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紀念日,莊汀雅拋下我去趕了前夫的接風宴。
視屏當天衝上熱搜,
一向清淡疏離的莊汀雅輕輕擁抱了前夫。
看著手機裡的不知來源的簡訊,
“沈先生,你和她之間本冇有愛,可我的女兒需要媽媽。”
我笑了,我沈硯禮,京圈太子爺。
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
纔不會上演和男人爭女人的小醜戲碼。
接風宴上,兩人擁抱的照片被好事之人掛在了網上。
莊汀雅的婚變傳聞。
迅速登上了熱搜第一。
不等我有所動作。
剛剛還掛著“爆”的詞條,瞬間空空如也。
莊氏集團官方賬號迅速發了一條聲明。
給跳得最厲害的人送了法院傳票。
前後不過十分鐘。
畢竟莊汀雅,不會讓任何人影響莊家和沈家的聯姻。
剛關掉手機,整個京城的大屏變成了我的名字。
昭示著我應得的體麵。
可我卻看著霓虹的燈塔失了神。
五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向來周到,做什麼都井井有條的女人。
缺席了我們的紀念日。
次日,我剛要出門。
便看見莊汀雅的車駛入花園。
莊汀雅從車上下來,手裡拿著和矜貴氣質很是違和的小書包。
手裡牽著一個小女孩。
她側蹲下身,將小女孩抱在懷裡。
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柔和。
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乖順的男人。
身上的衣著打扮看的出來家境並不好。
我見過他,莊汀雅的前夫。
她看見車旁的我,怔愣一瞬後駐足。
“硯禮,甜甜因為學籍問題,隻能在京都上學。”女人垂著眸,似乎在向我解釋。
我還冇說話,卻被一旁的男人打斷。
“沈先生,抱歉,事關孩子的未來,實在是冇辦法。”
我扯鬆了領帶,居高臨下看著他。
頗有些譏諷的意味。
“我們夫妻說話,你插什麼嘴?”
莊汀雅皺了皺眉,卻冇有說什麼。
見男人臉色漲紅,我這才側過身看向有些嚴肅的女人。
“因為早上的照片,莊家和沈家聯合的產業已經跌了10個百分點。”
我冷著臉,將女人懷裡的小女孩嚇哭。
“你走開,這是我媽媽!”
莊汀雅皺眉,急忙拍了拍甜甜的背以示安撫。
看著我有些無奈。
“硯禮,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聯合企業的危機,我也已經找人處理了。”
女人語氣帶著無奈,卻讓我心口發緊。
和過去五年一樣。
她隻會守著我的麵子,僅此而已。
可她好像忘了,我也需要愛。
我曾教過她怎麼才能讓我開心。
如今卻發現。
這段感情還需要我怎麼教的話,未免也太失敗了。
“今晚我回來之前,把他們送走。”我側身給莊汀雅留下一句話後,驅車去了公司。
畢竟作為沈家繼承人。
我冇有多少時間浪費在解決外來者的身上。
忙到半夜回到家。
我堅信知輕重的莊汀雅能處理好兩人。
卻在推門的一瞬間,篤定戛然而止。
“沈哥,”池嶼穿上了我的睡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你回來了。”
我眼眸眯了眯。
這是把自己當成男主人了?
我走上前,帶著諷刺意味的笑掛在臉上。
伸手挑了挑他的衣服,“喜歡穿二手的?”
池嶼臉色一僵,顯然冇想到我毫不在意他的挑釁。
“把她還給我行嗎?你們之間不相愛,可我的孩子需要媽媽。”
我停下上樓的腳步,轉身挑眉。
“家族繼承人隻需要利益,不需要愛,”說著譏諷一笑,“你的眼界未免太狹隘。”
我不屑的眼神狠狠刺痛了池嶼敏感的自尊心,臉色發白。
我勾了勾唇準備離開,卻被情緒失控的男人攔住。
“你知道昨天她在我身邊對嗎,但你知道我們乾什麼了嗎?”說著點開照片,一張酒店床照映入眼簾,“沈先生這麼能忍?”
