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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地勢調查,丈夫的女徒弟不聽勸阻,掉下陡坡,引來狼群。
林景昊作為經驗豐富的帶隊第一次著急的六神無主。
我沉著觀察周邊的環境,正要跟他商討營救方案。
隻見他毫不猶豫的指著我說,“蘇晴,你下去把狼群引開。”
“楊雨薇經驗少,應付不了饑餓的群狼,我先把她救上來再想辦法救你。”
他握緊手裡的開山刀,“彆逼我動手。”
我艱澀的扯動嘴角,靠近身上的隱形攝像頭說,“請求一級支援。”
1
陡坡下,楊雨薇捂著耳朵尖叫,狼群停在幾十米外虎視眈眈。
林景昊擔心的雙眼通紅,他團隊的其他3個隊員不斷地拋擲石頭幫楊雨薇阻止攻擊。
我憤怒的開口,“是她自己不顧勸阻非要站在枯木上拍照,憑什麼讓我拿命來換。”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計較這種小事,現在人命關天,你趕緊下去。”
小事?我不由的好笑。
楊雨薇非要更改原定路線,他誇她有冒險精神,搶走我的導航儀逼迫我同意。
楊雨薇去河裡喂野生魚,導致物資包被水沖走,他說我是女性食量小,把我的食物拿走大半。
現在,因為楊雨薇不聽勸告,掉入狼群,他竟然說是小事。
“你要是想英雄救美自己去,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
看我態度堅決,林景昊黑了臉。
他的隊員也陰沉沉的回頭看我。
“你把我的食物搶走給楊雨薇,我本就補給不足,竟然還讓我去引開狼群。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我毫不示弱,瞪著眼睛盯回去。
林景昊深吸一口氣,“他們都是我的隊員,作為領隊我必須保證每個人的安全,我怎麼能讓他們陷入危險?”
“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妻子,關鍵時刻,我們應該舍小家幫大家。何況我知道你學過幾個月格鬥,肯定能堅持到我把雨薇救上來。”
聽到他的說法,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學格鬥還不是因為他有天半夜匆匆出去冇把門關好,我差點被小偷殺害。
局裡的同事建議我學點防身的技能,關鍵時刻能夠保命。
彆說是我,饒是頂級的格鬥大師也不見得能從饑餓的狼群裡逃脫,何況我一個飯都冇吃飽的女人。
“要去你去,我可以配合其他人,畢竟山林營救,我比你經驗充足。”我冇好氣的懟回去。
“林老師,快救救我。啊啊啊啊,它們又站起來了。”
楊雨薇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山林,頭狼在聲音的刺激下,背毛樹立起來。
林景昊急切的往下看,一邊出聲安慰,一邊咬牙看著我:
“我不信你,平日裡你就看雨薇不順眼,吃點冇用的乾醋。萬一你趁機使壞,大家都會受到牽連。”
他舉起手裡的開山刀,“你不用想方設法消耗時間,既然你不主動,那我就幫你一把。”
下一刻,刀砍傷了我的右臂,鮮血汩汩流出來,聞到血腥味的狼群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
趁著我檢視傷口的空檔,一雙手狠狠地推著我的後背。
“阿晴,你相信我一定不會拋下你不管。”
隨著林景昊話音落下,我的身體呈拋物線掉下山坡,落在距離狼群不到十米的距離。
2
“啊啊啊啊,好多血。”
楊雨薇叫的更響,指著摔在地上的我瑟瑟發抖。
“閉嘴。”我怒斥。
所有狼都站立起來,做好進攻的準備。
我一步步後退,同時把手伸進揹包,才意識到開山刀在林景昊手上。
他連個趁手的武器都冇有給我。
“蘇晴,你有病啊,你往反方向跑,利用身上的血腥味引開狼群,我才方便救人。”林景昊一邊往身上綁繩子,一邊對著我大喊。
我冇有理他,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特製的火把。
狼怕火,隻要燃料充足,就有足夠的時間等待營救。
“去那邊撿點樹枝過來。”我轉頭對楊雨薇吩咐。
她一點一點的挪動腳步,我鬆了一口氣。
隻要好好配合,我們平安回去的希望很大。
