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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的光,像一小塊冰冷的鬼火,幽幽地映著我的臉。淩晨兩點四十七分。屋子裡一片死寂,隻有窗外偶爾駛過的車輛碾過路麵的聲音,遙遠而模糊。我半靠在床頭,拇指無意識地滑動著螢幕,翻看些無聊的資訊,試圖用這點微弱的光亮和噪音驅散失眠的粘稠感。眼皮沉重,意識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緣漂浮。
就在我幾乎要被睡意拖下去的瞬間——
嗡!
掌心猛地一震!冰涼的觸感瞬間驅散了所有朦朧。
螢幕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慘白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不是來電,不是通知,螢幕中央,一個冇有任何頭像、冇有任何備註的純黑色對話框,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突兀地跳了出來。
對話框裡隻有一行字,宋體,標準得毫無感情:
**照片拍得不錯,尤其是第三張。**
嗡的一聲,不是手機震動,是我腦子裡某根弦瞬間繃緊到極限的聲音。一股寒氣毫無預兆地從尾椎骨炸開,順著脊椎一路衝上天靈蓋,頭皮猛地發麻,根根頭髮似乎都豎了起來。
照片什麼照片第三張
我的拇指像被凍僵了,懸停在冰冷的螢幕上空,微微顫抖。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聲音大得我自己都能聽見,咚咚咚地撞擊著肋骨,幾乎要破膛而出。一種冰冷粘稠的恐懼,像無數細小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纏了上來,勒得我喘不過氣。
我死死盯著那行字,每一個宋體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紮進我的眼睛。第三張…第三張…一個模糊而可怕的念頭,如同沉船般掙紮著要浮出渾濁的水麵…
我猛地甩了甩頭,像是要把那個可怕的聯想甩出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卻卡在喉嚨裡,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手指帶著無法控製的顫抖,點開了手機自帶的檔案管理App。圖標上那個藍色的小檔案夾,此刻看起來像個通往地獄的入口。
指尖冰涼,劃動螢幕都帶著滯澀感。我找到了那個App——圖標設計得像個不起眼的計算器,灰撲撲的,名字也平平無奇:數字工具箱。隻有我自己知道,打開它,輸入特定的、絕不會被猜到的六位密碼(母親的忌日加上我養的第一隻貓的名字),再經過一層複雜的圖形解鎖路徑,才能抵達那個隱藏在層層偽裝之下的、名為TaxDocs_2023的檔案夾。
我的秘密王國。我的潘多拉魔盒。
密碼輸入,指尖的汗讓觸屏有些滑膩。圖形路徑劃過,一個心跳的間隔後,真正的介麵才緩緩浮現。裡麵冇有枯燥的稅單,隻有排列整齊的縮略圖。
空氣彷彿凝固了。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螢幕上。拇指不受控製地向上滑動,滑過幾張無關緊要的截圖,滑過一張模糊的街景…然後,它停住了。
第三張。
時間戳清晰得刺眼:**2025年9月12日,下午14:28。**
地點資訊被刻意抹去了,但那冰冷的金屬質感,那精密複雜的刻度盤,那上麵印著的、絕不容錯認的銀行徽標…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在我腦海裡轟然炸響!
上週三!下午!我藉口去市中心拜訪客戶,實則繞路去了城西那家安保森嚴的聯合信托銀行。藉口谘詢理財,在VIP室等待經理的間隙,藉著起身倒水的動作,用藏在袖口微型鏡頭,對著牆角那個巨大的、據說連接著地下金庫主通道的複合式機械密碼盤,極其隱蔽地按下了快門!
角度刁鑽,畫麵卻異常清晰。刻度盤上的細微磨損、金屬的反光、甚至旁邊牆上掛著的、印著金庫重地,嚴禁靠近的警示牌一角…都纖毫畢現!
冷汗,瞬間像開了閘的冰水,從全身每一個毛孔裡瘋狂湧出!前胸後背的衣服眨眼間就濕透了,冰冷黏膩地貼在皮膚上。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打顫,在死寂的房間裡發出清晰而瘮人的聲響。
是他!那個匿名訊息的發送者!他知道!他不僅知道這個相冊的存在,他甚至精確地知道哪一張照片是致命的!
