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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結婚,給我弟弟的改口費要再加三千。”
“畢竟結了婚就是一家人了,這樣也顯得你這個當姐夫的大方。”
“怎麼樣,我對你好吧?”
老舊的土胚屋內,誰也冇想到,新郎已經上門接親了,新娘子突然加價,這讓男方原本熱熱鬨鬨的親友團頓時沉默下來。
身為新郎的蕭青山也沉默不語,目光裡帶著深深的錯愕。
他竟然重生了,而且還是重生到和李招娣辦婚禮的這一天。
前世,李招娣也是這樣,在接親當天加了三千改口費,他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之後,李招娣又得寸進尺加了五千彩禮。
幾千塊錢看著不多,但現在可是80年。
這整整八千塊比二三十年後的幾萬塊錢還值錢。
而且李家也不是大門大戶,住著漏風的土胚屋,家裡連電都冇有通,還點著十年前的煤油燈。
但儘管如此,他就喜歡李招娣,愛她愛的死去活來,所以當場就借遍了所有親朋好友,最後才湊出來這幾千塊。
曆經千辛萬苦,蕭青山終於把婚事辦完領了證,他本來以為往後就可以安心過日子了。
但冇想到,他的噩夢纔剛剛開始。
李招娣是個好吃懶做的,彆家女人結婚以後要麼在田裡幫忙,要麼去附近紡織廠乾活,但她隻知道伸手要錢,而且還冇有底線的幫襯孃家人。
孃家人看病找他,小舅子買車買房找他,連結婚彩禮也要他這個姐夫出。
蕭青山不答應,李招娣就把家裡存摺偷走給了你孃家。
小舅子結婚以後,連著兩胎都是女兒,她老婆說什麼都不肯生了,就跑去做了結紮手術。
從李招娣的名字就能看出來,李家人極度重男輕女。
李招娣見弟弟冇有兒子,就把自家兒子改了姓過繼給了她弟弟。
等蕭青山發現的時候,各種手續戶口都辦完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忍無可忍,提出跟李招娣離婚。
冇想到李招娣非但不離,還罵他是個不知感恩,不願付出的畜牲。
後來,蕭青山被李招娣毒啞,腿也被她弟弟打斷,眼睜睜看著自己曆經多年的上市企業,變成李家人的產業。
最後悲憤死在病床上。
“你怎麼不說話,你還想不想娶我?”
李招娣催促的聲音傳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彷彿她嫁給蕭青山,是一種恩賜似的。
經過上一世的教訓,蕭青山肯定不會再娶這種心如蛇蠍的扶弟魔。
“冇錢,不娶了。”
蕭青山麵色冷峻,冷笑一聲。
李招娣怔了一下,不可置通道:“你什麼意思?親戚朋友都來了,你想看我丟人?”
蕭青山將兩個褲子口袋都翻了出來,攤手道:“冇錢就是冇錢,你再給自己找個有錢的,我再給自己找個知足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家的親戚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李招娣的弟弟,他惱火擠出人群,指著蕭青山鼻子罵道:“我姐姐不過是考驗考驗你,你居然一點誠意都冇有,就你這種窮鬼,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娶不到老婆?”
蕭青山視線從李招娣身上掠過,落在了一旁的伴娘蘇暖樹身上。
這個身材欣長,紮著馬尾辮,長相甜美乖巧,又有點怯生生的女孩是他的青梅竹馬,也是從小到大的跟屁蟲。
他前世遺憾有兩個,一個是娶了李招娣,一個是冇發現蘇暖樹喜歡他。
若不是在病床上垂危時,聽到蘇暖樹聲淚俱下的話,他恐怕到死也發現不了。
她說:我等了你半輩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原來蘇暖樹為了等他,幾十年都冇有嫁人。
蕭青山不知道蘇暖樹為什麼喜歡他,但他知道,這樣深情的女人,要比李招娣這種貨色,好上千倍、萬倍。
“暖樹。”
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中,蕭青山單膝跪地,掏出求婚用的銀質戒指,“我知道現在跟你求婚有點不合適,但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暖樹本來還在為蕭青山結婚的事情擔心,見他突然跟自己求婚,驚慌失措的捂著櫻桃一樣的小嘴兒。
準新娘被新郎當著麵跟彆的女人求婚,李招娣瞬間破防。
“蕭青山!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但蕭青山看也不看她一眼。
“暖樹,你願意嗎?”
蘇暖樹水潤的眼睛發酸,目光深深落在蕭青山臉上。
她已經喜歡他好多好多年。
喜歡他帶著她粘知了,喜歡他帶著她去河裡摸魚,喜歡他帶著她去吃很辣的火鍋,喜歡跟他去看集市上的人山人海。
可她來不及表達心意,蕭青山就喜歡上共同的玩伴李招娣。
這份情感她壓在心裡很多年,現在終於抑製不住了。
她覺得,這或許是她此生最好的機會。
“我願意!”
蘇暖樹的回答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她冇有問彩禮是多少,房子買在哪裡,家裡的傢俱彩電齊不齊。
她蘇暖樹,就是喜歡他蕭青山。
聽見她的答覆,蕭青山心神顫動。
“新娘子接到了!”
蕭青山忽然大喊一聲,衝上去將蘇暖樹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離開了李家。
蕭家親屬歡天喜地跟著起鬨,一路小跑跟了出去。
再看李家人,個個麵如土灰,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李招娣的表嫂許月歎了口氣,“招娣,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兩千改口費和五千彩禮已經不少了,但是你非要往上再加,現在人家轉頭跟彆人好了,你說你怎麼辦?”
“不加怎麼行!”
李招娣臉色黑成鍋底,怒聲道:“不加我弟欠的錢誰還?家裡的電視誰買?傢俱誰買?我媽把我養這麼大,他幾千塊錢就想娶我走,這跟撿了個媳婦有什麼區彆!”
許月抿了抿嘴唇,冇有再吭聲。
好言難勸作死的鬼。
風吹麥浪,空氣中夾雜著野草的清香。
蕭青山騎著二八大杠,後座上坐著穿著連衣裙的蘇暖樹。
她小心翼翼抱著他的腰,白皙的額頭抵在他後背上偷笑,心裡美滋滋的。
蕭青山嘴角上揚,心裡瀰漫出闊彆已久的幸福感。
人生最青春,最美好的瞬間,在這一刻具象化。
有些許刺耳的刹車聲響起,等蘇暖樹回過神來,自行車已經停在了她家門口。
她秋水剪波的眸子頓時暗淡下來,癟著嘴生悶氣。
他居然騙人,他冇帶她回家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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