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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蘇念瑤從來冇有想過,自己十八年的人生,竟然隻是為了給另一個人做影子。

念瑤,你要記住,你永遠都不能超越念雪。蘇母撫摸著她的臉,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念雪是蘇家真正的女兒,而你隻是我們收養的孩子。

這是蘇念瑤聽過無數次的話。從她五歲被收養到蘇家開始,這句話就像咒語一樣伴隨著她成長。她要學鋼琴,因為蘇念雪在國外學鋼琴；她要學舞蹈,因為蘇念雪喜歡舞蹈；她甚至連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都要和遠在國外的蘇念雪保持一致。

因為蘇念雪身體不好,不能回國,所以蘇念瑤就要代替她,出現在所有蘇念雪應該出現的場合。包括陸家小少爺陸慕北的身邊。

念瑤,慕北哥哥來了。傭人輕聲提醒道。

蘇念瑤整理了一下裙襬,走向客廳。陸慕北正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身形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好看。他抬起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念雪。他輕聲喚道。

蘇念瑤的心猛地一縮。他叫的是念雪,不是她。哪怕她就站在他麵前,哪怕她陪伴了他十三年,他看到的依然隻是蘇念雪的影子。

慕北哥哥。她微笑著走過去,聲音溫柔得冇有一絲破綻。

陸慕北站起身,從身後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生日快樂。

今天是蘇念雪的生日,也是蘇念瑤的生日。或者說,蘇念瑤從被收養的那天起,她的生日就被改成了和蘇念雪一樣。

謝謝慕北哥哥。蘇念瑤接過盒子,裡麵是一條精美的項鍊,吊墜是兩隻相擁的天鵝。

這是我在德國定製的,據說念雪喜歡天鵝。陸慕北的眼中閃著光,等她回來,我想親手給她戴上。

蘇念瑤的手指在項鍊上輕撫,心中湧起一陣苦澀。她確實喜歡天鵝,但陸慕北以為這是蘇念雪的喜好。實際上,蘇念雪喜歡的是蝴蝶,這一點蘇念瑤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念雪什麼時候回來陸慕北問道。

醫生說還需要再觀察一年。蘇念瑤說出了蘇母教她的話。

陸慕北點點頭,眼中有著明顯的失落：那我再等一年。

蘇念瑤看著他失落的表情,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說,她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但她不能說,她隻是一個替身,一個永遠不能擁有自己名字的影子。

慕北哥哥,我們去花園走走吧。蘇念瑤提議道。

兩人走到花園裡,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芒灑在蘇念瑤的臉上。陸慕北忽然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她。

念雪,你好像變了。他輕聲說道。

蘇念瑤的心跳漏了一拍：哪裡變了

說不出來,就是感覺......陸慕北皺著眉頭,你好像變得更真實了。

更真實。蘇念瑤苦笑,因為站在他麵前的本來就是真實的她,不是那個遠在國外的蘇念雪。但這個真實,卻是她永遠不能承認的秘密。

可能是長大了吧。蘇念瑤淡淡地說道。

陸慕北點點頭,冇有再說什麼。但蘇念瑤分明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有了些許不同。那種眼神讓她既期待又恐懼,期待著他能看到真正的她,恐懼著這份期待終將破滅。

當天晚上,蘇念瑤躺在床上,手中拿著陸慕北送的項鍊。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項鍊上,兩隻天鵝在光影中顯得格外美麗。

她知道,這條項鍊本來不屬於她。就像陸慕北的溫柔,就像蘇家的寵愛,就像她擁有的一切,都不屬於她。她隻是一個借來的人生,一個註定要還回去的美夢。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深深地愛著陸慕北。愛他的笑容,愛他的溫柔,愛他偶爾看向她時眼中的光芒。哪怕她知道,他愛的不是她。

遠在德國的蘇念雪,此時正在醫院裡接受治療。她不知道的是,在華國,有一個女孩正頂著她的名字,代替她生活著。更不知道的是,那個女孩正深深地愛著本該屬於她的男人。

而這個秘密,即將因為蘇念雪的回國而徹底曝光。

第二章

三個月後,蘇念瑤接到了改變她一生的電話。

念瑤,念雪要回來了。蘇母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蘇念瑤握著電話的手猛地一緊,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什麼時候

明天的飛機。蘇母頓了頓,念瑤,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念雪回來,你就可以輕鬆了。

輕鬆。蘇念瑤苦笑著掛斷電話。她即將失去的不僅僅是蘇念雪這個身份,還有陸慕北,還有她在蘇家的一切。

當天晚上,陸慕北來到蘇家。他顯得格外興奮,眼中閃爍著蘇念瑤從未見過的光芒。

念雪明天就回來了！他拉著蘇念瑤的手,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蘇念瑤看著他興奮的模樣,心如刀割。她想說,你要見的人一直就在你身邊,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慕北哥哥很期待吧。她努力保持著微笑。

當然！陸慕北興奮地說道,我給她準備了很多禮物,還有我們小時候的照片,雖然都是和你拍的,但我會告訴她這些都是我們的回憶。

蘇念瑤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原來在陸慕北心中,和她一起度過的這十三年,不過是替蘇念雪儲存的回憶而已。

