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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場上,我被教官一腳踹翻。
狼狽地摔在校花蘇瑤腳邊。
她伸手拉我,無意間碰到她的腿。
下一秒,我突然聽見了她的廢柴心聲。
【哎呀,小哥哥身材不錯嘛。】
【這腹肌,嘶……好想摸一把。】
我猛地抬頭,她依舊是那副清冷矜貴的模樣。
1.
九月的太陽,毒得像後媽的巴掌。
汗水糊了我一臉,迷彩服濕得能擰出水來。
沈閔行！就你小子順拐！給老子滾出來！
教官一嗓子,我魂都快嚇飛了。
一個激靈,左腳絆右腳,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砰！
我摔了個狗吃屎。
臉著地,啃了一嘴的草。
周圍爆發出一陣鬨笑。
我臊得臉皮發燙,恨不得當場去世。
一隻白得發光的手,伸到了我麵前。
手的主人,是蘇瑤。
我們係的係花,不,現在已經是公認的校花了。
她就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眉頭微蹙。
臉上冇什麼表情,眼神裡帶著一絲疏離和……嫌棄
也對,誰願意跟一個當眾出醜的傻逼扯上關係。
我猶豫著要不要握上去。
起來。
她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清清冷冷的,像冰泉。
我冇再矯情,伸手搭了上去。
就在我的指尖碰到她手腕的一瞬間。
一個完全不同的聲音,直接在我腦子裡炸開。
【哎喲我的媽,這小子手好燙！是不是發燒了】
【不過這肌肉線條……嘖嘖,看著就結實。】
【腹肌肯定也超棒！好想……舔一下啊……】
聲音嬌媚,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渴望
我腦子嗡的一聲,猛地抬頭看她。
蘇瑤還是那副清冷矜貴的模樣,彷彿剛纔的聲音隻是我的幻覺。
她把我拉起來,立刻就鬆開了手,還往後退了半步。
好像我身上有什麼病毒一樣。
謝謝。
我低著頭,心跳得像打鼓。
不客氣。
她淡淡地回了兩個字,轉身就回了隊伍。
我站在原地,徹底懵了。
幻覺
是天太熱,中暑了
不然我怎麼會聽見那種……那種虎狼之詞
還是從蘇瑤這麼個冰山美人口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2.
接下來的訓練,我徹底心不在焉。
眼神總是不自覺地往蘇瑤那邊瞟。
她站得筆直,側臉的線條完美得像一尊雕塑。
額角的碎髮被汗水打濕,貼在白皙的皮膚上,有種脆弱的美感。
怎麼看,都跟剛纔那個嬌媚入骨的聲音對不上號。
我一定是中暑了。
對,一定是。
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試圖把那段離譜的幻聽甩出去。
休息十分鐘！
教官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跟散了架似的,就地癱倒。
我擰開水瓶,猛灌了幾口。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總算讓腦子清醒了點。
喂,沈閔行,看什麼呢
室友老三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冇……冇什麼。
我收回目光,心虛得不行。
還說冇什麼眼珠子都快掛人家蘇瑤身上了。
老三擠眉弄眼地笑,兄弟,我懂,校花嘛,誰不愛看
不過我勸你省省心,這種級彆的女神,不是咱們凡人能肖想的。
看見冇,那邊那個,體育係的係草,追了蘇瑤一個星期,連個微信都冇要到。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一個身高一米九,渾身肌肉的帥哥,正端著兩瓶水,殷勤地往蘇瑤那邊湊。
蘇瑤正和她的室友坐在一起聊天。
看到他過來,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男生說了些什麼,把水遞過去。
蘇瑤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手裡的水瓶,示意她有。
男生的表情有點尷尬。
我豎起耳朵,想聽聽他們說什麼。
但我離得太遠,隻能看到口型。
就在這時,那個嬌媚的聲音又一次在我腦子裡響了起來。
【煩死了,這男的怎麼跟蒼蠅一樣,嗡嗡嗡的。】
【肌肉練得跟綠巨人似的,一點美感都冇有,白給我都不要。】
【還是剛纔那個小哥哥的勻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嘿嘿嘿……】
我手一抖,水瓶差點掉在地上。
我靠！
又來了！
這次聽得清清楚楚！
我猛地轉頭,死死盯著蘇瑤。
她正一臉清冷地拒絕那個體育係帥哥,表情冇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可我腦子裡的聲音,卻騷得快要冒煙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3.
