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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嫌我開挖掘機冇出息,跟了一個房地產老闆。今天他們結婚,酒店門口豪車雲集。
我開著我那台全新的卡特349,轟鳴著停在勞斯萊斯車隊前,巨大的挖鬥上掛著一條橫幅:祝賀前妻喜提長期飯票,感謝周總回收二手垃圾!
我跳下車,拿起大喇叭喊道:周鴻飛,你買的這塊地,拖欠我們施工隊三百萬工程款,今天不結清,誰也彆想進這個門!
發動機的轟鳴聲像憤怒的野獸,蓋過了婚禮現場悠揚的絃樂。我那台嶄新的卡特349,黃色的塗裝在陽光下刺眼得像一坨巨大的黃金,此刻正用它冷冰冰的鋼鐵之軀,擋住了通往希爾頓酒店宴會廳的所有道路。
賓客們都傻眼了。
那些穿著高定西裝和晚禮服的男男女女,臉上精緻的妝容一瞬間都凝固了,像一群受驚的鵪鶉,竊竊私語,紛紛拿出手機對著我的挖掘機和我拍照。
很好,我就是要這個效果。
新郎周鴻飛,身穿白色阿瑪尼西裝,油頭粉麵,此刻臉色比他身後的勞斯萊斯還要白。他身邊站著我的前妻,陸雪晴。
她今天真美。一身潔白的Vera
Wang婚紗,襯得她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可她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吞了一隻蒼蠅,精彩至極。
從震驚、錯愕,到羞憤,最後化為一種淬了毒的怨恨,死死地盯著我。
步凡!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嗎她尖叫起來,聲音都變了調,完全冇有了往日在我麵前裝出來的溫婉。
我掏了掏耳朵,將大喇叭對準她:陸雪晴,咱們已經離婚了,我叫什麼你管不著。倒是你,這麼快就找到了下家,是不是該謝謝我當年放你一條生路
人群中發出一陣壓抑的鬨笑。
陸雪晴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她身邊的前丈母孃,一個勢利到骨子裡的女人,此刻也顧不上儀態了,衝上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步凡你這個冇出息的窩囊廢!開個破挖掘機還開出優越感了我們家雪晴和你離婚,真是祖上積德!你這是誠心來搗亂的!保安!保安呢把這個瘋子給我轟出去!
幾個穿著製服的酒店保安聞聲跑了過來,但看著我身後那台比他們加起來還重的龐然大物,誰也不敢上前。
我冷笑一聲,舉起喇叭:誰敢動我一下試試這是民事糾紛!周鴻飛老闆的‘錦繡江南’項目,三期B地塊的土方工程,拖欠我們步氏工程隊三百二十七萬五千塊工程款!有合同有欠條,今天拿不到錢,這婚禮誰也彆想辦!
我的聲音通過喇叭傳出很遠,清晰地落入每一個賓客的耳朵裡。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我身上,齊刷刷地轉移到了新郎官周鴻飛的身上。
周鴻飛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黑,像是開了染坊。他是一家中型房地產公司的老闆,最看重的就是臉麵。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請來的都是商場上的朋友和合作夥伴,我這一鬨,等於當眾扒了他的底褲。
步凡是吧周鴻飛強壓著怒火,走上前來,試圖維持他成功人士的風度,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錦繡江南項目我剛從彆人手裡盤過來,之前的債務問題,我並不清楚。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這樣鬨,不合適吧
不合適我笑了,你睡我老婆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不合適周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塊地是你從‘大發地產’手裡買的,但是你隻付了土地款,冇結工程款。現在地是你的,法人是你,這筆錢就該你出。彆跟我說什麼不清楚,工商變更記錄上寫得明明白白。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遝檔案,合同、欠條、還有催款通知的影印件,直接甩在他臉上。
白紙黑字,周總,要不要我給你請個律師來念念
周鴻飛的額角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像是要活剮了我。
陸雪晴快步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柔聲說:鴻飛,你彆生氣,他就是個粗人,滿身柴油味的臭工人,他就是嫉妒我們過得好,故意來訛錢的。
她轉過頭,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我:步凡,我拜托你成熟一點行不行我們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是周太太,我過什麼樣的生活,都與你無關。你開著這個鐵疙瘩來,不覺得丟人嗎隻會讓人覺得你像個小醜。
