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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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軌的妻子》

林偉發現程一出軌那天,鍵盤上的代碼還在螢幕上閃爍。

他本想給晚歸的妻子發訊息說自己提前完成了項目,卻在她忘在臥室的平板電腦上,看到了健身教練陳昊發來的訊息:

穿我送你的那件黑絲,明天練臀更有感覺。

螢幕的光映著林偉的臉,像他敲代碼時常見的冷色。

他深吸一口氣,冇有吵醒剛沐浴完、正對著鏡子塗抹身體乳的程一,隻是默默退出了聊天介麵。

結婚三年,他習慣了用邏輯拆解問題——現在的問題是:變量A(程一)與變量B(陳昊)產生了不該有的關聯,需要清除錯誤關聯,並修正係統漏洞。

程一最近總說健身太累,回家倒頭就睡。

林偉以前信,直到他用公司的服務器日誌分析軟件,調取了家裡路由器近一個月的連接記錄。

健身房的Wi-Fi顯示,她每週有三次會在閉館後停留兩小時,而陳昊的私人手機號,平均每天會收到她三條超過五分鐘的通話記錄。

他冇有聲張,像往常一樣給程一準備早餐,隻是在她抱怨蛋白粉喝完時,多問了一句:

陳教練推薦的那款

程一眼神閃爍了半秒,說

嗯,他說效果好。

那一刻,林偉腦子裡已經搭好了複仇的框架——不是歇斯底裡的爭吵,而是精準打擊的程式。

他開始收集數據。

用爬蟲軟件抓取了陳昊的社交媒體,發現對方在朋友圈炫耀過學員贈送的限量款球鞋某品牌讚助的運動裝備,定位都在程一常去的那家商場。

他又黑進了健身房的會員係統,查到陳昊同時和三個女學員有曖昧轉賬記錄,其中最大的一筆,恰好是程一上個月買包的開銷。

最關鍵的漏洞,出在陳昊的副業上。

林偉在一個地下論壇發現,陳昊用私教培訓的名義賣非法減肥藥,收款賬戶是他母親的銀行卡。

林偉花了三天,用分散式追蹤技術,把陳昊半年來的交易流水、快遞單號、甚至和藥販子的聊天記錄都扒了出來,整理成加密文檔存在雲盤裡。

行動選在程一生日那天。

她一早收到陳昊的訊息,說準備了特彆禮物,下午藉口和閨蜜逛街,直奔健身房的私人訓練室。

林偉提前用匿名號碼給健身房老闆發了段陳昊教唆學員買禁藥的錄音,又給那三個和陳昊有染的女學員丈夫發了定位和聊天截圖。

他自己則在家,給程一的手機發了條定時訊息,是他用代碼合成的、模仿陳昊語氣的話:

我在訓練室等你,把上次你落在我這的項鍊帶來。

那條項鍊,是林偉去年結婚紀念日送的,程一說弄丟了。

下午三點,林偉看著監控畫麵——他提前在客廳裝的智慧攝像頭,原本是為了看寵物。

畫麵裡,程一戴著那條丟失的項鍊回家取包,剛開門就撞見衝進來的健身房老闆,後麵跟著三個怒氣沖沖的男人,其中一個手裡還攥著列印出來的聊天記錄。

程一的尖叫透過麥克風傳過來時,林偉正在刪除她手機裡所有的照片和聯絡方式,像清理冗餘代碼一樣乾脆。

他給陳昊的母親賬戶轉了一分錢,附言非法所得退繳通知,同時把整理好的證據打包發給了市場監管局和派出所。

傍晚程一失魂落魄地回來,看見林偉坐在電腦前,螢幕上是她和陳昊的聊天記錄雲備份。你都知道了她聲音發顫。

林偉轉過頭,推了推眼鏡:我寫了個小程式,自動同步你所有的網絡行為。發現bug的時候,修複比爭吵更高效。

他點開列印機,出來的是離婚協議書和財產分割清單,每一項都標註著法律條文,像註釋清晰的代碼。

程一後來聽說,陳昊被健身房開除,因售賣禁藥被罰款,還被三個學員的丈夫堵在巷子裡打了一頓。

她想求林偉原諒,卻發現自己的信用卡被凍結,社交賬號密碼全被修改,連她偷偷存在孃家的存款,都被林偉用證據鏈證明是婚內共同財產,申請了保全。

林偉搬走那天,把所有電子設備恢複了出廠設置。

他站在樓下抬頭看了眼那個家,像關閉了一個運行失敗的項目。代碼可以重寫,生活也一樣,隻是有些錯誤,一旦編譯通過,就再也無法調試了。

《來自哥哥的報複》

陳默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多餘的,是十歲那年。

弟弟陳陽把滾燙的粥潑在他手背上,母親卻抓著他的胳膊往牆上撞,罵他不懂事,就不能讓著弟弟嗎。

那天他手背起了燎泡,夜裡疼得睡不著,聽見父母在客廳商量,要把給他攢的學費,挪去給陳陽報鋼琴班。

從那時起,陳默就成了家裡的背景板。

弟弟的球鞋永遠是限量款,他穿洗得發白的舊鞋;弟弟生日全家去迪士尼,他被鎖在家裡吃泡麪;就連父親單位發的獎金,母親也會說你弟弟將來要出國留學,得給他存著。

陳默大學唸的計算機係,靠獎學金和兼職讀完四年,畢業那天,父母冇來,隻打了個電話,讓他每月往家裡寄五千塊,供陳陽出國讀研。

陳陽回國那年,父母用陳默寄的錢給他在市中心買了套三居室,還逼陳默辭掉深圳的工作回老家,幫你弟弟打理他的公司。

陳默看著陳陽穿著阿瑪尼西裝,對著他頤指氣使,突然笑了——這些年他像頭沉默的駱駝,背上的稻草終於壓到了最後一根。

他冇辭工,隻是每月的彙款準時到賬,語氣也變得溫順:媽,陽陽剛創業不容易,我多賺點給他存著。

父母很滿意,覺得長子終於認清了自己的位置。冇人知道,陳默早已不是那個隻會埋頭讀書的悶葫蘆,他在深圳的科技公司做到了技術總監,手裡握著不少資源。

陳陽的公司做的是跨境電商,仗著父母撐腰,總用些灰色手段:

偽造質檢報告、刷單炒信、拖欠供應商貨款。

陳默每次回家,都貼心地幫弟弟整理電腦,實則悄悄拷貝了所有後台數據。

他還無意中透露給陳陽,自己認識個厲害的技術團隊,能幫他繞過平台監管,快速做大規模。

陳陽信了,把公司的核心賬戶權限交了一部分給陳默介紹的團隊。

三個月後,平台突然對陳陽的店鋪發起審查,偽造的質檢報告、異常的交易流水被一一曝光。

緊接著,十幾家供應商聯合起訴,追討近百萬欠款。陳陽的公司賬戶被凍結,房子也被法院查封。

父母急得團團轉,拉著陳默去求情。

陳默坐在沙發上,平靜地看著他們:當初陽陽用假貨騙客戶,你們說‘做生意都這樣’;他欠人家錢不還,你們說‘能賴就賴’。現在出事了,讓我怎麼幫

母親跳起來打他,被陳默躲開。你這個白眼狼!我們白養你了!父親氣得發抖。

陳默從包裡掏出一遝照片,摔在茶幾上——那是他這些年兼職的照片:在餐廳洗盤子,在工地扛水泥,大冬天騎著電動車送外賣。

你們養我我十歲那年手被燙傷,你們帶陳陽去買玩具;我大學四年,你們冇給過一分錢;我工作後,你們拿著我的錢給陳陽買房買車。現在你們跟我說‘白養’

他站起身,看著麵如死灰的父母和癱在地上的陳陽:陳陽的公司,是我舉報的。那些證據,是我整理的。你們偏心了二十多年,總說‘他是弟弟,你該讓著’,現在,該還了。

陳默走的時候,外麵在下雪,像極了他小時候被鎖在家裡的那個冬天。隻是這一次,他不用再等誰來開門了。

手機裡,父母的電話不停地打來,他拉黑了號碼,然後把車開上了高速,朝著深圳的方向駛去。

後視鏡裡,那個所謂的家,越來越小,最後縮成了一個模糊的點。

三《瘋狂的粉絲》

亞楠第一次見到江翊,是在演唱會後排。

熒光棒的光映著舞台上那個唱跳俱佳的身影,他衝台下揮手時,亞楠覺得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她成了江翊最忠實的粉絲,省吃儉用買門票、蹲機場,把他的海報貼滿出租屋的牆。

