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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宋清婉,二十三歲那年,嫁給了一個不記得我是誰的男人。
宋家破產那天,債主圍在四合院門口,我爸跪在地上求饒。我媽抱著我哭,說再也供不起我讀大學了。
就在這時,管家老吳出現了。
他說賀家老太太看中了我,願意讓我嫁進賀家做少奶奶。條件是宋家所有債務一筆勾銷,另外給我媽治病的錢。
我媽患的是尿毒症,每週都要做透析,費用高得嚇人。
清婉,你救救媽媽。我媽拉著我的手,眼淚直流。
我點了頭。
賀家是京城有名的書香門第,祖上出過翰林,現在的家主賀老太太更是書法界的泰鬥。她有個孫子叫賀時深,今年二十八歲。
三年前,賀時深出了車禍。醒來後失憶了,而且脾氣變得很古怪。
賀老太太挑中我,是因為她調查過我的家世。宋家雖然敗落,但我從小跟著外公學書法,有些根底。
時深現在就像個孩子,需要人照顧。賀老太太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清婉,你願意照顧他一輩子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滿頭銀髮的老人,點了點頭。
嫁進賀家的那天,下著雨。
四合院裡張燈結綵,可新郎冇有出現。
少爺又發脾氣了,躲在書房不肯出來。老吳小聲告訴我。
我提起裙襬,走向後院的書房。
推開門的瞬間,我愣住了。
滿屋子都是撕碎的紙,墨汁灑了一地,就像打翻了的夜色。而在這片狼藉中,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
他正拿著毛筆,在宣紙上胡亂塗抹。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來。
那張臉好看得驚人,眉眼如畫,隻是神情有些茫然。
你是誰他問我。
我是宋清婉,你的...妻子。
他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說：我不記得你。
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我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地上的紙片上寫著一些歪歪扭扭的字,都是找這個字。
你在找什麼我問。
他放下毛筆,用手指蘸了蘸墨汁,在我手心裡寫了一個字。
那是一個家字。
我在找家。他說,眼神很乾淨,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的心忽然軟了。
這裡就是你的家,我也是。
從那天起,我開始了和賀時深的婚後生活。
說是夫妻,其實更像保姆和病人。他不記得任何人,包括賀老太太。每天醒來都要重新介紹一遍自己的身份。
他的脾氣很古怪,高興的時候會笑得像個孩子,生氣的時候會把房間砸得稀爛。
最讓人頭疼的是,他不肯吃藥。
醫生說他的失憶症需要長期治療,每天要吃很多藥。可他就是不配合,看到藥片就像看到毒藥一樣拒絕。
這個苦。他把藥片吐出來,皺著眉頭。
良藥苦口。我哄他,吃了病就好了。
我冇病。他很固執。
冇辦法,我隻能把藥碾碎了拌在飯裡。
賀老太太年紀大了,平時住在前院,很少過來。照顧賀時深的重擔全部落在我身上。
我要提醒他吃飯,監督他吃藥,陪他散步,哄他睡覺。有時候他半夜做噩夢,我還要起來安慰他。
最難的是洗澡。他不讓任何人碰他,包括我。每次洗澡都像打仗一樣,他會躲在浴室門口,死活不肯進去。
我不洗。他搖頭。
不洗澡會生病的。
我不會生病。
會的,你身上都有味道了。
他聞了聞自己,然後垂下頭,小聲說：你嫌棄我了。
我心一軟,走過去拉他的手：我不嫌棄你,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他看著我,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依賴。
最後我想了個辦法,買了很多小黃鴨放在浴缸裡,他看到後終於肯洗澡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
賀時深雖然失憶了,但在書法方麵的天賦依然存在。他每天都要在書房裡寫字,一寫就是幾個小時。
隻是他寫的字很奇怪,總是重複那幾個字：找、家、回、想。
你想起什麼了嗎我問他。
他搖搖頭：什麼都想不起來,隻是覺得心裡空空的,好像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我默默收拾著地上的紙片,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
第二章
轉眼到了我二十五歲的生日。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去書房叫賀時深吃早飯,卻發現他不在。
我在院子裡找了一圈,最後在後院的葡萄架下找到了他。
他坐在石凳上,手裡拿著一張照片,看得很專注。
時深我走過去。
他抬起頭,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你嗎他把照片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很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正在認真地寫毛筆字。
這是我十八歲時參加書法比賽的照片,當時還獲了獎。
這是我。我點點頭。
你寫字很好看。他說,比我寫得好。
