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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準備給妻子蘇晴一個結婚十週年驚喜的那個晚上,我的人生,被她親手砸得粉碎。
她正巧在外地出差,電話裡,她的聲音帶著疲憊卻依舊溫柔:老公,項目這邊很忙,估計要後天才能回來,紀念日我們補過好不好等我回來,給你帶你最愛吃的桂花糖糕。
我心疼地叮囑她注意身體,嘴上應著好,心裡卻已經規劃好了一場浪漫的奔赴。
我提前完成了手頭所有的設計稿,向公司告了假,訂了最早一班飛往她所在城市濱城的機票。我甚至買好了她垂涎已久卻捨不得買的那款卡地亞手鐲,想象著她看到我時,從驚訝到喜悅,再到撲進我懷裡撒嬌的模樣,我就忍不住翹起嘴角。
十年了。我和蘇晴從大學校園走到婚姻殿殿堂,從一無所有的出租屋,到如今市區這套我們親手設計的房子。她陪我熬過創業最艱難的三年,我為她擋掉所有生活裡的風雨。我們是外人眼中的模範夫妻,更是彼此生命裡最不可或缺的靈魂伴侶。
飛機落地,我冇有通知她,直奔她公司訂的酒店。前台認得我是蘇晴的先生,笑著幫我刷開了她房間的門卡,還俏皮地說了句:田先生,給太太一個大大的驚喜哦!
我提著蛋糕和禮物,躡手躡腳地推開門。
房間裡冇有開燈,隻有浴室裡透出朦朧的水汽和光亮,伴隨著嘩嘩的水聲。
我心中一蕩,想著或許可以給她一個更刺激的驚喜。
我放下東西,悄悄地走向浴室。
然而,水聲中,還夾雜著一些彆的聲音。
女人嬌媚的喘息,還有男人粗重的呼吸。
那聲音,我太熟悉了。
一個是我的妻子,蘇晴。
另一個……
我的血液在瞬間凝固,四肢百骸如墜冰窟。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浴室的門冇有關嚴,虛掩的門縫裡,我看到了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麵。
鏡子上水霧朦朧,映出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體。
蘇晴背對著我,攀著一個男人的肩膀,那個男人我同樣認識,甚至可以說非常熟悉——她那位年輕有為、家世顯赫的上司,鄭浩。
他們甚至冇有避諱到床上。
就在那麵冰冷的鏡子前,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我的愛情、我的婚姻、我的十年青春,被他們用最不堪的方式,踐踏得一文不值。
我感覺不到憤怒,隻有一種靈魂被抽離身體的麻木。
胃裡翻江倒海,那塊準備給她驚喜的蛋糕,此刻像是腐爛的垃圾,散發著惡臭,讓我幾欲作嘔。
我冇有衝進去,冇有怒吼,冇有質問。
我隻是默默地退後,拿出手機,對著那條門縫,將這活色生香的一幕,清晰地錄了下來。
視頻的最後,我將鏡頭緩緩搖向放在門口玄關櫃上的,那份我精心包裝的卡地亞手鐲,和我親手寫的卡片——致我唯一的摯愛,蘇晴。十年快樂。
然後,我轉身,輕輕帶上房門,就像我從未出現過一樣。
走出酒店大堂,濱城夜晚的冷風吹在我臉上,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前台小姐看到我,還熱情地打招呼:田先生,太太是不是很驚喜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啊,非常驚喜。
是驚嚇。
足以將我整個人生顛覆的驚嚇。
回到家的兩天裡,我如同一個精密的機器人,按部就班地生活。
蘇晴的電話和微信準時響起。
老公,項目終於搞定了,我明天就回來啦,想不想我
當然想,你最愛的紅燒肉已經備好,等你回來。我對著電話,用和往常一樣溫柔的語氣回答道,一邊麵無表情地將剛做好的紅燒肉倒進了垃圾桶。
老公你真好,愛你喲!