第二天,機場。

蘇念瑤陪著蘇父蘇母來接蘇念雪。她站在人群中,看著出口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出來了！蘇母激動地喊道。

蘇念瑤順著蘇母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個和她有著七分相似的女孩。蘇念雪比她更瘦一些,皮膚更白一些,眉眼間帶著一絲病態的美感。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確實很像一個嬌弱的千金小姐。

爸爸,媽媽。蘇念雪甜甜地笑著,撲進蘇母的懷抱。

蘇母眼中含淚,緊緊抱著蘇念雪：寶貝,你終於回來了。

蘇父也走過去,一家三口緊緊相擁。蘇念瑤站在一旁,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外人。

這位是蘇念雪看向蘇念瑤,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這是念瑤,我們收養的孩子。蘇母解釋道,這些年你不在,她一直代替你陪在我們身邊。

蘇念雪走向蘇念瑤,上下打量著她。忽然,她伸出手輕撫蘇念瑤的臉頰。

真的很像呢。蘇念雪笑道,難怪可以做我的替身。

替身兩個字刺痛了蘇念瑤的心,但她依然保持著微笑：歡迎回家,念雪。

蘇念雪點點頭,然後轉向蘇母：慕北哥哥呢他冇有來接我嗎

他在公司有事,等會就到家了。蘇母連忙解釋。

蘇念雪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那我們回家吧。

回到蘇家,陸慕北早已在客廳等候。看到蘇念雪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那種光芒是蘇念瑤從未見過的。

念雪。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慕北哥哥。蘇念雪甜甜地笑著,走向陸慕北。

兩人相視而笑,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甜蜜的氣息。蘇念瑤站在角落裡,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多餘的人。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陸慕北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

蘇念雪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鑽石項鍊,吊墜是一隻精美的蝴蝶。

哇,是蝴蝶！蘇念雪興奮地說道,慕北哥哥還記得我喜歡蝴蝶！

蘇念瑤的心猛地一沉。原來陸慕北一直都知道蘇念雪喜歡蝴蝶,上次送給她的天鵝項鍊,不過是隨便選的而已。

當然記得。陸慕北溫柔地為蘇念雪戴上項鍊,我記得你的一切。

蘇念瑤低下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忽然明白,無論她多麼努力地模仿蘇念雪,她永遠都不可能真正替代她。因為陸慕北愛的是蘇念雪這個人,而不是蘇念雪的樣子。

念瑤,你也過來。蘇念雪忽然叫道。

蘇念瑤抬起頭,走過去。

謝謝你這些年代替我陪伴大家。蘇念雪握住蘇念瑤的手,不過現在我回來了,你就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做回自己。蘇念瑤苦笑,她都快忘記自己原本是什麼樣子了。這十三年來,她一直在模仿蘇念雪,她還有自己嗎

那天晚上,蘇念瑤躺在床上,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歡聲笑語。蘇念雪在給大家講她在國外的見聞,陸慕北在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而她,蘇念瑤,就像一個被遺忘的影子,靜靜地躺在黑暗中。

第三章

蘇念雪回來後的一個月,蘇念瑤過得如履薄冰。

她發現自己在蘇家的地位急劇下降。以前蘇母還會關心她的學習和生活,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蘇念雪身上。蘇念瑤從主臥搬到了客房,從主桌搬到了邊桌,從家庭的中心徹底邊緣化。

更痛苦的是看著陸慕北和蘇念雪的相處。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迅速升溫,每天都膩在一起。陸慕北看蘇念雪的眼神充滿了寵溺和深情,那是他從未對蘇念瑤露出過的表情。

念瑤姐姐,你今天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蘇念雪忽然問道。

她們正在客廳裡,蘇念雪靠在陸慕北懷裡看電視,蘇念瑤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冇有,我很好。蘇念瑤強顏歡笑。

是不是因為我回來了,你不適應蘇念雪歪著頭,表情無辜,其實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搶走屬於你的東西的。

這話聽起來很暖心,但蘇念瑤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蘇念雪在提醒她,要分清楚什麼是屬於她的,什麼不是。

念雪,不要胡說。陸慕北輕撫蘇念雪的頭髮,念瑤是你姐姐,她不會有那種想法的。

蘇念瑤苦笑,她確實不是蘇念雪的姐姐,她們甚至冇有血緣關係。而陸慕北這麼說,無非是想維護蘇念雪的善良形象。

慕北哥哥說得對。蘇念瑤站起身,我有點累了,先回房間休息。

回到房間,蘇念瑤坐在床上,拿出那條天鵝項鍊。這是陸慕北送給她的唯一一件禮物,雖然他以為是送給蘇念雪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項鍊戴上,對著鏡子看了很久。鏡子裡的女孩眉眼溫柔,但眼中滿含悲傷。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蘇念瑤連忙把項鍊摘下來藏好。

蘇念雪推門進來,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念瑤姐姐,我們聊聊吧。

蘇念瑤點點頭,蘇念雪在她身邊坐下。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蘇念雪轉過身麵對蘇念瑤,這些年你代替我,有冇有對慕北哥哥產生什麼想法

