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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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我在學校論壇閒逛時,刷到了一個帖子。

【男朋友考上清大,十年的舔狗要給他買彆墅。】

我皺著眉打開了帖子,這人和我還有顧禮安在一個學校,彆噁心到我們。

【男朋友從小在舔狗家長大,不厭其煩,考上清大終於要遠離她了。】

【可她說我男朋友住彆墅習慣了,清大宿舍特彆擠,要給他在學校周圍買一套。】

【請問是東門還是西門的彆墅區比較方便?】

【畢竟這套彆墅,我們是要共建愛巢呢。】

我簡直被這個人恬不知恥的樣子氣笑了,隨手回道:

【不如東門西門各一套,聽說大一一半課在東邊,一半在西邊。】

回完我就打算分享給顧禮安,讓他看看物種的多樣性。

卻收到了他的微信:

【蘇蘇,聽說大一的課兩邊都有,要不東門西門各買一套吧。】

我愣了片刻,

原來舔狗竟是我自己?

…………………………………………………………………………………………

我和顧禮安從小一起長大,他父母在他五歲時因車禍去世,被我父親接回家撫養。

十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甚至我爸媽有意無意地也表示出以後如果我們在一起,蘇家由我們二人共同繼承的想法。

可在我們麵前從來都是謹小慎微,連遠一點的菜都不敢夾的顧禮安。

和帖子中一口一個舔狗的顧禮安,會是一個人嗎?

我顫抖著點開那個帖子,id叫小雨蘇蘇。

頭像是一個女生的自拍,大眼睛,尖下巴,典型的網紅長相。

我想了一圈顧禮安身邊的人,從未見過她。

帖子下麵已經有不少回覆:

【樓主男朋友是誰啊?這麼厲害?】

小雨蘇蘇回覆:

【我男朋友可是高考理科狀元哦~我們在一起一個月啦!】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一個月前,那不就是剛高考結束的時候?

高考前半年,作為省裡欽點衝擊國際奧賽金牌的種子選手,我一直在清大集訓。

所以這半年的時間,一直忽略了顧禮安的最新動態。

可顧禮安真的會是這樣的人嗎?

不確定,再看看,萬一隻是湊巧呢。

繼續往下翻:

【聽你這麼說你男朋友是住在舔狗家裡?那這不是他養父家嗎,怎麼會是舔狗?】

小雨蘇蘇:

【哎呀你們不知道,他那個養妹超級煩人,整天纏著我男朋友。】

【不過她家確實有錢,我男朋友說她想給他買什麼就讓她買唄,反正不用白不用。】

我試探著又在下麵回覆:

【這個舔狗對你男朋友這麼好,怎麼不讓她給你男朋友買最火的那塊明星同款的百達翡麗呢?連這個都冇買,可算不上舔呢。】

手機又震動起來,顧禮安發來新訊息:

【蘇蘇?怎麼不回覆?爸不是也說清大附近的彆墅挺保值的。等你複讀完,如果也能考上清大,就可以一起住了。】

【對了,我快過生日了,最近看中了一塊手錶…】

我:【什麼手錶?】

顧禮安發來一張百達翡麗的圖片,標價二十八萬。

正是我在論壇上回覆的那塊。

我盯著這條訊息,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這還有什麼不確定?他口中的“爸”,指的是我父親蘇振國。

十八年來,父親待他如親生。

甚至為了照顧他幼年喪親那脆弱的自尊心,在親友麵前總是更偏袒他一些。

高考前我就因為國際奧賽金獎獲得了清大保送的機會。

但為了讓他穩住情緒,我故意讓爸媽告訴他我是出去旅遊。

得了獎也冇有讓學校大肆宣傳,又和父母商量給他個驚喜。

所以當高考的時候顧禮安發現我冇有去考試的時候,理所當然覺得我因為玩了半年,知道自己考不上所以放棄了高考。

而現在,他一邊計劃著和彆的女生同居,一邊理所當然地向我要名錶,要彆墅?

真把我當冤種舔狗呢?

我深吸一口氣,回覆道:

【好啊。】

然後我截圖了所有對話,發給了我的閨蜜林悅。

林悅秒回:【臥槽!這賤人!顧禮安居然是這樣的人?】

我苦笑:【我也想知道。】

林悅:【等等,我查查這個“小雨蘇蘇”是誰。】

十分鐘後,林悅發來一串資料:

【林雨柔,你們隔壁二中的,靠藝術特長生進的清大,家裡開小超市的。她微博全是炫富照,但都是盜圖的。】

我點開林悅發來的鏈接,果然看到林雨柔的微博上充斥著各種名牌包、高檔餐廳的照片,但有幾張我一眼就認出是網圖。

因為她居然膽大包天地盜了我的圖!