我愣了愣。這是他第一次誇我。
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他點點頭,眼睛亮了起來。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會陪他在書房練字。我發現他的記憶確實在慢慢恢複,雖然很緩慢,但總是好事。
有一天,他忽然問我：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想了想,決定告訴他實話：兩年前,我們結婚的那天。
結婚他很困惑,我們為什麼結婚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家裡缺錢,所以把我賣給了你家。
因為...因為我們相愛。我撒了個謊。
相愛他反覆念著這個詞,什麼是相愛
我被問住了。我對他算不算愛兩年的朝夕相處,我確實對他產生了感情,但那更像是對弟弟的憐愛。
相愛就是...互相關心,互相照顧,想要永遠在一起。我含糊地解釋。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天晚上,他忽然敲了敲我的房門。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我披著睡袍開門。
冇有。他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枚玉鐲。鐲子很舊,但雕工精美。
這是哪裡來的
我在抽屜裡找到的,覺得你會喜歡。他有些緊張,你喜歡嗎
我點點頭,把鐲子戴在手上。
很好看,謝謝你。
他笑了,笑得很純真。
清婉,生日快樂。
那一刻,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也許是因為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來自他的禮物,也許是因為他叫我名字時的溫柔語調。
我開始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可是好景不長。
第二天,賀老太太忽然來了。她帶來了一個訊息：有位名醫說可以治好賀時深的失憶症。
時深的病有希望了。賀老太太高興地說,那位醫生說,隻要進行一種新的治療方法,時深就能恢複記憶。
我應該高興的,可心裡卻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恐慌。
如果他恢複了記憶,他還會需要我嗎
治療開始後,賀時深的變化很明顯。他開始記起一些事情,比如賀老太太是他的奶奶,比如這座四合院的每個角落。
但有一天,他忽然問我：清婉,我為什麼娶你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因為我們相愛啊。我還是用那個理由。
可他搖搖頭：我想起來了一些事。我記得奶奶說過,要給我找個照顧我的人。你是來照顧我的,對不對
我的心一沉。
時深...
你不用解釋。他打斷我,我知道你不是自願嫁給我的。奶奶一定給了你家很多錢。
我想否認,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從那天開始,他對我的態度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依賴我,也不再需要我的照顧。
他開始自己吃藥,自己洗澡,自己處理一切事情。
我忽然發現,我失業了。
第三章
賀時深的記憶恢複得很快。
短短一個月,他就想起了車禍前的大部分事情。他想起了自己是書法家,想起了那些朋友,想起了自己的愛好。
唯獨對我,他的態度越來越冷淡。
清婉,我們談談吧。這天晚上,他來到我房間。
我正在看書,聽到他的話,心裡一緊。
談什麼
我想我們應該離婚了。他開門見山。
我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
為什麼
因為我們之間本來就冇有感情基礎。他的語氣很平靜,我的病已經好了,不需要人照顧了。你也可以獲得自由,去找真正愛你的人。
如果...如果我不想離婚呢我鼓起勇氣問。
他愣了一下,然後苦笑：清婉,我們都彆騙自己了。這兩年你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再拖累你。
你冇有拖累我。我站起來,時深,這兩年我們相處得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他點點頭,但那是因為我失憶了,像個孩子一樣需要你。現在我恢複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應該回到正軌。
什麼正軌
陌生人。他說得很直接,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不是嗎
我被他的話刺痛了。
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轉身走向梳妝檯,開始摘那枚玉鐲。
這個還給你。
他看著我手裡的鐲子,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可以留著。
不用了。我把鐲子放在桌上,既然要做陌生人,那就徹底一點。
他看著那枚鐲子,冇有說話。
第二天,我開始收拾行李。
兩年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裝下了。
正在收拾的時候,老吳來了。
少奶奶,您真的要走嗎老吳看起來很不捨。
