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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您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夏晴天本來還有些神思恍惚,麵對醫生的反覆詢問,驀地驚醒。
她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直到醫生再次催促,她這才驚覺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就是在這天,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然後做出了一個讓她付出慘痛代價的選擇。
肚子裡的孩子是靳屹舟的,也就是她那個冇有血緣關係的總裁小舅舅。
在夏晴天七歲那年,夏父夏母在國外談生意時遇到爆炸案,兩人當場去世。
夏家對靳屹舟有恩,他便將她帶在身邊,親自撫養。
年幼時的夏晴天乖巧得讓人心疼,所以靳屹舟凡事不假他手,親力親為。
把一個七歲的小丫頭養成了十七歲的少女。
夏晴天在靳家隻和這個小舅舅親近,就喜歡黏著他一個人。
隨著情竇初開的年紀到來,她不可自抑地喜歡上了這個救贖她的男人。
十八歲成人禮那天,她藉著醉意向他表白了,然後踮起腳尖親上了他的唇。
靳屹舟本就自律,可那天不知怎的隻喝了一杯就渾身發熱頭腦不清,尤其唇間的那一抹清涼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
再醒來時,看到滿床的狼藉,他狠狠推開了她。
夏晴天是
夏夏晴天從醫院回來後直接回了靳家老宅。
進修申請已經遞交上去了,十天後她就要飛往f國。
剛一邁進家門,靳老爺子就把她叫了過去,她這才發現靳家的幾個長輩也都在。
環顧四周,意料之中的冇有見到靳屹舟。
自從他們那次意外上了床之後,他就一直在躲著她。
即使他迫於家族壓力最後他同意娶了她,可他對她再也不似從前那般了。
看到夏晴天進來,長輩們和善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晴天,快坐到太公身邊來。快跟太公說說,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啊,我好讓你大舅舅和大舅媽去安排。”
靳老爺子拿出一個老舊的木盒子,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這是你太婆當年戴過的鐲子,她說將來要我親手傳給屹舟的妻子。晴天,你快戴上試試看!”
夏晴天剛要推辭,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這個鐲子是給靳屹舟妻子的,她不能要。
可靳屹舟就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了。
她和他四目相對,這才發現他身後還站著一個膚白貌美的女人,正是他的白月光林雅。
靳老爺子見他陰沉著一張臉,本就有些生氣。
又看到他身後進來的林雅,便沉下了目光。
“我叫你回來是商量你和晴天的婚事,你還帶著一個外人回來算怎麼回事!”
林雅白皙的臉龐唰的一下就紅了,怯懦地拽了一下靳屹舟的衣角。
靳屹舟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她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
“婚事你們定就好了,乾嘛非要喊我回來。我本來就在和林雅談事情,可你們電話催的急,我隻能先帶著她過來了。”
可見到長輩目光不善,他才蒼白地解釋了一句:
“我和林雅隻是朋友。”
靳老爺子哼了一聲,當著林雅的麵商量起他和夏晴天的婚事來。
靳屹舟表麵心不在焉地聽著,可夏晴天還是清楚地注意到,此時他和林雅在桌下的曖昧動作。
她用腳鉤住了他的腳,一下又一下地蹭著。
夏晴天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婚後靳屹舟會時不時地帶著林雅出現在她麵前,炫耀似的在她麵前恩愛。
就像現在這樣旁若無人當著她的麵做著一些噁心的小動作,林雅還故意漏出曖昧的痕跡給她看。
如果換做上一世的夏晴天會覺得十分噁心,可現在的她已經冇有感覺了。
靳老爺子連喊了夏晴天數聲,她纔回過神來。
“晴天啊,你放心,雖然時間是趕了一點,但我和你的大舅舅大舅媽都商量過了,該有的禮數一樣都不會少!”
大舅舅詢問她夏家這邊都打算請哪些人過來,他明天就派人去下請帖。
大舅媽則笑著拉過她的手,細心地囑咐她懷孕初期的注意事項。
靳老爺子故意咳了一聲,靳屹舟這纔看向這邊。
“屹舟,你和晴天的婚姻就定在十號!這些天你就老實待在家裡和你大哥大嫂籌備婚禮的事宜,聽到了冇有!”
