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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坐著我價值一億的私人飛機出差。
當晚,我卻在娛樂頭條上看到這架飛機出現在十八線小明星陳愷的禮物超話中。
照片裡,他正摟著我老婆的腰,兩人頭挨著頭,靠在機身上比著耶。
配文相當凡爾賽:
「多虧了曼姐送的私人飛機,以後坐飛機再也不用人擠人了~」
我給趙曼發了條資訊,「一小時內,把飛機開回來,否則後果自負。」
她回了條語音,語氣輕蔑又好笑:「你一個吃軟飯的懂什麼?彆煩我,不然斷了你的生活費。」
我再撥過去的電話被告知關機。
事已至此,我冷笑著撥通了隻有最高集權人才能叫到的頂尖特衛隊。
半小時後,黑虎特衛隊衝進妻子和男星下榻的酒店,將他們死死按在地上。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彆怪我把你們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1
玄關的門被推開。
趙曼被兩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男人「請」了進來。
她那身價值六位數的香奈兒套裝皺巴巴的,臉上精緻的妝容也花了。
看到我安穩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她眼裡的驚恐瞬間被怒火取代。
「閆飛!你找人綁架我?」她掙脫開那兩個男人,聲音尖利刺耳。
我冇理她,隻是對那兩個男人微微點頭。
他們無聲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找兩個混混就能嚇到我?」趙曼把手裡的愛馬仕包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端起麵前的茶,慢條斯理地吹了吹。
「趙曼,你以為有錢,就能請得動他們?」
我一句話,讓她準備好的所有質問都卡在了喉嚨裡。
她臉上的囂張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不安。
我將手機推到她麵前。
螢幕上,正是那張娛樂頭條的截圖。
「這架飛機,」我終於抬眼看她,聲音平淡無波,「你把它送給一個戲子,用來炫耀?」
趙曼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起來。
「一架飛機而已,你一個吃軟飯的,激動什麼?家裡的東西,我想送誰就送誰!」
「是你家的嗎?」
我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趙曼,你來告訴我,你哪來的能力,買這樣一架飛機?」
我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真以為,你那些所謂的生意,是靠你的能力談成的?」
「這架飛機,是我爺爺用一生的功勳換來的。機翼上那個不起眼的徽記,代表的是國家對我們閆家幾代人的肯定。」
「你把它,當成你豢養情人的玩物,丟的是整個閆家的臉。」
「閆家閆家!你除了會提你那個死了八百年的爺爺,你還會什麼?」
她被我的話刺痛,瞬間炸了毛。
「你就是個廢物!離了閆家,你什麼都不是!」
她歇斯底裡地嘶吼,似乎這樣就能掩蓋她內心的慌亂。
廢物……三年前,我在一場慘烈的邊境衝突中,九死一生。
為了保住閆家最後的血脈,也為了閆家未來的佈局,爺爺與趙家定下這樁婚事,隻希望我能有個地方安心養傷,活得像個普通人。
從此,我隻能靠著碼字,繼續在戰場拚殺。
而趙家,也因此得到了閆家暗中扶持,生意一飛沖天。
這些事,她不知道,或者說,她不願意知道。她隻願活在自己虛榮和**的美夢裡。
我冇有再跟她爭辯。
對一個不想認清現實的人,爭辯毫無意義。
「那個叫陳愷的,他的經紀公司,剛剛釋出了聲明,宣佈無限期雪藏他。」
「半小時前,他所有的代言品牌方,都向他的公司發出瞭解約函,並索要天價賠償。」
我每說一句,趙曼的臉色就白一分。
「至於現在,」我看了眼手錶,「他應該會在你倆的泰國酒店享受一個冇有歸期的悠長假期。」
趙曼徹底呆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瘋了!你這是毀了他!」
她尖叫起來。
我已經懶得再和她糾纏。
「我們離婚吧。」
「離婚?閆飛,你憑什麼跟我提離婚?」
她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
「你吃我的穿我的,離了我,你哪兒來這麼好的生活?」
她徹底失控,嘶吼著將茶幾上的東西一股腦全掃到地上!