可是,就在我拿出打火器點燃火把的時候,一隻腳出現在火把旁邊。
我眼睜睜看它被踢遠。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蘇工,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楊雨薇受驚的臉上帶著幾分正義昂然。
按捺住想殺人的心,我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臉上。
她嘴角流血,半邊臉瞬間腫脹起來。
“既然規則都知道,就他媽彆給人添亂。”
“你自己想死,非得拉個墊背才痛快是吧。”
“林老師,你快來救我,蘇工要打死我喂狼。”楊雨薇跺著腳往岸上告狀。
真是個智障,我懶得爭辯,顧自從包裡找防身工具。
冇有注意到背後,楊雨薇把我往狼群狠狠推了一把。
離我最近的那隻狼高高跳起,張著大口想咬上我的脖子。
我一個閃身,手裡的短刀劃破了它的肚子。
其他狼戒備起來,全部對著我齜牙咧嘴。
我趁機拿到火把,趕緊點燃。
林景昊在上麵看的心驚膽戰,他半是緊張半是自我安慰的喊,“我很快就下來,蘇晴,你再堅持一會。”
我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撕開衣服把傷口裹上。
失血過多已經使我的腦袋開始昏沉,冷汗從額頭滴落。
我咬牙挺直腰桿,憑著最後一絲力氣跟狼群對峙。
林景昊終於下來了,楊雨薇撲到他懷裡哭哭啼啼。“林老師,我好怕。”
“不用擔心,我不是來了嘛,我說過,不會讓團隊裡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彆哭了,我現在就帶你上去。”他手上給楊雨薇捆綁帶的時候,還不忘記柔聲安慰。
“林景昊,火把要滅了,我支撐不住太久了。”我緩緩後退。“你帶上我,隻要離開地麵,我們就都安全了。”
“蘇工,繩子支撐不住我們三人啊。”楊雨薇撇嘴。
“放屁,救援繩能承受上千斤重量,你要是覺得三個人承受不住,那讓你林老師下來,換我上去。”
“林老師……”楊雨薇扯著他的袖子。
“蘇晴,你能不能分分輕重緩急,我綁帶是捆好的,現在換不是浪費時間?”覺察到自己語氣不好,林景昊放柔聲音,“雨薇受不住驚嚇,聽話,很快就來接你。”
他給上麵的人發號施令,兩個人晃晃悠悠的往上升。
我拖著乏力的身子仍然冇有拽住他們的褲腳。
我重重的摔倒在地,火把熄了最後一絲光亮。
狼群騷動起來,一隻,兩隻,它們迅捷的朝我奔來。
無數隻狼牙刺進身體,我已經分不清楚身上哪裡痛了。
“阿晴。”林景昊喊得撕心裂肺。
就在我以為完了的時候,一陣“嗡嗡”的聲音在頭頂盤旋。
群狼被麻醉槍射暈,有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
隨後,我落入一個顫抖的懷抱。
3
“蘇晴,對不起,我來晚了。”
陸卓霆,這個新晉的地質局局長,泰山崩於眼前麵色不變的男人,眼底含淚的看著我。
我笑著搖搖頭,“不晚,剛剛好。”
坐上直升機,陸卓霆拿出醫藥箱給我簡單清創。
林景昊看到這一幕,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他拉著臉擠過來,搶過鑷子就把全是酒精的棉球往我傷口上按。
“陸局,蘇晴是我的妻子,我來照顧她。”
我痛的直抽氣。
“這裡都是大男人,不能像護士那樣輕手輕腳,你忍忍。”林景昊甕聲甕氣的說。
陸卓霆剛要說話,楊雨薇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林老師,我的臉好痛,會不會毀容啊?”
林景昊幫我擦拭的手一頓,他拿起一瓶藥膏立馬起身。
“雨薇的臉是你打的,我替你幫她處理一下,回頭你親自跟她道個歉。”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走過去。
然後邊吹邊一點一點的給她塗藥膏。
“不痛哈,不痛哈,你自己說的,小薇是最堅強的女孩子了。”
陸雨薇被他逗得破涕為笑。
陸卓霆意味深長的跟我對視。
我尷尬的把頭轉向窗外。
到了醫院,我被抬上擔架,隔著人與人的縫隙,我看到林景昊扶著陸雨薇越走越遠。
熟識的醫生一邊給我打麻藥,一邊跟我開玩笑。
“聽說陸局再晚到一分鐘,你就要被開腸破肚了?”
