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我蹲在當鋪門口,抱著破舊的行李箱哭。

路過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但冇人停下來問一句。

陸婉兒從當鋪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張嶄新的房產證。

姐姐,你怎麼還在這裡她的聲音甜膩膩的,爸爸讓我把鑰匙給你。

她遞過來一串鑰匙,是老舊小區地下室的。

畢竟血緣關係在那裡,爸爸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的。

我接過鑰匙,手指冰涼。

這家當鋪本該是我的。

爺爺臨終前,親口說要傳給我。

但養母臨死前的一句話,改變了一切。

小雨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婉兒纔是。

一紙親子鑒定,我從千金小姐變成了外人。

陸婉兒笑得很溫柔：姐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

但現在當鋪是我的了,我會好好經營的。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對了,爸爸說,如果你想在當鋪打工,他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清潔工的位置。

我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十八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方家的掌上明珠。

學古董鑒定,學經營管理,一切都是為了繼承這家百年當鋪。

現在呢

我成了外人,她成了繼承人。

謝謝。我啞著嗓子說。

陸婉兒滿意地笑了：那我先回去了,爸爸在等我呢。

她轉身走進當鋪,背影優雅從容。

我聽見她在跟爸爸撒嬌：

爸爸,我覺得姐姐好可憐哦,要不然讓她住在店裡的雜物間

算了,終究是外人,還是算了吧。

爸爸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

你心地善良,但做生意要理性。

她現在身份尷尬,留在身邊反而不好。

我抱著行李箱站起來,雙腿發軟。

天色已經暗了。

我需要找個地方過夜。

走到街角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當鋪的招牌在夜色中發著暖黃色的光。

方記當鋪四個字,現在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

小姑娘,這麼晚了還在街上哭什麼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轉過身,看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老人。

他的眼睛很亮,像會發光一樣。

冇事。我擦擦眼淚,我這就走。

老人搖搖頭：年輕人,有什麼想不開的嗎

如果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想典當,我可以幫你。

我苦笑：我什麼都冇有了。

誰說的老人指了指我的心口,這裡不是還有很多東西嗎

記憶、情感、天賦、運氣......

這些都是可以典當的。

我愣住了。

老人繼續說：我這裡有一家特殊的當鋪。

專門收購彆人不要的東西。

比如痛苦的記憶,比如多餘的情感。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名片：

萬象當鋪,童叟無欺。

名片是金色的,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如果你想試試,明晚十二點,到城北的老梧桐樹下等我。

說完,老人轉身就走了。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名片。

名片很快就消失了,像從來冇存在過一樣。

我揉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但手心裡還殘留著金屬的溫度。

也許......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我想起剛纔陸婉兒得意的笑容,還有爸爸冷漠的態度。

如果真的可以典當痛苦的記憶,那該多好。

這樣我就不用每天想起這些讓人心碎的事情了。

我拖著行李箱,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明晚十二點,城北老梧桐樹。

我決定去看看。

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第二章

地下室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潮濕、陰暗,還有股黴味。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看見牆角堆著一些雜物。

一張鐵架床,一張破桌子,就是我全部的傢俱了。

我坐在床上,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手機響了。

是陸婉兒發來的訊息：

姐姐,地下室還住得習慣嗎

我剛纔跟爸爸說了,他同意你來當鋪當清潔工。

月薪三千,包一頓午飯。

你覺得怎麼樣

三千塊錢。

以前我一個包都不止這個價。

現在卻要靠這點錢過活。

我冇有回覆她。

又有訊息進來：

姐姐,我知道你心裡委屈。

但你要理解爸爸的難處。

當鋪是祖傳的產業,隻能傳給親生女兒。

你雖然在我們家生活了十八年,但終究不是親生的。

我關掉手機,躺在床上。

天花板上有一塊水漬,像哭泣的人臉。

我就這樣盯著它,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我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收銀員是個年輕的女孩,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

小姐,您的卡被拒絕了。她小聲說。

我愣了愣,拿出另一張卡。

這張也不行。

我的臉瞬間漲紅了。

後麵排隊的人開始不耐煩地催促：

搞什麼啊,冇錢就彆買這麼多東西。

耽誤大家時間。

我手忙腳亂地放回了大部分商品,隻留下最基本的。

最後用現金結了賬。

走出超市時,我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銀行卡被凍結了。

肯定是爸爸的手筆。

他要徹底斷絕我的經濟來源,逼我接受那份清潔工的工作。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路過方記當鋪時,看見陸婉兒正在和一箇中年男人談生意。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優雅地坐在太師椅上。

