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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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被人下毒,世上隻有千裡之外神醫穀的老穀主能救。

夫君能日行千裡。

可我冇有讓婢女去找他,直接駕車去了千裡之外的神醫穀。

上輩子,我下跪相逼請了夫君回來,他帶著兒子去了神醫穀。

這時宮裡傳來訊息,冷宮走水,青梅被火活活燒死。

夫君離家出走半年,回來後一切如初。

可就在皇兄誕辰那天,他帶領著人屠了整個皇宮。

他將我全身皮都扒了下來放在火上烤。

“如果不是你逼我回家救那個賤種,我就能留在宮裡,柔兒就不會被火燒死,你們都是殺她的凶手,我要讓整個皇族陪葬!”

再睜眼,我回到兒子毒發這天。

夫君如願留在了青梅身邊。

可是後來,他卻哭著要我原諒。

“安寧公主,老穀主正在閉關,請您回去吧。”

我剛到神醫穀,就被陳魏攔下。

陳魏是夫君陳硯的胞弟,也是神醫穀的少穀主。

我重生後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兒子快馬加鞭來神醫穀來找老穀主

可陳魏卻不曾看婢女懷裡的兒子一眼,就下了逐客令。

聽到這話,我貼身婢女阿蘭急了,“怎麼可能?老穀主隻在夏天閉關,再過兩日就是冬至,是大夫人的壽辰,老穀主每年都要親手給大夫人做長壽麪,不可能現在閉關!”

阿蘭曾陪我在神醫穀住過三年,一眼就看破陳魏的謊言。

陳魏皺眉,“老穀主什麼時候閉關輪得到你做主嗎。”

麵對陳魏的壓力,阿蘭冇有絲毫畏懼,在一旁據理力爭,“就算是閉關了,也可以把老穀主請出來啊,老穀主心懷天下,又是如此疼愛小主子,如果他知道小主子中毒這麼嚴重,一定會出來的。”

陳魏嗬斥道:“放肆!你一個賤婢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阿蘭不卑不亢,“陳魏,你見死不救,算什麼濟世神醫!”

陳魏麵不改色,“什麼見死不救,我看你家小主子根本就不像是中毒的樣子,神醫穀有神醫穀的規矩,不可能來個人就救。”

說完,陳魏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安寧公主,念你兄長的麵子上我給你幾分麵子,你知道的,神醫穀不受朝廷束約,如果你繼續在這裡無理取鬨下去,我就要派人親自送你下山了。”

陳魏一聲令下,數十名刀客從神醫穀門後跑出來。

我身邊的幾個侍衛見狀也拔出了刀。

一時間,刀光劍影。

刀客中有幾個熟人,他們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厭惡。

“安寧公主,老穀主救過你的性命,可你卻要擾他清修,你心也太壞了。”

“神醫穀可不是你們朝廷耍威風的地方!”

驅逐聲越來越大。

這時躺在奶孃懷裡的兒子睜開眼,他嘴唇發白,一頭冷汗,弱弱喊了我一聲,“孃親,我好難受,救救我”

這一聲聲像是錘在我身上。

我咬了咬唇,放低姿態對陳魏開口:“陳魏,稷兒不是中了普通的毒,他中得是萬毒之王金蠶蠱毒,這種毒你應該聽說過,世上隻有老穀主能救他,求你幫幫忙,通告老穀主一聲。”

也許是我姿態過於卑微,陳魏愣了一下。

片刻後,他大笑一聲,“演得真好,安寧公主,不過你在古書中看到這種毒的時候,冇看看書名嗎,金蠶蠱毒是戲本裡的東西,生活中根本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也是在西南,這種蠱毒活不過三日,西南到京都,最快的馬也要三個月。”

陳魏眼底的寒意逐漸加重,“本來我哥飛鴿傳書來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冇想到你真得為了爭風吃醋編造這種謊言,把自己親生骨肉搞成這樣,你難道就一點都不虧心嗎?”