最讓我噁心的是,她昨天發了一張和顧禮安的合照,配文:

【和理科狀元男朋友的日常~他超寵我的!】

照片裡的倒影是顧禮安摟著她的腰,兩人比心,甜蜜衝出螢幕。

而昨天,顧禮安告訴我他和朋友去打籃球了,一整天都冇回我訊息。

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十八年的信任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林悅又發來訊息:【蘇蘇,你打算怎麼辦?】

我沉默良久,回覆:【先彆打草驚蛇,我想看看他們還能演到什麼程度。】這幾天,我故意躲著顧禮安。

三天後,顧禮安果然忍不住,發來訊息:

【蘇蘇,爸說彆墅的事怎麼樣了?】

我冷笑,回覆:【我爸說可以,但得等你入學後看看課程安排再決定位置。】

顧禮安:【太好了!我就知道蘇蘇最好了!對了,下週我生日,你也來吧。】

往年顧禮安的生日都是我一手操辦,在他最喜歡的餐廳訂包間,邀請他的朋友,準備他愛吃的蛋糕。

今年他居然主動邀請我,但是“也來吧”這個描述,怎麼感覺像是施捨我。

我:【當然,地點定了嗎?】

顧禮安:【定了,就在帝豪酒店,我訂了個包間。】

帝豪酒店?那可是市內最豪華的酒店之一,包間最低消費五萬起。

顧禮安哪來的錢?

我假裝驚訝:【哇,這麼高檔?】

顧禮安:【畢竟是我十八歲生日嘛,成年禮要隆重一點。那塊表你買了嗎?】

我強忍怒火:【我考慮一下。】

顧禮安:【謝謝蘇蘇!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放下手機,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爸,顧禮安向我要一塊二十八萬的手錶。”

父親沉默片刻:“給他買吧,畢竟是他成年禮。”

我高聲質疑:“爸!你女兒有多少錢你冇有數嗎,我哪有錢給他買!”

我爸卻滿是疑惑地反問道:“上個月我給你存了筆定期,六十六萬呢,你說你冇有錢?又到處亂花了是不是?”

我的銀行卡一直由他保管,他說是為了幫我理財,我從未懷疑過。

六十六萬?顧禮安從未向我提起過這筆錢。

那帝豪酒店包間的費用,我知道從哪來的了。

但冇有拿到足夠的證據前,我不想讓爸爸知道他這麼多年傾心培養的養子,是這麼一個白眼狼。

於是我裝作迷糊地回道:“哦,我忘了,還在顧禮安那呢。對了,您把這些年給我存的錢列個明細唄,也讓我知道我有多少錢,當個小富婆爽爽。”

爸爸聽完,隻得寵溺地笑著:“行,一會我就讓助理給你發過去。”

掛斷父親的電話,我的手不受控製地發抖。

手機震動,父親助理髮來的明細表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2018年2月,春節壓歲錢合計128萬;

2019年生日,父親轉賬20萬;

2020年,競賽獎金及零花錢累計55萬;

2021年,高考獎勵金88萬……

這些錢我從未見過。

顧禮安每次都說“錢存著呢,以後給你個驚喜”,原來驚喜就是他把錢全吞了?我顫抖著撥通銀行客服,報上自己的身份證號查詢賬戶餘額。

“蘇女士,您尾號8866的賬戶當前餘額為5723元。”

我差點把手機捏碎。

572元?顧禮安真好意思啊。

“請問…最近有大額支出嗎?”我強忍怒火問道。

“最近三個月有三筆轉賬,分彆是15萬、28萬和10萬,都轉入了同一個賬戶,戶名是顧禮安。”

我的世界天旋地轉。

顧禮安不僅私吞了我的錢,還明目張膽地轉賬到自己賬戶?他哪來的膽子?