那把椅子,以前是我的位置。

中年男人拿出一個古董花瓶：

這是我祖傳的青花瓷,想請您看看值多少錢。

陸婉兒接過花瓶,仔細端詳。

我隔著玻璃窗看得很清楚——那是個贗品。

現代仿製的青花瓷,成本不過幾百塊。

但陸婉兒顯然冇看出來。

她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好東西,我可以給您三萬塊。

我忍不住衝進店裡：

等等！那是假的！

所有人都看向我。

陸婉兒皺著眉頭：姐姐,你在說什麼

這花瓶是假的,我指著那個花瓶,胎質太白,釉麵太新,底款也不對。

最多值幾百塊錢。

中年男人的臉色變了：

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家祖傳的！

陸婉兒站起來：姐姐,你不要在這裡搗亂。

我已經仔細鑒定過了,這確實是真品。

我急了：你看這裡的胎質......

夠了！爸爸從後堂走出來,臉色鐵青,小雨,你在乾什麼

爸爸,這花瓶真的是假的。我試圖解釋。

出去！爸爸指著門口,馬上出去！

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被推出了當鋪。

門在我身後重重關上。

透過玻璃窗,我看見陸婉兒正在安慰那箇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我姐姐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

我們繼續談生意吧。

她真的要花三萬塊買一個贗品。

而爸爸完全相信她,不相信我。

我站在門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嘲笑我。

十八年的學習和積累,在他們眼中一文不值。

夜色降臨,街道上的人漸漸少了。

我想起老人說的話：

明晚十二點,城北老梧桐樹。

算算時間,快到了。

第三章

城北的老梧桐樹很好找。

那棵樹有上百年的曆史,粗壯的樹乾需要三個人才能合抱。

夜色中,樹影搖曳,顯得格外陰森。

十一點五十分,我準時到了。

周圍空無一人,隻有遠處偶爾傳來汽車的聲音。

我靠在樹乾上等待,心裡忐忑不安。

也許老人隻是在開玩笑

也許根本不會有什麼萬象當鋪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一陣風吹過,梧桐葉片嘩嘩作響。

小姑娘,你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轉過身,老人就站在那裡,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你真的來了。他笑著說,看來你想典當的東西不少。

萬象當鋪在哪裡我問。

老人指了指梧桐樹：

就在這裡。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在樹乾上畫了個圓圈。

奇蹟發生了。

樹乾上真的出現了一扇門。

古樸的木門,上麵雕著複雜的花紋。

門匾寫著四個字：萬象當鋪。

進來吧。老人推開門。

門後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寬敞的店鋪,高大的貨架,各種奇異的物品陳列其中。

有裝在玻璃瓶裡的彩色光芒,有懸浮在空中的小球,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歡迎來到萬象當鋪。老人關上門,我是這裡的老闆,姓錢。

錢老闆,你這裡真的什麼都收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錢老闆點點頭：

記憶、情感、天賦、運氣、壽命、靈魂......隻要是你擁有的,都可以典當。

當然,價格要看東西的價值。

他領著我走到櫃檯前：

說說吧,你想典當什麼

我想了想：痛苦的記憶。

我想忘記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

錢老闆拿出一個水晶球：

把手放在上麵,想著你要典當的記憶。

我照做了。

水晶球開始發光,裡麵出現了一些畫麵：

陸婉兒得意的笑容,爸爸冷漠的眼神,被趕出當鋪的羞辱......

這些記憶的價值......錢老闆仔細觀察著,可以給你一千塊錢。

一千塊我有些失望。

錢老闆解釋：痛苦記憶的價值不高,因為很多人都想擺脫它們。

供大於求,價格自然就低了。

那我還有彆的東西可以典當嗎

錢老闆再次打量著我：

你有一項很特殊的天賦。

古董鑒定的能力,而且準確率很高。

這個比較值錢,我可以給你十萬。

十萬塊錢！

我心動了。

但隨即又猶豫：

如果我把鑒定能力典當了,我還能做什麼

錢老闆笑了：

這就是典當的風險。

你失去一樣東西,得到另一樣東西。

至於值不值得,要你自己判斷。

我想起今天在當鋪發生的事。

我的鑒定能力再強又怎樣

冇有人相信我,冇有人需要我。

留著這個天賦也冇用。

我典當。我下定決心。

錢老闆遞給我一份合同：

簽字吧。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旦典當成功,就無法反悔了。

我接過筆,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瞬間,我感覺腦子裡的某些東西消失了。

那些關於古董鑒定的知識,彷彿從來冇有存在過。

錢老闆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十萬塊錢,已經到賬了。

另外,既然你失去了原來的天賦,我可以送你一個新的能力。

他從貨架上拿下一個小瓶子：

這裡麵裝著'感知'的能力。

喝下去,你就能感知到彆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算是對新客戶的優惠。

我接過瓶子,裡麵是透明的液體。

有什麼副作用嗎

錢老闆想了想：

可能會讓你看清一些不想看清的真相。

人心複雜,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我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液體冇有任何味道,但入口後有種奇異的溫熱感。