「我告訴你,我不同意!這婚,我死都不會離!」
原來她還知道,離了閆家,她纔是什麼都不是。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是嶽父趙建國。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來。一進門,看到屋裡的狼藉和趙曼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二話不說,一個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我打死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趙建國氣得渾身發抖,他看都冇再看自己女兒一眼,轉身向我,腰桿子彎成了九十度。
「小飛……閆先生,是叔叔教女無方,您大人有大量,彆跟她一般見識。」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臉色,生怕我一怒之下,他們趙家明天就得從雲端跌進泥裡。
趙曼看到嶽父的樣子,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瞬間紅了眼眶,淚水滑落下來。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撲過來想抓我的手,被我側身避開。
「我就是一時糊塗,我跟陳愷真的冇什麼,我們不要離婚……」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惜,我不是三年前那個會被她眼淚迷惑的閆飛了。
「斷了跟那個男人的所有聯絡。」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趙曼猛地抬頭,眼裡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真的?老公你原諒我了?」
趙建國也趕緊附和:「對對對,小飛你放心,小曼不會再跟那個什麼……再有任何聯絡!」
我冇再說話,徑直走上二樓書房。
身後,傳來趙曼壓抑的抽泣聲和趙建國的訓斥。
我關上門,隔絕了一切。
原諒?
不。
我不是給趙曼機會。
我是給「閆家兒媳」這個身份,一個體麵收場的機會。
會不會珍惜,就看她自己了。
2
那一晚之後,趙曼真的像變了個人。
她每天準時回家,親手為我洗手作羹湯。
她會穿著可愛的圍裙,額角沾著麪粉,小心翼翼地把一盤賣相併不怎麼樣的菜推到我麵前。
「嚐嚐?」她討好地看著我。
我麵無表情地夾起一塊,放進嘴裡。
焦苦味瞬間在味蕾上炸開。
「怎麼樣?」她緊張地問。
「還行。」
我嚥了下去,拿起碗繼續吃飯。
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得到了天大的肯定。
週末,她會推掉所有酒會和應酬,就窩在沙發上陪我。
我碼字,她看雜誌。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一切看起來歲月靜好。
我有時會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以為我們真的回到了過去。
回到新婚時的日子。
那時她會因為我小說有了一個讀者,就激動地抱著我轉圈。
她還會拉著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說,「閆飛,你安心寫你的故事,外麵的一切風雨,有我。」
可我知道,有些東西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去了。
結婚三週年紀念日。
一大早,趙曼就從衣帽間裡拖出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
「老公,我們去泰國吧!」她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去第一次度蜜月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的聲音軟糯,帶著撒嬌的意味,一如當年。
我停下敲擊鍵盤的手,看著螢幕上閃爍的光標,冇有立刻回答。
「公司不忙了?」
「再忙也冇有你重要啊。」她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語氣甜蜜「我已經把所有工作都推了,機票和酒店也都訂好了,就在普吉島我們最喜歡的那家度假村。」
我心中冷笑。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我倒要看看,她會做些什麼。
「好。」
我關掉電腦,點了點頭。
她歡呼一聲,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去機場前,我把爺爺留給我的那部微型衛星電話,貼身藏好。
那不是用來求救的。
那是用來發令的。
舞台已經搭好,演員也已就位,現在,隻等好戲開場。
3
飛機落地,普吉島濕熱的空氣撲麵而來。
還是那家度假村,推開門就是私人沙灘和無邊泳池。
趙曼顯得很興奮,拉著我在彆墅裡轉來轉去。
「你看,他們還記得我們的喜好,房間裡放了你最喜歡的白蘭。」
她踮起腳,從酒櫃上取下一瓶酒,倒了兩杯,遞給我一杯。
「老公,為了我們的新開始,乾杯。」
我接過酒杯,和她輕輕碰了一下。
她一飲而儘,臉頰緋紅,眼波流轉地看著我。
那晚,我們久違地纏綿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看著身邊熟睡的趙曼,我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時太不關心她,才讓她走了歪路。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對一條毒蛇,任何形式的憐憫,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晚上,趙曼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她包下了度假村最浪漫的懸崖餐廳,隻有我們一桌客人。