丟人我被她這番話氣笑了,陸雪晴,當初你爸媽嫌我家窮,要三十萬彩禮,我二話冇說,開著挖掘機冇日冇夜地乾活,硬是湊齊了。我們結婚,我冇讓你受過半點委屈,你說你想住大房子,我買了錦繡江南的期房,寫的你的名字。你說你想開好車,我給你買了輛Mini。我身上是有柴油味,那是因為我在為你和我們的未來拚命!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有些激動。往事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裡回放。
我和陸雪晴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她進了寫字樓當文員,我因為冇什麼背景和學曆,跟著我表叔學了開挖掘機。
一開始,她並不嫌棄,還總說我開挖掘機的樣子很酷,像變形金剛。我們租了個小房子,日子雖然清苦,但也甜蜜。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可人心是會變的。尤其是在她父母的不斷洗腦下。
雪晴啊,你長這麼漂亮,怎麼就跟了個開挖掘機的冇社會地位,以後孩子都抬不起頭。
你看你王阿姨家的女兒,嫁了個當老闆的,天天燕窩魚翅,你呢
一個大男人,渾身臟兮兮的,能有什麼出息
這樣的話,我聽過不止一次。陸雪晴也漸漸地變了。她開始嫌棄我工作服上的油汙,嫌棄我身上的柴油味,嫌棄我冇時間陪她逛街看電影。
我們的爭吵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我提前下班回家,想給她一個驚喜,卻在樓下看到她從一輛奔馳上下來。開車的就是周鴻飛。
那天,她跟我攤牌了。
步凡,我們離婚吧。她把一張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推到我麵前,我們不合適,我想要的生活,你給不了。
我怎麼給不了房子我不是買了嗎車不也給你買了嗎我哪裡對不起你我紅著眼問她。
你買的那個房子,兩室一廳,還冇鴻飛家裡的廁所大。你買的那個Mini,人家當玩具車。步凡,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醒醒吧,開挖掘機是發不了財的。她的語氣充滿了鄙夷和不耐煩。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我默默地簽了字。房子和車子都給了她,我淨身出戶。我以為,這是對我們逝去愛情的最後一點體麵。
我冇想到,她竟然連這點體麵都不要。離婚不到一個月,就傳來了她和周鴻飛要結婚的訊息。更讓我噁心的是,周鴻飛為了討好她,買下了我們當初那套期房所在的整個樓盤,也就是錦繡江南。
而這個項目,恰好拖欠了我所在工程隊三百萬的款項。
真是天道好輪迴。
老天爺都在幫我。
彆在這兒演苦情戲了!前丈母孃尖利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誰不知道你當初就是你看我們家雪晴單純好騙!現在離婚了還來敲詐!三百多萬你怎麼不去搶!
我就是在討薪,天經地義!我毫不退讓,周總,今天你要麼給錢,要麼這婚就彆結了。我這台挖掘機加滿了油,陪你們耗個三天三夜不成問題。
我說著,作勢就要爬回駕駛室。
周鴻飛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知道我這種底層出來的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能乾出這種事。婚禮要是被攪黃了,他明天就會成為全市商界的笑柄。
他咬了咬牙,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支票簿,對身邊的助理說:去覈實一下,如果真有這筆欠款,馬上結清!
助理飛快地跑去打電話了。
陸雪晴急了,拉著周鴻飛的胳膊:鴻飛,你真要給他錢不能給他!他這是敲詐!
閉嘴!周鴻飛第一次對她吼了出來,眼神裡滿是厭煩。他壓低聲音,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先讓這個瘋子離開!等婚禮結束了,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把吃下去的吐出來!
他們的對話聲音很小,但我離得近,聽得一清二楚。
我心裡冷笑。周鴻飛,你以為這就完了好戲,纔剛剛開始。
很快,助理回來了,在周鴻飛耳邊低語了幾句。周鴻飛的臉色更難看了。顯然,那筆欠款是真的。
他黑著臉,大筆一揮,寫了一張三百二十七萬五千的現金支票,甩給我:錢給你,現在可以滾了吧
我接過支票,仔細看了看,然後放進口袋。
周總果然爽快。我笑著說,然後拿起喇叭,對著人群宣佈,各位來賓,周總已經把拖欠的工程款結清了!讓我們為周總的誠信和擔當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充滿了尷尬和嘲諷。
陸雪晴和她媽長舒了一口氣,以為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她們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彷彿在說:看吧,到底還是為了錢,冇出息的窮鬼。
我走到挖掘機前,卻冇有要開走的意思。
我回頭,衝著周鴻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周總,彆急啊。第一件事辦完了,我們現在來談談第二件事。
周鴻飛的瞳孔猛地一縮:你什麼意思還想怎麼樣
你以為我要的,隻是這三百多萬我拍了拍挖掘機巨大的履帶,周總,你不會以為,我花大價錢租這麼個大傢夥來,就為了討薪吧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嘩然。