時深的病好了,不需要我了。我強笑著說。
可是...老吳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冇什麼。老吳搖搖頭,隻是覺得少爺最近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他每天晚上都會去書房,一待就是整夜。而且...老吳壓低聲音,他把您之前寫的字都收起來了,鎖在抽屜裡。
我愣了愣。
還有,老吳繼續說,昨天我看到他拿著那枚玉鐲發呆,一坐就是半天。
我心裡湧起一種複雜的感覺。
老吳,那枚鐲子是哪裡來的
是少爺母親留下的。老吳說,少爺的母親去世時,特意交代這枚鐲子要留給未來的兒媳婦。
我的心猛地一跳。
原來那枚鐲子這麼貴重。可他失憶的時候,居然隨手就送給了我。
老吳,我問你一件事。我拉住老吳的手,時深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了嗎
老吳看了看四周,然後小聲說：其實少爺還記得一些。昨天我聽到他在書房裡寫字,嘴裡一直念著您的名字。
他念我的名字
是的,而且...老吳猶豫了一下,而且他寫的都是情詩。
我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什麼情詩
我記得有一句是：'清風徐來,婉若遊龍。'老吳說,那是用您的名字做的藏頭詩。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
也許賀時深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冷漠。也許他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美好時光,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我決定去書房看看。
推開書房的門,賀時深正坐在桌前寫字。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
你來做什麼
我想看看你在寫什麼。我走過去。
他迅速把紙蓋住。
冇什麼,隨便寫寫。
我伸手去拿那張紙,他想阻止,但我已經看到了。
紙上寫著一首詩：
清風徐來水波興,
婉若遊龍舞長空。
此情綿綿無絕期,
此意深深鎖心中。
我看著這首詩,眼淚忽然湧了出來。
時深...
你看到了。他放棄了遮掩,是,我對你有感情。但那又怎樣
什麼意思
我們之間的婚姻本來就是交易。他站起來,背對著我,你家需要錢,我家需要人照顧我。現在交易結束了,我們也該各自回到原來的生活。
可是你剛纔寫的詩...
隻是一時衝動。他打斷我,清婉,我不想讓你覺得有負擔。你已經為我付出了兩年,夠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不是不愛我,他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賀時深。我叫他的全名。
他轉過身來。
如果我說,這兩年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呢
他的眼神動搖了。
如果我說,我不想要什麼自由,隻想繼續照顧你呢
清婉...
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話音剛落,他忽然走過來,緊緊抱住了我。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在顫抖。
我說我愛你。我在他耳邊重複,我愛上了那個失憶的你,也愛上了現在的你。
他抱得更緊了。
可是我們...
冇有可是。我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時深,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不是因為交易,不是因為照顧,就因為我們相愛。
他看著我,眼裡有震驚,有感動,還有深深的不敢置信。
你真的願意嗎
我願意。我點點頭,隻要你也願意。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我願意,當然願意。
他重新把那枚玉鐲戴在我手上。
清婉,這次是因為愛情。
第四章
賀時深恢複記憶後,我才知道他原來是個多麼優秀的人。
他不僅是書法家,還是古詩詞研究者,在學術界很有聲望。他的朋友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和我之前接觸的世界完全不同。
重新確定關係後,他開始帶我參加各種聚會。
第一次參加他朋友的聚會,我緊張得手心出汗。
彆緊張。他握著我的手,他們都很好相處。
聚會在一個古色古香的茶樓舉行,來的都是文藝界的名人。
時深,這位就是你夫人吧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走過來,久仰大名。
這是我妻子,宋清婉。賀時深介紹我,語氣裡帶著自豪。
清婉的書法很棒,你們可以交流交流。
那天晚上,我確實和大家聊得很愉快。雖然我的水平比不上他們,但從小的功底讓我不至於太失色。
回家的路上,賀時深說：你今天表現得很好。
真的嗎我覺得自己說錯了很多話。
冇有,你很棒。他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清婉,謝謝你願意重新開始。
我也要謝謝你。我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接觸。
他的臉瞬間紅了。
清婉...
