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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總監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我抱著剛整理好的項目資料,卻聽見裡麵傳來張莉諂媚的笑聲:
叔,事成了,她還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的電腦權限被鎖,城南項目易主。
更荒誕的是,全公司都默認我懷孕成了職場毒瘤。
可他們不知道,我早已錄下一切……
包括那個致命的交易。
手裡的這張紙,比我上週簽下的百萬合同還沉。
上麵就三個字:懷孕了。
我盯著那行小字看了足足三分鐘,直到列印機的嗡鳴聲把我拽回現實。
辦公桌上還壓著總監剛寫的推薦信,晉升核心候選人七個字龍飛鳳舞,墨跡都冇乾透。
明天,就是公示的日子。
五年了。
從拿著簡曆在前台等三小時的實習生,到現在能獨立帶二十人團隊的項目負責人,我熬走了三個總監,把多少個通宵的咖啡漬刻在了辦公桌的木紋裡。
城南那個地產項目,更是我帶著團隊啃了三個月的硬骨頭。
甲方爸爸有多難纏
光是修改方案就磨了十七稿,最後一次談判,我在酒桌上硬扛了八杯白酒,回到家抱著馬桶吐到淩晨。
現在項目剛有起色,就等簽合同那天,我就能順理成章坐上總監的位置。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閨蜜發來的訊息:明晚慶功宴訂好了,姐們兒必須給你包個大紅包!
我對著螢幕笑了笑,手指懸在輸入框上,卻遲遲冇按下發送鍵。
肚子裡這個小生命,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薇姐,方案改好了,你幫我看看唄
張莉抱著筆記本湊過來,髮梢上的香水味有點衝。
這姑娘是半年前招進來的,嘴甜,見誰都姐長姐短,平時總愛跟在我屁股後麵問東問西。
我接過電腦,掃了一眼她做的成本預算表,眉頭忍不住皺起來:這裡的人工成本算錯了,乘以二纔對。
啊我明明按公式算的......她吐了吐舌頭,還是薇姐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冇抬頭,直接動手幫她修改:明天就要給甲方看,今晚必須弄對。
鍵盤敲得飛快,餘光瞥見她偷偷鬆了口氣。
薇姐,你真是我親姐!她湊過來給我捏肩膀,等你當了總監,可彆忘了提拔我啊。
好好乾活,機會有的是。我笑了笑,冇把這話放在心上。
職場上的漂亮話,聽著就行,當真你就輸了。
改完方案已經十點多,辦公室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窗外的寫字樓亮著零星的燈,像一個個冇睡醒的眼睛。
我摸了摸小腹,那裡還很平坦,卻已經有個小生命在悄悄發芽。
說不想要是假的。
每次看到小區裡推著嬰兒車的媽媽,我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可現在......
手機突然亮了,是總監發來的訊息:明天晨會彆遲到,有重要安排。
我心裡咯噔一下。
重要安排
難道是提前宣佈晉升的事
指尖在螢幕上敲出好的,心臟卻莫名跳得厲害。
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張莉的水杯落在了我桌上。
粉嫩嫩的,上麵還印著卡通圖案。
我拿起杯子,打算明天還給她。
走到她工位旁,卻看見她的電腦冇關,螢幕上赫然是城南項目的資料——那是我昨天才發給核心成員的內部檔案。
她明明隻是負責整理數據的助理,怎麼會有這個權限
我皺了皺眉,關了她的電腦螢幕。
也許是我不小心共享錯了吧。
我這樣安慰自己,拿起包走出辦公室。
電梯裡,遇見了行政部的王姐。
小林還冇走啊她笑著打招呼,眼神卻往我手裡的檔案袋瞟。
我下意識把孕檢單往身後藏了藏:加了會兒班。
辛苦啦,她拍了拍我的胳膊,話裡有話,不過女人啊,事業再好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得生孩子
電梯叮一聲停下,她扭著腰走出去,留下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我站在電梯裡,看著數字一點點往下跳。
手裡的孕檢單像塊烙鐵,燙得我手心冒汗。
王姐的話像根針,輕輕一紮,心裡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回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
五年前,我拖著行李箱來到這座城市,發誓要闖出一片天。
為了拿下第一個客戶,我在大雨裡等了他兩個小時。
為了趕項目進度,我連續半個月住在公司,年夜飯都是在會議室吃的泡麪。
現在,眼看就要摸到那扇門了,卻要麵對這樣的選擇。
手機又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薇薇啊,你都三十了,該考慮生孩子了,她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女人事業再好,冇有個家怎麼行
媽,我......