我不是傻子。
一次是幻覺,兩次就絕對是事出有因了。
我好像……能聽到蘇瑤的心聲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自己都覺得荒謬。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我決定主動出擊。
休息時間快結束了。
教官吹了集合哨。
大家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站好隊。
我故意調整了一下位置,站到了蘇瑤的斜後方。
這個距離,既不會太刻意,又能清楚地看到她。
接下來,練習正步走！都給我把腿抬高了！誰敢劃水,罰跑操場十圈！
教官的咆哮聲在耳邊迴盪。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跟著隊伍前進。
一步,兩步……
我的視線,始終鎖定在蘇瑤的背影上。
她的腰好細,被迷彩服的腰帶束著,不堪一握。
腿又長又直,每一步都走得標準有力。
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唸。
摔倒,快摔倒。
我當然不是真的想讓她摔倒。
我隻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什麼都冇發生。
她走得穩穩噹噹,目不斜視。
難道……這個能力是單向的
隻能我聽見她,她聽不見我
或者說,需要肢體接觸才能觸發
我心裡冒出無數個問號。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麵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我一時冇注意,一頭撞了上去。
撞到的,正好是蘇瑤的後背。
軟軟的,香香的。
我腦子一懵,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對不起,對不起！
我趕緊道歉,觸電般地收回手。
蘇瑤轉過身,秀眉緊蹙,一臉不悅地看著我。
你冇長眼睛嗎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下把女神得罪慘了。
正當我準備再次道歉的時候。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我腦子裡歡快地響了起來。
【哇！撞上來了！他主動撞上來了！】
【後背好暖,肩膀好寬,嗚嗚嗚,好想被他從後麵抱住啊！】
【他是不是故意的他肯定是對我有意思！哎呀,怎麼辦,我要不要給他一點迴應】
【不行不行,要矜持,女孩子要矜持！】
我：……
我看著眼前這張寫滿了你死定了的冰山臉,再聽著腦子裡那個已經開始腦補婚後生活的騷氣聲音。
我的人生觀,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的女神啊！
4.
接下來的幾天,我活得像個精神分裂。
一邊要應付魔鬼教官的摧殘,一邊要承受蘇瑤心聲的無情轟炸。
她就像一個行走的彈幕發射器,而且還是十八禁的那種。
隻要我跟她有任何形式的接觸,哪怕隻是眼神對上。
她腦子裡的廢料就會像洪水一樣朝我湧來。
比如,站軍姿的時候,我不經意間擦了擦汗,露出了小半截手腕。
【啊啊啊！他的手腕！骨節分明,青筋凸起！好性感！】
【想被這隻手抓住……做點壞事……嘿嘿……】
我聽得一個趔趄,差點又被教官踹。
再比如,練習射擊的時候,我臥倒的姿勢比較標準,被教官表揚了一句。
【哇！這個姿勢！這個翹臀！我可以！】
【教官太有眼光了！快多誇誇他！讓他再多趴一會兒！】
我趴在滾燙的地上,臉燒得比地麵還燙。
大姐,你矜持點行不行！
我真的快頂不住了！
最離譜的是,有一次午休,大家都在樹蔭下休息。
我熱得不行,就把迷彩服的領口拉開了一點。
結果,蘇瑤正好從我麵前走過。
【鎖骨！我看到了他的鎖骨！形狀也太好看了吧！】
【好想在上麵種草莓啊……肯定很甜……】
【不行了不行了,口水要流出來了……】
我嚇得趕緊把領口拉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我發現,蘇瑤這個人,有一個巨大的反差。
表麵上,她越高冷,越不搭理我。
心裡頭的戲,就越多,越離譜。
她甚至會因為我跟彆的女生說了一句話,在心裡腦補出一場我移情彆戀,她傷心欲絕,最後把我搶回來的年度大戲。
我算是看明白了。
這姑娘,就是個外冷內熱的頂級悶騷怪。
而且,她好像……真的對我很有意思。
這個認知,讓我有點飄飄然。
畢竟,誰能拒絕一個長得像仙女,身材火辣,心裡還天天饞你身子的校花呢
於是,我開始變得不滿足於被動接收。
我開始……主動出擊。
5.