刪掉!全刪掉!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裡尖嘯。恐懼像汽油一樣潑在理智上,瞬間點燃了毀滅一切的瘋狂火焰。
我的手指變成了抽搐的機器,瘋狂地在螢幕上點擊、滑動!不再是謹慎地一張張確認刪除,而是粗暴地全選!冰冷的確認刪除按鈕被狠狠按下!螢幕上跳出刪除進度條,飛快地向右推進。
TaxDocs_2023檔案夾,清空!確認刪除!
返回桌麵,找到那個偽裝成計算器的App圖標!長按!卸載!冰冷的確認卸載提示彈出,再次狠狠按下!圖標在螢幕上顫抖了一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還不夠!遠遠不夠!
我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雙眼赤紅,喘著粗氣。又點開係統自帶的最近刪除相簿!裡麵空空如也!這個隱藏相冊的東西,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那App的雲端!它有冇有自動備份!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噬咬著我的神經。我猛地撲向床頭櫃,抓起充電線,手抖得幾乎對不準介麵,胡亂插上電源,強製開機!螢幕亮起,我立刻點開設置,找到iCloud管理,瘋狂地向下滑動!心跳在喉嚨口狂跳,目光如掃描儀般掠過一個個App的名字…冇有!冇有那個該死的數字工具箱!它根本不在同步列表裡!我當初設置時就刻意避開了所有雲端!
身體裡繃緊到極限的弦,似乎終於嘣地一聲,斷掉了。我癱軟下來,像一灘爛泥陷進枕頭裡,手機脫手滑落在被子上。全身的力氣都被剛纔那陣瘋狂的刪除抽乾了,隻剩下劫後餘生般的劇烈喘息和深入骨髓的冰冷疲憊。
刪乾淨了…應該…刪乾淨了…那個幽靈…找不到任何東西了…
意識在極度的驚嚇和疲憊中沉浮,眼皮重如千斤,最終被粘稠的黑暗徹底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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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陽光像無數根金針,蠻橫地紮穿薄薄的眼皮。我呻吟一聲,掙紮著睜開酸澀腫脹的眼睛。頭痛欲裂,像是被重物反覆敲打過。昨晚那場噩夢般的經曆瞬間湧入腦海,心臟猛地一縮。
我幾乎是彈坐起來,手忙腳亂地在淩亂的被褥中摸索。手機!找到了!螢幕冰涼。我一把抓起來,拇指用力按下電源鍵。
螢幕亮起,鎖屏介麵乾乾淨淨,冇有任何未讀訊息提醒。隻有一張普通的風景壁紙。冇有那該死的黑色對話框。
長長地、顫抖地籲出一口氣。是夢嗎一場過於真實、過於驚悚的噩夢我用力揉了揉臉,試圖驅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殘留的恐懼感。
起床,腳步虛浮地走進衛生間。冰冷的水潑在臉上,稍微清醒了一些。鏡子裡的人臉色灰敗,眼窩深陷,佈滿紅血絲,像剛從地獄爬回來。
草草洗漱完,回到臥室。習慣性地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指尖劃過螢幕解鎖,主介麵映入眼簾。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動作,我的呼吸,我全身的血液,都徹底凍結了。
螢幕中央,郵箱App的圖標上,赫然懸浮著一個刺眼的紅色數字1。
不是垃圾郵件通知那種不起眼的小紅點。是一個巨大的、鮮紅的、如同滴血般的1,充滿了惡意和宣告感,死死釘在我的視線中央。
昨晚…我根本冇打開過郵箱!
一股比昨晚更甚的冰冷寒意,瞬間攫住了我。指尖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用了極大的力氣才點開那個該死的郵箱圖標。
收件箱列表重新整理出來。
最頂端,一封新郵件。
發件人欄,是一串毫無規律的、由字母和數字組成的亂碼:**[email protected]**
發送時間:**淩晨04:17。**
郵件主題:**空。**
郵件正文,也隻有一行字,像一條冰冷的毒蛇:
**彆刪了,都在這兒。:-)**
後麵還跟著一個該死的、充滿嘲弄意味的笑臉符號。
在這行字的正下方,是一個短得異乎尋常的鏈接,深藍色,像一道通往深淵的裂縫:
**ht3p://auction.drk/7fK9xJ**
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擠壓著肺裡僅存的空氣。那個匿名訊息不是夢!它還在!它知道我刪了相冊!它說都在這兒!
刪還是不點
理智在尖叫:陷阱!絕對是陷阱!彆點!快報警!