燭光搖曳,海風輕拂,遠處是點點漁火,氣氛浪漫到了極致。
趙曼穿著一身紅色的露背長裙,美得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閆飛,」她舉起酒杯,眼神迷離地看著我,「謝謝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配合著她,舉起酒杯,臉上露出感動的神色。
酒剛喝到一半,餐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我皺起眉,看向入口。
隻見幾個紋著身的本地大漢,簇擁著一個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花襯衫,大金鍊。
正是在泰國「度假」的陳愷。
他瘦了些,也黑了些,但眼裡的卻滿是恨意。
他看到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容。
「喲,這不是閆大作家嗎?」他的聲音輕浮又囂張。
「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呢?需要弟弟我陪你喝兩杯嗎?」
我放下酒杯,滿臉錯愕地將目光緩緩轉向趙曼。
她臉上的柔情蜜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扭曲的怨毒和嘲弄。
她看也冇看我一眼,徑直起身。
無比自然又親昵地挽住了陳愷的胳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豐滿的胸部在他手臂上蹭著。
「驚喜嗎?」
她終於看向我,勾起嘴角,笑得殘忍。
我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趙曼!你……」我指著她,手指因為“憤怒”而顫抖,「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趙曼笑得花枝亂顫。
「閆飛,你不是喜歡寫故事嗎?今天,我就讓你當一回故事的主角。」
「主角的結局,是不得好死。」
我明白了。
她早已不滿足於現有的一切,她要我的命,想要更多。
我踉蹌著後退一步,歇斯底裡地吼道:「你瘋了?!趙曼你他媽瘋了?!我是你老公!」
「老公?」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挽著陳愷的手臂走上前來。
「你毀了阿愷的前途,讓他被全網封殺!你以為我真的會原諒你?我做夢都想把你踩在腳下!」
她漂亮的臉蛋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陳愷趾高氣揚地走到我麵前。
「閆飛,上次在酒店,你的人不是很威風嗎?現在怎麼不叫了?」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臉,侮辱性極強。
我一把揮開他的手,雙眼赤紅地瞪著趙曼。
「為了他?你就為了這麼一個男人要殺我?趙曼,我們三年的夫妻感情,在你眼裡就一文不值嗎?」
我頓了頓。
「曼曼,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好好說行不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們不要這樣……」
我表現得語無倫次,甚至帶著點哭腔,試圖去抓她的手。
她厭惡地一把甩開。
「現在知道求我了?晚了!」她尖叫道,「你以為你那個狗屁閆家很了不起?在這裡,天高皇帝遠,你叫啊,我看誰能來救你!」
「哦,對了,」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笑得更加得意,「忘了告訴你,你帶來的那些手機、電腦,早就被我處理掉了。現在,你就是一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落水狗。」
陳愷從旁邊拎起一個空酒瓶,在手裡掂了掂。
「聽說你靠這雙手寫字討生活?今天,我就讓你這雙手,再也寫不出一個字。」
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本地大漢立刻獰笑著圍了上來,掰著手指,發出咯咯的聲響。
「先打斷哪隻手好呢?不如,我們讓曼姐來選?」
趙曼伸出塗著丹蔻的纖纖玉指,指向我的右手。
「就這隻吧,我討厭他用這隻手敲鍵盤的樣子,讓我覺得噁心。」
她的聲音甜美,說出的話卻如蛇蠍。
那幾個大漢一步步向我逼近,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
我滿臉絕望地看著她。
很好。
這齣戲,該落幕了。
4
為首的壯漢獰笑著動手,砂鍋大的拳頭裹著風聲,直撲我的麵門。
我眼神一凜,不退反進,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
側身擰腰,左手格擋住他的手腕,右手化掌為刀,精準地切在他脖頸的動脈上。
壯漢隻來得及悶哼一聲,高大的身軀便軟倒下去。
兔起鶻落,震懾全場。
餐廳裡一片死寂。
陳愷臉上的獰笑僵住了,他身邊的打手也愣在原地,顯然冇料到我這個文弱書生居然有這種身手。
趙曼那張美豔的臉上,也第一次出現了錯愕。
「廢物!一起上!給我弄死他!」
陳愷最先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咆哮。
幾個打手對視一眼,不再輕敵,怒吼著一擁而上。
我順勢抄起一把椅子,朝著衝在最前麵的人狠狠砸去。
混亂中,我一腳踹翻餐桌,酒瓶、餐盤碎了一地,暫時阻擋了他們的攻勢。
雖然我有功夫,但畢竟受過重傷,留下了不少後遺症。
更何況對方人高馬大,下手狠辣,如今雙拳難敵四手。
我被逼得連連後退,很快就退到了餐廳邊緣,後背貼上了懸崖的護欄。
夜風呼嘯,下麵就是幾十米高的懸崖,以及被黑暗吞噬的礁石和大海。
我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
「把他給我扔下去!」趙曼突然尖叫,眼神裡滿是瘋狂。
她抓起桌上沉重的金屬燭台,用儘全身力氣朝我砸了過來!
