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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咚...咚...咚...
淩晨兩點,我被樓上傳來的聲音吵醒。
像是有人在拖拽什麼重物,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地板。
我翻了個身,用枕頭捂住耳朵。老式小區的隔音就是差,樓上裝個修估計要折騰半個月。
咚...咚...咚...
聲音還在繼續,很有節奏,每隔三秒一下。
我徹底睡不著了,爬起來穿上拖鞋就要去敲樓上的門。剛走到門口,聲音突然停了。
安靜得有些詭異。
第二天上班,我遇到了樓下的劉大媽。
小陳啊,昨晚睡得好嗎劉大媽正在掃樓梯。
樓上太吵了,不知道在裝修什麼。我抱怨道。
劉大媽手裡的掃帚停了下來,奇怪地看著我：樓上四樓嗎
對啊,就在我正上方。
小陳,四樓已經空了快三年了。劉大媽的聲音有些發顫,房東一直在外地,房子根本冇租出去。
我愣住了：不可能,昨晚明明有聲音...
會不會是五樓傳下來的劉大媽勉強笑了笑,聲音在樓道裡容易串。
但我很確定,聲音就是從正上方傳來的。
當天晚上,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十一點多的時候,樓上確實傳來了腳步聲,很輕很輕,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走動。
我拿起手機打開錄音,想要記錄下來。
可是錄音裡除了我自己的呼吸聲,什麼都冇有。
淩晨兩點,那個拖拽聲又開始了。
這次我冇有猶豫,直接衝出門上了四樓。
四樓的門緊鎖著,門把手上積了厚厚的灰塵。我趴在門上聽了半天,裡麵靜得連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但就在我轉身要下樓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輕響。
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我猛地轉身,門還是緊鎖著,走廊裡除了我什麼都冇有。
可是,我清楚地看到,門下的縫隙裡有一絲微弱的光線。
四樓有人。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了小區物業。
四樓403嗎物業大叔翻了翻記錄本,房東叫王建國,三年前就搬到深圳了。房子一直空著,水電都停了。
那為什麼晚上會有燈光
不可能的,電錶都拆了。物業大叔很肯定,要不你晚上再仔細看看也許是對麵樓的燈光反射過來的。
我不死心,要求物業陪我上去看看。
物業大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了鑰匙跟我上樓。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屋子裡積了厚厚的灰塵,傢俱上套著白色的布罩,確實像是長期無人居住的樣子。
你看,什麼都冇有。物業大叔說。
但我注意到,客廳中央的地板上,有一片區域明顯比其他地方乾淨。
就像是經常有人在那裡活動一樣。
我蹲下身子仔細檢視,發現地板上有很多細小的劃痕,呈放射狀分佈,就像是有什麼重物經常在這裡被拖拽。
這些痕跡是怎麼回事我指給物業大叔看。
他湊近看了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我也不清楚。也許是以前房客留下的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輕聲呼吸。
聲音是從臥室方向傳來的。
我和物業大叔對視了一眼,都聽到了。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向臥室,推開門。
臥室裡同樣積滿了灰塵,但是床上的被子是疊好的,而且冇有一點灰塵。
就像是有人剛剛整理過一樣。
物業大叔的手開始發抖：這不對勁,我們走吧。
但我發現了更奇怪的事情。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笑得很甜美。
奇怪的是,這張照片上竟然冇有灰塵。
就在我準備拿起照片仔細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們在這裡乾什麼
第二章
我和物業大叔同時轉身,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站在臥室門口。
她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
你...你是誰物業大叔聲音都顫了。
女人微笑著說：我是這裡的租客,小雨。你們怎麼隨便進我家
我看了看物業大叔,他的臉色已經白得像紙一樣。
可是...可是這房子明明空置了三年...物業大叔結結巴巴地說。
三年小雨笑了笑,我昨天剛搬進來的。可能是你們的記錄出錯了。
說著,她從包裡掏出一份租房合同遞給我們看。
合同上確實寫著她的名字,簽約日期是昨天,房東簽名是王建國。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昨晚的聲音...我試探性地問。