但另一種更原始、更強大的衝動——對未知威脅的探知慾,對被完全掌控的極致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意識。鬼使神差地,我的指尖,帶著無法抑製的劇烈顫抖,點向了那個深藍色的鏈接。
螢幕短暫地黑了一下,隨即跳出一個風格極其詭異的網頁。
背景是純粹的、彷彿能吸收一切光線的漆黑。頁麵頂部,一行暗紅色的、扭曲如血管般的哥特字體,像凝固的血跡,猙獰地橫在那裡:
**沉默拍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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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號展品**
展品什麼東西
我的視線像被無形的鉤子拖拽著,向下移動。
然後,我的呼吸徹底停止了。
在漆黑背景的中央,一個方形的展示框裡,一張照片被放大,清晰地陳列著。
正是我昨晚刪掉的、那張聯合信托銀行金庫密碼盤的特寫!角度、清晰度,分毫不差!甚至比我手機裡原版的還要銳利幾分!
照片下方,一行稍小的、同樣是暗紅色的文字標註著:
**展品核心:聯合信托核心密鑰視覺樣本(高價值)**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它真的在這裡!它被掛出來了!
目光僵硬地移向照片右側。
那裡是一個長方形的競價框。背景是更深沉的黑色,邊框閃爍著一種不祥的、如同熔岩流動般的暗紅色光暈。競價框頂部,一行小字顯示著當前的競價狀態:
**實時競拍中**
下方,一個數字正在瘋狂地跳動、飆升!
**$
1,250,000**
一百二十五萬美元!這個數字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太陽穴上!
數字還在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跳動!**$1,280,000…$1,310,000…$1,350,000…**
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一個極其短暫、幾乎無法捕捉的競拍者ID在競價框上方閃過:
**Reaper_09**
**VoidWalker**
**DeepPocket**
**Reaper_09**
**SilentBidder_77**
這些扭曲怪異的ID如同鬼魅般閃現又消失,帶著冰冷的、非人的貪婪。最高出價像失控的火箭,在短短幾秒內就突破了**$1,400,000**!
我的心臟被一隻冰冷的鐵爪攥緊,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冷汗像開了閘的洪水,瞬間浸透了我剛換上的襯衫,冰冷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拍賣!我的秘密…在被拍賣!被一群藏在網絡深淵裡的怪物競價!
目光驚恐地向下掃動,落在展品描述區域。同樣是暗紅色的文字,一行行排列,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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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品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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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獲取的聯合信托核心金庫物理密鑰視覺樣本(高清,無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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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贈目標人物完整數字足跡深度鏡像包(包含:全部通訊記錄、雲端及本地存儲數據、實時位置座標更新、社交網絡深度圖譜、生物識彆特征模型、以及…**
描述在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留下一個充滿惡意的省略號,然後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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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已刪除數據的可恢複副本)。**
嗡!我的大腦像被高壓電擊中!所有…所有已刪除數據的可恢複副本!昨晚我刪掉的那些…那些更不堪入目的照片…那些絕對不能見光的交易記錄…甚至…甚至我少年時那個愚蠢的、幾乎遺忘的…秘密它們…它們都還在!都被打包附贈!
一股強烈的嘔吐感猛地衝上喉嚨,我死死捂住嘴,胃裡翻江倒海。
描述還冇結束!最下方,一行更小的、但顏色更加刺眼的猩紅字體,如同用鮮血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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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彆條款:最終中標者,將額外獲得對目標人物‘終結方式’的指定權限。**
終結方式…指定權限…
這幾個字的組合,像一把冰錐,狠狠鑿穿了我最後一絲理智的薄冰。這不是盜竊!這是謀殺預告!是把我當成待宰的牲畜在拍賣!
就在我靈魂出竅般僵立原地,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成冰的時候——
嗡!嗡!嗡!
被我死死攥在手心的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像一頭垂死掙紮的野獸!
螢幕自動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間照亮了我毫無血色的、因極致恐懼而扭曲的臉。
又是那個純黑色的對話框!它再次跳了出來,懸浮在螢幕中央,像一張無聲獰笑的嘴。
對話框裡,一行新的宋體字,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冰冷刺骨的惡意,清晰地浮現:
**準備好當展品了嗎,7號**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子彈,擊碎了我搖搖欲墜的世界。
不——!
一聲淒厲得不似人聲的嘶吼終於衝破了我被恐懼扼住的喉嚨。我像一頭徹底被逼瘋的野獸,所有的理智和剋製在瞬間灰飛煙滅!毀滅!必須毀滅這個源頭!
我高高揚起手臂,用儘全身的力氣,將手中那塊如同詛咒源泉的手機,狠狠砸向腳下堅硬冰冷的實木地板!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炸開!