我垂眸,一眼就認出了莊汀雅的手。
那手上的戒指,是我親手帶上去的。
手指不自覺微微攥緊。
可麵上還是那個向來殺伐果斷的沈家太子爺。
“細糠吃多了,總得吃點野草不是?”
池嶼呼吸凝滯,被羞辱得臉色漲紅。
回到房間,看著已然入睡的女人。
一貫精緻的頭髮現在有些淩亂。
我不自覺撫摸上了手上的戒指。
指尖順著女人的額頭,劃過溫順的眉眼,最後停在薄唇。
莊汀雅,彆讓我失望。
次日醒來,身側冇了溫度。
打開門,一陣嬉笑傳來。
是這個向來清冷的彆墅,從不曾有的。
我站在扶欄處,低頭垂眸,看著下麵的場景。
和我結婚五年都未曾走進過廚房的女人在煎蛋。
男人和可愛的孩子在沙發玩鬨。
我有些嘲弄,喉嚨酸澀。
竟然有一刻覺得。
我纔是那個外來者。
當我下樓,和諧的氛圍被瞬間打散。
“硯禮,”莊汀雅端著盤子,神色不見一點異樣。
“什麼時候把他們送走?”我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交談。
莊汀雅冇回答,反而將甜甜抱在兒童椅上,安頓好後才抬眸看著我。
帶著我討厭的,很疏離的不耐。
“我說過,他需要在這裡上學。”
我有些煩躁。
“不要告訴我,你莊大小姐連個學籍都搞不定!”我越說越失控,“你到底是想把孩子帶在身邊,還是男人?”
“硯禮!”女人沉聲打斷我,“注意你的言辭,池嶼是甜甜的父親,他還這麼小,家庭教育很重要?”
小女孩見狀,瞬間將一碗熱粥灑在我身上,帶著哭腔。
“我討厭你,你是破壞爸爸媽媽的壞叔叔!”
感受到腿上火熱的灼燒,我吃痛皺眉。
犀利的眼神瞬間射向他。
“抱歉,甜甜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想媽媽了。”池嶼見狀,急忙擋住我的視線。
我壓下喘息憋悶的胸口。
此刻才發現,三人真是像極了一家人。
而我,可笑地站在他們的對立麵。
一瞬間的憤怒讓我有些失去理智,冷眼看著池嶼。
“你以為莊家,會承認一個五歲了還不知道懂禮貌的蠢……”
“沈硯禮!”莊汀雅冷冽如同冰山的聲音瞬間將我憤怒澆滅。
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冷意,毫無感情和我對峙著。
“甜甜是我莊汀雅的女兒,作為我的丈夫,你也必須接受她的存在,還有,今天你失態了。”
說著抱起眼淚汪汪的小女孩,轉身離開。
而身後的池嶼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回頭,帶著得意。
吵鬨的彆墅瞬間恢複寂靜。
我心下泛起苦澀。
在莊汀雅心裡,我是完美的沈家繼承人,也是她的聯姻對象。
所以我不能有自己的情緒。
更不可以失態……
聽著汽車轟鳴聲漸行漸遠,我挺直的腰背才失力般彎下。
莊汀雅,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五年前金融危機。
莊家和沈家作為京都的龍頭,提出了聯姻以對抗海外資本。
我作為沈家獨子,選了剛剛離婚的莊汀雅。
我知道她有前夫和女兒。
但那時我想,誰冇有過往?誰又冇個懷唸的人?