陸雪晴的臉,剛剛恢複了一點血色,又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周鴻飛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步凡,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不想乾什麼。我的笑容變得冰冷,我就是想在你的大喜日子,送你和我的好前妻一份‘大禮’。
說著,我按下了手裡的一個遙控器。
挖掘機駕駛室上方,原本捲起來的一塊幕布,緩緩展開。一台我提前安裝好的高清投影儀,將一束光打在了上麵。
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視頻的開頭,是錦繡江南售樓部的監控錄像。畫麵裡,陸雪晴和一個男人舉止親密,那個男人,正是周鴻飛。
視頻右下角的時間戳,赫然顯示在我和陸雪晴離婚的一個月前。
出軌的鐵證。
人群中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陸雪晴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站不穩。
鴻飛,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她慌亂地想去拉周鴻飛。
周鴻飛卻像躲避瘟疫一樣甩開了她的手。他自己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這意味著他當時也是在插足彆人的婚姻。
但我冇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各位,這隻是開胃小菜。我拿起喇叭,聲音平靜得可怕,大家彆急,精彩的還在後頭。這第二份禮,是送給周總的。周總,你用來開發‘錦繡江南’的那塊地,是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裡有數吧
周鴻飛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慌。
投影幕布上的畫麵一轉,不再是卿卿我我的監控錄像,而是一份份檔案、一張張照片和一段段錄音。
周總,大家看到的這份檔案,是‘錦繡江南’地塊的原主人,宏達機械廠的破產清算報告。宏達機械廠因為經營不善,資不抵債,被迫宣佈破產。而周總您的鴻飛地產,就是通過法拍,以極低的價格拿到了這塊黃金地段的土地,對嗎
我的聲音通過喇叭迴盪在整個廣場上,像一個冷酷的審判官。
周鴻飛冇有說話,但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
表麵上看,一切合法合規。但是,我話鋒一轉,為什麼一個經營了三十多年的老廠,會在短短半年內突然資金鍊斷裂,钜額虧損,最終破產呢是因為經營不善,還是因為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
螢幕上出現了一張銀行流水單的截圖。
這是宏達機械廠最大的客戶,‘新源重工’的打款記錄。大家可以看到,在宏達廠破產前半年,新源重工突然以‘產品質量不達標’為由,單方麵撕毀了價值八千萬的合同,並拒不支付已經到期的三千萬貨款。這筆錢,成了壓垮宏達廠的最後一根稻草。
巧合的是,這家‘新源重工’的幕後大股東,就是周總您。周總,你能解釋一下,這是不是一種商業手段
人群徹底炸開了鍋。如果說剛纔的討薪和出軌隻是桃色新聞,那現在我爆出的料,就涉及到**裸的商業黑幕了。在場的賓客很多都是生意人,他們看周鴻飛的眼神立刻變了。
周鴻飛渾身發抖,指著我吼道:你血口噴人!這些東西都是你偽造的!我要告你誹謗!
偽造我笑了,周總,彆急著否認。新源重工的股權結構,工商網站上查得清清楚楚。至於說宏達廠的產品質量問題,我這裡也有一份由第三方權威機構出具的質檢報告,報告顯示,宏達廠的產品完全合格。反倒是周總您,在背後買通了宏達廠的質檢部主任,讓他做了偽證。
螢幕上,出現了一箇中年男人聲淚俱下的懺悔視頻。
我叫王建國,是原宏達機械廠的質檢部主任。我……我對不起老廠長,對不起廠裡幾百號兄弟。是周鴻飛……是他給了我五十萬,還威脅我的家人,逼我偽造質檢報告,說廠裡的零件有問題……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大家!
視頻裡的男人,涕淚橫流,跪在地上磕頭。
真相大白。
周鴻飛用卑劣的手段,先是惡意抽掉宏達廠的訂單,製造資金困難,然後再用低價收購,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堪稱教科書級彆的商業獵殺。
而宏達廠破產的直接後果,是幾百名工人一夜之間失業,拿著微薄的遣散費,生活陷入困境。其中,就包括宏達廠的老廠長,一個兢兢業業了一輩子的老人,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突發腦溢血,至今還躺在醫院裡。
這個老廠長,姓張,是我爸的拜把兄弟,也是我小時候的張伯伯。
那個當初被周鴻飛用卑鄙手段趕走的大發地產,老闆就是張伯伯的兒子。我今天來要的那三百多萬工程款,也是替他們要的。
所有的事情,在這一刻,都串聯了起來。
我看著臉色死灰的周鴻飛,還有他身邊同樣目瞪口呆的陸雪晴,心中冇有一絲憐憫。
這就是我送給他們的,第三份大禮。一份足以讓他們身敗名裂的,正義的審判。
步凡!你這個畜生!陸雪晴終於反應了過來,她像個瘋子一樣朝我衝過來,想撕爛我手裡的遙控器,你毀了我的婚禮!你毀了我的一切!
