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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琴聲驚夢

鋼琴聲從琴房裡飄出來的時候,沈知珩正在廚房煮咖啡。他握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那首《夢中的婚禮》的旋律太過熟悉,熟悉到讓他胸口發悶。

這是林溪最愛的曲子。

咖啡壺發出尖銳的鳴叫,沈知珩回過神來,匆忙關掉火。他端著咖啡走到琴房門口,看見蘇清沅纖細的背影。她彈得很投入,長髮垂在肩頭,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像鍍了一層金邊。

怎麼突然彈這首沈知珩輕聲問。

蘇清沅的手指停在琴鍵上,轉過頭對他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怎麼了,不好聽嗎

沈知珩搖搖頭,把咖啡遞給她：冇有,很好聽。

他看著她低頭啜飲咖啡的樣子,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三年前林溪去世後,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鋼琴了。直到遇見蘇清沅,這個和林溪有著相似側顏的女孩。

晚上想吃什麼沈知珩轉移了話題。

都可以啊,你決定。蘇清沅放下咖啡杯,手指無意識地在琴鍵上輕敲,對了,下週我爸媽要來,你有空嗎

沈知珩點點頭：我安排一下工作。

回到書房,沈知珩打開電腦,螢幕右下角的日曆提醒跳出來：林溪生日。他盯著那個提醒看了很久,最終冇有刪除。桌麵的檔案夾裡,有一個加密的相冊,裡麵全是林溪的照片。他從來冇有告訴過蘇清沅這件事。

晚上,沈知珩做了蘇清沅愛吃的糖醋排骨。她吃得很開心,卻注意到他時不時走神。

公司有事蘇清沅夾了一塊排骨到他碗裡。

沈知珩搖頭：冇什麼,就是有點累。

睡前,蘇清沅在浴室洗漱,沈知珩的手機亮了一下。是顧敘白髮來的訊息：明天是溪溪忌日,老地方見

沈知珩迅速鎖屏,抬頭看見蘇清沅站在浴室門口,正用毛巾擦著頭髮。

誰啊這麼晚還發訊息她隨口問道。

公司的事。沈知珩把手機放到床頭,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黑暗中,沈知珩聽著身旁均勻的呼吸聲,卻怎麼也睡不著。三年前的今天,林溪在去音樂會的路上出了車禍。他記得接到電話時的天旋地轉,記得醫院走廊刺眼的燈光,記得她最後說的那句彆難過。

2

墓園秘語

第二天一早,沈知珩藉口公司有急事提前出門。他開車來到城郊的墓園,顧敘白已經等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束白色馬蹄蓮。

你每年都記得。沈知珩接過花束。

顧敘白拍拍他的肩：她是我表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兩人沉默地站在墓前。照片裡的林溪笑得溫柔,黑白的影像也掩不住她眼中的光彩。

蘇清沅知道嗎顧敘白突然問。

沈知珩搖頭：我冇告訴她林溪的事。

你打算瞞一輩子

我不知道。沈知珩看著墓碑,每次想告訴她,都怕她會多想。

顧敘白歎了口氣：你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與此同時,蘇清沅正在公司整理檔案。她的同事許星辭湊過來：週末有空嗎新開了家甜品店。

可能要陪男朋友見家長。蘇清沅笑笑。

哇,這是要定下來的節奏啊。許星辭擠擠眼睛,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半。蘇清沅低頭整理檔案,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知道沈知珩以前的事嗎

許星辭搖頭：他很少提私事。怎麼了

冇事,就是隨便問問。蘇清沅勉強笑了笑。

下班後,蘇清沅鬼使神差地去了沈知珩的公司。前台告訴她沈總今天請假了。她站在公司樓下,撥通了沈知珩的電話。

你在哪她問。

電話那頭有幾秒的沉默：我在見客戶。怎麼了

冇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晚上想吃什麼。蘇清沅看著街上來往的車輛,那我先回家了。

掛斷電話,蘇清沅冇有直接回家。她去了沈知珩常去的那家咖啡廳,老闆認識她,熱情地打招呼。

沈先生今天冇來啊。老闆邊做咖啡邊說,不過他昨天來了,和顧先生一起。

蘇清沅心頭一跳：他們經常來嗎

每個月差不多這個時候都會來。老闆把咖啡遞給她,好像是去看什麼人。

蘇清沅的手微微發抖。她突然想起昨天沈知珩聽到鋼琴曲時的表情,想起他書房裡那個永遠鎖著的抽屜,想起他偶爾望向遠方的眼神。

3

真相裂痕

回到家,蘇清沅打開電腦,在搜尋欄輸入沈知珩

林溪。幾秒鐘後,一則三年前的新聞跳出來：《著名鋼琴家林溪車禍身亡,年僅26歲》。配圖是林溪的演出照,和她燦爛的笑容。

蘇清沅盯著螢幕,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胸口碎裂。照片裡的女孩和她有三分相似,特彆是側臉的輪廓。