這句話宛如給了我當頭一棒。

我冇想到,重活一次,我冇有去找陳硯,他卻依舊能阻攔我進神醫穀。

他竟是如此絕情,用飛鴿傳書通知了神醫穀的眾人。

兒子的悶哼聲將我思緒拉回。

我明白陳魏是少穀主,冇有他的命令我不可能進入神醫穀。

想到這裡,我走到他麵前,直接跪了下來。

中了金蠶蠱毒,五日不治必定身亡。

而神醫穀老穀主是唯一能解這種毒的人。

都城距離神醫穀千裡,神醫穀又位居深山。

就算是最快的馬車趕過來,也需六日。

上一世,兒子中毒第一天我就去求了在宮裡當值的陳硯。

他的輕功天下第一,能日行千裡。

在我磕頭下跪之後,他終於答應帶著兒子來神醫穀解毒。

可就在他去神醫穀的路上,冷宮走水,薑柔冇有被救出來,活活被火燒死。

陳硯將兒子給了陳魏後,就收到了飛鴿傳書。

他快馬加鞭趕回皇宮。

將薑柔的屍體帶走之後就不見了。

直到半年後兒子痊癒回了都城他才現身。

重新出現的陳硯跟以往冇有半分不同,他依舊每日去宮裡當值。

回來後教兒子習武。

隻不過再也冇提過薑柔的名字。

我以為薑柔的死就這樣過去了,陳硯終於信守承諾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就在皇兄誕辰那天,陳硯在宴會酒中下毒,帶人造了反。

我記得那日皇宮屍體堆積成山,遍地都是河。

陳硯給了所有人一個痛快,唯獨讓我保持清醒。

他生生剝下我的皮,將尚存理智的我在火上烤。

他麵色凶狠,將薑柔的死都算在我頭上,“安寧,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死柔兒,也不應該耍那種手段讓我離開都城,這些人都是因為你死的。”

“安寧,我已經告誡過你很多次了,我和柔兒除了兄妹情再無其它,她已經因為你被打入冷宮再也不能生育,成了一個廢人,你為什麼非要置她死地纔開心,你以為手握皇權就能隨便殺人了,我今日就要柔兒受過的痛千百倍的還在你身上。”

被火炙烤在身上的感覺很難受。

我毫無尊嚴地像牲口一樣被架在一根棍子上,被人來迴轉著烤。

想到這裡,那股疼痛感彷彿還停留在我身上,一直蔓延到我大腦裡生生炸開。

這一世,就算我快馬加鞭,也用了五日纔到神醫穀。

如果今晚老穀主不出現,兒子就會暴斃身亡。

想到深愛的兒子,此時我再也顧不上任何尊嚴和禮儀。

“陳魏,陳神醫,求你救救稷兒,他是真的中了金蠶蠱毒,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在他喊你一聲叔父的份上,就讓老穀主看一眼吧。”

我重重磕頭。

旁邊的阿蘭急瘋了,“公主,您這種身份怎麼能隨便跪人。”

她哭著跟我一起下跪,“陳神醫,求你救救我們小主人。”

身後的侍衛們也驚了,跟著跪了一地。

旁邊有跟我相熟之人看了,動了惻隱之心,“少穀主,安寧公主人品我們都知道,應該不是你說得這種人,不如先讓她進門吧。”

“夠了!”旁人相勸,反而激起陳魏更大的怒意,他冷著一張臉,“你們懂什麼,這個女人最會演戲,也最會用王權壓人,如果當初不是她那個皇帝哥哥逼我大哥的心上人入宮,她逼我大哥娶她,我大哥早就和他心上人雙宿雙飛了。”

陳魏一臉厭惡,“這女人可是皇宮出來的,手段了得,說什麼孩子被歹人下毒,十有**是她自己給孩子喂得。”

一時間,冇有人敢繼續勸。

我聽了這話,涼意從頭頂蔓延到腳底。

我怎麼也想不到,直到今天,陳魏還以為是我利用皇權逼迫陳硯成得親。

怪不得我們成親那天,陳家人一個都冇來。

顧不得我深思,旁邊的阿蘭驚呼一聲。

“公主,小主子他,他冇氣了!”

我一躍而起。

兒子躺在阿蘭懷裡,手垂到地上,不管怎麼呼喚都冇任何反應。

我伸手去摸他的脈象,微弱得幾乎不存在。

我心一沉,讓阿蘭把兒子放在地上,吩咐人取來箱子。

取出幾根針封住兒子的穴位。

阿蘭扭頭又去跪旁邊的人,“各位神醫,我知道你們都是心善之人,神醫穀不出壞人,你們都是天大的好人,就算他是皇族,可他也是一條人命啊,你們連阿貓阿狗都會治,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小主人去死嗎?”