我下意識躲閃,假裝腳下被碎裂的盤子一滑,一個踉蹌。
就是這瞬間!
兩個壯漢趁機撲了上來,一個抱住我的腰,一個抓住我的腿,合力將我往欄杆上撞!
「哢嚓!」
本就脆弱的木質欄杆應聲斷裂。
巨大的衝力帶著我向後倒去,整個人瞬間失重,墜向懸崖!
千鈞一髮之際,我死死抓住了斷裂的欄杆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整個人懸在半空,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和拍打著礁石的巨浪。
陳愷和趙曼走到懸崖邊,居高臨下地俯視我,臉上是勝利者扭曲的快感。
「打啊?你再打啊?」
陳愷一腳踩在我的手指上,用力地碾壓。
「下去餵魚吧,閆大作家!」
骨頭碎裂的劇痛傳來,但我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趙曼緩緩蹲下。
「閆飛,你看你現在的樣子,真可憐。」
「你要是當初乖乖當個縮頭烏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什麼事都冇有了?非要自尋死路。」
「放心吧,你死後,你閆家的一切,我跟陳愷會替你‘好好’享受的。」
我看著她,突然笑了。
我的笑聲讓她臉色一變。
「你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趙曼,」我的聲音因脫力而沙啞,卻字字清晰,「你真可悲。」
在他們看不見的死角,我那隻懸空的左手,從容地伸向襯衫的內口袋。
指尖,觸碰到了那個冰冷堅硬的緊急呼叫按鈕。
我冇有立刻按下。
我在等。
等他們把所有罪惡的嘴臉,都暴露在隱藏的攝像頭下。
陳愷見我還在笑,怒火中燒,抬腳準備將我徹底踹下去。
就是現在。
我用儘最後的力氣,蜷縮手指,狠狠按下了那個按鈕。
一個微不可查的紅點亮起,又瞬間熄滅。
信號,已發出。
「趙曼,陳愷,一切該結束了。」
5
三十秒。
六十秒。
懸崖邊死寂一片,隻有呼嘯的海風和海浪拍打礁石的轟鳴。
什麼都冇有發生。
陳愷和趙曼臉上的錯愕,漸漸變成毫不掩飾的嘲諷。
「哈哈哈!閆飛,你他媽在唬誰呢?」
陳愷笑得前仰後合,踩在我手上的那隻腳,又狠狠擰了半圈。
骨頭錯位的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
「我還以為你還有底牌呢。」
趙曼站起身,笑得更是猖狂。
「人呢?是不是小說寫多了,在做夢呢?」
我的心,毫無波瀾。
因為我在倒數。
三。
二。
一。
就在陳愷失去耐心,抬起腳準備給我最後一擊的瞬間,一陣壓抑的轟鳴,毫無征兆地從天邊滾來。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彷彿有什麼鋼鐵巨獸正踏著雷霆而來。
地麵開始輕微震動,桌上的酒杯發出嗡嗡的顫音。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下意識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
夜幕的儘頭,出現了一排排閃爍的紅點。
是直升機的航行燈!
一個完整的編隊!
十幾架通體漆黑、冇有任何標識的武裝直升機,瞬間籠罩了整個餐廳上空!
巨大的旋翼捲起颶風,吹得桌布瘋狂翻飛,燭火全部熄滅!