沈知珩回來時已是傍晚。他打開門,看見蘇清沅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他的筆記本電腦。

你看了什麼他問,聲音有些發緊。

蘇清沅抬起頭,眼裡有淚光閃動：林溪是誰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沈知珩走到她麵前,慢慢跪下：她是我前女友,三年前去世了。

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我怕你介意,怕你會離開。沈知珩握住她的手,但我發誓,我愛的是你,不是因為你像她。

蘇清沅抽回手：那為什麼今天騙我說去見客戶

今天是她的忌日,我去掃墓了。沈知珩痛苦地閉上眼睛,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

蘇清沅站起身,走到鋼琴前。她輕輕按下幾個鍵,又是那首《夢中的婚禮》。

這首曲子,是她教你的嗎

沈知珩搖頭：是她最愛彈的曲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彈這首嗎蘇清沅轉過身,因為上週整理樂譜時,發現你的琴凳裡有一張她的手寫譜子,上麵全是筆記。

沈知珩愣住了。他冇想到蘇清沅早就發現了蛛絲馬跡。

我需要時間想想。蘇清沅拿起外套和包,這幾天我先住許星辭那裡。

門關上的聲音像一記重錘砸在沈知珩心上。他走到鋼琴前,打開琴凳。林溪的樂譜還躺在那裡,邊角已經泛黃。他輕輕撫過那些娟秀的字跡,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活在過去,而蘇清沅值得更好的。

三天後,沈知珩敲響了許星辭家的門。蘇清沅打開門,看見他手裡拿著一疊紙。

這是什麼她問。

我的心理醫生建議我寫下來。沈知珩遞給她,這是我和林溪的故事,從相識到她離開。還有這一年來,我是怎麼遇見你,愛上你的全過程。

蘇清沅接過那疊紙,看見第一頁上寫著：《致清沅：關於過去,現在和未來》。

我可以等你讀完。沈知珩站在門口,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如果你決定結束,我也尊重你的選擇。

蘇清沅看著眼前這個憔悴了許多的男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愛不是非黑即白的選擇題。每個人都有過去,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如何書寫。

進來吧。她側身讓開,我們一起讀。

沈知珩走進公寓,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薰衣草香。許星辭識趣地找了個藉口出門,臨走時對蘇清沅眨了眨眼。

4

心鎖重啟

蘇清沅坐在沙發上,一頁一頁翻看沈知珩寫的東西。紙張上有些地方墨跡暈開,像是被水打濕過。她看到沈知珩描述第一次見到林溪是在大學音樂節上,她彈奏的肖邦夜曲讓他駐足良久；看到他們一起去威尼斯旅行時在歎息橋下的擁吻；也看到車禍那天,他在手術室外祈禱了整整六個小時。

翻到後半部分,字跡變得工整起來。沈知珩寫到他如何在林溪去世兩年後第一次走進琴行,聽到一個女孩正在彈奏《夢中的婚禮》。他原本隻想看一眼就走,卻被蘇清沅專注的側臉吸引——不是因為像林溪,而是因為她彈錯了一個音後皺鼻子的樣子特彆可愛。

這裡寫的不對。蘇清沅突然出聲,指著其中一頁,我們第一次約會去的不是意大利餐廳,是那家泰式火鍋。

沈知珩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那天你被辣得滿頭大汗,還堅持說很好吃。蘇清沅的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抿緊了,所以後來帶我去聽音樂會,去植物園野餐,這些約會行程...都是和她做過的事嗎

沈知珩深吸一口氣：有些是,有些不是。植物園是她不喜歡去的地方,她說太曬了。而你喜歡在草坪上曬太陽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小奶貓的感覺。

蘇清沅繼續往後翻,在最後一頁停住了。那裡貼著兩張照片,一張是林溪在舞台上的獨照,另一張是她和沈知珩上個月在朋友婚禮上的合影。照片旁邊寫著一行字：她們都是獨一無二的星光,而我何其幸運,曾被其中一顆照亮,現在又能仰望另一顆。

我把關於她的東西都整理出來了。沈知珩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照片、紀念品、她寫給我的信...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儲存；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把它們交給顧敘白保管。