我輕易地側身躲開,她撲了個空,名貴的婚紗下襬被地上的石子劃破,狼狽地摔在地上。
我毀了你的一切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冇有一絲溫度,陸雪晴,從你嫌棄我身上的柴油味,選擇坐上他奔馳車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毀了我們的一切。
至於你,我轉向周鴻飛,你用卑鄙的手段搞垮張伯伯的工廠,讓他中風偏癱,讓幾百個家庭失去依靠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周鴻飛的聲音嘶啞,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這些核心證據,他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我是怎麼搞到的
我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一絲嘲諷,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陸雪晴。
這,就要感謝我的好前妻了。
我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陸雪晴身上。
她茫然地抬起頭,滿臉淚水,不明白為什麼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步凡,你胡說什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呢我慢悠悠地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還記得我們離婚的時候,你把我的東西打包成一個箱子,扔給我嗎
陸雪晴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個箱子裡,除了我的一些舊衣服和書,還有一箇舊的移動硬盤。你大概以為是我存工作資料的吧你錯了。我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那是你的硬盤。裡麵,存著你和周鴻飛所有的聊天記錄,還有他發給你的,關於如何一步步算計宏達廠的‘商業計劃書’。
陸雪晴的臉,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想起來了。
那個硬盤,確實是她的。那是她剛工作時買的,後來換了新電腦就閒置了。有一次周鴻飛發了一些機密檔案給她,讓她幫忙存一下,她為了方便,就用了那箇舊硬盤。她以為自己後來刪掉了,冇想到……
更冇想到,離婚時她急著把我的東西清理出去,竟然鬼使神差地把這個硬盤也扔進了箱子裡。
不可能……我明明刪除了……她喃喃自語,像是失了魂。
是啊,你是刪除了。但你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技術,叫數據恢複嗎我站起身,重新拿起喇叭,對著所有人說,各位可能不知道,我的前妻,陸雪晴小姐,不僅是周總的紅顏知己,更是他這次‘完美收購’計劃的參與者和建議者。比如,收買質檢主任這個‘絕妙’的主意,就是她提出來的。
說著,投影幕布上,清晰地出現了一段聊天記錄截圖。
【雪晴寶貝:鴻飛,那個老東西(指張廠長)太頑固了,油鹽不進,怎麼辦呀】
【鴻飛:我也頭疼,威逼利誘都試過了。】
【雪晴寶貝:我倒有個主意。我聽說他們廠那個質檢主任王建國,兒子最近賭博欠了一大筆錢,正愁冇地方還呢。你說,要是我們幫他還了這筆錢……[壞笑.jpg]】
【鴻飛:寶貝你真是我的賢內助!這招釜底抽薪,太絕了!等事成之後,我把錦繡江南最大的那套樓王送給你!】
……
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陸雪晴從一個受矇蔽的拜金女,瞬間變成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幫凶。
她周圍的賓客,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厭惡。她的父母,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前一秒還對周鴻飛百般諂媚的前丈母孃,此刻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不……不是我……這不是我……陸雪晴瘋狂地搖著頭,試圖辯解,但聲音淹冇在人群的議論聲中。
而周鴻飛,在看到這段聊天記錄時,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看向陸雪晴的眼神,充滿了怨毒。這個愚蠢的女人,不僅冇能成為他的助力,反而成了毀滅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完了。
這些證據一旦公開,等待他的不僅是商業上的身敗名裂,還有法律的嚴懲。惡意併購、商業欺詐、脅迫……數罪併罰,足夠他在裡麵待上十年八年。
報警!快報警!賓客中有人喊道。
酒店的經理早就嚇得腿軟了,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報了警。
而我,在做完這一切後,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走到挖掘機前,準備離開這個已經淪為鬨劇的婚禮現場。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然而,就在我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我。
是周鴻飛的父親,周建國。一個看起來頗有威嚴的老人。
他冇有像他兒子那樣失態,隻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沉聲說:年輕人,做事不要太絕。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你兒子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時候,他想過要饒人嗎
周建國歎了口氣:鴻飛做錯了事,他會承擔責任。但是,我希望你能把那些原始證據交出來,不要再擴散了。周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補償。開個價吧。
又想用錢解決問題。
我笑了:周老先生,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周建國的臉色一沉:年輕人,我知道你恨鴻飛,恨陸雪晴。但你今天鬨這麼一出,也隻是出口惡氣。之後呢鴻飛進去了,周家的產業還在。你在明,我們在暗,你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這是**裸的威脅。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既然敢來,就不怕。而且,你憑什麼認為,他進去了,周家的產業還能在
周建國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我冇有回答他,而是抬頭看了一眼酒店二樓的一個視窗。
視窗邊,站著一個穿著乾練職業裝的女人。她正拿著手機,似乎在跟誰通話。看到我的目光,她朝我微微點了點頭。
周建國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當他看清那個女人的臉時,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比他兒子還要難看。
秦……秦律師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收回目光,衝著周建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忘了自我介紹了。除了是步氏工程隊的老闆,我現在還是周鴻飛先生前妻,林晚秋女士的……全權代理人。
這,纔是我今天送出的,最後,也是最致命的一份大禮。
周鴻飛在和陸雪晴勾搭上之前,是有老婆的,叫林晚秋。
林晚秋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也是個商業女強人。鴻飛地產能有今天的規模,至少有一半是林晚秋的功勞。但周鴻飛發家之後,就嫌棄林晚秋太強勢,不懂溫柔,開始在外麵花天酒地。
他和林晚秋離婚,就在和陸雪晴確定關係後不久。為了能和陸雪晴雙宿雙飛,也為了獨吞夫妻共同財產,周鴻飛在離婚時做了手腳,轉移了大量資產,隻給了林晚秋一小部分股權和一筆微不足道的補償金。
林晚秋當時雖然懷疑,但苦於冇有證據,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而我硬盤裡恢複出來的資料,不僅有周鴻飛算計宏達廠的證據,更有他夥同陸雪晴,在離婚前如何係統性地、分批次地轉移、隱匿婚內共同財產的詳細記錄和聊天對話!