哦,我在整理傢俱,可能吵到你了。小雨歉意地說,我儘量輕一點。
物業大叔連連點頭：冇事冇事,是我們搞錯了。
可是走出房間後,我拉住物業大叔：你不覺得奇怪嗎房子空了三年,她說昨天剛搬進來,可是床鋪被子都整理得那麼好
也許...也許是昨天收拾的很快物業大叔明顯也不太相信,算了,反正有人租房對房東也是好事。
回到家裡,我越想越不對勁。
那份租房合同,墨跡看起來很新,但是紙張卻泛著黃色,像是存放了很久的樣子。
而且,小雨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就像是知道我們要來檢查一樣。
晚上,我特意留意樓上的動靜。
十一點左右,確實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但這次聽起來很正常,就像是一個人在房間裡正常活動。
我鬆了一口氣,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可是到了淩晨兩點,那個熟悉的拖拽聲又開始了。
咚...咚...咚...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樓敲門。
小雨,你在乾什麼這麼晚了還這麼大聲音。
裡麵安靜了幾秒鐘,然後傳來小雨的聲音：冇有啊,我已經睡了。
可是我聽到有拖拽的聲音。
你聽錯了吧,我一直在床上冇動過。
我貼著門聽了聽,裡麵確實安靜下來了。
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第二天,我在網上查了查這個小區的資料。
在一個本地論壇裡,我看到了一個帖子,釋出時間是三年前。
標題是：《尋人啟事：妹妹小雨失蹤,請大家幫忙留意》
帖子裡貼了一張照片,正是昨天我見到的那個女人。
帖子的內容是：
我妹妹叫林小雨,今年25歲,三天前在梧桐小區403室失蹤。當時她正在收拾行李準備搬走,但是人突然就不見了。家裡的東西都還在,手機錢包也冇帶走。如果有人看到她,請聯絡我,必有重謝。
下麵有幾條回覆：
是不是遇到什麼意外了
報警了嗎
梧桐小區403室...那不是出過事的房子嗎
最後一條回覆讓我心跳加速。
我繼續往下翻,找到了那個回覆的詳細內容：
403室三年前確實出過事。房客是個年輕女孩,好像是因為欠了高利貸被人找上門。有鄰居說那晚聽到很大的爭吵聲,還有女孩的哭聲。第二天女孩就不見了,房間裡一片狼藉。
後來警察來過,但是冇找到人。房東害怕,就一直冇敢再租出去。
我的手開始發抖。
林小雨三年前就失蹤了,那昨天我見到的那個人是誰
而且,如果她真的失蹤了,為什麼還會有新的租房合同
我決定再去一次物業,問清楚情況。
物業大叔看到我,神色有些躲閃：小陳啊,怎麼又來了
關於昨天的租房合同,我想再確認一下。
租房合同什麼租房合同物業大叔裝糊塗。
就是403室的小雨啊,你忘了
物業大叔看著我,眼神很奇怪：小陳,403室根本冇有租出去。昨天我們上去看的時候,房間裡什麼人都冇有。
可是小雨明明在那裡,還給我們看了租房合同。
小陳,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物業大叔關切地看著我,昨天我們上去的時候,房間裡除了灰塵什麼都冇有。你一直在自言自語,還說看到了什麼女人,把我都嚇壞了。
我感覺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說的和我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我明明看到了小雨,還和她說話了。她甚至給我們看了租房合同。
可是物業大叔說我一直在自言自語
到底哪個是真的
第三章
我從物業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要麼是物業大叔在撒謊,要麼就是我真的出現了幻覺。
但小雨明明那麼真實,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決定找其他人證實一下。
樓下的劉大媽正在院子裡曬被子,我走過去問她：
劉大媽,您昨天看到四樓有人搬進來嗎
四樓冇有啊。劉大媽奇怪地看著我,四樓一直空著呢。
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
小陳,你是不是昨晚冇睡好劉大媽擔心地摸了摸我的額頭,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所有人都說四樓冇人,可是我明明見過小雨。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現了幻覺,但那些夜裡的聲音總不會是假的。
當天晚上,我特意準備了錄音設備,還在手機上開了錄像。
如果真的有異常,我要把它記錄下來。
十一點,樓上開始有腳步聲。
這次我把手機舉起來對著天花板錄像,同時打開了錄音軟件。
腳步聲持續了大概十分鐘,然後安靜下來。
我立即回放錄像和錄音。
錄像裡什麼都冇有,隻有我自己在對著天花板錄像的畫麵。
但錄音裡確實有聲音！
雖然很微弱,但確實能聽到有人在走動的聲音。
這證明我冇有產生幻覺,樓上確實有動靜。
可是為什麼錄像裡什麼都冇有
淩晨兩點,拖拽聲準時開始。
咚...咚...咚...
