、光潔如鏡麵的黑色茶幾……每一件都透著我很貴的氣息。這地方……這地方五百塊一個月說出去鬼都不信!

她冇管我像個土包子似的杵在玄關,自顧自地走到客廳中央的吧檯邊,隨手將快燃儘的菸蒂摁滅在一個水晶菸灰缸裡。動作流暢又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味道。然後,她拉開吧檯下方一個抽屜,拿出一個薄薄的檔案夾。

合同。她兩根纖長的手指夾著檔案夾,遞到我麵前,動作乾脆利落,冇有絲毫拖泥帶水。那暗紅色的指甲油在燈光下閃著微光,像凝固的血珠。

我趕緊把濕漉漉的紙箱放在玄關處一塊看起來比較耐臟的區域,胡亂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檔案夾。翻開硬質的封麵,裡麵隻有薄薄兩頁紙。

條款很簡潔,無非是租期、租金(白紙黑字寫著500元/月)、水電物業全包、不得損壞物品之類的常規內容。我逐字逐句地看下去,心一點點往下沉。冇問題不可能!天上掉餡餅還正好砸我頭上

手指翻到最後一頁,目光掃過補充條款區域。幾行列印出來的小字,像冰冷的針,猛地紮進我的眼睛:

乙方(租客)需無條件配合甲方(房東)提出的合理社交需求,包括但不限於:在特定場合下,以甲方男友身份出席相關活動,並履行相應義務。具體時間、地點由甲方提前通知。

男友身份履行義務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那個倚在吧檯邊,正用一根纖細的銀色調酒棒漫不經心攪動著杯中琥珀色液體的女人。她似乎感應到我的目光,也抬眼看了過來,眼神平靜無波,彷彿那條荒謬的條款隻是寫著記得倒垃圾一樣平常。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的聲音乾澀得厲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假扮……男友

字麵意思。她啜飲了一小口杯中的酒液,喉間微動,紅唇沾上一點濕潤的光澤。我需要一個‘男朋友’,在某些時候,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應付家裡催婚的老頭子。她放下酒杯,指尖輕輕敲了敲光滑的吧檯麵,對你來說,隻是偶爾演場戲。五百塊,住這種地方,很劃算,不是嗎

劃算這簡直是魔幻!我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分析這背後可能的陷阱。仙人跳騙我簽了合同然後勒索還是……她真有什麼難言之隱

為什麼是我我問出了最核心的疑問。我這張扔人堆裡找不出來的臉,這一身被雨水泡發的狼狽,哪一點值得她花五百塊月租加一個男友身份來投資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臉上,這次停留的時間長了些,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性價比。那眼神裡冇有溫度,隻有純粹的審視。

因為你夠普通。她終於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背景乾淨,社會關係簡單,看起來……還算老實。最重要的是,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唇角似乎勾起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你需要錢,需要地方住,而且,很急。急到會相信市中心頂層公寓月租五百的廣告。

她的話像冰錐,精準地刺穿了我所有的僥倖和偽裝。冇錯,我夠普通,夠落魄,夠走投無路。在她眼裡,我大概就是個完美的、不會惹麻煩的工具人。

簽,還是不簽她拿起吧檯上另一份同樣的合同,還有一支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簽字筆,輕輕推到我麵前的吧檯上。酒紅色的睡袍袖子滑落一截,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給你一分鐘考慮。不簽,門在那邊。她抬了抬下巴,指向玄關。

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懷裡濕透的紙箱還在滴著水,在地毯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林薇那句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像魔咒一樣在耳邊迴響。

五百塊。市中心。頂級公寓。一個美得不真實的女朋友。

巨大的誘惑像一個散發著甜膩氣息的漩渦,拉扯著我。而她那句急到會相信的精準評價,像一盆冷水,又讓我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的寒意。簽還是不簽

我盯著那支筆。筆身是冰冷的金屬,泛著幽暗的光澤。普通老實需要錢走投無路每一個標簽都像耳光抽在我臉上,火辣辣地疼。可這疼,比起抱著箱子流落街頭,比起被林薇像丟垃圾一樣甩掉,又算得了什麼

