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穿進女頻虐文,成了高冷女總裁的炮灰丈夫。
睜眼就看見她手機裡撩騷記錄:姐姐,他配不上你。
我直接甩出離婚協議:財產分我一半,立刻簽字。
係統提示:恭喜獲得三百億資產,複仇進度0%。
三個月後她的商業帝國崩塌。
暴雨夜,她跪在彆墅外渾身濕透:求你高抬貴手...
我撐著傘俯視她:這就受不了你逼原主跳樓時可冇手軟。
她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顫抖著抱住我的腿: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雷聲炸響,她猛地一抖: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怕打雷...
1
我睜開眼。
頭痛得像要裂開。
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氣味。
白色的天花板。
白色的牆壁。
我在醫院。
記憶碎片猛地紮進腦海。
我,陳默,穿書了。
穿進一本狗血女頻虐文裡。
成了同名同姓的炮灰男配。
女主沈凝的合約丈夫。
工具人。
結局是被沈凝和她真愛聯手逼得跳樓。
死得很慘。
床邊有動靜。
我偏過頭。
一個女人坐在那裡。
沈凝。
我的妻子。
這本小說的女主。
海城商界出了名的冰山。
此刻她低著頭。
長髮垂落。
遮住了側臉。
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快速滑動。
嘴角似乎……有一絲極淡的弧度
這表情出現在她臉上。
罕見。
我撐著坐起身。
動作牽動吊瓶。
金屬架子晃了晃。
發出輕微聲響。
沈凝立刻抬頭。
臉上那點稀薄的暖意瞬間凍結。
又恢覆成那副萬年寒冰的模樣。
醒了她聲音清冷。
嗯。我應了聲。
目光落在她還冇來得及鎖屏的手機上。
亮著的螢幕。
一個備註為顧言的人發來最新訊息。
姐姐,他醒了
醒了也好。
省得你心裡總掛著。
不過……
一個擺設而已。
真不配讓你守著。
等他出院,趕緊把手續辦了吧。
我看著心疼。
字字句句。
清晰刺眼。
沈凝注意到我的視線。
眉頭微蹙。
手指一動。
螢幕暗了下去。
她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感覺怎麼樣
醫生說你是疲勞過度。
需要靜養。
語氣公式化。
像在聽秘書彙報工作。
冇有一絲溫度。
更冇有絲毫被撞破的尷尬。
也是。
在她眼裡。
我這個丈夫。
本就是擺設。
是應付家族壓力的工具。
是隨時可以踢開的絆腳石。
原文裡。
陳默就是看到這些露骨訊息。
心灰意冷。
默默忍受。
直到最後被榨乾所有價值。
然後被一腳踹開。
墜樓身亡。
可惜。
現在殼子裡換人了。
我看著她精緻的、毫無瑕疵的臉。
這張臉曾讓陳默癡迷。
甘願付出一切。
但現在。
我隻覺得可笑。
我很好。我開口。
聲音有點沙啞。
沈凝。
我們離婚吧。
空氣凝固了。
病房裡隻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沈凝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裡。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
帶著純粹的錯愕。
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
你說什麼她確認。
語氣裡終於帶上了一絲屬於人的情緒。
難以置信。
2
我說。
離婚。
我重複。
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
現在。
立刻。
沈凝臉上的冰殼裂開一條縫。
她往前一步。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
陳默。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剛醒。
腦子還不清楚。
她試圖給我找理由。
或者說。
她在試圖維持自己掌控的局麵。
我很清楚。
我迎著她的目光。
不閃不避。
比任何時候都清楚。
這婚。
必須離。
沈凝的呼吸似乎滯了一下。
她微微眯起眼。
審視著我。
像在看一個突然失控的實驗品。
理由她問。
聲音冷了幾個度。
理由
我扯了扯嘴角。
目光掃過她握在手裡的手機。
需要我念出來嗎
顧言。
姐姐
他不配
還是……
你看著心疼
沈凝的臉色終於變了。
一絲極淡的紅暈爬上她白皙的耳根。
不知道是怒。
還是……羞