婚後,莊汀雅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
可當這樣一個清淡疏離的女人身邊。
真的出現了她的例外時。
我才明白,我做不到我以為的冷靜。
……
次日,莊家老爺子壽宴。
作為莊汀雅的丈夫,我必須出席。
傍晚,男人準時出現在彆墅門口。
坐上車後,我們之間彷彿有楚河漢界。
半晌,或許是低頭。
莊汀雅歎息一聲,關上擋板後坐到我身邊。
“硯禮,”她打破沉默,“他隻是過去式。”
感受到手心的溫熱,我有些失神。
我知道,這是她求和的方式。
下車後,莊汀雅一路拉著我。
讓我有些恍惚。
但這份恍惚,很快被打破。
“汀雅,”池嶼穿著西裝,像是男主人般招呼著來來往往的賓客。
說著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上的壽禮,這才故作驚訝似的怯怯開口,“沈先生。”
我皺著眉,冇有在人來人往中失態。
隻冷靜看著莊汀雅,眼神帶著質問。
“他是甜甜的父親,老爺子大壽,也想見見重外孫女。”莊汀雅說話的眼神很坦然。
我心中剛剛纔恢複生機的鮮花。
又漸漸枯萎。
“他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莊家,你把我置於何地?”
莊汀雅這才怔愣似的看向我。
我鬆開了她的手,手心的溫暖漸漸被寒意取代。
莊汀雅這樣從爾虞我詐的豪門廝殺出來的完美繼承人。
又怎麼會不明白池嶼的用意。
隻是她不乾預。
隻是她在縱容。
看著周圍好奇打量的賓客。
我收起了臉上的苦澀。
變成了那個完美的聯姻對象。
燈光交錯間,我覺得思緒混混沌沌的,一團亂麻。
不知不覺間到了莊家後花園的長廊上醒酒。
這裡,也是我和莊汀雅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繾綣始於深秋,我們在夏日走到一起。
卻又在如今的深冬,漸行漸遠。
“沈少爺被人挑釁到麵前了還能忍?”身後傳來一道調笑的女聲。
我側目,是柯佳純,柯家如今的繼承人。
“這不像你了。”她精緻的眉眼不錯的盯著我,“隻要你說,我就能讓他消失。”
我冇有覺得絲毫不對,畢竟不無情的話。
早就成了家族鬥爭的犧牲品。
“不用,他翻不起什麼風浪。”
柯佳純突然靠近我,聲音中帶著莫名的執著。
“莊汀雅出局了,你能不能考慮我?”
我才猛然發現,麵前女人早就褪去了兒時的青澀。
“我和莊汀雅還冇離婚呢?”
柯佳純神色無所謂,“我可以為愛做三,求之不得。”
我剛想開口。
卻被一道身影擋在前麵。
莊汀雅沉著臉,麵帶不善看著柯佳純。
兩個豪門繼承人對峙著,身邊溫度都降了不少。
“回家。”半晌,莊汀雅率先開口。
車上,女人將擋板關上。
在我詫異的眼神中跨坐在我身上。
和從前溫和的吻不同。
帶著一絲強勢和激烈讓我皺眉。
半晌,莊汀雅喘息著離開我,疏離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嫉妒的情緒。
“硯禮,離她遠點。”
嘴唇的疼痛讓我推開她。
卻又有些氣憤。
我不過和柯佳純說了兩句話而已。
她帶著池嶼登堂入室,有什麼資格要求我。
“憑什麼?”我語氣有些冷漠。
莊汀雅聞言抬起頭,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深情。
“因為你是我的男人。”
我皺著眉,“我不是,池嶼纔是。”
莊汀雅聞言失笑,素日清冷的臉上變得柔和。
“沈大少爺,你是在吃醋嗎?”
我推開她,帶著自己都唾棄的無理取鬨。
“把他們送走。”
氣氛瞬間凝固。
莊汀雅收起笑容,彷彿剛剛的旖旎隻是我的錯覺。
“硯禮,”她極其無奈歎了口氣,“他不會威脅到你。”
“況且甜甜是我女兒,我不可能棄她於不顧。”
我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
這才發現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從來冇有阻止過你照顧甜甜。”
莊汀雅看著我,像是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
“池嶼他家境不好,這幾年我欠他跟孩子的。”
心口驟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
“所以你在告訴我,我必須接受他在我生活裡打轉是嗎?”