我也愛你。
掛掉電話,我點開手機裡那段視頻,麵無表情地又看了一遍。
愛多麼諷刺的字眼。
這三天,我冇有睡覺。我把我們從相識到現在的照片、信件、聊天記錄,所有的一切都翻了出來,企圖從這十年的蛛絲馬跡裡,找到她背叛的線索。
可我找到的,全都是她愛我的證據。
她會在我加班的深夜,算好時間給我點夜宵;她會記住我每一個家人朋友的生日,提前準備好禮物;她會因為我隨口一句想吃大學門口那家麻辣燙,跑遍半個城市給我買回來。
她在我創業失敗、負債累累的時候,不離不棄,抱著我說:沒關係,大不了我養你。
她在我拿下第一個百萬項目時,比我還激動,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
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背叛我
難道真的像小說裡寫的那樣,一時糊塗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我狠狠掐滅。
我死死地盯著視頻裡,她攀附在鄭浩身上那投入而沉醉的表情。
那不是逢場作戲,那是享受。
那不是一時糊塗,那是駕輕就熟。
我是一個建築設計師,邏輯和細節是刻在我骨子裡的東西。我從不相信偶然,隻相信必然。
如果她是愛我的,那她和鄭浩之間,必然有彆的隱情。
如果她是不愛我的,那這十年的恩愛,又是為了什麼
一個巨大的謎團籠罩著我,讓我喘不過氣。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更不能衝動。
在我弄清楚所有真相之前,我必須扮演好那個被矇在鼓裏的,完美丈夫田哲。
第二天下午,蘇晴回來了。
她拖著行李箱,一進門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身上還帶著我熟悉的香水味,混合著一絲陌生的古龍水氣息。
我的胃裡又是一陣翻湧,但我強忍著,回抱住她,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歡迎回家,老婆。
她從行李箱裡拿出那個印著老字號LOGO的紙袋:噹噹噹!桂花糖糕,還是熱的呢!
她笑靨如花,彷彿真的是那個出差歸來,心心念念著丈夫的妻子。
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我心中那頭名為恨的猛獸,幾乎要破籠而出。
但我死死地壓住了它。
現在還不是時候。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活得像一個雙麵間諜。
白天,我是蘇晴眼中溫柔體貼的丈夫,給她做飯,陪她散步,聽她分享工作中的趣事,其中大部分都與能力出眾的鄭浩有關。
夜晚,等她睡熟後,我便化身成一個冷酷的偵探,在書房裡,對著電腦,抽絲剝繭地調查她和鄭浩的一切。
我花錢請了一位業內頂尖的私家偵探,代號老K。
我把那段視頻發給他,隻有一個要求:我要知道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以及,他們之間除了**關係,還有冇有彆的交易。
很快,老K的第一份資料就傳了過來。
他們的不正當關係,從兩年前就開始了。
那正是蘇晴被破格提拔為部門主管的時候。而舉薦人,正是鄭浩。
我看著資料上那一筆筆觸目驚心的開房記錄,從五星級酒店到情趣旅館,遍佈了我們生活的這座城市,以及他們一起出差的每一個地方。
兩年的時間,上百次的苟合。
蘇晴口中那些辛苦的加班、緊急的出差,原來都是和他在一起。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在家給她煲湯,等她回家。
一時糊塗
這個藉口,連鬼都騙不了。
更讓我心驚的是另一件事。
老K查到,鄭浩所在的公司啟航集團,在過去兩年裡,中標了好幾個重大項目。而這幾個項目,我所在的設計院也都參與了競標。
每一次,我們都以微弱的劣勢惜敗。
院長還曾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說:田哲,你的設計方案是最好的,但啟航那邊給出的預算和工期,我們實在做不到,隻能說時運不濟。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時運不濟。
我立刻調出那幾個項目的歸檔資料,將我的最終版設計方案和啟航集團的中標方案進行對比。
不看不知道,一看魂飛魄散。
啟航的方案,在覈心創意和結構上,與我的設計稿有著超過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他們隻是在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和外觀上做了修改,然後用更低的報價和更短的工期,精準地擊敗了我們。
他們就像是提前拿到了答案的考生,再根據老師的喜好,稍作修飾,就輕鬆拿下了滿分。
能拿到我最終版設計稿的人,隻有我自己,和我的……妻子。
蘇晴也是設計師出身,我們經常在家裡討論方案,我從未對她設防。我的電腦,我的書房,對她來說,是完全開放的。
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她的破格提拔,鄭浩的商業成功,我一次次的惜敗。
這不是簡單的婚內出軌。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蓄謀已久的商業背叛!
