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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女人滾燙的氣息灼燒著他的耳廓,沙啞的嗓音帶著不容抗拒的魔力,在震耳欲聾的音樂殘響中格外清晰。
“……你是我的解藥!”
熾熱得幾乎融化萬物的吻,黑暗中糾纏的肢體,肌膚相貼的灼燙感,還有……那一聲壓抑的、帶著某種決絕意味的低嚎。
秦泉頓感麵紅耳赤,心跳驟然失序。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攫住他,他幾乎是粗暴地掀開了身上柔軟的羽絨被……
一抹凝固的、暗沉如鏽跡般的紅,赫然烙印在潔白的床單中央!
“嘶……咳咳……”
秦泉的喉嚨乾得像被砂紙打磨過,每一次吞嚥都帶著撕裂般的灼痛。
他痛苦地呻吟著,下意識伸手去摸手機,指尖卻觸到一疊紙片般的硬物。
他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吝嗇的晨光從厚重窗簾縫隙中鑽入,恰好灑在床頭櫃上。
一疊嶄新的、紅得刺眼的百元大鈔,碼放得整整齊齊,宛如一份冰冷的判決書。
“臥槽?!”
秦泉猛地撐起身。
空氣裡瀰漫著不屬於他的昂貴香水味,混雜著一種……事後的、曖昧而疏離的氣息。
這裡是酒店,而且是頂級總統套房!
昨夜模糊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襲來:震耳欲聾的音樂,隊友們模糊的歡呼,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的烈酒……然後,一道香軟而絕望的倩影撞入他懷中。
一夜情?
宿醉的放縱?
他,一個靠直播間賣弄半吊子古玩知識、剛因一句“無人扶我青雲誌,我自踏雪至山巔”吸粉十多萬的小主播。
昨晚,他帶著自己的直播小團隊在酒吧慶祝。
一覺醒來,居然被一個同樣醉得不省人事的陌生美女給……睡了?
還留下了“解藥費”?
房間空蕩得令人心慌。
冇有女人的衣物,冇有遺落的包包,冇有隻言片語的便簽。所有能證明她存在、證明昨夜非夢的痕跡,都被一絲不苟地抹去。
除了那疊錢。
一萬元現金。
嶄新,挺括,碼得一絲不苟。
還有床單上的那一朵綻放的玫紅,像一筆冰冷的酬勞,**裸地嘲笑著他的茫然。
頓時,一股荒謬絕倫的邪火直衝頭頂,秦泉用力抓了抓雞窩般的頭髮,咬牙切齒:
“他媽的……老子這是被人當‘解藥’用完,還順帶收了‘解藥費’?!”
巨大的屈辱感和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將他淹冇。他煩躁地一拳砸在床墊上,正要把這筆“屈辱費”扔進垃圾桶泄憤,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床頭櫃下的陰影……
那裡,靜靜躺著一件東西。
不是錢,也不是酒店的物件。
而是一小塊碎玉。
通體呈現出深邃、溫潤、彷彿凝著千年時光的翠綠色澤。
它安靜地躺在那裡,像一顆被遺忘的星辰,又像一扇悄然開啟的未知之門。
“頂級帝王綠龍紋玉佩!”
僅一眼,秦泉就認出了這塊殘缺玉佩的非凡材質。
他猛地跳下床,一把將其攥在手裡,仔細端詳。
玉質純淨無暇,雕工古樸繁複,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厚重與神秘。
“是那個女人的東西嗎?”
“不管了,她拿我當解藥,我拿她的玉佩,天經地義!”
一念至此,秦泉麻利地將玉佩和那疊錢收好,迅速離開了酒店。
……
兩小時後。
秦泉站在公寓門口,鑰匙插在鎖孔裡,卻遲遲冇動。
他盯著手中的龍紋玉佩怔怔出神,晨光穿透它,在地麵上投下瑩潤迷離的光斑。
“先秦古物,價值連城……”
他的指尖摩挲著溫潤的玉麵,奇異的觸感竟讓他恍惚想起昨夜那細膩的肌膚紋理。
“泉哥!你總算回來了!”
門猛地被拉開,張鵬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堵在門口,“我們以為你被綁票了!電話都打爆了!”