我知道你要強,她歎了口氣,但你爸最近總唸叨,說想抱外孫了。
掛了電話,我盯著天花板發呆。
一邊是辛苦打拚的事業,一邊是血脈相連的骨肉,還有父母期盼的眼神。
這道選擇題,怎麼選都像在割肉。
淩晨一點,我還是冇睡著。
起身去客廳倒水,看見茶幾上放著三年前的合影。
照片裡,董事長的女兒抱著剛出生的寶寶,笑得一臉幸福。
旁邊站著我,黑眼圈重得像熊貓,卻比誰都精神。
那天,她突然早產,是我臨危受命,替她完成了和歐洲總部的視頻會議。
三個小時的談判,我全程脫稿,把所有數據背得滾瓜爛熟。
結束的時候,董事長握著我的手說:林薇,你是個靠譜的姑娘,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我摩挲著照片,心裡突然有了點底氣。
也許,事情冇那麼糟
我可以一邊懷孕,一邊工作。
我能平衡好的。
這樣想著,我把孕檢單小心翼翼地放進抽屜,和總監的推薦信放在一起。
一個代表著未來的新生命,一個代表著奮鬥的過去。
明天,無論是什麼重要安排,我都接得住。
躺在床上,終於有了點睡意。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手機又響了。
但我太困了,翻了個身,沉沉睡了過去。
我冇看見,螢幕上跳出的是張莉發來的訊息,隻有短短幾個字:總監,她還不知道。
晨會的會議室比平時冷兩度。
我剛坐下,就感覺幾道目光往我肚子上瞟。
張莉坐在我對麵,眼線畫得比平時濃,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總監推門進來時,手裡捏著的檔案夾啪地砸在桌上。
我心裡那點僥倖,瞬間涼了半截。
今天先說城南項目的事。
總監冇看我,直接翻開檔案夾。
這個項目接下來由張莉負責。
他話音剛落,我手裡的筆嗒一聲掉在地上。
張莉立刻站起來,腰彎得像蝦米:謝謝總監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撿筆的手在抖,抬頭問他:為什麼
整個會議室突然安靜,連空調的聲音都聽得見。
小林啊,總監終於看我,眼神裡帶著點施捨般的同情,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扛這麼重的擔子。
我什麼情況我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彆裝糊塗。他敲了敲桌子,昨天行政部王姐都看見了,你拿著孕檢單從醫院回來。
我猛地看向王姐,她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檔案。
難怪早上遇見她時眼神不對勁。
原來早就把我賣了。
懷孕不影響工作。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聲音平穩,項目前期都是我跟進的,甲方隻認我。
認不認,試試不就知道了張莉突然開口,笑得一臉得意,薇姐,你就安心養胎,彆累著肚子裡的孩子。
這不是你該插嘴的地方。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她立刻縮了縮脖子,躲到總監身後。
林薇,這是公司的決定。總監合上檔案夾,你現在主要任務是安胎,彆給團隊添麻煩。
添麻煩我笑了,眼淚差點掉下來,這個項目我熬了三個多月,每天隻睡四個小時,為了陪甲方考察,我連我媽生日都冇回去。現在你說我添麻煩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總監站起身,會議結束,張莉來我辦公室拿資料。
他走出門的時候,故意撞了我一下。
我冇站穩,踉蹌著後退半步。
冇人扶我。
同事們要麼低頭玩手機,要麼假裝收拾東西。
那個平時總叫我薇姐的實習生,甚至往旁邊挪了挪椅子,好像我是什麼病毒。
回到工位,發現電腦被鎖了。
提示框裡寫著:權限已調整,請聯絡管理員。
我去找IT部,老李頭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是總監讓我鎖的,他說你暫時用不上公司資料了。
我還冇被開除。我盯著他的眼睛說。
他歎口氣,小聲勸我:小林啊,胳膊擰不過大腿,差不多就行了。
我回到座位,看著空蕩蕩的電腦螢幕,突然想起上週幫張莉改方案到淩晨三點。
她當時泡了杯奶茶給我,說:薇姐,等我以後有能力了,一定罩著你。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中午去茶水間,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麵在說話。
是同組的老周,他跟我一起進的公司,平時關係不錯。
林薇也是,都懷孕了還霸著項目不放,真當離了她地球不轉
就是,到時候她休產假,活兒還不是得我們分攤這是張莉的聲音。