好了,交易完成。錢老闆收起合同,歡迎你隨時再來。

不過下次來,記住要帶著真正想典當的東西。

我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麼：

錢老闆,為什麼要幫助我

錢老闆神秘地笑了：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將來會成為一個很有價值的客戶。

第四章

走出萬象當鋪,外麵還是那棵梧桐樹。

門消失了,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銀行卡的重量提醒我,這不是夢。

我拿出手機檢視餘額：十萬零二塊五毛。

真的到賬了。

淩晨的街道很安靜,我慢慢走回地下室。

路過24小時便利店時,遇到了夜班的店員小李。

小雨姐,這麼晚還在外麵她主動跟我打招呼。

就在她開口的瞬間,一些念頭突然湧入我的腦海：

她看起來好可憐,住在那個破地下室,聽說還被家裡趕出來了......

我愣了愣。

這是小李心裡想的

冇事,出來走走。我回答。

小李笑著說：那你小心點,晚上不安全。

但我聽到了她內心的另一個聲音：

裝什麼裝,以前不是挺高傲的嗎,現在落魄了就想套近乎

我的心一緊。

原來她表麵的關心都是假的。

我先回去了。我匆忙離開。

回到地下室,我躺在床上回想剛纔的經曆。

錢老闆說的副作用,就是這個嗎

能聽到彆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第二天上午,我去銀行取了些現金,然後買了新的衣服和日用品。

有錢的感覺真好。

至少不用為基本的生活發愁了。

下午,我收到陸婉兒的電話：

姐姐,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清潔工的工作還要不要

我需要一個答案。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但我聽到了她心中的聲音：

這個廢物,還真以為自己有選擇的權利不來當清潔工,看你怎麼活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

不用了,我找到彆的工作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陸婉兒的內心傳來驚訝的情緒：

什麼她居然拒絕了該不會有人願意要這個廢物吧

是什麼工作她問道。

秘密。我掛了電話。

晚上,我路過方記當鋪時,看見裡麵燈火通明。

爸爸和陸婉兒正在爭論什麼。

我走近一些,隱約聽到：

......那個花瓶是假的,我們虧了三萬塊......

......怎麼可能,我明明仔細鑒定過......

......現在客人要求退貨,還威脅要告我們......

我忍不住笑了。

我昨天的提醒是對的。

陸婉兒的鑒定能力確實不行。

她能成為繼承人,隻是因為血緣關係。

但經營一家當鋪,需要的不僅僅是血緣。

我想起錢老闆的話：你將來會成為一個很有價值的客戶。

也許他是對的。

也許失去鑒定能力,並不是壞事。

至少現在我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麵目。

第三天,我決定去找份正經工作。

投了幾家公司的簡曆,很快就有了回覆。

其中一家古玩店要招收銀員,工資不高,但包吃住。

我去麵試時,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姓王。

小方是吧你以前有相關經驗嗎她問。

我從小在當鋪長大,對古玩行業比較瞭解。我如實回答。

王老闆點點頭,但她心裡想的是：

長得還挺清秀的,可以吸引客人。至於懂不懂古玩,無所謂,反正隻是收銀。

麵試很順利,她當場決定錄用我。

明天就可以上班。王老闆說,店裡有宿舍,你可以搬過來住。

我謝過她,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聽到她在心裡嘀咕：

這姑娘看起來挺老實的,應該不會偷東西。現在找個靠譜的員工真不容易。

我突然意識到,讀心能力不僅讓我看清彆人的惡意,也讓我看到了善意。

王老闆雖然有些市儈,但人並不壞。

這份工作,我可以接受。

第五章

在古玩店工作比我想象的輕鬆。

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店、收銀,偶爾幫忙擦拭展品。

王老闆對我還不錯,包了午飯,宿舍雖然簡陋但很乾淨。

最重要的是,遠離了那些讓我心煩的人。

工作第三天,店裡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昂貴的西裝,但眼神有些飄忽。

他在店裡轉了一圈,最後在一個玉鐲前停下。

這個鐲子多少錢他問我。

八萬八。我回答。

他點點頭：我要了。

這麼爽快的客人不多見。

我正要給他包裝,突然聽到他內心的聲音：

買這個給媽媽,她應該會原諒我吧我隻是賭輸了一點錢而已......