可所有的狂熱,在那次簽售會戛然而止。

她攥著專輯擠到前排,顫抖著說:

江翊,我……我喜歡你很久了,能給我寫句‘加油’嗎

江翊頭也冇抬,接過專輯潦草地劃了個名字,助理就把她推到一邊。

彆擋著後麵的人。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亞楠僵在原地,看著他對前排的富家粉絲笑眼盈盈,突然覺得手裡的專輯燙得燒心。

後來她又去了幾次粉絲見麵會,每次都被保安攔在外麵。

有次她衝過去想遞信,被江翊皺眉躲開:麻煩離我遠點。

那句話像根針,刺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她對著鏡子看了很久,單眼皮、塌鼻梁,普通得像路邊的野草——原來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一年後,亞楠從韓國回來,臉上帶著還冇完全消腫的僵硬。

雙眼皮寬得像刀割,鼻子高得突兀,但鏡子裡的人,確實有了幾分江翊曾公開稱讚過的混血感。她改了名字叫林薇薇,混進了一家和江翊工作室有合作的公關公司。

工作中,她遇到了江翊的雙胞胎弟弟江澈。和光芒萬丈的哥哥不同,江澈在幕後做音樂製作,沉默寡言,眼底總帶著點鬱色。一次聚餐,亞楠故意提起江翊,江澈的酒杯頓了頓:他啊,除了那張臉,什麼都冇有。

原來這對兄弟早已反目。江澈寫的歌被江翊署上自己的名字,還被搶走了出道機會,這些年隻能看著哥哥踩著自己的才華步步高昇。亞楠心裡突然冒出個瘋狂的念頭,她端起酒杯湊近江澈:如果……有人能幫你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呢

他們的合謀從一首demo開始。江澈翻出當年被江翊搶走的未釋出作品,亞楠利用職務之便,把demo匿名發給了江翊的對家公司。

很快,江翊新歌涉嫌抄襲的詞條衝上熱搜,江翊團隊慌忙撇清,卻被江澈放出的原始錄音打臉——錄音裡,江澈清晰地唱著demo的旋律,時間戳比江翊的創作記錄早了兩年。

風波未平,亞楠又不小心在朋友圈泄露了江翊耍大牌的聊天記錄,緊接著,他早年霸淩同學的證據被路人扒出。

最致命的一擊,是江澈在直播中突然現身,平靜地講述了自己被哥哥長期壓榨的經曆,最後拿出版權登記證明:他唱紅的那些歌,作者都是我。

輿論徹底引爆。江翊的代言紛紛解約,工作室發聲明道歉卻無人買賬,曾經擠滿評論區的老公我愛你,變成了鋪天蓋地的謾罵。

亞楠站在公司樓下,看著大螢幕上江翊憔悴退場的新聞,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臉頰。

她給江澈發訊息:結束了。對方回了個謝字。

亞楠刪掉了手機裡所有關於江翊的照片,包括那張被他潦草簽名的專輯。她走到整容醫院的複查室,醫生說恢複得很好。可她看著鏡子裡那張陌生的臉,突然想起簽售會那天,江翊冇看她,但場館外的玉蘭花開得正好,風裡都是清甜的香。

原來她想要的從來不是毀掉誰,隻是想讓那個被輕視的、普通的自己,能被認真地看一眼。可到最後,她連自己原來的樣子,都記不清了。

《合同裡的針》

周明第一次見到張誠時,對方正坐在中介門店的真皮沙發上剔牙。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挺著啤酒肚,金勞力士在手腕上晃得人眼暈。小周是吧張誠把牙簽吐在菸灰缸裡,聲音像砂紙蹭過木頭,我那房子可是精裝修,傢俱家電全齊,你住進去就是享福。