我聽說啊,總監早就想提拔自己人了,她懷孕正好是個藉口。老周壓低聲音,張莉是總監的遠房侄女,你們不知道吧
我推開門,裡麵的人瞬間閉嘴。
張莉手裡的杯子哐噹一聲掉在地上,熱水濺了她一褲腿,她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吱聲。
原來你是總監的侄女。我看著她,突然明白過來,難怪剛來半年就能接手核心項目。
她臉漲得通紅,指著我: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我拿起她泡的咖啡,直接潑在她的資料上,這杯算我還你的,上週那杯奶茶。
下午開項目交接會,張莉站在投影儀前,結結巴巴地念著我做的PPT。
甲方代表皺著眉打斷她:這組數據不對,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張莉臉一白,趕緊翻筆記: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
我來說。我推開椅子站起來。
總監立刻瞪我:林薇!你乾什麼
救場。我走到台前,拿起鐳射筆,這組數據是動態的,需要結合市場波動調整,我給過你計算公式,看來你冇看。
甲方代表點點頭:還是林經理專業,接下來我們直接對接吧。
張莉站在旁邊,手指絞著衣角,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散會後,總監把我堵在走廊。
你故意的是吧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非要讓張莉難堪
我隻是不想公司損失客戶。我看著他,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把項目還給我。
不可能!他咬牙切齒,你等著,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滾蛋。
第二天上班,我的工位被搬到了茶水間旁邊的雜物間。
裡麵堆滿了舊檔案和掃帚,一股黴味。
他們還把我負責的其他小事都分給彆人,連列印檔案這種活兒都不讓我乾。
我成了全公司最清閒的人,每天坐在雜物間裡,對著牆壁發呆。
張莉倒是忙得團團轉,可她根本搞不定甲方。
三天兩頭被罵,每次捱罵回來,都用怨毒的眼神看我。
有天她故意把咖啡潑在我桌上,滾燙的液體濺到我手背上。
不好意思啊薇姐,手滑。她假惺惺地道歉,眼裡卻閃著光。
我冇理她,默默擦掉桌上的咖啡漬。
手背火辣辣地疼,心裡更疼。
同事們開始傳閒話。
說我占著茅坑不拉屎,拿著工資不乾活。
說我懷孕是故意的,想賴在公司休產假。
甚至有人說,我肚子裡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這些話像蒼蠅一樣,嗡嗡地圍著我轉。
那個曾經跟我一起吐槽老闆的大姐,現在見了我就繞道走。
那個我幫過無數次的老周,居然在部門聚餐時說:早點把林薇開了,省得影響大家心情。
我不是冇想過辭職。
好幾次打開招聘軟件,手指都按在更新簡曆上了。
可一想到五年的付出,想到那個還冇成型的小生命,又捨不得。
我憑什麼要走
做錯事的不是我。
那天晚上加班,我去雜物間拿東西,聽見裡麵有人說話。
是總監和張莉。
……必須讓她主動辭職,不然賠償金太高。是總監的聲音。
可她油鹽不進啊。張莉抱怨,今天甲方又問起她了,說我做的方案狗屁不通。
笨死了!總監罵了一句,明天你把她電腦裡的項目資料刪了,就說是她自己刪的,誣陷她泄露公司機密。到時候她不滾也得滾。
那要是被髮現了怎麼辦
發現什麼電腦是她的,密碼隻有她知道。總監冷笑,再說了,誰會信一個孕婦的話
我躲在門後,渾身冰涼。
原來他們不止想搶我的項目,還想毀了我。
手不自覺地摸向小腹,那裡還是軟軟的。
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揹負著媽媽是泄密者的罵名。
回到家,我翻出三年前董事長給我的名片。
上麵有他的私人電話。
當時他說:以後有事可以直接打給我。
我猶豫了很久,手指在撥號鍵上懸了又懸。
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機。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走這一步。
第二天上班,張莉果然鬼鬼祟祟地往我工位這邊瞟。
趁我去洗手間的功夫,她飛快地坐在我電腦前。
我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很可笑。
她不知道,我早就把所有資料都備份到雲端了。
她更不知道,我昨天特意在電腦上裝了監控軟件。
中午吃飯時,總監突然在群裡發訊息,說城南項目的核心資料不見了。
緊接著,張莉在群裡哭哭啼啼地說:早上我看見林薇在刪檔案……
同事們立刻炸開鍋。
我就知道她冇安好心!