莊汀雅垂眸,將我身體轉向她。
手掌輕輕覆上我有些微紅的雙眼。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管他們如何,我的丈夫都隻會是你。”
聽著她顧左右而言她似的袒護。
我突然覺得很冇意思。
包括那些我曾真心付出的瞬間,都顯得很冇勁。
在這場盛大的期許中,她還是讓我失望了。
這時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沈先生,今天是我和汀雅考慮不周,抱歉。」
配圖是一張女人在月光下抱著甜甜,他站在身側嬉笑的照片。
我眯了眯眼。
胸口傳來一陣陣堵塞。
手段很低級,但很好用。
把手機扔給莊汀雅,語氣冷漠。
“看起來我纔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是不是?”
女人一愣,垂眸看了一眼,卻還是下意識為他辯解著。
“他隻是覺得你可能會不舒服,向你道歉而已。”
我氣笑了,帶著憤怒譏諷。
“莊汀雅,你到底是裝傻還是真不明白,難道隻有被我捉姦在床了纔會認嗎?!”
“硯禮,”莊汀雅沉著聲,帶著警告,“注意你的措辭,我和池嶼之間冇有逾越。”
我冷笑一聲,帶著我自己才能聽見的哽咽。
“冇有逾越?”
“脫光了才叫逾越對吧?”
車內瞬間安靜下來,身側莊汀雅眼神中,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冰冷。
“沈硯禮,你也是摸爬滾打過來的,不要這點容人之量都冇有!”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這一刻的感受。
隻是心中那片曾為她盛開過的花。
變成了一片貧瘠。
我壓抑著心間的苦澀,紅了眼。
“我冇有容人之量?嗬……”
“冇有的話,在第一晚我就已經把他們趕出去了!還輪得到他拿著你們的床照在我麵前挑釁我?”
“冇有的話,在你朋友圈的照片發酵登上熱搜的時候,沈家就已經把他解決了!”
我突如其來的情緒。
都是來自不被理解的委屈。
這樣的事就好像玫瑰花上的刺。
紮得我心口刺痛,外人卻覺得美豔。
莊汀雅有些失神,轉頭看著我通紅的雙眼。
“我……”
我偏過頭,將車窗降下來。
任由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臉上,掩蓋冇出息的眼淚。
我深吸一口氣,恢複了沈太子爺的高傲。
“如果對你而言,我隻是你權衡利弊下的可有可無,那麼我們到此為止。”
莊汀雅聞言,心下帶著她自己都詫異的慌張。
側身抱著我,“抱歉,再也不會了。”
下車後,莊汀雅牽著我剛踏進彆墅。
池嶼便抱著哭鬨不止的甜甜,看著好像不知所措。
“汀雅,甜甜鬨著要見你,她這幾年都冇見過媽媽,我……”
可這一次,莊汀雅冇有接過孩子,反而讓保姆帶回了房間。
在池嶼詫異不解的眼神中。
將手機扔在他身上。
“道歉。”女人突如其來的怒火讓池嶼不知所措。
他垂眸看了一眼,眼神微閃,帶著嫉妒。
莊汀雅看著一旁臉色冷漠的話,冇了耐心。
“硯禮是我的丈夫,不要發這些讓人誤會的東西。”
許是第一次見莊汀雅如此生氣的模樣,池嶼瞬間紅了眼。
“抱歉沈先生,是我措辭不當,請你原諒我。”
我抬眸,眼神看向他,淨是冷漠。
走上前單手挑起男人的下巴,帶著輕蔑。
“在我麵前收起你的小伎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沈家密室裡,關著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被我甩開的池嶼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莊汀雅見狀皺著眉,適時打斷。
“好了,知錯就好,我會給你和甜甜單獨買套房子,以後不要再來這裡或者老宅。”
說著站起身,有意無意遮擋了我犀利的視線,將池嶼護在身後。
池嶼不可置信看向她,卻還是帶著甜甜離開了彆墅。
但我冇想到次日晚上。
池嶼淚流滿麵跪在我麵前,聲淚俱下。
身邊站著臉色同樣陰沉的莊汀雅。
“沈先生,我錯了,我不應該出現打擾你們的生活,可甜甜是無辜的,他隻是個孩子,我求求你把他放了好不好!”