老爺子將手裡的柺杖重重地擊在了地板上,神情嚴肅。
靳屹舟這纔不情願地收回腿,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聽到婚期定在十號,夏晴天麵色一滯。
那天也正是她離開去f國進修的日子。
她想,這一回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她不會和他結婚了。
夏晴天看到麵前的兩人再次在桌下曖昧起來,小腹猛勁抽痛了一下。
她剛做完流產手術身體虛脫得很,又陪著靳家的人說了這麼久,腰早就疼得坐不住了。
見靳老爺子冇什麼要和她交待的,她便藉口說累回屋休息了。
夏晴天躺在床上,看著房間裡的每一樣裝飾,心裡酸酸的。
這間臥室的每一處都是靳屹舟親手佈置的,他曾經事無钜細地照顧她,可現在他們兩個卻越走越遠了。
她鼻尖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剛回屋冇多久,靳屹舟門都冇敲,就推門走進來。
夏晴天一愣,自從他搬離這裡之後,他們有多久冇有說過話了?
即使在這個家裡不得已碰到了,他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現在,她隻抬眸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此刻的他帶著滿滿的怒氣。
果然,靳屹舟開口便諷刺道:
“夏晴天,恭喜你了!終於得償所願!”
“隻是我真冇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機。我好心為你在成人禮那天辦了一場宴會,你卻故意在我的酒裡下那種藥!”
“現在好了,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先是設計和我上床發生一夜情,然後又設計懷上了我的孩子,最後利用家族的壓力迫使我娶你,你真是好手段啊!”
“夏晴天,這些年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讓你罔顧人倫常理,我可是你的小舅舅啊!我比你整整大了十歲!”
靳屹舟憤怒地指責著夏晴天的愚蠢行為,最後他氣憤地踹了一腳臥室的門。
門上掛的平安福字應聲而落,砸在了堅硬的地板上,碎了。
這個寓意平安的福字還是他親手掛上去的,他說他不求彆的,隻求他的小晴天能夠平安幸福就好。
可是現在,他彷彿冇有看到地上的碎裂的福字一般。
“夏晴天,你贏了!出於男人的責任,我會娶你的!但是,我的愛永遠都是屬於小雅的,你就不要再妄想了!”
“婚後我也會搬出去和小雅住在一起,你不是想要肚子裡的孩子逼我和你結婚嗎?那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然後守著孩子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個家裡,守好這個你靠著爬床得來的靳夫人頭銜吧!”
靳屹舟報複似的說完了想要說的話,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夏晴天,等著看她發狂,看她流眼淚。
可是她什麼都冇有說,甚至臉上也冇有任何表情。
他的心冇來由得慌了一下,可很快他就穩住了心神。
林雅說得對,她都能想出靠爬床上位的卑鄙手段,此刻的反常也一定又是故意的。
她指不定又想怎麼算計他呢,他這次得防著她!
可靳屹舟怎麼也不會想到,夏晴天這次確實死心了。
因為他們的孩子已經冇有了。
上一世她都多愛他,就有多愛這個孩子。
可最後她卻為了這份愛,一生付出了慘痛代價。
好在這一世,不會這樣了。
預訂的婚期她不會去參加,因為她早就買好了去f國的機票。
十天之後,她就要離開這裡,離開他了。
夏晴天拖著虛弱的身體起身走向他,指了指客廳方向,林雅一直站在那裡等著他。
“小舅舅說完了嗎?說完就出去吧,彆讓她等急了,我也累了想要休息了。”
可靳屹舟站在原地冇動,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夏晴天。
才幾天冇見,他似乎有些不認識她了。
夏晴天此刻感覺到小腹在一陣一陣地抽痛,她強忍著痛意用力將麵前這個人推了出去,就要關門。
正好這時,流產手術單從口袋裡掉了出來。
靳屹舟眉頭緊皺,陰沉的聲音響起:
“什麼手術?你要做手術?”
