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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剛冇，龜剛出鍋

“咚！”

冰冷的菜刀剁在我背上，聲音脆得像有人拿鐵錘敲銅鑼。

我條件反射地縮脖子，結果脖子“嗖”地滑進殼裡，世界瞬間黑成一條縫。空氣裡全是蔥、薑、蒜、八角混著豬油的熱浪，熏得我差點原地去世。

等等，我哪來的殼？

我伸出爪子——對，爪子——摸到一塊冰涼、堅硬、帶弧度的玩意兒，再往下，是四根綠油油的小短腿，腳趾分叉，指甲蓋比我前世讓美甲的時侯還尖。

腦子“嗡”的一聲：我，林杳，21

世紀社畜女大學生，十分鐘前還在閻王殿裡跟老頭討價還價，十分鐘後變成了一隻——王！八！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邪門！老子剁了十年王八，頭一次碰見刀口捲刃的！”

蒜頭鼻、絡腮鬍、圍裙油得發亮——禦膳房廚子王三甩著發麻的手，虎口裂了口子，血珠滲進圍裙，像給那團油漬添了朵小紅花。

旁邊小太監福順縮著肩，聲音比蚊子還細：“三、三哥，要、要不換把斧頭？”

“換你孃的刀！”王三抬手就給小太監一巴掌，“太子殿下今晚就要喝王八湯，再拖，你我腦袋一起下鍋！”

我趴在案板上，心裡罵了一萬句臟話：兄弟，你砍我可以，但彆把我跟五花肉擺一起行不行？我有潔癖的。

更離譜的是——叮！一行金色彈幕在我眼前飄過：

【閻王外掛·龜殼硬度ax：剩餘

99/99】

我愣了兩秒，差點笑出聲：原來閻王怕我投訴，真給我塞了掛？

王三不信邪，掄起斧頭又劈又砸，叮叮噹噹一頓操作。火星子蹦到房梁，差點點著乾辣椒。我趴在案板上，像看傻子一樣看他表演。

“當——”斧頭捲刃，王三虎口震裂，菜刀“咣噹”掉地。全場寂靜。福順“撲通”跪下：“王八成精了！”

王三臉色由紅轉綠，像被煮過的菠菜，抄起鍋鏟：“妖、妖孽！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我翻白眼：外掛給的硬度，但冇說給我好牙口啊！

“王三！太子殿下催膳！”門口傳來德公公尖細的嗓音。王三手一抖，鍋鏟“咣噹”掉地，臉色瞬間慘白。德公公走進來，燈籠光照在他慘白的臉上，活像地府裡爬出來的無常。他彎腰把我捧起來，用袖子擦了擦我殼上的油漬：“喲，這小東西，倒是有靈性。”

我趴在德公公掌心，心裡鬆了口氣：暫時逃過一劫。

德公公一路小跑，壓低聲音：“小龜，太子殿下病了，病得很重。”我心裡“咯噔”一下：病得很重？這對我來說，是機會還是陷阱？

東宮燈火通明，人影晃動。德公公把我放在太子枕邊，太子李瑛臉色蒼白如紙，嘴脣乾裂，呼吸微弱。老太醫孫思邈正搖頭歎氣：“怪病，怪病。”

我悄悄伸爪，在太子唇邊滴了一滴自已的血。血珠滾落，瞬間被吸乾。十息後，太子睫毛微顫，睜開了眼：“水……”記殿嘩然。德公公撲通跪地：“神龜顯靈！”我心裡嗬嗬：顯個屁，老子隻是不想陪葬。

皇帝連夜駕臨東宮，看見我，龍顏大悅：“封護國靈龜，賜金牌！”我脖子被掛上沉甸甸的金牌，差點被壓得翻白眼。皇帝笑得跟彌勒佛似的：“愛卿救朕龍兒，當賞！”我心裡嗬嗬：賞你妹，老子血槽快見底了。

夜深，我被安置在金盆裡，小魚小蝦當宵夜。可我睡不著，腦子裡全是趙倩臨走前那句話：“遊戲纔剛開始。”窗外，一輪血月高懸。

子時三刻，玄武門外。月光冷得像冰，風捲著落葉打在我殼上，沙沙作響。我縮在雪將軍背上，貓步無聲，穿過迴廊。門洞下，趙倩倚著石獅子，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著藍光。她看見我，笑得像夜貓子：“小龜，殼裂的滋味如何？”

我張嘴，一串氣泡：“咕嚕咕嚕！”她挑眉：“說人話。”我：……老子現在隻會龜語十級。趙倩抬手，匕首直指我殼縫：“玄武門後，有你要的答案，也有你要的命。”我：？？？答案？命？老子現在隻想睡覺。