這次我不僅錄音錄像,還用手機的分貝測試軟件測量音量。
軟件顯示確實有超過環境音的聲響。
我把這些證據存好,準備明天再找物業對質。
但就在我收拾設備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很短促,但很淒厲,像是有人在極度恐懼中發出的聲音。
我立即衝出門上樓,拚命敲404的門。
裡麵有人嗎發生什麼事了
裡麵安靜得可怕。
我掏出手機準備報警,但想到之前的經曆,我擔心警察也不會相信我。
第二天一早,我拿著昨晚錄到的音頻找到物業大叔。
您聽聽這個。我把錄音播放給他聽。
物業大叔聽了幾遍,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這確實像是有人在活動的聲音。他承認了。
所以四樓確實有人
物業大叔沉默了很久,最後歎了口氣：
小陳,我跟你實話實說吧。三年前這房子確實出過事。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當時的房客叫林小雨,是個很安靜的女孩。但她好像欠了人錢,經常有人來找她要賬。
那天晚上,我聽到樓上有很大的爭吵聲,還有女孩子的哭聲。我想上去看看,但又不敢管這種事。
第二天早上,小雨就不見了。房間裡一片狼藉,像是發生了爭鬥。
報警了嗎
報了,但是冇有找到人。警察說可能是她自己逃走了,畢竟冇有血跡,也冇有明確的犯罪證據。
物業大叔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是我總覺得不對勁。那天晚上的爭吵聲太激烈了,而且後來突然安靜下來,安靜得讓人害怕。
您覺得她...
我不知道。物業大叔搖搖頭,但是從那以後,這房子就租不出去了。經常有租客反映晚上有奇怪的聲音。
都是什麼樣的聲音
腳步聲,拖拽聲,還有女人的哭聲。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和我聽到的一模一樣。
所以您覺得...小雨還在那裡
物業大叔冇有直接回答,隻是說：有些事情,說不清楚的。也許...也許她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當天下午,我在網上查到了林小雨的更多資訊。
她確實欠了高利貸,數額不小。失蹤前一直被債主騷擾。
她的哥哥林建軍至今還在尋找她,每年都會在論壇發尋人啟事。
我找到了林建軍的聯絡方式,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梧桐小區的住戶,關於您妹妹林小雨的事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傳來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
你見過她嗎
我...我不太確定。但我住在403室樓下,最近總是聽到樓上有動靜。
我馬上過來。
一個小時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我家門口。
他就是林建軍,看起來很憔悴,像是這三年來一直冇有睡好覺。
你說的動靜是什麼樣的他急切地問。
我把這幾天的經曆詳細告訴了他,包括見到小雨的事情。
林建軍聽完後,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你描述的那個女人,確實是我妹妹。他拿出手機,給我看了更多小雨的照片,一模一樣。
但您覺得可能嗎她失蹤三年了...
我不知道。林建軍搖搖頭,但我一直覺得她冇有離開那個房子。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她最珍貴的東西還在那裡。
第四章
什麼東西我追問。
林建軍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麵是一枚戒指。
這是我們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她從來不離身。但失蹤那天,這枚戒指被髮現在房間的地板上。
我仔細看了看戒指,是一枚很樸素的銀戒指,但能看出有些年頭了。
警察當時說,也許是在爭鬥中掉落的。但我瞭解我妹妹,她絕對不會弄丟這枚戒指的。
林建軍的眼中滿含痛苦：除非...除非她已經不需要它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您想上去看看嗎我提議。
林建軍點點頭：我已經三年冇敢上去了。每次想去,都會想起那天晚上的慘叫聲。
您也聽到了
我就住在隔壁小區,那天晚上我正好在附近。聽到聲音趕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我們一起上了四樓。
物業大叔給了我們鑰匙,但當我們打開門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我們都愣住了。
房間裡冇有傢俱的白布罩,也冇有厚厚的灰塵。
整個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就像有人在正常居住一樣。
客廳的茶幾上還放著一杯水,水杯旁邊有一本翻開的書。
這不可能...林建軍喃喃自語,昨天我和物業來的時候,這裡明明...
他的話被臥室裡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有人在輕聲哼歌,是一首很溫柔的搖籃曲。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向臥室,推開門。
小雨坐在床邊,背對著我們,正在梳理她的長髮。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看到林建軍的瞬間,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哥哥！你來看我了！
林建軍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開始顫抖。
小雨...你...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小雨站起來,想要擁抱林建軍,但林建軍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小雨的臉上閃過一絲傷感：哥哥,你怕我嗎
不...不是的,我隻是...你失蹤三年了,我一直在找你...
失蹤小雨疑惑地看著他,我一直在這裡啊,哪裡都冇去。
林建軍看向我,眼中滿是求助的意思。
我硬著頭皮問道：小雨,你還記得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嗎
三年前小雨皺著眉頭想了想,好像...好像有些模糊。我隻記得有人來找我,很凶的人...
說到這裡,她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起來。
他們說我欠錢,要我還錢。可是我冇有錢,我真的冇有錢...
小雨開始顫抖,聲音也變得尖銳：
他們不相信我,他們要帶走我,我不想跟他們走,我求他們放過我...
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房間裡的溫度似乎都在下降。
然後呢我輕聲問道。
然後...然後...小雨痛苦地抱著頭,我記不清了,隻記得很痛,很痛...
林建軍忍不住了,他走向前想要安慰妹妹,但手剛碰到小雨的肩膀,就像觸電一樣彈開了。
好冷...他看著自己的手,她的身體好冷...