這些人都住在神醫穀,或多或少懂一些醫術,他們也看出我兒子臉色的異常。

有人於心不忍,想要回去找老穀主。

卻被陳魏攔下,“冇有我的命令,我看你們誰敢去打擾老穀主。”

那人瞬間變得遲疑。

冇有人敢反抗陳魏的命令。

在我給兒子放血之後,他慢慢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卻是,“孃親,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心痛極了,將他緊緊抱住,“不會的,稷兒,有娘在,你不會死得,娘一定會救活你的。”

兒子點頭,求救一樣地看向陳魏,“叔父,是不是稷兒哪裡做得不好,惹您不高興了,您不要生氣,等我好了,便跟您道歉,不過您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兒子的求生欲讓所有人都噤聲。

旁邊有人冒死直諫,“少穀主,您這麼做的確不妥,就算是要拒診,也應該問診之後在下定論。”

“對啊,少穀主,你看那孩子派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一看就是中了毒。”

很多人都被兒子打動,紛紛求情。

可陳魏仍然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安寧,你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你在神醫穀這麼多年,用點無足輕重的毒讓陳稷血液變色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場戲你演得很好,怪不得我大哥能被你騙得團團轉。”

我怒上心頭,忍無可忍,“陳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衊我,我忍了,可你怎麼連孩子的話都不信,冇有證據就下定論,你們陳家就是這麼教你做事的?”

一旁的人也被他氣得臉色發青,“少穀主,你何必以最惡毒的話傷一個母親的心,什麼事都講證據,就算你覺得她們是騙人,也應該看看脈象吧。”

“安寧可是公主,皇家臉麵是最大的,她連皇家臉麵都不要了,我相信她的話!”

“我也信!”

這些人心底的良知徹底被喚醒,一個個站到陳魏的對立麵。

陳魏收起臉上的笑,眉頭緊鎖。

就在他遲疑著想要給我懷裡的孩子把脈之時,一個信鴿飛了過來。

陳魏看到信鴿帶來的內容後,再一次冷了臉,“安寧,當時大哥信裡寫了兩件事,一件是你會帶著孩子來這裡裝病鬨事,另外一件就是皇宮會失火,如今另一件事已經應驗,那你也一定是假的,你快走吧,彆在這裡鬨了,如果神醫穀和朝廷的人起了衝突,你會是千古罪人。”

他的話讓我徹底感到絕望。

不知所措之時,我看到門後緩緩走出一道白色身影。

我像是救命稻草一樣衝過去,再次跪下來,“老穀主,您可算現身了,稷兒被人下了毒,隻有您能解,求您救救他!”

老穀主聽了這話,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伸手給我兒子把脈。

陳魏也走了過來,“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出來了,我這就把人趕走,不能擾了您的清修。”

說著他抓住我的手,想要把我帶走。

可還未動一步。

老穀主一腳踢在他身上,“孽徒,這孩子身上是金蠶蠱毒,你冇診出來嗎?”

陳魏傻了眼,“金蠶蠱毒?怎麼會?這世上不是不存在這種毒嗎?”

老穀主瞪了他一眼,“誰告訴你不存在了,金蠶蠱認了主,會寄生在主人身體裡,主人死了會跟著死,變成金蠶蠱毒。”

老穀主冇時間再解釋,抱著我兒子往裡麵走,一邊走一邊吩咐彆人燒熱水,同時不忘訓斥陳魏,“陳魏,如果這孩子有什麼事,都是你害的!”

陳魏在知道金蠶蠱毒真的存在後,宛如被人打了一棍子。

臉色蒼白,半天纔看向我,“嫂子,抱歉,我……”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陳魏,你不是覺得我喜歡用權勢壓人嗎,如果稷兒因為你出了事,本公主定不饒你!”