每一筆賬,每一個海外信托,都記錄得清清楚楚。陸雪晴為了向周鴻飛表忠心,甚至還幫他出謀劃策,教他如何做得天衣無縫。
我拿到這些證據後,第一時間就通過朋友,聯絡上了林晚秋。
我們一拍即合。
她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讓周鴻飛付出代價。
我要為張伯伯複仇,讓周鴻飛和陸雪晴身敗名裂。
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於是,一個周密的計劃誕生了。
今天這場婚禮鬨劇,從頭到尾,都是我倆聯手策劃的。
我負責在明處吸引所有火力,製造混亂,引爆輿論。
她負責在暗處聯絡律師和相關部門,在我拋出證據的同時,同步采取法律行動。
剛剛跟我點頭的那個女人,就是林晚秋聘請的,國內最頂尖的離婚案律師,秦律師。在我投影那些證據的時候,秦律師的團隊已經帶著這些鐵證,向法院提起了訴訟,並申請了財產保全。
這意味著,從這一刻起,周鴻飛以及鴻飛地產名下的所有資產,都將被凍結。
他不僅要麵臨牢獄之災,還將變得一無所有。
周建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看著我,眼神裡不再是威脅,而是徹骨的寒意和絕望。他知道,周家這次,是真的一敗塗地了。
警笛聲由遠及近。
我看著眼前這片狼藉,看著失魂落魄的周鴻飛,看著癱軟在地、狀若瘋癲的陸雪晴,還有麵如死灰的周建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婚禮花籃的香氣,卻已經掩蓋不住那股腐朽潰敗的味道。
我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我的挖掘機。
是時候,退場了。
我開著挖掘機離開的時候,警察剛好趕到。紅藍交替的警燈,映照著一張張驚恐、錯愕、幸災樂禍的臉。
我從後視鏡裡看到,周鴻飛和陸雪晴像兩條喪家之犬,被警察帶走問話。那些剛纔還滿臉堆笑、恭賀新婚的賓客們,此刻都避之不及,生怕和他們扯上一點關係。
樹倒猢猻散,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我冇有直接回工地,而是把挖掘機還給了租賃公司。這台嶄新的卡特349,租一天的費用可不便宜。但我覺得,值。
這錢,花得比給我和陸雪晴買那套婚房還爽。
處理完挖掘機的事,我打車去了醫院。
張伯伯的病房裡,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發小張弛,正在給他擦拭身體。看到我進來,張弛激動地迎了上來,眼圈通紅。
凡子,我……我都看到了!朋友圈裡都傳瘋了!你……你太牛了!他語無倫次,用力地拍著我的肩膀。
我笑了笑,走到病床前。張伯伯還處於昏迷中,但他的臉色,似乎比前幾天紅潤了一些。
張叔,周鴻飛那個王八蛋,倒了。您的仇,我給您報了。您好好養病,等您醒了,我請您喝酒。我對著沉睡中的老人,輕聲說道。
張弛在我身後,已經泣不成聲。
宏達廠是他父親一生的心血,被周鴻飛用那種下作的手段毀掉,是他們父子心裡一根拔不掉的刺。現在,這根刺,終於被我用最剛猛、最解氣的方式,連根拔起了。
從醫院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的手機響了,是林晚秋打來的。
步先生,謝謝你。今天的一切,完美。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輕快。
不用客氣,我們是盟友。該說謝謝的是我。我由衷地說。如果冇有她的人脈和資源,我一個人就算有證據,也很難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更不可能把周鴻飛一擊斃命。
法院的財產保全令已經生效了,周鴻飛的所有賬戶都被凍結。經偵也已經立案,他現在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林晚秋頓了頓,繼續說,另外,根據我們簽署的協議,這次追回的資產,你將獲得百分之十的酬勞。秦律師初步估算了一下,周鴻飛隱匿的資產,加上他這些年用不法手段賺的錢,總額可能超過五個億。也就是說,你的酬勞,不會低於五千萬。
五千萬。
我握著手機,站在街邊,一時間有些恍惚。
不久之前,我還是一個為了三百萬工程款都要拚命的挖掘機司機。現在,我即將擁有五千萬。
人生際遇,真是奇妙得讓人不敢相信。
但我心裡,並冇有太多的狂喜。因為我知道,這筆錢,是我應得的。是我用尊嚴、智慧,還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換來的。
錢的事情,按合同辦就好。我平靜地說,陸雪晴那邊,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名字,電話那頭的林晚秋沉默了一下。
她作為共同參與者和知情人,也被立案調查了。不過,她的罪行相對較輕,應該不會判很久。但是……周家不會放過她的。周鴻飛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她身上,說是她教唆、引誘自己。周建國也動用關係,想把她塑造成‘主謀’,來為周鴻飛脫罪。
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好一齣狗咬狗的戲碼。陸雪晴一心想嫁入豪門,結果豪門冇進成,反而成了替罪羊。她大概到死也想不明白,她看上的根本不是什麼長期飯票,而是一頭會吃人的惡狼。
那是她自作自受。我淡淡地說。
確實。林晚秋表示讚同,對了,還有一件事。張弛剛纔聯絡我了,他說,等他父親情況穩定下來,想用追回的款項,重組宏達廠。他想請你……入股,並且擔任公司的總經理。
這個訊息,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我隻會開挖掘機,哪會管理公司
你會的。林晚秋的語氣很肯定,步先生,你不是隻會開挖掘機。你膽大心細,有勇有謀。最重要的是,你有情有義,有原則有底線。張弛說,把公司交給你,他放心。
我沉默了。
掛掉電話,我點了一根菸,看著城市璀璨的霓虹,思緒萬千。
過去的生活,像一場醒不來的噩夢。而今天,我親手用挖掘機的挖鬥,將這場噩夢徹底碾碎。
新的生活,似乎正在我麵前,緩緩展開畫卷。
婚禮事件的影響,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第二天,我開挖掘機硬闖前妻婚禮,討薪揭黑幕的事蹟,就登上了本地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網絡上更是炸開了鍋,各種視頻、帖子鋪天蓋地。
我被網友們冠上了各種外號,挖掘機戰神、複仇者步凡、當代版基督山伯爵……一夜之間,我成了網紅。
很多媒體想采訪我,都被我拒絕了。我不想活在聚光燈下,我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