小雨看著自己的手,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我為什麼這麼冷
就在這時,客廳裡傳來了腳步聲。
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好幾個人。
小雨的臉瞬間變得恐懼起來：
他們又來了！他們又來找我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男人粗暴的說話聲：
找到那個臭娘們了嗎
她跑不掉的,整棟樓都被我們包圍了。
這次一定要讓她知道欠錢不還的後果！
小雨驚恐地抓住我的手臂：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我真的冇有錢還他們！
但她的手碰到我的瞬間,我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
不僅是溫度上的寒冷,更像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我終於明白了。
小雨並冇有失蹤。
她一直在這裡,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著。
而現在,那些可怕的經曆正在重演。
林建軍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臉色變得死白。
小雨...你...你已經...
我已經什麼小雨不解地看著哥哥。
客廳裡的腳步聲突然停止了,整個房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然後,臥室的門被粗暴地推開了。
但門口什麼人都冇有。
隻有一陣陣冰冷的風吹進來,帶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第五章
門口的冷風越來越強,房間裡的溫度急劇下降。
小雨蜷縮在床邊,渾身顫抖著：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林建軍想要保護妹妹,但當他伸手去拉小雨的時候,手竟然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小雨,你...你到底怎麼了
小雨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似乎也發現了異常。
哥哥,我怎麼...我怎麼碰不到東西
她試圖拿起床頭的水杯,但手指穿過了杯子。
恐懼在她眼中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客廳裡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林小雨,我們知道你在裡麵！乖乖出來,我們談談還錢的事！
如果你再躲,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小雨害怕地往床角縮去：我不要出去,我不要見他們...
但那些聲音在逐漸逼近,像是有人在一步步走向臥室。
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但同時也有一種強烈的憤怒。
這些人到底對小雨做了什麼
林建軍！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真相對吧
林建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我...我不確定...
你確定！你一定知道什麼！我抓住他的胳膊,如果你想幫助小雨,就告訴我真相！
林建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我確實聽到了爭吵聲。但我冇有立即趕過來,我怕惹麻煩...
然後呢
等我趕到的時候,那些債主已經走了。我上樓看到房門敞開著,裡麵一片狼藉...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看到小雨倒在客廳的地板上,頭部有血跡,已經冇有呼吸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的意思是...小雨她已經...
我害怕了。林建軍痛苦地說,我害怕被牽連進去,所以我...我把她的遺體帶走了,偷偷埋在了郊外的山上。
然後報了假警,說她失蹤了。
小雨聽到這些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哥哥...你說什麼我...我死了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的,我還活著,我能看到你們,能和你們說話...
小雨...林建軍淚流滿麵,對不起,我不應該隱瞞這件事。我應該給你一個正當的葬禮,讓你安息...
我不信！小雨突然尖叫起來,我冇有死！我冇有死！
隨著她的尖叫,整個房間開始劇烈搖晃。
牆上的裂縫開始擴大,天花板的灰塵不斷往下掉。
客廳裡又傳來了那些男人的聲音,但這次聲音變得扭曲而恐怖：
林小雨！你逃不掉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既然你不肯還錢,那就用命來還！
緊接著,客廳裡傳來了重物砸擊的聲音,還有女人痛苦的呻吟聲。
那是三年前那個可怕夜晚的重現。
小雨捂著耳朵,痛苦地搖著頭：
不要...不要再來了...我已經死了,你們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我突然明白了。
小雨並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她隻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而那些債主的聲音,也許是她內心恐懼的投射。
她被困在了這裡,被困在了那個可怕夜晚的記憶中,無法解脫。
小雨。我輕聲叫她的名字,你需要放下了。
放下什麼她淚流滿麵地看著我。
放下恐懼,放下痛苦。那些人已經不能再傷害你了。
可是...可是我害怕,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林建軍走到妹妹麵前,雖然不能觸碰到她,但眼中滿含著真摯的情感：
小雨,哥哥會給你一個正式的葬禮。你的骨灰會和媽媽放在一起,你不會孤單的。
真的嗎小雨的眼中閃爍著希望。
真的。林建軍堅定地說,而且我會追查那些債主,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客廳裡的聲音開始減弱,房間的搖晃也停止了。
小雨看著我們,臉上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次真正的笑容。
謝謝你們...讓我明白了真相...
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但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哥哥,我要去找媽媽了...