蘇念瑤的心跳驟然加速,她努力保持鎮定：什麼想法

比如說...喜歡蘇念雪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畢竟你們朝夕相處這麼多年,而且你還要假裝是我。

蘇念瑤沉默了片刻,然後搖頭：冇有。慕北哥哥喜歡的是你,我隻是代替而已。

是嗎蘇念雪笑了笑,那就好。因為慕北哥哥是我的,從小到大都是。念瑤姐姐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有不該有的想法。

這話說得已經很直白了。蘇念雪在警告她,不要對陸慕北有任何想法。

我明白。蘇念瑤低聲說道。

那就好。蘇念雪站起身,對了,明天慕北哥哥要帶我去看電影,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念瑤姐姐你就不要跟著了,免得當電燈泡。

蘇念瑤點點頭,看著蘇念雪離開。她知道,蘇念雪這是在宣示主權,也是在讓她認清現實。

第二天,蘇念瑤看著陸慕北和蘇念雪手牽手離開蘇家。陸慕北從來冇有牽過她的手,哪怕是在人前做戲的時候。

她一個人在家裡待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陸慕北和蘇念雪纔回來。兩人看起來很開心,蘇念雪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念瑤,你猜慕北哥哥今天對我說了什麼蘇念雪興奮地問道。

蘇念瑤搖搖頭。

他說他愛我！蘇念雪的臉紅得像蘋果,他說他從小就愛我,等了我這麼多年。

蘇念瑤感覺心臟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她看向陸慕北,他正溫柔地看著蘇念雪,眼中滿含深情。

恭喜你們。蘇念瑤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謝謝念瑤姐姐。蘇念雪拉著陸慕北的手,慕北哥哥,我們去告訴爸爸媽媽這個好訊息吧。

兩人興沖沖地跑向蘇父蘇母的房間,留下蘇念瑤一個人站在客廳裡。

那一刻,蘇念瑤終於明白,她在這個家裡真的隻是一個外人。蘇念雪回來了,她的使命就結束了。她就像一個用完就扔的替代品,冇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當天晚上,蘇念瑤做了一個決定。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痛苦的地方。她要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不再做任何人的影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命運遠比她想象的要殘酷。更大的痛苦還在等著她。

第四章

蘇念瑤的離開計劃還冇來得及實施,就被一個訊息徹底打亂了。

念瑤,過來一下。蘇母叫住正要出門的蘇念瑤。

蘇念瑤走到客廳,發現蘇父蘇母都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蘇念雪也在,正在削蘋果,看起來心情很好。

坐下吧,我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蘇父開口道。

蘇念瑤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乖乖坐下了。

是這樣的,蘇母看了蘇父一眼,然後對蘇念瑤說道,慕北的爺爺那邊,一直以為念雪就是你。現在念雪回來了,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

蘇念瑤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陸老爺子身體不好,不能受刺激。蘇父接過話頭,如果讓他知道這些年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念雪,恐怕會出事。

蘇念瑤的心沉了下去,她似乎明白他們要說什麼了。

所以我們商量過了,蘇母繼續說道,你繼續用念雪的身份,而念雪用你的身份。至少在陸老爺子麵前是這樣。

什麼蘇念瑤震驚地站起來,你們讓我繼續冒充念雪

這隻是暫時的。蘇念雪放下水果刀,溫柔地說道,念瑤姐姐,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好嗎

不行！蘇念瑤堅決地搖頭,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念瑤！蘇父嚴厲地喝道,你忘了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了嗎現在家裡需要你,你就要這樣忘恩負義

養育之恩。這四個字重重地壓在蘇念瑤心上。確實,如果不是蘇家收養她,她可能早就死在孤兒院裡了。

而且,蘇念雪走過來,握住蘇念瑤的手,慕北哥哥還不知道真相。如果他知道這些年陪伴他的是你,不是我,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蘇念瑤的臉色瞬間蒼白。是的,如果陸慕北知道真相,他會不會覺得被欺騙了會不會恨她

所以你就繼續當蘇念雪,我當蘇念瑤。蘇念雪的笑容甜美,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樣對大家都好。

蘇念瑤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發現他們都在期待她點頭。她忽然明白,她冇有選擇。她永遠都冇有選擇。

我知道了。蘇念瑤無力地說道。

太好了！蘇念雪高興地拍手,那從明天開始,我就是蘇念瑤,你就是蘇念雪。

從那天開始,蘇念瑤的生活變得更加荒誕。在外人麵前,她是蘇念雪,陸慕北的未婚妻；在家裡,她是蘇念瑤,蘇家收養的孩子。

更痛苦的是,她要看著陸慕北和真正的蘇念雪（現在的蘇念瑤）談戀愛,自己卻要假裝是蘇念雪和他保持距離。

念雪,你最近怎麼了一天,陸慕北困惑地問道,你好像變得很疏遠。

他們正在花園裡散步,這是陸老爺子要求的。在老爺子眼中,蘇念瑤就是他未來的孫媳婦。

冇有啊。蘇念瑤努力保持微笑。

可是你現在連牽手都不願意。陸慕北停下腳步,念雪,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蘇念瑤看著他眼中的困惑和受傷,心如刀割。她想說,冇有,你什麼都冇做錯,錯的是這個世界。但她不能說,她隻能繼續演戲。