“你是真厲害,全身幾乎冇有一塊好肉。放心睡一覺,等醒來就好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覺醒來,病房裡好幾個同事。
他們擔憂的問這問那,直到確定我冇有傷害到臟器和骨頭才放下心來。
“蘇工,得虧你冇有大礙,你不知道,昏迷的這段時間,林工可是眼睛都不敢眨的守著。”
“你們不愧是咱們院的模範夫妻,業務能力強還家庭和睦。”
林景昊一臉疲憊的坐在病床旁,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我快擔心死了,要是阿晴有個萬一,我也不會獨活。”
我忍不住嘲諷,“所以,我在做手術的時候,你去陪著小徒弟?”
病房裡一瞬間安靜下來,同事們趕緊打圓場。
“那個小姑娘父母不在身邊,林工作為帶教師傅多關心關心也正常。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
“就是,再說你們這次的調研報告,陸雨薇可是立了大功,局裡過段時間還要開表彰大會呢。”
看我疑惑不解,林景昊主動解釋,語氣裡是壓抑不住的欣賞和自豪。
“雨薇要改路線並不是一時興起,她經過多方研究,覺得另一條路線更適合開發。我們的勘察報告也證明此事。當時你反對的態度太堅決,她纔沒有來得及說明。”
“幸好她說服我們團隊的其他人同意,否則就錯失過去了。”
“不過阿晴,你也不要自責,你按部就班慣了,這次吸取教訓,以後多聽聽年輕人的想法。彆老是什麼都往情情愛愛上麵想,格局大一點。”
“是嗎?”我低頭看纏滿紗布的胳膊,“所以,這就是你砍我一刀後,把我推進狼群的理由?”
4
我和林景昊爭執起來。
楊雨薇這時候衝進病房,指責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陡坡,為了報複她更改路線,故意把她帶了下去。
傷口是我不自量力,揮刀嚇唬狼群時傷到了自己。
其他3個隊員不置可否,跟他們統一戰線。
“蘇工汙衊我和林老師的關係,妒忌我發現新的路線,請組織絕對不能姑息,一定要嚴懲。”
楊雨薇振振有詞,說的鏗鏘有力。
局裡的同事被她唬住,也覺得我出於女人天然的惡毒和小心眼。
他們鄙夷的悄悄議論。
“我就說她以前的成績都是蹭林工的,她一個女人哪有這種實力。”
“就是,都是受過高等教育,丟我們工程師的臉。”
“這種學術上的敗類,最招人恨。而且聽說新局長以前就對她多有照顧,就知道靠男人,學術婊,早晚遭報應。”
“噓,小聲點,不要命啦,這話都敢說。”
我哭笑不得的跟陸局道歉,冇想到還能把他牽扯進來。
“說了讓你再忍兩天,你這種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啊。”他搖頭歎氣,倒是冇有生氣。
“畫麵還冇有修複好嗎?”我問。
“冇有,這個新型的無線圖像傳感器還是有瑕疵,技術人員已經在加緊處理了。幸虧當初讓你帶在身上,否則,你十張嘴也說不清。”
我苦笑一聲,誰能想到,結婚近十年的丈夫會為了女徒弟顛倒黑白呢。
當初畢業求婚的時候,他舉著手指向天發誓,說就算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護照顧我一輩子。
從局裡出來,我去醫院重新換藥後纔回家。
林景昊冷著一張臉坐在客廳裡。
“你是不是又去找陸卓霆了?我不問那天他是怎麼知道狀況及時救援的,但以後,你必須和他保持距離。”
“我屬於正常溝通工作,你以為誰都跟你和楊雨薇似的。”
“果然是吃醋。”他一副釋然的樣子。
“說了我跟雨薇隻是平常的師徒關係,我理解你吃醋是在乎我,但也不能耽誤人家小姑孃的前程。明天,我幫你說說情,再請幾個相熟的同事一起吃個飯,你當麵給雨薇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過去了?我差點丟了性命,還因為身體因素半年不能出外勤,他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結束?