我愣了愣。

從他的內心聲音中,我聽出了更多資訊：

他賭博輸了很多錢,現在想用這個鐲子哄媽媽開心,好讓媽媽再給他錢還債。

但這個鐲子......我仔細看了看,雖然我已經失去了鑒定能力,但一些基本常識還在。

這鐲子的成色不對,應該是B貨。

實際價值最多幾千塊。

先生,我猶豫了一下,這個鐲子......

怎麼了他有些不耐煩。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告訴他鐲子是假的但我現在已經冇有鑒定能力了,萬一判斷錯了怎麼辦

而且我隻是個收銀員,不應該多管閒事。

冇什麼,我這就給您包裝。

年輕男人付了錢,拿著鐲子匆匆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有些不安。

王老闆從後麵走出來：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把剛纔的事情告訴了她。

王老闆歎了口氣：

你心地善良,但做生意就是這樣。

客人願意買,我們願意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而且那個鐲子的成色確實不錯,八萬八的價格是合理的。

她心裡想的卻是：

這丫頭還挺有眼光的,居然看出鐲子有問題。不過她不懂行情,B貨翡翠保養得好,也能賣到這個價。

原來王老闆知道鐲子是B貨,但她覺得價格合理。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也許我想多了

也許那個年輕男人真的隻是想孝敬母親

晚上下班後,我回到宿舍,翻出手機檢視翡翠B貨的相關資料。

看了一個小時,越看越確定白天那個鐲子有問題。

B貨翡翠經過化學處理,雖然看起來漂亮,但實際價值遠低於天然翡翠。

八萬八的價格確實太高了。

我想起年輕男人著急的樣子,還有他內心的愧疚。

如果他拿著這個鐲子回家,被懂行的人看出是B貨,會發生什麼

他媽媽會原諒他嗎

還是會更加失望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雖然這件事跟我冇有直接關係,但我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

第二天一早,我向王老闆請了半天假。

想去處理點私事。我說。

王老闆有些意外,但還是同意了。

她心裡想著：

這丫頭第一次請假,應該確實有重要事情。希望不是想辭職。

我拿著年輕男人留下的聯絡方式,給他發了條簡訊：

先生,關於您昨天購買的鐲子,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很快就收到回覆：

怎麼了鐲子有問題嗎

可以見麵聊嗎我在咖啡廳等您。

一個小時後,年輕男人急匆匆地趕到咖啡廳。

他看起來比昨天更加焦慮。

那個鐲子到底怎麼了他開門見山地問。

我深吸一口氣：

我懷疑它是B貨翡翠,實際價值可能隻有幾千塊。

年輕男人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你確定嗎

不完全確定,但可能性很大。我如實說,您可以找專業機構鑒定一下。

他聽到我心裡的聲音應該是：

完了,又被騙了。本來想用這個鐲子讓媽媽開心,結果買了個假貨。媽媽肯定會更生氣。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他問,你們不是已經賣出去了嗎

我想了想：

因為我不希望您因為這個鐲子跟家人產生更大的矛盾。

年輕男人盯著我看了很久。

突然,他的眼睛紅了：

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

第六章

年輕男人叫李浩,比我大三歲。

他確實有賭博的問題,這次輸了二十多萬。

我本來想拿鐲子哄媽媽開心,然後再向她借錢。他苦笑著說,如果她發現鐲子是假的,肯定不會再理我了。

您打算怎麼辦我問。

李浩沉默了很久：

退貨吧,雖然很難為情。

然後找個工作,慢慢還債。

賭博這個毛病,我必須戒掉。

他說這話時,內心很堅決。

我聽得出來,他是真的想改變。

需要我幫什麼忙嗎我主動提出。

李浩搖搖頭：

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

說實話,我以為古玩店的人都很奸詐,冇想到還有你這樣的好人。

我們在咖啡廳聊了兩個小時。

李浩告訴我他的經曆：

本來在父親的公司工作,因為賭博把項目資金輸光了,被開除。

母親很失望,斷了他的經濟來源,希望他能自立自強。

但他冇有聽進去,反而越賭越大。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他說,再這樣下去,我會失去所有人的愛。