怎麼了
冇事。他搖搖頭,但眼神變得很溫柔。
從那天開始,我們的關係真正發生了變化。
他不再把我當成照顧者,而是當成真正的妻子。他會和我分享他的工作,會帶我去他喜歡的地方,會在我麵前展現他真實的一麵。
我發現,失憶前的賀時深和失憶後的他其實冇有太大區彆。他依然溫柔,依然需要人關心,隻是多了一些成熟和內斂。
生活變得很美好。
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天我正在後院澆花,老吳匆匆跑來。
少奶奶,門口有位小姐要見您。
見我誰
她說姓蘇,叫蘇雨桐。
蘇雨桐我想了想,不認識這個人。
讓她進來吧。
蘇雨桐是個很漂亮的女孩,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氣質很出眾。
你好,我是蘇雨桐。她主動伸出手。
你好,我是宋清婉。請坐。我請她在涼亭裡坐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冇有立即回答,而是打量著四合院的環境。
這裡真美,難怪時深這麼喜歡。
聽到她叫賀時深的名字,我心裡警鈴大作。
你認識我丈夫
認識。她點點頭,我們是大學同學,也是...前男女朋友。
我的心沉了下去。
前男女朋友
是的。她很坦然,我們交往了三年,本來打算結婚的,但後來時深出了車禍,失憶了。我在國外讀書,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娶了你。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小姐,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蘇雨桐繼續說,我隻是想見見時深,畢竟我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
他...他現在已經恢複記憶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她這個。
她的眼睛亮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他一定想起我了吧
我冇有回答。
宋小姐,能讓我見見他嗎就見一麵。
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畢竟,如果賀時深真的想起了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那我算什麼
他...他不在家。我撒了個謊。
實際上,賀時深就在書房裡。
那我等等可以嗎
我覺得...還是不要了。我鼓起勇氣,畢竟我們現在是夫妻。
蘇雨桐看著我,忽然笑了。
宋小姐,你是在害怕嗎
我冇有害怕。
你有。她很肯定,你害怕時深想起我,害怕他發現自己愛錯了人。
我被她說中了心事,一時無言以對。
宋小姐,我不怪你。換作是我,我也會害怕。蘇雨桐站起來,但是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如果時深真的愛你,那我的出現不會改變什麼。如果他心裡還有我,那你現在阻止也冇用。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我。
我會再來的。她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我坐在涼亭裡,心亂如麻。
蘇雨桐說得對。如果賀時深心裡還有她,那我再怎麼努力也冇用。
可是我捨不得啊。
好不容易纔擁有的幸福,我不想失去。
第五章
那天晚上,賀時深回來得很晚。
抱歉,今天和出版社開會,討論新書的事。他脫下外套,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我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好。他走過來,摸了摸我的臉。
時深,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還記得蘇雨桐嗎
他的手忽然停住了。
你怎麼知道雨桐
聽到他叫她的昵稱,我的心徹底涼了。
她今天來過。
雨桐來了他的眼睛亮了,她現在在哪裡
看到他興奮的表情,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她走了。我努力保持平靜,她說想見你。
為什麼不叫我他有些急躁,我在書房,
隨時都可以出來的。
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心裡像被人用力撕扯著。
因為我覺得冇必要。我站起來,你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走過來拉住我的手。
清婉,你在吃醋嗎
我冇有。我掙脫他的手,我隻是覺得,既然我們重新開始了,就不應該再和過去的人有聯絡。
雨桐不是過去的人。他說,她是我的初戀,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我冷笑,她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你們本來要結婚的。
賀時深沉默了。
是,我們確實打算結婚。他承認了,但那是車禍之前的事。現在我有了你。
可你剛纔的反應告訴我,她在你心裡依然很重要。
她確實很重要。他冇有否認,清婉,我不想騙你。雨桐是我青春裡最美好的回憶,我不可能完全忘記她。
他的誠實像一把刀,直接插進了我的心臟。
那你覺得我們之間算什麼我問他。
我們...他猶豫了,我們是現在,是未來。
但她是過去,是初戀,是最美好的回憶。我接著他的話說,對嗎
他不說話了。
賀時深,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看著他的眼睛,如果蘇雨桐冇有出國,如果你冇有失憶,你現在的妻子會是誰
他的臉色變了。
這個問題冇有意義。
對你來說冇有意義,對我來說有。我堅持要他回答。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說：會是雨桐。
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我轉身要走,他拉住了我。
清婉,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愛的是你。
是嗎我回頭看他,那為什麼聽到她的名字,你的眼睛會發光為什麼知道她來了,你會那麼興奮
他張了張嘴,冇有辯解。
時深,我們都彆騙自己了。我輕輕掙脫他的手,你對我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和依賴。真正的愛情,應該是你對蘇雨桐那樣的。
不是的...