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保持一點距離。蘇念瑤低聲說道。

為什麼陸慕北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但蘇念瑤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深深地刺痛了陸慕北。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念雪,你真的變了。他失落地說道,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蘇念瑤咬著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想說,我冇有變,變的是我們的身份,變的是這個荒謬的世界。

也許人都會變的。她輕聲說道。

陸慕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蘇念瑤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絕望。

她終於明白,她註定要失去陸慕北。不管是作為蘇念瑤還是作為蘇念雪,她都不可能得到他的愛。

而此時的蘇念雪（現在的蘇念瑤）,正在房間裡和陸慕北通電話,聲音甜膩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這就是蘇念瑤的生活：白天要假裝是蘇念雪,和陸慕北保持距離；晚上要看著真正的蘇念雪享受著本該屬於她的愛情。

她就像一個被困在玻璃盒子裡的蝴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外麵的世界,卻永遠都飛不出去。

第五章

蘇念瑤以為她的生活已經夠荒謬了,直到她發現自己懷孕。

那天早上,她在洗手間裡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紅線,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可能她和陸慕北從來冇有過那種關係。

等等...一個月前,陸慕北喝醉了。

那天是蘇念雪（現在的蘇念瑤）的生日,陸慕北喝了很多酒。蘇念瑤送他回房間的時候,他忽然抱住了她。

念雪,我愛你。他在她耳邊呢喃,然後吻了她。

蘇念瑤本該推開他的,但她愛了他這麼多年,這是她唯一一次感受到他的吻。她沉淪了,完全沉淪了。

那一夜,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醒來後,陸慕北已經不在了,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但現在,驗孕棒告訴她,那不是夢。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念瑤,你在裡麵嗎是蘇念雪的聲音。

蘇念瑤慌忙把驗孕棒藏起來,打開門。

怎麼了她努力保持鎮定。

冇什麼,就是想和你聊聊。蘇念雪走進來,在床上坐下,念瑤姐姐,你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蘇念瑤的心跳加速,她搖搖頭：冇事,可能是冇休息好。

是嗎蘇念雪歪著頭,那你要好好休息。對了,我和慕北哥哥下個月就要訂婚了。

這個訊息如晴天霹靂,蘇念瑤感覺眼前一黑。

訂婚她的聲音顫抖著。

是啊,慕北哥哥昨天向我求婚了。蘇念雪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說等陸爺爺身體好一點,我們就正式結婚。

蘇念瑤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陸慕北要和蘇念雪訂婚了,而她懷著他的孩子。這個世界還能再荒謬一點嗎

念瑤姐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蘇念雪關心地問道。

我...我需要休息一下。蘇念瑤跌跌撞撞地坐在床上。

蘇念雪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蘇念瑤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手撫著還平坦的小腹,眼淚終於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要怎麼辦告訴陸慕北她懷孕了嗎但他以為那一夜的女人是蘇念雪。如果她說出真相,不僅會毀掉陸慕北和蘇念雪的關係,還會讓所有人知道她冒充蘇念雪的事實。

當天晚上,蘇念瑤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要打掉這個孩子,然後離開這裡。她不能毀掉任何人的生活,哪怕要犧牲自己。

第二天,蘇念瑤來到醫院。醫生是箇中年女性,表情嚴肅。

小姑娘,你確定要做這個手術嗎醫生問道,孩子很健康,而且你的身體也很適合生育。

蘇念瑤咬著唇,點點頭：我確定。

那需要家屬簽字。醫生說道。

我冇有家屬。蘇念瑤輕聲說道。

醫生皺起眉頭,最終還是給她安排了手術。

就在蘇念瑤準備進手術室的時候,蘇念雪忽然出現了。

念瑤姐姐,你在這裡做什麼蘇念雪看到她穿著手術服,臉色大變。

蘇念瑤愣住了,她冇想到蘇念雪會出現在這裡。

我...我身體不舒服,來檢查一下。她說謊道。

檢查需要穿手術服嗎蘇念雪走過來,念瑤姐姐,你該不會是...

她的目光落在蘇念瑤的小腹上,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你懷孕了蘇念雪低聲問道。

蘇念瑤沉默不語,這已經是默認了。

孩子是誰的蘇念雪繼續追問。

蘇念瑤依然不說話。

蘇念雪忽然想到什麼,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該不會是慕北哥哥的吧

蘇念瑤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蘇念雪氣得渾身發抖。

蘇念瑤！你怎麼可以這樣蘇念雪尖叫道,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我冇有...蘇念瑤想要解釋。

住口！蘇念雪打斷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一直覬覦慕北哥哥,現在居然懷了他的孩子！

周圍的人都看向她們,蘇念瑤羞愧得無地自容。

念雪,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蘇念雪冷笑道,不過也好,既然你這麼不要臉,那就把孩子打掉。我絕對不會讓這個孽種出生！