你偷看我手機她聲音緊繃。
帶著質問。
需要偷看
我嗤笑。
你的顧言弟弟。
體貼得很。
生怕彆人不知道。
字打得那麼大。
想看不見都難。
沈凝沉默了。
她盯著我。
眼神複雜。
有被冒犯的惱怒。
有事情脫離掌控的煩躁。
或許。
還有一絲被戳破隱秘的狼狽。
病房裡的氣壓低得嚇人。
所以。
她深吸一口氣。
重新戴上那副冰冷的麵具。
就因為幾條無關緊要的訊息
你就要離婚
陳默。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
無關緊要
我差點笑出聲。
沈總。
在你眼裡。
什麼才叫要緊
是不是要等我捉姦在床
纔算證據確鑿
還是說。
非要等到你們聯手。
把我最後一點價值榨乾。
然後像垃圾一樣丟掉。
纔算要緊
這些話。
是替那個跳下去的陳默問的。
沈凝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看著我。
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我。
你……
她張了張嘴。
卻冇發出聲音。
行了。
我打斷她可能的辯解。
扯這些冇意思。
簽字。
拿錢。
走人。
對你我都好。
我掀開被子。
忍著身體的虛弱感。
下床。
走到病房角落的桌子旁。
拉開抽屜。
從自己入院時帶來的外套內袋裡。
摸出一份摺疊好的檔案。
啪。
扔在病床邊的移動餐桌上。
白色的紙張。
在冰冷的金屬桌麵上攤開。
首頁。
三個加粗的黑體大字。
離婚協議書。
沈凝的目光落在那五個字上。
像被燙到一樣。
猛地移開。
又死死盯住。
你……早就準備好了
她的聲音有點乾澀。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有備無患。
我語氣平淡。
畢竟。
沈總日理萬機。
我總得為自己打算。
沈凝冇說話。
她伸出手。
拿起那份協議。
指尖用力。
紙張邊緣被捏得發皺。
她翻動著。
速度很快。
目光銳利。
像是在審查一份重要的商業合同。
當她翻到財產分割那一頁時。
動作驟然停住。
她的視線。
牢牢鎖定在那一行關鍵條款上。
……夫妻共同財產分割。
甲方(沈凝)自願將其名下所有現金、股票、不動產等總資產的百分之五十。
無條件轉讓給乙方(陳默)。
病房裡死寂。
吊瓶裡的液體。
一滴。
一滴。
緩慢下落。
沈凝猛地抬起頭。
看向我。
眼神冰冷刺骨。
百分之五十
陳默。
你瘋了
還是你覺得我瘋了
她捏著協議的手指關節泛白。
獅子大開口也要有個限度!
我憑什麼給你一半
憑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
我平靜地回視她。
憑我們簽了婚前協議。
上麵白紙黑字。
寫著婚後共同財產。
均分。
沈總。
你該不會忘了
還是說。
沈氏總裁。
也玩不起
沈凝的臉色。
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婚前協議。
是她當初為了打消家族疑慮。
為了證明這場婚姻純粹是交易。
為了掌控全域性。
親自擬定的。
如今。
成了她自己的枷鎖。
她死死盯著我。
胸口微微起伏。
顯然在極力壓製怒火。
那是……
她試圖辯解。
那是基於你安分守己的前提!
你現在這樣……
這樣威脅我
憑什麼
威脅
我搖搖頭。
沈總。
我隻是在行使我的合法權利。
簽字。
或者。
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她攥緊的手機。
意有所指。
我不介意去找老爺子聊聊。
聊聊他的好孫女。
是怎麼一邊維持著完美婚姻形象。
一邊……
和她的‘好弟弟’深夜暢談的。
順便。
也讓他老人家評評理。
看看這婚前協議。
還作不作數。
提到沈家那位威嚴的老爺子。
沈凝的臉色徹底變了。
煞白。
沈老爺子。
是沈氏真正的定海神針。
也是最看重家族門風的人。
沈凝能坐上總裁位置。
很大程度。
是因為她塑造的已婚穩定形象。
符合老爺子對繼承人的要求。
如果讓老爺子知道。
她所謂的穩定婚姻背後。
是這種不堪。
後果不堪設想。
沈凝死死地咬著下唇。
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的眼神。
像淬了毒的冰。
直直射向我。
陳默。
你夠狠。
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彼此彼此。
我麵無表情。
比起沈總將來要對我做的。
這點狠。
算得了什麼
沈凝的身體。
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猛地抓起餐桌上的筆。
拔掉筆帽。
動作帶著一股狠勁。
好。
我簽!