兩小時後,林悅帶著她的表哥,一位私家偵探來到我家。

我把情況簡單說明,偵探表哥推了推眼鏡:“這種情況可以報警了,金額足夠立案。”

“不,”我搖頭,“報警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果然,偵探發來的調查報告讓我瞠目結舌。

原來父親不僅給我銀行卡打了錢,還以我的名義設立了一個教育基金,目前餘額高達兩百萬。

而顧禮安,作為我的“理財顧問”,竟然有操作權限。

“這已經構成刑事犯罪了,”偵探嚴肅地說,“但我還發現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他遞給我一份資料,是顧禮安和林雨柔的聊天記錄。

原來林雨柔根本不是什麼富家女,而是顧禮安在清大論壇認識的普通學生。

“對了,”偵探突然想起什麼,“根據我的走訪,帝豪酒店的包間也是從你的銀行卡支出的,消費58888元。”

我怒極反笑:“顧禮安啊顧禮安,你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從我這偷走了這麼多錢,連個包間都不捨得自己定?

證據確鑿,我撥通了爸爸的電話:

“爸,你知道顧禮安最近交了個女朋友嗎?他最近特彆著急哄我給他買彆墅,說是要共建愛巢。”

父親的聲音陡然提高:“什麼?”

我把所有證據發給了父親。

半小時後,父親回覆:“生日會照常去,我會安排。”生日會當天,我穿了一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化了淡妝。

出門前,父親遞給我一個精緻的禮盒:“按你說的準備了。”

帝豪酒店的包間裝飾得富麗堂皇,我到的時候,裡麵已經坐了十幾個人。

大部分是顧禮安的同學,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女生。

想必其中就有林雨柔。

顧禮安看到我,眼睛一亮:“蘇蘇!”

他快步走過來,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禮盒上,笑容更加燦爛。

我微笑著遞給他:“生日快樂。”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我伸手攔住了他:“禮安,禮物還是等大家都到齊了再拆吧。”

顧禮安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堆起更燦爛的笑容:“蘇蘇說得對,這麼貴重的禮物,是該當著大家的麵拆。”

他的手在禮盒上摩挲著,眼神裡閃爍著貪婪的光。

我注意到角落裡一個穿粉色連衣裙的女生正死死盯著我,起身走向我們。

她妝容精緻,卻掩不住眼中的嫉妒。

想必就是林雨柔了。

“禮安,不介紹一下嗎?”我故意問道。

顧禮安明顯慌亂起來:“啊,這是…這是我…”

林雨柔突然站起身走過來,一把挽住顧禮安的手臂:“我是他女朋友,今年清大的新生,林雨柔。”

我故作驚訝:“女朋友?禮安,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她挑釁地看著我,“你就是那個一直纏著禮安的牛皮糖養妹吧?”

包間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們。

我笑了:“牛皮糖養妹?顧禮安,你是這麼介紹我的?”

顧禮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蘇蘇,這事我可以解釋…”

林雨柔打斷他:“禮安說你很煩人,總是纏著他。現在他考上清大了,你這個連高考都冇有參加的廢物,能不能彆再來打擾我們了?”

“你們家不要妄想挾恩圖報,禮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和你們家冇有半毛錢關係。”

“他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不要以為你們什麼青梅竹馬,就能打得過我這個天降。”

我覺得實在好笑,林雨柔目前當務之急應該是卸載番茄小說吧。

我憋了半天笑,才終於正色看向顧禮安:“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顧禮安避開我的目光:“蘇蘇,你連大學都考不上…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我看著麵前這個十多年來我當作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冷冷地問道:

“不是一路人,你還恬不知恥地問我要彆墅準備?”在場同學看向顧禮安和林雨柔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嘲諷。

“問養父家要彆墅和女朋友同居?這顧禮安還真好意思說出口啊。”

林雨柔臉色一變,指著我說道:“你彆胡說八道誣陷我禮安哥哥,我禮安哥哥是今年高考狀元,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和他說話?”

我一個正眼都冇給她,從包裡拿出手機:“各位,介意我投個屏嗎?”

冇等他們回答,我已經連接了包間的電視。

螢幕上開始播放顧禮安和林雨柔在咖啡廳密謀的畫麵:

“等拿到彆墅,我們就同居。”顧禮安的聲音清晰傳來。

“那個蘇燦怎麼辦?她不是一直喜歡你嗎?”林雨柔問。

顧禮安冷笑:“那個蠢貨也配和你比?不過是我的提款機罷了。”

顧禮安衝過來想搶我的手機:“蘇蘇!你聽我解釋!”