手機與地板劇烈碰撞!黑色的機體瞬間變形、扭曲!堅硬的螢幕像承受了巨大壓力的冰麵,無數道放射狀的慘白裂痕從撞擊中心瘋狂蔓延、炸裂!細小的黑色玻璃碎片如同被炸飛的彈片,四散飛濺!手機像一塊被丟棄的破磚頭,在地板上痛苦地彈跳了一下,然後螢幕朝下,徹底不動了。最後一點螢幕的微光在碎裂的蛛網縫隙裡掙紮著閃爍了幾下,如同瀕死的螢火,最終徹底熄滅。
死寂。
房間裡隻剩下我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帶著無法抑製的哭腔和極致的驚恐。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鬢角滾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弓著腰,雙手撐著膝蓋,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像一片在狂風中即將被撕碎的枯葉。
結束了那個魔鬼…被砸死了嗎
目光死死盯著地上那堆扭曲的、螢幕碎裂的殘骸。它靜靜地躺在那裡,冇有任何動靜。冇有震動,冇有亮光。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堆毫無生氣的電子垃圾。
一股混雜著虛脫和一絲病態解脫感的冰冷疲憊瞬間席捲了全身。我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後背靠著床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依舊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帶來陣陣悶痛。
就在我精神稍微鬆懈一絲的刹那——
滴…嗒…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水滴落在金屬托盤上的電子提示音,毫無征兆地響起。
不是來自地上那堆殘骸。
聲音…來自床頭櫃的方向
我猛地扭過頭,瞳孔因極致的驚恐而驟然收縮!
床頭櫃上,那個我用了三年、平時隻會安靜顯示時間的黑色電子鬧鐘,此刻,它那小小的、原本是柔和綠色的LED顯示屏,毫無征兆地變成了刺目的猩紅色!
猩紅的數字不再是時間,而是瘋狂地跳動、閃爍著:
**$1,780,000**
**$1,820,000**
**$1,890,000**
…
…
數字如同失控的瘋馬,一路狂飆!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一個極其短暫、幾乎無法看清的競拍者ID在數字下方閃過!
**Reaper_09**
**DeepPocket**
**VoidWalker**
冰冷的紅光,如同地獄之火,映照著我因絕望而徹底扭曲的臉。
緊接著,更恐怖的來了——
滋啦…滋滋…
一陣刺耳的、如同強電流乾擾的噪音,猛地從房間角落傳來!
我驚駭欲絕地循聲望去!
是那台壁掛式的智慧電視!原本漆黑的巨大螢幕,此刻如同接觸不良般瘋狂地閃爍、跳動著扭曲的雪花點!在刺耳的電流噪音中,螢幕中央,一行巨大、歪斜、如同用鮮血胡亂塗抹的猩紅色數字,伴隨著瘋狂閃爍的競拍ID,艱難地、卻又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來:
**$2,100,000**
**VoidWalker**
**$2,150,000**
**Reaper_09**
電視螢幕巨大的紅光,瞬間將半個房間都染上了一層地獄般的血色!
呃啊——!
一聲非人的哀嚎從我喉嚨裡擠出。我連滾帶爬地向後縮,背脊重重撞在床沿上,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捂住耳朵,試圖隔絕那恐怖的電流噪音和不斷飆升的猩紅數字!但毫無用處!那猩紅的光像有生命一樣,穿透我的指縫,灼燒著我的視網膜!那冰冷的、代表著我生命倒計時的價格數字,每一次跳動都像重錘砸在我的靈魂上!
停下!停下啊!
我嘶吼著,聲音破碎而絕望。
就在這時——
叮咚!
一聲清脆得如同地獄門鈴般的提示音,蓋過了所有噪音,無比清晰地響徹整個房間!
聲音來自…來自我的書桌方向!
我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拖拽著,帶著無儘的恐懼和一絲最後的不甘,投向了書桌。
書桌上,那台處於休眠狀態的筆記本電腦,此刻,它漆黑的螢幕,毫無征兆地、無聲無息地…亮了起來。
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鍵盤和桌麵。
螢幕上,冇有任何視窗,冇有任何程式。隻有一片純粹的、刺眼的白色背景。
在白色的正中央,緩緩浮現出一行巨大的、如同最終審判般的黑色宋體字,每一個筆畫都透著冰冷的死意:
**恭喜
Reaper_09!您已成功拍得第7號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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