她俯下身。
筆尖重重落在協議簽名處。
力透紙背。
幾乎要劃破紙張。
刷刷刷。
沈凝。
兩個淩厲的字。
被她簽得如同刀刻斧鑿。
帶著沖天的怨氣。
簽完字。
她啪地將筆拍在桌上。
發出一聲脆響。
滿意了
她抬起頭。
眼眶有些發紅。
不知是氣的。
還是彆的什麼。
錢我會讓財務儘快劃到你賬上。
現在。
拿著你的東西。
滾出我的視線!
我拿起協議。
看著那新鮮出爐的簽名。
還有末尾鮮紅的指印。
心頭一塊巨石落地。
成了。
冰冷的電子提示音。
毫無預兆地在腦海深處響起。
【叮!】
【檢測到關鍵劇情節點:成功離婚!】
【恭喜宿主獲得沈凝個人資產50%分割!】
【摺合現金、股票、不動產等,總價值約:三百億!】
【複仇基金已到賬!】
【複仇進度:0%】
【請宿主再接再厲!】
三百億。
饒是我有心理準備。
心臟還是猛地跳了一下。
原劇情裡。
陳默到死。
都冇摸到這筆錢的邊。
現在。
它屬於我了。
複仇的啟動資金。
我小心地摺好協議。
收進口袋。
抬頭看向沈凝。
她正死死盯著我。
眼神複雜。
憤怒。
不甘。
或許還有一絲……被拋棄的茫然
沈總。
我扯出一個冇什麼溫度的笑。
合作愉快。
後會……無期。
說完。
我不再看她。
轉身。
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頭。
血珠瞬間冒了出來。
我也冇管。
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
徑直朝病房門口走去。
腳步虛浮。
但異常堅定。
身後。
一片死寂。
隻有沈凝壓抑的。
沉重的呼吸聲。
我知道她在看著我。
那目光。
如有實質。
釘在我的背上。
我冇有回頭。
推開門。
走了出去。
將那個冰冷的病房。
和裡麵那個更冰冷的人。
徹底甩在身後。
走廊的光線有些刺眼。
我眯了眯眼。
新的世界。
開始了。
屬於陳默的複仇。
也開始了。
3
離開醫院。
我冇回那個所謂的家。
直接去了市中心最好的酒店。
總統套房。
刷卡。
滴。
三百億帶來的底氣。
很足。
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海城繁華的夜景。
霓虹閃爍。
車流如織。
我站在窗前。
手裡端著一杯冰水。
腦海裡。
原書的劇情。
和我這三個月來收集的資訊。
飛速交織。
沈凝。
沈氏集團現任掌門人。
商界新貴。
手腕強硬。
心狠手辣。
她的商業帝國。
根基在於幾個核心項目。
城南科技園開發。
那是塊肥肉。
沈氏投入巨資。
誌在必得。
海外新能源併購。
前期投入巨大。
正在關鍵融資階段。
還有沈氏股價。
近期被炒得很高。
市盈率離譜。
全靠她完美婚姻帶來的穩定形象撐著。
以及。
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那個在病房撩騷資訊裡。
被我點名的男人。
顧言。
表麵是沈凝的特助。
能力出眾。
深得信任。
實際上是條毒蛇。
原劇情裡。
他纔是最終吞噬沈氏。
並逼死陳默的主謀。
現在。
他是我的第一個目標。
也是撬動沈凝帝國最鋒利的那根槓桿。
我拿出手機。
撥通一個號碼。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乾練的女聲。
陳先生。
是我。我開口。
目標人物顧言。
查得怎麼樣了
非常詳細。對方回答迅速。
他負責的城南科技園項目。
財務上有大問題。
他挪用了至少五個億的前期工程款。
通過三家海外皮包公司洗白。
用於個人豪賭和購買奢侈品。
證據鏈完整。
隨時可以提交。
很好。我聲音平靜。
另外。
他在海外賭場欠下的那筆高利貸。
債權人聯絡上了嗎
聯絡上了。對方肯定道。
對方很感興趣。
隻要我們提供顧言的最新行蹤和資產情況。
他們很樂意‘上門服務’。
並且保證。
鬨出的動靜會讓沈凝很難看。
非常好。我嘴角勾起一絲冷意。
按計劃進行。
先送顧助理一份‘驚喜’。
明白。
電話掛斷。
我晃了晃杯中的冰塊。
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隻是第一步。
開胃小菜。
接下來的幾天。
海城的商圈。
風平浪靜。
沈凝那邊冇有任何動靜。
她大概以為。
我拿了錢。
就會像以前一樣。
安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或者。
她還在忙著安撫她的顧言弟弟
我懶得猜。
時間。
在我耐心的等待中流逝。
三天後。
一個爆炸性訊息。
毫無征兆地炸翻了海城財經圈。
驚爆!沈氏集團核心項目爆雷!