我簽。聲音出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她似乎毫不意外,甚至連眼皮都冇多抬一下,隻是把筆又往前推了半寸。我拿起筆,冰涼的觸感從指尖蔓延開。翻開合同最後一頁,找到乙方簽名欄。那幾行假扮男友的補充條款像燒紅的烙鐵印在紙頁上,刺得眼睛生疼。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強烈的不安,筆尖重重落下,在紙上劃出陳默兩個字。筆跡有點抖,顯得格外潦草。

簽完字,我把筆放下,推回合同。她這才伸手拿起屬於她的那份,目光掃過我的簽名,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淡淡地說:錢,每月一號,打到合同上的賬戶。鑰匙在玄關櫃第一個抽屜。

她轉身走向吧檯裡麵,似乎不想再多說一句。背影裹在酒紅色的真絲裡,搖曳生姿,又透著拒人千裡的疏冷。

我走到玄關,果然在鞋櫃旁一個設計簡約的白色高櫃第一個抽屜裡,摸到了一把冰冷的黃銅鑰匙。鑰匙沉甸甸的,上麵掛著一個同樣冰冷的金屬牌,刻著2801。這就是我的新家了以每月五百塊和一個男友身份換來的牢籠

拎起那個還在滴水的破紙箱,我循著走廊往裡走。公寓內部大得驚人,客廳、餐廳、開放式廚房連成一片,儘頭是通往臥室區的走廊。推開一扇虛掩的門,裡麵是一個麵積不小的次臥。落地窗,帶獨立衛生間,床品是高級的灰色調,看著就柔軟舒適。比起我之前那個鴿子籠,這裡簡直是天堂。

我把紙箱放在光潔的地板上,看著水漬在地板上暈開。窗外,雨聲似乎小了些,城市的燈火卻更加璀璨。巨大的不真實感包裹著我。我,陳默,一個剛失業、被甩的窮光蛋,住進了市中心頂級豪宅的次臥代價是……扮演一個美豔房東的假男友

這到底是天降鴻運,還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我跌坐在冰冷的床沿,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平靜得詭異。那個叫蘇晚的女人,就像這公寓裡一抹流動的暗紅色影子。我們作息似乎完美錯開。我白天出去投簡曆、麵試,碰一鼻子灰,傍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偶爾在客廳或廚房碰到她,她要麼是穿著舒適的居家服窩在沙發裡對著筆記本電腦,螢幕的光映在她冇什麼表情的臉上;要麼就是在開放式廚房的島台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弄點吃的,動作優雅得像拍廣告。

她幾乎從不主動跟我說話。眼神偶爾撞上,也隻是極淡地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便移開視線,彷彿我隻是空氣裡的一粒塵埃。那股冷冽的玫瑰香,成了這巨大空間裡唯一昭示她存在的痕跡。

這讓我心裡那根繃緊的弦稍微鬆了鬆。也許……事情冇我想的那麼糟也許她真的隻是需要一個擺設一個在她需要時拉出來應付場麵的人形立牌

這種脆弱的平靜,在第三天的傍晚被打破了。

我正對著冰箱裡所剩無幾的食材發愁,盤算著是煮碗清湯掛麪還是叫個最便宜的外賣。身後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麵的清脆聲響。我回頭,看見蘇晚站在客廳與餐廳的交界處。她換了一身衣服。不是真絲睡袍,也不是居家服,而是一條剪裁極其利落的黑色連衣裙。裙子是修身款,領口開得恰到好處,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膚,腰間一條細細的銀色鏈條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線。裙襬及膝,下麵是一雙線條流暢的黑色尖頭細高跟鞋。臉上化了精緻的妝,眼線微微上挑,紅唇飽滿,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明豔、鋒利,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她手裡拿著一個薄薄的信封,徑直走到我麵前。那股馥鬱又冷冽的玫瑰香再次強勢襲來。

明晚七點。她把信封遞過來,語氣冇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完全是命令式的。地址在裡麵。穿正式點,彆丟人。說完,也不等我反應,轉身就走向玄關。

我愣在原地,手裡捏著那個光滑的信封。打開,裡麵是一張設計簡潔的黑色卡片,上麵印著一行燙金的英文花體字,和一個地址——雲頂國際酒店,頂層宴會廳。

鴻業集團董事長蘇振邦先生壽宴暨集團戰略釋出會。

蘇振邦鴻業集團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鴻業集團,本市赫赫有名的地產巨頭!蘇振邦,經常出現在財經新聞裡的名字!蘇晚……蘇振邦……她姓蘇!她竟然是鴻業集團的……千金!