下午,李浩跟我一起回到古玩店。

王老闆看到他,臉色有些不自然：

李先生,您怎麼又來了

王老闆,關於昨天的鐲子,我想退貨。李浩直接說明來意。

王老闆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退貨為什麼

她心裡想的是：

肯定是這個丫頭多嘴了,真是多管閒事。

李浩解釋：我覺得價格太高了,想換個便宜點的。

我們店裡的規矩是,售出不退。王老闆冷冷地說。

況且您昨天看得很仔細纔買的,現在說退就退,我們怎麼做生意

李浩的臉色變了：

王老闆,我可以少退一些錢,比如隻退七萬

不行。王老闆態度堅決。

我看不下去了：

王老闆,那個鐲子確實是B貨,八萬八的價格太高了。

王老闆瞪了我一眼：

小方,你在說什麼

誰告訴你那是B貨的

她心裡氣得要命：

這個死丫頭,真是不識好歹。我好心收留她,她居然拆我的台。

我隻是覺得應該實事求是。我說。

實事求是王老闆冷笑,你一個收銀員,懂什麼鑒定

那個鐲子我仔細檢查過,絕對是正品。

但她內心想的是：

反正這小子也看不出來,死不承認就行了。

李浩看著我們爭論,突然說：

那我們找專業機構鑒定一下吧。

如果是真的,我認賠；如果是假的,您退錢。

王老闆的臉色變了：

這......

她心裡開始慌了：

糟糕,如果真的去鑒定,肯定會被髮現。但現在不同意的話,會顯得心虛。

鑒定可以,她勉強說道,但如果證明是真品,鑒定費你出。

冇問題。李浩同意了。

我們一起去了市裡最權威的珠寶鑒定中心。

等待結果的時候,王老闆一直在旁邊嘀咕：

真是浪費時間,明明是好貨......

但她內心非常緊張：

完了完了,這下要穿幫了。這個小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個小時後,鑒定結果出來了。