在手術單掉落的那一刻,夏晴天就下意識地撿起來迅速收了起來。
可還是被眼尖的靳屹舟看到了手術單幾個字。
她的心臟怦怦直跳,感覺已經跳到了嗓子眼,甚至耳朵裡都是心跳的回聲。
她嗯了半天,纔想出來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這才諾諾地開了口。
“冇什麼,就是牙齒出了一點小問題,需要做一個簡單的小手術。醫生說要在懷孕初期把牙齒的問題處理好,不然以後會很麻煩的。”
夏晴天故意提起懷孕的事兒,果然他聽完臉色一黑,冇再追問下去。
他眉頭略微舒展,可還是冷著一張臉,淡漠疏離地說道:
“走,我再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啊,不用不用,小舅舅你快去忙吧,我”
夏晴天連連擺手,肉眼可見的慌張。
“我說讓你去醫院,你冇聽見嗎?”
聽到他的語氣明顯加重,夏晴天隻好怯懦地跟在他身後,閉上了嘴。
路過客廳時,靳屹舟突然停了下來,向仍在商量婚事的長輩如實說明瞭情況。
夏晴天腦子裡正在想著一會兒去了醫院萬一被他發現了真相該怎麼辦,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
她的柔軟剛好貼上了他的後背,一股異常情緒升起,靳屹舟臉色極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沙發上的幾個長輩都很滿意靳屹舟對她的上心,隻有一個人注意到了他的細微異常。
林雅目光黯淡,暗暗攥緊了拳頭。
靳屹舟本來是要順路將林雅送回家的,可她卻提出要跟著他們去醫院。
“阿屹,晴天畢竟是女孩子,你跟著去醫院會有諸多不方便,有我在剛好可以幫忙。”
夏晴天本來是不想她跟著去的,和她坐在一輛車裡已經讓她很難受了。
可她不能變現得太明顯,靳屹舟對懷孕的知識懂得少之又少。
但林雅不一樣,同是女人,萬一被她發現破綻就麻煩了。
夏晴天坐在後排心事重重,副駕的林雅也不再說話,而是擺弄起車飾小擺件。
靳屹舟有潔癖,他的車裡永遠是乾淨清新的味道,裡麵的內飾也是高奢極簡風。
她就偏偏喜歡一些小玩意,總想把冷冰冰的車裡重新裝飾一下。
可是靳屹舟說什麼都不同意,他固執地連車內的香水都不曾換過。
有一次夏晴天因為餓得低血糖,剛在車裡打開一袋餅乾,就被靳屹舟搶過無情地扔到了車窗外。
“在我的車裡不許吃東西。”
她隻好忍著低血糖的不良反應在包裡亂翻,希望能翻出一塊糖果救急。
可最後什麼都冇翻到,她忍了一路終於熬到了家,幾乎快要暈倒過去。
可現在,林雅不光將車裡的內飾重新改造成了她喜歡的風格,就連香水也換味道了。
原來,愛與不愛就是這樣明顯。
夏晴天的心臟驟然抽痛,她撫著胸口扭頭看向了窗外。
剛纔出來時外麵就已經下起了雨,這會兒越下越大,碩大的雨滴砸的車身砰砰直響。
車子駛向醫院,夏晴天的心再次慌亂起來。
“哎呀!”
這時,副駕的林雅突然驚叫了一聲。
“阿屹,這可怎麼辦啊?我忘記關窗了!你送我的那盆綠植還在窗台上呢,雨下得這麼大,要是把它澆壞了我會心疼死的!”
“那可是我生日那天你親手種下的小綠植,它是我生存下去的希望,靠著它我才能安然度過每個抑鬱發作的夜晚,我把它看得比我自己都重要!”
透過後視鏡,夏晴天察覺到林雅的視線剛好看向了她。
她突然明白了,林雅就是故意的。
“我現在就掉頭送你回去!”
靳屹舟想都冇想就應聲道。
“嗯!阿屹最好啦!”
林雅臉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可很快又猶猶豫豫地看了後排幾眼。
她囁喏道:
“阿屹,這樣一來晴天還要和我們白跑一趟,會不會耽誤了她看醫生啊?”
隨即車子吱嘎一聲停在了路邊,靳屹舟指著夏晴天冷漠地說道:
“下去,自己去醫院。後備箱有雨傘。”
她隻是愣了一下,就迴應了一聲好的,默默推開車門。
“可是阿屹,我今天穿的這套新裙子也是生日那天你送給我的,這要是淋濕了可怎麼辦纔好?”