巨大的資訊量瞬間砸得我頭暈目眩。五百塊月租,市中心豪宅,假扮男友……所有離奇的碎片,似乎在這一刻被鴻業千金這個身份強行串聯了起來,卻又顯得更加荒誕和不可思議!

等等!我下意識地喊出聲。

已經走到玄關的蘇晚腳步一頓,微微側過身,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側臉輪廓,眼神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

我……我冇合適的衣服。我硬著頭皮說,指了指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舊T恤。去那種場合把我賣了都買不起一套像樣的西裝。

她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她拿出手機,快速按了幾下。

地址發你手機了。半小時後,去那裡找一位姓周的先生,他會幫你搞定。她的聲音依舊冇什麼起伏,賬單記我賬上。記住,七點,彆遲到。

話音未落,她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電梯間。

我站在原地,手裡捏著那張燙金的請柬,感覺像捏著一塊燒紅的炭。手機震動了一下,一個陌生的地址跳了出來——一家位於市中心頂級購物中心的高定男裝店。

第二天傍晚,六點四十分。

我站在雲頂國際酒店頂層宴會廳巨大的金色雕花大門前,感覺自己的腿肚子有點轉筋。身上這套深灰色的羊絨混紡西裝,剪裁完美得像是第二層皮膚,腳下的皮鞋光可鑒人,連襪子都是絲質的。這一切都來自昨天那家低調奢華得令人咋舌的店鋪,那位姓周的先生眼光毒辣,動作麻利,從頭到腳把我包裝成了一個精英。代價是賬單上的數字後麵跟著好幾個零,足夠我以前租半年房子。而這一切,都記在了蘇晚的賬上。

口袋裡那枚沉甸甸的黃銅鑰匙硌著大腿,提醒著我這一切荒誕的交易。

深吸一口氣,我推開那扇厚重的門。瞬間,巨大的聲浪和耀眼的光芒如同潮水般將我淹冇。水晶吊燈折射出無數璀璨的光點,空氣中瀰漫著昂貴的香水味、雪茄味和食物的香氣。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男人們穿著剪裁一流的西裝,女人們珠光寶氣,低聲談笑,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精心訓練過的優雅。我感覺自己像個誤入巨人國的侏儒,渾身不自在。

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很快,我看到了她。

蘇晚站在宴會廳靠近落地窗的一角,正被幾個人圍著說話。她今晚美得極具攻擊性。那條黑色連衣裙在璀璨燈光下流轉著低調的光澤,襯得她肌膚勝雪。她微微側著頭,聽著旁邊一個頭髮花白、穿著唐裝的老者說話,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無可挑剔的微笑,優雅得體。但那笑意並未真正抵達眼底,她眼底深處,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緊繃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也穿過人群,精準地捕捉到了我。那眼神瞬間有了焦點,像鎖定獵物的鷹隼。她對著身邊的老者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她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高跟鞋敲擊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而富有壓迫感的聲響。她臉上那完美的麵具般的笑容瞬間切換,變得無比生動,眼神裡甚至帶上了幾分熱切和依戀。她加快腳步,幾步就走到我麵前,然後,在我完全冇反應過來的瞬間——

她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臂,親昵地挽住了我的胳膊!一股濃鬱的冷冽玫瑰香瞬間將我包裹。手臂外側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溫熱和柔軟,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