說完,蘇念雪轉身就走。蘇念瑤看著她的背影,心如死灰。

半小時後,蘇念瑤從手術室出來。她失去了她和陸慕北唯一的聯絡,也失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希望。

第六章

手術後的蘇念瑤像丟了魂一樣。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蘇母推門進來,看到她憔悴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念瑤,你這是怎麼了蘇母坐在床邊,念雪說你身體不舒服

蘇念瑤抬起頭看向蘇母,眼中冇有一絲光芒：我想離開這裡。

離開去哪裡蘇母困惑地問道。

哪裡都行,隻要不在這裡。蘇念瑤的聲音沙啞。

蘇母的臉色變了：你想離開蘇家念瑤,你不要忘恩負義。

我冇有忘恩負義。蘇念瑤坐起身,我會還清你們的恩情,但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為什麼是因為慕北要和念雪訂婚了嗎蘇母犀利地問道。

蘇念瑤的身體一僵。

我就知道。蘇母冷笑,念瑤,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居然對慕北有非分之想。

我冇有...蘇念瑤想要辯解。

冇有那你為什麼要離開蘇母站起身,念瑤,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是蘇家的人。冇有我們的同意,你哪裡都不能去。

說完,蘇母轉身離開,還鎖上了房門。

蘇念瑤看著緊閉的房門,絕望地笑了。她真的是一個囚犯,一個永遠不能自由的囚犯。

三天後,陸慕北來看她。

念雪,你怎麼了蘇叔叔說你生病了。他坐在床邊,眼中滿含關切。

蘇念瑤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他還是那麼溫柔,那麼關心她,但他關心的不是她,而是蘇念雪。

我冇事。她輕聲說道。

怎麼會冇事你瘦了這麼多。陸慕北伸手想要摸她的額頭,有冇有發燒

蘇念瑤避開了他的手：我真的冇事。

陸慕北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念雪,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我們不是要訂婚了嗎

訂婚。蘇念瑤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慕北哥哥,她抬起頭看著他,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你會怎麼辦

陸慕北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是說假如。蘇念瑤繼續說道,假如你愛的人不是真正的我,你還會愛嗎

陸慕北沉默了片刻,然後堅定地說道：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

蘇念瑤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他說愛她這個人,可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念雪,你哭什麼陸慕北慌亂地為她擦眼淚,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冇有。蘇念瑤搖搖頭,慕北哥哥,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陸慕北不解地看著她,但還是起身離開了。

當天晚上,蘇念瑤做了一個決定。她要逃離這裡,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她等到深夜,確定所有人都睡了,才悄悄打開窗戶。她住在二樓,跳下去可能會受傷,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就在她準備跳下去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念瑤姐姐,你要去哪裡蘇念雪站在門口,嘴角掛著冷笑。

蘇念瑤回過頭,看到蘇念雪身後還站著蘇父蘇母。

你們...她困惑地看著他們。

我們一直在等你這樣做。蘇父走進來,念瑤,你真的很讓我們失望。

我隻是想離開,我不會說出任何秘密的。蘇念瑤急忙解釋。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蘇母冷笑,念瑤,你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你離開了,萬一哪天心情不好說出去,我們蘇家就完了。

蘇念瑤心中湧起一陣恐懼：你們想怎麼樣

也不怎麼樣。蘇念雪走過來,隻是覺得,你應該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反省一下。

話音剛落,兩個保鏢走進房間,架住了蘇念瑤的胳膊。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蘇念瑤掙紮著。

一個你再也不會給我們添麻煩的地方。蘇念雪的笑容甜美,但眼中滿含惡毒。

蘇念瑤被帶出了蘇家,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開了很久,最後停在一個偏遠的山村。

這裡有一個私人療養院,專門收治各種不聽話的人。蘇念瑤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裡,每天隻有基本的食物和水。

她終於明白,她永遠都逃不出蘇家的控製。她就像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鳥,永遠都飛不向藍天。

而此時的陸慕北,還在蘇家等著和蘇念雪訂婚,完全不知道真正的蘇念瑤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第七章

三年後。

蘇念瑤終於從那個地獄般的地方逃了出來。她瘦得皮包骨頭,頭髮也白了不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她冇有回蘇家,而是直接去了火車站。她要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在火車上,她偶然看到一份報紙。頭版頭條是陸慕北和蘇念雪的婚禮照片。照片上的陸慕北英俊如昔,蘇念雪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得很甜美。

新聞標題寫著：《陸氏集團太子爺大婚,娶得青梅竹馬佳人歸》

蘇念瑤看著照片中幸福的兩人,心中湧起一陣苦澀。她的手指輕撫著報紙上陸慕北的臉,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小姐,你還好嗎旁邊的乘客關心地問道。

蘇念瑤連忙擦乾眼淚,搖搖頭：我冇事。

火車載著她駛向遠方,駛向一個陌生的城市。在那裡,她要重新開始,要學會做一個普通的蘇念瑤,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蘇念瑤來到了南方的一個小城市,找了一份在書店工作的職務。她租了一個小公寓,過著簡單而平靜的生活。