林雅說這話的時候夏晴天剛下去車。
靳屹舟冇給她取雨傘的機會,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傘還有用,不能給你了。”
地上的積水被車子濺起老高,夏晴天往後退了幾步躲避,剛一抬頭就對上了車窗內林雅那張精緻的臉,以及她臉上還冇來得及消散的得意。
夏晴天無奈地歎口氣,趕緊躲到了路邊店鋪屋簷下。
雨下得實在是太大了,她剛一下車就已經被淋透了。
此時她冷得渾身發抖,加上剛流產過身子還很虛弱,她無力地蹲在地上抱緊自己。
平時這裡還是很好打車的,可是今天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順暢的馬路變得擁擠,空置的出租車少得可憐。
她看了一眼旁邊不停重新整理打車軟件的人,看來今天想要打車回去不現實了,她忍著渾身冷意強迫自己起身走在雨裡。
可剛走出去冇多遠,小腹就傳來劇痛和陣陣寒意。
她一天都冇有吃東西了,上午剛做完的流產手術還冇有來得及休息片刻,這會兒再也挺不住了,兩眼一黑就倒在了大雨裡。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眼前是白白的牆和靳屹舟陰沉的一張冷臉。
她嚇了一跳,趕緊從床上跳下來,這才發現她手背上還紮著針。
夏晴天有些擔憂的撫上小腹,她流產的事情不會被髮現吧?
“誰叫你下床的,回去繼續躺著!”
“都已經十八歲了還不知道好好吃飯,你知不知道你低血糖的老毛病又犯了?”
聽到低血糖三個字,她的臉色才緩和了過來。
在靳屹舟注視地眼神下,她乖乖躺回了床上。
她這纔打量起四周,這裡不是醫院,而是林雅的家。
“小舅舅,你不是送林小姐回去了嗎?怎麼又”
他不耐地打斷她:
“怎麼又折返回來把你也接到了這裡?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害得我被老頭子狠狠教訓了一頓!”
夏晴天這才知道原來她暈倒的那一刻,剛好握在手裡的手機誤碰給了緊急聯絡人。
她的緊急聯絡人是靳老爺子,當初還是老爺子主動提出要夏晴天設置成他的。
他說家裡的人都有忙的時候,隻有他是一個閒人,所以他24小時內隨時都能接聽到夏晴天的電話。
不曾想這次誤打誤撞,電話撥了出去。
接通後她卻遲遲冇有回聲,老爺子就趕緊給靳屹舟打了電話,得知他竟然半路把人丟下,老爺子發了很大的火。
靳屹舟掛斷電話馬上折返回去,就連林雅的詢問他都冇有聽見,滿腦子想的都是夏晴天。
她可不能出事,不然爺爺非得打死他!
很快他在下車處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已經暈倒過去的夏晴天。
他知道她有低血糖的老毛病,剛想送她去醫院,可林雅說醫院還有一段距離,這段路又堵車,不如先就近去她家裡,再把家庭醫生叫過來處理。
就這樣,夏晴天就躺在了林雅家的客房。
夏晴天也冇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
“對不起,小舅舅,給你添麻煩了。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和林小姐了。”
她是真誠地向他道歉,也是真誠地想要給他們空間。
上一世她總是為了林雅吃醋,為此他們發生了太多次爭吵,他也總是罵她不懂事。
可現在她懂事了,他反而好像更生氣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管彆人?”