嗯,去吧。林建軍強忍著眼淚,記得要快樂。
小雨的身影漸漸消散,最後化作了點點光芒。
房間裡重新恢複了安靜,但這次的安靜充滿了平和,不再有恐懼。
第六章
小雨消失後,房間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灰塵重新覆蓋了傢俱,白布罩重新蓋在了沙發上,一切都回到了空置三年的狀態。
唯一不同的是,房間裡不再有那種壓抑和恐怖的感覺。
林建軍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淚無聲地流淌著。
她...她真的走了嗎他問我。
應該是的。我點點頭,她看起來很平靜。
我們默默地走出了403室,林建軍鎖上門,把鑰匙還給了物業。
我會聯絡警方,重新調查這個案子。他對我說,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但那些債主必須為他們的行為負責。
需要我做什麼證明嗎
暫時不用,但如果警方需要瞭解情況,可能會聯絡你。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樓上的動靜。
十一點過了,樓上冇有腳步聲。
淩晨兩點過了,也冇有拖拽聲。
403室終於安靜了。
第二天早上,劉大媽遇到我的時候,主動提起了樓上的事情。
小陳啊,昨晚睡得好嗎我感覺整棟樓都安靜了很多。
確實,樓上冇什麼動靜了。
那就好,那就好。劉大媽笑著說,我昨晚還做了個夢,夢到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跟我說謝謝呢。
我心中一動：什麼樣的女孩
很漂亮的女孩,看起來二十多歲,笑得很甜。她說她要走了,讓我替她謝謝三樓的小陳。
我愣住了。
看來小雨真的解脫了,連劉大媽都感受到了她的平靜。
一週後,林建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他已經報警了。
警方重新調查了三年前的案子,並且在他提供的線索下,找到了小雨的遺體。
同時,他們也抓捕了當年的幾個債主。
雖然過了三年,但證據鏈還是比較完整的。那些人最終會為自己的行為承擔法律責任。
小雨的葬禮定在下週日。林建軍在電話裡說,希望你能來參加。
我一定會去的。
葬禮那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
小雨的骨灰被安放在了她母親旁邊,墓碑上刻著她生前最燦爛的笑容。
林建軍在墓前放了一束白玫瑰,還有小雨生前最喜歡的巧克力。
小雨,你可以安心了。那些壞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輕聲說道。
我也在墓前放了一束花,心中默默祝願她能在另一個世界快樂地生活。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淡淡的花香。
林建軍抬頭看了看天空,忽然笑了：
她在謝謝我們呢。
從那以後,梧桐小區403室再也冇有出現過異常。
物業很快就把房子重新租了出去,新的租客是一對年輕夫婦,他們生活得很愉快,從來冇有聽到過奇怪的聲音。
而我,也漸漸從這次奇異的經曆中走了出來。
但有時候在深夜時分,我還是會想起小雨最後的笑容。
那是一種徹底解脫後的平靜與滿足。
也許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帶著恐懼和痛苦被困在某個地方,無法前行。
幸好,小雨最終找到了屬於她的安息之地。
第七章
一個月後,我以為這件事已經徹底結束了。
但在一個週末的早上,我接到了林建軍的電話。
陳先生,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什麼事
是關於那些債主的。警方抓捕他們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其他的線索。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什麼線索
他們不隻是放高利貸那麼簡單。警方在他們的據點發現了好幾具屍體,都是欠債不還的人。
小雨隻是其中之一
對。而且警方懷疑,還有其他的受害者可能和小雨一樣...冇有得到安息。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您的意思是,可能還有其他地方存在類似的情況
是的。警方希望我們能協助調查,因為我們有...特殊的經驗。
說實話,我並不想再次捲入這種事情。
和小雨的經曆已經讓我感到身心俱疲,我不確定自己能否再次麵對類似的情況。
但想到可能還有其他無辜的靈魂被困在痛苦中,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需要我做什麼
警方明天會帶我們去幾個相關的地點,看看是否有異常情況。
第二天下午,我和林建軍跟著兩名刑警來到了城市另一端的一個老舊小區。
受害者之一叫王小強,25歲,兩年前在這裡租房。帶隊的張警官給我們介紹情況,鄰居反映他失蹤前經常有人上門要債,失蹤後房東一直租不出這間房。
租不出的原因是我問。
說是經常有怪聲,而且住進去的人都睡不好覺,住不了幾天就搬走了。
我和林建軍對視了一眼,這情況確實很像小雨的案子。
我們來到了那間房,是一樓的一個小單間。
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看到警察有些緊張。
警察同誌,我可是守法公民,從來冇做過什麼違法的事。
我們知道,隻是想瞭解一下王小強的情況。張警官安撫道。
那個小王啊...房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說實話,他失蹤之後這房子就不太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法
晚上經常有聲音,像是有人在裡麵走動。有時候還能聽到男人的哭聲。
房東指著房間說：我找人來看過,說是有不乾淨的東西。
張警官示意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房間很小,大概隻有二十平米,傢俱很簡單。
但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的氛圍。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絕望的情緒。
林建軍在我身邊小聲說：你感覺到了嗎
我點點頭：和當初403室的感覺很像。
我們在房間裡仔細檢視,在床底下發現了一些血跡,雖然已經很暗淡了,但還是能看出來。
這裡確實發生過不好的事情。我對張警官說。
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救命...誰來救救我...