周明剛畢業,在科技園找了份程式員的工作,預算有限。張誠的房子在老小區六樓,冇電梯,但離公司步行隻要十分鐘,租金比周邊便宜兩成。就是有個規矩,張誠掏出租賃合同,鋼筆在違約金那欄敲了敲,租期一年,提前退租押金不退。另外,退房時得保持原樣,牆皮不能有半點損傷,家電出問題自己修。

合同密密麻麻寫了三頁,周明掃了眼,看見自然損耗除外幾個字被擠在角落,字號小得像螞蟻。張誠催著簽字,中介在旁邊打圓場:張哥是老房東了,信譽好得很。周明想著自己一個人住,平時小心些總冇錯,筆尖在最後一頁落下時,窗外的梧桐葉剛好飄進一片,落在合同的甲方欄上。

搬家那天是六月,周明扛著行李箱爬到六樓,汗浸透了T恤。打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所謂的精裝修,不過是牆刷得慘白,地板縫裡卡著泛黃的頭髮。冰箱嗡嗡作響,拉開門,裡麵結著三寸厚的冰;空調啟動時像拖拉機,吹出來的風帶著鐵鏽味。

他給張誠打電話,對方不耐煩地說:租之前不都看過嗎老房子就這樣,湊合用。周明咬咬牙,想著先住下來再說。他花了整整兩天打掃,用除黴劑擦牆,給冰箱除冰,又自己買了空調濾網換上。等房間終於有了點人味時,他的積蓄已經去了小半。

麻煩是從秋天開始的。第一次降溫那晚,暖氣片冇一點溫度。周明凍得裹著被子給張誠打電話,對方醉醺醺地說:暖氣片老化了,找物業修。物業來看了,說管道漏水,得撬開地板修,至少要三天。

三天我住哪周明急了。

自己找地方唄,張誠打了個哈欠,合同裡寫了,維修期間不減免租金。

周明在公司沙發湊了兩晚,第三天回去時,客廳地板被撬得亂七八糟,牆根積著水,他放在角落的紙箱泡得發脹,裡麵的書全濕了。他拍照發給張誠,對方回了句跟我沒關係,就再也不接電話。

更糟的是,次月交租時,張誠突然說要漲租金。周邊都漲了,我這價算良心了。張誠在電話裡理直氣壯,你不接受那就算你違約,押金不退。

周明翻出合同,裡麵明明寫著租期內租金不變。他把條款拍給張誠,對方直接拉黑了他的微信。晚上週明正對著電腦寫代碼,突然斷電了——張誠竟然找電工斷了他的電。

樓道裡的聲控燈亮了又滅,周明站在黑暗裡,手指攥得發白。他想起父母送他來上學時說的話:出門在外,彆惹事,忍一忍就過去了。可那天晚上,他對著手機裡濕透的書的照片,第一次覺得忍這個字,像吞了顆帶刺的石子。

周明開始悄悄收集證據。他是學計算機的,爬取資訊對他來說不算難事。他發現張誠在這個小區有三套房,全是回遷房,房產證上的名字卻是他父親的——老人十年前就去世了,張誠一直冇辦過戶,等於在偷稅漏稅。

他又在業主群裡潛水,發現被張誠坑過的租客不止他一個。有人退租時被以窗簾勾破為由扣了兩千押金,有人剛住半年就被強行趕走,連行李都差點拿不出來。一個叫李姐的前租客給周明發訊息:那混蛋手裡的合同都是改過的,我們這些打工的,哪鬥得過他

周明冇說話,隻是把聊天記錄導成了文檔。他還發現張誠在網上掛著房東直租,無中介費的廣告,實際上卻在收了租客租金後,又向中介要帶看費,兩頭賺錢。

轉折出現在十二月。那天周明加班到淩晨,回家時看見張誠和一個穿睡衣的女人在樓下拉扯。你再不交物業費,我就把你轉租的事捅到物業去!女人的聲音尖利,這房子是回遷給我的,你憑什麼占著

周明悄悄錄了音。第二天他去物業查了檔案,原來張誠的父親當年回遷時,這套房本是分給張誠妹妹的,隻是一直被張誠霸占著出租。妹妹去年離婚後想收回房子,張誠死活不肯,物業費也欠了快一年。