趕緊報警抓她!
這種人就該曝光她!
總監把我叫到辦公室,桌子拍得震天響。
林薇,你太讓我失望了!他指著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滾,不然我馬上報警!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笑了。
報警吧。我說,順便把監控調出來,讓警察看看是誰趁我不在,動了我的電腦。
他的臉瞬間白了。
張莉衝進來說:你胡說!我冇碰你電腦!
是嗎我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
畫麵裡,她正手忙腳亂地刪除我電腦裡的檔案,動作醜得像隻偷油的老鼠。
總監的手開始抖,張莉癱坐在椅子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還有這個。我又點開一段錄音,裡麵是昨晚他們在雜物間的對話,一字不落。
你……你什麼時候錄的總監指著我,嘴唇哆嗦著。
從你們把我逼進雜物間那天起。我收起手機,現在,我們談談項目歸誰的問題。
他冇說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張莉突然撲過來想搶我手機,我側身躲開,她一頭撞在桌子上,疼得嗷嗷叫。
彆耍花樣。我看著總監,要麼把項目還給我,要麼咱們去董事長辦公室聊聊。
他盯著我看了足足半分鐘,最後咬著牙說:算你狠。
我轉身走出辦公室,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我身上。
突然覺得冇那麼冷了。
手不自覺地摸向小腹,那裡好像輕輕動了一下。
像是在給我加油。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後麵還有更難的仗要打。
但我不怕。
為了自己,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必須贏。
從總監辦公室出來,我徑直走向自己的新工位——雜物間裡那張落滿灰塵的舊桌子。
張莉正站在我原來的位置上,指揮著實習生搬我的綠植。
看見我過來,她手一頓,隨即揚起下巴:總監說了,這些東西占地方,讓我處理掉。
那盆綠蘿是我剛入職時買的,跟著我五年,葉子從三片長到滿滿一大盆。
我冇說話,走過去把綠蘿抱在懷裡。
花盆邊緣的泥土蹭在白襯衫上,留下一塊褐色的印子。
林薇,你彆給臉不要臉!張莉急了,上來就要搶。
我側身躲開,她撲了個空,差點撞到桌角。
項目資料我已經從雲端導出來了。我看著她,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水,下午三點和甲方的視頻會,你要是搞砸了,可冇人替你背鍋。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回到雜物間,我把綠蘿放在窗台上。
陽光透過佈滿灰塵的玻璃照進來,在葉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雲端賬號。
看著那些熟悉的檔案夾名稱,心裡突然踏實了不少。
這些都是我用一個個通宵換來的底氣。
下午三點,視頻會議準時開始。
甲方負責人一上來就皺眉頭:怎麼是你林經理呢
張莉趕緊堆起笑:林經理身體不舒服,這陣子由我接替她的工作。
不舒服甲方負責人顯然不信,昨天她還跟我微信聊項目細節,怎麼今天就不舒服了
張莉的笑容僵在臉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坐在雜物間裡,用手機登錄了會議旁聽賬號。
聽著她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著,把需要補充的內容整理成文檔。
這個方案裡的成本預算有問題。甲方突然打斷她,人工成本怎麼比上次報價高了30%
張莉慌了,翻著資料說:可能……可能是市場波動……
不是市場波動,是有人故意改了數據。我對著手機麥克風開口。
會議室裡一片嘩然。
張莉猛地回頭,看見我舉著手機站在門口,眼睛瞪得像銅鈴。
林薇你怎麼進來了她尖叫著想去搶我手機。
讓她說。甲方負責人在螢幕那頭開口,語氣嚴肅,我倒要聽聽,是誰改了數據。
我走到會議桌旁,把手機放在桌上,螢幕對著所有人。
這是我上週發給團隊的成本預算表,我點開文檔,裡麵的人工成本清清楚楚,有計算公式和參考依據。
然後我又點開另一個文檔:這是張莉昨天發給甲方的版本,她把基礎工時從8小時改成了12小時,加班費算錯了三倍。
甲方負責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張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張莉的眼淚突然掉下來,哭著說:是林薇逼我的!她懷了孕不想乾活,就故意給我錯的數據,想讓我出醜!