每天早上,她會在書店裡整理圖書,下午會坐在窗邊看書。她學會了一個人生活,學會了享受孤獨。

有時候,她會想起陸慕北,想起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歲月。但她不再痛苦,因為她知道,那些美好的回憶不屬於她,它們屬於蘇念雪。

一年過去了,蘇念瑤的生活漸漸平靜下來。她不再關注蘇家的訊息,也不再關注陸慕北的動態。她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生。

但命運似乎總是喜歡開玩笑。

那天下午,蘇念瑤正在書店裡整理圖書,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請問有《飛鳥集》嗎

蘇念瑤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緩緩轉過身,看到了那個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

陸慕北。

他依然英俊,但眼中多了幾分滄桑。他穿著簡單的休閒裝,看起來有些疲憊。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了。陸慕北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然後是不可置信。

念...念雪他的聲音顫抖著。

蘇念瑤心中五味雜陳,但表麵上依然保持著平靜：先生,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陸慕北激動地走過來,你是念雪,你是蘇念雪！

先生,我叫蘇念瑤。蘇念瑤後退了一步,你真的認錯人了。

陸慕北愣住了。蘇念瑤這個名字他聽過,那是蘇家收養的女孩的名字。可是眼前的女人,明明就是蘇念雪的臉。

你是念瑤他困惑地問道。

蘇念瑤點點頭：是的,我是蘇念瑤。

可是...可是你和念雪長得一模一樣。陸慕北的腦子有些混亂。

世界上總有相似的人。蘇念瑤淡淡地說道,先生,你要的《飛鳥集》在三排書架,請自取。

說完,她轉身走向收銀台,不再看陸慕北一眼。

陸慕北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蘇念瑤,給他的感覺和蘇念雪完全不同。蘇念雪總是甜美可愛,而眼前的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憂傷,一種曆經滄桑後的寧靜。

請問,陸慕北走到收銀台前,你以前在華城生活過嗎

蘇念瑤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冇有。

這是謊言,但她不得不說。

陸慕北深深地看著她,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他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那...你有姐妹嗎他繼續問道。

冇有。蘇念瑤回答得很乾脆。

陸慕北買了書,離開了書店。但他的心情變得很複雜。這個蘇念瑤,為什麼會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天晚上,陸慕北迴到酒店,立即打電話給蘇家。

蘇叔叔,我想問一下念瑤的情況。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念瑤蘇父的聲音有些緊張,你問她做什麼

我今天在南城遇到一個和念雪長得很像的女人,她說她叫蘇念瑤。陸慕北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蘇父說道：念瑤她...她三年前出車禍死了。

陸慕北愣住了：死了

是的,我們冇有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傷心。蘇父繼續說道,你遇到的肯定不是念瑤。

掛斷電話後,陸慕北更加困惑了。蘇念瑤死了那他今天遇到的女人是誰

而此時的蘇念瑤,正坐在小公寓裡,手中拿著一杯茶,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她冇想到會再次遇到陸慕北,更冇想到他會到這個小城市來。

她很想問他過得好不好,很想問他和蘇念雪是否幸福。但她不能問,她隻能裝作不認識他。

因為蘇念瑤已經死了,死在那個療養院裡。現在活著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和過去再無關係的陌生人。

第八章

陸慕北冇有離開南城,他在這裡住了下來。每天,他都會到書店來,不是為了買書,而是為了看蘇念瑤。

先生,你又來了。蘇念瑤看到他,表情平靜。

我想買本書。陸慕北隨便拿了一本,你推薦一下這本怎麼樣

蘇念瑤看了一眼書名,《簡·愛》。

很好的書。她淡淡地說道,講述了一個女人追求獨立和自由的故事。

你喜歡這樣的故事嗎陸慕北問道。

蘇念瑤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每個女人都應該有自己的人生。

這話聽起來很普通,但陸慕北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苦澀。

你...有自己的人生嗎他忍不住問道。

蘇念瑤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現在有了。

現在有了。這四個字讓陸慕北更加困惑。她以前冇有自己的人生嗎

幾天過去了,陸慕北發現蘇念瑤身上有很多熟悉的細節。比如她整理書籍的手法,比如她思考時輕撫下巴的動作,比如她看書時專注的神情。這些細節,和他記憶中的蘇念雪幾乎一模一樣。

但另一方麵,她的性格和蘇念雪完全不同。蘇念雪活潑開朗,而她安靜沉默；蘇念雪喜歡撒嬌,而她獨立自強。

念瑤。一天,陸慕北忍不住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蘇念瑤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她彎腰撿起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叫我什麼

蘇念瑤。陸慕北走近她,你就是蘇念瑤,對不對

蘇念瑤的心跳劇烈,但表麵上依然鎮定：我說了,我叫蘇念瑤。

不,你不隻是叫蘇念瑤。陸慕北激動地說道,你就是蘇家的那個蘇念瑤！

蘇念瑤後退了一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明白的！陸慕北緊緊盯著她,你就是那個代替念雪的蘇念瑤！你就是...你就是那個陪伴了我十三年的人！

蘇念瑤的臉瞬間蒼白。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依然想要否認。

你知道的。陸慕北的眼中閃著光,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些年的念雪會讓我覺得真實。因為她根本不是念雪,她是你！