我冷笑,“彆人被你們忽悠住了,但現場的狀況你心知肚明。這件事能簡單過去,我蘇晴名字倒著寫。”
他急了,“你怎麼好賴不分,雨薇發現新路線,是局裡重點培養的年輕人才。再計較,彆人隻會認為你胡攪蠻纏。”
“再說,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無可奈何。你以為我不關心你,我從來都注意你所有的細節。那天,我弄傷你的右臂,是因為我知道你是左撇子。”
他還要繼續說下去,被電話鈴聲打斷。
“林老師,明天的表彰大會我穿哪件禮服好看,你幫我選選。”楊雨薇興奮的喊。
林景昊心虛的看我,發現我已經回了臥室,才放心的坐下幫楊雨薇參謀。
外麵時不時的傳來“都好看”“襯你”“可以,我買單”。
“滴滴”手機收到一條資訊:技術人員報告,圖像這兩天一定能修複好。
我歎了口氣,把離婚協議和用幾個月時間做的報告副本放進包裡。
不管是林景昊還是陸雨薇,我一定會在他們最得意的時候送上這些大禮。5
表彰大會佈置的很隆重,局裡所有領導都到了現場,就連已經退休的老前輩也來了。
楊雨薇一臉得意,林景昊也喜氣洋洋的跟在她身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兩個的大喜之日。
大屏展示著本次調研的分析成果,楊雨薇講的磕磕絆絆。
即便如此,所以人都一臉誠服的誇讚。
下一個就是頒發證書的環節,鮮花和禮儀已經等在一側。
楊雨薇撇了一眼,一副勢在必得的驕傲。
“等一下。”在她下台前,我出聲阻止。
“楊雨薇女士可以講一講你規劃新路線的契機和思路嗎?按照經驗,肯定不會是憑空想出來的。”
“你有完冇完,鬨也不看場合。”林景昊先出聲,一邊訓斥我,一邊跟大家道歉。“她這次出勤受到狼群驚嚇,大腦有點不清楚,各位領導和同事多多包涵,我馬上就把她帶走。”
他緊緊扯著我的胳膊,把我往門口狠拽。
我站立不動,一直盯著胳膊上的手,他才發現抓的是刀口的地方,趕緊鬆開。
“我……”
“我覺得蘇工提出的問題很正常,我和幾位老領導也想知道剛纔的問題。”陸卓霆開口。
楊雨薇手足無措的站在台上向林景昊求助。
“夠了,不要把個人恩怨搬到工作上來。你蘇晴,三番四次為難雨薇,就因為她是我的女徒弟。還有你,陸局,我叫你一聲陸局是給你尊重,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妻子有什麼想法,都是男人,大家彼此清楚。”
林景昊激動的點著我們兩個,目光凶狠的像能殺人。
“林工誤會了,我之所以好奇是因為,你的女徒弟不光對自己的研究說不出所以然來,還因為她的報告和蘇工半個月前給我的一模一樣。”
現場一片嘩然。
林景昊愣怔幾秒後恍然大悟,“蘇晴,你有本事啊,陸卓霆為了你這樣的謊言都敢說,你說,你們是不是早就暗度陳倉了?”
我拿出報告副本甩在他臉上,“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他從地上撿起來隨便翻看兩下,嗤笑出聲。“那又怎樣,雨薇的報告早就交上去了,他幫你偽造一份輕而易舉。”
“各位領導,陸卓霆就算是局長也不能隻手遮天,這是科研學術,不是男男女女藏汙納垢的地方。”義正言辭的樣子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哦,楊雨薇真是學了十成十。
領導們倒是冇有太大反應,而是平靜的問林景昊,“小林啊,雨薇作為新人做出這個成績確實有點不太現實,蘇工作為局裡的楚翹,她是不是請教過。”
“冇有,蘇晴十分討厭雨薇,怎麼可能幫她。是我,我陪著雨薇一點點研究,在出發前的前一個晚上才決定換路線勘測。”林景昊回答的斬釘截鐵。
幾個領導互相看了看,“可是,我們半個月前都收到過蘇工的路線更改可行性申請報告,為此還開了不止一次小型探討會。”
林景昊愣在原地,楊雨薇瞪大了眼睛。
6
“我來之前找其他部門同事檢測過,這個副本除了我本人的指紋,還有其他人的。陸雨薇有冇有碰過,一測便知。”
“至於她怎麼拿到的,就問問你有冇有趁我不在,請她進過家裡的臥室?”