城南科技園項目負責人顧言涉嫌職務侵占!金額高達五億!
已被警方帶走調查!
沈氏股價開盤即暴跌!
新聞推送一條接一條。
手機螢幕不斷亮起。
配圖是顧言被兩名警察押著。
走出沈氏集團大樓的畫麵。
他臉色慘白。
頭髮淩亂。
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
狼狽不堪。
完全冇了平日裡跟在沈凝身後。
那種精英人模狗樣的姿態。
他低著頭。
試圖躲避鏡頭。
但無濟於事。
閃光燈將他臉上的驚恐和絕望。
捕捉得一清二楚。
下麵評論瞬間刷爆。
臥槽!沈氏出大事了!
顧言那不是沈女王的頭號心腹嗎竟然是他
五個億!膽子也太肥了!
沈凝這次臉丟大了!看人不行啊!
開盤跌停了!我的錢啊!
坐等沈女王危機公關!
我關掉手機。
走到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這座喧囂的城市。
沈氏集團總部大樓。
就在視線不遠處。
此刻。
那裡想必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沈凝。
這份開胃菜。
味道如何
顧言被帶走。
隻是開始。
他負責的城南項目。
是沈氏未來五年的利潤增長點。
如今核心負責人爆出驚天醜聞。
項目必然停擺。
前期投入的钜額資金。
打了水漂。
銀行抽貸。
合作夥伴質疑。
股價暴跌帶來的連鎖反應……
足夠沈凝喝一壺的。
這。
是送給她的第二份禮物。
我拿起桌上的另一部手機。
專門用於工作的那部。
發出一條簡短的指令。
第二步。
開始。
目標。
沈氏海外新能源併購項目。
這個項目。
沈凝投入了沈氏近三分之一的流動資金。
並以其個人信譽。
拉攏了數家海外大投行參與。
是沈氏戰略轉型的關鍵。
原書裡。
這個項目最終成功。
成為沈凝登頂商界的基石。
現在。
它將成為埋葬她的第一剷土。
我聯絡的人。
效率極高。
精準的情報。
開始通過隱秘渠道。
悄然流向那些參與項目的海外投行。
沈氏集團核心項目城南科技園爆雷!
負責人被捕!
項目停擺!
沈氏資金鍊承壓!
內部財務報告顯示其流動性緊張!
或無力支撐海外併購後續投入!
沈凝個人信譽因顧言事件嚴重受損!
這些資訊。
像毒蛇的信子。
無聲無息。
卻致命。
很快。
效果顯現。
先是海外財經媒體出現零星負麵報道。
質疑沈氏資金狀況。
接著。
參與併購的一家歐洲中型投行。
突然宣佈。
基於最新市場資訊評估。
暫緩對沈氏新能源併購項目的資金撥付。
等待進一步風險確認。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連鎖反應爆發。
短短二十四小時內。
三家主要投資方跟進。
宣佈重新評估風險。
項目融資。
瞬間陷入僵局。
沈氏股價。
迎來第二波斷崖式暴跌。
連續兩天。
開盤即跌停。
市值蒸發數百億。
沈氏集團內部。
一片愁雲慘霧。
外界的風暴。
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
似乎都能感受到。
我依舊待在酒店套房裡。
像個耐心的獵人。
看著獵物在陷阱裡掙紮。
偶爾。
能從財經新聞的邊角。
看到沈凝一閃而過的鏡頭。
在記者的圍追堵截下。
她依舊穿著剪裁完美的套裝。
妝容精緻。
但眉宇間那層冰霜。
似乎更厚了。
眼神深處。
是極力掩飾的疲憊和焦灼。
她挺直脊背。
在保鏢的護衛下。
匆匆坐進豪車。
車窗搖上。
隔絕了所有窺探。
像個即將破碎的精緻琉璃盞。
強撐著最後的光鮮。
手機震動。
是負責盯梢沈凝的人發來的。
目標今日行程:上午集團緊急會議。
下午約見銀行代表(談判不順利)。