蘇念瑤不說話了,因為否認已經冇有意義。

這些年,陪伴我的人是你,對不對陸慕北的聲音顫抖著,那些美好的回憶,都是和你一起創造的,對不對

蘇念瑤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是的。她輕聲承認,是我。

聽到這個答案,陸慕北的腿一軟,差點摔倒。他一直以為自己愛的是蘇念雪,原來他愛的是蘇念瑤。

那麼...那麼我現在的妻子...她是...他不敢說下去。

她是真正的蘇念雪。蘇念瑤擦乾眼淚,你們現在很幸福,不是嗎

幸福陸慕北苦笑,念瑤,你知道嗎和她結婚後,我總覺得她變了。她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現在我終於明白,因為我記憶中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你。

蘇念瑤搖搖頭：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們已經結婚了,而我也有了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陸慕北看著她簡陋的工作環境,你過得好嗎

很好。蘇念瑤點點頭,我很自由,很快樂。

陸慕北看著她瘦削的身形,看著她眼中的疲憊,心如刀割。她說她很好,但他能看出她過得並不好。

念瑤,這些年你去哪裡了為什麼蘇家說你死了他急切地問道。

蘇念瑤沉默了很久,然後淡淡地說道：蘇念瑤確實死了,死在三年前。現在的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不,你冇有死！你就在我麵前！陸慕北激動地想要握住她的手,但被她躲開了。

慕北,蘇念瑤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有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們不應該再有任何交集。

我不想讓它過去！陸慕北大聲說道,念瑤,我愛你！我一直愛的都是你！

這句話讓蘇念瑤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她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聽到他說愛她。但現在聽到,卻隻讓她感到悲哀。

太晚了。她輕聲說道,一切都太晚了。

說完,她轉身朝書店後麵的休息室走去,留下陸慕北一個人站在那裡,心如死灰。

第九章

陸慕北冇有放棄。他每天都來書店,試圖和蘇念瑤說話,但蘇念瑤總是避著他。

念瑤,我們談談好嗎一天傍晚,陸慕北等在書店門口。

蘇念瑤看到他,停下了腳步：我們冇有什麼好談的。

有的。陸慕北走近她,念瑤,我要離婚。

蘇念瑤震驚地看著他：什麼

我要和念雪離婚,然後和你在一起。陸慕北認真地說道。

你瘋了。蘇念瑤搖搖頭,你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不能我愛的人是你,我要和我愛的人在一起。陸慕北的眼中滿含深情。

因為...蘇念瑤咬著唇,因為我不愛你了。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讓陸慕北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不愛你了。蘇念瑤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慕北,那些年的感情,早就過去了。現在的我,隻想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生活。

不可能！陸慕北激動地說道,念瑤,你在撒謊！我能感覺到,你還愛我！

蘇念瑤苦笑：感覺會騙人的。

那麼...那麼那一夜呢陸慕北忽然想起什麼,三年前的那一夜,你為什麼不推開我

蘇念瑤的臉瞬間蒼白。他還記得那一夜。

如果你不愛我,你為什麼要和我...他的話冇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蘇念瑤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因為那是我唯一一次感受到被你需要。哪怕你以為我是她。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陸慕北的心。他忽然明白,蘇念瑤承受了多少痛苦。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卻隻能看著他愛著彆人。那一夜,是她在這段感情中唯一得到的安慰。

念瑤...他想要道歉,想要解釋。

夠了。蘇念瑤打斷他,慕北,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回去吧,回到你的妻子身邊,過你應該過的生活。

我不要！陸慕北堅決地搖頭,念瑤,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這些年對你的傷害。

你彌補不了的。蘇念瑤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無法彌補。

那個孩子...是我的,對不對陸慕北忽然問道。

蘇念瑤的身體猛地一僵。他怎麼知道孩子的事

看到她的反應,陸慕北明白了一切。他的聲音顫抖著：念瑤,我們的孩子呢

蘇念瑤轉過身,不想讓他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冇有了。

什麼叫冇有了陸慕北急忙走到她麵前。

就是冇有了。蘇念瑤的聲音冷得像冰,被打掉了。

誰誰讓你打掉的陸慕北憤怒地問道。

蘇念瑤不回答,隻是看著遠方。

是蘇家是念雪陸慕北繼續追問。

都不重要了。蘇念瑤輕聲說道,孩子冇有了,就是冇有了。

陸慕北感覺心被人撕成了碎片。他們的孩子,他和蘇念瑤的孩子,竟然被人強行打掉了。而他這個父親,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念瑤,對不起。他的眼中含著淚,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發現真相...

冇有如果。蘇念瑤打斷他,慕北,你回去吧。我累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陸慕北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湧起無儘的悔恨。

當天晚上,陸慕北打電話回華城。

念雪,我們需要談談。他對電話那頭的蘇念雪說道。

慕北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蘇念雪撒嬌道。

我見到念瑤了。陸慕北直接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蘇念雪問道：哪個念瑤

蘇念瑤。陸慕北的聲音冰冷,她還活著。

不可能！蘇念雪尖叫道,她已經死了！

她冇有死。陸慕北冷笑,念雪,或者我應該叫你蘇念雪你們究竟對念瑤做了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蘇念雪的抽泣聲：慕北哥哥,你不要聽她胡說。她就是嫉妒我們幸福,所以才...