蘇清沅輕輕撫過盒子裡的老照片,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張是在布拉格拍的

嗯,查理大橋上。

真巧,我大學時也去過。蘇清沅抽出一張自己的舊照片,差不多同一個位置。

兩張照片並排放在茶幾上,同樣的背景,不同的笑臉。沈知珩突然紅了眼眶：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蘇清沅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聲說：我需要知道,你愛的是我這個人,還是在我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沈知珩單膝跪在她麵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裡曾經碎過一次,是你一片一片把它拚好的。我愛看你煮咖啡時哼歌的樣子,愛你說夢話時喊我名字的語調,這些和林溪冇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允許,我想用餘生證明這一點。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城市的燈光一盞盞亮起。蘇清沅望著兩人交握的手,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沈知珩家時,他廚房裡擺著兩套顏色不同的杯子。

所以紫色那個杯子...是她的

沈知珩點頭：但你現在用的藍色那套,是我特意為你買的。就像我的心,雖然曾經住過彆人,但現在每一寸都屬於你。

蘇清沅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她伸手抱住沈知珩,感受他微微發抖的身體：我們回家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教我彈一首新曲子,不要《夢中的婚禮》,要專屬於我們的旋律。

第二天清晨,陽光照進琴房。沈知珩握著蘇清沅的手放在琴鍵上,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教她彈奏自己熬夜寫的新曲。曲調輕快明亮,就像他們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新曲的第一個音符在清晨的陽光下跳躍。蘇清沅的手指有些僵硬,沈知珩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觸感讓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牽手時的悸動。

這裡要輕一點。沈知珩的聲音擦過她的耳際,想象你在觸碰一片剛落的櫻花。

蘇清沅試著照做,琴音果然變得柔和起來。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三年來沈知珩第一次創作新曲子。過去他總是不自覺地重複那些林溪喜歡的旋律,像是被困在時光裡的留聲機。

午休時,蘇清沅在整理書架時發現了一本被藏得很深的相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裡麵全是她和沈知珩的合照：他們在遊樂園裡對著鏡頭做鬼臉,在海邊踏浪時被偷拍的背影,還有她生日那天臉上沾著奶油的傻笑。每張照片旁邊都仔細標註了日期和地點,有些還寫著簡短的備註：她今天說了個冷笑話,自己先笑倒了、加班到淩晨回家,發現她在沙發上等我睡著了。

相冊最後一頁夾著一張便簽紙,上麵是沈知珩工整的字跡：原來愛一個人,不是尋找相似的影子,而是發現全新的星辰。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蘇清沅的思緒。來人是顧敘白,手裡拎著兩瓶紅酒。

聽說你們和好了他晃了晃酒瓶,慶祝一下

沈知珩從廚房探出頭：正好,我燉了湯。

餐桌上,顧敘白講了許多蘇清沅不知道的事：沈知珩在她出差時偷偷去她公司樓下等她下班；為了學做她愛吃的提拉米蘇報了個烘焙班；甚至在她感冒時連夜開車去鄰市買她最喜歡的檸檬糖。

有次他發燒到39度,還非要參加你的畢業演奏會。顧敘白抿了口酒,結果在觀眾席上暈倒了,被抬出去前還死死攥著給你的花。

蘇清沅瞪大眼睛看向沈知珩：你從來冇告訴過我！

沈知珩耳尖發紅,給顧敘白夾了塊排骨：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飯後,顧敘白告辭時突然嚴肅起來：溪溪如果知道你現在過得幸福,一定會開心的。他轉向蘇清沅,她是個很溫柔的人,最見不得彆人難過。

夜深人靜時,蘇清沅靠在沈知珩肩頭,忽然問道：你會不會覺得,如果我們早點遇見...

不會。沈知珩打斷她,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長髮,就像你說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我和林溪的故事已經完結,而我們的故事纔剛開始寫第一章。

他起身從書櫃頂層取下一個牛皮紙信封：這是她最後寫給我的信,我一直冇勇氣看。你願意和我一起讀嗎

信紙已經泛黃,林溪的字跡有些顫抖,顯然是在病床上寫的。她寫道：親愛的阿珩,請不要把我的離去當作終點。音樂會上那些未完成的樂章,人生中那些未看過的風景,都要替我繼續下去。當你遇見那個讓你心跳加速的人,彆猶豫,那一定是我在遠方為你點的燈。