陳魏一直覺得陳硯娶我是被我皇兄逼的。

那年我受了重傷被送到神醫穀休養,認識了陳硯。

我對他一見鐘情,可在得知陳硯在山下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時,就斷了這種心思。

直到皇兄那日來看我,在山下歇息時碰到了薑柔。

當天晚上,薑柔出現在了皇兄床上。

探望完我之後,皇兄帶著薑柔回了都城,封她為妃。

知道這件事的人都以為是皇兄逼迫的薑柔,畢竟他是皇帝,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很快,陳硯答應了我,成為了新駙馬。

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幫打鴛鴦,毀了這對神仙眷侶。

可在跟我求親那個晚上,陳硯曾發過誓,他心中唯有我一人。

我相信了這句話,才嫁給了他。

可去了都城後,陳硯借我的勢入宮當差,每日跟薑柔相見。

在薑柔被打入冷宮後,他更是日日去那裡當值,為得就是保護她不受欺負。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很是微妙,在宮裡的傳言也是沸沸揚揚,皇兄曾想下令將這兩個人處死。

是我跪在大殿上求得情。

事後我告訴陳硯離薑柔遠點,不要生事端。

陳硯卻皺眉罵我:“你和你皇兄都心臟,所以看我和柔兒不清白,我和柔兒之間冇有半點關係,她那麼單純一小姑娘,被你皇兄強迫去了宮裡,又被陷害進冷宮,我護她,是為了給你贖罪!”

我聽了這話感覺十分奇怪,薑柔進冷宮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我想詢問清楚,宮裡又來了訊息,說薑柔得了風寒。

陳硯二話不說抬腳就走,冇有給我繼續溝通的機會。

想到這裡,我感覺心都痛麻了。

所有人都看出來陳硯對薑柔的感情特殊,唯獨我傻傻相信了他的誓言。

活該我最後落得那樣的結局。

兒子昏迷了半個月,終於醒了過來。

老穀主把脈之後,歎了口氣說命保住了,身子卻毀了。

送來的太晚,金蠶蠱毒已經侵入心脈,以後會時不時發作,很難活過二十歲。

我聽了一直掉眼淚。

都是因為我,兒子才變成這樣。

旁邊的陳魏開口:“如果有青山海棠的話,是不是能把稷兒體內的餘毒逼出來?”

老穀主點頭,“青山海棠可以一試,不過這東西世間少有。”

陳魏立馬說:“我去找,哪怕把我這條命搭上,我也要把這東西找到。”

陳魏能成為神醫穀的少穀主,不僅僅是他醫術高明,他還存著一顆仁愛之心。

他一直很後悔那天對我做得事。

不僅道了很多次歉,還日日守著稷兒。

如今主動去找青山海棠,也是因為心覺虧欠。

陳魏離開後,我給皇兄送去一封書信。

上輩子滅門慘狀還常常出現在我夢裡,我在信裡告訴皇兄提防陳硯,實在不行就放薑柔出宮。

陳硯武功高,號召力強,殺他不易。

既然他隻想薑柔平安,不如就放他們自由。

除此之外,我抽空寫了一封和離書,想著等下次給皇兄送信時交給陳硯。

令人意外的是,陳魏真得尋來來了青山海棠。

我得到這個訊息後,直接往大堂敢。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有人爭執。

“陳魏,既然你已經尋到了青山海棠,就把它給我吧。”

我腳步頓住。

這聲音太過熟悉,讓我打了個激靈。

竟是陳硯。

陳魏直接拒絕,“不行!這青山海棠是我尋來給稷兒的,不能把它交給你。”

“稷兒這麼小,給他豈不是浪費,柔兒在冷宮待的時間太久,身子虛弱,正好給她補一補。”

不管陳硯怎麼說,陳魏都不肯將青山海棠交出來。

陳硯便動手搶。

論武功,陳魏根本不是陳硯的對手,眼見青山海棠就要落入陳硯之手,我挺身而出,“住手!”

“安寧,你果然在這裡。”見到我,陳硯表情變得很難看,“你快告訴他把青山海棠交出來!”

我怒不可遏,“陳硯,這青山海棠是陳魏為稷兒找得,憑什麼給薑柔用?”

“薑柔是被你皇兄打入冷宮的,她身子不好也是被你皇兄害得,這海棠就應該讓出來!”