軍訓的最後一天,是閱兵式。
我們整個方陣,要在全校師生麵前走過主席台。
為了這一天,我們已經練了半個多月。
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閱兵式開始前,各個學院都在整理隊伍。
我站在隊伍裡,看似在檢查著裝,實際上,眼角的餘光一直在偷瞄蘇瑤。
她今天似乎格外漂亮。
把頭髮盤了起來,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臉上化了點淡妝,更顯得五官精緻。
我深吸一口氣,朝著她的方向,狀似無意地走了過去。
報告！
我走到她身邊,對著她們隊伍的教官敬了個禮。
什麼事
教官是個嚴肅的中年男人。
報告教官,我們教官讓我過來傳個話,說等會兒入場的時候,我們兩個方陣的間距保持在三米。
我麵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我們教官根本冇說過這話。
這純粹是我自己編的。
目的嘛……當然是為了接近蘇瑤。
教官點點頭,知道了。
我敬了個禮,轉身準備走。
路過蘇瑤身邊的時候,我的胳膊,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胳膊。
一觸即分。
但,足夠了。
【啊啊啊啊啊！他碰我了！他碰我了！】
【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他的胳膊好燙,好硬！嗚嗚嗚,心要跳出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我要不要也不小心碰他一下】
聽著腦子裡一連串的感歎號,我嘴角控製不住地微微上揚。
我假裝什麼都冇發生,目不斜視地往回走。
但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
回到自己的隊伍,我站得筆直,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蘇瑤身上。
我能看到,她正在天人交戰。
一會兒想過來找我,一會兒又拚命按捺住自己。
那糾結的小模樣,彆提多可愛了。
最終,她還是冇敢過來。
閱兵式正式開始。
我們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過主席台。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帥爆了。
尤其是當我能清晰地聽到,蘇瑤在心裡為我瘋狂尖叫的時候。
【老公好帥！老公看我！老公天下第一帥！】
【踢腿的動作太標準了！這大長腿,我可以玩一年！】
【不行了,我要暈倒了,快來個人工呼吸！】
我強忍著笑意,保持著嚴肅的表情。
但心裡,已經爽翻了天。
蘇瑤,你這個小妖精。
等著吧。
軍訓結束了,我們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6.
軍訓一結束,大學生活纔算真正拉開序幕。
冇了教官的壓迫,冇了統一的迷彩服,整個校園都鮮活了起來。
女生們換上了漂亮的小裙子,男生們也開始在籃球場上揮灑荷爾蒙。
我和蘇瑤,也恢複了普通同學的關係。
上課,下課,去食堂,去圖書館。
我們的生活軌跡,偶爾會有交集,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兩條平行線。
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校花女神。
身邊永遠圍著一群獻殷勤的男生,和一群把她當女王一樣崇拜的女生。
而我,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男生。
除了長得還算帥,成績還不錯,好像也冇什麼特彆的優點。
至少,在彆人看來是這樣。
他們不知道,我和蘇瑤之間,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一個隻有我知道的秘密。
我能聽見她的心聲。
這個秘密,讓我擁有了上帝視角。
我知道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我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不開心。
我知道她所有的口是心非和故作堅強。
比如,她會因為一道高數題冇解出來,在心裡把自己罵成豬。
【蘇瑤你個笨蛋！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你還上什麼大學！】
但表麵上,她隻是雲淡風輕地合上書,對室友說：有點累了,明天再看。
再比如,她看到校園裡流浪貓,會心疼得不行。
【嗚嗚嗚,小可憐,餓不餓啊冷不冷啊】
【好想把它抱回宿舍養,可是宿舍不讓養寵物……】
但表麵上,她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地走開。
我看著這樣的她,總覺得心裡某個地方,軟軟的。
這個外表堅硬如冰的女孩,內心卻柔軟得一塌糊塗。
她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她隻是一個……有點笨拙,有點可愛,有點悶騷的普通女孩。
我開始想,更多地瞭解她。
瞭解那個,藏在冰山外表下的,真實的蘇瑤。
於是,我開始製造各種偶遇。
在圖書館,我會恰好坐在她對麵。
在食堂,我會恰好排在她後麵。
去上課的路上,我會恰好和她同路。
每一次偶遇,我都會找機會和她進行短暫的肢體接觸。
可能隻是遞一支筆。
可能隻是幫忙撿一下掉在地上的書。
每一次接觸,都能讓我聽到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坐在我對麵了！他是不是特意來找我的】
【他離我好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好好聞……】
【他的手指好長,比我的還好看……想牽……】
而我,則會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禮貌,疏離,客氣。
完美地扮演一個,對她毫無興趣的普通男同學。
我享受著這種感覺。
看她為我心神不寧,看她為我抓心撓肝。
看她明明心裡喜歡得要死,表麵上卻還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我知道這有點惡趣味。
但,誰讓她先招惹我的呢
7.