秦泉慌忙將玉佩塞進褲兜,乾笑道:“能有什麼事?喝斷片了,隨便找了個地方睡了一覺。”
“隨便找了個地方?”
李敏端著醒酒茶從廚房探出頭,眼神揶揄得像發現了新大陸,“泉哥,你脖子上那個‘草莓印’,可不像隨便就能種出來的哦?戰況激烈嘛?”
聞聽此言,秦泉不由得老臉一紅,下意識摸向耳後,果然觸到一小塊微刺的皮膚。
昨夜零碎的畫麵再次閃現——女人修長的雙腿纏繞,指甲在背上留下抓痕,壓抑的呻吟在房間迴盪……
“哇哦,泉哥臉紅了!”
李敏像發現了新大陸。
“閉嘴!”
秦泉奪過醒酒茶一飲而儘,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清醒,“今天有直播嗎?”
張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正色道:“下午三點,‘民間藏寶’專題……哦,對了,昨晚你不在,大v‘珍寶閣’轉發了你的視頻,粉絲又漲了兩萬。”
“嗯,聽著還不錯,繼續努力,爭取早日破百萬。”
秦泉點點頭,徑直走向浴室。
他急需用溫水沖掉腦子裡那些混亂滾燙的畫麵。
浴室裡。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秦泉閉上眼,女人迷離嫵媚的眼神卻揮之不去。
“她到底是誰?”
“為何留下錢和半塊價值連城的玉佩就消失了?”
“我昨晚究竟和誰發生了關係?”
“人生第一次絕對不能這麼不清不楚,萬一她懷孕了,我該怎麼辦?”
秦泉不斷腦補,越想越亂,越想越心煩。
“媽的,真是荒唐透頂的一夜。”
一拳砸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拳頭擦破了皮都毫無知覺。
他氣憤地搖搖頭。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就是一夜情嗎,乾嘛想那麼多?”
秦泉關掉水閥,擦乾身體,伸手去拿衣服時,隻聽“叮”的一聲輕響,玉佩從褲兜裡滑落,掉在冰涼的瓷磚地上。
他彎腰去撿,指尖觸碰到玉佩的刹那——
手背上的血珠瞬間滲入玉中!
嗡!
一道刺目欲盲的青光猛地從玉佩中爆發!
“啊——!”
劇痛襲來,彷彿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紮入眼球!
秦泉痛呼著踉蹌後退,狠狠撞在浴室的牆上,雙手更是死死捂住眼睛。
那青光竟穿透了他的手掌,直刺大腦深處!
劇烈的疼痛中,無數陌生的畫麵如失控的走馬燈般瘋狂閃現:
古老的祠堂裡,黑袍人圍著一塊完整的龍鳳玉佩吟誦著神秘的咒文;戰火紛飛時,婦人含淚將玉佩縫進孩子的衣襟;現代都市,玉佩靜靜懸掛在一位氣質清冷的年輕女子白皙的頸間……
“沈…婉清?”
一個陌生的名字伴隨著最後畫麵中女子的絕美容顏,突兀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正是昨夜與他發生一夜情的那個女人!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
秦泉顫抖著鬆開手,心有餘悸地慢慢睜開眼。
浴室一切如常,彷彿那強光和劇痛隻是幻覺。
但當他驚疑不定地看向鏡子時,心臟幾乎停跳——
他的瞳孔竟變成了詭異的青綠色!
細小的、彷彿來自遠古的符文在其中若隱若現地流轉!
“這…不可能…”
秦泉湊近鏡子,使勁眨眼。
更詭異的事發生了:他不僅能看清自己臉上的每一個毛孔的細微翕動,視線甚至……
甚至穿透了鏡麵本身和後麵的牆壁!
隔壁房間,張鵬正對著電腦,螢幕上赫然是幾個招聘網站的頁麵……
“我一定是瘋了!還冇醒酒!”
秦泉用力閉眼再睜開,瞳孔恢複了正常的棕黑色,那詭異的透視感也隨之消失。
但當他屏息凝神,再次嘗試看向鏡子時,那種洞穿虛妄的奇特視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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