她出賣的,不隻是我們的感情,還有我的事業,我的心血,我的未來!
那一刻,我心中的最後一點溫情,徹底被碾碎成齏粉。
我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萬家燈火,第一次,感覺到了徹骨的孤獨和冰冷的恨意。
蘇晴,鄭浩。
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我發誓。
我開始了我的複仇計劃。
第一步,是轉移和保全財產。
我們的房子、車子,大部分存款,都在我名下。這是因為當初我創業時,為了規避風險,蘇晴主動提出來的。她說:老公,你放心去闖,家裡的事有我。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我以投資朋友公司需要大筆資金為由,不動聲色地將大部分流動資金轉移到了我父母的賬戶上。然後,我將房子掛在了中介公司,委托他們以一個極具吸引力的價格,儘快出手。
蘇晴對此毫無察覺。她甚至還鼓勵我:老公,你朋友靠譜嗎彆被騙了。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的眼光,就算虧了,我們還能從頭再來。
她演得那麼真,那麼情深義重。
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親手查到那些肮臟的真相,我恐怕會感動得涕泗橫流。
與此同時,我讓老K繼續深挖。
既然是商業間諜,就不可能冇有金錢往來。
果然,老K冇讓我失望。
他查到了一個蘇晴名下的隱秘賬戶,這個賬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筆來自境外的資金流入,數額從幾十萬到上百萬不等。而資金的來源,通過層層追蹤,最終都指向了鄭浩家族在海外的一家空殼公司。
短短兩年,這個賬戶裡的流水,已經超過了一千萬。
好一個為了愛情,不計回報。
原來,他們的關係,從來不是什麼上司和下屬的禁忌之戀,而是一場**裸的金錢和**交易。
她用我的設計,換取了她的升職加薪,和這個賬戶裡,肮臟的一千萬。
而鄭浩,用區區一千萬,撬動了數億甚至數十億的項目,名利雙收。
而我,是那個被矇在鼓裏,為他們做嫁衣裳的,最大號的傻瓜。
證據鏈已經完整。
但我知道,這還不夠。
我要的不是讓他們身敗名裂,我要的是讓他們跌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尤其是蘇晴。
我要讓她嚐遍我所受的所有痛苦,然後百倍奉還。
我開始佈一個更大的局,一個足以將他們一網打儘的,致命陷阱。
我們設計院正在競標一個濱城的新地標項目——雲頂藝術中心。
這個項目投資巨大,意義非凡,是所有設計公司眼中的肥肉。
毫無意外,啟航集團也是我們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我知道,鄭浩和蘇晴,一定在等我最新的設計方案。
這一次,我決定餵給他們一份大禮。
我夜以繼日地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做出兩套方案。
一套,是我真正的心血之作,方案A。它完美、創新,並且考慮到了所有細節,是我傾注了所有才華的巔峰作品。
另一套,是餵給蘇晴的誘餌,方案B。
方案B在表麵上看起來同樣驚豔,甚至比方案A更加天馬行空,更具視覺衝擊力。但它的內核,卻埋著一顆巨大的地雷。
我在方案B的建築結構中,故意留下了一個致命的、難以察覺的結構缺陷。這個缺陷在設計圖上很難被髮現,但如果真的按照這個方案施工,整個建築將存在巨大的安全隱患,一旦建成,就是一個華麗的豆腐渣工程。
而發現這個缺陷的關鍵,在於一種極其冷門的建築力學理論。這個理論,是我大學時期在一本孤本上看到的,彆說鄭浩,就連我們設計院的很多老專家都未必瞭解。
為了讓這個局更逼真,我故意在家裡表現得焦躁不安,時而為方案A苦惱,時而為方案B興奮。
蘇晴果然上鉤了。
她對我關懷備至,每天給我送水果、泡咖啡,假惺惺地替我分憂。
老公,我看你這幾天為了‘雲頂’的項目都瘦了,彆太累了。
這個項目對我太重要了,成了,我在業內的地位就穩了。我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那你覺得哪個方案更有把握她看似不經意地問。
我猶豫了片刻,然後將方案B的圖紙在她麵前展開,雙眼放光地介紹起來:當然是這個!你看這個設計,多大膽,多前衛!雖然結構上有點冒險,但我相信,隻要技術跟得上,絕對能成為震驚世界的作品!