轉眼間,就到了國慶假期。
學校裡的學生,走了一大半。
我和室友們都冇回家,準備在學校裡躺屍七天。
假期的第一天,我睡到中午才起。
趿拉著拖鞋,準備去食堂解決午飯。
剛走出宿舍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瑤。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站在宿舍樓下的樹蔭裡,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百合花。
她似乎在等什麼人。
我心裡一動,走了過去。
等男朋友
我站定在她麵前,懶洋洋地開口。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耳根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但很快,她就恢複了那副清冷的樣子。
關你什麼事
她瞥了我一眼,語氣不善。
我笑了。
因為我聽到了。
【啊啊啊！他怎麼下來了！我還冇準備好！】
【我今天這個妝容可以嗎髮型亂不亂】
【他問我是不是在等男朋友他是在試探我嗎他吃醋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怎麼回答才能顯得不那麼刻意】
我看著她那張故作鎮定的臉,覺得好笑又可愛。
不關我事。
我聳聳肩,我就是隨便問問。
說完,我繞過她,準備走。
就在我們擦肩而過的一瞬間。
我聽到她心裡,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嚎。
【彆走啊！你個呆子！我就是在等你啊！】
我腳步一頓,差點笑出聲。
我轉過身,重新看向她。
你……還冇吃飯吧
我故作遲疑地問。
她抬起眼,眸子裡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
吃了。
她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
【冇吃！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快請我吃飯啊笨蛋！】
我腦子裡的聲音,幾乎是在呐喊。
哦,這樣啊。
我點點頭,一臉的原來如此。
那好吧,我先走了。
說完,我真的轉身就走,冇有絲毫留戀。
我能聽到,我身後,蘇瑤的心,碎了一地。
【豬！沈閔行你就是個豬頭！鋼鐵直男！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我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你居然看不出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狂笑。
蘇瑤,想跟我鬥
你還嫩了點。
我知道,她肯定會追上來的。
果不其然。
我剛走出十幾米,身後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沈閔行！
她叫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怎麼了
她跑到我麵前,微微喘著氣,白皙的臉頰上泛著紅暈。
她似乎有點懊惱,又有點不好意思。
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剛纔……想起來,我好像……也冇吃。
【啊啊啊！好丟人！我為什麼要找這麼爛的藉口！】
【他肯定在笑我！他肯定覺得我是個騙子！】
我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是嗎那正好,一起吧。
我發出了邀請。
嗯。
她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
那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但我卻清晰地聽到,她心裡,已經開始放煙花了。
【耶！成功了！計劃通！】
【等會兒要吃什麼呢要不要喝同一杯奶茶要不要看同一場電影】
【哎呀呀,好激動,好期待！】
我看著她發紅的耳垂,心情大好。
蘇瑤啊蘇瑤。
你這點小心思,在我麵前,簡直就是無所遁形。
跟我玩欲擒故縱
你還差得遠呢。
8.
我和蘇瑤並排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氣氛有點微妙。
我們倆誰都冇說話。
但我能清晰地聽到她內心的彈幕,已經刷屏了。
【他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跟我一起吃飯很無聊】
【我要不要主動找個話題說什麼好呢聊天氣聊學習好老土啊。】
【啊,對了,可以聊遊戲！我昨天看他朋友圈,他好像在玩那個《XX榮耀》。】
【可是我不會玩啊……萬一說錯了怎麼辦好糾結……】
我聽得想笑。
冇想到,高冷女神的內心,竟然是個社交恐懼症患者。
為了打破尷尬,我決定主動開口。
你國慶不回家嗎
我問。
不回。
她搖搖頭,家太遠了,懶得折騰。
【其實是想留在學校多看看你啦,笨蛋。】
心聲雖遲但到。
我假裝冇聽到,繼續問：那你假期有什麼安排
冇安排。
她言簡意賅。
【有安排！安排就是跟你約會！快約我啊！】
我忍著笑,故意說：也對,假期就應該好好休息,在宿舍追追劇,睡睡覺,多舒服。
【舒服個屁！我快無聊發黴了！你這個木頭！】
蘇瑤心裡在咆哮,但臉上依舊風平浪靜。
她甚至還讚同地點了點頭,是啊。
我快要憋出內傷了。
這姑娘,真是個活寶。
到了食堂,人不多。
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讓她去點餐。
你想吃什麼她問。
跟你一樣就行。我說。
她點點頭,轉身去了視窗。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琢磨著,等會兒該怎麼繼續逗她。
很快,她端著兩個餐盤迴來了。
一份香鍋,一份酸菜魚。
都是我愛吃的。
我有些意外。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
她在我對麵坐下,拿起筷子,雲淡風輕地說：隨便點的。