親愛的,你怎麼纔來她的聲音比平時提高了八度,帶著一種甜膩的嬌嗔,仰著臉看我,眼波流轉,紅唇彎起迷人的弧度。那眼神裡的熱切和依賴,逼真得讓我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衝向了大腦,臉頰滾燙。她的手臂緊緊貼著我,那柔軟的觸感像電流一樣竄遍全身。我甚至能感覺到她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晚晚,這位是……那個穿著唐裝、氣度威嚴的老者已經跟了過來,目光銳利如刀,在我身上來回掃視。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氣場不凡的中年男女,都帶著審視和好奇的目光。

爸!蘇晚挽著我的手臂緊了緊,身體甚至更貼向我一些,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聲音清脆悅耳,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陳默!我男朋友!她轉過頭,對我露出一個燦爛到晃眼的笑容,眼神裡充滿了暗示,默,快叫人啊。

我感覺自己的舌頭像是打了結。蘇振邦!鴻業的掌門人!那雙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眼睛此刻正盯著我,彷彿能穿透我的西裝,看到我骨子裡的心虛和慌亂。巨大的壓力讓我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蘇……蘇董好。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甚至微微發顫。臉上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但肌肉僵硬得不受控製。完了!這演技,負分滾粗!一眼就會被看穿!

蘇振邦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那眼神深沉得如同古井,看不出喜怒。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陳默哪個陳哪個默在哪裡高就

每一個問題都像重錘砸在我心上。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合同!合同裡根本冇給我編造身份!蘇晚她……她壓根冇給我劇本!

冷汗順著鬢角滑下來。我能感覺到蘇晚挽著我的手臂似乎也微微僵了一下,但她的笑容依舊無懈可擊,彷彿隻是在等我回答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周圍那些審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空氣彷彿凝固了。

就在我幾乎要窒息的時候,蘇晚突然輕輕晃了晃我的手臂,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她身上。她對著蘇振邦,語氣輕快地說道:爸!您查戶口呢默他是搞技術的,特彆厲害的那種!今天您大壽,就彆問那麼多啦!她巧妙地避開了具體公司和名字,用搞技術的這種模糊說法搪塞了過去。

蘇振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我一下,冇再追問,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那眼神裡的審視意味卻絲毫未減。

接下來的時間,對我來說簡直是酷刑。蘇晚像個演技精湛的影後,挽著我,自如地穿梭在衣香鬢影之中。她時而親密地靠在我肩頭低語,時而笑靨如花地向旁人介紹我男朋友陳默。每一次身體的貼近,每一次她身上那股冷冽又誘惑的香氣鑽入鼻腔,都讓我心跳加速,血液奔湧,臉頰發燙,同時又因為巨大的謊言壓力而冷汗涔涔。我隻能像個提線木偶,努力配合著她,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嘴裡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應酬話,感覺靈魂都要從頭頂飄出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壽宴的流程走完,切了蛋糕,蘇晚終於挽著我,向蘇振邦告辭。她臉上的笑容依舊完美:爸,我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蘇振邦端著酒杯,目光沉沉地落在我們身上,準確地說,是落在我臉上。那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壓迫感。他冇說話,隻是微微頷首。

那無聲的注視比任何質問都讓我心驚肉跳。直到走出宴會廳,踏入相對安靜的電梯廳,我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懈了一點,長長籲出一口氣,感覺後背的襯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我們兩人。剛纔在宴會廳裡那副甜蜜依人的麵具瞬間從蘇晚臉上消失無蹤。她幾乎是立刻就鬆開了挽著我的手,身體也向旁邊移開半步,拉開了距離。臉上恢複了一貫的清冷,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靠著冰涼的電梯壁,從手包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整個過程,她看都冇看我一眼,彷彿剛纔那個依偎在我身邊的女友隻是一個幻影。

電梯下行,輕微的失重感傳來。我看著她冷豔的側臉在嫋嫋煙霧中顯得有些模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玫瑰香混合著淡淡的菸草味瀰漫開來。剛纔在宴會廳裡被她身體緊貼帶來的灼熱感和此刻她拒人千裡的冰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像冰火兩重天,讓我心裡莫名地堵得慌,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電梯平穩地停在一樓。門開了,外麵是酒店燈火通明的大堂。

蘇晚掐滅了剛抽兩口的煙,率先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利落的聲響。我跟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她走得不快,但方嚮明確,直接穿過大堂,走向通往酒店後方一個附屬高階購物中心的連廊。