他這是非法轉租。物業的老員工歎了口氣,我們也冇辦法,一家人的事,說不清。

周明回到家,打開Excel表格,裡麵已經列滿了張誠的罪狀:偷稅漏稅、非法轉租、合同欺詐、拖欠物業費......每一條後麵都附著截圖、錄音、聊天記錄,像一張慢慢收緊的網。

複仇的第一步,周明選在了春節前。他知道張誠每年這時候要回老家,臨走前會催繳來年的租金。果然,臘月廿三那天,張誠發來微信:明年租金漲五百,年前交齊,不然就搬出去。

周明回了句:好。然後把張誠非法轉租的證據和錄音整理好,匿名發給了他妹妹。

三天後,周明正在公司寫代碼,突然接到張誠的電話,對方在那頭氣急敗壞地吼:是不是你乾的!背景音裡夾雜著女人的哭鬨和摔東西的聲響。周明掛了電話,拉黑了號碼,嘴角卻冇什麼笑意。

除夕夜,周明在出租屋裡煮速凍餃子,手機彈出業主群的訊息。有人說張誠被他妹妹堵在家裡,鬨到了派出所,物業趁機催繳物業費,張誠為了息事,乖乖交了一萬多。還有人發了張照片,張誠被他妹妹撓得滿臉是血,金勞力士也不見了蹤影。

周明看著照片,把嘴裡的餃子嚥下去,冇覺得解氣,隻覺得有點澀。

真正的清算在租期結束那天。張誠帶著中介來驗房,眼睛像掃描儀一樣掃過每個角落。這牆怎麼有個黑印他指著周明書桌後的牆麵——那是他不小心蹭到的鉛筆印,指甲蓋大小。還有這地板,磨損這麼嚴重,肯定得換。他又踢了踢門口的地板,那裡的漆早在周明搬來前就掉了。

總共扣五千。張誠拿出計算器,押金兩千不退,你還得再補三千。

周明冇說話,打開手機錄像,把鏡頭對準張誠:張哥,我們先說說偷稅漏稅的事吧。你用過世父親的名字出租,三年冇交過房產稅,我這裡有稅務局的舉報模板,要不要我念給你聽

張誠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你胡說八道什麼!

還有非法轉租,周明翻出物業檔案的照片,這套房產權人是你妹妹,你無權出租。根據《民法典》,你的租賃合同無效,必須全額退還租金和押金。

他又點開一個檔案夾:這是你拖欠物業費的記錄,物業已經準備起訴。還有你兩頭騙中介費的聊天記錄,我已經發給那家中介公司了,他們說要報警。

張誠的手開始抖,金勞力士晃得更厲害了。你......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周明關掉錄像,退我押金,把這半年多扣的水電費還給我。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賬單,上麵清楚記著張誠以空調耗電為由多收的費用。

張誠盯著賬單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從錢包裡掏出錢,一張一張拍在桌上:算你狠。

周明數了數,不多不少。他把錢塞進兜裡,開始搬最後一個箱子。走到門口時,張誠突然說:你一個年輕人,怎麼心思這麼重

周明冇回頭,隻是說:我隻是不想讓老實人總吃虧。

搬家公司的車駛出老小區時,周明回頭看了一眼。六樓的窗戶空蕩蕩的,牆皮上那個鉛筆印還在,像個小小的句號。

新租的房子在二十樓,有電梯,陽光能照進客廳。周明打開電腦,把那個裝滿證據的檔案夾拖進了回收站。他冇有真的去舉報張誠,那些證據,隻是為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晚上他接到李姐的電話,說張誠的另外兩套房被租客聯合舉報,現在正被稅務局查。聽說他把那金錶都賣了,李姐的聲音透著解氣,還是你厲害,給我們出了口氣。

周明掛了電話,走到陽台上。遠處的寫字樓亮著燈,像一片星星。他想起剛畢業時,總覺得世界非黑即白,遇到不公隻會躲起來生氣。可這次,他像寫代碼一樣,一步步拆解問題,找到漏洞,寫出解決方案。

夜風很涼,吹在臉上卻很舒服。周明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屋,打開了新的代碼檔案。螢幕亮起的瞬間,他好像聽見心裡有什麼東西鬆動了——不是複仇的快感,而是一種踏實的篤定:原來遇到坎,不一定非要跨過去,有時候,拆了它也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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