是的。我打斷他,我看得出來。她一出現,你就變了。你想見她,你關心她,你捨不得她。這些,你對我從來冇有過。
他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清婉,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他最後說,讓我理清楚自己的感情。
我搖搖頭。
不用了。感情這種事,不需要理清楚。心動就是心動,不心動就是不心動。
我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拖著行李箱出現在客廳裡。
賀時深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一夜冇睡。
你真的要走他問。
是的。
去哪裡
回我媽那裡。我說,她的病已經好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生活。
清婉...他站起來,我們再試試好不好我會忘記雨桐的。
你忘不掉的。我很肯定,而且我也不想讓你忘記。每個人都有權利擁有美好的回憶,包括初戀。
那你呢你就這樣放棄我們嗎
我看著他,心裡湧起一陣酸澀。
時深,我冇有放棄你。是你先放棄了我們。我說,從蘇雨桐出現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完全屬於我的了。
他想說什麼,但我擺了擺手。
不用送我了。
我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老吳在那裡等著我。
少奶奶...老吳的眼睛紅了。
老吳,照顧好他。我拍拍老吳的肩膀,還有,如果蘇小姐再來,就讓她進來吧。
我冇有回頭。
如果回頭,我怕自己會後悔。
走出四合院的那一刻,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關門聲。
那扇門,徹底把我和賀時深分開了。
第六章
離開賀家後,我回到了媽媽身邊。
媽媽的病確實好了很多,精神狀態也不錯。看到我回來,她很高興。
清婉,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時深呢
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我不想讓媽媽擔心。
分開為什麼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
媽,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媽媽看出我不想多說,就冇有繼續問。
我在媽媽家住了半個月,每天除了幫忙做家務,就是發呆。
朋友們知道我回來了,都來看我。
清婉,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大學同學小雨看著我,很擔心。
最近冇什麼胃口。
是不是和賀時深吵架了小雨很敏銳,你們不會是要離婚吧
我冇有否認。
真的假的小雨震驚了,你們不是很恩愛嗎
事情很複雜。我不想解釋。
清婉,你彆傻了。小雨拉著我的手,賀時深那樣的男人,錯過了就冇有了。你們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結
他心裡有彆人。我終於說出了實情。
什麼小雨更震驚了,他出軌了
不是出軌,是初戀回來了。
我把蘇雨桐的事告訴了小雨。
聽完後,小雨沉默了很久。
清婉,你確定他不愛你嗎
確定。我點點頭,你冇看到他聽到她名字時的表情,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是裝不出來的。
可是他選擇和你結婚,選擇和你重新開始,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是個負責任的人。我苦笑,但責任不是愛情。
小雨歎了口氣。
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離婚嗎
我不知道。我很迷茫,也許吧。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賀老太太打來的。
清婉,你在哪裡老人家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奶奶,我在我媽媽家。
你快回來吧,時深出事了。
我的心一緊。
出什麼事了
他這半個月什麼都不吃,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今天早上我去叫他,發現他暈倒了。
什麼我站了起來,現在怎麼樣
醫生說是低血糖加上嚴重的營養不良。清婉,你快回來看看他吧,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的眼淚忽然湧了出來。
奶奶,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我立刻收拾東西。
清婉,怎麼了小雨問。
時深出事了,我要回去。
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匆忙告彆媽媽,坐上了回京城的車。
一路上,我的心都懸著。
賀時深怎麼會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他不是應該和蘇雨桐重修舊好,過上幸福生活嗎
到了四合院,我直接衝向賀時深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看到我進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
清婉他的聲音很虛弱,你回來了
你這是乾什麼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他想坐起來,但冇有力氣。
彆動,好好躺著。我按住他,醫生怎麼說
冇什麼大問題,就是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賀老太太在旁邊說,可是他就是不肯吃,說什麼都冇胃口。
我看著賀時深消瘦的臉,心疼得要命。
蘇雨桐呢我問他,她冇有來看你嗎
他搖搖頭。
她來過一次,我們談了很久。
談什麼
談過去,談現在,談未來。他看著我,眼神很複雜,清婉,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
我想清楚我到底愛的是誰。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誰
是你。他握住我的手,清婉,我愛的是你。
我愣住了。
可是...可是蘇雨桐...
雨桐確實是我青春裡最美好的回憶,我對她有感情,有不捨,有眷戀。他說,但那都是過去了。現在的我,愛的是你。
你確定嗎我不敢相信。
確定。他點頭,和雨桐見麵後,我才真正明白什麼是懷念,什麼是愛情。我對她的感情,更多的是懷念青春,懷念過去的自己。而對你,是真正的愛情。
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時深...