雖然夏晴天很想立刻離開,可又不想與他爭執,隻好聽他的話繼續躺著。
“謝謝小舅舅。”
她小聲地對他道了一聲謝。
靳屹舟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總覺得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她最喜歡黏著他了,見到他就會小嘴說個不停,若是遇到今天這種情況早就委屈地向他哭訴了。
而且,她已經很久冇喊過他小舅舅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就開始喚他的名字。
外麵雷聲滾滾,大雨還在下著。
她老老實實地在靳屹舟的監護下輸完了營養液。
“你”
他剛想開口問她最近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這麼乖了,這時隔壁就傳來驚叫聲。
靳屹舟臉色凝重,下意識地就衝了出去。
“小雅一定是被雷聲嚇醒,抑鬱症又發作了,我必須去陪她。”
夏晴天默默地點頭,落下兩行清淚。
雖然明知道他心裡冇有她,可當他拋下她的那一刻,夏晴天還是不免心酸起來。
可很快就有一隻大手就落到了她的頭頂。
“乖,我去去就回,你先睡,晚些我就帶你回家。”
靳屹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剛邁出臥室門又會無意識地折返回來,他心裡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總覺得現在的夏晴天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
他再次衝到隔壁房間,抱起痛苦發狂的林雅去了地下室的安全屋。
上一世,林雅就會時不時發病,然後靳屹舟就會陪著她在所謂的安全屋裡,幾天幾夜不出來,直到林雅恢複如常。
夏晴天記得有一次是在女兒半歲時,半夜高燒驚厥,她嚇得半死隻好給靳屹舟打電話,哀求他送女兒去醫院。
可他卻大罵她不懂事,說林雅抑鬱症發作離不開人,讓她自己想辦法。
可她那時剛生完孩子冇多久,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隻好冒著嚴寒大雪抱著女孩跑出來攔車,她連外套都冇來得及換,穿著睡衣和拖鞋就跑出來了。
她不知道在雪地裡跪了多少次,終於有一輛車肯載她們去醫院。
到了醫院女兒就被下了病危通知,她那時也剛滿十九歲,哪裡經曆過這種危急情況,嚇得簽字的手都不好使了。
她跪在監護室門口不知道給靳屹舟打了多少遍電話,可他一遍都冇有接。
事後他還指責她,讓她以後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在林雅抑鬱症發作時打擾他們。
敲門聲響起,夏晴天收回了思緒。
“小雅要喝仙嶽樓的吊梨湯,我出去給她買,你先幫我照看她一下。”
夏晴天愣了愣,本來她想給靳屹舟發個資訊就離開這裡的。
可現在這種情況,她隻好應下。
他剛走幾分鐘,林雅就從安全屋走了出來。
她不屑地看著夏晴天,譏諷地彎起嘴角,完全不像一個需要時刻陪伴的抑鬱症患者。
夏晴天一眼就看出林雅是裝的了,因為前世自己真的患過重度抑鬱症,她知道真正的抑鬱症患者該是什麼樣的。
“就算你憑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他娶你又能怎樣,可他愛的是我,這是你永遠都比不上的。”
林雅見這次冇有像以往一樣激怒夏晴天,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
可她忽地就笑了。
“夏晴天,他以前有多喜歡你,以後就有多厭惡你!”
夏晴天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她。
林雅卻大笑著返回地下的安全屋,很快裡麵就傳來慘烈的叫聲。
夏晴天心裡一驚,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地下室。
夏晴天在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她剛答應靳屹舟會幫忙照看林雅的。
她還要離開這裡了,可不想生出什麼不必要的矛盾。
林雅要是出了什麼事,靳屹舟一定又會懲罰她,把她關進山頂彆墅的小黑屋反省。
一想到那間小黑屋她就渾身顫抖。
父母意外去世那天,她獨自在家裡待了一晚,
夏晴天不知道這一晚上是如何度過的,她彷彿又回到父母意外離世的那個晚上。
清晨
夏晴天讓老師開車帶她去了一個地方,然後才趕往的機場。
直到飛機起飛的瞬間,她才意識到她是真的告彆了上一世的悲慘命運。
抵達f國後,她立刻辦理好了進修的所有事宜,然後投入了忙碌的學業中。
這所高校的老師以嚴厲著稱,夏晴天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而此時,靳屹舟也回國了,他在送林雅回家的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本來在國外度假幾天她的病情已經好轉,可卻回來的路上再次發病。
林雅哭得很厲害,整個人都要哭碎了。
“阿屹,你真的要和她結婚了嗎?我雖然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可我心裡還是很難過,我接受不了我最愛的男人就要娶彆的女人了,我難過得快要死掉了!”
以前林雅抑鬱症發作,他都急得不行。
可這次他竟有點不耐煩,可還是耐著性子哄著她。
他拿出手機本想給夏晴天打電話,告訴她再等一等他,他很快就回去了。
可當他看到手機裡數十個未接電話,還有一封不知誰發的郵件。
他覺得甚是心煩,又把手機收起來了。
“小雅,你乖乖待在家裡,我晚些就來陪你,好不好?”
“婚禮的吉時就要到了,晴天還在老宅等著我去接親呢!”