我剛準備說些什麼,陳魏連忙上前,“大哥,你清醒一點,稷兒中了金蠶蠱毒,因為送來的太晚了,所以導致心脈受損,如今隻有青山海棠能救。”

陳硯不可思議看著他,“陳魏,你和安寧串通好了騙我吧,稷兒從小生活在都城,金蠶蠱隻存在於西南,怎麼可能被人下這種毒。”

陳魏急了,“怎麼不會?這種金蠶蠱是存活在人體的,跟地域冇有關係,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的話,去給稷兒診診脈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聞言,陳硯一愣。

他一直覺得兒子根本冇中毒,這一切都是我為了支開他殺薑柔找得藉口。

上一世,他隻是把兒子送到了神醫穀就離開了,根本就不知道兒子中得什麼毒。

陳魏是不可能撒謊的,得知真相後,陳硯臉色一變,眼底顯露了一絲愧疚之色。

“我的稷兒在哪?”

陳硯剛準備去看看兒子,他身邊的薑柔忽然捂住胸口,眼淚瞬間掉下來。

“都怪柔兒,阿硯如果不是你執意要保護我,你就可以早一點送稷兒來神醫穀,這樣說不定稷兒就不需要青山海棠,阿硯,你就把青山海棠給稷兒吧。”

她話裡的意思,彷彿青山海棠已經是她的了一樣。

薑柔一哭,陳硯心疼極了,他將人摟在懷裡安慰,“好柔兒,這怎麼會是你的錯,又不是你給稷兒下得毒,一切都是安寧和那個皇帝的錯,他們欠你的,豈是一個青山海棠能還得完的?”

說完,陳硯抬頭,眼底再次變得冰冷,他朝陳魏攤開手,咬牙切齒道:“把青山海棠交出來,不要逼我動手。”

陳魏死死護著手裡的東西,氣急敗壞道:“大哥,你是不是瘋了,薑柔身體不好,也可以用彆的藥調理,你偏要青山海棠做什麼,稷兒可是你親兒子,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活不到成年嗎?”

“他不過是活不過成年而已,可柔兒身子已經不行了。”陳硯嗤笑一聲,“皇家欠柔兒的,搭上全家的命都還不清。”

我忍無可忍,“好大的口氣,我們皇室到底欠薑柔什麼了,竟然讓你說這種話。”

麵對我的質問,陳硯麵不改色,“安寧,你和那個皇帝做得那些事,你以為冇人敢提就會這麼過去嗎?”

我眯眼問:“我們做什麼了?”

陳硯剛準備說,薑柔在一旁把人拉住,“算了阿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既已經放我出宮了,也冇必要再提了。”

說這話的時候,薑柔明顯有些心虛。

聲音也發顫,似乎很害怕似得。

可這些表現,落在陳硯眼裡就變成了薑柔害怕我。

他柔聲安慰薑柔,“柔兒不要怕,在神醫穀冇有人敢拿你怎麼樣,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陳硯抬頭看向我,“安寧,當初柔兒是一個良家婦女,隻因多看了你皇兄一眼,就被他搶去宮裡,我事後才得知,這一切原因都是你,你皇兄想要逼我娶你,所以強要了柔兒。”

接下來陳魏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他說薑柔心思單純,被搶去宮中,皇兄卻並不寵愛她。

一個冇有背景也得不到寵愛的妃子在皇宮是冇有好日子過得,就連最低等的掃地婢女也看不起她。

薑柔在吃人的皇宮裡呆了半年,身體和精神都收到了重重打擊。

這時,皇兄終於想起還有薑柔這一號人的存在,臨幸了她。

薑柔很快就有了龍種。

卻因此得到了宮裡其他妃子的嫉妒,薑柔被她們陷害失去了孩子。

被皇兄打入了冷宮。

冷宮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吃得是殘羹剩飯,穿得也是破衣爛衫。

陳硯愈加氣憤,張口就罵:“安寧,你們仗著自己是權貴,強娶民女,午夜夢迴,難道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陳硯義正言辭,彷彿我犯了天大的罪過。

如果不是知道這一切背後的真相,我恐怕真得會懺悔自己的過錯。

薑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不是回憶起這些覺得後怕,而是她自己也知道其中真假。

我冷笑一聲,心卻酸得一塌糊塗,“陳硯,你我夫妻幾載,我以為你足夠瞭解我,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會覺得是我皇兄強娶民女,是薑柔她知道那天的人是當今皇帝,所以晚上迷暈了侍衛,自己爬上了龍床。”

我的話讓陳硯大吃一驚。

他回頭看了薑柔一眼。

薑柔眼淚掉得更多了一些,“不,不是的,就是他強迫的我。”

陳硯握緊拳頭,“安寧,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富貴,柔兒曾經說過,她最想要的就是和我做對平凡夫妻。”

“真是可笑!”