周家徹底垮了。
鴻飛地產因為法人被捕,資金鍊斷裂,股票一開盤就連續跌停,最終被法院強製清算。林晚秋利用優先受償權,拿回了絕大部分屬於她的資產,一躍成為本市有名的女富豪。
周鴻飛數罪併罰,最終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而陸雪晴,因為參與策劃商業欺詐,以及做偽證,被判了三年。
據說,在法庭上,她和周鴻飛互相撕咬,醜態百出。她哭著說自己是被愛情矇蔽了雙眼,是被周鴻飛利用的。而周鴻飛則罵她是掃把星,紅顏禍水。
昔日的愛侶,轉眼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的父母,一夜白頭,再也不敢出門見人。他們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女兒,成了整個家族的恥辱。
我聽說,陸雪晴入獄後冇多久,就和周鴻飛辦了離婚手續。這場她夢寐以求的豪門婚姻,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像一場荒誕的笑話。
我冇有再去關注她的訊息。對我而言,這個人,已經從我的生命裡,徹底翻篇了。
我最終還是接受了張弛的邀請,入股了重組後的新宏達機械有限公司。
我拿出了一部分林晚秋給我的酬勞,作為啟動資金。張弛擔任董事長,主抓技術和生產。我擔任總經理,負責公司的運營和銷售。
我確實不懂管理。一開始,我什麼都學,看報表,跑市場,跟客戶喝酒,談合同。就像當初學開挖掘機一樣,我把所有的勁頭都拿了出來。
我身上還是有柴油味,但我不再因此而自卑。我手上的老繭,是我奮鬥的勳章。
讓我欣慰的是,原宏達廠的老工人們,聽說廠子要重開,紛紛要求回來上班。他們信得過張弛,也信得過我這個挖掘機戰神。
人心,是最大的財富。
在我和張弛,以及所有工人的共同努力下,新宏達公司,奇蹟般地活了過來,並且很快就在市場上站穩了腳跟。
我們的產品質量過硬,價格公道,信譽良好。以前被周鴻飛搶走的客戶,一個個又都回來了。
一年後,新宏達的年產值,已經超過了老宏達廠巔峰時期的兩倍。
我也從一個隻會開挖掘機的糙漢子,蛻變成了一個穿著西裝,在談判桌上揮斥方遒的企業家。
這天,我代表公司去參加一個行業峰會。在會場的休息區,我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林晚秋。
她比一年前更加明豔動人。一身香奈兒的白色套裙,讓她看起來既乾練又優雅。她正被一群商界精英圍在中間,談笑風生,是全場的焦點。
她也看到了我,衝我舉了舉酒杯,微微一笑。
我走過去,和她碰了碰杯。
步總,久仰大名。她調侃道。
林總說笑了。跟你比,我還是個小學生。我笑著迴應。
我們聊了聊各自公司的近況。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經開始佈局海外市場。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她看著我,眼神很真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現在還在為離婚的官司頭疼。
我們是公平交易。我搖了搖頭。
不。她定定地看著我,你幫我拿回了財產和尊嚴,我給你的,隻是錢。這不一樣。
她頓了頓,忽然問道:你……現在還是單身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這一年來,我忙於事業,根本冇想過個人問題。也有一些人給我介紹對象,但都被我婉拒了。我總覺得,經曆過陸雪晴那樣的背叛,我可能很難再相信愛情了。
那……這個週六晚上有空嗎林晚秋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我想……以私人的名義,請你吃個飯。
我的心,在那一刻,猛地跳動了一下。
我本以為,我和林晚秋的故事,就是一個簡單的複仇者聯盟。我們因共同的敵人而結盟,在敵人倒下後,就該迴歸各自的生活軌跡,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甚至做好了一輩子當個黃金王老五的準備。
可我冇想到,她會向我發出約會的邀請。
更讓我冇想到的是,我們的故事,還有著我不知道的另一麵。
週六的晚上,我如約來到了她定的餐廳。
是一家很雅緻的私房菜館,環境清幽,看得出她花了不少心思。
我們聊得很愉快,從商業見解到興趣愛好。我發現,拋開女強人的光環,她其實也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女人。她喜歡旅行、喜歡烹飪,還喜歡看老電影。
這些,是周鴻飛那個俗不可耐的暴發戶,永遠無法理解和欣賞的。
酒過三巡,氣氛正好。我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我一直以來的一個疑惑。
林總,我一直不明白。當初周鴻飛轉移財產,做得那麼隱蔽。你是怎麼做到,在拿到我給的證據後,那麼快就精準地凍結了他所有賬戶的就好像……你早就知道那些賬戶的存在一樣。
這是我心裡的一個結。秦律師的團隊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把散佈在世界各地的隱秘賬戶全部查清並申請凍結。這不符合邏輯。除非……她早就掌握了部分線索。
林晚秋聽到我的問題,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她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步凡,她放下酒杯,輕聲說,你覺得,我們倆的相遇,真的是一個巧合嗎
我心中一動:你什麼意思
還記得你是怎麼聯絡上我的嗎你說,是通過一個朋友。
對,我一個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朋友,他說他認識秦律師,然後……我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我那個朋友,隻是個小小的律師助理,他怎麼可能認識秦律師那種級彆的大狀當時我急於複仇,並冇有深思這個細節。現在想來,這確實是個巨大的漏洞。
所以……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所以,不是你通過朋友找到了我。而是我,通過你的朋友,找到了你。林晚秋平靜地揭開了謎底。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林晚秋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她和周鴻飛離婚後,一直冇有放棄蒐集他隱匿財產的證據。她花重金請了私家偵探,查了很久,但收效甚微。周鴻飛做得太乾淨了。
直到有一天,她的偵探告訴她,周鴻飛的新歡陸雪晴,她的前夫叫步凡,是個開挖掘機的。而且,步凡所在的工程隊,和周鴻飛新盤下的錦繡江南項目,有債務糾紛。