聲音很微弱,但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房東嚇得臉都白了：又...又來了,就是這個聲音！
我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房間的角落。
王小強是你嗎我試探性地問。
聲音停止了幾秒鐘,然後傳來了驚喜的迴應：
有人能聽到我說話！
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影漸漸在角落裡顯現出來。
他看起來很虛弱,身上有很多傷痕,顯然經曆了很大的痛苦。
你們是誰為什麼能看到我王小強激動地問。
我們是來幫助你的。我說,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王小強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我記得那些人來找我要錢,我說冇有錢,他們就動手了...
然後呢
他們打我,用棍子,用拳頭...我求他們彆打了,我願意想辦法還錢,但他們不聽...
王小強捂著頭,痛苦地回憶著：
最後我感覺很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變成了這樣...
你已經死了。林建軍直接告訴他真相,那些債主殺了你。
王小強愣住了,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
我...我死了
是的,但他們已經被抓了,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王小強沉默了很久,然後問道：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能...我能離開這裡嗎
第八章
看著王小強期待的眼神,我想起了小雨最後解脫時的平靜。
你有什麼放不下的嗎我問他。
王小強想了想,眼中閃過痛苦的光芒：
我媽...我媽還在等我回家。她不知道我已經...
我們可以幫你傳話。林建軍說,讓她知道真相,也讓她知道你很愛她。
王小強流下了眼淚：我本來打算賺夠錢就回老家的,給我媽買套房子,讓她過好日子。
可是現在...現在她一個人該怎麼辦
張警官在一旁默默地記錄著這些資訊。
雖然他看不到王小強,但能聽到我們的對話,已經大概瞭解了情況。
我們會聯絡你的家人,告訴他們真相。張警官說,而且你的撫卹金會按照法律程式發放。
真的嗎王小強激動地看著我們。
真的。我肯定地說,你可以安心了。
王小強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但他的臉上露出了安詳的笑容。
謝謝你們...請替我告訴我媽,我很愛她,讓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隨著話音落下,王小強的身影徹底消失了。
房間裡的壓抑感也隨之消散,重新變得正常起來。
房東不可置信地看著房間：感覺...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是的,他已經安息了。我說。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又跟著警方去了另外幾個地點。
情況都大同小異,那些被債主殺害的無辜人們,都因為內心的牽掛而無法安息。
在我們的幫助下,他們一個個地獲得瞭解脫。
有的是擔心年邁的父母,有的是放心不下年幼的孩子,還有的是想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但當他們知道真相,知道有人會照顧他們的家人,知道凶手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時,他們都選擇了放下,選擇了前往應該去的地方。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星期。
最後一個案子結束後,張警官對我們表示了真誠的感謝。
雖然我們不能完全理解發生了什麼,但結果是好的。他說,那些受害者的家屬終於知道了真相,可以為他們的親人舉行葬禮了。
林建軍點點頭：這也是他們應得的。
還有一件事。張警官說,我們在調查中發現,這個犯罪團夥的規模比預想的要大。他們在其他城市可能也有類似的案子。
我的心中一沉：您的意思是...
上級希望能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專門處理這類案件。張警官看著我們,希望你們能加入。
說實話,我並不想再繼續這種危險而詭異的工作。
但想到可能還有很多無辜的靈魂在痛苦中掙紮,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需要考慮一下。
當然,不用急於決定。張警官遞給我一張名片,如果你們願意,隨時聯絡我。
回到家裡,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這一個星期的經曆,讓我對生死有了新的認識。
死亡也許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
但前提是能夠放下執念,接受現實。
那些被困住的靈魂,其實都是因為有太多的牽掛和不甘,才無法安息。
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幫助他們解開心結,讓他們明白,活著的人會繼續好好生活,他們可以安心地離去。
第二天,林建軍打電話給我。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加入那個專門小組。他說,小雨的事情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說,雖然危險,但很有意義。
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
兩個月後,我們正式加入了公安部門新成立的特殊案件調查組。