傍晚獨自駕車去了城南科技園工地。
在已停工的項目部外站了很久。
約半小時。
離開時臉色極差。
我盯著最後那句。
臉色極差。
想象著沈凝站在那片爛尾的工地上。
看著自己投入心血和巨資的項目。
因為一個背叛者的貪婪。
化為泡影。
看著夕陽。
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很孤獨。
是什麼心情
憤怒
不甘
還是……一絲後悔
後悔當初冇看清顧言那條毒蛇
後悔簽了那份離婚協議
後悔……放走了我這個前夫
我關掉資訊。
拿起桌上的紅酒杯。
裡麵是酒店最好的勃艮第。
深紅的液體。
在杯中輕輕搖晃。
像血。
沈凝。
這纔剛剛開始。
你欠陳默的。
我要你。
百倍償還。
4
接下來的日子。
成了沈凝的噩夢。
也是海城財經圈持續震盪的時期。
顧言案持續發酵。
拔出蘿蔔帶出泥。
他經手的多個項目。
都被查出財務黑洞。
牽連甚廣。
沈氏內部人心惶惶。
多名高管被請去協助調查。
海外新能源項目。
徹底黃了。
幾家大投行正式發函。
宣佈終止合作。
前期投入的钜額資金。
血本無歸。
銀行抽貸。
合作夥伴解約。
供應商堵門催款。
負麵新聞滿天飛。
沈氏的股價。
像坐上了永無止境的滑梯。
一路向下。
跌得慘不忍睹。
沈凝四處奔走。
試圖力挽狂瀾。
她求見了所有能求見的大佬。
試圖引入新的戰略投資。
但牆倒眾人推。
更何況。
那些精準打擊她要害的黑料。
總會在關鍵時刻。
恰到好處地出現在談判桌上。
她引以為傲的冰山麵具。
在一次次希望破滅後。
終於開始崩裂。
新聞鏡頭捕捉到她。
從某個重要會議出來。
被記者圍堵。
保鏢奮力推開人群。
混亂中。
她昂貴的高跟鞋鞋跟斷了。
一個趔趄。
差點摔倒。
雖然被扶住。
但那一瞬間的狼狽。
和眼中閃過的絕望。
被高清鏡頭捕捉。
傳遍了全網。
配文更是誅心。
昔日女王跌落神壇!沈凝憔悴現身,步履蹣跚!
評論一片唏噓。
唉,看著真有點可憐了……
商場如戰場,成王敗寇罷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再慘也比我們有錢!
聽說她老公……哦,前夫,離婚分走了她一半身家要是冇離婚,現在還能幫一把吧
嘖嘖,這婚離得真及時啊!
那個前夫哥纔是真·預言家!
我看著這些評論。
麵無表情。
可憐
當沈凝和顧言。
在原書裡。
把陳默逼到絕境。
看著他像條狗一樣乞求時。
可曾有過一絲憐憫
當他從高樓墜下。
血肉模糊時。
他們又可曾有過半分動容
現在。
輪到她了。
複仇的齒輪。
已經轉動到最關鍵的一環。
沈氏集團的命脈。
現金流。
被我徹底鎖死。
最後幾家還願意觀望的銀行。
在今天上午。
集體發來了正式的風險提示函。
措辭嚴厲。
要求沈氏在七個工作日內。
償還即將到期的一筆钜額貸款本金。
否則。
將啟動資產凍結程式。
這筆錢。
對巔峰時期的沈氏來說。
不算什麼。
但對現在千瘡百孔。
賬戶被掏空的沈氏。
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七個工作日。
沈凝就算變賣家產。
也湊不齊。
她的商業帝國。
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
隻差。
最後輕輕一推。
我拿起手機。
撥通了最後一個關鍵號碼。
喂。電話那頭。
是一個沉穩的男聲。
陳先生。
時機到了他問。
嗯。我看著窗外。
夜色深沉。
暴雨將至。
空氣悶得讓人窒息。
通知所有我們控股的媒體。
明天早市開盤前。
把‘那份’財務報告。
一字不漏。
給我捅出去。
標題要醒目。
內容要勁爆。
我要讓整個市場。
都看到沈氏爛到根子裡的財報!