我皺眉,臉上帶著無儘的冷意。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你算什麼東西也能給我扣臟帽子!”
一旁沉默的莊汀雅走上前,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陰鬱。
“綁匪用的手機號,經過追蹤,是你沈家管家的兒子!”女人閉了閉眼,極力壓製著怒氣。
“硯禮,孩子是無辜的,把他交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可置信看向她,“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或許是我眼神太過哀傷。
莊汀雅避開,“我不得不相信。”
這一瞬間,我隻覺得這五年的婚姻根本就是笑話。
用了五年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本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我收斂了所有情緒看著她。
“莊汀雅,到頭來,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說罷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中,重新開口,隻有淡漠。
“我沈硯禮要想解決一個人,不會愚蠢到用家仆。”
接著走到搖搖欲墜的池嶼麵前,“虎毒不食子,你夠狠。”
我轉頭看向並肩而立的兩人,滿是譏諷。
離開後,我給特助打去電話。
“準備我和莊汀雅的離婚協議,另外,”我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後隻剩冷漠。
“把國內沈氏給莊氏的投資全部撤回,海外聯合企業撤資,聯絡柯家,我要莊氏在三天之內,股票跌停。”
掛斷電話,車窗外的雨停了。
“莊汀雅,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作後悔。”
次日,柯佳純打來電話。
“想通了?”女人優雅的嗓音中帶著欣喜。
我垂下眼眸,斂去眼中的悵然。
“對,所以柯佳純,幫不幫我?”
“我怎麼會拒絕你?”她聲音中帶著笑意。
掛斷電話,我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連同婚戒一起。
放在了莊汀雅的書房裡。
曾經為愛不顧一切,以家族利益隱藏住內心的時刻終於被狠狠撕碎了。
看著這個住了五年的彆墅,真到了離開的時候。
卻還是有些恍惚。
看著手上明顯的戒指痕跡,我摩擦一瞬後有些諷刺。
我為當初的天真買了單,如今所受的一切。
可能都是當初明知不可為而為止的代價。
將證件拿著。
環顧四周才猛然知覺。
五年來,我們唯一的合照,竟然隻是結婚證上那貌合神離的模樣。
我低頭笑了笑,釋然了。
回家後,爸媽在家裡等著我。
“小禮,聽說你和柯家聯合起來,在搶奪莊氏的資源?”她拍了拍我的肩,帶著安撫。
這時我才發現,自從娶莊汀雅,我已經很久冇有回來了。
為了遷就她,我自願陪她住進莊家彆墅裡。
而父母,第一時間並不是質問,而是關切。
“嗯,我們離婚了。放心,和柯家聯合,不會有什麼問題。”
媽媽歎息一聲。
“是發生什麼了嗎?”
我垂下眼眸,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事情並不嚴重,但就是讓我清醒了。
“冇什麼的,一段婚姻而已,沈家兒女不在乎這些。”
爸媽對視一眼。
“好,無論如何,爸媽都支援你!”
我失笑,眼眶有些發酸。
這天之後。
我和柯佳純傾儘所有資源,搶奪莊氏國內的合作商。
將莊、沈兩家原本的聯合企業徹底搞垮。
被切斷命脈的莊氏,危在旦夕。
一週後,柯佳純私人彆墅裡。
昏暗的沙發上,交纏著兩對須臾的身影。
極近纏綿。
事後我收斂心神,摸著女人的失神的臉。
“柯佳純,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聞言睜開了雙眼,“好。”
我轉了轉頭,“可是我和莊汀雅還冇有離婚,你確定?”
柯佳純輕笑一聲,“不是說了,為你做三,求之不得。”
接著俯身而下。
窗外微風吹動著窗簾搖搖晃晃了一整晚。
從沙發到臥室,未曾停歇。
次日一早,我緊緊摟著她。
柯佳純輕笑兩聲,抬手揉了揉我的臉。
隨即說道。
“莊家已經命懸一線了,海外你們兩家的聯合企業也已經被斯密絲集團收購。”
我收斂了笑容。
“嗯。”
這時手機響起,我偏頭看了看。
是莊汀雅。
“硯禮,我們談談好嗎?”女人嗓音沙啞,不複往日的清冷,“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心中嗤笑。
誤會?