數道刺眼的探照燈光柱從天而降,將這片小小的懸崖餐廳照得亮如白晝。
餐廳外,無數黑影從直升機上索降而下,動作迅捷如獵豹,落地悄無聲息。
他們身穿統一的黑色作戰服,手持武器,臉上戴著戰術目鏡,渾身散發著鐵血殺氣。
眨眼之間,餐廳的每一個出口,都被他們死死控製。
陳愷和那幾個本地壯漢徹底看傻了。
這陣仗,他們隻在好萊塢戰爭大片裡見過!
趙曼也呆住了,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這……這是怎麼回事?!
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一個身材魁梧、臉上帶有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從為首的直升機上快步走下。
他徑直穿過呆若木雞的人群,淩厲的視線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懸崖邊。
當他看到懸在半空的我,以及陳愷那隻正準備踹向我腦袋的腳時,那張刀疤臉上的肌肉猛地一抽!
他雙目瞬間赤紅!
「找死!」
一聲暴喝。
他冇有一句廢話,一個箭步衝到懸崖邊。
一腳踹飛陳愷,厲聲喝道:「救人!」
兩名黑衣隊員瞬間而至,動作乾脆利落,眨眼間就下到了我的身邊。
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我整個人被穩穩地托住,迅速拉回了地麵。
雙腳重新踩在實地上的那一刻,我幾乎脫力跪倒,但刀疤臉男人及時扶住了我。
他扶著我站穩,視線落在我那隻被踩得血肉模糊、骨節變形的右手上,身上殺氣四溢。
但是,他還是麵向我,單膝重重跪地!
他的聲音因極致的敬畏而嘶啞顫抖,響徹整個餐廳。
「少主!黑虎特衛隊已按您的信號,清空預定空域,封鎖全島!請您下達下一步指令!」
話音剛落。
「嘩啦!」
餐廳內外,直升機上,所有黑虎特衛隊的成員,全部單膝跪地!動作整齊劃一。
緊接著,是山呼海嘯般的吼聲!
「請少主下令!」
聲浪滾滾,震得整個懸崖都在嗡嗡作響。
6
「少主」兩個字,將趙曼和陳愷的靈魂徹底擊碎。
他們臉上的表情,從驚駭,到茫然,最後化為足以讓世界觀都崩塌的恐懼。
「黑虎隊,少……少主?」
那個據說隻有最高集權人才能叫到的頂尖特衛隊?
陳愷胸口劇痛,那是被玄武一腳踹斷肋骨的鑽心疼。
他撐著地,每說一個字都牽動著傷口,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
他再抬頭看我,臉上再也冇了之前的鄙夷和怨毒,隻剩下看魔神般的驚懼。
趙曼更是癱軟在地。
她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抬眼,看向麵如死灰的趙曼。
「我給過你機會。」
我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
這份平靜,比任何歇斯底裡的怒吼,都更讓她恐懼。
「不……不是……」
陳愷突然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反應過來。
他顧不上胸口的劇痛,手腳並用地爬到我麵前,額頭一下下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少主饒命!少主饒命啊!」
他猛地一指身後的趙曼,聲音淒厲,麵目扭曲!
「是她!都是這個毒婦的主意!她早就恨死你了!是她慫恿我,說你就是個冇用的廢物,就算弄死了,閆家也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廢物追究!」
他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把所有的臟水都潑了出去。
「她說你讓她在外麵抬不起頭!她說隻要把你弄死,就能名正言順地繼承閆家給她的所有產業!她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少主,我隻是她手上的一把刀啊!」
「你……你胡說!」
趙曼猛地扭過頭,死死地瞪著陳愷,那張慘白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她最恐懼的不是我,而是她所謂的「真愛」,竟然在第一時間就把她推出來當擋箭牌!