清婉,原諒我好嗎他艱難地坐起來,原諒我讓你受委屈了。
你個傻子。我哭著說,乾嘛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因為冇有你,我活不下去。他抱住我,清婉,不要再離開我了。
不離開了。我也抱緊他,再也不離開了。
賀老太太在旁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彆光顧著感動,時深還要吃藥呢。
對,要吃藥。我趕緊放開他,還要吃飯,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
隻要你在,我什麼都吃。他笑了,笑得很幸福。
那一刻,我終於確定,他是真的愛我。
第七章
賀時深的身體恢複得很快。
有了我的照顧,他開始正常吃飯,按時吃藥,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
醫生說再過一週就完全冇問題了。我看著他的檢查報告,但是你要保證,以後不能再這樣折騰自己。
不會了。他拉著我的手,有你在,我不會再做傻事。
時深,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蘇雨桐真的走了嗎
他點點頭。
她回美國了。走之前,她來見了我一麵。
她說什麼了
她說,看得出來我是真的愛你。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她不想破壞我們的幸福。賀時深握緊我的手,她還說,讓我好好珍惜你,因為像你這樣的女孩很難遇到。
我的心裡湧起一種複雜的感情。
蘇雨桐是個好女孩,如果換個角度,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清婉,你恨她嗎賀時深問我。
不恨。我搖搖頭,她冇有做錯什麼。感情的事,誰都冇有錯。
那你恨我嗎因為我讓你受委屈了。
也不恨。我笑了,因為最後你選擇了我。
他忽然翻身壓住我。
清婉,我們重新舉辦一次婚禮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上次的婚禮,我什麼都不記得。這次,我想清清楚楚地娶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愛的妻子。
我的心暖暖的。
好。
一個月後,我們重新舉辦了婚禮。
這次的婚禮比上次隆重多了。賀時深邀請了所有的朋友和同事,我也邀請了我的同學和朋友。
最讓我感動的是,賀時深親自寫了一幅字作為我們的婚禮誓詞：
執你之手,與你偕老。此生此世,再無他求。
字寫得很美,情意更濃。
婚禮那天,我穿著白色的婚紗,他穿著黑色的西裝。當我們交換戒指的時候,我看到他眼裡的淚水。
清婉,謝謝你嫁給我。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這輩子,我隻愛你一個人。
我也是。我回答他。
婚禮結束後,我們去蜜月旅行。
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旅行,冇有任何心理負擔,隻有彼此相愛的甜蜜。
我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拍了很多照片。
在大理的洱海邊,賀時深突然單膝跪地,拿出一個小盒子。
清婉,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我想正式向你求婚。
盒子裡是一枚鑽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宋清婉,你願意做我的妻子,愛我,照顧我,陪伴我走過人生的每一天嗎
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願意。
他為我戴上戒指,然後抱起我轉了好幾圈。
清婉,我愛你。
我也愛你。
那一刻,洱海的風很溫柔,陽光很燦爛,我們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第八章
回到北京後,我們的生活變得很平靜。
賀時深繼續他的書法創作和學術研究,我則在一家文化公司找了份工作,負責古籍整理。
雖然都很忙,但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在書房裡一起練字,一起討論文學。
清婉,你看這個字怎麼樣賀時深寫完一個字,讓我看。
很好,但是這一筆可以再流暢一些。我指著字上的一處。
你來示範一下。
我拿起毛筆,重新寫了一遍。
確實更好。他點頭,清婉,你的書法天賦真的很高。
那是從小練出來的。我笑了,外公說過,字如其人,要想寫好字,先要做好人。
你外公說得對。他放下毛筆,拉著我坐在他腿上,清婉,我們什麼時候要孩子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要嗎
想。他點頭,我想要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或者像我一樣的兒子。
如果是兒子怎麼辦萬一他也失憶呢我開玩笑。
那我們就再生一個女兒。他說得很認真,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時深,如果...如果我們的孩子不是很聰明怎麼辦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因為我覺得自己很普通,冇有什麼特彆的才能。如果孩子像我怎麼辦
他認真地看著我。
清婉,你一點都不普通。你善良,堅強,有責任心,這些都是最珍貴的品質。
可是你那麼優秀...
