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我父母出了車禍,雖然第一時間送去醫院,但還是不治身亡。年僅十四歲的哥哥摟著我脖子說:“肯定是仇家乾的,我要去殺了他們。”
從那以後,哥哥就很少回家,很長時間纔會露一次麵。
但隻要他回來,總有一些神神秘秘的人登門拜訪,我在他們身上看見過鋒利的刀,還有黑漆漆的槍,似乎都不是普通人。
問哥哥怎麼回事,他卻讓我不要多管,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彆摻和。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記得那是高考的前一天,我正在家裡複習功課,一隊警察突然踹開我家的門,不由分說就將我哥銬了起來,幾個人罵罵咧咧地押著他往外走。
當時的我,麵對這幕整個人都懵了,隻能呆呆地跟著那群警察出了家門。
直到哥哥被押上其中一輛警車,我才條件反射般地喊了一聲:“哥!”
哥哥上車之前,回頭衝我說了一句:“不用擔心,等我出來,我攢了一大筆錢,足夠我們下半輩子錦衣玉食......”
話未說完,“嗚哇嗚哇”的警笛聲響起,數輛警車風馳電掣地衝入夜色。
鄰居們都圍上來問我怎麼回事,但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後來,我像瘋了一樣搜尋哥哥的下落。
但我一無人脈、二無背景,隻能像個冇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附近的派出所、公安局都問過了,始終冇有他的訊息,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
在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摺磨下,第二天的高考果然名落孫山,本來能上重點大學的我最終隻上了個本地的民辦三本......
大學四年,我一邊兼職賺錢,一邊努力學習、奮發向上,期待著有一天能和哥哥再次見麵。
可惜臨近畢業的幾個月,卻發生了一件改變我人生軌跡的事,也導致我的哥哥重出江湖,將整個城市搞得人心惶惶、腥風血雨!
那是大四最後一個學期,我追求了一個女生,她叫趙雪。但和大部分舔狗一樣,這段感情並冇什麼結果,反而讓我搭進去不少的錢和精力。
直到她在朋友圈官宣另一個男生,我才腦子一懵,非常惱火地私聊她:有男朋友,之前收我紅包乾嘛?
她隻回了我一句話:接受禮物不等於我同意。
我很生氣,讓她還錢,說奶茶早餐禮物什麼的不算了,6個520的紅包一共3120,一共給3000吧。
她冇有再回話,反手就把我掛到了校園牆,說我是摳搜男、下頭男、發了紅包竟然還往回要。
我也冇慣著她,同樣給校園牆投稿,把我倆的聊天記錄都發上去,各種曖昧的表情包和情話重點標註,控訴她當初是怎麼一步步把我釣成翹嘴的。
整個學校瞬間就沸騰了,輿論也因此反轉,都說我是為愛衝鋒的戰士,但趙雪就倒黴了,各種“綠茶”“海後”的稱號鋪天蓋地。
打了個翻身仗,我還挺自豪的,可惜這事並未就此結束。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洗腳,幾個青年突然推門走了進來,領頭的指著我,凶巴巴問:“你就叫宋漁啊?”
我愣了下,本能地問了句:“怎麼回事?”
對方流裡流氣的,明顯不是學生,領頭那個冷笑著說:“得罪了誰,你不知道?”
我瞬間明白過來,說:“趙雪?”
“知道就行!”那人抬手就打我,但我抬起胳膊擋了一下。
我起身道:“出去再說行不?”
那人轉頭環視一圈宿舍,也覺得在這鬨起來不太好,便瞪了我一眼說:“出來!”
幾個青年轉身往外走去,我也來不及擦腳,趿拉著拖鞋跟上去,順手把枕頭底下的臂力棒拽出來,悄悄裹在了衣襟裡。
臨出門前,我看了一眼宿舍的人,他們都是老實孩子,大事幫不上忙,小事還是冇問題的,便在其中一個舍友耳邊交代了一句話。
一出宿舍,我的心又涼了半截,走廊上竟然還站著三四個人,都是社會人的打扮,有的戴著大金鍊子,有的在胳膊上紋龍畫虎,個個都是凶神惡煞。
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對手!
一群社會青年簇擁著我來到宿舍樓外,一個男生迎麵走了上來,正是趙雪的男朋友齊恒。
“宋漁,你有病啊,把校園牆的稿子撤了!”走到我麵前,齊恒皺著眉說。
“......把錢還我,就撤。”齊恒以為人多我就怕了,其實我這個人比較倔,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你一個大男人,送出去的紅包還往回要?”齊恒語氣裡的鄙視意味更加濃烈。
“我給她送紅包,就是為了能和她好,既然她不願意,還錢也應該吧。”我說:“而且我是孤兒,錢都是我打工賺的。”
齊恒打算用“大男人”道德綁架我,那我就用“孤兒”反懟回去,看看誰站在道德製高點,而且我冇撒謊,我父母確實早早就去世了。
齊恒愣了一下,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說,身後一個社會青年突然一腳朝我脊背踹來。
“廢你媽的話呢,到底撤不撤稿?”
我往前閃了一個趔趄,同時將衣襟一撩,抽出臂力棒來,轉頭猛地一甩。
“砰——”
那人腦袋結結實實捱了一下,殷紅的鮮血從他額角滲出,人也踉踉蹌蹌,差點摔倒在地。
“你敢還手!”
“想死了吧?!”
一群社會青年登時都衝上來,我手持臂力棒亂甩一通,好像打中兩三個人,但還是架不住對方人多,很快就被他們踹了好幾腳。
但我一點冇虛,反而越戰越勇,再次握起臂力棒一陣亂甩,好幾個人被我打得連連後退,恍惚中看到齊恒的腦袋都出血了。
就在這時,有人大聲喊道:“保衛科的來了!”
“再不撤稿,每天打你一頓!”齊恒帶著一眾人急匆匆地跑了。
一個舍友很快來到我的身前,問我怎麼樣了,就是他之前喊得保衛科的來了,也是我臨出門前交代好的,算是利用小聰明躲過一劫。
“冇事,你先回去,我去洗洗。”我冇回宿舍,不想被太多人看到,轉頭朝圖書館的方向去了。
我們這個垃圾學校,圖書館晚上鮮有人在,走廊裡也靜悄悄的。我拐進洗手間裡,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中,開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跡和臟汙。
“王八蛋,老子肯定饒不了你......”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洗手檯當做齊恒猛踹。
想到齊恒之後還要過來找我,卻又有點頭疼。
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我猛地轉過身去,眼前的一幕就讓我愣住了。
來人是個將近三十歲的青年,平頭、墨鏡、黑色風衣、霸氣叢生,身後還站著兩排馬仔,個個都是西裝革履、威嚴肅穆,一看就是響噹噹的大佬!
看到他那張臉,我呆呆的,半晌才叫出聲來。
“哥......你出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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