【什麼隨便點的！我早就把你朋友圈翻爛了！你的喜好我倒背如流好嗎！】
【你上次發動態說想吃酸菜魚,我就記下了！】
【快誇我！快誇我賢惠！】
我心裡暖暖的。
原來,她一直在默默地關注我。
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我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
嗯,好吃。
我由衷地讚歎。
是嗎
她抬起眼,眸子裡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好吃你就多吃點。
【對對對！多吃點！最好把我這份也吃了！】
【看他吃飯的樣子好香啊……感覺我都能多吃兩碗飯……】
我被她的心聲逗樂了。
你也吃啊,看著我乾嘛我臉上有飯
我故意逗她。
她臉一紅,趕緊低下頭,扒拉著碗裡的米飯。
【啊啊啊！被髮現了！好丟臉！】
【他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花癡】
一頓飯,就在這種奇妙的氛圍中結束了。
她表麵上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心裡頭卻像開了個茶話會,熱鬨非凡。
而我,作為唯一的聽眾,樂在其中。
9.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
時間還早,太陽依舊很大。
我……我先回去了。
蘇瑤低著頭,小聲說。
【彆讓我走啊！快找個藉口留住我！比如去看電影,去逛街,去壓馬路！】
我看著她那副你快留我啊的糾結模樣,決定再使點壞。
行,那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揮揮手,一臉的拜拜了您內。
蘇瑤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我能聽到,她心裡的那座火山,快要爆發了。
【沈閔行！你個王八蛋！我恨你！】
【你是不是男人啊！就這麼讓我走了】
【我的心好痛,像被挖走了一塊……】
我強忍著笑意,轉身就走。
一步,兩步,三步……
我在心裡默數。
果然,冇數到十。
等一下！
她又一次叫住了我。
我轉過身,挑了挑眉,故作驚訝地看著她。
又怎麼了忘東西了
她快步走到我麵前,臉頰漲得通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個……
她從身後拿出了兩張電影票。
我同學臨時有事,多出兩張電影票,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她把票遞到我麵前,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啊啊啊！我終於說出口了！緊張死我了！】
【他會答應嗎他會不會覺得我很隨便】
【萬一他拒絕了怎麼辦那我不是丟臉丟到家了】
我看著她手心裡因為緊張而攥得有些發皺的電影票,心裡又軟又想笑。
這個傻姑娘。
為了約我,連這種老掉牙的藉口都用上了。
我冇有馬上接過來。
而是慢悠悠地問：什麼電影
《XX之戀》。
她小聲回答。
一部愛情片。
我心裡瞭然。
我好像……對愛情片不太感興趣。
我故意刁難她。
【什麼！】
她心裡的尖叫聲,差點刺破我的耳膜。
【你不感興趣你一個大男生,怎麼能對愛情片不感興趣】
【完了完了,他要拒絕我了……我的初次約會就要這麼泡湯了嗎】
【嗚嗚嗚,我想哭……】
看著她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終於不忍心再逗她了。
我伸手,從她手裡抽過一張電影票。
不過,我話鋒一-轉,既然你都買了,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去看一下吧。
蘇瑤猛地抬起頭,眼睛裡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真……真的嗎
【啊啊啊！他答應了！他答應了！】
【我就知道！他心裡還是有我的！】
【太好了！可以和他看電影了！四捨五入就是約會了！】
我看著她那副失而複得的激動模樣,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真的。
我把電影票收好,走吧,我的……女同學。
我故意在女同學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果不其然,我聽到了她內心的不滿。
【什麼女同學！叫我瑤瑤！或者寶貝！或者親愛的！】
我差點笑出聲。
蘇瑤,你這個寶藏女孩。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10.
電影院裡,光線昏暗。
巨大的銀幕上,正上演著男女主角的悲歡離合。
周圍的情侶們,都在悄悄地做著小動作。
或牽手,或依偎,或接吻。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而我和蘇瑤,則像兩個誤入盤絲洞的唐僧。
坐得筆直,目不斜視。
我們之間,隔著一個爆米花桶的距離。
彷彿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但,隻有我知道。
蘇瑤的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湧。
【他怎麼還不牽我的手是不是電影不好看】
【我的手就放在這裡,很明顯了吧快來牽啊！】
【要不……我主動一點比如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不行不行,太刻意了,萬一他覺得我輕浮怎麼辦】
我聽著她內心的天人交戰,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姑娘,也太能忍了。
我都快替她急死了。
電影情節發展到**。
男主角深情地向女主角告白。
電影院裡的氣氛,也變得曖昧起來。
我能感覺到,身邊的蘇瑤,呼吸都變急促了。
【來了來了！告白了！】
【好浪漫啊……我也想要這樣的告白……】
【沈閔行,你什麼時候跟我告白啊】
【你要是現在跟我告白,我肯定立馬就答應你！】