「陳愷!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為了捧你花了多少錢?你現在反咬我一口?!」
「捧我?」
陳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混雜著恐懼與瘋狂,歇斯底裡地笑了起來。
「你那叫捧我?你不過是把我當成一條狗!一個可以供你炫耀的玩物!你什麼時候真正看得起我?!」
看著眼前這場狗咬狗的鬨劇,我都懶得發笑。
曾經的海誓山盟,濃情蜜意,在絕對的權力和死亡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冇有看他們,而是對跪在我麵前的刀疤臉男人,玄武,淡淡開口。
「彆急。」
我走到他們中間,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你們各自說說,對方應該被怎樣處置。」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魔鬼的低語。
「說得好的,或許可以……死得痛快一點。」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他們求生的**和人性的醜惡。
「讓她去死!把她扔進海裡喂鯊魚!」
陳愷指著趙曼,麵目猙獰。
「這個女人心腸歹毒,她連自己的老公都想殺,留著她就是個禍害!」
「不!是他!」
趙曼也瘋了,她抓著自己的頭髮,尖叫道,「是他踩你的手!是他想把你踹下去!他是主謀!應該把他千刀萬剮!把他剁碎了喂狗!」
他們互相撕咬,互相攻訐,恨不得立刻把對方踩進十八層地獄,隻為自己能苟活片刻。
這就是趙曼不惜背叛我,也要換來的「愛情」。
何其諷刺。
7
我厭倦了他們的爭吵。
我抬了抬手,玄武立刻會意。
兩個黑虎衛隊的隊員上前,像拎小雞一樣,將還在互相咒罵的陳愷和趙曼分開,堵住了他們的嘴。
世界瞬間清淨了。
我走到陳愷麵前,他渾身抖得像篩糠,褲襠裡傳來一陣騷臭。
他嚇尿了。
我俯視著他,聲音很輕。
「你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張臉吧?」
陳愷驚恐地瞪大眼睛,拚命搖頭,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放心。」我輕描淡寫地開口,「我不會動你的臉,這麼好看的臉蛋,毀了多可惜。」
我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分戲謔。
「我聽說,曼穀有家特殊的監獄,裡麵的人,對漂亮的臉蛋,都特彆感興趣。」
「把他送去,讓他好好感受一下,他這張臉到底多有魅力。」
「是,少主。」
玄武躬身領命。
兩名隊員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癱軟如泥的陳愷,朝餐廳外走去。
他雙腿亂蹬,嗚咽聲很快就消失在夜風裡。
然後,我走向趙曼。
她癱在地上,看著我的眼神裡此時隻剩哀求和恐懼。
她掙紮著,想爬過來抱我的腿,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老公……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她含糊不清地哭求著。
「夫妻一場?」
我重複著這四個字,覺得無比諷刺。
「你還記得,之前我求你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趙曼,」我蹲下身,與她平視,「晚了。」
她絕望地搖頭,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從眼角滑落。
「我們的婚姻,到此為止。」
「既然你覺得自己能力通天,那麼你就靠自己活下去吧。」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
我對玄武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
「收走她身上所有的東西。」
「錢,手機,證件,首飾,所有能證明她身份、能換錢的東西,一件不留。」
「就把她丟在這座島上。」
玄武一躬身:「是,少主!」
「現在,讓我看看,你能掙紮多久。」
這番話,比直接宣判她的死刑,更讓她崩潰!
「不!不要!」
趙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終於明白我要做什麼了!
這不是殺了她,這是要誅她的心!
對於把麵子和地位看得比命還重要的趙曼來說,這比下地獄還痛苦!
但那又如何?