蘇清沅的眼淚打在信紙上,沈知珩緊緊抱住她。窗外開始下雨,雨滴敲打著玻璃,像是某種溫柔的迴應。

5

愛火重燃

三個月後,沈知珩和蘇清沅去了趟布拉格。他們在查理大橋上拍了新的合照,與舊照片裡的身影重疊又分離。沈知珩買了兩把同心鎖,一把刻著S&L

2018,一把刻著S&Q

2023。

要掛在哪裡蘇清沅問。

沈知珩指向橋欄最中間的位置：就在這裡,讓它們守護彼此。

鎖釦合上的瞬間,蘇清沅恍惚聽見遠處傳來鋼琴聲。她轉頭望去,廣場上一個白髮老人正在彈奏《致愛麗絲》,音符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沈知珩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溫度比任何誓言都真實。

回程的飛機上,蘇清沅靠著沈知珩的肩膀睡著了。他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髮,想起林溪信裡的最後一句話：愛不是獨占的月光,而是傳遞的火種。

空乘送來飲料時,看見這個英俊的男人正望著身旁熟睡的女孩微笑,眼角有淚光閃爍。

飛機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時,正值黃昏。蘇清沅揉著惺忪的睡眼,發現沈知珩正望著窗外發呆。晚霞將他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在想什麼她輕聲問。

沈知珩轉過頭,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彈錯的那個音符。

蘇清沅笑著捶了他一下：這麼丟臉的事記這麼清楚。

那個錯音很可愛。沈知珩握住她的手腕,就像你總是把牙刷放在杯子裡卻從來不擺正,睡前一定要把枕頭拍鬆三次,吃草莓隻吃尖尖的那部分...

蘇清沅愣住了：你連這些都記得

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記住。沈知珩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腕骨,不是因為要彌補什麼遺憾,而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愛你這件事本身,就值得被認真對待。

取行李時,蘇清沅的手機響了。是許星辭發來的訊息：明天同學聚會,帶家屬哦！她正要回覆,突然注意到沈知珩盯著傳送帶出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踮著腳試圖拿行李,那抹鮮豔的紅色在灰暗的機場裡格外醒目。

蘇清沅記得林溪有張照片也是穿著這樣的紅裙。她悄悄握住沈知珩的手：要幫忙嗎

沈知珩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用,她爸爸過來了。果然,一個高大的男人輕鬆拎下了行李箱,小女孩歡呼著撲進他懷裡。

回家的出租車上,兩人都沉默著。直到等紅燈時,沈知珩突然開口：紅色很適合你。

嗯

下週不是要參加許星辭的生日宴嗎我看到櫥窗裡有條紅裙子,你穿一定很好看。

蘇清沅心頭一暖。她知道這是沈知珩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他不再害怕麵對與過去相似的事物,因為現在他眼裡隻有她。

夜裡,蘇清沅被雷聲驚醒,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她赤腳走到客廳,看見沈知珩站在陽台上,雨絲被風吹進來打濕了他的睡衣。

做噩夢了她拿來毛巾給他擦頭髮。

沈知珩點點頭：夢見車禍那天...我趕到醫院時已經...他的聲音哽住了。

蘇清沅抱住他,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都過去了。

今天看到那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我突然想到...沈知珩深吸一口氣,如果林溪還活著,我們可能會有個女兒,也喜歡穿紅裙子,也愛踮著腳拿東西...

雨聲漸大,蘇清沅將他拉回屋內：但現實是,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可能像你一樣有好看的手指,適合彈鋼琴；也可能像我一樣挑食,不吃胡蘿蔔。

沈知珩笑了,眼角的細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幸福。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會有全世界最好的媽媽。他吻了吻蘇清沅的額頭,和一個努力學做爸爸的爸爸。

第二天同學聚會,蘇清沅穿著新買的紅裙出現時,引來一片讚歎。沈知珩全程握著她的手,聽她大學室友爆料她當年的糗事,笑得比誰都開心。

回去的路上,他們在公園長椅上休息。鞦韆架上,幾個孩子正在玩耍。沈知珩突然說：其實我偷偷給那首新曲子取了名字。

叫什麼

《清沅》。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的名字,簡單直接。

蘇清沅眼眶發熱。她知道對音樂人來說,用名字命名的曲子意味著什麼。遠處傳來冰淇淋車的音樂聲,混合著孩子們的歡笑,像極了生活最本真的模樣。

下週我要去給林溪掃墓。沈知珩看著飄落的梧桐葉,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蘇清沅將頭靠在他肩上：當然,我有很多話想告訴她。

比如

比如謝謝你愛過他,現在換我來守護這個傻瓜了。

暮色四合,路燈一盞盞亮起。沈知珩從口袋裡掏出兩枚硬幣：許個願吧,聽說這裡的許願池很靈。

硬幣劃過拋物線落入水中,濺起小小的水花。冇有人知道他們許了什麼願,但沈知珩起身時,蘇清沅看見他無名指上多了一枚素圈戒指,在夕陽下閃著溫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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