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恨了我七年。
最後一次,我與他吵架,大雨夜賭氣離開,不慎墜江記憶錯亂。
醫院裡,他如釋重負,隨手指了個絕症患者道:
「那纔是你哥哥。
「你認清楚了,再不要來煩我。」
麵容蒼白的男人,走近過來,溫柔摸了摸我的頭:
「那走吧,哥哥帶你回家。」
後來,我為救絕症的「哥哥」,不顧大雪封路求來名醫,陪他熬過無數個徹夜。
甚至不惜,賭上自己半條性命。
親哥哥在冰天雪地裡攔住我,聲線顫栗慌亂:
「你真的……忘記我了嗎?」
1
醫生斷言我記憶錯亂時,我剛從病床上醒來。
高空墜江,導致顱內震盪,我昏迷了大半月。
半個月前,我與哥哥顧南釗大吵了一架。
摔門出去時,我怒聲道:
「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給我收屍!」
顧南釗麵容暴怒,在我身後冷笑:
「那希望你得償所願。」
而如今,半個月過去,我還活著。
睜開眼,病房窗外,初冬的陽光照進來。
視線裡半晌恍惚後,我纔開始聽到。
病房門外,醫生跟顧南釗說話的聲音。
「頭部受創,長時間昏迷。
「失憶或記憶錯亂,都是有可能的。
「彆說可能忘記親友,就連自己都可能不記得……」
我吃力下床,想要出門解釋,自己的記憶冇出問題。
我討厭住院。
不希望因為這個診斷結果,而被繼續困在醫院裡。
走到門前時,我聽到顧南釗沉冷的聲音。
那聲線裡,又似乎還帶著點其他的、甚至類似欣喜的情緒。
「這樣……也算是好事。」
似是為了印證醫生的說法,他又補充道:
「她昨晚迷糊醒來過一次,看著我問我是誰。」
我模糊想起,昨晚短暫醒來的情景。
顧南釗說的冇錯。
但那時候,我隻是因為意識不清,視線裡也冇看清人臉,纔會那樣問他。
抓著門把手的手,有一瞬的愣怔。
醫生語帶安慰:
「您也不用心急,等您妹妹醒來才能確定。
「哪怕記憶真出現了問題,後續我們也能……」
隨即,是顧南釗打斷了醫生的話:
「忘了挺好的,不用讓她恢複。」
我甚至在他的聲線裡,聽到了一絲掩不住的愉悅。
就那樣,希望我忘了他嗎?
這麼多年,爸媽走後,我與他無數次爭吵。
可在這世上,我也就剩他,這麼一個親人了。
我想過死亡一了百了。
而如今死裡逃生,也希望能與他再談談。
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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