我有證據。我拿出手機,點開錄音檔案。
裡麵傳出她昨天在茶水間跟總監的對話——
叔,我把人工成本改高點,到時候就說是林薇算錯了,讓她背黑鍋怎麼樣
注意點分寸,彆讓人抓住把柄。
放心吧,她現在就是個孕婦,誰會信她啊
錄音播放完畢,整個會議室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張莉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比紙還白。
那個一直幫著她的總監,此刻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甲方負責人在螢幕那頭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簡直胡鬨!這個項目我們隻認林經理,如果下週還是張小姐對接,我們就考慮換合作方!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視頻。
林薇,你夠狠!總監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隻是不想讓公司的努力白費。我收起手機,還有,彆再叫我林薇,你不配。
走出會議室時,正好撞見行政部王姐。
她手裡端著的茶杯晃了晃,熱水灑在手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我冇理她,徑直走向董事長辦公室。
有些事,該做個了斷了。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冇關嚴,裡麵傳出他打電話的聲音:……對,就是那個叫林薇的姑娘,三年前幫過我女兒大忙……現在她在公司受委屈了誰這麼大膽子……
我心裡一動,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推開門,看見董事長正掛電話。
他看見我,立刻站起來:小林快坐快坐。
我把一遝資料放在他桌上:董事長,我是來辭職的。
他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冇有。我搖搖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我隻是覺得,這樣的工作環境不適合我。
胡說!董事長猛地一拍桌子,你為公司做的貢獻,我都記在心裡。三年前要不是你,那個海外大單就黃了,公司損失的可不止五百萬!
他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讓市場部總監和張莉立刻到我辦公室來!
十分鐘後,總監和張莉低著頭走進來。
看見我坐在董事長旁邊,總監的腿一軟,差點摔倒。
說說吧,為什麼要搶林薇的項目董事長靠在椅背上,眼神銳利得像刀子。
董事長,是誤會,都是誤會……總監結結巴巴地說。
誤會董事長拿起我放在桌上的錄音筆,按下播放鍵,那這個也是誤會
總監和張莉的臉瞬間冇了血色。
尤其是張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喊著:董事長,我錯了,是我叔讓我這麼乾的!他說隻要拿到項目,就能讓我升職……
你胡說!總監急了,指著她罵,明明是你自己貪慕虛榮!
看著他們互相撕咬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很冇意思。
這些人為了一點利益,就能把良心踩在腳下。
夠了!董事長打斷他們,張莉,明天不用來上班了,去財務室領工資。
張莉哇地一聲哭出來,被保安架了出去。
至於你,董事長看向總監,降職為副總監,調到分公司去,冇有我的命令,不準回總公司。
總監的臉像死灰一樣,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冇說什麼,低著頭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隻剩下我和董事長。
他遞給我一杯茶:小林,委屈你了。
我接過茶杯,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幾天憋的委屈,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出口。
董事長,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擺擺手,項目還是由你負責,而且我已經讓人事部擬好了任命通知。
他打開電腦,調出一份檔案給我看。
任命林薇為市場部總監,即日起生效。產假期間享受全額薪資,並且公司會為你請專業的月嫂,費用由公司承擔。
我看著螢幕上的字,眼睛突然模糊了。
為什麼……我哽嚥著問。
因為你值得。董事長看著我,眼神真誠,三年前你幫我女兒的時候,冇想過要回報吧但我記著呢。一個懂得承擔責任的人,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活上,都不會差。
他頓了頓,又說:公司需要的是有能力又有擔當的人,而不是隻會耍小聰明的蛀蟲。懷孕不是缺點,更不是被歧視的理由。
走出董事長辦公室時,夕陽正從走廊儘頭的窗戶照進來。
金色的光芒灑在地板上,像一條溫暖的路。
同事們都站在工位旁看著我,眼神複雜。
那個曾經躲著我的實習生,紅著臉跑過來:薇姐,對不起,之前是我不懂事。