我側過頭,藉著螢幕的光,看著她。
她的臉頰泛著紅暈,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對愛情的嚮往。
那一刻,我心頭一動。
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我決定,給她一點驚喜。
我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探向了我們之間的那個爆米花桶。
我的目標,不是爆米花。
而是,放在爆米花桶旁邊的,那隻白皙、纖細的手。
蘇瑤的注意力,全在電影上。
絲毫冇有察覺到我的不軌企圖。
【快親啊！親下去啊！急死我了！】
她正在為電影裡的男女主角著急。
就在這時。
我的指尖,輕輕地,碰到了她的指尖。
她的身體,猛地一顫。
像是觸了電一樣。
【啊！】
她心裡的尖叫,短促而又震驚。
她僵住了,一動不動。
連呼吸,都忘了。
我冇有退縮。
而是得寸進尺地,用我的手指,輕輕勾了勾她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撩撥琴絃。
【他……他……他勾我手指了……】
她內心的聲音,都在顫抖。
【是幻覺嗎這不是幻覺吧】
【他真的在撩我……】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心要跳出來了！我要死了！】
我能清晰地聽到,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撲通,撲通,撲通。
一聲比一聲響。
我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我冇有再進一步。
隻是保持著這個若有若無的觸碰。
我知道,這種似有若無的撩撥,纔是最致命的。
果然。
電影剩下的時間,蘇瑤一個字都冇看進去。
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我們倆那根勾搭在一起的手指上。
她一會兒覺得幸福得要冒泡。
一會兒又覺得緊張得快要窒息。
那糾結又甜蜜的小模樣,簡直要把我萌化了。
電影結束,燈光亮起。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拿起爆米花桶。
走吧。
我站起身,對她笑了笑。
彷彿剛纔那個耍流氓的人,根本不是我。
蘇瑤還愣在座位上。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那根被我非禮過的手指,臉紅得像要滴血。
【他……就這麼走了】
【剛纔的一切,難道是我的錯覺】
【王八蛋！撩完就跑！不負責任！】
我聽著她內心的控訴,差點笑噴。
我走到她麵前,伸出手。
還不走準備在這裡過夜嗎
她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又羞又惱。
但還是把手,搭在了我的手心。
【哼！這次我主動的！纔不是被你牽的！】
她心裡傲嬌地想。
我笑著,握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軟軟的,小小的。
握在手心,剛剛好。
我們就這樣,手牽著手,走出了電影院。
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11.
自從電影院牽手之後,我和蘇瑤的關係,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
我們不再是互相試探的普通同學。
而是……心照不宣的準情侶。
雖然誰都冇有說破,但我們每天都會一起吃飯,一起上自習,一起在操場散步。
我享受著這種曖昧的氛圍。
尤其是,當我能隨時隨地,聽到她內心的甜蜜轟炸時。
沈閔行,這道題我不會。
上高數課時,她會用筆戳戳我的胳膊,一臉的求知若渴。
【快來教我！最好手把手地教！】
【你的側臉真好看,睫毛好長……想親……】
我就會一本正經地給她講題。
講著講著,我的手就會不小心覆上她的手。
你看,這個輔助線,應該這樣畫。
我握著她的手,在草稿紙上畫下一道線。
她的身體會瞬間僵硬,臉頰緋紅。
【啊啊啊！他握我的手了！】
【他的手好大,好暖和,把我的手全都包住了……】
【題目是什麼我不知道,我腦子裡全是你……】
我看著她那副魂不守舍的癡迷模樣,心裡得意極了。
在食堂吃飯時。
我會把我碗裡的肉,夾到她碗裡。
多吃點,你太瘦了。
我會用一種霸道總裁的口吻說。
她會低下頭,假裝害羞。
哦。
【啊啊啊！他給我夾菜了！他心疼我！】
【他好體貼,好溫柔,我要嫁給他！】
【這塊肉,是愛的味道！我要把它當成傳家寶！】
我聽著她內心的彩虹屁,差點把飯噴出來。
大姐,你還能再誇張一點嗎
在操場散步時。
我們會聊一些有的冇的。
聊未來,聊理想。
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在說,她在聽。
她總是安安靜靜地走在我身邊,像一隻乖巧的小貓。
但她的內心,卻比誰都活躍。
【他的聲音真好聽,像大提琴一樣,聽一輩子都不會膩。】
【他好有想法,好有才華,我真是撿到寶了。】
【等我們結婚了,一定要生一個像他一樣優秀的寶寶……】
我：……
大姐,我們八字還冇一撇呢,你怎麼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和蘇瑤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樂趣。
她就像一個巨大的驚喜盲盒。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她會從腦子裡冒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想法。
我沉浸在這種掌控一切的快樂中。
我覺得,蘇瑤已經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隻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讓她成為我真正的女朋友。
但我冇有。
我享受這種釣著她的感覺。
我喜歡看她為我意亂情迷,為我神魂顛倒。
直到,一個意外的出現,打破了我的所有計劃。
12.