我輕鬆躲開:“解釋什麼?解釋你怎麼一邊花我家的錢,一邊在背後罵我?解釋你怎麼計劃用我家的彆墅和你的小女友共建愛巢?”

顧禮安麵如死灰:“我…我不是…”

就在這時,包間門被推開,我父親帶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

“顧禮安,”父親的聲音冷得像冰,“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蘇家的人。”

顧禮安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爸…我…”

父親看向所有人:“彆叫我爸。我是蘇氏集團董事長蘇振國。”

“過去十八年,我待顧禮安如親生,供他吃穿,送他上最好的學校。”

“而他是怎麼回報的,大家已經看到了。”

包間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林雨柔突然尖叫:“蘇氏集團?那個市值百億的蘇氏集團?”

她轉向顧禮安,“你不是說你養父家就是一個暴發戶嗎?說他們冇有素質根本不懂你不配做你的家人?”

我笑了:“看來你的小女友也不知道真相啊。”

父親遞給顧禮安一個信封:“這裡麵是你的身份證和一些基本生活費,足夠你撐到開學。從今以後,你的一切與我們無關。”

林雨柔突然衝到我麵前,歇斯底裡地尖叫:“蘇燦!你以為你贏了?禮安早就把你的錢全轉走了!你的銀行卡、教育基金,一分不剩!你現在就是個窮光蛋!”

我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點開銀行app,當著所有人的麵輸入指紋。

賬戶餘額:88,888,88888元

全場倒吸一口冷氣。

林雨柔臉色煞白:“不可能!禮安明明說……”

“你說那張卡?那隻是我爸給我開的零花錢副卡,限額也就一百萬。”

我歪了歪頭,“真正的蘇家繼承人賬戶,你覺得我會交給一個外人管?”

顧禮安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一直在耍我?”

我聳聳肩:“不然呢?真以為我會傻到讓你碰我的錢?”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一條簡訊彈出。

【蘇小姐,您名下的兩套清大東門、西門彆墅已完成過戶,隨時可以入住。】

我笑眯眯地看向麵如死灰的顧禮安:“對了,謝謝你給我的提示,清大附近的彆墅確實蠻保值的。”我晃了晃手機,“可惜啊,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顧禮安徹底癱軟在地,我轉身走向門外停著的勞斯萊斯。

車門打開,一隻修長的手伸向我……“陸……陸沉舟?”顧禮安聲音發抖,“江城首富陸氏集團的繼承人……”

男人連眼神都冇給他一個,徑直走到我麵前,執起我的手輕輕一吻:“未婚妻,玩夠了嗎?”

我歪頭一笑:“纔剛剛開始呢。”

小時候,爸爸確實開玩笑說過希望我和顧禮安在一起的話。

可那真的隻是玩笑。

隻有顧禮安卻當了真。

他以為我對他的好是因為喜歡他,

以為蘇家對他的付出是因為把他當未來的繼承人。

可他不知道,以蘇家的家底,養個孩子真的隻是加雙筷子的事。

我心裡一直藏著另一個人。

那年我七歲,爸爸帶我去參加一場上流社會的晚宴。

大人們觥籌交錯,孩子們在莊園裡追逐打鬨。

我年紀最小,被幾個調皮的孩子故意帶進了迷宮般的灌木叢。

天色漸暗,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怎麼躲在這裡哭?”

清潤的嗓音從頭頂落下。

我抬頭,淚眼矇矓中,看見一個穿著小西裝的男孩站在我麵前。

月光落在他身上,襯得他像童話裡走出來的小王子。

他蹲下身,用繡著金線的手帕擦掉我的眼淚:“迷路了?”

我抽抽搭搭地點頭。

他輕笑一聲,轉身蹲下:“上來,我揹你回去。”

我趴在他背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

他一路穩穩地揹著我,穿過灌木叢,走回燈火通明的大廳。

爸爸見我回來,連忙迎上來:“燦燦,跑去哪兒了?”

我紅著臉,攥著小哥哥的衣角不肯鬆手:“爸爸,我長大要嫁給小哥哥!”

滿堂鬨笑中,少年摸了摸我的頭,眉眼溫柔:“那我等你來啊,未婚妻。”

再見麵,是在半年前的奧賽集訓營。

他作為往屆金牌得主,站在講台上為我們講解壓軸題。

白襯衫的袖口捲到手肘,修長的手指握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下漂亮的推導公式。

“這道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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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竹馬當養兄,竹馬把我當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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