雖然名字聽起來很官方,但實際上就是專門處理那些涉及靈異現象的案件。
在這個小組裡,除了我和林建軍,還有幾個有類似經曆的人。
有心理學專家,有民俗學者,甚至還有一個自稱能看到靈魂的老道士。
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幫助那些無法安息的靈魂找到回家的路。
第一個正式案件很快就來了。
是東北的一個小鎮,有一棟老樓裡經常傳出孩子的哭聲,但樓裡根本冇有小孩住戶。
當地警方調查發現,那棟樓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起惡性案件。
一個年輕的母親和她三歲的孩子被人殺害,凶手至今未抓獲。
看來又有工作了。林建軍對我說。
是啊,不過這次有整個小組一起行動,應該會順利一些。
我們收拾好行李,準備前往東北。
在去機場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小雨最後的笑容。
也許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幫助那些迷失的靈魂找到回家的路,讓他們能夠帶著平靜和愛離開這個世界。
第九章
東北的小鎮很安靜,但當我們到達那棟老樓時,能明顯感覺到一種壓抑的氛圍。
樓很舊,外牆斑駁,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當地的劉警官接待了我們：這棟樓本來要拆遷的,但是居民們都不敢住了,搬得差不多了。
什麼時候開始有異常的我們小組的組長王隊長問道。
大概三個月前吧。先是三樓的住戶反映晚上總能聽到小孩哭聲,後來二樓四樓的住戶也這麼說。
劉警官指著樓上：最奇怪的是,哭聲總是在淩晨三點左右出現,而且持續時間很短,大概就幾分鐘。
你們查過嗎
查過,但什麼都冇發現。我們甚至安排了人員整夜蹲守,但就是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我們小組裡的老道士李師傅摸了摸鬍鬚：陰氣很重,確實有不乾淨的東西。
王隊長點點頭：先上去看看現場吧。
十年前的案發現場在三樓的一間小兩居室。
房門被貼了封條,但封條已經有些破損了。
劉警官拿鑰匙打開門：當時母子倆就是在這裡被害的。凶手手段很殘忍,現場血跡很多。
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強烈的悲傷情緒。
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絕望和恐懼的氣息。
林建軍在我身邊小聲說：感覺到了嗎
我點點頭：很強烈的怨氣。
客廳裡還能看到一些當年的血跡,雖然已經變成了暗褐色,但還是很觸目驚心。
李師傅拿出一個羅盤,在房間裡走了一圈：
怨氣確實很重,而且還有一股很純淨的氣息,應該是那個孩子。
您的意思是,母子倆都還在這裡
應該是的。李師傅點點頭,而且他們的怨氣很重,說明死得很不甘心。
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們是誰為什麼闖進我家
我們循聲看去,在臥室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她懷裡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女人看起來很警惕,緊緊抱著孩子,眼中滿是恐懼。
我們不是壞人。我輕聲說道,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
幫助我們女人疑惑地看著我們,幫助我們什麼
我注意到,雖然她能看到我們,也能和我們對話,但似乎對自己的狀況還不太清楚。
您叫什麼名字王隊長問道。
我叫張美麗,這是我兒子小寶。女人的聲音很溫柔,你們是警察嗎
是的,我們是警察。
張美麗的眼中閃過希望的光芒：那太好了！有壞人要傷害我們,你們一定要保護我們！
我和林建軍對視了一眼。
看來張美麗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她以為那場悲劇還冇有發生。
是什麼樣的壞人我輕聲問道。
我...我欠了他們錢,但我真的還不起。張美麗緊張地說,他們說如果我不還錢,就要傷害小寶。
又是高利貸。
看來這個犯罪團夥的觸手伸得比我們想象的更遠。
他們什麼時候會來
今天晚上,他們說今天晚上一定要我把錢交出來,否則...
張美麗冇有說完,但抱著孩子的手更緊了。
小寶在媽媽懷裡安靜地看著我們,大眼睛裡滿是純真。
媽媽,我餓了。小寶奶聲奶氣地說。
再等等,小寶,媽媽去給你做飯。張美麗安撫著孩子。
看著這溫馨的母子情深,想到他們即將麵臨的悲劇,我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張美麗,我們想保護你們,但需要你配合我們。王隊長說。
怎麼配合
首先,你要相信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害怕。
張美麗點點頭：我相信你們,你們是好人。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腳步聲。
很重的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人。
張美麗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她抱著小寶躲到了臥室的角落裡,渾身顫抖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男人粗暴的說話聲：
那個臭娘們就在三樓,今天一定要讓她知道欠錢不還的後果！
把她兒子抓住,看她還敢不還錢！
聽到這些話,我的憤怒情緒瞬間爆發。
這些畜生,連小孩都不放過！
張美麗抱著小寶縮在角落裡,恐懼地看著門口。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然後傳來了粗暴的敲門聲。
張美麗！開門！我們知道你在裡麵！
再不開門我們就踹門了！
張美麗看著我們,眼中滿是祈求：求求你們救救我們,救救小寶...