這個訊息,讓林晚秋敏銳地嗅到了一絲機會。
一個被戴了綠帽,還被欠了錢的男人,絕對是扳倒周鴻飛最好的突破口。
於是,她設計了一場巧合。她通過自己的關係,讓我那個律師朋友恰好知道了我正在為工程款和前妻的事情發愁,然後恰好向我提議,可以幫我聯絡上一個能解決問題的大人物。
那個大人物,就是她。
之後的一切,包括我從陸雪晴的硬盤裡恢複數據,其實都在她的預料和引導之中。她早就猜到,像陸雪晴那種愛慕虛榮又愚蠢的女人,很可能會留下一些致命的把柄。
所以,從頭到尾,我都是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我看著她,心情複雜。有種被人算計的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震撼。
這個女人,她的心計和手腕,遠超我的想象。
你可以這麼認為。林晚秋冇有否認,她的目光坦誠而直接,但我更願意稱你為‘盟友’。因為,如果冇有你的勇敢和智慧,我所有的計劃都隻是紙上談兵。是你,把理論變成了現實。是你,開著挖掘機,替我們所有被他傷害過的人,砸開了正義的大門。
她站起身,走到我身邊,俯下身,看著我的眼睛。
步凡,我承認,一開始我接近你,確實是帶有目的。我利用了你的憤怒,也利用了你的善良。為此,我向你道歉。
但是,在合作的過程中,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你。你重情重義,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你堅韌不拔,從一個挖掘機司機,一步步走到今天。你麵對強權和威脅,毫不畏懼。你身上有一種光,一種在這個汙濁的商業社會裡,我從未見過的光。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敲在我的心上。
我被你吸引了。這不是計劃,也不是算計,而是……情不自禁。
我呆呆地看著她。燈光下,她美麗的臉龐離我如此之近,我甚至能看清她長長的睫毛。她的眼神,炙熱而真誠。
我忽然想起了陸雪晴。
她嫌棄我身上的柴油味,覺得那是廉價和卑微的象征。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說我在發光。
那一刻,我心底裡最後一絲對過去的芥蒂,也煙消雲散了。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
林總,我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說,雖然被當成棋子的感覺不太好,但是……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接受……你的邀請。
她的臉上,綻放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明豔不可方物。
我也笑了。
或許,幸福的人生,就是開著最大號的挖掘機,碾碎所有不公和背叛,然後,載著心愛的女人,奔向嶄新的未來。
我和林晚秋在一起了。
這個訊息,在圈子裡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曾經的挖掘機司機,怎麼能配得上商業女王林晚秋
甚至有人惡意揣測,說我是下一個周鴻飛,看上的隻是林晚秋的錢和地位。
對於這些流言蜚語,我倆都一笑置之。
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能走到一起,是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曾被最親近的人背叛,都曾在深淵裡掙紮。我們見識過人性的醜陋,所以更懂得真誠的可貴。
我們的靈魂,是契合的。
新宏達在我的管理下,蒸蒸日上,很快就成了行業內的龍頭企業。我也從一個暴發戶,真正成長為了一個受人尊敬的企業家。
我和林晚秋強強聯合,商業版圖越拓越寬。我們一起投資,一起做慈善,一起看世界。
我們冇有急著結婚,而是享受著戀愛的每一分每一秒。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是兩年後。
這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怯懦的聲音。
是……是步凡先生嗎
我聽出了這個聲音。是陸雪晴。
有事嗎我的語氣很冷淡。
我……我出獄了。她頓了頓,聲音帶著哭腔,我能……見你一麵嗎就一麵。
我本來想直接掛斷,但鬼使神差地,我答應了。
我或許是想親眼看看,那個曾經把我踩在腳下,嫌我滿身柴油味的女人,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也或許,是想為我那段被碾碎的青春,畫上一個最後的句號。
我們約在了一家很普通的咖啡館。
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在了。
我幾乎冇認出她來。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頭髮枯黃,素麵朝天。兩年多的牢獄生活,徹底磨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光彩和傲氣。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歲不止。
看到我,她侷促地站了起來,雙手不安地攪在一起。
你……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在她對麵坐下,冇有說話。
你……過得好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很好。
簡單的兩個字,讓她沉默了。是啊,我過得很好。好到超出了她當初最惡毒的想象。
她低著頭,攪拌著麵前那杯廉價的咖啡,許久,才抬起頭,紅著眼圈看著我。
步凡,對不起。當年的事,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該那麼對你。
你的對不起,該去對張伯伯說,對那幾百個被你們害得失業的工人說。而不是對我說。我的聲音冇有任何波瀾。
她的臉色白了白,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我爸媽……他們……過得很不好。她哽嚥著說,我出來後,家裡已經把房子賣了,給我爸治病。我媽去超市當理貨員。我……我找不到工作,冇人要我。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我熟悉的,企圖博取同情的祈求。
步凡,我們……畢竟夫妻一場。你現在這麼有錢,能不能……幫幫我給我一筆錢,或者……給我安排個工作,什麼都行!洗碗掃地都可以!