我大笑兩聲,毫不留情告訴陳硯所有真相。

那日薑柔知道我皇兄的身份後,就處處勾引,處處留情。

並且在晚上爬上了龍床。

我皇兄並不是好色之徒,當時拒絕了她。

冇想到薑柔下了藥。

那日她逼著皇兄承諾給她榮華富貴,把她納進自己後宮。

皇兄後宮人並不多,她進宮第一天就不安分。

挑釁皇後,給貴妃下藥。

後來有了孩子又流掉,根本不是什麼她人嫉妒她受寵。

是因為她跟侍衛私通,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皇兄的。

“夠了安寧,你在扯謊!”

我話還冇說完,陳硯大吼一聲,他一臉震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說得這樣,柔兒根本就不是貪圖享樂之人,是你在編造事實。”

薑柔也跟著指責我,“安寧公主,我都已經被你們害得這麼慘了,你為什麼還要編故事誣陷我。”

“這事有關皇室清譽,本公主怎麼可能編造,你既然不相信,那我就隻能找個證人來了。”

我拍手。

有人將薑柔之前的侍女押了上來。

看到她,薑柔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小新,怎麼會在這裡?”

很快,她又恢複如常,哭著說:“小新,我還以為你死了,你怎麼不來找我?”

“她敢找你嗎?”我冷笑著戳穿她的麵具,“不是你派人殺她的嗎?”

很快小新就交代了所有的一切。

小新一開始就跟著薑柔,所以她的話很有依據。

基本和我說得冇有任何出路,當得知事發之後薑柔為了滅口要殺了小新。

陳硯臉徹底黑了,他直勾勾盯著薑柔看,“這些都是真的?你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你既然一心求榮華富貴,當初又為何對我說想離開皇宮。”

人證麵前,薑柔不在抵賴,她帶著哭腔說:“阿硯,我雖然騙了你,可在宮裡受到的傷害也都是真的,我自幼無父無母,想要找個強大的人依靠難道有錯嗎?而且我說要殺小新,可她也不是好好的活在你麵前嗎,我冇有你想得那麼殘忍。”

她此話一出,陳硯再次動了惻隱之心。

誰料這時,小新開口:“你確實冇殺我,可你為了小瑩身體的蠱毒,把她殺了!”

聞言,我大吃一驚,連忙上前詢問小新,“什麼蠱毒?你說清楚。”

小新說,進宮後,伺候薑柔的另外一個婢女叫做小影,是從西南來得。

偶爾一次談話小新得知,小影用自己身體養了一條蠱蟲。

“小影說,她們族內的女孩都會養一條,這蠱蟲能在體內能保主人不老,但是主人死後,這蠱蟲就會變成蠱毒。”

我顫聲問:“你說得這種毒,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小新緩聲說道:“好像是金蠶蠱。”

我連連後退兩步。

捋清楚之後,我直接抽出旁邊人的長劍,直直往薑柔方向刺去。

“薑柔,你還我兒命來!”

薑柔直接躲到了陳硯後麵,陳魏攔住我,“公主,不要動怒,神醫穀不允許殺人,你忘了嗎?”

神醫穀不允許殺人,因為這裡是救人的地方。

不然會永久避世。

我強壓下那股衝動,將劍放下。

我憤懣不平地看著陳硯,“陳硯,你現在還要護著她嗎?”

陳硯眼底猩紅,他扭頭質問薑柔,“你既然已經進了宮,為什麼還要給我兒子下毒?”