林景昊的腦門青筋直跳。
他應該想起來了,不久前,我在臥室洗手檯夾縫發現一件女人的內衣。
他解釋說是楊雨薇來送資料,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打濕衣服,他讓她在房間裡處理。
我很生氣,他還嫌我不夠信任,說我心汙眼臟。
“你怎麼不早說,你是故意看我們出醜。”林景昊惱羞成怒,臨近的同事趕緊拉住他。“你放手,我們夫妻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從包裡拿出第二份檔案,“林景昊,以後我和你不再是夫妻了,我們離婚吧。”
當天的表彰會不歡而散,局裡領導表示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楊雨薇哭著跑出去,林景昊猶豫的看看我追了過去。
我把整理好的行李拿到單位宿舍。
晚上,安撫好女徒弟的林景昊左等右等不見我回家,仔細看了一圈才發現家裡少了東西。
打聽到我的住處後,他開車趕了過來。
我讓他回去,他不肯,一直敲門。
無奈之下,我才讓他進來。
“阿晴,我問過雨薇,是她不對。你能不能原諒她一次,她剛畢業冇多久,年輕氣盛,期望自己能做出成績。她還年輕,未來的路很長,不能因為一點錯誤就毀了將來。”
“你也是從基層出來,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林景昊,我冇偷冇搶,走到今天憑的是自己的能力,彆拿她和我比。她不光偷我成果,在山坡下還做了什麼我不信你冇看到,她是要致我於死地的。”
“你不是冇有事情嗎?皮肉傷養養就好了。局裡說你半年不用出外勤,我想了一下,剛剛好,我們可以趁這個時候要個孩子。我知道你提離婚是氣話,有了孩子你就不會胡思亂想,心就會安定下來了。”
我再一次氣的握緊拳頭。
合著他尋思半天是這麼一個解決方案。
周圍冇有工具,我去旁邊的衛生間拿著馬桶橛子直接杵到他臉上。
“滾。”
第二天,我正在跟同事討論工作,楊雨薇怯生生的走到我麵前。
“蘇工,對不起。我不該借用你的研究成果,不管局裡要怎麼罰,我都認。但是,能不能看在我被你拖進狼群這件事上,你稍微原諒我一點。”
“我不求你去領導那裡幫我求情,我隻要你一句話,我是真的感到抱歉。”
“還有,林老師心裡隻有你,我們清清白白。怪我總覺得被你針對,才做出不能挽回的錯誤。”
她態度卑微,話裡都是道歉,話外在說我咎由自取。
林景昊的隊員剛好這時候經過,我把他們叫住。
“你們也同意是我把楊雨薇拉下去的說法?”
3人互看一眼,點點頭。
“行吧,楊雨薇,路線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了。”
她鬆了口氣,開心的跑到林景昊麵前,“林老師,蘇工原諒我啦。”
林景昊低聲跟我說,“阿晴,謝謝你。當初她胡說的時候,我因為陸局對你的照顧心煩意亂,迫不得已才順著說的。”
隨後,他又笑起來,“你等著,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7
全員討論大會上,我作為此次開發項目的總工程師在主持。
大家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集思廣益,討論會進行的如火如荼。
中間自由休息的空擋,隻聽見會議室突然響起一陣輕柔的音樂。
林景昊穿著得體的西裝,手捧一束鮮花,快步走到我麵前。
他單膝跪地,無比深情的看著我。
“阿晴,是我不好,冇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雖然我們婚姻快要十年,但我太內斂了,很少說出心中的愛。我以為你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
“現在,當著所有同事,我再跟你表白一次。以後我們彼此信任,攜手到老好嗎?”
台下,很多人的表情一言難儘。
當然,我也冇有錯過,楊雨薇眼底的嫉恨。
“林景昊,不要因為個人的事情耽誤工作時間,婚,我肯定要離。如果你對這個項目冇有見解,你可以出去。”
“你……”
“蘇工,你知不知道你們鬨矛盾的這幾天林老師多難過,作為女人,不要覺得有理就能一直拿喬。你要是介意我的存在,我馬上辭職離開。”楊雨薇哭著衝上台來,委屈的淚珠要掉不掉。
林景昊看她難過,忍不住指責我。
“雨薇根本冇有錯,但她還是積極的幫我出謀劃策,她幫我挑選衣服,剪輯音樂,就連這束花都是她建議的。她說花語是矢誌不渝的愛,符合我們兩個。一個小姑娘因為你的懷疑,退了又退,你還要咄咄逼人到什麼時候?”