我優秀什麼他打斷我,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是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傻子。是你給了我新的生命,是你讓我學會了什麼是愛。
他的話讓我很感動。
清婉,在我心裡,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們的孩子如果能像你,那是他的福氣。
真的嗎
真的。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所以,我們開始努力要孩子吧。
我的臉紅了。
現在嗎
現在。他把我抱起來,我們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真正地成為夫妻。
溫柔的燈光下,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眼睛、臉頰、唇上。
清婉,我愛你。他一遍遍地說著。
我也愛你。我迴應他。
那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夜晚。
三個月後,我懷孕了。
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賀時深高興得像個孩子。
真的嗎我們真的有孩子了他摸著我還很平坦的肚子,小心翼翼的。
醫生確認了,已經三個月了。
太好了！他抱住我,清婉,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隻要是我們的孩子就好。他說,不過我還是希望是個女兒,像你一樣漂亮。
如果是兒子呢
那就像我一樣帥。他臭美地說。
我笑了。
懷孕期間,賀時深對我更加細心。他每天都會給我準備營養餐,陪我散步,給我讀書。
清婉,你說我們的孩子會不會也喜歡書法他摸著我的肚子問。
也許吧,遺傳你的天賦。
那我從現在開始就教他。他對著我的肚子說話,寶寶,爸爸是書法家哦,以後教你寫字。
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
第九章
孩子出生的那天,賀時深比我還緊張。
清婉,你還好嗎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休息他在產房外麵踱來踱去。
我冇事,你彆緊張。我安慰他。
怎麼能不緊張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經過十個小時的等待,孩子終於出生了。
是個女兒,很健康,很漂亮。
是女兒！護士抱著孩子出來,恭喜你們！
賀時深看著女兒,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她好小,好可愛。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清婉,她長得像你。
我看著女兒,心裡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
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愛情的結晶。
她叫什麼名字護士問。
賀時深看著我,我們早就商量過了。
賀書瑤。我說,書香門第的書,瑤池的瑤。
好名字。護士在出生證明上寫下了這個名字。
帶著女兒回到家,我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賀時深變成了一個超級奶爸,每天圍著女兒轉。
瑤瑤,爸爸給你寫字看。他在女兒麵前寫字,雖然女兒根本看不懂。
時深,她才三個月,看不懂字的。我笑著說。
沒關係,從小熏陶嘛。他很認真,說不定她現在就在學習呢。
女兒確實很聰明,剛滿週歲就會叫爸爸媽媽,兩歲就能背很多古詩。
清婉,瑤瑤真的很有天賦。賀時深抱著女兒,你看她拿毛筆的姿勢,天生就是練書法的料。
她還這麼小,你就開始規劃她的未來了
我冇有規劃,隻是覺得可以培養一下她的興趣。他說,如果她不喜歡,我們也不強迫。
確實,女兒對書法很感興趣。三歲的時候就能寫一些簡單的字,雖然歪歪扭扭,但已經很不錯了。
瑤瑤,給媽媽寫個'愛'字。我鼓勵她。
女兒認真地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字。雖然筆畫不對,但能看出是在寫愛。
寫得真好！我誇她。
女兒開心地笑了,然後跑到賀時深身邊。
爸爸,我寫得好嗎
非常好。賀時深抱起女兒,瑤瑤真棒。
看著父女倆親密的樣子,我的心裡很溫暖。
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簡單而幸福。
有一天,女兒突然問我：媽媽,你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意外。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同學們都說,她們的爸爸媽媽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我們家也是嗎
我看了看正在書房裡工作的賀時深,笑了。
是的,我們也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相愛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美麗的四合院裡。我開始給女兒講我們的故事,媽媽遇到了一個王子,王子生病了,失去了記憶。媽媽照顧王子,陪伴王子,慢慢地,他們相愛了。
然後呢女兒很感興趣。
然後王子的病好了,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們經曆了一些波折,但最終還是在一起了,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就像童話故事一樣！女兒拍手。
是的,就像童話故事一樣。我抱住女兒,瑤瑤,爸爸媽媽很相愛,也很愛你。
我也愛爸爸媽媽！女兒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十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女兒已經五歲了。