經檢測,這件翡翠手鐲為B貨,即經過化學處理的翡翠,市場價值約五千元。鑒定師說。

李浩看向王老闆：

王老闆,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老闆的臉漲得通紅：

這......可能是我看錯了。

既然鑒定結果是這樣,我退您七萬塊。

剩下的一萬八,算是我的損失。

李浩冇有再爭論,接受了這個結果。

走出鑒定中心,他對我說：

小方,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就真的被騙了。

不用謝,這是應該做的。我說。

李浩認真地看著我：

你是個好人,真的。

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準備重新找工作,等我穩定下來,一定好好報答你。

第七章

回到古玩店,王老闆的臉色很難看。

她冇有直接責備我,但我能聽到她內心的憤怒：

這個小方,真是不知好歹。害我損失了一萬多塊,還丟了臉麵。

看來不能再留她了,找個機會讓她走人。

我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但我不後悔。

至少幫助了一個想要改過自新的人。

晚上,我主動找王老闆談話：

老闆,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讓您為難了。

如果您覺得我不合適,我可以主動離職。

王老闆愣了愣,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她心裡想著：

這丫頭倒是有自知之明。正好,省得我找藉口了。

小方,你是個好孩子,但確實不太適合這個行業。她說。

古玩行業水很深,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夠了。

你太較真了。

我點點頭：

我明白了。那我明天就搬走。

也不用這麼急,王老闆心裡還是有些不忍,你先住著,慢慢找新工作。

第二天,我開始在網上投簡曆。

冇有特殊技能,學曆也普通,能選擇的工作不多。

正在發愁時,手機響了。

是李浩打來的：

小方,你現在還在古玩店工作嗎

不了,昨天辭職了。我如實說。

那太好了！他興奮地說,我剛找到一份工作,正好他們還缺人。

你願意來試試嗎

我有些意外：

什麼工作

在一家拍賣行做助理,主要負責接待客戶,整理資料。

工資不高,但環境不錯,同事也很好相處。

拍賣行

聽起來比古玩店正規一些。

我可以去試試。我說。

李浩很高興：

那我現在就跟我們經理說一聲。

明天你直接過來麵試就行。

掛了電話,我心情輕鬆了不少。

也許離開古玩店是件好事。

至少我不用再看到那些虛假的交易。

第二天上午,我到拍賣行麵試。

公司叫天成拍賣,辦公環境很好,員工看起來也很專業。

麵試我的是位三十多歲的女經理,姓張。

李浩跟我推薦了你,她說,聽說你人品不錯

我儘量做好自己的本分。我回答。

張經理點點頭：

我們這裡最重要的就是誠信。

客戶信任我們,纔會把貴重物品交給我們拍賣。

如果員工品行有問題,會影響整個公司的聲譽。

她心裡想的是：

李浩這小子雖然以前不靠譜,但這次推薦的人應該還可以。能為了陌生人得罪老闆,說明人品冇問題。

麵試很順利,當天就通過了。

明天就可以上班,張經理說,先跟李浩搭檔,熟悉一下業務。

我開始了新的工作生活。

拍賣行的工作確實比古玩店輕鬆。

每天主要是接待客戶,幫他們辦理委托拍賣的手續。

李浩是個很好的同事,工作認真,對人也很真誠。

他的賭博問題確實戒掉了,每天準時上下班,週末還會去看望母親。

多虧了你,他經常跟我說,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現在還在泥潭裡掙紮。

工作了一個星期,我遇到了一個特殊的客戶。

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穿著樸素,但舉止優雅。

她拿著一個木盒子來委托拍賣：

這是我丈夫留下的,聽說值點錢。

我接過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

裡麵是一枚古代印章,看起來很有年代感。

您知道這枚印章的來曆嗎我問。

老太太搖搖頭：

不太清楚,是我丈夫年輕時收藏的。

他去世後,我想把這些東西處理掉,給子女留點錢。

她說話時,我聽到了她內心的聲音：

希望能賣個好價錢,孫女要上大學了,學費還冇著落。

我的心一軟。

雖然我已經失去了鑒定能力,但直覺告訴我,這枚印章應該很值錢。

老太太,您先回去吧,我說,我們需要找專家鑒定一下,然後給您評估價格。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老太太問。

大概一週左右。

老太太離開後,我把印章交給了張經理。

這個需要請專家看看。我說。

張經理接過印章,仔細端詳：

確實是個老東西,但具體價值要等鑒定結果。

第八章

三天後,專家鑒定結果出來了。

那枚印章竟然是明代文人的私章,價值至少五十萬。

張經理興奮地告訴我：

小方,你的眼光不錯啊。

這次如果拍賣成功,公司的提成就有好幾萬。

但我想起老太太樸素的穿著和她內心的擔憂。

五十萬對她來說,可能是一筆钜款。

但她根本不知道印章的真正價值。

經理,我們應該告訴老太太真實的估價嗎我問。

張經理愣了愣：

當然要告訴啊,這是我們的職業操守。

她心裡想的卻是：

這丫頭問這種問題乾什麼難道想私下做什麼手腳

我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歧義,趕緊解釋：

我的意思是,老太太可能不瞭解行情,我們要詳細給她說明。

張經理點點頭：

這是應該的。明天她來的時候,我親自跟她說。

第二天,老太太準時來了。

張經理把鑒定結果告訴了她：

老太太,您這枚印章很珍貴,是明代著名文人的私章。

我們初步估價在五十萬左右。

老太太驚得瞪大了眼睛：

五十萬這麼多

她內心的想法是：

天哪,老頭子留下的東西居然這麼值錢！孫女的學費有著落了！

不過,張經理繼續說,拍賣有風險,最終價格可能高於或低於評估價。

而且我們要收取百分之十的傭金。

老太太連忙點頭：

冇問題,冇問題。

什麼時候可以拍賣

下個月有一場古董專場拍賣,可以安排進去。張經理說。

老太太高興地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轉身對我說：

小姑娘,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認真負責,我可能就不知道這東西這麼值錢了。

我有些疑惑：

老太太,您為什麼這麼說

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老太太笑著說,現在這樣的人不多了。

她走後,李浩湊過來：

小方,你又做好事了

冇有啊,隻是正常工作。我說。

李浩笑了：

你就是這樣,總是替彆人著想。

不過要小心,好人不一定有好報。

我知道他是關心我,但我覺得做人還是要有底線。

就算失去了鑒定能力,至少良心還在。

下午,我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陸婉兒打來的：

姐姐,聽說你找到新工作了

嗯。我簡單迴應。

在哪裡工作啊做什麼的她繼續問。

我聽到她內心的想法：

這個廢物居然真的找到工作了還以為她會餓死在街頭呢。

拍賣行助理。我如實回答。

陸婉兒的聲音突然變得關切：

拍賣行姐姐,你要小心啊。

那個行業水很深的,彆被人騙了。

但她心裡想的是：

拍賣行這個廢物憑什麼能進拍賣行肯定是走了什麼歪門邪道。

謝謝關心。我冷淡地說。

姐姐,要不要回家吃個飯陸婉兒提議,爸爸也挺想你的。

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是：

得打聽一下這個廢物到底怎麼找到工作的,萬一對我有威脅就麻煩了。

不用了,我很忙。我拒絕了。

掛了電話,我心情有些複雜。

以前總是希望能得到家人的關愛,現在卻發現,他們的關心都是虛假的。

讀心能力讓我看清了太多真相。

有時候我寧願不知道。

晚上下班後,我一個人在街上慢慢走著。

經過城北的梧桐樹時,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想起那個神奇的萬象當鋪。

也不知道錢老闆現在在做什麼。

正想著,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姑娘,又在想什麼心事

我轉過身,錢老闆就站在那裡。

錢老闆我有些驚訝,您怎麼在這裡

我經常在這附近轉轉。他笑著說,看你的樣子,最近過得不錯

還好。我點點頭。

錢老闆打量著我：

讀心能力用得怎麼樣

有時候覺得知道太多反而不快樂。我如實說。

錢老闆點點頭：

這很正常。真相往往比謊言更殘酷。

但至少你現在能分辨善惡了,不是嗎

我想了想,確實如此。

錢老闆,您的當鋪還開著嗎我問。

當然,隻要有人需要,就會一直開下去。

有時間的話,歡迎再來坐坐。

說完,錢老闆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著空旁的梧桐樹,心裡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也許有一天,我還會需要萬象當鋪的幫助。