明白。對方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沈氏……這次徹底完了。
是。我聲音冰冷。
她完了。
掛斷電話。
我走到酒櫃前。
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烈酒。
琥珀色的液體。
在杯中盪漾。
窗外。
一道慘白的閃電。
撕裂了濃重的夜幕。
緊接著。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
滾滾而來。
暴雨。
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落地窗上。
發出密集而沉悶的聲響。
很快。
玻璃上水流如注。
模糊了外麵璀璨的城市燈火。
像一幅被水浸透的油畫。
我端著酒杯。
站在巨大的窗前。
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雨幕中。
整個城市都顯得模糊而扭曲。
就在這時。
套房門鈴。
突兀地響了起來。
叮咚——
叮咚叮咚!
聲音急促。
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
在寂靜的雨夜裡。
格外刺耳。
我微微皺眉。
這個時間。
誰會來
酒店管家
還是……
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腦海。
我放下酒杯。
走到門邊。
冇有立刻開門。
透過高級防盜門的貓眼。
向外看去。
走廊明亮的燈光下。
站著一個女人。
渾身濕透。
昂貴的米白色套裝。
被雨水徹底浸透。
緊緊貼在身上。
勾勒出消瘦的輪廓。
顏色變得深一塊淺一塊。
狼狽不堪。
長髮像海藻一樣。
淩亂地黏在她蒼白的臉頰和脖頸上。
水珠順著髮梢。
不停地往下滴落。
在她腳邊積了一小灘水。
她低著頭。
肩膀微微聳動。
似乎在發抖。
整個人。
像一隻被暴雨打落泥潭。
瀕死的天鵝。
是沈凝。
我握著門把手。
停頓了兩秒。
然後。
哢噠。
輕輕擰開。
5
門開了一條縫。
走廊的光。
混合著濕冷的空氣。
湧了進來。
沈凝猛地抬起頭。
那張曾經傾倒眾生的臉上。
此刻隻剩下極致的狼狽和驚惶。
雨水沖刷掉了她精緻的妝容。
露出底下青白的底色。
和濃重的黑眼圈。
嘴唇凍得發紫。
微微顫抖。
她的眼睛。
佈滿了紅血絲。
直勾勾地看著我。
像溺水的人。
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那眼神。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冰冷。
而是徹底的崩潰。
和不顧一切的哀求。
陳……陳默……
她開口。
聲音嘶啞得厲害。
被冷雨和絕望浸透。
帶著破風箱般的喘息。
求……求你……
她試圖向前一步。
腳下卻一軟。
整個人差點撲倒在地。
慌忙用手扶住冰冷的門框。
才勉強站穩。
濕透的衣服緊貼著門框。
留下深色的水漬。
求你……
她重複著。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高抬貴手……
放過沈氏……
放過我……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
顧言的事……海外項目……銀行抽貸……還有那些報道……
她語無倫次。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
硬擠出來的。
帶著血絲。
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你恨我……
恨我……那樣對你……
她抬起頭。
雨水混合著淚水。
在她臉上肆意橫流。
分不清彼此。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陳默……
看在……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
求你……
給我一條活路……
沈氏不能倒……
那是我爺爺……一輩子的心血……
求你了……
她說著。
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往下滑。
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頭。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剩下的錢……
股份……
什麼都行……
隻要……隻要沈氏還在……
噗通!
一聲悶響。
她終究支撐不住。
雙腿一軟。
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麵前。
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麵。
被她的膝蓋砸中。
那聲音。
在寂靜的走廊裡。
格外清晰。
她跪在那一小灘雨水中。
昂貴的絲襪磨破。
露出擦傷的膝蓋。
血絲混著泥水。
一片狼藉。
她仰著頭。
雨水順著她的下巴。
不斷滴落。
像斷了線的珠子。
那雙曾睥睨眾生的丹鳳眼。
此刻隻剩下卑微的乞求。
和徹底破碎的光。
求你……
她伸出手。
顫抖著。
試圖抓住我的褲腳。
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陳默……
求求你……
放過我……
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的心理防線。
在這一跪之下。
徹底崩潰。
我站在門內。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
視我如螻蟻的女人。
此刻像條喪家之犬。
跪在我的腳下。
卑微地乞求。
心裡冇有預想中的快意。
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像窗外這場無情的暴雨。
我緩緩蹲下身。
視線與她齊平。
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裡。
自己模糊而冷漠的倒影。
這就受不了了
我的聲音不高。
在嘩嘩的雨聲背景裡。
卻異常清晰。
冰冷。
冇有一絲波瀾。
沈凝抓向我褲腳的手。
僵在半空。
她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和更深的恐懼。
沈凝。
我盯著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
清晰地說道。
你前世逼我跳下去的時候。
可曾想過……
要高抬貴手
可曾……
有過半分手軟
轟——!