我把方案A則隨意地丟在一旁,故作苦惱地說:這個太保守了,雖然穩妥,但冇有亮點,肯定贏不了啟航。
蘇晴看著方案B的眼神,也亮了。
我看到她悄悄拿出手機,趁我不注意,將方案B的設計核心拍了下來。
魚兒,咬鉤了。
那晚,等她睡下後,我潛入她的書房,在她的電腦裡,安裝了一個隱秘的監控程式。
第二天,我通過監控,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將那些照片,以及她憑藉記憶複刻出來的部分圖紙,打包發給了鄭浩。
郵件的標題是:親愛的,我們的未來。
我的未來,被你親手斷送。
你的未來,也該由我親手終結了。
我將方案A,也就是我真正的作品,用加密的方式,直接發送給了院裡的最高層。並且附上了一封長信,詳細說明瞭我的計劃,以及我需要院裡配合的所有事情。
院長連夜召見了我。
他看著我提供的,蘇晴和鄭浩交易的所有證據,以及我佈下的這個局,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最後,他重重地一拍桌子,眼睛裡滿是怒火和欣賞:田哲,你放心去做!我們設計院,不惹事,但絕不怕事!這次,我們不僅要拿下項目,還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血的代價!
有了院裡的支援,我的計劃,再無後顧之憂。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很快,到了雲頂藝術中心項目公開競標的日子。
我和蘇晴一起盛裝出席。她挽著我的手,笑得溫婉動人,儼然一副賢內助的模樣。
老公,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是最終的贏家。她在我耳邊柔聲說。
借你吉言。我微笑著迴應,心中卻冷如寒冰。
競標會現場,氣氛緊張而熱烈。
啟航集團的代表,正是意氣風發的鄭浩。他坐在第一排,時不時回頭,與蘇晴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很快,輪到啟航集團上台闡述方案。
當鄭浩的團隊將他們的設計方案投影到大螢幕上時,全場響起一片驚歎。
那赫然就是我的方案B!
大膽、前衛、充滿了想象力,視覺效果無與倫比。
鄭浩站在台上,口若懸河,自信滿滿地闡述著這個屬於啟航的原創設計。
我看到他甚至無恥地盜用了我曾經在蘇晴麵前,對這個方案的評價——這是一個足以震驚世界的作品。
台下的蘇晴,眼中充滿了迷戀和崇拜。
她大概以為,她的男人,馬上就要走向事業的巔峰。而她,作為幕後功臣,也即將迎來她光明的未來。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像在看兩隻跳梁小醜。
闡述完畢,評委席上,幾位專家對啟航的方案讚不絕口,但也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皺起了眉頭。
這位教授,正是我大學時的導師,也是國內結構力學領域的泰鬥,王教授。
他是我特意請院長幫忙邀請來的東風。
輪到我們設計院上台了。
我冇有上去,上去的是我們院裡的總工程師。
而他展示的方案,是那套看似平庸保守的方案A。
蘇晴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震驚地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不解和慌亂。
鄭浩也愣住了,臉上的得意變成了錯愕。
他顯然冇想到,我最後會用一個如此平庸的方案來競標。
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在他們心中蔓延。
果然,在評委提問環節,王教授緩緩舉起了手。
他冇有問我們院,而是直接將問題拋給了鄭浩。
鄭總,我對你們啟航集團這個方案非常感興趣,設計確實新穎。但我有一個小問題,關於承重結構中‘拉普拉斯異形節點’的受力分析,你們能否詳細解釋一下它的計算模型和安全係數
王教授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鄭浩和蘇晴的心上。
拉普拉斯異形節點
那是我在方案B裡埋下的,最深的地雷!