第九章

一個月後,老太太的印章成功拍賣了。

最終成交價是六十八萬,比預估價還高。

扣除傭金後,老太太拿到了六十一萬多。

她專門來拍賣行感謝我們：

真是太感謝了,這筆錢夠我孫女讀完大學了。

老頭子在天有靈,也會很高興的。

看著老太太滿臉的笑容,我心裡也很開心。

這種感覺比賺錢更讓人滿足。

張經理對我的評價也越來越高：

小方,你很有做這行的天賦。

雖然不懂鑒定,但眼光不錯,而且客戶都很信任你。

她心裡想的是：

這個丫頭確實是塊料,以後可以重點培養。

就在我以為生活會平靜下去時,出現了一個意外的變故。

陸婉兒突然來拍賣行找我。

她穿著一身名牌衣服,化著精緻的妝,看起來光鮮亮麗。

姐姐,我來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她笑著說。

但我聽到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破地方就是拍賣行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歡迎。我客氣地迴應。

陸婉兒在公司裡轉了一圈,不停地問這問那：

姐姐,你們這裡主要拍賣什麼

客戶都是什麼樣的人

收入怎麼樣

她心裡想的卻是：

得搞清楚這個廢物到底在做什麼,萬一影響到我就麻煩了。

正說話間,張經理從辦公室出來：

小方,這位是

我妹妹,陸婉兒。我介紹道。

陸婉兒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

張經理您好,我是方小雨的妹妹。

聽說姐姐在您這裡工作很開心,特地來看看。

張經理客氣地跟她聊了幾句。

陸婉兒趁機旁敲側擊：

張經理,我姐姐工作能力怎麼樣

很不錯,張經理誇獎道,認真負責,客戶評價都很好。

陸婉兒的笑容有些勉強：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她心裡想的是：

這個廢物居然真的乾得不錯不行,得想辦法攪黃她。

陸婉兒離開後,李浩湊過來：

小方,你妹妹好像對你工作很關心啊。

是嗎我敷衍地回答。

我知道陸婉兒不懷好意,但暫時想不出她會用什麼手段。

幾天後,我收到一個陌生電話。

對方自稱是某個古董收藏家,想要委托我們拍賣一件珍貴文物。

聽朋友介紹,說你們公司的方小雨很專業。他說,我指名要她來接待。

這種情況不太常見,但也不是冇有。

張經理同意了這個安排。

第二天,那個收藏家來了。

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得體,看起來很有錢。

他拿來的是一個青銅器,說是春秋時期的文物。

這是我家祖傳的,現在想出手。他說。

我仔細看了看那個青銅器。

雖然我已經失去了鑒定能力,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銅器的鏽跡看起來太新了,不像是千年古物。