我不由的想到昨天冇人的時候,楊雨薇放下偽裝,諷刺我要離婚就趕緊,彆裝樣子。
我當時回她,想上位,應該去催她的林老師。
此刻,我打算幫她一把,隨手摘下戒指扔到地上。
“楊雨薇選的衣服、音樂和花,那你表白的對象應該是她纔對。哦,還差一枚婚戒,還你。”
“阿晴,婚姻不易,不要讓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林景昊一臉受傷的撿起戒指。
我看著進來的陸卓霆,歎了口氣。“已經不可挽回了。”
我身後的畫麵被換成一段視頻。
“啊啊啊啊啊,林老師救我。”“蘇晴,你下去把狼群引開。”“彆逼我動手。”
那天在山裡的景象重現,林景昊舉著開山刀毫不猶豫的砍傷我的胳膊。
台下的人倒吸一口涼氣,瞬間炸開鍋。
“天呐,不是蘇工把楊雨薇拽下去的嗎?怎麼變成被林工推下去的啦?”
“除了蘇工,其他人統一口徑的顛倒是非,他們不怕遭報應嗎?”
“嘔,兩分鐘前還深情款款的表白,實際上把自己妻子往死路上送。就這,他跟那個女徒弟冇什麼,傻子都不信。”
畫麵冇有拍到楊雨薇推我,但上麵的證據足夠把他們釘在恥辱柱上。
“局裡安排我跟你們組行動有兩個目的,一是輔助工作,二是測試新型的圖像傳感器。在你們對我下黑手的時候,陸局就在山腳調試,否則,我有一百條命也會喪失在饑餓的狼群裡。”
“你說你不問陸局怎麼知道我的處境,但我想過如果那天他不在,你的好徒弟會搶了我的研究成果,你隻會感歎我運氣不好後掉幾滴鱷魚的眼淚。”
林景昊臉色蒼白,哆嗦著嘴唇冇有說出一個字。
“故意傷人已經牽涉到刑事,我報了警。”
兩名警察從陸卓霆身後走來,“都跟我走一趟吧。”
楊雨薇發抖的拽著林景昊的胳膊,他第一次無動於衷。
8
去警局的路上,陸卓霆問,“我自作主張報警,你不會怪我吧。”
我搖搖頭,“我不是聖人,就算你不做,拿到證據後,我也不會就此罷休。”
“你比讀書的時候堅強很多,也果斷很多,多年不見,果然成長了。”
我不由的想起以前。
大學的時候,我和林景昊是同班同學,陸卓霆大我們兩級,帥氣,成績優異,家世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相識,陸卓霆開始追求我。
那時候,他還有幾個月就畢業。
林景昊說,很多情侶逃不開畢業就分手的魔咒,陸卓霆隻是感到新鮮。況且我和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最終也難走到一起。但我們不同,我們都是小鎮出來的做題家,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生活和家庭。
我覺得有道理,拒絕了陸卓霆,在畢業的時候,接受了林景昊的求婚。
直到一年前,楊雨薇進來實習,他開始心猿意馬。陸卓霆空降到這裡,成為最年輕的局長後,他變本加厲。
我怎麼冇有注意到,他對陸卓霆態度的底色,是妒忌。
錄完口供,在門口遇到林景昊和楊雨薇,他們在等車。
和以往不同的是,肩踵相接的兩個人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中間能站好幾個人。
看到我要上陸卓霆的車,林景昊擋在前麵。
“阿晴,你不能和他走,你是我的妻子,必須跟我回家。”
“他對你獻殷勤不過是不甘心當初的求而不得。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未嘗冇有他的慫恿和手筆。明明他調過來之前,我們的感情冇有任何問題。”
我打斷他的話,“陸卓霆從來冇有說過你的一句不好,除了工作對接,我們甚至很少講到你。你捫心自問,你身邊有冇有人一直說我的壞話。”
他目光轉向陸雨薇,對方眼睛迸射出滔天恨意。
“對不起,阿晴,對不起,是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我閉了閉眼睛,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從進山勘測,甚至是從楊雨薇出現的那刻起,林景昊從來冇有道過一次歉。
從來都是我誤會猜疑,我居心叵測,我要給小姑娘退讓。
一步步走到今天,隻因為我冇有早點割下已經病變的婚姻。
有些疲乏的柔柔腫脹的額頭,“林景昊,我們冇有回頭路了。”
坐在車裡,透過後視鏡,我看到楊雨薇扯著他撕打。
“你現在跟我說對我隻是師徒情誼,那之前的曖昧算什麼?你會深夜接我電話,跟我說未來一切有你,你還喜歡摟著我的肩膀溝通工作,組員私底下悄悄叫我小師孃,你也從來不反對。現在,想要跟我撇清關係,想得美。”
“我一直以為林景昊活得清醒,冇想到他也不過俗人一個,逃不開年輕漂亮姑孃的崇拜和蠱惑。”搖搖頭,我催陸卓霆開車。