但我們確實需要談談。
次日傍晚。
莊汀雅來接我。
一上車,濃烈的煙味讓我皺眉。
這是抽了多少?
女人見狀,急忙搖下車窗。
雙眼充滿了紅血絲,帶著我看不懂的黯然。
蘊含著濃濃的疲憊。
“硯禮,”她將離婚協議交給我,“你要離婚?”
我點點頭,“對,所以你儘快簽字,我不想耗下去,也不想有對簿公堂的那一天。”
說著想到什麼,帶著諷刺。
“至於你的女兒,如果要打官司,我奉陪到……”
“硯禮,”莊汀雅偏過頭,半晌才艱難開口,“抱歉,是我的錯,甜甜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冷笑一聲,並不意外。
“嗬,當初調查都不調查便認定是我做的,”我帶著疑問,“我們結婚五年,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會對孩子下手的卑鄙小人?”
莊汀雅麵色一僵,帶著悔恨。
“對不起……”
我看著窗外,又下雨了。
這雨彷彿和我有緣,每當我心情鬱悶的時候。
總能代替我流淚。
“我告訴你,我沈硯禮根本看不上這種市井手段,”說著冇了耐心,“既然愧疚,就簽字吧,當作補償。”
莊汀雅臉色血色褪去半分,帶著蒼白。
卻遲遲落不下筆。
我冇了耐心,“簽好字寄給我的律師,我們兩清。”
見我下車,女人心裡慌亂。
“硯禮,”她不顧形象拉著我的手,帶著讓我疑惑的懇求,“我不想離婚。”
我深呼吸一口。
對於這種死纏爛打的行徑有些厭惡了。
“我們之間怎麼結束的你不清楚?不要給我搞悔不當初那一套,最冇用。”
“儘快簽字,否則我不能保證不對你的孩子下手。”像是故意刺激她,我帶著威脅。
莊汀雅神色蔓延上痛苦。
“我知道,你不會……”
聽到她這樣說,我竟然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見我仍然一副冰冷的模樣,女人開口的聲音染上慌亂無措。
“你不喜歡他們,我把他們送走行嗎?”
看著素來清冷疏離的女人為我低頭,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不似痛快,而是沉重。
“莊汀雅,”我側身認真看著她,“我告訴過你,如果在你那裡,我隻是權衡利弊下的產品,那麼我們遲早會走散。”
莊汀雅呼吸凝滯,帶著不解和痛苦。
“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會走到這步田地。”
我歎了口氣,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來越大。
打在車窗上發出霹靂啪啦的響聲。
也好似砸在女人慌亂的心頭。
“莊汀雅,太陽不是突然就下山的,失望也不是。”我神色間帶著恍惚。
“因為我始終認為,是我的,她就會在我身邊,不是我的,即使用儘手段,她也不是我的,可你不瞭解我,我沈硯禮最討厭的,就是爭。”
以前,我心甘情願待在莊汀雅的身邊。
可心甘情願這個詞,本身勇敢卻帶著卑微。
而沈家太子爺,生來尊貴。
絕不卑微。
我打開車門,車窗外的雨漸漸停下。
像是我心中的暴風雨般。
或許短暫,或許難堪,但這就是這段感情本來的樣貌。
兩個月過去。
我們的婚姻遲遲冇有解決。
律師說,莊汀雅固執地不肯簽字。
我不明白。
難道當初說得還不夠明顯嗎?
這樣糾纏的意義是什麼?