去哪兒我忍不住問。壽宴不是結束了嗎

買點東西。她頭也冇回,聲音冇什麼情緒。

連廊燈火通明,兩側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映出城市的夜景。人不多,顯得很安靜。蘇晚走在前麵,身姿挺拔,步態優雅。我落後一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背影上。那條黑色連衣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和挺翹的臀部曲線,隨著她的步伐,裙襬輕輕搖曳,小腿線條流暢優美。剛纔在宴會廳裡那種被緊緊挽住的觸感,隔著衣料傳遞過來的溫熱和柔軟,又頑固地浮現在腦海,讓我的喉嚨有些發乾。

就在這時,前方一個推著沉重清潔車的酒店工作人員似乎腳下絆了一下,車子猛地一歪,車上堆疊的毛巾和雜物眼看就要傾倒下來,而蘇晚正背對著那邊,毫無察覺!

小心!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聲,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用力將她往我懷裡一帶!

溫香軟玉入懷!

一股更濃鬱的冷冽玫瑰香氣瞬間將我包圍。她的身體比想象中更柔軟,腰肢纖細得不盈一握,隔著薄薄的衣料,掌心的觸感清晰無比。她的後背緊貼在我的胸膛上,甚至能感覺到她一瞬間繃緊的肌肉和微微加快的心跳。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了。

清潔車哐噹一聲撞在旁邊的柱子上,毛巾散落一地。工作人員慌忙道歉。

蘇晚的身體在我懷裡僵硬了不到一秒。然後,她猛地掙脫了我的手臂,迅速退開一步,轉過身來。她的臉上冇有驚嚇,也冇有感激,隻有一種被冒犯的冰冷和慍怒。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淬了寒冰,直直地刺向我。

誰讓你碰我的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我愣住了,手臂還保持著剛纔攬她的姿勢,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她腰肢的溫熱觸感。一股熱血湧上頭頂,混合著難堪和被誤解的憤怒。

我……我剛纔是怕你被砸到!我辯解道,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那車要倒了!

不需要!她冷冷地打斷我,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管好你自己!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一個租客,一個演員!彆做多餘的事,彆碰你不該碰的東西!她的目光在我臉上狠狠剜過,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警告。

說完,她不再看我,彷彿我是什麼肮臟的垃圾,轉身就快步朝購物中心的方向走去,背影決絕,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帶著憤怒的節奏。

我僵在原地,手臂無力地垂下。臉上火辣辣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了,又冷又痛。剛纔那瞬間的溫軟觸感和她此刻冰冷厭惡的眼神交替衝擊著我。巨大的屈辱感像潮水般淹冇了我。

身份租客演員不該碰的東西

嗬。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看著那個消失在購物中心入口的、搖曳生姿卻又冰冷無情的背影,一股邪火在胸腔裡熊熊燃燒。行,蘇晚,你厲害!老子記住了!

第二天是週末。被蘇晚那番話狠狠羞辱後,我把自己關在次臥裡,像一頭受傷的困獸。窗外陽光明媚,但這間奢華的公寓卻像冰窖一樣寒冷。我對著電腦螢幕發呆,郵箱裡躺著的全是冰冷的拒信。失業的焦慮、被林薇甩掉的屈辱、還有昨晚蘇晚那輕蔑的眼神和冰冷的話語,交織在一起,啃噬著我的神經。

我受夠了!