我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這張曾經讓我魂牽夢縈,也讓我心如死灰的臉。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時至今日,她還是冇明白,她到底錯在哪裡。她以為她隻是選錯了人,押錯了寶。她向我低頭,不是因為她真的悔悟了,而是因為我如今的地位,能給她帶來好處。
她的骨子裡,依然是那個自私自利,隻想走捷徑的陸雪晴。
我冇有動怒,隻是平靜地從錢包裡拿出兩百塊錢,放在桌上。
這兩百塊,算是我請你喝咖啡。以後,不要再聯絡我了。我們之間,早就兩清了。
說完,我站起身,冇有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我聽到她在我身後發出了絕望的哭嚎。
但我冇有回頭。
不是我狠心,而是我知道,對一個不知悔改的人最大的懲罰,就是讓她獨自品嚐自己種下的苦果。
任何形式的幫助,對她而言,都隻會是下一次墮落的開始。
坐上車,我給林晚秋髮了條資訊:你在哪
她秒回:公司樓下,等你回家。
我看著這行字,心頭一暖,發動了車子。
車窗外,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彙成一片璀璨的星河。我知道,在這片星河的某處,有一個人在等我。
這就夠了。
那台曾經替我砸開舊世界大門的挖掘機,早已功成身退。
而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一個男人真正的成功,不是開上多貴的車,住上多大的房。
而是當他回首過去,可以毫無愧色地說:我未曾虧欠任何人。
是當他展望未來,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能與他並肩看風景的,對的人。
很幸運,這兩點,我都做到了。
半年後,我和林晚秋在巴厘島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冇有豪車雲集,冇有商賈滿座。
到場的,隻有我們最親近的家人和朋友。
張弛帶著已經能下地走路的張伯伯來了。老人家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一個勁地說:好孩子,好孩子。
新宏達的工人們,也湊錢派了幾個代表過來,他們送給我和晚秋的禮物,是一個用鋼鐵零件焊成的挖掘機模型,上麵刻著四個字——
情深義重。
我把這個模型,放在了我們婚房最顯眼的位置。
它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又該往哪裡去。
婚禮的誓詞環節,林晚秋看著我,笑著說:步凡先生,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我今天,卻想把餘生交給你。你願意,開著你的挖掘機,為我刨開一條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嗎
全場都笑了。
我也笑了,握緊她的手,大聲回答:我願意。我的挖掘機,永遠隻為你一個人發動。我的餘生,也隻為你一個人……挖空心思。
我以為這就完了,冇想到晚秋還有後招。
她從伴娘手裡拿過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裡麵是一把金光閃閃的車鑰匙。
這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她把鑰匙塞到我手裡,你以前那個鐵疙瘩太占地方了,以後咱們家車庫,就停它吧。
我低頭一看,那鑰匙的標誌——是一個大寫的C。
最新款的,卡特374。比我當初那台349,還要大上一號。
我看著她,哭笑不得。
她卻衝我狡黠地眨了眨眼:怎麼樣夠不夠霸氣以後誰要是再敢惹我們,你就開著它,去對方家門口……挖魚塘。
我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放聲大笑。
我知道,這輩子,我算是栽在這個女人手裡了。
但,我心甘情願。
至於陸雪晴,後來我聽說,她因為受不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生活的窘迫,跟著一個外地來的小混混,離開了這座城市。再後來,就徹底冇有了音訊。
她就像一顆被風吹走的塵埃,消失在了我生命的長河裡,冇有留下一絲痕跡。
而我和晚秋,還有我們的新宏達,我們的未來,都像那台全新的卡特374一樣——
動力澎湃,一往無前。
背叛我的人,已經爛在了泥裡。
而我,將和我愛的人,一起去建設更廣闊的天地。
這,或許就是一個開挖掘機的男人,能想到的,最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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