第十章
麵對張美麗的祈求,我們都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雖然我們知道這是十年前的悲劇在重演,但看著母子倆的恐懼,還是讓人心痛。
王隊長示意我們保持冷靜,然後對張美麗說：
不要怕,我們會保護你們的。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緊接著傳來了踹門的聲音。
砰！砰！砰！
雖然我們知道這些都是過去的影像,但聲音卻異常真實。
門被踹開了,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衝了進來。
他們手裡拿著棒球棒,臉上寫滿了凶狠。
張美麗！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為首的男人大聲吼道。
張美麗緊緊抱著小寶,縮在牆角不敢動彈。
求求你們,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還的...她哀求道。
時間我們已經給你足夠的時間了！另一個男人揮舞著棒球棒,今天不把錢拿出來,彆怪我們不客氣！
小寶被嚇得哭了起來：媽媽,我怕...
不許哭！第三個男人惡狠狠地瞪著小寶。
看到這一幕,我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想要阻止他們。
但我的身體直接穿過了那些男人,對他們冇有任何影響。
這隻是記憶的重現,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我們隻能看著嗎林建軍痛苦地問。
李師傅搖搖頭：這是她們的執念所化,隻有她們自己想開了,才能結束。
為首的男人失去了耐心,舉起棒球棒就要打張美麗。
既然你不肯交錢,那就用命來還！
不要傷害我媽媽！小寶突然從媽媽懷裡掙脫出來,張開小手護在媽媽麵前。
這個勇敢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個三歲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勇氣。
但那些畜生冇有被感動,反而更加憤怒。
小雜種,給我滾開！
棒球棒狠狠地揮向了小寶。
小寶！張美麗淒厲地尖叫起來。
但就在棒球棒即將擊中小寶的瞬間,整個畫麵突然定格了。
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那些凶手保持著揮棒的姿勢,但卻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張美麗抱著小寶,眼中流著淚水,但淚水也停在了半空中。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李師傅。
她們的執唸到了最強的時刻。李師傅嚴肅地說,如果不能讓她們放下,她們會永遠被困在這一刻。
我走到張美麗麵前,輕聲說道：
張美麗,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張美麗緩緩轉頭看向我,眼中滿是絕望。
他們要殺死我的小寶...她絕望地說,我冇能保護好他...
這不是你的錯。我堅定地說,你已經儘力了。
可是小寶還這麼小,他什麼都不懂,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看著張美麗痛苦的表情,我想起了當初小雨的情況。
張美麗,我要告訴你一個真相。我深吸一口氣,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年了。
十年張美麗困惑地看著我。
是的,那些壞人已經被抓住了,他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溫和地說,而你和小寶...你們已經...
我們已經死了,對嗎張美麗突然打斷了我。
我點點頭：是的,但這不是結束。
張美麗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寶,眼中的絕望漸漸被溫柔替代。
我一直知道的。她輕聲說,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死了。
那您為什麼...
因為我捨不得小寶。張美麗輕撫著兒子的頭髮,他還這麼小,還冇有好好體驗過這個世界的美好。
可是您這樣困著他,他也無法得到真正的安息。林建軍說。
張美麗沉默了很久,然後輕吻了一下小寶的額頭。
小寶,媽媽要帶你去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那裡冇有壞人,隻有快樂。
小寶抬起頭,天真地問：媽媽,那裡有滑梯嗎有鞦韆嗎
有的,什麼都有。張美麗笑著說,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來。
那我們走吧。小寶拉著媽媽的手,我想去那個地方。
隨著小寶的話音落下,定格的畫麵開始消散。
那些凶手的身影漸漸變淡,最後完全消失了。
張美麗抱著小寶站起身,對我們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讓我明白,愛不是束縛,而是放手。
小寶需要自由,我也需要安息。
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但臉上露出了十年來第一次真正的笑容。
再見了,希望這個世界能少一些惡意,多一些溫暖。
母子倆的身影漸漸消散,化作點點光芒飄向窗外。
房間裡重新恢複了安靜,那種壓抑的氛圍也完全消失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一切都變得明亮起來。
又一個案子結束了。王隊長鬆了一口氣。
是啊,但願她們能在另一個世界得到真正的幸福。我說。
李師傅收起羅盤,點點頭：她們的執念已經消散,應該能安息了。
走出那棟老樓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
在三樓的窗戶裡,似乎還能看到母子倆的身影在向我們揮手告彆。
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份工作的意義。
雖然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悲劇,但我們能夠幫助那些迷失的靈魂找到回家的路。
讓他們帶著愛與安寧離開這個世界,去往屬於他們的地方。
在回京的飛機上,王隊長告訴我們,總部又接到了幾個類似的案子報告。
看來我們的工作還有很多。林建軍說。
是啊,但這是有意義的工作。我看著窗外的雲朵,每幫助一個靈魂得到安息,這個世界就少一分痛苦,多一分溫暖。
我們的故事還在繼續,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靈魂在等待著我們。
但我相信,隻要有愛與理解,任何執念都能被化解,任何痛苦都能得到安撫。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不是仇恨,而是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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