彆說鄭浩,就連他團隊裡那些所謂的精英,也聞所未聞。
鄭浩的臉瞬間就白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根本答不上來。
會場的氣氛開始變得詭異。
所有人都看出來,啟航的團隊,對自己方案的核心技術,一無所知!
這在建築設計領域,是致命的醜聞!
王教授冇有放過他,步步緊逼:怎麼鄭總,這麼關鍵的核心技術點,難道你們在設計時冇有做過嚴謹的論證嗎這可不是小事,這關係到整個建築的安危,關係到未來千千萬萬進入這個藝術中心的人的生命安全!
我……鄭浩汗如雨下,狼狽不堪。
蘇晴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她死死地攥著拳頭,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她終於明白,自己掉進了一個怎樣的陷阱。
就在這時,我站了起來。
在全場矚目下,我緩緩走到王教授麵前,恭敬地鞠了一躬。
然後,我轉身,麵向臉色煞白的鄭浩,拿起話筒,微笑著說:
鄭總,彆為難了。這個問題,你答不上來,我來替你答。
因為這個所謂的‘拉普拉斯異形節點’,這個整個設計方案,根本就不是你的。它是我的!是我故意泄露給你和你身邊這位商業間諜的,一份……廢稿!
我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地傳遍了會場的每一個角落。
全場嘩然!
大家請看大螢幕。
我按下了遙控器。
大螢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裡,是蘇晴在家中,鬼鬼祟祟地偷拍我的設計圖,然後將資料打包發給鄭浩的全過程。
緊接著,是他們兩人這兩年來,上百次的酒店開房記錄,每一條都清清楚楚。
再然後,是那個境外賬戶的流水,那一筆筆肮臟的交易,數額高達一千多萬。
最後,畫麵定格在了那段我在酒店門口錄下的,最原始,也最屈辱的視頻上。
雖然關鍵部位都做了馬賽克處理,但那兩張臉,那不堪入目的姿勢,足以說明一切。
蘇晴尖叫一聲,癱軟在了座位上。
鄭浩麵如死灰,搖搖欲墜。
整個會場,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議論和鄙夷的目光。
所有的攝像機、手機,都對準了這對狗男女。
我知道,他們完了。
鄭浩,蘇晴。我走到他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你們用偷來的東西,贏得了過去。但今天,我要用你們的無知和貪婪,埋葬你們的未來。
啟航集團涉嫌重大商業盜竊,你,鄭浩,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至於你,我看向蘇晴,那個我曾愛了十年的女人,眼中冇有一絲波瀾,我們之間,也該算算總賬了。
我話音剛落,兩位穿著製服的警察就走到了鄭浩身邊。
鄭浩先生,你涉嫌竊取商業機密,造成巨大經濟損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鄭浩連反抗的力氣都冇有,像一灘爛泥一樣被帶走了。
會場裡,隻剩下崩潰痛哭的蘇晴,和我冰冷的注視。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對她的清算,纔剛剛拉開序幕。
可就在我以為大局已定,準備轉身離去時,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來。
是蘇晴的母親。
她一直坐在後排,此刻卻像一頭髮瘋的母獅,衝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田哲!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是你毀了我們家小晴!是你毀了她!
我皺了皺眉,還冇來得及說話。
她接下來的話,卻像一顆真正的炸雷,在我腦中轟然炸響。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破畫圖的嗎鄭總哪裡比不上你要不是為了幫你,小晴用得著受這種委屈嗎!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你這個白眼狼!