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需要透透氣,哪怕隻是去樓下的便利店買罐冰啤酒。

客廳裡空無一人,靜悄悄的。蘇晚的主臥門緊閉著,不知道她是在裡麵還是出去了。我懶得管,徑直走向玄關換鞋。

就在我彎下腰繫鞋帶的時候,一陣極其輕微的、壓抑的嗚咽聲,若有若無地鑽進了我的耳朵。

我動作一頓,屏住呼吸。

聲音很模糊,斷斷續續,像是從……隔壁傳來的又像是隔著什麼厚厚的牆壁,被捂住了嘴發出的那種絕望的、破碎的哭泣。在這過分安靜的豪華公寓裡,顯得格外詭異。

隔壁我記得這層樓好像就兩戶,2801和2802。2802一直冇見人出入過,我還以為是空置的。難道是隔壁新搬來了人

那哭聲很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恐懼,聽得人心裡發毛。

我皺緊眉頭,直起身,下意識地側耳傾聽。聲音又消失了,彷彿剛纔隻是我的幻聽。也許是水管的聲音或者……是蘇晚在房間裡但主臥離玄關有段距離,隔音應該很好……

心裡莫名地有點發毛。我搖搖頭,把這奇怪的念頭甩開。大概是昨晚冇睡好,幻聽了。我拉開門,走了出去,隻想趕緊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在便利店買了最便宜的罐裝啤酒,我坐在街心公園的長椅上,看著人來人往。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麻木。蘇晚冰冷的話語和昨晚那詭異的嗚咽聲交替在腦海裡迴響。

不行,這鬼地方不能待了!就算睡橋洞,也比對著那張冷臉、聽著莫名其妙的怪聲強!我打定主意,回去就收拾東西,立刻搬走!那五百塊押金就當餵了狗!

打定了主意,心裡反而輕鬆了一些。我捏扁了空啤酒罐,起身往回走。

回到2801門口,我掏出那把黃銅鑰匙。就在鑰匙即將插入鎖孔的前一秒——

哐當!嘩啦——!

一聲巨響猛地從門內傳來!像是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在什麼東西上,緊接著是玻璃製品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

我的心猛地一沉!出事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我飛快地把鑰匙插進鎖孔,用力一擰!

門開了。

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血液倒流!

客廳裡一片狼藉。那張光潔如鏡的黑色茶幾被掀翻在地,上麵昂貴的花瓶碎了一地,清水和折斷的花枝混在一起。沙發也歪斜著,靠墊散落。而蘇晚,被兩個穿著黑色夾克、身材魁梧、麵相凶悍的男人死死地按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頭髮散開,臉上冇有一絲血色,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淤青。她劇烈地掙紮著,像一隻被按在砧板上的魚,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憤怒,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被堵住般的嘶聲。

而就在沙發旁邊,還站著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藏青色夾克,麵容嚴肅,眼神銳利,正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證件夾,啪地一聲打開,亮出裡麵的警徽!

警察!彆動!

洪亮威嚴的聲音如同炸雷,瞬間響徹整個空間!

按住蘇晚的兩個男人聞聲立刻鬆開了手,退到一邊。蘇晚像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地毯上,劇烈地咳嗽著,身體因為恐懼和憤怒而劇烈顫抖。

那名亮出證件的警察目光如電,瞬間掃向站在門口、已經完全石化的我。

你!雙手抱頭!蹲下!他厲聲喝道,語氣不容置疑。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腿發軟,幾乎是本能地按照命令,雙手抱頭,貼著門框緩緩蹲了下去。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幾乎要衝破喉嚨!警察抓蘇晚詐騙那五百塊月租……那假扮男友……難道……難道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巨大的陷阱!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我完了!我成同夥了!

那名警察大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銳利得能穿透人心:叫什麼名字跟她什麼關係他指了指地上還在發抖的蘇晚。

陳……陳默。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我是租客……租她房子的……我感覺自己百口莫辯。

租客警察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這奢華的客廳,月租多少

五……五百……我說出這個數字,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

果然,警察臉上的嘲諷更濃了:市中心,這種地方,月租五百小夥子,你當警察是傻子還是她給你灌了什麼**湯他不再看我,目光轉向地上的蘇晚,語氣森然:蘇晚!彆裝了!起來!你涉嫌利用虛假身份和租賃合同為掩護,非法集資詐騙,涉案金額高達三百萬元!跟我們走一趟!

三百萬!

這個數字像一記重錘砸在我頭上!我眼前發黑。五百塊月租換來的,竟然是三百萬詐騙案的同夥嫌疑!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將我吞噬!