我的話。
像一道比窗外更猛烈的驚雷。
狠狠劈在沈凝的頭頂!
她的瞳孔。
驟然縮成了針尖!
臉上的血色。
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比外麵的閃電還要慘白!
你……你說什麼
她像是冇聽懂。
又像是聽懂了。
卻無法相信。
嘴唇哆嗦著。
發出夢囈般的聲音。
跳……跳下去
誰……誰跳下去
陳默……你在說什麼
她的眼神驚恐到了極點。
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鬼魂。
身體篩糠般抖起來。
不……不可能你也重生了
你……你明明……
我湊近她。
近到能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雨水味。
和一絲絕望的冰冷氣息。
我明明什麼
明明該像條狗一樣。
被你們榨乾最後一點價值。
然後被一腳踢開。
在絕望中。
從你們沈氏大樓的天台上。
跳下去
摔得粉身碎骨
血肉模糊
我的聲音很輕。
卻像帶著冰碴的刀子。
一刀刀剮在沈凝的心上。
她徹底僵住了。
如同被瞬間凍結的冰雕。
跪在那裡。
一動不動。
隻有身體。
在無法控製地劇烈顫抖。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
裡麵是翻江倒海般的驚駭。
和難以置信。
彷彿第一次。
真正看清眼前的人。
不……
她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
像是瀕死的掙紮。
不是的……
我冇有……
我冇想……
冇想讓你死……
我……我隻是……
她語無倫次。
試圖辯解。
卻找不到任何詞彙。
來掩蓋那血淋淋的真相。
隻是什麼
我打斷她。
聲音更冷。
隻是覺得。
一個冇用的廢物。
一個礙眼的絆腳石。
死了更乾淨
沈凝。
你的心。
和你的臉一樣。
冷。
硬。
毒。
啪!
彷彿有什麼東西。
在她體內徹底碎裂。
沈凝最後一絲強撐的意誌。
被這誅心的話語。
徹底擊垮。
她猛地向前一撲!
不再試圖抓我的褲腳。
而是用儘全身力氣。
死死抱住了我的小腿!
冰冷的。
濕透的身體。
緊緊貼上來。
帶著絕望的溫度。
和劇烈的顫抖。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她嚎啕大哭起來。
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聲音嘶啞。
充滿了崩潰的悔恨。
我錯了!陳默!
我真的錯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那樣……
我冇想過你會死……
我冇想過的……
我後悔了……
我早就後悔了……
從你離開醫院那天起……我就後悔了……
我每天都後悔……
求求你……
原諒我……
再給我一次機會……
求你了……
她的眼淚。
滾燙。
混著冰冷的雨水。
浸透了我的褲腿。
就在這時——
轟哢!!!
一道前所未有的慘白閃電!
撕裂了漆黑的天幕!
瞬間照亮了整個走廊!
也照亮了沈凝那張涕淚橫流。
寫滿無儘恐懼的臉!
緊隨其後!
一聲幾乎要震碎耳膜的!
驚天動地的炸雷!
在頭頂轟然爆開!!!
啊——!!!
雷聲炸響的瞬間!
沈凝像被高壓電擊中!
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
她抱著我小腿的手臂!
驟然收緊!
指甲幾乎要隔著褲子嵌進我的肉裡!
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
猛地往我身上死命地縮!
將臉深深埋進我的腿間!
身體抖得像狂風中的落葉!
彆!彆丟下我!
她失聲痛哭!
聲音裡充滿了被世界遺棄的極致恐懼。
我怕……
陳默……我怕打雷……
從小就怕……
彆丟下我一個人……
求你……
彆丟下我一個人……
我好怕……
轟隆隆……
雷聲的餘威。
還在雲層中翻滾。
低吼。
如同垂死的巨獸。
走廊裡。
隻剩下沈凝崩潰的。
斷斷續續的嗚咽。
和窗外暴雨無情的喧囂。
我低頭。
看著腳邊這個蜷縮成一團。
徹底崩潰的女人。
像在看一件被徹底打碎的。
昂貴的瓷器。
冰冷的目光深處。
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微瀾。
快意
憐憫
亦或是……彆的什麼
6
我伸向沈凝肩膀的手突然轉向,一把揪住她濕透的衣領。
想讓我放過沈氏
我的聲音比窗外的暴雨更冷,可以。
沈凝的瞳孔猛地收縮,像瀕死的魚突然看到一線生機。
簽了它。
我甩出一份檔案砸在她臉上。
紙張拍打在她濕漉漉的麵頰上,又飄落到積著雨水的地麵。
沈凝顫抖著撿起來,當她看清標題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女仆契約及資產轉讓協議》
這...這不可能...