為了我
這個荒謬絕倫的邏輯,讓我感到一陣眩暈。
但我立刻意識到,事情,或許冇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蘇晴的母親,為什麼會在這個全盤皆輸的時刻,說出如此顛倒黑白的話
這背後,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更深層次的秘密。
我看著癱在地上,眼神躲閃的蘇晴,和她那個歇斯底裡的母親,心中警鈴大作。
一個更可怕的真相,似乎正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呼之慾出。
蘇晴母親的撒潑打滾,並冇有為她博得任何同情,反而引來了更多的鄙夷。
在保安的勸離下,她被拖出了會場。
我冇有理會這場鬨劇,我滿腦子都是她那句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這太反常了。
我立刻給老K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查一件事——我當初創業失敗的真相。
三年前,我躊躇滿誌地創辦了自己的設計工作室。初期發展很順利,甚至拿到了一個很有前景的天使投資意向。但就在簽約前夕,我的核心創意,被另一家剛成立的小公司原點設計截胡了。
原點設計以幾乎一模一樣的創意,但更低的報價,搶走了我的投資,也扼殺了我創業的夢想。
我因此負債累累,一度陷入絕望。
是蘇晴,陪在我身邊,鼓勵我,安慰我,告訴我:老公,你是有才華的,隻是運氣不好。我們去大公司,先站穩腳跟,以後還有機會。
我一直以為,那隻是一場殘酷的商業競爭,是我時運不濟。
但今天,蘇晴母親那句顛倒黑白的話,讓我有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猜測。
會不會,那一次的失敗,也和他們有關
老K的效率超乎想象。
幾個小時後,一份新的調查報告,傳到了我的郵箱裡。
當我顫抖著手點開報告,看清楚裡麵的內容時,我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
原點設計的法人代表,是一個我完全陌生的名字。
但是,通過層層股權穿透,最終的控股人,竟然是——鄭浩!
而當初,將我的核心創意泄露給原點設計的人,正是蘇晴。
報告裡附上了一段她與鄭浩的聊天記錄,時間,是我創業失敗的前一個月。
蘇晴:他太自負了,這樣下去遲早會栽跟頭。我不希望看到他失敗的樣子。
鄭浩:那就讓他‘溫柔’地失敗一次。我來安排,讓他輸得心服口服,又不會傷筋動骨。然後,你再把他帶到我這裡來。隻有在我手下,他的才華才能真正發光。
蘇桐:這樣……真的好嗎
鄭浩:晴晴,相信我。有時候,打斷他的翅膀,是為了讓他飛得更高。我這是在幫你,也是在幫他。等他以後成功了,他會感謝我們的。
感謝
我看著這段對話,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終於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從三年前,甚至更早,就是一個精心編織的局!
我的創業失敗,不是意外,而是鄭浩一手策劃的圍獵。
他先是打斷我的翅膀,摧毀我的自信,讓我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創業者,變成一個隻能在大公司裡按部就班畫圖的設計師。
然後,再讓蘇晴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將我引薦到他的公司。
可是,我當時並冇有去啟航,而是選擇了現在這家設計院。
這或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個意外。
但他們很快就調整了策略。
他們無法直接控製我,便開始竊取我的勞動成果。
蘇晴,就是那把插在我後背,最鋒利的刀。
她以愛的名義,以為我好的名義,將我圈禁在一個她和鄭浩共同打造的牢籠裡。
我每一次的惜敗,每一次的時運不濟,都成了鄭浩平步青雲的墊腳石。
而我,在他們眼中,或許隻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會下金蛋的工具。
他們享受著我的才華帶來的紅利,還要擺出一副我們是為了你好的救世主姿態。
這是何等的傲慢!何等的歹毒!
我以為我見識了人性的至惡,冇想到,那隻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地獄,現在才向我敞開大門。
我癱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這十年的感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她不是愛上我,她是選中了我。
選中我的才華,我的單純,我的毫無保留的信任。
恨意,如同海嘯一般,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不僅要讓他們身敗名裂,我要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當然,我不會用違法的手段。
對付這種人,我要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將他們徹底毀滅。
我將這份新的證據,匿名發給了啟航集團的董事會,以及鄭浩的父親,啟航集團的董事長,鄭國鋒。
鄭國鋒是個老派的商人,極其愛惜羽毛和公司聲譽。
他可以容忍兒子風流,但絕不能容忍兒子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給家族企業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交代。
同時,我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
我的訴求很簡單:
一,蘇晴作為婚姻中的重大過錯方,必須淨身出戶。
二,她必須返還通過非法手段從我這裡竊取創意,並與鄭浩交易所得的全部贓款,共計一千多萬。
三,我要以詐騙罪和侵犯商業秘密罪,對她提起刑事訴訟。
我要的不是離婚,是讓她把牢底坐穿。
開庭前,蘇晴約我見麵,地點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咖啡館。
她憔悴得不成樣子,曾經明亮的眼睛裡,隻剩下灰敗和恐懼。
田哲,我們見一麵吧,求你了。電話裡的她,聲音卑微到了塵埃裡。
我同意了。
不是心軟,而是我想親眼看看,這個我愛了十年的女人,在撕下所有偽裝後,究竟是一副怎樣的嘴臉。
咖啡館裡,她坐在我對麵,雙手攪著咖啡,不敢看我。
田哲,她終於開口,聲音沙啞,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放過我
放過你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蘇晴,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三個字
當初我創業失敗,負債累累,幾乎要去跳樓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鄭浩的床上,和他一起,慶祝你們的計劃,又成功了一步!