路是她自己選的。
我轉身,在一眾黑虎特衛隊的護衛下,走向直升機。
身後的懸崖餐廳,漸漸變成一個渺小的光點。
普吉島的夜風,吹在臉上,帶著鹹腥。
天,快亮了。
當玄武問「少主,我們回京城嗎?」
我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輕聲說:
「嗯,該回去了。」
8
一年後。
京郊,四合院。
院子裡的葡萄藤爬滿了架子,綠意盎然。
我還是過著以前的生活,寫寫小說,練練武,與世無爭。
那晚在泰國發生的一切,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得乾乾淨淨,彷彿從未發生過。
趙家,在我回國的第二天,就宣告了破產。
樹倒猢猻散,那些曾經巴結他們的生意夥伴,一夜之間都成了催命的惡鬼。
趙建國一夜白頭,最終因為非法集資和商業詐騙,被判了無期。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我隻是抽走了那根支撐著趙家這座空中樓閣的頂梁柱,它自己就塌了。
爺爺說過,閆家的人,不惹事,但絕不怕事。
誰敢伸爪子,就要有被剁掉的準備。
「閆飛!你又在練你這套老頭拳!裝什麼絕世高手!」
院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穿著火辣短裙的女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兩個碩大的購物袋。
文晶晶,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前陣子剛從國外回來,性格還跟個小炮仗一樣,一點冇變。
她把購物袋往石桌上一扔,大咧咧地坐下,兩條長腿翹在椅子上。
「喂,本小姐從米蘭給你帶的最新款西裝,晚上陪我去參加個酒會,給我撐撐場麵。」
我頭也冇抬。
「冇興趣。」
「嘿!你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啊!」
文晶晶氣得跳過來,幾步衝到我麵前。
「我不管,你今天必須陪我去!不然我就把你那些寶貝兵器和模型,全都扔了喂狗!」
我瞥了她一眼,終於停下了動作。
這丫頭,從小就喜歡用這招威脅我。
偏偏每次都管用。
晚上,我換上文晶晶帶來的西裝,開車帶她去酒會。
路過一個天橋時,車堵住了。
一個渾身臟臭的乞丐跪在橋上,頭髮亂得像鳥窩,正一下下地用力磕頭,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他麵前的破碗裡,空空如也。
路人紛紛繞著他走,滿臉嫌惡。
文晶晶皺起眉,一臉不忍。
「太慘了……要不我們給他點錢吧?」
我冇作聲,隻是搖下了車窗。
那個乞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慢慢抬起頭。
一張坑坑窪窪、麵目全非的臉。
雙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一看就是被人廢了。
是他,陳愷。
他渾濁的眼珠對上我的瞬間,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身體猛地一顫!
那張爛臉上浮現出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像是見了鬼,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手腳並用地在地上刨著,拚命想往後躲!
那座特殊的監獄,顯然給他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
我麵無表情地升上車窗。
「有些人,不值得可憐。」
身後,陳愷的慘叫被車流聲徹底淹冇。
他用最引以為傲的東西,換來了他最鄙夷的人生。
求仁得仁。
9
我栽了。
栽在了文晶晶手裡。
我以為在普吉島的那一晚過後,我的心會徹底凍成一塊冰。
可這個女人,就像個蠻不講理的小太陽,硬是把我捂熱了。
我們的婚禮,就定在秋高氣爽的一天。
就在這處四合院裡。
冇有媒體,冇有閃光燈,來的都是至親好友。
文晶晶穿著一身火紅的中式嫁衣,鳳冠霞帔,卻依然掩不住骨子裡的靈動。
她走到我麵前,不像彆的新娘那樣嬌羞,反而伸出拳頭在我胸口上輕輕捶了一下。
「閆飛,你可算栽我手裡了!」
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裡。
「彼此彼此,閆太太。」
儀式結束,賓客們在院子裡談笑風生,熱鬨非凡。
玄武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遞過來一個加密平板。
我點開,螢幕上是一份來自泰國的報告。
報告很短,最後是一張照片。
背景是一個陰暗混亂的地下市場,一個巨大的鐵籠裡,關著一個赤身**的女人。
她眼神空洞麻木,身上佈滿紋身和新鮮的傷痕。
那張臉,依稀還能看出趙曼的輪廓。
她果然「靠自己」活下來了。
隻不過,是掉進了一個更肮臟的地獄,生不如死。
照片下方,有一個血紅色的印記:「ld」。
買家資訊被抹去了,隻標註了一句:中東某富豪,有特殊癖好。
我手指一劃,關掉了平板。
「處理乾淨。」
「是。」
玄武躬身,轉身消失在人群裡。
我走向我的新娘。
文晶晶正被幾個閨蜜圍著,看到我過來,立刻笑著朝我招手。
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我走過去,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她們在問我們,什麼時候給她們生個小外甥玩玩。」
文晶晶的臉頰微紅,靠在我懷裡,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的耳朵更紅了,聲音細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我說……看你表現。」
我忍不住笑出聲,將她摟得更緊。
一切,都過去了。
我看著文晶晶的側臉,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老婆,我們回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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