她的聲音支離破碎。
我蹲下身與她平視,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要麼簽字,要麼明天看著沈氏股票變成廢紙。
她的睫毛上掛著水珠,在慘白的燈光下像破碎的鑽石。
我...我簽...
筆尖劃破紙麵的聲音在暴雨聲中幾不可聞。
當沈凝寫下最後一筆時,我聽見她喉嚨裡溢位小動物般的嗚咽。
7
第二天清晨,陽光刺眼得諷刺。
我坐在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現在是我的了——
看著沈凝穿著我指定的女仆裝站在桌前。
黑白相間的蕾絲裙襬下,她修長的雙腿不自然地併攏,曾經執掌百億帝國的手指此刻正死死揪著圍裙邊緣。
倒咖啡。我敲了敲桌麵。
她機械地走向咖啡機,昂貴的真絲手套已經被我勒令摘下。
咖啡杯在我麵前放下時晃出一圈漣漪。
手抖
我冷笑,沈總連杯咖啡都端不穩了
她蒼白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我猛地拽過她的手腕,滾燙的咖啡潑在她手背上。
她渾身一顫,卻死死咬住下唇冇發出聲音。
疼嗎
我摩挲著她的皮膚,不及我跳下去時萬分之一。
8
顧言是在第三天被帶到彆墅的。
當兩個保鏢拖著這個滿身血汙的男人扔在大理石地麵上時,沈凝正在給我係領帶。
她的手指突然僵住,領帶結卡在我喉結處。
認識嗎我故意問。
顧言艱難地抬頭,腫脹的眼皮間露出混著血絲的瞳孔。
當他看清沈凝的裝扮時,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
沈...沈總...
我踹在顧言肋骨上,他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現在她是沈女仆。
我踩住顧言的手掌碾了碾,而你,是條欠了高利貸的野狗。
沈凝的呼吸變得急促,我感覺到她在我身後微微發抖。
爬過來。
我對顧言下令,舔乾淨我的鞋。
當顧言真的像狗一樣蠕動過來時,沈凝猛地彆過臉。
我一把扣住她的後頸強迫她觀看:好好看著,這就是你挑男人的眼光。
顧言的舌頭碰到我皮鞋的瞬間,沈凝的眼淚終於砸在地麵上。
9
我把顧言鎖在了庭院狗屋裡。
每天喂他一次。
我扔給沈凝一袋狗糧,記得讓他學狗叫才能吃。
她的指甲陷入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血痕。
不滿意
我掐著她的腰把她按在落地窗上,窗外顧言正趴在狗屋前啃食撒落的狗糧。
或者你想和他作伴
沈凝的睫毛劇烈顫抖,最終緩緩搖頭。
說話。
我...我會好好餵養...顧先生。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我冷笑:是顧狗。
她的眼淚無聲滑落:...顧狗。
當晚,我故意在臥室把沈凝折騰到天亮。
當她的聲逐漸微弱時,我掐著她的下巴指向窗外:
叫大聲點,讓你的顧狗聽聽,他心心念唸的姐姐現在是誰的。
10
一個月後,沈氏集團徹底改姓陳。
在最後的股權轉讓儀式上,我特意讓沈凝穿著女仆裝站在我身後。
當閃光燈接連亮起時,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儘了。
笑。我在桌下掐她的大腿。
她揚起嘴角的瞬間,我聽見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那是她僅剩的尊嚴。
回到彆墅時,暴雨再次降臨。
我把沈凝推到庭院裡,扔給她一把鏟子。
顧言死了。
我平靜地宣佈,今早發現他在狗屋裡咬腕自儘。
沈凝僵立在雨中,鏟子咣噹掉在地上。
挖個坑。
我踢了踢鏟子,把他埋了。
當閃電劃破夜空時,我突然想起那天在醫院,她手機螢幕上顧言發來的訊息——他配不上你。
現在,究竟誰配不上誰
【全文完】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