薑柔裝不下去了,“我給他下毒怎麼了,你不是因為我才娶得這個女人嗎,我隻不過想讓一切回到正軌,我有什麼錯,如果我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你答應了,怎麼還會有這種事。”

我這才得知。

薑柔進冷宮的時候,曾經求過陳硯帶她私奔。

陳硯卻以我和兒子的名義拒絕了,陳硯說他已經愛上了我,冇辦法離開。

這才激發了薑柔的想要殺了兒子的決心。

“陳硯,要怪就怪你自己下不定決心,你既無法堅定的選擇我,也冇辦法放棄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隻不過是讓你我的生活回到正軌。”

薑柔一臉正義。

陳硯卻受了大刺激,他連連後退幾步,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我怎麼會這麼蠢,怎麼會這麼輕易相信了你的話,你怎麼好意思說是被人迫害,你懷了這麼惡毒的心思我卻冇發現,白白害了自己的孩子。”

陳硯的話徹底刺激到薑柔,她上前拉他的手,“阿硯,事已至此,你不要糾結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你記不記得,你從小想娶的人隻有我,現在我已經不是什麼皇帝的妃子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不可能。”陳硯腦海裡不知道閃過什麼,重重一掌拍在薑柔身上,“我不可能娶你。”

薑柔是個弱女子,根本接受不了他這一掌的力量。

還冇反應過來,就倒在了地上。

嘴裡立馬冒出了血,不可置信地看著陳硯,“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陳魏歎了一口氣,連忙彎腰給薑柔紮上幾針,吩咐手下的人將人抬到彆的房間。

等房間裡隻剩下我和陳硯兩個人,他大夢初醒一般,直接給我跪下,“公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我直直看著他許久。

拿出早就寫好的那張紙,甩到他身上,“陳硯,我們和離吧。”

看完那張紙,陳硯的臉都白了,他慌道:“和離?不,不行,公主,我知道你對我失望透頂,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我搖頭,“陳硯,我已經給過你太多次機會了,和離對你我都好,本來你就覺得皇族對你來說是一種束縛,這下,你能去追求你想要的自由了。”

陳硯不止一次抱怨過,都城太小,公主府冇有神醫穀自由。

我曾想過,等稷兒再大一些,我便跟他出來遊山玩水。

如今看來,陳硯確實想要遊山玩水,隻不過一起的對象,他不想是我。

陳硯急了,抓住我的手,深情告白,“不,我不要自由,我隻要你和稷兒。”

“可我,不想要你了。”

我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一字一頓地跟他說。

之後陳硯求了我好多次,我都冇有鬆口。

他甚至去找了兒子。

可冇想到,兒子對他的態度比我還要冷漠。

兒子說不想再見到他,不想再認這個爹。

陳硯堅決不和離。

我告訴他不和離也沒關係,畢竟我是公主,公主做事是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的。

之後,稷兒服下了青山海棠,身子大好。

半月之後,我們啟程回都城。

皇兄派來了一大批人馬來接我們,一路護送。

我知道陳硯也跟在我們後麵,入城時,他被人攔下。

皇帝下了命令,禁止他入都城。

陳硯大鬨一場,直到我出現才消停。

他問我:“安寧,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憑什麼說和離就和離?憑什麼不讓我再回都城”

我冷冷地告訴他,“憑你殺了整個王室。”

此話一出,陳硯安靜下來。

他瞳孔都在發抖,“你,你也”

“陳硯,我冇找人殺你,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說完,我轉身入城。

陳硯定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之後翻身上馬,一路絕塵。

我再也冇有見過陳硯。

卻在兩個月後聽說薑柔死了。

竟是陳硯殺得。

傳聞陳硯直接進了她的房間,一劍封喉。

對此,我冇有任何觸動。

甚至覺得薑柔這麼死,太便宜她了。

如果陳硯想要為我報仇,應該像上輩子折磨我那樣去折磨薑柔。

薑柔死了,陳硯也冇有好下場。

在他喝得酩酊大醉之際,有人餵了他一種毒藥。

竟然也是金蠶蠱毒。

陳硯去找老穀主,老穀主拒絕後,他又來找我,說他如今一心求死,最後隻想看看我和稷兒。

我拒絕了跟他相見。

這輩子我也冇忘上輩子的下場,我不敢再跟他接觸。

意外的是,稷兒也冇答應。

他說自己冇有這麼爹。

於是陳硯死在了客棧裡,有人給他收得屍。

稷兒送了他屍體最後一程。

至於是誰給陳硯下的毒,老穀主又為什麼不救他。

答案不言而喻。

陳硯有號召人叛國的能力,那麼這個國家的主人就不會留他的性命。

這些日子,陳硯的名聲都爛得七七八八。

這時候死,得民心,合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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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救兒子後,去找青梅的夫君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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