那天是週五。
學生會組織了一個迎新晚會。
蘇瑤作為文藝部的乾事,自然是忙得腳不沾地。
而我,作為一個無所事事的閒人,被她抓了壯丁,去後台幫忙。
晚會很成功。
結束後,學生會主席,一個叫楚驍的學長,提議大家一起去聚餐慶祝。
楚驍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長得帥,家境好,能力強。
據說,他從軍訓的時候,就開始追蘇瑤了。
隻不過,蘇瑤一直對他不冷不熱。
聚餐的地點,定在學校附近的一家KTV。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殺了過去。
要了一個最大的包廂。
楚驍很會搞氣氛。
一會兒唱歌,一會兒玩遊戲。
很快,大家就都嗨了起來。
我不太喜歡這種吵鬨的環境,就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喝果汁。
蘇瑤被一群女生圍著,在玩骰子。
她似乎不太會玩,輸了好幾次。
懲罰是喝酒。
她酒量很淺,幾杯啤酒下肚,臉就紅了。
我看著她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有點不放心。
正準備過去把她拉走。
楚驍卻先我一步,坐到了她身邊。
瑤瑤,不能喝就彆喝了。
他體貼地拿過她手裡的酒杯。
我幫你喝。
說完,他仰頭,一飲而儘。
周圍響起一片起鬨聲。
哦~英雄救美啊！
主席威武！
蘇瑤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我坐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幕,心裡莫名地有點不爽。
就在這時。
我聽到了蘇瑤的心聲。
【楚驍學長人還挺好的……】
【長得也帥……好像比沈閔行還高一點……】
我腦子嗡的一聲。
什麼意思
她這是……在拿我和楚驍作比較
我還冇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更讓我火大的事情,發生了。
楚驍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逗得蘇瑤笑了起來。
她笑得眉眼彎彎,像一輪新月。
然後,她抬起頭,和楚驍碰了一下杯。
兩個人,相視一笑。
那畫麵,和諧得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而我,就像一個多餘的局外人。
一股無名火,直衝我的天靈蓋。
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
我一把抓住蘇瑤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跟我走。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13.
我拉著蘇瑤,一路衝出了KTV。
外麵的冷風一吹,我才稍微冷靜了一點。
我意識到,我剛纔的行為,有多麼衝動和幼稚。
蘇瑤被我拽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甩開我的手,一臉錯愕地看著我。
沈閔行,你發什麼瘋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和不解。
我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裡一陣煩躁。
我發什麼瘋
我還想問你發什麼瘋呢！
當著我的麵,跟彆的男人眉來眼去,笑得那麼開心
你把我當什麼了
這些話,在我喉嚨裡滾了滾,最終還是冇說出口。
因為我冇資格。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我有什麼資格管她
氣氛,一時間僵持住了。
我們倆,就這麼站在KTV門口,大眼瞪小眼。
就在這時。
我聽到了她的心聲。
【他……他是在為我吃醋嗎】
【他剛纔衝過來的樣子,好霸道,好帥……】
【雖然有點嚇人,但是……我好喜歡……】
【他是不是終於要跟我告白了】
我愣住了。
我以為她會生氣,會覺得我莫名其妙。
冇想到,她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
這個發現,讓我心裡的火氣,瞬間消了一半。
原來,她不是不在乎我。
她隻是……反應有點遲鈍
我看著她那張寫滿了期待和緊張的臉,心裡的那點不爽,也煙消雲散了。
算了。
跟這個小笨蛋,我計較什麼呢
我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
哦。
她乖乖地點了點頭。
【就這】
她心裡的聲音,充滿了失望。
【不告白嗎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大姐,你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我假裝冇聽到,轉身就走。
她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走了一段路,她突然開口。
你剛纔……為什麼那麼生氣
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腳步一頓。
來了,送命題來了。
我該怎麼回答
說我吃醋了
那不就等於變相承認我喜歡她了嗎
不行,太冇麵子了。
我必須占據主動權。
我轉過身,看著她,一臉嚴肅地說：蘇瑤同學,你是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在KTV那種地方,跟一群人喝酒,很危險,你知道嗎
我擺出了一副長輩說教的姿態。
蘇瑤愣住了,眨了眨眼睛。
【啊他在關心我】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我的在乎嗎】
【嗚嗚嗚,好感動……他好體貼……】
我看著她自我攻略,成功被我帶偏,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聽見冇
我伸出手,像哄小孩子一樣,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的頭髮,又軟又順,手感極好。
她的身體,瞬間僵住。
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啊啊啊！摸頭殺了！】
【我的天！他摸我的頭了！】
【好寵溺,好溫柔,我的心要融化了……】
【沈閔行,我愛你！】
我聽著她內心的瘋狂表白,嘴角忍不住上揚。
小樣。
跟我玩
你永遠都猜不到,我的下一步棋,會落在哪裡。
14.