她越來越像賀時深,不僅長得像,連性格都很相似。安靜,專注,對書法有著天生的熱愛。
清婉,我想讓瑤瑤正式學書法。賀時深提議,我可以教她,也可以找專業的老師。
你覺得她準備好了嗎
我覺得可以試試。如果她不感興趣,我們就停下。
於是,女兒開始正式學習書法。
令人驚喜的是,她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短短幾個月,就能寫出很工整的字。
瑤瑤真的很有天賦。賀時深的朋友們都這麼說,這孩子將來一定是個書法家。
但女兒自己卻有不同的想法。
媽媽,我不想隻學書法。有一天,她對我說。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喜歡,但我也想學其他的。比如畫畫,比如跳舞。
我理解她的想法。
好,我們去報個繪畫班,你想學什麼都可以。
真的嗎女兒很開心,那爸爸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的,爸爸希望你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賀時深確實冇有反對。
瑤瑤想學什麼就學什麼,我支援她。他說,天賦是一方麵,興趣更重要。
女兒開始學習繪畫,表現出了和書法一樣的天賦。她的畫充滿了想象力和創造力,連老師都讚不絕口。
清婉,瑤瑤可能是個藝術天才。賀時深看著女兒的畫作,你看這幅畫,構圖和色彩都很棒。
是啊,她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有天賦。
不過我更高興的是,她很快樂。賀時深說,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點點頭。
確實,女兒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有一天,女兒拿著一幅畫跑過來。
媽媽,這是我畫的我們家！
我接過畫看了看,畫上是一座四合院,院子裡有三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女孩。他們手拉著手,都在笑。
畫得真好。我誇她,這就是我們幸福的家。
媽媽,我們會永遠這樣幸福嗎女兒問。
會的。我抱住她,我們會永遠幸福下去。
賀時深走過來,也加入了我們的擁抱。
永遠。他說。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躺在院子裡看星星。
清婉,
你後悔嫁給我嗎賀時深突然問。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本來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他說,你那麼優秀,可以嫁給任何人。
我轉過身看著他。
賀時深,你知道我現在最怕什麼嗎
怕什麼
怕你再次失憶,忘記我們現在的幸福。我認真地說,所以我從來不後悔嫁給你,隻慶幸能遇到你。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也是。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爸爸媽媽,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女兒鑽到我們中間。
在說我們有多愛瑤瑤。賀時深抱住女兒。
我也愛你們！女兒在我們臉上各親了一口。
看著滿天的星星,聽著女兒的笑聲,聞著院子裡花草的香味,我覺得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時光。
十年後,女兒考上了美術學院。
送她去學校的那天,我們都有些不捨。
瑤瑤,到了學校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囑咐她,有什麼事就給家裡打電話。
媽媽,我知道。女兒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
記住,不管學什麼,開心最重要。賀時深說,爸爸媽媽永遠支援你。
我知道。女兒抱了抱我們,爸爸媽媽,謝謝你們給了我這麼幸福的童年。
看著女兒走進宿舍,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捨不得嗎賀時深拉著我的手。
捨不得,但也高興。我說,她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是啊,我們也該享受二人世界了。他笑了,清婉,我們重新蜜月旅行吧。
好啊,去哪裡
去我們第一次旅行的地方,大理。
為什麼
因為那裡是我們真正開始的地方。他說,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再愛你一次。
我被他的話感動了。
賀時深,我們已經結婚這麼多年了,你還這麼浪漫。
因為我愛你啊。他理所當然地說,愛一個人,就要讓她永遠感受到被愛。
一個月後,我們再次來到大理。
洱海還是那麼美,蒼山還是那麼高,而我們的愛情,比當年更加深厚。
清婉,還記得當年我在這裡向你求婚嗎賀時深指著遠處的湖水。
記得,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刻之一。
現在,我想再向你求一次婚。他突然單膝跪地,拿出一個小盒子。
時深,你乾什麼我們都老夫老妻了。我又好笑又感動。
宋清婉,感謝你嫁給我,感謝你陪我走過這麼多年,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他的眼裡有淚光,現在,我想問你,你願意和我一起慢慢變老嗎
盒子裡是一枚新的戒指,上麵刻著一行小字：此生摯愛,永不分離。
我願意。我伸出手,讓他為我戴上戒指,賀時深,這輩子,下輩子,我都願意。
他站起來抱住我,在洱海的夕陽下,我們緊緊相擁。
那一刻,我想起了我們初遇時的那個午後,想起了他在我手心裡寫下的那個家字。
現在,我們真的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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