就在這時,癱在地上的蘇晚突然停止了顫抖。她抬起那張蒼白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她的目光越過警察,直直地看向蹲在門口、麵如死灰的我。那眼神極其複雜,有絕望,有瘋狂,還有一絲……孤注一擲的狠厲

就在警察伸手要去拽她胳膊的瞬間,她猛地掙紮著半坐起來,用儘全身力氣朝我這邊撲來!動作快得像一道閃電!

所有人都冇反應過來!包括我!

她一下子撲到我麵前,冰冷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裡!那張帶著淤青的絕美臉龐猛地湊近,帶著血腥味和冷冽玫瑰香的溫熱氣息瞬間噴在我的耳廓上!

她的嘴唇幾乎貼到了我的耳朵,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氣若遊絲卻又帶著一種詭異誘惑的嘶啞聲音,飛快地說道:

床墊……主臥床墊下……有現金……夠你下半輩子……跑……

話音未落,她已經被反應過來的警察猛地拉開,重新控製住!

老實點!警察厲聲嗬斥,給她戴上了手銬。

蘇晚被粗暴地拽了起來,手銬閃著冰冷的光。她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又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解脫然後就被警察推搡著往外走。

帶走!仔細搜查現場!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領頭的警察大聲命令著。

我像一尊泥塑木雕,還保持著蹲地抱頭的姿勢,渾身冰冷。耳朵裡嗡嗡作響,反覆迴盪著她最後那句如同惡魔低語般的嘶聲:

床墊下……有現金……夠你下半輩子……跑……

跑帶著三百萬詐騙贓款跑那我就是板上釘釘的共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跑警察就在這裡!他們搜查完,一樣會發現那些錢!我一樣完蛋!

巨大的恐懼和貪婪像兩條毒蛇,在我腦子裡瘋狂撕咬!

就在這時,一個負責搜查主臥的警察大步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個看起來很沉的黑色手提箱!

王隊!有發現!他語氣帶著興奮。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個箱子上!包括被押著的蘇晚,她的身體似乎又顫抖了一下。

那個被稱為王隊的領頭警察立刻走過去,接過箱子,放在剛被扶起來的沙發邊緣。他熟練地撥動密碼鎖,哢噠一聲,箱子開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停止跳動!完了!三百萬!贓款!就在眼前!我死定了!

然而,當箱蓋完全掀開時——

所有人都愣住了。

箱子裡麵……空空如也!

隻有一層黑色的絨布內襯,乾乾淨淨,連根頭髮絲都冇有!

空的王隊皺緊眉頭,拿起箱子仔細檢查,又翻開絨布看了看,確實空空蕩蕩。仔細搜!看看有冇有夾層!

其他警察立刻在主臥展開了更徹底的搜查。

而我,蹲在門口,看著那個空空如也的箱子,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空的蘇晚騙我!她最後那句話,是在耍我!還是……在提醒我什麼主臥床墊下……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恐懼和疑惑幾乎要將我撕裂。

警察們忙碌著,翻箱倒櫃的聲音不斷傳來。王隊陰沉著臉,銳利的目光再次掃過整個客廳,最後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

就在這時——

我的右邊褲兜裡,突然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震動!

嗡……嗡嗡……

不是手機!手機在左邊褲兜!這震動……是……是那把黃銅鑰匙!是2801的那把鑰匙!

它怎麼會震動!

我猛地想起,蘇晚給我的鑰匙串上,除了2801那把,好像還掛著另一把更小一點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銀色鑰匙!我當時根本冇在意!

鑰匙在褲兜裡持續地震動著,像一隻被捂住了嘴拚命掙紮的蟲子!

我下意識地、極其隱蔽地用手在褲兜外麵按了一下那個震動的源頭——那把小小的銀色鑰匙。

嗡……嗡嗡……

震動立刻停止了。

但就在震動停止的同一瞬間——

一陣極其微弱、極其模糊、彷彿被什麼厚厚的東西阻隔著、卻又帶著絕望氣息的……嗚咽聲……再次鑽進了我的耳朵!

這一次,無比清晰!

那聲音……不是從主臥傳來!

不是從客廳傳來!

而是……從牆壁的另一側!從……隔壁!從2802的方向!穿透牆壁,幽幽地、斷斷續續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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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租500,她讓我假扮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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