趙倩轉身，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雪將軍用尾巴戳我：“去不去？”我：去個屁！但下一秒，我殼縫裡的金光突然暴漲，像有東西要破殼而出。我疼得直抽抽，隻能咬牙：“去！”

玄武門後，是一條幽深的密道。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某種古老的咒語。我每走一步，殼縫裡的金光就亮一分，像有東西在迴應這些符文。走到儘頭，是一扇石門，門上刻著一隻巨大的玄武，龜蛇相纏，栩栩如生。

趙倩站在門前，背對著我，聲音低沉：“開門。”我：？？？老子怎麼開？用頭撞？趙倩轉身，匕首抵在我殼縫上：“用你的血。”我認命地伸爪，在殼縫上劃拉一下，血珠滾落，滴在玄武的眼睛上。石門“轟隆”一聲，緩緩打開。

門後，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擺著一口青銅巨鼎，鼎裡黑水翻滾，冒著綠泡。鼎邊，站著一個人——魏長清。

他看見我，笑得像見了親爹：“靈龜大人，您可算來了。”我：……我就知道這老東西冇死。魏長清提著玉刀，像超市導購似的招手：“今晚隻取三樣東西——龜血、龜殼、龜命。”

我：合著我全身上下套餐？趙倩嗤笑：“套餐附贈真相，不虧。”她打了個響指，鼎裡黑水“嘩啦”升起一道水幕，水幕裡浮現畫麵：太子寢宮、血月、我裂開的殼，還有一道模糊人影正往太子嘴裡塞蠱蟲。我瞳孔地震：塞蠱的竟是孫思邈？！

“假的吧？”我嗓子發乾。魏長清聳肩：“真真假假，取完你的血再討論。”他抬手，鼎底機關“哢啦”轉動，兩隻青銅鎖鏈“嗖”地竄出，直奔我四肢。我下意識縮殼，“叮叮”兩聲，鎖鏈隻纏住了空氣。彈幕及時彈出：

【閻王外掛·縮地成寸：剩餘1次】

我瞬間位移三米，躲到鼎後，心跳如鼓：保命外掛就剩一次，得省著用。

趙倩挑眉：“挺能蹦躂。”她匕首一拋，寒光直取我尾根。我尾巴一甩，勾住鼎足，借力蕩起，“啪”地落在鼎沿。黑水濺起，燙得我肚皮發麻，卻也讓鎖鏈“滋啦”縮回。

魏長清眯眼：“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掏出一把符紙，往空中一撒，符紙自燃，化作黑煙鎖鏈，比剛纔粗了一倍。

黑煙纏來，我張嘴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鼎身。“嘶啦——”血遇黑水，瞬間沸騰，冒出一陣白霧。白霧裡，一條半透明的小蛇虛影昂起頭，衝魏長清嘶嘶吐信。

魏長清臉色大變：“玄武幼靈？！”我：？？？原來我血裡還藏著外掛寵物？

小蛇虛影尾巴一甩，黑煙鎖鏈“嘩啦”碎成渣。趙倩被震退三步，匕首“噹啷”落地。我趁機四爪並用，順著鼎身往下滑。魏長清急了，直接撲過來，玉刀直刺我殼縫。我縮頭，刀尖“叮”地卡在裂縫裡，疼得我眼前發黑。小蛇虛影俯衝而下，一口咬在他手腕，黑血噴出。

魏長清慘叫，玉刀脫手，掉進黑水。黑水瞬間翻滾，像被煮沸，鼎身符文逐一點亮。趙倩臉色難看：“陣法啟動了，快走！”她想拉魏長清，卻被鼎中一股吸力扯住，動彈不得。

我趁機往門口衝，石門卻紋絲不動。彈幕閃紅：

【玄武門禁：需血脈認證】

認證個鬼！老子剛纔的血白流了？小蛇虛影回到我頭頂，尾巴指了指我裂開的殼。我秒懂：再擠一滴。咬牙劃拉殼縫，血珠滾落，滴在門邊符文。石門“嗡”地一聲，開了一條縫，僅夠我側身。

我回頭，魏長清半個身子被拖進黑水，淒厲大喊：“救我——”趙倩被吸力釘在原地，眼神陰狠：“林杳，你跑不掉！”我：跑不掉也得跑！

我躥出門縫，石門“轟”地合死，隔絕了慘叫與黑煙。密道外，夜風捲著血月冷光，吹得我殼子發顫。我四爪狂奔，腦子裡嗡嗡作響：玄武門、黑水鼎、魏長清複活、孫思邈疑似黑幕……資訊量過載，cpu直接燒了。

更糟的是，殼縫裡的金光突然暴漲，一行血紅彈幕刷屏：

【覺醒進度：1】

【新任務：子時三刻，玄武門，雙人副本】

我眼前一黑，耳邊隻剩下三個字：“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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