這兩年,我把你當成唯一的依靠,把所有心血都毫無保留地展示給你。可你呢,你轉身就把它賣了,換成了你名下那一個個冰冷的數字!
你毀了我的夢想,偷竊我的人生,踐踏我的尊嚴!現在你告訴我,你知道錯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
她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我……我隻是……她試圖辯解,我隻是太愛你了,我怕你受傷,怕你失敗……鄭浩說,他能給你更好的平台,能讓你不走彎路……
閉嘴!我厲聲喝斷她,收起你那套噁心人的說辭!愛我你是愛我的才華,還是愛我的利用價值或者說,你是愛鄭浩能帶給你的,那些不勞而獲的財富和地位
我冇有!我愛的一直是你!她激動地站起來,眼淚決堤,我和鄭浩在一起,是被逼的!當初你創業失敗,我們欠了那麼多錢,我走投無路,是他……是他幫了我!他說隻要我聽他的話,就能幫我們還清債務,還能給你一個更好的未來!
她聲淚俱下,演得無比逼真,彷彿自己纔是那個忍辱負重的受害者。
如果是在看到那份報告之前,我或許真的會有一絲動搖。
但現在,我隻覺得無比的可笑和悲涼。
到了這個地步,她還在演。
她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我欠下的那點債,以我們當時的收入,省吃儉用一年就能還清。
她隻是,等不及了。
她需要一個藉口,一個讓她心安理得投入鄭浩懷抱的藉口。
一個讓她能將自己的背叛,美化成為愛犧牲的藉口。
我冷冷地看著她,像看一個陌生人。
蘇晴,你知道嗎你最可怕的地方,不是背叛,而是你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將自己的無恥和貪婪,包裝成深情和無奈。你把自己都騙了,不是嗎
我的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她的所有防線。
她癱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喃喃自語: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出了我們之間,最後的一段話。
法庭上見吧。希望到時候,你的演技,能騙過法官。
我轉身離去,再也冇有回頭。
身後,是她壓抑不住的,絕望的哭聲。
法庭上,我提交了所有的證據。
從那段不堪入目的視頻,到那一筆筆肮臟的轉賬記錄,再到那份足以將他們釘在恥辱柱上的,三年前的聊天記錄。
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任何辯駁。
蘇晴的律師試圖用感情破裂、一時糊塗來為她開脫,但在我詳實而殘酷的證據鏈麵前,所有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鄭家出手了。
他們花重金請了最好的律師團隊,試圖把所有罪名都推到蘇晴一個人身上,將鄭浩塑造成一個被美色引誘的受害者。
鄭浩在法庭上,聲淚俱下地表示,自己是被蘇晴主動勾引,盜竊商業機密也全是蘇晴一人的主意,他隻是愛昏了頭,才犯下了錯誤。
我看著這對狗男女在法庭上互相撕咬,推卸責任,心中冇有快意,隻有噁心。
蘇晴大概冇想到,她付出一切去愛的男人,在關鍵時刻,會把她推出去當替罪羊。
她瘋了一樣地撲向鄭浩,嘶吼著,咒罵著,將他那些幫你也是幫他的承諾,全部抖了出來。
一場嚴肅的庭審,變成了一場人性的鬨劇。
最終的判決,大快人心。
法院采納了我的所有證據。
我和蘇晴的婚姻關係解除。由於蘇晴在婚姻中存在重大過錯,並且與他人合謀,對我造成了巨大的經濟和精神損害,婚內所有共同財產,全部歸我所有。
同時,法院判決,蘇晴必須返還那筆高達一千萬的非法所得,並對我進行精神損害賠償。
但這還冇完。
另一場關於商業犯罪的審判,接踵而至。
鄭浩因為行賄、竊取商業機密等多項罪名,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並處以钜額罰款。啟航集團聲譽掃地,股價暴跌,瀕臨破產。鄭國鋒一夜白頭,苦心經營一生的基業,毀於一旦。
而蘇晴,作為共犯,同樣以侵犯商業秘密罪和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當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我看到蘇晴,整個人都癱了下去,眼中,是真正的,死寂一般的絕望。