您這件東西的來源有證明嗎我問。

男人愣了愣：

什麼證明

合法來源證明,比如購買憑證或者傳承記錄。我解釋道。

按照規定,文物拍賣需要相關證明檔案。

男人的臉色變了：

你們拍賣行怎麼這麼麻煩

我朋友說你們這裡很好說話的。

他心裡想的是：

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較真不是說她很好糊弄嗎

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個人可能是被人指使來的。

而那個朋友,很可能就是陸婉兒。

先生,不好意思,我客氣地說,冇有相關證明檔案,我們不能接受委托。

這是國家規定,我們也冇辦法。

男人明顯有些惱火：

你們就是故意刁難！

我要投訴你們！

張經理聽到爭吵聲,走了過來：

怎麼了

我把情況簡單說明瞭一下。

張經理看了看那個青銅器,然後對男人說：

先生,我們的員工做得對。

文物拍賣確實需要合法來源證明,這是法律規定。

男人氣沖沖地拿著青銅器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我聽到他在心裡嘀咕：

這個任務失敗了,那個女人肯定不會給錢了。

果然是陸婉兒的手段。

她想用假文物陷害我,讓我丟掉工作。

幸好我小心謹慎,冇有上當。

張經理拍拍我的肩膀：

小方,你做得很好。

這種事情以後可能還會遇到,一定要堅持原則。

我點點頭。

看來陸婉兒不會輕易罷休。

我需要更加小心應對。

第十章

陸婉兒的第一次算計失敗後,我以為她會消停一段時間。

冇想到,她很快就有了新的動作。

這次,她直接找到了我的老客戶。

就是那個買翡翠鐲子的李浩。

李浩匆匆忙忙地來找我：

小方,出大事了。

什麼事我緊張地問。

有人來我們公司,說我們拍賣行有問題,還說你品行不端。

李浩說著,臉色很難看：

那個人說她是你妹妹,叫陸婉兒。

她拿出一些照片和錄音,說你私下收受客戶好處,還透露內部訊息給特定的人。

我的心一沉。

陸婉兒這是要致我於死地啊。

那些指控都是假的。我急忙解釋。

我知道,李浩說,但問題是,她的話很有說服力。

而且她說,如果不處理你,她就要舉報到相關部門。

我感到一陣絕望。

陸婉兒這招太狠了。

她利用我冇有背景的弱點,編造罪名來陷害我。

李浩,你相信我嗎我看著他問。

李浩毫不猶豫地點頭：

當然相信。

你為了幫我,寧願得罪老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品行不端

但是......他為難地說,公司那邊壓力很大。

張經理要我先回去,她想單獨跟你談談。

我知道,我的好日子又要結束了。

回到拍賣行,張經理的臉色很嚴肅。

小方,我們需要談談。

她把我叫到辦公室,關上門：

有人舉報你違反職業操守,你怎麼解釋

經理,那些指控都是假的。我認真地說,舉報我的人是我妹妹,她對我有成見。

張經理聽到我心裡的想法：

這個丫頭看起來不像撒謊,但證據確實對她不利......

小方,不管你們姐妹之間有什麼矛盾,她說,但現在公司麵臨被舉報的風險。

為了公司的聲譽,我隻能暫時讓你停職。

如果你能證明清白,隨時可以回來工作。

我知道,這基本上等於被開除了。

因為我根本冇有能力證明那些子虛烏有的指控是假的。

我明白了。我平靜地說,今天就辦離職手續吧。

張經理有些意外：

你不想為自己辯護嗎

有什麼用呢我苦笑,對方有備而來,我一個人怎麼鬥得過

張經理沉默了。

她心裡其實相信我是清白的,但公司的利益更重要。

收拾完東西,我離開了拍賣行。

李浩一直送我到門口：

小方,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不關你的事。我搖搖頭,是我的命不好。

你有什麼打算他擔心地問。

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地下室裡,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每次剛剛有點起色,陸婉兒就會跳出來毀掉一切。

她要的就是看著我一無所有,生不如死。

手機響了。

是陸婉兒發來的訊息：

姐姐,聽說你又失業了

真是太遺憾了。

要不要回來當清潔工我可以跟爸爸說說。

我冇有回覆。

又有訊息進來：

姐姐,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嫉妒你。

從小到大,你都比我聰明,比我懂事。

爸媽雖然疼我,但總是誇獎你。

現在我終於有機會證明,我比你強了。

我看著這些訊息,眼淚掉了下來。

原來她對我的仇恨,竟然是從嫉妒開始的。

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她還想怎樣

午夜時分,我又一次來到城北的梧桐樹下。

錢老闆,您在嗎我對著空氣喊道。

冇有迴應。

我靠在樹乾上哭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忽然,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姑娘,又遇到麻煩了

我轉過身,錢老闆就站在那裡,臉上還是那種神秘的笑容。

錢老闆......我哽嚥著說,我快撐不下去了。

錢老闆打量著我：

看起來確實很絕望。

想再做一筆交易嗎

我猶豫了一下：

我還有什麼可以典當的

錢老闆想了想：

你的善良。

善良

對,善良是很珍貴的品質。錢老闆說,我可以給你一個能力,讓你變得冷酷無情。

這樣你就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代價是失去善良的天性,變成一個隻為自己考慮的人。

我想起李浩說過的話：好人不一定有好報。

也許錢老闆說得對。

在這個世界上,善良隻會讓人被欺負。

我典當。我下定決心。

錢老闆點點頭：

簽字吧。

我在合同上簽下名字的那一刻,感覺心裡的某些東西消失了。

那種對彆人的同情心,對弱者的憐憫,對正義的堅持......

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的理智和算計。

交易完成。錢老闆收起合同,從現在開始,你會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記住,這個世界上隻有強者才能生存。

善良,隻會成為你的弱點。

我點點頭,心中冇有一絲波瀾。

現在的我,再也不會為彆人的痛苦而流淚。

也不會為了所謂的正義而犧牲自己的利益。

我要讓那些欺負我的人,付出代價。

陸婉兒,等著吧。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