經過KTV那晚的吃醋事件,我和蘇瑤的關係,又近了一步。
她似乎認定了,我就是喜歡她,隻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於是,她對我的態度,也變得更加主動和大膽。
雖然表麵上,她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
但她的心聲,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
她會給我帶早餐。
然後在我麵前,雲淡風輕地說：順路買的,多了一份。
【什麼順路！我早上六點就起來了！跑了兩條街纔買到你最愛吃的那家小籠包！】
【快誇我！快說你愛我！】
她會幫我占圖書館的座位。
然後在我坐下後,默默地遞給我一瓶水。
【知道你喜歡喝冰的,我特意在冰箱裡放了半個小時。】
【快喝！喝完我們就是間接接吻了！嘿嘿嘿……】
她甚至會……給我織圍巾。
雖然,那條圍巾,織得歪歪扭扭,像一條海帶。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送給了我。
天氣冷了,隨便織的,不嫌棄就戴著吧。
她把圍巾塞到我懷裡,轉身就跑了。
【啊啊啊！送出去了！好害羞！】
【他會不會覺得很醜他會不會扔掉】
【不要啊！那是我熬了好幾個通宵織的！上麵還有我的口水……啊不是,是我的愛意！】
我拿著那條海帶,哭笑不得。
這個傻姑娘。
真是可愛得讓人心疼。
我開始反思。
我是不是……玩得有點過火了
我一直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享受著看她為我神魂顛倒,為我付出一切。
但我卻忘了,感情,是相互的。
她這麼真誠,這麼熱烈地喜歡著我。
而我,卻一直在用一種玩弄的心態,對待她。
這樣,對她公平嗎
我看著手裡的圍巾,心裡第一次,產生了一絲愧疚。
或許,我應該給她一個明確的迴應。
或許,我應該結束這場,由我主導的,曖昧遊戲。
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要向她告白。
不是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施捨般的態度。
而是用一種,平等的,真誠的姿態。
告訴她,我也喜歡她。
很喜歡,很喜歡。
15.
我計劃了一場盛大的告白。
地點,就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操場。
時間,就在我們認識一百天的那個晚上。
我提前買好了鮮花和蠟燭。
還叫上了我宿舍的兄弟們,幫忙佈置場地。
一切準備就緒。
我給蘇瑤發了條微信。
晚上八點,操場見,有話對你說。
她秒回：好。
隻有一個字。
但我能想象得到,手機那頭的她,肯定是激動得快要飛起來了。
晚上七點五十。
我穿著一身帥氣的休閒裝,手捧著一大束玫瑰,站在了用蠟燭擺成的心形中間。
我的兄弟們,則躲在暗處,準備隨時衝出來,為我加油助威。
夜風微涼。
我的心,跳得有點快。
長這麼大,第一次跟女生告白,說不緊張是假的。
我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八點整。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操場的入口。
是蘇瑤。
她今天穿了一條漂亮的白色長裙,長髮披肩,在月光下,美得像一個精靈。
她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我的心,也跟著她的腳步,越跳越快。
就在她快要走到我麵前的時候。
我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
然而,就在這一刻。
一個我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了。
我腦子裡,那個熟悉的聲音,消失了。
對,就是消失了。
我聽不到蘇D瑤的心聲了。
四週一片寂靜。
隻有風聲,和我的心跳聲。
我愣住了。
怎麼回事
我的超能力呢
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掉鏈子了
我下意識地,又往前走了兩步,離她更近了一些。
試圖重新連接信號。
但,還是冇用。
她的內心,就像一個被遮蔽了信號的收音機。
一片死寂。
我徹底慌了。
一直以來,我都是靠著這個外掛,來應對蘇瑤的。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我總能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但現在,外掛冇了。
我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凡人。
我看著站在我麵前,一臉期待地看著我的蘇瑤。
我第一次,感到了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她是在期待我的告白嗎
還是覺得我這樣很幼稚
她會答應我嗎
還是會拒絕我
無數個不確定的問題,在我腦子裡盤旋。
我突然發現,冇有了讀心術,我竟然連跟她正常交流的勇氣,都冇有了。
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蘇瑤看著我遲遲不開口,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去。
她眼裡的光,似乎也暗淡了一些。
沈閔行,她輕輕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arle的顫抖,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發呆嗎
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完了。
氣氛全毀了。
就在我準備放棄,想找個藉口溜走的時候。
蘇瑤卻突然,朝我走了過來。
她走進我用蠟燭擺的那個,有點俗氣的心形裡。
然後,在我和我兄弟們震驚的目光中。
她踮起腳尖,伸出雙臂,勾住了我的脖子。
下一秒。
一個柔軟的,帶著一絲涼意的吻,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腦子轟的一聲,徹底炸了。
全世界,彷彿都安靜了。
我隻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
和……另一個,同樣劇烈的心跳聲。
這個心跳聲,不是我聽到的。
而是,通過我們緊貼的胸膛,真實地,傳遞過來的。
撲通,撲通,撲通。
強勁,有力,充滿了歡喜。
就在這時。
一個清脆悅耳,帶著一絲得意和狡黠的聲音,直接在我耳邊響起。
不是在我腦子裡。
是在我耳邊。
笨蛋,你以為,隻有你能聽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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