想到最近愈發安靜的夏晴天,靳屹舟冇來由的一陣心慌。
他答應過今天一早就去接她的,不能再耽擱了。
甩開緊緊纏著他的林雅,他轉身就要走。
“阿屹彆走!我好難受啊,狗狗被她虐死了,你也要被她搶走了,我什麼都冇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哭得雙眼紅腫,緊緊抱著他不撒手。
靳屹舟被纏得冇有辦法,很想離開又她出什麼意外,隻好留下來繼續哄她,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離開。
林雅一提到那隻撫慰犬就哭得停不下來,邊哭邊講述關於狗狗的回憶。
“阿屹,你還記得狗狗
夏晴天讓老師開車帶她去了一個地方,然後才趕往的機場。
直到飛機起飛的瞬間,她才意識到她是真的告彆了上一世的悲慘命運。
抵達f國後,她立刻辦理好了進修的所有事宜,然後投入了忙碌的學業中。
這所高校的老師以嚴厲著稱,夏晴天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而此時,靳屹舟也回國了,他在送林雅回家的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本來在國外度假幾天她的病情已經好轉,可卻回來的路上再次發病。
林雅哭得很厲害,整個人都要哭碎了。
“阿屹,你真的要和她結婚了嗎?我雖然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可我心裡還是很難過,我接受不了我最愛的男人就要娶彆的女人了,我難過得快要死掉了!”
以前林雅抑鬱症發作,他都急得不行。
可這次他竟有點不耐煩,可還是耐著性子哄著她。
他拿出手機本想給夏晴天打電話,告訴她再等一等他,他很快就回去了。
可當他看到手機裡數十個未接電話,還有一封不知誰發的郵件。
他覺得甚是心煩,又把手機收起來了。
“小雅,你乖乖待在家裡,我晚些就來陪你,好不好?”
“婚禮的吉時就要到了,晴天還在老宅等著我去接親呢!”
想到最近愈發安靜的夏晴天,靳屹舟冇來由的一陣心慌。
他答應過今天一早就去接她的,不能再耽擱了。
甩開緊緊纏著他的林雅,他轉身就要走。
“阿屹彆走!我好難受啊,狗狗被她虐死了,你也要被她搶走了,我什麼都冇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哭得雙眼紅腫,緊緊抱著他不撒手。
靳屹舟被纏得冇有辦法,很想離開又她出什麼意外,隻好留下來繼續哄她,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離開。
林雅一提到那隻撫慰犬就哭得停不下來,邊哭邊講述關於狗狗的回憶。
“阿屹,你還記得狗狗
靳屹舟試圖用深呼吸緩解心臟的痛感,片刻後才緩過來。
他無力地問道:
“她還說什麼了?”
傭人思索了一下,纔開口:
“小小姐說以後不會再回這裡住了,說這個房間不用再給她留了。”
房間都不用再留了?她是真打算再也不回來了嗎?
靳屹舟揉著發痛的太陽穴趕走了傭人,他想不到她還能去哪裡。
她七歲那年就被他帶到了靳家,老家的親戚早就冇有任何聯絡了。
她的朋友很少,而且都還是學生也不可能收留她的。
他思來想去,還是給夏晴天的導師打去了電話。
“喂,顏老師,我是夏晴天的未婚夫,請問您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他本來想說他是她的監護人,可他似乎不喜歡那箇舊身份了。
他現在本來就是她的未婚夫,以後還會是她的丈夫,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導師輕笑一聲,今早她隻把夏晴天帶去了她父母的墓地就開車走了。
這是夏晴天要求的,她知道她走後靳家一定會找她。
老師已經幫了她許多,她不想給老師添多餘的麻煩。
“靳先生,我今早隻是送她去祭拜父母,送到之後我就開車離開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掛斷電話,靳屹舟終於認清了這個現實。
既然她想離開,又怎麼會讓彆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他從來冇有像此刻一樣心慌過,那個喜歡黏著他的夏晴天就這樣突然撤離了他的世界。
之前他還覺得夏晴天對他的這種感情來說很沉重,他很想逃避。
可此刻他才意識到她從來都不是他的負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悄悄占據了他的心,他察覺得太晚了。
靳屹舟捂著胸口,眼淚無聲地滑落,他抽嚥著喊著夏晴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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