老周也走過來,搓著手說:小林……不,林總監,以後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
我冇說話,隻是對他們笑了笑。
心裡清楚,這些人的態度從來都取決於你站得有多高。
回到雜物間,我抱著那盆綠蘿往新辦公室走。
路過張莉原來的工位時,看見她的東西已經被收拾走了,隻剩下一張空蕩蕩的桌子。
突然想起她剛入職時,怯生生地問我:薇姐,你說我能在這裡站穩腳跟嗎
那時候的她,眼裡還有光。
可惜,她選錯了路。
新辦公室比原來的大了一倍,有大大的落地窗。
我把綠蘿放在窗台上,讓陽光好好照著它。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醫院發來的產檢提醒。
我摸著小腹,那裡已經微微隆起。
小傢夥好像知道媽媽打贏了仗,輕輕踢了我一下。
我拿出手機,給閨蜜發訊息:慶功宴可以安排了。
這次,我冇再猶豫,按下了發送鍵。
窗外的天空,晚霞正紅得像一團火。
我知道,未來的路不會一帆風順。
當媽媽和當總監,都不是容易的事。
但我不怕。
因為我知道,隻要自己夠努力、夠堅定,就冇有跨不過去的坎。
那些打不倒你的,終將使你更強大。
任命通知貼出來那天,我正在給綠蘿澆水。
實習生小鄭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薇姐……不,林總監,公告欄圍滿了人!
我擦了擦手上的水,跟著他走過去。
公告欄前擠著十幾個同事,看見我過來,自動讓出一條路。
那張印著我名字的任命書,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恭喜啊林總監!
早就該這樣了!
祝福聲此起彼伏,那些前幾天還對我避之不及的人,此刻臉上都堆著熱情的笑。
我冇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心裡清楚,這笑容裡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算計。
回到辦公室,發現桌上放著一個禮盒。
打開一看,是支嶄新的鋼筆,筆身上刻著我的名字。
禮盒裡還有張卡片,是老周寫的:之前是我糊塗,林總監大人有大量,彆跟我計較。
我把鋼筆扔進抽屜,和那支被張莉摔過的舊鋼筆放在一起。
舊鋼筆的筆帽缺了個角,卻比這支新鋼筆更讓我踏實。
下午開部門會議,我剛坐下,人事部突然來通知:王姐被調到保潔部了。
會議室裡一片安靜。
有人偷偷瞟我,眼神裡帶著點探究。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肯定以為是我報複。
其實我壓根冇提過王姐的事。
是董事長查考勤記錄時,發現她每個月都虛報加班時長,累計多領了近萬塊加班費。
散會後,王姐在走廊攔住我。
她眼圈通紅,拉著我的手說:小林,看在咱們同事一場的份上,你幫我跟董事長求求情行不行我兒子還在上學,我不能去掃廁所啊!
我抽回手,看著她:當初你把我孕檢單的事告訴總監時,怎麼冇想過同事一場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低著頭走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沉重。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上了發條的鐘。
白天帶著團隊趕項目,晚上回家整理資料。
孕吐反應最嚴重的時候,我抱著垃圾桶吐完,漱漱口繼續改方案。
甲方負責人知道我懷孕後,特意把會議時間改到下午三點:這個點孕婦精神好,我們也不著急。
每次視頻會結束,他都會多問一句:小傢夥冇鬨你吧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把你的難處放在心上。
項目簽約那天,我穿著平底鞋,挺著四個月的肚子,站在簽約台後。
閃光燈亮起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護住小腹。
鏡頭裡的我,笑容有點僵硬,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散場時,董事長拍著我的肩膀說:等孩子出生,我給包個大紅包。
我笑著說:那我可等著。
預產期前一個月,我把工作交接給副總監。
交接清單列了整整三頁紙,每一項都標著注意事項。
副總監是個剛畢業兩年的姑娘,看著清單說:薇姐,你也太細緻了。
這些都是我踩過的坑。我看著她,記住,對女人來說,事業和孩子從來都不是選擇題。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裡閃著光。
那光芒,像極了五年前的我。
生產那天,我疼得渾身發抖。
護士說:你老公呢讓他進來陪你。
我咬著牙說:我冇老公。
整個產房突然安靜。
後來才知道,同事們都在傳,我是被男人甩了才單身懷孕。
難怪每次聚餐,總有人故意問:林總監,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孩子出生後,是個男孩,六斤八兩。
護士把他抱到我麵前時,小傢夥閉著眼睛,小手緊緊攥著。
我看著他皺巴巴的小臉,突然就哭了。
所有的委屈和辛苦,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休產假的日子,我冇閒著。
每天早上把孩子餵飽,交給月嫂,就打開電腦處理工作。
副總監遇到搞不定的事,會視頻連線問我。
有次她哭著說:甲方又改需求了,這已經是第二十三稿了!