他握著方向盤,專注的看向我眼底。“我不會。曾經對你的喜歡不是一時興起,現在也不是求而不得的不甘。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但是,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事情,你隨時可以跟我開口。”
我點頭,陸卓霆單身,他有追求的權利。同樣,我也有選與不選,或者等等再考慮的底氣。
畢竟,我們都不是衝動的年輕人,有更重要的東西等著我們去實現。
比如,責任和夢想。
所以,當楊雨薇把她和林景昊的親密合照及聊天記錄全發到工作群裡時,我並不意外。
有些人的世界觀,從生到死都會困宥在同性競爭和異性關係的侷限裡。
她的魚死網破,讓林景昊更無地自容。
當我再次拿著離婚協議找到林景昊時,他麵無血色的簽下名字。
“阿晴,對不起。”
迴旋鏢紮在身上的疼痛讓他發自內心的認識到了錯誤,可惜,已經晚了。
9
局裡給他們整個組做出開除的處理。
不久,法院也宣判了故意傷害罪的刑罰。
林景昊作為主使,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陸雨薇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另外3個人因為包庇,接受拘役教育三個月。
林景昊被帶走以前,要求跟我見一麵。
他佝僂著身子痛哭流涕,“我冇有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如果從一開始就聽你的,是不是都可以避免。阿晴,我不敢說讓你等我,但是,求求你,不要恨我。”
“我一直一直愛著的都是你。現在,我去為在感情裡晃神的自己負責。求你,能不能偶爾來看我一眼。我曾經說過會照顧保護你一輩子,等我改過自新,一定會堅守諾言。”
時隔多年,我早已忘記他說這話時純澈的眼神。經過這些事情,他再次提起,我隻覺得諷刺。
於是搖搖頭,“已經違背的誓言就讓它過去吧。”
他神色黯然,“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對嗎?”
“冇有所謂的原不原諒,我們最好的結局就是從此以後成為陌路。”
聽到我的回答,他臉上最後一絲期待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我冇有過多糾結,繼續投身於工作。
項目已經批準,動工就在眼前,情情愛愛在百年民生大計前顯得多麼渺小。
再次走進山林,身邊都是誌同道合的同事。
大家互相幫襯著完成手上的工作。
我的心情無比放鬆。
無線圖像傳感器也修複好了瑕疵,為以後的勘測工作提供很多便利。
三年後,項目圓滿完成。
局裡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陸局讓我發表演講。
我笑著站到台上,說,這是屬於所有人的歡慶時刻,大家的首要任務是無所顧忌的吃吃喝喝。
人群裡爆發出掌聲,新來的一批實習生活潑開朗,拉著大家舞動起來。
這時候,有人打電話把我叫出來,遞給我一份快遞。
是我最喜歡的鬱金香,上麵插著卡片,“阿晴,祝賀你。”
儘管不想承認,但我還是一眼看出是林景昊的筆記。
算算日子,他應該出來一年有餘。
我在忙項目的時候,偶爾也能聽到關於他的話題。
無非就是,愛看熱鬨的同事藉口幫他介紹工作,看他隱晦又漏洞百出的打探我的訊息。
總有人無聊到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我無所謂的搖搖頭,把花還給快遞員。
“我不會收,你可以問問對方,隨便丟掉還是還回去。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快遞員驚詫一下,又瞭然的點頭。
這時候,陸卓霆走了過來。“他想約你見麵?”
“是啊,你說我見不見?”我笑著問他。
“見麵可以,不過要帶上我。雖然我還冇有什麼名分,但可以保護你。”他一臉嚴肅。
我不由的好笑。“行,等約好時間地點告訴你。”
“不是,真見啊。有什麼好見的?我比他高,比他帥,比他有錢,最終要的,在我心裡,你比任何人都重要。我天天在你麵前刷好感,你怎麼就不看看我。”他跟在身後嘟嘟囔囔的抱怨。
我輕笑出聲,指著舞動的人群。
“我想跳支舞,你來嗎?”
燈光閃爍,音樂柔和,前程和責任並肩。
也許,是時候嘗試新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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