十年。
她用十年青春,編織了一張欺騙的網,最終,網住了她自己。
她將要在冰冷的鐵窗裡,度過她人生中最寶貴的十年。
而出來後,她將一無所有,身負钜債,前科累累。
這,就是背叛的代價。
故事到這裡,似乎已經結束了。
壞人得到了懲罰,我拿回了我的一切,還順便贏下了雲頂藝術中心這個地標項目,名利雙收。
所有人都說我手段狠厲,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他們隻看到我最後的雷霆反擊,卻冇人知道,我在那一個個不眠的夜晚,是如何一遍遍地撕開自己的傷口,將那些腐爛的血肉,一點點剜除。
這個過程,很痛。
痛到我一度以為自己會死掉。
但最終,我活了下來。
房子很快賣掉了,我搬進了一個新的,更寬敞明亮的公寓。我親手設計了每一個角落,冇有一絲一毫,關於過去的痕跡。
一天,我接到了一個監獄的電話,是蘇晴的母親打來的。
她在那場鬨劇後,也因為誣告和擾亂法庭秩序,被拘留了一段時間。
電話裡,她不再歇斯底裡,聲音疲憊而蒼老。
田哲,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去看看小晴她……她快不行了。
我沉默了片刻,問:她怎麼了
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在裡麵……自殺了。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整個人都傻了,不吃不喝,誰也不認識,嘴裡就唸叨著你的名字。
我心中冇有任何波瀾。
可憐嗎
或許吧。
但我忘不了,她和鄭浩在酒店浴室裡的沉醉。
我忘不了,她看著我失敗,轉頭就和彆人慶祝的嘴臉。
我更忘不了,這十年,我像個傻子一樣,活在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裡。
阿姨,我平靜地開口,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路是她自己走的,苦果,也該她自己嘗。從她決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她在我這裡,就已經死了。
你……
我冇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拉黑了這個號碼。
我不是聖母。
我做不到原諒,更學不會同情一個差點將我推入深淵的敵人。
我的人生,在那個結婚紀念日的晚上,已經粉碎過一次了。
現在,是我親手,將那些碎片,一片片撿起來,重新拚湊成一個全新的,隻屬於我自己的未來。
這個未來裡,冇有背叛,冇有欺騙,陽光萬裡,天空蔚藍。
一年後,雲頂藝術中心正式落成,成為了這座城市最耀眼的新地標。
在竣工典禮上,我作為首席設計師,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發表感言。
我看著台下無數閃爍的燈光和仰慕的麵孔,心中一片平靜。
我冇有感謝任何人,隻說了一句話。
感謝曾經的毀滅,它讓我學會了,如何重生。
台下掌聲雷動。
我微笑著鞠躬,轉身走下舞台。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新資訊,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田設計師,你好。我是‘星河資本’的李欣然。你的作品我看過了,非常欣賞。不知是否有幸,能和你聊一聊關於未來的,更多可能性
我看著這條資訊,嘴角的笑容,不自覺地擴大。
我知道,屬於我的,真正的故事,現在纔剛剛開始。
而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早已被我甩在了身後,化為了塵埃。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局。
不原諒,不回頭,不留一絲遺憾。
爽,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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