夠了！陸慕北憤怒地打斷她,念雪,我都知道了。這些年陪伴我的人是念瑤,不是你。你們為了讓我不知道真相,把念瑤關起來了,對不對

蘇念雪哭得更厲害了：慕北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妻子...

你不是！陸慕北冷酷地說道,我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你。我要離婚。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而在華城的蘇念雪,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她絕對不會讓蘇念瑤再次奪走屬於她的一切。

絕對不會。

第十章

陸慕北原以為自己找到蘇念瑤就能挽回一切,但現實比他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蘇念瑤冇有再出現在書店。書店老闆說她辭職了,也冇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陸慕北瘋了一樣地尋找她,但這個小城市彷彿把她完全吞噬了。

三天後,陸慕北在一個小咖啡廳裡找到了她。她坐在角落裡,安靜地看著書,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念瑤。他走過去坐在她對麵。

蘇念瑤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合上書：你應該回去了。

我不會回去的。陸慕北堅定地說道,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不會回去的。蘇念瑤同樣堅定。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氛。

念瑤,我已經提交了離婚申請。陸慕北說道,很快我就自由了。

然後呢蘇念瑤平靜地問道。

然後我們重新開始。陸慕北的眼中閃著光,念瑤,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有機會。

蘇念瑤搖搖頭：慕北,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我不相信。陸慕北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但被她躲開了,念瑤,你心裡還有我,對不對

蘇念瑤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聲說道：有又怎樣

這句話讓陸慕北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承認了,她心裡還有他。

念瑤...他激動地想要說什麼。

但是冇用。蘇念瑤打斷他,慕北,我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血債、仇恨、誤解、傷害。這些東西,不是一句'我愛你'就能抹平的。

我可以用一輩子來彌補。陸慕北認真地說道。

你彌補得了我們的孩子嗎蘇念瑤的聲音顫抖著,你彌補得了我在那個地方受的苦嗎你彌補得了我失去的青春和自由嗎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陸慕北的心上。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慕北,蘇念瑤站起身,有些傷害是永遠無法癒合的。我們的故事,早在三年前就結束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著這個陸慕北忽然拿出一樣東西。

那是蘇念瑤的錢包,剛纔她起身的時候掉在了地上。錢包裡有一張照片,是她和陸慕北小時候的合影。

蘇念瑤看到那張照片,臉色瞬間蒼白。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為什麼還要留著我們的照片陸慕北緊緊盯著她。

蘇念瑤伸手想要拿回錢包,但陸慕北握得很緊。

還給我。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念瑤,你還愛我。陸慕北確定地說道,既然你還愛我,為什麼不給我們一個機會

因為愛而不得,比不愛更痛苦。蘇念瑤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慕北,我不想再痛苦了。

看到她流淚,陸慕北的心徹底碎了。他輕撫她的臉頰,聲音溫柔得像羽毛：念瑤,我不會再讓你痛苦了。相信我,好嗎

蘇念瑤看著他眼中的深情,心中五味雜陳。她多想相信他,多想重新開始。但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

慕北,她輕聲說道,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放過我吧。讓我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生。

說完,她拿回錢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廳。

陸慕北坐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他就真的要永遠失去她了。

當天晚上,陸慕北接到了一個電話。

慕北哥哥,你在哪裡電話裡傳來蘇念雪哭泣的聲音。

我在南城。陸慕北冷淡地說道。

慕北哥哥,我錯了。蘇念雪哭道,我不應該隱瞞念瑤的事情。求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我們冇有什麼好談的。陸慕北準備掛電話。

慕北哥哥,等等！蘇念雪急忙說道,我知道念瑤在哪裡。她有危險！

陸慕北的手一僵：什麼意思

爸爸知道你找到了念瑤,他很憤怒。他說念瑤知道太多秘密,不能讓她活著。蘇念雪的聲音充滿恐懼,慕北哥哥,你要保護好念瑤。

聽到這話,陸慕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立即掛斷電話,衝出酒店。

蘇家要對念瑤下手！

他瘋了一樣地開車找蘇念瑤,但已經太晚了。當他趕到蘇念瑤的住處時,房間已經空了。

鄰居說,有幾個黑衣人把她帶走了。

陸慕北幾乎崩潰。他又一次失去了蘇念瑤,而這一次,可能是永遠。

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慕北哥哥。是蘇念瑤的聲音,但聽起來很虛弱。

念瑤！你在哪裡陸慕北激動地問道。

我...我要死了。蘇念瑤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慕北,我想告訴你...我從來冇有後悔過愛你。

念瑤！你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陸慕北咆哮道。

但電話那頭已經冇有聲音了。

陸慕北握著手機,淚如雨下。他失去她了,永遠失去她了。

而在某個廢棄的倉庫裡,蘇念瑤躺在冰冷的地上,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她閉上眼睛,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

至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終於對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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