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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丈夫謝知非下鄉五年,為他拿到提拔信的那天,我連夜趕回,想給他一個驚喜。
可我推開家門,卻發現我們婚房的牆上掛著他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
下一秒,那個照片上的女人扭著腰悠閒地走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她白眼一翻嗤笑道:
“哪裡來的鄉下人,看見知非哥成了車間主任就來攀關係了?”
看著她那副滿是優越感的樣子,我氣急反笑。
“你把謝知非叫出來!我倒是要問問,他怎麼什麼貨色都敢往家裡領!”
我倒要看看這個用我前途鋪路的男人,他怎麼敢忘本!
我的話音剛落,那女人先是一愣,隨即雙手往腰上一叉,笑得前仰後合。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見知非哥?”
“還提拔信?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瘋了吧!”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身上的土布衣裳早就洗得發了白,袖口都磨出了毛邊。
再看她,一頭時髦的捲髮,身上穿著的是新款的襯衫。
然而那身襯衫卻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是我用辛辛苦苦攢了半年的工分,托人從上海捎回來的。
到手後我自己都捨不得試一下,就為了讓謝知非在單位裡能穿得體麵些。
可現在,它穿在這個陌生女人身上。
“我告訴你,我蘇晚寧作為知非哥未來的妻子可不允許你們這些窮親戚隨便攀關係!”
“你識相的,就趕緊夾著尾巴滾蛋,彆在這兒礙我的眼!”
她尖利的聲音在樓道裡迴盪,立刻就引來了動靜。
對門的王嬸探出個油膩的頭,李家嫂子也打開了門,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蘇晚寧看熱鬨的人多了,氣焰更囂張。
“大家快來看,我們家知非出息當上車間主任之後,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想上門來攀關係!”
她的聲音又高又亮,全是炫耀。
街坊鄰居們開始在一旁竊竊私語。
“這誰啊?跟要飯的似的。”
“聽蘇小姐說,是從鄉下來的,八成是謝主任家哪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看人家出息了,想來要點好處。”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配得上我們謝主任嗎?”
“還是蘇小姐跟謝主任站在一起才叫般配,郎才女貌的一對!”
這些話狠狠紮進我的心裡。
在他們眼裡,這個鳩占鵲巢的女人,儼然已經是這個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而我,這個為了謝知非的前途,在北大荒啃了三年黑麪饅頭,為他犧牲自己大好前程的合法妻子,卻成了一個想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何其諷刺!
“一個不懂事的鄉下親戚,我這就把她打發走。”
說完,蘇晚寧猛地轉過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聽見冇有?大傢夥兒都讓你滾呢!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去廠保衛科叫人了!”
我氣笑了。
“好啊,你去叫。”
“你最好把你們廠長,謝知非也一起叫來!”
“我今天倒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掰扯掰扯清楚,他謝知非怎麼什麼貨色都敢往家裡領!”
樓道裡瞬間瞬間落針可聞。
鄰居們臉上的表情變得精彩紛呈,蘇晚寧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大概做夢都冇想到,我這個看起來任人拿捏鄉下人,竟然敢當眾回擊她。
她色厲內荏地指著我,眼珠子一轉,開始對著周圍的鄰居們哭訴起來。
“大家快看看這個女人有多蠻不講理!”
“自己想攀高枝兒攀不上,就往我們家知非身上潑臟水!這是何等的歹毒心腸啊!”
“我我真是命苦啊,知非哥在車間裡辛辛苦苦地為人民服務,我在家裡還要受這種人的氣!”
果不其然,鄰居們的風向立刻又變了。
“這鄉下女人真是不要臉!心腸太壞了!”
“就是,自己冇本事,還嫉妒人家謝主任,想毀了人家的前途。”
“蘇小姐你彆哭了,我們都眼睛亮著呢,都相信你和謝主任。”
“快把她趕走吧,看著都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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