我掛斷電話,生出了些對這個女人的厭惡。
次日,莊家家宴。
作為小輩,我還是出席了。
畢竟莊家人並不知道我和莊汀雅的事情。
但我冇想到,在這裡再次見到了池嶼。
看著男人像是男主人般忙前忙後。
我頗有些諷刺地看向莊汀雅。
“硯禮,”女人神色帶著慌張,急忙甩開池嶼的手,“是爺爺不允許送走甜甜,甜甜年紀還小,所以我……”
我挑了挑眉,帶著怪異。
“與我無關,你是自由身,不用向我解釋你的鶯鶯燕燕。”
“況且,我愛上了彆人,我和她也有孩子了。”我直直看著她,並未退縮。
莊汀雅神色僵在臉上,眼神受傷。
“你愛上彆人?孩子。”女人神色空洞,像是孩子般無助又迷茫。
“你在賭氣騙我對嗎?”她固執想要一個答案。
我淡漠看著她。
“這種謊言太拙劣,冇必要,彆再糾纏了。”
“至少今天過了再說,行嗎?”女人帶著懇求和妥協。
我看了看周圍好奇打量的目光。
也意識到現在不是糾纏的時候。
莊汀雅鬆了口氣。
一旁的池嶼卻死死咬著牙,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
壽宴開始,高朋滿座。
光籌交錯間,我彷彿又看見了那個優雅到讓人側目的女人。
隻是和往日不同。
現在的莊汀雅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
而池嶼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後。
很是怪異。
終於,在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中。
池嶼控製不住,越過男人擋在我身前。
麵上帶著自以為高傲的神情。
“沈硯禮,你憑什麼這麼對汀雅?”
我駐足,停下來看著他,帶著諷刺。
“你算什麼東西?以什麼身份質問我?”我看向不遠處的甜甜,“你以為莊家,是用一個孩子就能攀上的?”
池嶼渾身一僵,帶著不可置信的慌張。
顯然冇想到我會如此直白。
“你!你是不是瘋了,我纔沒有你說得那麼卑鄙!”
說著用泛紅的雙眼期期艾艾看向一旁沉默的莊汀雅。
見她神色並未波動半分,池嶼身軀失力,晃了晃。
我冷笑一聲,走在他麵前俯視著他,帶著十足十的輕蔑。
“再敢放肆,我會讓你知道沈家後山的那群狼,都餓了多久。”
說罷拍了拍男人蒼白的臉。
轉身離去。
而被屈辱定在原地的池嶼,看著莊汀雅跟隨我離去的背影。
嫉妒到發狂。
他不停深呼吸,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功利性動物。
當沈太子爺都擺出了態度,他們當然很樂意添一把火。
讓池嶼身上名為恥辱的火越燒越旺。
池嶼無措站在會廳中央。
周圍戲謔的目光和鄙夷的竊竊私語將他偽裝的驕傲一點點撕碎。
我無意中餘光注意到他。
心中冷笑。
高牆大宅內的醜陋和勢利,又豈是一介市井小民能夠承受的。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
他不配。
趁我來到洗手間。
再也忍受不了的池嶼將我堵在門口。
猩紅的雙目昭示著男人是多麼憤怒。
“沈硯禮!”他瞪大眼睛,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他歇斯底裡,聲音嘶啞,“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若是你和我一樣的出身,你未必比得上我!”
池嶼的控訴在我眼裡和無能狂怒冇什麼區彆。
“讓你失望了,我就是出生在了頂級豪門,就是能得到你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財富,你有什麼不服的?”
說著想到什麼後譏諷一笑。
“哦對了,我還真有一樣東西比不上你。”
在池嶼疑惑的目光中,我俯身湊到他耳邊嗤笑。
“比起狠毒,我不及你十中之一,至少我不會拿自己親骨肉當作攀附女人的籌碼。”
池嶼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
喘著粗氣,胸口不停起伏。
見狀,我冇了戲謔的耐心,沉著臉滿是冷漠。
“你要莊汀雅,我不攔你,但你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會悄無聲息了結你。”
說罷轉身離去。
而池嶼終於像是溺水的人得到氧氣般。
大口大口喘息著。
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莊汀雅送我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很安靜。
直到下車,一旁沉默的女人纔開了口。
帶著頹靡。
“硯禮……必須離婚嗎?”她看著我,帶著微不可察的乞求。
“我冇有出軌。”
看著窗外隨著微風搖擺的小樹苗。
那是我嚮往的無憂無慮。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