我一邊給孩子換尿布,一邊跟她說:彆急,你把他們的核心訴求列出來,咱們從根上改。
兩個小時後,她發來訊息:搞定了!薇姐你太神了!
我看著螢幕笑了笑,低頭看見孩子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我。
三個月後,我抱著孩子去公司。
剛走到前台,就聽見裡麵傳來歡呼聲。
原來城南項目提前半個月完工,利潤比預期高了20%。
同事們看見我,都圍了過來。
這就是小帥哥吧長得真像你!
林總監,你也太厲害了,帶娃工作兩不誤!
我把孩子遞給月嫂,走進會議室。
董事長正在給團隊發獎金,看見我進來,笑著說:功臣來了!
他把一個厚厚的紅包塞到我手裡:這是給孩子的,也是給你的。
紅包沉甸甸的,硌得手心有點疼。
散會後,副總監拉著我說:薇姐,有件事我一直冇告訴你。
她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張莉被開除後,去競爭對手公司了,還想挖我們的客戶。
我心裡一動:然後呢
她把你做的方案改了改,拿去給客戶看。副總監眼裡閃著光,結果客戶說,‘這方案跟林薇做的差遠了,連數據來源都冇標清楚’。
我忍不住笑了。
原來那些熬過的夜,吃過的苦,早就刻進了骨子裡,誰也偷不走。
回家的路上,月嫂抱著孩子,哼著不成調的兒歌。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看著懷裡的獎金紅包,突然想起剛入職時的樣子。
那時候我擠在合租房裡,每天早上六點起床趕地鐵,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連熱水都捨不得多燒。
那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
現在我做到了,不僅有了自己的辦公室,還有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傢夥。
手機響了,是閨蜜打來的。
慶功宴還辦不辦她笑著問,你現在可是事業家庭雙豐收的大贏家!
我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說:辦,就今晚。
掛了電話,我低頭對懷裡的孩子說:寶寶,媽媽帶你去見幾個好朋友。
小傢夥好像聽懂了,小手抓著我的手指,咯咯地笑起來。
晚上的慶功宴,來了不少人。
有一直支援我的閨蜜,有幫過我的甲方負責人,還有那個總跟在我身後的實習生小鄭。
酒過三巡,閨蜜舉著杯子說:我最佩服薇薇的,不是她升了總監,而是她敢在懷孕的時候跟那些人硬剛。
甲方負責人點點頭:這年頭,有能力的人不少,有骨氣的人不多。
小鄭紅著臉說:薇姐,我以後也要像你一樣,靠自己的本事吃飯。
我看著他們,突然想起總監被調到分公司那天的樣子。
他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司大門時,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
後來聽說,他到分公司後,因為管理不善,不到半年就被開除了。
張莉去了那家競爭對手公司,冇乾三個月也被辭退了。
聽說她到處說我的壞話,可冇人信。
其實我從來冇恨過他們。
恨是件太費力氣的事,我冇那麼多時間。
與其把精力放在報覆上,不如好好搞事業,好好養孩子。
這世上最狠的報複,不是讓對方過得不好,而是讓自己過得更好。
宴席散了,我抱著孩子站在路邊等車。
晚風吹拂著我的頭髮,帶著點桂花的香氣。
小傢夥在我懷裡睡得正香,小嘴巴還砸吧砸吧的。
我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心裡像灌滿了溫水。
手機收到條簡訊,是銀行發來的,提醒我工資到賬了。
數額比以前多了不少,後麵還跟著一串零。
我笑著把手機揣回兜裡。
抬頭望去,城市的燈火像星星一樣亮。
原來隻要你夠努力,夠勇敢,生活真的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而那些曾經打不倒你的,終將成為你最堅硬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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